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罗成和王府两位管家送走了丁天庆、盛彦师。三个人回到了花厅,罗成问道:“罗安,你说我走得了,我怎么走得了呢?”罗安回答道:“殿下,您是贵人多忘事,您忘了那年您得病,王妃跪在院里头冲东南烧香叩头给您许愿啦?”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前几年,话说罗成有一次得了点发烧感冒,这可惊动了他母亲。这位王妃夫人挺迷信的,别的神佛还没有他可信的,他就信一位神仙,谁呀?二郎显圣真君。为什么单信二郎神呢?因为她想,其他诸天神佛都是两只眼,唯独这二郎神是三只眼,多一只眼,不管什么事准能看得更清楚些。殿下这一病,这位王妃赶紧烧上香,面冲东南跪倒叩头,一边叩头,一边叩道:“二郎显圣真君,我罗氏门中就这么一个孩子,是千顷地一棵苗呀。这孩子要是有个好歹,我罗氏门中就绝后了。您保佑我儿罗成病好了,我让他亲自到您那泰安神州给您烧香还愿去。”
王妃在庙里是这样许的愿。其实罗成本来没有什么大病,家里的大夫给看了看,吃了几剂药,没几天的功夫,病就好了。这根本没走所谓二郎神施法让罗成的病逐渐恢复。
今天,经罗安这么一提,罗成又想起了这个碴:“我想起来了,我母妃许愿是许愿,可是你提的这事,碍得着我怎么走吗?”罗安道:“这您得听我的。您脱了衣裳钻被窝,弄两壶温水往被窝上一浇。脸上还得给做点儿伤,我在您腮帮子上咬一口,脑门子上咬一口,嗓子这儿掐点儿红印。完了事,我们俩叫王妃去。见着王妃,我们就告诉她,看道二郎显圣真君来了,他举着三尖两刃刀,拉着哮天犬。二郎显圣真君说:像你们王府这样的人家,要是许愿不还愿,平常人家这香就甭烧了,今天非要罗成的小命不可!叭!他把哮天犬放出来了。我们把王妃叫来,您就假装哼哼哎呦,说脸上这伤是狗咬的,嗓子这里是狗爪子抓的。一边说一边央告二郎显圣真君。我们跟王妃再这么这么一说,明天一准就让您还愿去。王爷不信迷信鬼神之说,可是惹不起王妃夫人。您明着去泰安神州烧香还愿,暗着就奔大魔国去了。您看这主意好不好?”
罗成听了,心中十分大喜道:“你们这俩小子,这主意怎么想来着。”罗安道:“您要想这么干,我就给您做伤。”罗成道:“那好吧!谁让我要为把兄弟大破长蛇阵呢!”说罢,就将脸递过来了。罗安上前在他腮帮子上咬了一口,还真见了血。
罗成对他道:“你慢点咬呀!”罗安道:“殿下,慢咬做不像啊!”接着在脑门子上又咬了一口,用手指甲在更嗓那里掐了些个红印。罗成脱衣裳钻被窝。罗安、罗沛弄了两壶温水,往被窝、褥子四角一倒。罗成心里想道:想不到被窝里闹水灾。罗安道:“王妃一摸被褥全是湿的,您就说出不来气憋了一身汗。”事情都准备好了,罗安、罗沛就去找王妃。
到王妃夫人院里,看到屋里挺亮的。王妃一边喝着酒,一边让大家给她说笑话。这王妃专爱听傻子分家”,对太婆道:“你再给我说一个‘傻子分家’。”太婆道:“王妃夫人,老说这个,我们都说腻了,您怎么听不腻呢?”王妃道:“你说腻了我没听腻。你又不白说,说一回我给一回钱哪!”这些太婆、丫鬟们会多少笑话呀,为了哄骗王妃夫人,就找府里的家人、厨子满市街给她讲笑话去。这些人从唱曲的、说书的那里趸来笑话,再卖给这太婆、丫鬟们。只要这笑话新鲜,王妃爱听,说一回是五两银子。今天王妃又让他们说:“傻子分家”,这“傻子分家”就是古代传说七月七日天河配的神话故事。
太婆道:“奇奇奇,唰唰唰,傻子一心要分家,要老牛也给他,要破车也给他,傻子结果分了家。唰唰唰……!”王妃正听得津津入味,忽然,罗安、罗沛来到屋中痛哭道:“启禀王妃夫人,了不得啦,可了不得啦!”
