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永决定先一探究竟。
他轻手轻脚的绕到白日和魏泓祭奠过,摆放棺材的屋后,仔细的观察着。只见靠近这屋靠近后院的一侧,有一扇狭窄的并不明显的木门,大概是为屋中之人出入方便所开。让乔先永深感欣慰的是,这木门看上去并未上锁,起码是从屋外看去,并没有任何锁链之物缠绕。
乔先永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摸到木门旁边,他先是把耳朵贴在门上,聆听片刻。夜里的山林无比寂静,屋内也没有任何声音。因为摆放棺材的房间与四个少年休息的房间中间隔了堂屋,因此连少年打鼾呼吸的声音也未听闻。
乔先永极少做这种明察暗访之事,只觉此时心跳加速,额上紧张的微微渗出汗珠。借着晴朗的月光,他颤抖着伸出右手,轻轻的去推那木门。
木门在乔先永缓慢的推动下,开了一条浅浅的门缝,发出了异常轻微的“吱扭”之声,乔先永的手臂并没有感到有任何阻力。
难道这木门在屋内也没有上锁!
乔先永想到此层,不由打起了精神。想来也是,这荒山野岭,看起来这屋内也并没有藏有任何珍贵之物,夜不闭户怕是经常的。
乔先永继续极其缓慢的推动木门,直到开了一条足以使他侧身进入的门缝。
这屋内的摆设和白天他进来之时没有任何差别,正中摆放着一具做工考究的棺材,除此之外空空荡荡别无他物。这棺材保养的甚好,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棺材表面所上的亮漆尚有些许的反光。
乔先永虽然胆大,但在这深山之中,与一具棺材身处同屋,也不免觉得有点瘆人。
他绕到棺材的一端,先是深深的作了一个揖,心里默念道,“文先生,晚辈乔先永在此先向您请罪,请您万般原谅晚辈不尊之罪。”
其实乔先永的心里也打鼓,他不知道这神医文先生已经死去多久,如果是骷髅,怎么能看得出来这到底是否就是文先生。他却没有来得及想到,就算棺材之中还是栩栩如生的尸体,他也并不认识这神医,如何分辨真假。只是极其紧张的状况下,来不及想到这一层罢了。
作揖之后,乔先永心中仿佛好受了一些。他战战兢兢的伸出双手去推那棺材盖。
没想到这棺材极其沉重,乔先永没有内力,只能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去推。那棺材盖最初纹丝不动,后来大概因为受力逐渐变大,慢慢的掀开了一条狭长的缝隙。
一条缝隙推开之后,这盖子的移动就变得更加容易,不一会儿,乔先永就将这棺材盖移开了一半。他停住了双手,探头向棺材里看去。
谁知虽然有月光的助力,但因为这棺材又高又深,并不十分能看得清其中的情况。乔先永没有办法,只得探了半个头伸进棺材里去。
这一看,只把乔先永惊得浑身一震。
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乔先永瞪大眼睛,但再怎么看,其中也是空无一物。别提没有尸骸,连块破布破石头都没有!
房间内的烛火骤然亮起,乔先永刚站直身体,只见四个少年穿的整整齐齐,手拿兵刃,已经团团围在他的四周!虽然不知道是开门还是开棺惊动了这几个少年,但他们一定是早有准备。
这四个少年脸色阴沉,手中拿的兵刃却并不寻常。乔先永慌乱之下扫视一眼,只见紫色衣衫的喜儿五掌张开,每根手指只见都夹着精光闪闪的银针;黄色衣衫的采儿双手各持一把短刀,说是短刀,形状却又像镰刀,他的持法也很怪,食指搭在刀背上;绿色衣衫的珐儿右手中攒着一把尖利的兵刃,这兵刃极像一把夹子,两根尖利的铜器一端连在一起;朱红色衣衫的贡儿却拿着手腕粗细的铜圈,上面似乎刻有八卦图形。这四个少年各站定在屋内一脚,冷冰冰的盯着乔先永。
贡儿先发话道,“乔少侠夜闯私宅,请问有何指教?”
乔先永知道自己理亏在先,脸红了一红,脖子一挺回道,“请问几位为何故意欺骗区区在下?”他指着棺材说道,“此棺中并无尸骸,文先生到底在何处?”
采儿脾气却更急躁,再加上白日被乔先永点中腰间穴位,现在仍觉腿酸,更觉气愤,他手中短刀一挥,怒道,“贡儿,不用与这无赖多言,今天不叫他吃点苦头,难解心头之气!”
乔先永知道自己此时身处险境,师父又不知在哪,只能硬着头皮先上。他“唰”的一声从背后抽出所佩墨剑,摆出松烟十八剑的起手招式。
虽然招式摆好,但乔先永心里暗自打鼓。他并不知道四人武功如何,白天虽然对采儿和喜儿几招得手,但当时因为师父在侧,所以心里并不慌张。此时这四人联手,不知又有多么凶险。没有内力辅助,看来只能凭武功的精巧取胜。乔先永心里打算,只要逃得出这屋中,山林之中漆黑险恶,这四人未必能抓得到他。
乔先永环顾四人,他判断珐儿可能年纪较小,因此决定以珐儿作为突破口,先发制人。心思一动,乔先永手中墨剑就向珐儿所占的方位刺去。
岂知他剑刚一动,四个少年齐声高唱:“阴阳合一地天泰,水火既济气化成。”
乔先永一惊,剑又收手,凝神观看这四个少年要如何出手。
只听贡儿高喊一声“列和阵!”只见四个少年脚下快速闪动,珐儿、采儿、喜儿分别站定一个方位,形成勾股之形,将乔先永夹在中间。而贡儿则站在弦边的正中,恶狠狠的盯着他。
乔先永不懂这阵法暗合之意,一招松烟十八剑第六式“清风落叶”出手,左抬剑击,右撩剑刺,身体像个陀螺一般快速转动,只见那墨剑剑尖星星点点,无处不在,如风中落叶一般,高高低低,上飘下落,令人眼花缭乱。
只听喜儿赞了一声,“好剑法!兄弟们,启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