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在这一场小型战局之中,侏儒白新新可以说是毫发无伤,大获全胜。他正得意洋洋的从空中俯视着捂着手腕面露痛苦神色的岱山派弟子,没想到“砰砰”两声,他脚下的两个彩衣人一前一后的仰面栽倒。白新新一惊,眼看着就要掉落在地面上,还好他轻身功夫非常了得,一纵一跃跳到了某只马匹座鞍上。他体重颇轻,落下时又如叶片一般轻柔,那匹马似乎毫无知觉,仍然在低头吃草。
白新新探头一看,原来虽然岱山派弟子伤他不得,但是这剑阵也是杀伤力极强,早不知将白新新脚下两个彩衣人身上戳了多少个血窟窿。那两个彩衣人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勉励支持着白新新完成他这几下得意之作,随后再也支持不住,倒下昏迷在了血泊之中。
白新新咬咬牙,鄙夷的看着两个彩衣人,“哼”了一声说道,“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拖爷爷的后腿!”就再也没去关注那两人的伤势,转头看向草甸上打的火热的其他战局。
落霞与孤鹜二人仍是背对背面对数个对手,两人手中剑招翻飞,精光闪烁。这次却换了对手,并不是白沙镖局之人,而是以陈清带头的一帮岱山派弟子。这岱山派武功显然走的是大开大合的强硬路子,虽然也是剑法,但却和乔先永所练的断月崖功夫松烟十八剑的灵动之势完全不同。
巧的是这一战局就是剑法对剑法的决斗。孤鹜的剑法显然比落霞高出数倍,因此正面应对陈清的猛烈攻势,又接了陈清一左一右两个弟子的剑招。落霞方才听了白新新之言,知道自己的剑法并不是强项,因此一把长剑虽然舞的严密,但也以防护自身为主。另外一只手却源源不断的从怀中掏出暗器莲花镖,使出满天花雨的功夫向围着二人的岱山派众弟子身上打去。
陈清虽然不是岱山派的大弟子,但也是掌门人吕储元的第一批弟子之一,在岱山派之中排名前三,显然功夫不弱,否则也不会命他率人赶来救急。陈清性格光明磊落,不慌不忙的一招又一招递出,连连使出岱山派的剑法绝学,向着孤鹜的正面左劈右刺。
孤鹜毕竟走的不是名门正派的武学,剑法显得甚为阴毒,专刺人身**。原本孤鹜的剑法不弱于陈清的岱山派剑法,但他弱就弱在武林绝学,终归是邪不压正,这岱山派的纯阳剑法正是克制孤鹜的剑招之法。如果换了白新新的擒拿手,不一定能胜得过孤鹜。因此,孤鹜手中之剑每一剑都几乎被陈清所压制着,孤鹜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暗,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由于孤鹜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与陈清的对战之中,因此无法向之前一样顾得上帮助落霞去抵挡对手。此时百忙之中向旁边斜睨一眼,只见其他六七个先前围上来的岱山派弟子早已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要么手臂要么大腿要么面部受伤,都无力再还手。落霞一脸沉静,手中紧紧的抓着长剑,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孤鹜与陈清的争斗。
陈清看到孤鹜的目光,也随之向旁边看了一眼。这所瞧一眼却让陈清甚是惊心,没想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带来的岱山派好手这么快就被击败了。但所幸的是对头好像还手下留情,并没有取人性命,但明显自己同门师兄伤势也不轻。
陈清手中长剑猛地一收,同时向后狂跃了几步,跳出了孤鹜的剑光范围,怒道,“你们夫妇二人下手也太过狠毒!”
孤鹜却见落霞几乎毫发无伤,知道她又用自己家传的莲花镖暗器功夫伤了人。而此时自己已经大汗淋漓,不用细思,一定是发髻早已散乱。但相较之下,落霞已经一个不落的收拾了对手,而自己与陈清却斗得不分胜负,但他心知如果不是此时陈清因为愤怒而住了手,再过几招自己身上一定会受伤。孤鹜心中不由得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他一脸愤恨的怒视着落霞喝到,“霞儿,你答应我不再用莲花镖,为何视你我之间承诺如粪土?”
落霞一向知道孤鹜是极其爱面子之人,因此自己虽然得手,却没有上前相助孤鹜,以免二对一胜过陈清,惹孤鹜恼怒。但她却也看出孤鹜不一定能在陈清手里讨了好去,因此早在手里扣了两枚莲花镖,只等一旦情势有变,就出手解救。
谁知情急之下,孤鹜竟然不管不顾的向落霞发难,指责她不顾二人先前约定,擅自在对战之中用了暗器莲花镖。
白新新正站在马上看热闹看的高兴,落霞孤鹜的战局恰好离他最近,因此在一片刀光剑影声中,他听孤鹜此言倒是听的清清楚楚。江湖之中大部分人可能对于落霞孤鹜之间的纠葛并不非常了解,但白新新由于某种缘由,倒是一清二楚,此时他接着孤鹜那句话,冲着落霞脱口而出道,“落霞老婆子,我老白早和你说什么了,这小白脸都不能信。当年是小白脸,骗得你立了这重誓,如今是老白脸了,没想到你还是想不开啊想不开!你瞧瞧我老白,早看透了男女情爱这一层,一个人自自由由,玩什么不好”
白新新絮絮叨叨个没完,那孤鹜听到此言心里更是急躁,怒道,“落霞,定是你有所抱怨,否则何以让人如此糟蹋我的名声!我二十几岁正值年华之时,不顾你已年过不惑,这过去的二十年中我有什么对你不好的?没想到你还到处散布如此之言!这白侏儒,你说实在话,是不是就是二十年前追求你未遂,如今日日夜夜想着办法跟着你!”
那老妇落霞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完全不顾各人面子,在如此的混战中和一众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群中,数落几人的往事,她眼角的泪滚滚落下,长叹一声说道,“郎君,你若真如你所说一心爱我,那藏在你贴身小衣修囊之中的画像,我见你经常背过别人如痴如醉的观赏的那画像,你又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