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简音的眸子忽闪着,似是在躲避甘承谚的目光。
当然,这么明显的不寻常甘承谚再看不出来,或者再去欺骗自己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甘承谚瞧着柳简音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见柳简音还是躲躲藏藏的样子,眼神便不似往日看着柳简音一般柔和,反倒是好像带着火一样,灼得柳简音心口窝子疼,语气严肃地问道:“你见到是谁给了那孩子字条,而且你也认得那人,是吗?”
柳简音索性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了起来,说道:“十一师兄,你别再问了,我不能说!”柳简音隔着被子说话,字字句句都变得闷闷的,压在甘承谚心上。
“小音,如今进宫面圣之日迫在眉睫,而自我们进京以来,那些对九岳的威胁却只增不减,这上面拴着的可是整个九岳几百人的命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这个人是谁,但我始终都想去相信你,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人死活的人。现如今的情况下来看,如果你看到送信的那个人是我们九岳中人,那他很有可能就是九岳中串通东门要加害于我们的叛徒。如果不把这个人揪出来,不仅仅事你不会被九岳其他的人信任,连带着整个秋露山和与你们向来交好的百木山也都会受到牵连,若是九岳中真的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丧失了的话,那与一团散沙还有什么分别呢?这团散沙面对外界种种的压力和攻击还能存在多久呢?小音师妹,我相信你不是糊涂人,也许也有自己的想法,但你总要说给我听,不管是什么难言之隐,我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但前提是你要对我说真话,那人到底是谁,会让你不惜拉上百木山和秋露山的清白也不愿意透出来的。”甘承谚对柳简音这种直接当了缩头王八的行为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不理解。虽然两个人相处时间不长,但是甘承谚看得出来,柳简音绝对不是什么蠢钝愚笨之人,看不清楚形势严峻而任性妄为,如今如此不顾全大局,甘承谚真的想不明白她是为了什么而有意将那送纸条之人的身份隐瞒于他。
见柳简音半晌也没出什么动静,只是在被窝里不断地摇着头,甘承谚的心便跟着一起晃,甚至已经快晃到要支离破碎,理智都要被晃出大脑的地步。甘承谚恼得本想伸手去把柳简音身上的被子扽开,却被最后一丝理智拉了回来,紧紧地攥着拳头,愣是憋得骨节发白,也没舍得说过柳简音一句重话。
甘承谚以为自己问不出什么来,刚刚想失望得转身离开的时候,柳简音却突然把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说道:“我知道十一师兄是想保护九岳,维持各个门派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今天不说,也是想保护九岳各个门派之间的信任。不管十一师兄信不信,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