王妃听了,不知哪里的事,连忙问道:“罗安、罗沛,你们俩小子抽疯呢!哭什么?”罗安回答道:“王妃夫人,那年殿下得病,是不是您跪倒院子里头替殿下许愿来着?”王妃想了想,道:“不错,有这么回事。”罗安道:“既然有这么回事,殿下这香烧了吗?愿还了吗?”
王妃一听,急忙道:“呦!咳,我把这碴搁下了,还真给忘了。”罗安道:“您忘了,二郎显圣真君那边可没忘,记着帐呢。今天二郎显圣真君来了,他举着三尖两刃刀,拉着哮天犬,说什么似你们王府许愿都不还愿,平常人家这香就甭烧了,我非要你罗成的命不可。二郎显圣真君一恼一怒,这就将哮天犬给放出来了。哮天犬连抓带咬,快给殿下咬死了,您赶紧到后院看看去吧!”
素常素往这王妃走道,总是左边太婆,右边丫鬟搀着,头里有引路的,后头有护着的,一步三摇,那派头可就大了。今天一听自己的儿子快给咬死了,王妃突然站起来道:“我得赶紧看看去。”说罢,噔噔噔往外就跑。太婆、丫鬟追出来了,有打灯笼的,有搀着的,道:“王妃夫人您慢着。”罗安、罗沛头里带路,一直来到后院的花厅前。罗安道:“王妃夫人您快听!”
只听到屋里罗成喊道:“哎呦,二郎显圣真君呀,这不怨我呀,怨我母妃把这事给忘了,您就我饶了吧!”这声音像是出不来气。王妃夫人听了,竟信以为真,遂放声痛哭道:“哎呦,我的苦命的成儿呀!”罗沛急忙劝道:“王妃,您别哭呀,您跪这里赶紧央告呀!”王妃道:“对,大伙全跪下。”说罢,大家全陪着王妃夫人跪下了。
王妃道:“罗安、罗沛,我都晕了,我说什么呀?”罗安道:“您就说,二郎显圣真君,不怨这孩子,怨我把这事给忘了。罗家门就这一条根,您饶了他,明天一准一准又一准,比写下还准,让我成儿亲身到泰安神州给您烧香还愿去。”
王妃道:“对,二郎显圣真君呀,您饶了了成儿这回吧,我把这碴忘了,这怨我呀!”说罢,直叩头,又道:“若是您饶了成儿这回,明天一准一准又一准……!”说到这里突然又忘词了,回过头问罗安道:“还怎么准来着?”罗安道:“比写下还准哪!”王妃点了点头道:“对,比写下还准,让我成儿到泰安神州给您烧香还愿去。”
王妃夫人这么一央告,只听得屋里罗成喊道:“哎呦!我好了呀!”罗安道:“王妃夫人您听见了吗?殿下说他好了,这准是二郎显圣真君将哮天犬给收回去了。你们大家闪开,我给二郎显圣真君开门,送他出走,闪神路。”王妃道:“对,咱们都到两边跪着,把当间的道让出来。”
罗安、罗沛上台阶,一拉门道:“二郎爷,刚才王妃夫人说了,明天一定让我们殿下给您烧香还愿去。您甭生气了,您请吧!”
罗安往道上一指道:“王妃夫人,您看二郎显圣真君的金身大驾——金盔金甲,三尖两刃刀,在里面走着,后头跟着的就是那哮天犬,您看见了没有?”
王妃注目一看,什么也看不见,可还是顺口接舌地道:“可不是嘛,这哮天犬还是黑白花的。”这都哪里的事呀!
王妃以为二郎神走了,跟着太婆、丫鬟来到屋中,她看到罗成脸上真被咬伤了。罗成哭道:“母妃,您要不来,二郎显圣真君的狗非把我咬死不可。”说罢,王妃痛哭道:“我的苦命的成儿呀!”伸手一摸被窝问道:“这被窝怎么这么湿呀?”罗成回答道:“刚才我出不来气憋的,您看我出的这汗。”王妃道:“一个人要出这么些汗还活得了呢!这事也不能都怨我,也得怨你父王老天杀的。记得有一天我给他提过让孩子烧香还愿去,这老天杀的说:“别瞎迷信鬼神之说了。”他这么一说,我才把这碴搁下了。走,我得找这老天杀的算帐去!”
