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沧大人,我是专门来给帝君端茶倒水的。”
“使不得使不得,老朽怎么能当得起姑娘你一声大人,姑娘便同帝君一样,唤老朽一声千沧便好。”
“就怕是不好吧,我就是一个婢女而已。”
桑宁眨了眨眼。
“哪有什么不好的?姑娘就别同老朽客气,以前帝君的父亲也常带婢女回来的。”
千沧摸着自己长长的胡子,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看了桑宁一眼。
桑宁一愣,她不由扶额轻叹。
行吧,都白解释了。
这怕是越描越黑了。
申山狐狸一族,风流成性。
尤其是束玉的父亲,白离帝君,怜香惜玉的本领仿若与生俱来,其红颜知己之多,那堪称是遍布六界八荒。
无论是仙子还是妖女,甚至是人间的女子,样样皆有所涉猎。
但他偏偏又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走过路过,招蜂引蝶,引得无数人对他情根深重,却又潇洒的抽身离去,不带半分停留。
在招蜂引蝶的本事上,看束玉便知,完全不逊色于他那位父亲,所以桑宁虽从未见过白离帝君,却对此传言深信不疑。
更厉害的是最后他那群红颜知己竟然都没有一个是恨他的。
这谈情说爱的本领实在是了得。
在未识情爱滋味之前,桑宁还觉得这白离帝君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敢苟同,可待她有过一段情之后,却对他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佩服之情。
毕竟情爱私欲,一旦沾染过多,必定会滋生爱恨嗔痴。
爱恨一生,便难免心有不甘心,心有怨恨,实在难以做到对曾经深爱之人无恨亦无怨。
但这白离帝君偏偏能做到。
而且更令六界之人窃窃传闻的便是,白离帝君身为神族,竟然喜欢玩些收婢女的花样。
对外美其言曰收婢女,其实不外乎是收侍妾。
说起来实在是有几分上不得台面。
不过,她其实更好奇的是,束玉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奇女子?竟然收服了他的父亲,有了束玉这个孩子。
毕竟凭着上一任狐族帝君风流无匹的性格,即便申山狐族九尾一脉子嗣难得,也不太可能几千上万年以来一个子嗣都没有。
而传闻束玉的母亲就是那位人间的女子,与束玉的父亲相识不过短短几十年,就有了束玉这个孩子。
神仙妖精活的岁月长了,难免会无聊寂寞,狐族帝君曾经的那些个轰轰烈烈的的风流韵事便在六界传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了。
众人对这真相不明的事情谈起来更是一个津津乐道。
甚至还有人说白离帝君的陨落,还同束玉的母亲有莫大的关系。
只是是否如此就无从考究了,大家也不过是仙途无聊,拿出来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
她曾经也对束玉身为狐狸一族的与生俱来风流之性,颇有几分不喜。
具体而言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大约便是曾经束玉对谁都笑的那般张扬又肆意,她看起来碍眼罢了。
也算不得多大的因果。
不过……
他这申山狐族九脉,家大业大的,想要找一位端茶倒水的婢女,便是随便从旁系狐族几脉中挑出几只狐狸便可,何必非要从凡间带回来她这一株小藤萝。
她难得有几分自负的想,也不知道束玉是不是也有点这个意思。
一想到这里,桑宁就忍不住后背一凉,赶紧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危险的想法晃出脑子外面去。
她大约是疯了,竟然会往这方面想。
她这个身体这么幼小,按她们精怪一族的年岁来说,搁人类里面都还没有成年呢,束玉便是再风流成性,也不可能这般丧心病狂吧。
束玉见桑宁神色微妙。
不由将她上下扫视了一遍。
桑宁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道声音,束玉带着些微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就你这小身板,在我们申山,怕是连扫地的婢女都混不上。”
她就忍不住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该有的都有。
虽然比不上他们狐狸一族里的女狐狸娇魅妖艳,但这个身体也算是妙曼清丽的。
哪里算得上他口中所说的小身板。
桑宁不由翻了一个白眼。
心里却不由腹诽,我倒是宁愿去当个扫地的婢女,那样还乐得清净。
千沧满脸堆笑的看着束玉和桑宁眉来眼去、情深意重的模样,甚是开怀。
他家小帝君这是终于开窍了。
桑宁就这样在申山住了下来,千沧给她安排的房间,不知是不是特意,刚好处于距离束玉的主殿只有几步之遥侧殿。
桑宁看了一圈殿内装潢华丽的摆饰,有些不确定的朝旁边的千沧问道:“千沧,您确定让我住这儿?”
也太不像一个婢女该有的房间了。
申山狐族就是有钱。
“没错,这是老朽刻意为姑娘您收拾出来,姑娘觉得这怎么样?如果是不喜欢,姑娘同老朽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老朽立马给姑娘改成你喜欢的模样。”
桑宁赶忙摆了摆手,婉言谢绝,“不用,不用,我觉得这是太好了,就是会不会离帝君的内殿近了一点?我要是一不小心打扰到帝君修行怎么办?”
千沧,摸着胡须呵呵的笑了两声,“怎么会?就姑娘您同帝君的关系,老朽还觉得这位置太远了呢。”
桑宁又忍不住划过一头黑线。
“那个,您真的误会了,我同您家帝君没有任何关系的,单纯只是主子和下属的关系。”
“老朽我知道,但是姑娘您不是我家帝君的婢女吗?这端茶倒水的细致活若是离得远了,怎么能够随叫随到?”
“好,那就这里吧,实在是谢谢千沧了。”
“不谢不谢,这是老朽应该做,就是还未知道姑娘您的芳名,老朽以后也好称呼姑娘您不是”
“我叫桑宁。”
“什么?你竟然也叫桑宁?!”方才还靠在门框上,一脸吊儿郎当的清言突然几个剑步冲了上来,站在她面前一言难尽的问道。
桑宁不觉退后了半步,点了点头。
“清言,你都是几千岁的人了,稳重一点。”
反倒是千沧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看清言差点吓到桑宁还出声说了他一句。
“不是,她竟然也叫桑宁!”清言不可置信的转头对着千沧说道。
“老朽又没聋,自然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