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裴老夫人听闻老爷的书信,心中百感交集,正在这时,帘板啪达一响,又进来两个人叫道:“娘亲呀,听说我父亲来信了?”老夫人道:“可不是吗,谢科、谢映登啊,你们俩人上前见过,这就是我大儿元龙、二儿元虎。”王伯当、谢映登急忙叫道:“噢,原来是大公子,二公子,我们在这里给您行礼了。”裴元龙道:“二位,请起请起。”
老夫人又把心中所写的对两个人说了一遍。张义道:“夫人,既然事情这么紧急,您再等会儿走呀?”老夫人道:“我赶紧归置归置,明天早晨走吧!”张义道:“那也好,您就把细软准备准备,我到头里安排安排,明天早晨我送你们回龙虎庄。”
王伯当道:“总兵大人,您这里要是离不开,我不必送了。我们哥俩有武艺在身,能够保护家眷,要不然的话,元帅怎么会我们哥俩来吗?”张义道:“这个你们哥俩别管,虽然说你们有武艺在身,可是如今这山上到处是寇寇,遇岭藏强人,我是你们元帅的一名亲兵,对我十分信任,要防备万一,我亲自把老夫人送到龙虎庄,心里就踏实了。”
第二天清晨早起,裴老夫人、翠云小姐和她两位嫂嫂上了骡驮轿,裴元龙、裴元虎上了马,张义也披挂上马,挂上大刀,王伯当、谢映登也一起上马,带了五十多名兵卒,由上马关启程,出东门往东南走下去了。到了第二天,正往前走,只见,迎面有一座山,山上是密密匝匝的松林。山的下边东南有一条大道,东北有一条大道,这儿是三岔路口。眼看就要到山前了,猛然听得山上当当当当!一棒锣响,冲下来有一百多人,个个短衣襟,小打扮,皮钉带煞腰,打着花绑腿,穿着搬尖大叶坡靸鞋。头戴罗帽,身穿号坎,前后心的白月光里有字,写着:
“黑风寨”。
喽啰兵呐喊道:“弟兄们冲啊!今天这里有一拨买卖可肥实呀!”
看到山上这些喽啰兵他们各自手持刀枪棍棒下了山,横在东南这条大道上。最后由山上下来一匹马。一看到马上坐着这人,鹦哥绿扎巾箭袖,外罩红缎子的跨马服,大红中衣,薄底靴子。胯下一匹红马。面似朱砂,两道剑眉,一双阔目,鼻直口方,颏下有三溜墨髯,根根见肉,根根透风。掌中一口青龙偃月刀。
裴元虎喝声喊道:“你一贯在山马关作威作福,欺压老百姓,今天让你尝尝我王六哥这口刀吧!”只见,那位喽啰兵首领到了山坡下,吁,一扣镫马停住了。左手持刀,右手一指喝声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打山前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口内说不字,尔等观看,大刀是管杀不管埋!”这么一道这山歌词,正西车辆驮子走不了了。
王伯当对张义道:“总兵大人,您看这山大王都穷疯了,他敢截咱们!哎,也别说,幸亏您跟着,那就看您的吧!”
张义把嘴一撇,吩咐道!“谢科、谢登,你俩保护着车辆、骡驮轿,待我上前与他较量!”说着,便抬腿摘下大刀,催马前撞。
张义喝声喊道:“大胆响马!你竟敢劫山马关总兵的家眷,这胆子都长到你身上了!”
王君可嘿嘿一笑道:“甭说你是山马关总兵的家眷,雁怎么样?打我山前飞过,我也得拔它几根毛。水过地皮湿,任何人不留买路财,他是难以过去!”张义道:“你胜了我这口刀,全是你的!”说罢,他一踹镫,马就顶上去了。唰!大刀直奔王君可的头顶劈了下来。王君可翻脸看着刀,左手抠着铁过梁,右手举手中刀,攥着中心杆,把刀头横着,单手接他这刀,只听得
“仓啷”
一声响。王君可刀一歪,张义这刀被泄了劲,落了空,唰!就下来了。后手变先手:“走!”双手一摇刀,又直奔张义的左边脖劲来了。张义赶紧抽刀,立起来,往外一挂,就把王君可的刀给绷回去了。
这时,王君可微裹里手镫,马抢上风头,在二马过蹬的时候,左手往出推刀纂,往后一仰身,刀一转环,献刀头。这手刀叫末秋刀,拦腰斩,要的是这快劲儿!张义再想回身就晚了。正在他后腰上,红光迸现,献血前撺,大刀张义腰断两截。
众喽啰兵齐声喊道:“一齐上啊!……”张义带的这五十个兵扭头往回就跑。喊道:“快跑呀!”王伯当、谢映登同众家眷一起也往东北跑下去了。跑着跑着,裴元龙问谢科、谢映登道:“咱们这么走是不是绕远了?应当往东南去,怎么往东北下来呢?”谢映登回答道:“大公子,您绕住啦,那东南过得去吗?连总兵大人张义都腰断两截了!虽说绕点儿远,咱们走着不踏实吗?”元龙、元虎二人心里这一想呀:也对!咱们就绕着这大弓背吧!正往前走,大道右边,东南上又有一座高山。
要到山头里了,只听得半山坡松林里头当“啷啷”一棒锣响,由山上下来二百多喽啰兵。为首有一位大王,身高顶丈,绿脸膛,全身披挂,胯下马掌中一条熟铜钉钉狼牙槊。
原来,来人正是小灵官单雄信。只听他喊道:“尔等留下买路钱,放尔等过去!”后头轿子走不了了。裴元龙、裴元虎登时又大吃了一惊,道:“谢科、谢登,这里也有山大王,怎么办?”王伯当道:“咳!这有什么!我们哥俩要是没能耐,元帅也不敢派我们来。待我出去捉拿响马反贼,拿枪把他挑了!”
