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呈本意是看梵音总是呆在湘苑难免无聊,便带她来书房解解闷。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多看看书总能弥补一些她不能出门的遗憾,可这一个时辰过去了,玉昭呈本以为她是有些拘谨。
没承想她竟然不识字。
“我识字也是从去了医馆开始的,先生教我写过几个,但认得不多。”
梵音倒是有番不以为耻反倒为荣的感觉,一句话便将玉昭呈说的语塞了,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她不识字是自己错的感觉。
也对,梵音这般出身不识字也正常,她去医馆的时候都已经五岁了,有错过了开蒙的年纪,想必那老先生也并没有好好教习她。
玉昭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带着梵音出了书房。
“做什么去?”
“用饭。”
梵音出了门才发现天都黑了,确实到了用饭的时辰。
来了玉府别的没有,倒是这三餐规律了不少,从前两天吃一顿也不觉得饿,如今一顿不吃便觉得肚子咕咕直叫。
今日没有回湘苑用饭,玉昭呈直接带梵音去了正堂用饭。
正堂布菜的是玉府的掌事侍女,之前她常去湘苑送东西,梵音见过的,好似是叫个冬萤的。
“这道桂花酿小夫人在湘苑时爱吃,是大人特意吩咐上的。”冬萤边将这桂花酿端到桌上,一遍还笑盈盈的与梵音说话,好似两人很是相熟一般。
只是这句“小夫人”,让梵音极其不适应,刚刚入口的茶尽数喷洒在了玉昭呈身上。
梵音瞪大了双眼,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着这个魔王。
玉昭呈原本擦手的动作都停滞住了,面上尽是不悦。
“大人!”冬萤连忙凑了过来,“我带大人去更衣。”
玉昭呈抬起手示意冬萤不用,面容十分冷淡。
梵音也不知道这魔王到底是否生气了,毕竟他平日里也都是这样一幅要吃人的表情。
玉昭呈冷这一张脸道:“怎么,你还未适应小夫人这个身份吗?”
其实也不是,这月余大家见了梵音便叫小夫人,纵然梵音不悦,也早就习惯了。
只是冬萤叫小夫人让梵音极其不适应,毕竟这个掌事丫头十分有谱,之前去湘苑没少给梵音脸色瞧,一副看不起她趾高气扬的样子。
今日猛然对自己这般恭敬,甚至愿意称呼一声小夫人,梵音自然是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果然碍于魔王的威严,谁都不能做真实的自己。
“你衣服脏了,去换一身吧。”梵音不愿说关于冬萤的事情,便岔开了话题。
玉昭呈原本没想换衣服,可梵音提起来,便顺势说道:“你来侍奉更衣吧。”
“我?”梵音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怎么?有问题?”
梵音咬牙切齿,“玉昭呈你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玉昭呈挑着他那双邪魅的眼睛冷笑着,那样子让梵音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来,“你身为我的妾室,为夫君更衣不是应当的吗?如何算得上得寸进尺?”
“梵音啊,你是不是该摆正一下自己的位置了,还是说我待你太好了?”
如果玉昭呈一气之下杀了她,梵音倒并不畏惧,只是玉昭呈这个人阴险至极,怕不是那种直截了当杀人的人。
怕就怕他不杀了自己,反倒是慢慢折磨,以享受其中乐趣。
若真如此那才是痛不欲生了,梵音纵使不悦,审视夺度还是会的。
再加上看玉昭呈不过说了几句重话,冬萤便一副得意的神情,就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大人厌恶你,不在意你,早晚杀了你。
着实是让梵音不爽。
思来想去梵音还是大手一挥,“更就更。”
冬萤领着两人去了内殿更衣,原本冬萤拿了新的衣衫来准备给玉昭呈换上,却被支了出去。
“有夫人在,哪里用得到他们动手。”玉昭呈张开双臂立在梵音跟前,“你说是不是啊梵音。”
梵音白了他一眼,只是屋中再没有旁人,玉昭呈也摆明了一副为难梵音的样子。
算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梵音将玉昭呈的衣服脱下来,原本要将新的外袍套上,却被玉昭呈制止,“里衣也要换。”
梵音顿时有些恼火,“玉昭呈你别太过分,里衣又没有湿,换什么里衣?!”
“你见哪个王公贵族更衣只换外衣的,若是让别人看到我不换里衣,岂不是要笑话我玉府穷途末路,连件里衣都换不起吗?”
玉昭呈一副无赖模样,可偏偏他言之有理,梵音也无法反驳。
只能白他一眼,替他脱了里衣。
不得不说玉昭呈的身材是真好啊,肤白貌美,骨骼分明,线条明朗,尤其是腰腹之间,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他穿着衣服倒是不显,没想到腰肢竟然这般纤细。
梵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可穿里衣的时候绕到他的后背,却控制不住盯着他的后背挪不开目光。
玉昭呈白皙的后背之上,遍布黑色纹印,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凶兽即将冲破封印一般。
“那是刺青,我玉氏传统。”玉昭呈感知到了梵音的停顿,不冷不淡道。
梵音不懂玉家的传统,只是这样大面积的刺青看上去甚是渗人。这么说来,他额间的纹印与背上的花纹类似,似是同一种符咒,难不成也是玉家传统刺青吗?
看梵音不语,给他穿上了里衣,玉昭呈接着道:“将来你与我生了孩子,也要这般刺上的。”
梵音倒不在意他这些打趣人的话,她知道,她不可能与他有孩子的。
看梵音漫不经心地拿起外衣,要给玉昭呈穿上,玉昭呈心中多有不悦,她竟然这般不在意自己说的话。
玉昭呈掰过梵音的脸,强迫她直视着自己,冷笑道:“你看我这身材,与谢二公子比着如何?”
梵音看着玉昭呈这张邪魅的脸,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谢昀温暖的模样。
他们两人真是的天差地别。
他怎么配提谢昀的。
梵音不语玉昭呈更加恼火,“一提他你便哭,你就这么忘不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