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承谚的心本来已经镇定下来,注意力也完全被正事儿迁走了去,结果突然被他师父叫停下来,这么一问,可算是把甘承谚问傻了。甘承谚一想到柳简音,心就腾得一下子揪在了一起。毕竟是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心,却没想到现在是这么个局面,脸色也突然就沉了下来。
白毅锋本就是抱着好奇的心问出的口,看着小十一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赶紧开口说道:“小十一啊,没关系,不想跟师父说的话咱们不说就是了,不必这么为难啊!”
甘承谚看着师父担心的样子,一下子回过了神来,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对着他师父,用尽全力堆出了一个不算那么冰冷的笑容,接着说道:“师父误会了,徒儿并不是不想与师父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起罢了,毕竟这件事儿徒儿自己也没想明白。”甘承谚说罢又苦笑了两声,这两声无论哪一点都比方才的笑容更加自然。
甘承谚不这么笑还好,越是这么笑,白毅锋最为师父和长辈就越是担心。但白老毕竟是过来人,哪个意气少年没对姑娘动过心,哪个半大小子没为姑娘丢过魂呢?看着甘承谚这掉了魂的样子,他大概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应该与秋露山的那小姑娘有关,于是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和秋露山的那小姑娘起了矛盾了?”
甘承谚还正在措辞,白毅锋又便接着说道:“师父也算是过来人,不管是因为什么,你应该有点儿气度!师父这么多年来在江湖里浮浮沉沉,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这姑娘淳良可爱,应该不会存什么坏心思。你们俩都有真情在,凡事儿你多忍让些,也不见得如何!不要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对女娃娃折腰,错了就要认,多哄一哄人家姑娘!为师警告你啊,你可莫要辜负了人家姑娘!”
“师父……不是这种矛盾……”甘承谚语气有些含糊,还是不知如何说出口。白毅锋平生最恨人两面三刀,坑蒙拐骗,他还是怕柳简音在他师父这个进了黑名单。
白毅锋不屑地笑了一声,抱着膀子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在你们眼里都和天塌了一般!大惊小怪!难不成那姑娘还能勾结东门要害你吗?”
白毅锋这句话可是戳进了甘承谚的心窝子里,甘承谚的脑袋再也协调不住他心里情绪,甘承谚脸色铁青,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师父。
白毅锋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一语成谶了,正好戳在了甘承谚地痛处上,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有些惊异,于是抓住了他徒儿的手腕,用最难以置信的语气喃喃道:“这……那姑娘她……她真的……”
甘承谚一动不动地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却怎么也不敢看向师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