婆子、丫鬟跟随王妃夫人直奔跨院书房。到书房里,王妃就吵吵闹闹的道:“老天杀的你醒醒,这觉得你甭睡了,我跟你有说的。”
这两天北平王罗艺犯了腰痛的毛病,刚才喝了壶酒,接着迷糊劲刚睡沉着,这一喊叫把他给惊醒了,遂问道:“夫人,这是又怎么了呢?”王妃夫人哭着喊着把刚才二郎爷显灵的事说了一遍。
罗艺一听,心里非常恼火,心里想道:罗成这孩子不定又装神弄鬼来哄骗他母亲。心里又一想道,虽说夫人迷信神鬼之说,我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吗?不如先把她对付走了,有什么话我跟罗成说。想到这里,就对她道:“夫人,你暂时回去安歇,明天我一定让他走不就完了吗!”王妃道:“这还差不多,罗家门就这一个,你不让他做,我这命就不要了。”王妃走了。罗艺后半宿就没睡,让家人又给烫了壶酒,一边喝着,这一边生气。心里想道:小子,我绝户了都认了,我非宰你小子不可。
到了第二天清早,罗艺命人擂鼓聚将。过了一会儿,所有文官武将,中军、旗牌等等都来到银安殿站立伺候。罗艺喊道:“杜迁呀!去到后花园叫罗成前来见我。”说罢,杜迁领命下去。
这时,罗成只见头里擂鼓,不觉得大吃一惊,他跟罗安、罗沛道:“你们俩小子胡给我出馊主意。我母妃这关蒙过去了。可是我父王是打把式卖艺走江湖出身,最不迷信,你听,擂鼓升殿了,这关可不好搪。”罗安道:“那您也得想办法搪过去,这是为把兄弟的大魔国呀。”
正说着,杜迁来了,道:“殿下,王爷升殿让你去呢!”忽然,罗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前文书已然提起过,罗成跟相国寺的老和尚学过一手闭气功。只要用上功,就五官塌陷,跟病得要死差不多。他常拿这手蒙他父王。比如他想上外头游逛几天去,北平王不许可,他就用上这闭气功,罗艺看到此状,问道:“成儿呀,这两天你怎么脸上不是颜色呀?”罗成道:“父王,天天跟您在殿前学礼,我脑子里不好受。”
罗艺竟信以为真,就吩咐道:“那你歇几天,到外头散逛散逛。”罗成一吐舌头,心里想道,我父王被蒙钱过关了。遇到今天这事,罗成心里想道,我还得用这闭气功。他把气闭住,让罗安、罗沛搀着,好象是迈步都迈不起来。
大家伙看到罗成,只见,他脸上青嗖嗖的,没有血色,眉毛也散了,耳边也干了,大眼犄角也开了,鼻翅也扇了,嘴唇也青了。来到银安殿上,罗成跪下,少气无力地道:“孩儿见过父王。”
北平王面沉如水,紧皱双眉,眼珠子一瞪:“罗成,为父问你,昨天夜里这二郎神显圣是怎么回事呢?”罗成就把昨天编排的那一套说了一遍。罗艺道:“为父不能跟你母妃一般见识,谁让她迷信呢!为父当初遍走江湖打把式卖艺,各种的设局蒙骗,混饭生意,没有我不懂的。今天你必得说实话,再弄这迷信为父非宰你不可!我看自从你到山东给你舅娘去了一趟寿礼,这北平王府你就如坐针毡,你是野了心了。”
罗成心里想道:您不说我野了心了吗!哎,我就顺杆爬。道:“父王,既然说到这份了,孩儿跟您说实话吧。在我舅娘家里,我表哥给我见了一位朋友,此人姓柴名绍,字嗣昌,是太原侯李渊的门婿,他父亲当初是颖阳节度使,名叫柴笠。此人文武双全,我们谈论起来非常投缘,就跟我表哥一共哥仨拜了一盟把兄弟。由山东返回,孩儿和柴绍哥哥一路同行,分手的时候,难舍难离。我这些日子想我柴绍哥哥想成了病。一闭眼就见到他,一睁眼又没有了。”他说到这里,罗艺哈哈大笑道:“成儿呀,你要交朋友为父决不能拦你。君臣、父子、兄弟、夫妻、朋友,这是人之五伦。想当初为父三犯中原,要是没有朋友,谁能出头给咱爷们了事呢?咱这北平王世袭罔替,这都是交朋友的好处。”
罗成赶紧问道:“是,父王,我这交朋友就是跟您学的。”罗艺道:“为父再问你,究竟这二郎神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你脸上还真挂了伤?说!”
