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约和那个什么水木宗的宗门八字不合,一次两次都差点死在他们手里,以前就罢了,那个身体芯子不是她。
现在要是真这样死去,还被束玉跑来撞到了,他可真是可以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
束玉听到她这句话,抱着她的手臂,蓦然一僵。
而后似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方才不自觉地透出了几分神力威压。
她现在本就灵力微弱又受此重伤,如此孱弱,他便是随意泄露出来的几分神力,她想来也是受不住的。
束玉压抑下心底冒起的怒火,收起身上噌噌往外冒着冷气。
“不是说好了让你速去速回的吗?怎么就一个人跑出城了呢?你还有没有点作为本君婢女的觉悟?”
他低声问道。
他的寒气收了起来,桑宁才觉浑身的冷意散了许多,没有方才那种寒冷了。
她现在脑子迷迷瞪瞪的,只能恍恍惚惚的看见他的薄唇一张一合的说了一句话,也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她喃喃的问道:“你说什么?”
束玉抿的抿唇,默了一下的回了她一句,“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委屈什么呢?
她有时候也觉得奇异,神族神力非比寻常,且向来不露喜好声色。
可她却每每总能感知到束玉那点细微不可察的情绪。
约莫做了上千年的死对头,终究还是对对方有几分了解的。
但她现下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再和他继续说下去了,她撑一点力气对着束玉说道:“那修士说有什么古书,你去,你去帮我找出来,我要看看。”
她是真有几分好奇,谁写的古书,竟然随意杜撰,说什么藤萝一族擅长摄魂术?
这也就罢了。
诡异的是,好巧不巧的同她给撞上了。
让那个修士在她的摄魂术中途苏醒,不然她也不必用这么自损其身的方法来解决他。
“我先帮你将锁元斩取出来。”
束玉瞥了她一眼,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手无声的放到了她的腹部。
“等一下…啊!”尖锐的疼痛从腹部传来的,有东西硬生生的从肉里面剥离出来,她控制不住的惊叫出声。
还好,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
束玉做起事来还是比较干净利索的,不过眨眼间,锁元斩便到了他掌心上面,那上面还沾染着桑宁温热的鲜血。
他手指微不可擦的颤动了一下。
锁元斩上面覆满了尖利的倒刺,藤萝一族血液的侵染让它闪着的森森的紫幽。
看得桑宁触目惊心。
这东西进入她腹部的时候,她只觉得疼痛,倒也不觉得如此恐怖,现在看起来可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研制出此物的人,真可谓是变态至极,想夺她们族人的藤元玉清还不够,还想让她们极其痛苦的死去。
束玉盯着他手心里染血的锁元斩,眸底暗潮涌动。
“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再给我取吗!嘶……”,桑宁怨念深深。
她一生气动作幅度大了一些,牵扯到腹部还在流血的伤口,疼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束玉此人不会是在公报私仇吧?
觉得她不告而别、私自出逃,所以想要借此给她一个教训。
明知藤萝一族怕冷,刚刚还放出寒气冻她。
不过一瞬间,桑宁脑子里就冒出了八百个死法。
可还未等她问出口时,束玉看似平淡无波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畔,“我方才不是才同你说了吗?”
“你说了你就不能等一下吗?我都还没有准备好,你都直接动手了,你是想直接痛死我吧?”
“想要同人同归于尽都不觉得痛,现在这点痛觉得痛了?”
阴阳怪气,这纯属就是阴阳怪气。
桑宁撇过头不理他。
腹部忽然一阵暖意融融,他怔怔的抬头看向束玉,对上他垂眸瞥过来的眼神,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心安理得又有些心虚的享受着他的好意。
过了一会儿。
腹部也不再如方才一般空落落的冷、抽抽的疼了,想来应该是止住了血。
可束玉放在她腹部的手还是没有移开,浓郁的灵力依旧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体中,桑宁觉得自己身上的精力都恢复了许多。
良久。
见他还是未曾停手,桑宁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其实以她和束玉的关系,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必对她如此用心,更何况她无功也不好受禄。
她呐呐出声,“我觉得好多了,你可以停手了,多谢仙君。”
束玉恍若未闻。
桑宁挣扎着想躲开他的动作,束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按在一旁。
“你觉得对于本君来说这个灵力很多吗?你这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本君了?”束玉讥笑道。
不是?怎么就扯到,她看不起他上面了。
束玉的心情未免过于多变了点。
不过,才被人家救了一命,她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像以前那样和他怼回去,不然她就真是太过于忘恩负义了。
桑宁抓着他的衣袖,一本正经的说道:“灵力修行本就不易,我是想为仙君您节省一点灵力,你不必将来之不易的灵力浪费在我这个小小的妖精身上。”
“本君不需要你来替我节省。”
似乎意识到那句话说重了,他又出声解释,“你好歹也算是本君的婢女,怎么就是浪费呢。”
桑宁闭上了嘴。
既然她横竖说不过他这堆歪理,他愿意多送给她些灵力,她便接受吧。
毕竟对于她现在这个身体而言,神族的灵力可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在束玉坚持不懈的输送灵力之下,她的身体又恢复了许多,他才停手。
桑宁注意到他鬓角有了轻微的薄汗,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感谢。
“这东西看着十分碍眼,便毁了吧。”
束玉看了一眼手心里染着她鲜血的东西,在刚从她身体中取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她血液的温度,现也已经全部冷却了。
他眼神冰凉,像是在同桑宁说,却并不等她回复,话音还未落,手心里的锁元斩,便在他的神力之下,变成了一堆飞灰粉末。
落入风中,消弥于无形。
“也好,这东西留着的确挺祸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