眉目如画,红衣飞扬,郎艳独绝的少年。
以前六界神仙常言,世间颜色有十分,那白芨帝君就可占尽七分。
狐狸一族多出美人。
成百上千万年以来,白芨帝君的容貌之盛更是无出其右。
桑宁记得束玉真身明明是一只雪色的九尾狐,以前却常常穿着一身红艳的长袍,行走六界之间,引无数仙子妖女,竞为其折腰。
也不知这几千年发生了什么,他竟忽然之间转性了,开始穿起了一身白衣,君子如玉,竟也掩盖了那副张扬的骚包狐狸模样。
思君除却红衣,三尺白雪,依旧风华万千。
桑宁不得不承认,她虽然看不惯束玉那副性子,但是他这张脸这副身姿的确是无可挑剔的。
桑宁怅然若失的盯着束玉的白衣,目光却并未聚焦在他的身上。
“你就这点儿做婢女的觉悟?”
不知何时束玉已经转身走到她的床前,看着她说道。
桑宁神游天外的思绪才堪堪回到了脑中,她将眼神重新聚焦在束玉身上,看着他长身玉立的站在床前蹙着眉头看她。
桑宁收回不该有的思绪,脸上堆起了假笑,“你的那些师侄都说仙君你明德流光,总不至于压榨我一个小小的精怪吧。”
她刻意在明德流光几个字上咬了重音。
“我这都成伤员了,你还要我侍候,你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神仙挥挥手都能干的事,还要装模作样的要和婢女。
“那还是不一样的,他们是凌元宗的弟子,可你又不是。”
束玉抱着手臂挑了挑眉。
“……”
果然长得越美的男人越有毒,外表看着如此绝色姿容,光鲜亮丽壳子里全都是一堆腐朽思想。
桑宁内心愤愤不平。
她脸上却笑得越发甜美了,“那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也能成为凌元宗中的弟子呢?”
束玉撇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出两个字,“没有。”
十分无情。
好你个束玉!
“我虽身为妖怪长于深山,但也想叫仙君一声师叔呢。”
桑宁锲而不舍的继续说道。
“难不成你想同人一样,走他们人的修行之路,你可别忘了你自己是一个精怪?”
桑宁被问的一噎,虽然她不太看得惯束玉,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有什么错。
妖怪和人修仙之路本就不相通。
桑宁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了两圈,她撇着束玉上下看了两遍,越看越满意。
虽然束玉脾气的确是臭了点,但耐不住人家仙术法力高强,长得也挺不错的,每日修炼看着说不定也更能赏心悦目一点。
束玉一看到她这副模样就猜到,她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修仙之路,本就没有捷径……”
“哎,仙君,你怎么梦如此死板呀。”
束玉话还未说完,桑宁就赶忙出声打断了他,“我仔细的想了想,也承认你说的妖精和人修炼的确不太一样,所以我怕是不能进入凌元宗去当弟子了,也做不了你的师侄了。”
桑宁垂头丧气的哀嚎了一声。
束玉睨了桑宁一眼,“你好像还有些惋惜?”
“这何止是有些惋惜呀,我这是特别特别大大的婉惜,我此生的梦想就是想要叫仙君您一声师叔呢。”
“那你的算盘怕要落空了,我不想当你的师叔你也进不了凌元宗。”
“所以我这不是也知道了,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
“仙君,你这么好,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
桑宁天真无辜的冲束玉笑着问道。
束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桑宁就当他答应了,自顾自的往下说下去,“虽然我成不了仙君的子侄,但我可以当仙君的徒弟呀。”
“像你们这样仙术大能对于收徒的限度肯定是特别宽宏无量的,对吧?”
束玉不禁轻咳了两声。
他凉嗖嗖的回道:“那倒不是,我一向不收徒弟,而且你也做不成我的徒弟。”
“为什么?”
“我不需要徒弟,也不缺徒弟。”
“那仙君你缺什么?我就做什么?”
“只缺一个端茶倒水的婢女。”
束玉,算你狠。
虽然我们是妖怪,但我们也是有妖格尊严的,好不好?
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游历人间,不好吗?谁要做你的婢女?
“那还是算了吧,仙君缺婢女,但我可不想当人家的婢女。”
桑宁一把掀开被子,猛的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走去,一边潇洒的向他摆了摆手,“后会无期。”
束玉眸色一沉,但又故作随意的说道:“没想到你们现在妖怪也是越来越没有义气了。”
“那仙君你说说我们妖怪怎么没有义气?”
“本君好歹也救了你,你就这般忘恩负义?连个婢女都不愿意当。”
说的当婢女算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妖怪有没有义气我不清楚,但我一向忘恩负义惯了,仙君第一次知道吧。”
桑宁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往屋外走了出去,她的脚还没有踏出门口,束玉人声音又突然在背后响起,“的确是忘恩负义的厉害,不过,虽说紫藤罗一族已经消失于天地间许多年了,但可不代表人世间不会有人知道你们一族的秘密。”
束玉看到她抬起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又故作不在意的往外走去,继续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比如,七千年前为救天下苍生而主动献祭的紫幽神女真身就是一株紫藤萝。”
“六届通史中明明白白的记载着藤元玉清的作用,只不过几千年前紫幽神女神力强大,世人难敌,无人敢打她藤元玉清的主意罢了。”
“人间的人多半难以读到六届通史,可不代表人间没有神、仙或者妖。”
桑宁抬起的脚步慢慢的收了回来。她转身深深的凝视着束玉问道:“你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束玉轻轻的甩了甩长长的衣袖,侧身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声音清雅而散漫。
桑宁忍不住磨了磨牙,她三步做两步的走回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真是好一个字面上的意思呢!”语调带着恶狠狠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