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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后边的院子。
早晨的天挺好。
但野蔓老祖被吵醒就不太好了,那胡家来劲儿了是不是?
王素宁瑟瑟发抖,觉得胡家要完。
野蔓起来,看丫鬟早饭做好了,与她说:“你在屋梁呆一天吧。”
王素宁眨眼睛。
她安全为上,跟着主子进屋,在屋梁上、搁上几块板子。
拿吃的上去,拿恭桶上去,再抱个被子上去,拿本书上去,齐活。
野蔓爬上爬下,再将丫鬟弄上去。
王素宁害怕!咬着牙不能哭。
有屋梁呆就不错了。虽然比下边要暗一些。
但天亮之后,瓦缝的光漏进来,其实挺好的。能读书,也能睡觉。
野蔓又给她一根绳子:“若是担心不安全,或者睡觉,将自己绑起来。”
王素宁立即将自己绑了,心里安稳多了。
这位置别的不说,看整个屋可以,从窗户能看到外边一点。
就听外边又一阵闹腾,王素宁躲的一点不敢吭声,就看主子收拾了一下、又溜了。
这么早,丁源老老实实的来干活,喂驴。
就看几人,踹门进来,又直闯正屋。
王素宁好在躲好了。今天来的人似乎比昨天凶,一天比一天凶,明天没准能杀人。
几人屋里找一圈,出去找小二:“人呢?”
丁源老实:“不知道。”
那人猛的给小二一巴掌。
丁源脸给打肿了。
几个小厮凑过来,看的咬牙切齿。
虽然吴家要行凶,他们没奈何,敢怒不敢言、依旧是怒的。
吴家的奴才看他们一眼,冷笑:“老祖宗最宝贝的麟孙若是有事,你们都得死!”
小厮们心想,这不像来求医,更像是诅咒那麟孙快点死。
他们是不敢找死,就看这些人死不死的了。毕竟,豪门里不得好死的也不少。
客栈前边,这么早就有不少人来看。
丁掌柜在一边,拦不住。
一个管事坐在那儿,比胡家的牛多了!
这管事不到四十岁的样子,长得很壮,非常壮气!
虽然丁掌柜不弱,但不够人家打的。
吴家曾经是武将出身,老太君为夫还上过战场。
吴家最后一个武将即老太君的长子战死沙场的时候,高宗特地请老太君到钧都,赐一品诰命。据说郭太后、当时是皇后、对石太君也非常敬重。
入了郭太后的眼,就入不了孟太后的眼,这是平民百姓都知道的。
就像吴家,长子战死,次子娶了孟太后的外甥女做填房。
长子有六子,战死一个,病死一个,剩下的也没出武将。
次子有五子,好好的人也不上战场。
反倒是这管事,很有武将之风。那些豪奴,上战场也能一个顶俩。
豪奴一路踢踢打打到前边,和管事回话:“没见人。”
管事盯上丁掌柜,虽然脸上没杀气,但气势上、要杀一个掌柜、一点事没有。
丁掌柜能怎么着?
管事边上一个小厮,长得漂亮,聪明伶俐,代为开口:“你应该聪明点。”
丁掌柜没说要杀要剐随意。事实就是这般。
别说吴家对付一个小小的客栈,就算盯上蔡家,那都不够看的。
一群人在外边,看不下去。
“吴家在宁州也是百年名门,没想到落得这般。”
“石太君和郭太后一样不管事。”
“那不是孟太后的外甥女要管事?”
“智老夫人还在,怎么轮得到二房管?”
“智老夫人一心侍奉石太君,现在是吉昌伯夫人管家,她比二房又低了辈分,自然管不住。”
大家不敢明说孟太后。
有人就说:“哼!姑和大嫂都在,二房嫡子嫡媳也在。”
一个填房不安分些,和孟太后像极了。
有人笑道:“二房的嫡媳可是二房选的。”整个二房都往孟太后倒。
虽然是大趋势,但如此不顾老祖宗,又是如此行事,极叫人看不上!
吴家的管事可看不上这些,干脆叫人、叫衙门来。
衙门来的特别快,吴家虽然不是土皇帝,但有些人比土皇帝还凶。
官差在吴家的奴才跟前毕恭毕敬的。
奴才满意极了,指着门外:“哪个再敢非议,就抓起来!”
虽然不一定抓,但吓人就够了。
官差就无语。毕竟这还不是正事。
管事和大家说正事:“老祖宗最宠着的麟孙得了急症,特来请神医。”
门外人多,有人躲在后边、嘲讽:“报应!”
“这是请?”
“拿着鸡毛当令箭!”
“孟家、这种事儿还干得少吗?没理由都能给编出来。”
“怎么是麟孙病了,没说老祖宗病了?那能连郭太后都搬出来!”
“搬什么郭太后?二房直接就出来管了!不过是老祖宗余威犹在,惹不起罢了!”
管事在这儿发威,气势真不怎么比得上外边。
有人讲道理:“要不是神医碰巧在这儿,这些人又当如何?”
“那神医是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治也不清楚,这就准备强逼?”
“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这会儿街上人多,有的说了就走。
泄愤几句,一人一句就不少,很快又把这事儿带的更远。
管事让官差将丁掌柜拿下。
官差没照办,就问丁掌柜:“知道神医去哪儿了?”
丁掌柜又重复一遍:“神医来无影去无踪,是不是的我也不清楚。”
有人有想法:“那小小的,或许另有师父?”
“没听说哪个神医啊?”
“确实没听过。”
就算很多消息、传递受限,但有些事也能传很远。
神医、这名头不小,谁都没听过,绝对有问题。
街上骚动!
“石太君来了!”众人无不震动!
石太君亲自来了!
这不算窄的街道,大家赶紧避让,让老太君的大驾过来。
老太君的阵仗是真大!前头是她的八抬大轿,后边是一辆挺华丽的车。再后边又是一群夫人,还有吴家的孙子护着老祖宗出来。
这在客栈门口一停,就不是蓬荜生辉,是随手能砸了。
管事愣了一下,急忙迎上去。
后边的轿子里,先下来一位年轻的夫人。
一群奴才忙着吆喝。
石太君来了,自然要避让、弄步障什么的。
那路人躲的慢一点就挨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