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真的没干啥吧!”
衙门屋檐下,饼子紧张地看着林九,上下打量,生怕身体上缺些东西。
淅淅沥沥的小雨,惹人心烦,坠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阵灰尘,散发着泥土的气息。
林九向来不喜欢这小雨环境,潮湿,整个身体感觉到极为不爽,阴沉的天气,总给人一种乌云压城城欲摧的压抑,而且,那湿润的泥土,肮脏的泥水,总会沾染到鞋上,这对还有些洁癖的林九是最难受的。
陆陆续续到来的其他几人,撑着油纸伞,甩尽身上雨水,怀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林九,一眨都不带眨,尤其是孤傲的王元,双手手指纠结在一块儿,看着林九!
“看啥呀,你们都盯着我干嘛!”
林九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躲避着所有人的目光,尽力掩藏自己,怎么这群人都这么好奇,而且脑子里都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连饼子这种单纯的人都变成这样了,肯定不是自己教的,一定是这群人。
“没有,那么短时间能干什么事。”
林九无奈了,这群人怎么还是这么好事,非得问个清楚不得。
虽然林九回答了,但是所有人还都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满眼上写的都是不信。
“谁知道你是不是就这么短!”
王元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哪怕是个蚊子扑扇着翅膀,都能听得见,更何况比那还大不少的声音。
都在憋着笑,林九的脸都成了猪肝色,这群人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再说了,自己哪怕干啥了,和他们又有什么干系,在这好奇个什么劲。
“好了好了,别闹了,没做什么,人家就是看我对的对子好,就探讨了一下,哪有什么其他事,不会真以为人家看上我一个小捕快了吧!”
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倚靠在承重木柱上,双手拿着佩刀环抱于胸前,一副爱咋咋滴的模样。
“也是,人家怎么能够看得上你这个小捕快!”
郑重其事点了点头,信以为真,留林九一人在这风中、在这雨中独自摇曳,虽然这句话是个事实,但怎么听得还是有些不对劲,总感觉这在贬低自己,貌似,还是自己带的头。
他不敢说实话,一方面这也是圆子最后千叮咛万嘱咐,这一切的安排,都是老爹提前准备的,万一这群人透露出去,哪怕林九对这群人有些充足的信任;另一方面,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而且,也很容易将他们至于危险当中,所以,即使是饼子这样跟了他十几年的兄弟,林九依旧没有全盘托出。
“怎么了?聊得这么热闹?”
云翁云大哥穿着一身的蓑衣,冲了进来,抖了抖上面的雨珠,摘掉斗笠,几缕头发因为雨水成了绺,身上的捕头服也都被雨水浸湿了一块一块。
“嗨,没什么东西,就是没事闲聊,对了,云大哥,又不是没有伞,怎么还用那不好用的蓑衣?”
活泼好动的耗子来到云翁面前,替他接下蓑衣,看样子已经用了不少的年份。
“不太喜欢用那玩意,而且,我这个人,喜欢念旧,喜欢一些老东西。”
云翁随口应付了几句,真实的原因,除了他自己,也只有林九知道。
作为林家军中的一员,云翁虽然只不过是暗侍,却始终跟在林将军左右,哪怕远奔打仗也是,整个军队怎么能用到这么的多的油纸伞,一是太费钱,而是用油纸伞行动也不方便,在军队中,用的更多的是蓑衣。
很多人,哪怕是已经从军队中退役,哪怕是手里面买的起油纸伞,他们还会用蓑衣,这是多年来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掉。
“你们都看到公告牌上的告示了吧!”
“嗯嗯,该说不说,衙门这一回,真是快!”
刘强竖起大拇指,忍不住赞叹了一下衙门,真是少见,以前若是办个事,衙门里面始终拖着,什么时候想起来,就做了,什么时候想不起来,这是也就算了,他们捕快房,已经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灰了。
“屁!”