罗成一听,吞吞吐吐回答道:“这个……您要问,不瞒父王您说,我把想朋友这事跟罗安、罗沛说了,说怕我父王不许我走。他们俩就给我出主意,这伤也是他们给我做的。”罗安、罗沛心里想道:殿下,您真够可以的,全按到我们身上了。
北平王一瞪眼喝道:“你们这俩小子,竟敢胡出主意,本王非宰了你们不可!”这俩人跪下道:“启禀王驾千岁,刚才殿下说他想朋友成了病,我们看着怪惨的,这才借着王妃夫人迷信,出了这么个主意,您要明理,我们就算沾光了。话说回来,这儿子可是您的。”
罗艺想了又想,道:“你们这俩小子真能巧言舌辩,说的也算有点道理,这回本王饶恕你们了。罗成,为父允许你到太原去看你这朋友去。”罗成道:“父王,听了您这句话,您看孩儿这病就跟好了似的。”噌!罗成蹦起来了。北平王吩咐散殿,对罗成道:“你跟着为父去见你母妃去。”
罗艺带着罗成来到后堂。王妃看了看这对父子二人,急忙道:“这二郎显圣真君的香……!”罗艺打断她道:“夫人你别说了。这不当着罗成吗,你问问他那是所谓的二郎神吗?”罗成便把在银安殿上对他父王说的那片瞎话又对他母亲说了一遍。
王妃听了,怒从心起,训斥道:“好你个孩子,为娘给你养活这么大,你会蒙你娘了!”罗艺道:“这以后你就别再迷信神鬼之说了。咱们这孩子,别看你是他娘,他把你给骗了你也不知哪里下车。”说得王妃夫人哑口无言。罗艺又问道:“成儿啊,你爱几时走几时走吧,为父回转书房去了。”说罢,一甩袖走了。
罗艺走后,王妃对他道:“成儿呀,你这孩子太坏了,怎么骗人骗你为娘这里了呢!”罗成笑着小声道:“母妃呀,刚才在银安殿上我要非说是二郎神,我父王非宰我不可。挤得我没办法才说出想柴绍想成了病,明儿我还是烧香去。”王妃一听,道:“噢,那还可以。成儿啊,你多请点好香,我给请几堂供,让二郎显圣真君保佑着你这一辈子都没灾没病。”罗成道:“母妃呀,那是没错儿啦。”
到了第二天,罗艺在银安殿上对大家道:“今日,我儿罗成要到太原看望柴绍,你们要去的一边保护成儿,一边也到外头散逛散逛,都谁愿随我儿前往啊?”
“王爷我去,王爷我去!”只见,许多人喊着要去。
杜迁道:“启禀王驾千岁,还是末将也跟着保护殿下去太原。”罗艺道:“好吧,你们都去!”不多时候,大家准备好,跟北平王告辞。罗成马后捎带着盔盒甲包,把五钩神飞枪挂上,牵着马来跟父母告辞。这次跟随罗成的有:张公瑾、白显道、尚时山、夏石珊、尉迟南、尉迟北、毛公遂、李公旦、唐国仁、唐国义、党世杰、史大奈和中军杜迁。罗成又带了四个心腹的家人——罗心、罗边、罗圈、罗沿。
刚过了北平卢沟桥,罗成问道:“诸位哥哥们,咱们上哪里呢?”张公瑾反问道:“咱不是奔太原看看柴绍去吗?”罗成道:“不对。那是跟我父王面前说的是一片瞎话,我坐根就不想上山西看看柴绍去。”史大奈道:“哈哈,我明白了。”罗成问道:“史大哥,你明白什么呢?”史大奈回答道:“您说是去山西,其实还是奔泰安神州给二郎神烧香还愿去。”罗成道:“跟诸位明说吧,我也不是本泰安神州烧香还愿去。”
杜迁一听,问道:“殿下,那究竟咱们是去干什么去呢?”罗成道:“咱们是去大魔国。说白了,咱们泡蘑菇去!”杜迁还不解其意地问道:“殿下,由哪里出了这么一块蘑菇呢?”罗成这才把贾家楼的众兄弟立大魔国的经过一说,大家伙一听,都哈哈大笑
杜迁道:“嘿!真想不到咱这程四哥成了混世魔王、大德天子!殿下,咱们到那里干什么去呢?”罗成又把丁天庆、盛彦师请他破长蛇阵的事讲了一遍。张公瑾道:“殿下,您真可以,把俩老人全蒙了!”罗成说:“我不这样,能去得了吗?”大家伙一听,道:“可也是呀,那咱们就奔大魔国吧!”
