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厌在树上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失神,他没有动手而是直接落到两人面前。
“什么人?!”
“弗人。”
二人听这两个字瞳孔一缩,当即准备出招。
“二位先不用紧张,可否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李厌收起万灵昭瑞摊开了手以示自己并无威胁。
“你讲吧。”
“师兄!”
“无妨,看他能说出什么。”
李厌向二人做了一揖。
“话从十三年讲起,有一个孩子生于一个还算富庶的村子,他是村长家的独子,一家人其乐融融,本来想着会平静地过一生,经商或者当官什么的也说不定,可是父亲深知仙凡之间的差距,一心想让孩子修仙,于是他把家底都掏了出来,给能接触到的各个仙人跪地磕头,恳求他们收下这个孩子,可有意思的是,这孩子并无仙根。”
“没仙根?”
“是的。”
“那只能是白忙活。”
“也不能这么说,这孩子虽然没有仙根却有自己的机缘。”
“哦?”
“在选弟子那天,他因为某些机缘被一个教派长老收为弟子,直接进入了内门修行。”
“这算什么故事,而且这怎么可能呢?难道那个教派只认钱不认人?”
“这其中的密辛我也不知,但是更有意思的来了,这个教派曾在攘仙大战时站在凡人这边,而且是半仙者的避难所,大战结束后因为教派有些背景没有被灭门,但是却被定下一个规矩。”
“什么规矩?”
“断尘根,修行一年内,亲手解决自己的家人,在接触仙法的那一刻便没有回头路。”
“这……”
“那他杀了自己的家人吗?”
“他没有,但被逼迫着阴差阳错之下,算亲手害死了他们……”
二人皆是无言。
“这个孩子在害死父母后,又回教派修行了,如是一十三年。”
“什么?回去修行了?要我的话一定会向这个教派复仇!”
“向这个教派复仇吗?”
“是啊,要是没有这个规矩……”
“那这个孩子自己是不是罪魁祸首呢,教派的规矩也是身不由己,那位父亲看破仙凡差距巨大一心想让孩子修仙也是因缘的起始,说道底,这整个仙界造成的仙凡对立才是罪魁祸首。”
“这……确是如此。”
“这样的故事在这个教派的内门中普遍上演,甚至不止这个教派,大陆中这样的事情应该也不在少数。”
二人再度无言。
“这个规矩,这个对立是五大派最核心那些人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造成的,全大陆的凡人,地方的教派,甚至五大派中很多人都是牺牲品,都是棋子,都是他们巩固自己地位,获得更多利益的工具。”
两人皆是一叹。
“道友不妨有话直说吧。”
“关于自己的路,我和你都不是读者,而是作者。至少结局,还是能自己说了算的。那些口口声声为了别人的家伙,基本上其实都是为了自己。按照自己认为美丽的方式活下去。
跟我走,向白如昼宣战,至少在这归去来中,不管是谁,就算是再细微的烛火,聚集起来也一样能照亮黑暗。就算被扑灭,只要留下一支还在燃烧,就会再次点燃其他的火。不管吹熄多少次都没用的,我们有绝对不会熄灭的,太阳的火种,充满希望的心。”
李厌向二人作一长揖。
“那个孩子可是道友?”
“正是。”
“那阁下是半仙者?!”
“正是!”
这是李厌第一次向外人透露自己是半仙者,一是二人此前的对话和反应让他觉得二人可交,二是在这归去来之中使用的也是假名不用忌惮。
“阁下,请离吧,我二人就当没听见。”
为首一人深吸一口气,另一人皱紧眉头看着李厌。
“如此,打扰了……”
李厌转身便要走。
“阁下的名号在这归去来已经传开了,祝你成功。”
二人向李厌一揖,李厌回礼便离开了。
……
夜深了,他在林中某处搭了一个简易的小窝,躺在里面却根本睡不着觉。
唉,搞的挺热血的,把自己都点燃了,之前烧的有多旺,现在就有多凉,他枕着双臂看着天上的月亮。
自己的力量实在太微弱了,一个暮雪后期的半仙者,即便修到了谢开教主那般乾坤一掷,还是有无尽的压力,妄想着保护身边的人,结果燕咛生死不知,师妹更是在自己眼前死去。
他翻了个身,冥思许久还是睡着了,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那样凄冷。
第二日,李厌起身,找到一处小溪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便出发了,他要直接前往仙殿。
既然已经把自己置身于谷底了,那剩下的只有往上爬了,刀山火海都无所谓,我只管带着他们几人的希望去看看便好了……
穿行不久,气息越来越多,李厌大致感受下应该近二十人在周围,他小心翼翼,尽量避开每一处岗哨。
“少主说了,任何人不准放入,谨防一个手执木剑的人,听清了吗!”
“是!”
……
“少主有令,见手持木剑之人立刻通禀!”
“是!”
……
李厌听着这些话,收起手中的万灵昭瑞笑了笑继续前行。
在他七拐八拐之下,终于接近了仙殿所在。
只见林中有光,前处有一大片的空地,空地中仿佛有一汪清潭,李厌相隔甚远看不大清,正要再向前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什么人?”
“哦,我乃魔支教张泣。”
李厌转身一揖。
“张泣?”
“正是。”
“放哨的?”
“额,是。”
“哪个点的?”
“石滩外缘的。”
“哦?”
李厌心头一紧,准备随时抽出万灵昭瑞。
“外缘的不好好盯梢来林中作何?”
“我发现一人,手执木剑,不敢耽误,速来向少主禀报。”
“手执木剑?!好,此事我已知晓,你回去吧。”
李厌思绪飞转。
“我必须面见少主!”
那人眉头一皱。
“为何?”
“那人交我一物,让我务必交给少主。”
“给我就行了,我交予少主。”
“不可!”
“哦?”
“那物什他种在了我体内,说只有少主能够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