云翁情绪明显有了些激动,胸膛起起伏伏,昭示现在的心情,极为不爽。
“那几个部门,真是服了,昨天老子亲自去找他们,爱答不理的,说尽好话,愣是一动不动,真是一群猪,一天天的啥都不干,只知道喝酒划拳,要不是老子把刀架到他们脖子上,怕现在还是一动未动。”
这次云翁也是真的生气,林九也是深有体会,能够把老好人云翁给逼到拔刀,真是也是一门厉害。
“云大哥,不会有什么事吧,那群人,可都是撒泼打滚的主!”
一直沉默寡言的林小风罕见的张了嘴,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当初为了磨砺林小风的性子,故意将他与那些人打交道,当然,也有一番其他人不想去的理由。
最后,结果就是,林小风被逼的通红着脸,怒气上头,说了一句‘干尼玛的’,了事。
“没事,没多大事,都是些闲人!”
云翁根本就没有当回事,摆了摆手。
“他们要是真敢找事,直接去找总捕头,总捕头可不会好声给他们讲理,有一回,把总捕头逼急了,直接掀了他们桌子,全都押进大牢,好好给他们伺候了一顿,抽得他们哭爹喊娘,最后还是知府大人亲自出马才算完事,以后这群人对总捕头老实多了。”
“所以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去找总捕头,整个衙门,除了知府大人,没有人不怕她的!”
云翁慷慨激昂讲完,甚至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就跟是他掀了桌子似的,也不怪他如此激动,要是放到林家军中除了这样子的人,这就一个一个咔嚓全砍了脑袋以儆效尤。
“云大哥,咱们那个总捕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林九带着心中满是疑惑,其他人也都是闻声看过来,说到底,他们中大部分的人,都很好奇,堂堂一个女子竟然成为了一郡城的总捕头,这放在整个大梁,怕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云翁苦笑一下,摊了摊手。
“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
“从我来到这里,她就已经是总捕头,而且手底下的人都是言听计从,我也曾将找别的捕头打听过,都没有一个能够说明,好像天生的总捕头就是她。”
“唉,真是事由天定,这么大的雨,昨天弄得告示摆弄了,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出来,而且,上面画的东西全部都花了,这下子倒好,白忙了一晚上,消息又断了。”
深深叹息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浓浓的无力感,仿佛自己这个捕快做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一个案子都破不了。
林九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他始终坚信,哪怕是最为狡猾的狐狸都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刻,最为凶狠的猎人也有松懈的一刹,肯定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认认真真回想着这几天所有找到的线索,从最开始云翁召集大家公布案子,到自己与王元查案,遇到了诡异娃娃像,最后到了昨天下午,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到,反倒是看守粮库的衙役自焚,又添了一件命案。
等等,府库衙役,昨天最新的命案!
他们几个人都将之前的案件查得清清楚楚,却疏忽了昨天最新的案子,说不定,这件案子,能给他们带来最新的线索。
“我们现在,还有一条路可走!”
林九抬起头,看向众人投过来的疑惑目光。云翁眼神闪烁了几下,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激动。
“你是说”
还没说完,林九郑重点了点头,他们都想到了,却留给其他人疑惑,唉,这群队友,带不动呀。
好不容易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云翁心里面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这件最新的案子还不一定能够有什么发现,一定要稳住,做好最坏的打算。
“咱们将之前案子查了个清楚,但是,昨天最新的案子,也就是那个看守府库的衙役,说不定咱们能从这上面找到什么东西,作为府库的衙役,没有休息,所以,最新的这个受害人接触到的人并不多,很容易开展调查,而且,作为衙门人员,我相信,家属应该会及配合调查的。”
云翁颇有条理讲了一堆,这些是林九现在还不具备的东西,他能够找出所遗漏的地方,但是绝不可能像云翁一样,分析的头头是道,转眼间能够将利害说个清楚,看来,自己所要学习的东西广之又广。
“现在还有一件事情!”
林九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拽过饼子,在其耳朵边轻轻说了些什么东西。
“能不能做到?”
“保证完成任务!”
饼子将胸口拍的啪啪作响,好不容易有了一回证明自己的机会,肯定要牢牢抓住。
转过身,拖走一脸懵逼的耗子。
其他人都是有些疑惑,林九这葫芦里到底是卖了什么药?
“还有什么事?”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