一路上不过是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过了七八天,这一天在未时上进入了滑县地界。虽然天还没黑,可是一打听路程、今天要赶到瓦岗山,就得深夜了。黑灯瞎火,道路不熟,万一误入隋兵军营,岂不麻烦!罗成心里想道,不如先打店吧。正巧前边有一座村镇,他叫道:“罗心。”
罗心拱手道:“殿下。”罗艺吩咐道:“你到前边打店去,咱们人多,必须找一座大店。要几间宽敞的客房,要看看有合适的呢!”
“是。”说罢,罗心骑马头前走下去了。罗心进了镇,往前走了不远,瞧见路北有一座客店。来到店门前头下了马,一看上面横一块匾:“王家老店”。左右墙壁上,一边有四个大字:“仕宦行台”,“客商安寓”。他冲里边喊道:“店家!”话音刚落,由过道门房走出一个人来问道:“这位官爷,您是住大店吗?”罗心道:“不错,我们人可多,十几位,找那宽绰的房屋三间,还得是清静的地方,我家主人好清静。”那伙计道:“行了,我们有个西跨院,内有三间北房、三间南方。刚才来了一位老大爷就一个人,也是好清静,把这三间北房占了,你们就占这南方三间得了。”
罗心道:“不成,不成!我家公子住惯北房了。伙计,请你跟这位老大爷说说,好在他一个人,让他改住南方,我们住这三间北房得了。”伙计道:“你说什么?那可不成,得有个先来后到呀!要是你先来给北房占了,让你挪动挪动成吗?”
罗心道:“要依我说,论不得谁,排不得谁,甭管他是谁,也得给我们挪动挪动!”说罢,这两个人越说嗓门越高,让西跨院这位老者只见他大声喊道:“店家!”
伙计对罗心道:“这位客官,您先在这里等等,西院老头方才叫我呢!”说罢,扭头就走,穿过道,下台阶,到了西跨院。伙计道问:“这位老大爷您叫我有事吗?”这名老头道:“你们外边吵吵闹闹的,我一听,不就为这三间北房吗?我让了,我挪南屋去。”伙计道:“老大爷,凡是有个先来后到,您是先来的,不能让他们!也甭管他有多大势力,他如果不讲理,我跟他到县衙门说去!”
只见,这位老头道:“嗨,你太瞎掰了。我是诚心让,就为给你们了这个事,让你们多赚几个钱不好吗?何必怄这个气呢!”伙计道:“哎呦,老大爷,真是常言说得好:人到中年万事和呀!何况您这么大岁数了。我这就给您搬家去。”说罢,好在老头没什么东西,一个网篮伙计提着,茶壶、茶碗老头自个儿拿着,又找了个小伙计把南方归置归置,打扫打扫。
伙计从南房出来,罗心在这里还喊道!“怎么了?挪不挪呀?论不得谁,排不得谁!”正这时候,罗成他们已然到店门外了,只见里边罗心正在大声喊。伙计道:“唉,别喊了!今天您遇见好人了。人家这位老大爷让了!你们就住三间北房得了。”罗成等人下了马。
罗成紧走几步上前问伙计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罢,伙计就把方才的事情经过对罗成一学说。罗成这火气就大了,扭头冲罗心指责道:“你这小子,特意在这里仗势欺人,有让一个老人家这么让的吗?”说罢,紧跟着“啪!”就是一个耳光。又跟伙计道:“伙计,让老大爷还住这北房,我们住南屋,这么换不合适,世上没有这规矩!”伙计一听,心里痛快,对他道:“客爷,您别打他了,事情已然完了,您就住这北屋吧。”罗成道:“那不合适呀!”不知罗成会遇到何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