王伯当端枪,马就贯出去了。二人碰面,王伯当假装喝道:“你这群响马反贼,你敢劫山马关总兵的家眷,你好大胆呀!”单雄信心里想道:就算我是反贼,你是干什么的?他哈哈一笑道:“我这个当山大王的,是专劫官府的家眷!不用废话,你既有枪,撒马来战!”
王伯当喝声道:“大胆响马,你且休走,看枪!”单雄信合槊一挂,当的一声,把枪碰掉了。摇槊一扫,王伯当“呱唧”假装翻身落马了。单雄信喊道:“来了,给我捆了!”说罢,众喽啰兵过来捆好,连枪带马都掠过去了。
裴元龙、裴元虎兄弟二人一看,道:“哎呦!你们哥们就这本事!”谢映登道:“哎,我哥哥能耐差点,瞧我的!”说罢,他抬腿摘枪,假装疯魔地跑出来道:“好你个大胆响马反贼,你把我哥哥擒过去,我能跟你完得了吗!看枪!”
单雄信右手拿着槊,左胳膊扎煞着,见到枪刺来,叭!这么一闪身,左手抓住了枪杆,右手的槊往枪杆上一砸。“撒手!”谢映登道:“我给你了,我不要了。”单雄信往里一进槊,谢映登打马上也掉下来了。单雄信吩咐道:“儿郎们,上!追!”车辆驮子再想往回跑就不行了。
裴元龙、裴元虎兄弟俩登时都愣在马上了。众喽啰兵直奔他们俩来,到跟前一捅大腿道:“你们还不下来呢!”这两个人全都被喽啰兵拽下来捆上了。
单雄信道:“来呀,押他们回山!”喽啰兵们轰着车辆驮子、骡驮轿往前走,可是没回东南角上这座山,却往北走下去了。也就是半天的道,看看日落,已然来到瓦岗山的南山口。到了山上,暗中把押着王伯当、谢映登、裴元龙、裴元虎的车俩跟裴老夫人、裴小姐的骡驮轿就分开了。骡驮轿来到山上平川地,又往北走。只见有一个官差的来到裴老夫人轿前。老夫人心里纳闷哪,半道上怎么这些响马强盗呢?
这是来到哪里呢?翠云小姐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心里头挺害怕。官差的问轿夫道:“哪乘轿子是裴老夫人的?”轿夫一指回答道:“这乘轿就是。”老夫人隔着纱帘正看着,一听称她为裴老夫人,这才把纱帘撩开,问道:“你是干什么的?”这位官差的跟着就跪下了叩头道:“老夫人在上,我向您大礼参拜!”老夫人连忙问道:“别磕头,请起请起,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官差回答道:“老夫人,我跟您实话说,裴仁基老元帅已然归降我们大魔国了。这里就是瓦岗山地界。如今有老元帅的亲笔书信,知道您不认字,老元帅说让小姐看一看。”老夫人道:“后头这乘轿里就是我的女儿。闺女!这里有你爸爸的亲笔信,你看看吧!”裴翠云道:“哎。”只见,裴小姐挑纱帘,官差的到后头,把信递于轿内。
裴小姐一看,不错:的确是我父亲的亲笔书信。便对她娘道:“娘亲呀,是我父亲的亲笔书信,我把这大概意思给您念念。只因隋朝皇帝杨广荒淫残暴,宠信奸佞、纵容各地官府,贪赃枉法,我三弟一怒之下打死了大帅张大宾,我父亲已然投降大魔国了。明着命谢科、谢登接咱们回龙虎庄,其实是接咱们到大魔国来。这是恐怕走漏了风声,咱们有性命危险。您明白了吧?”老夫人道:“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这我才明白。”这位官差说道:“老夫人,我家元帅正在南门外摆队相迎呢!皇太后、各位老夫人都迎接您来了。”
老夫人道:“干嘛还接呀?实不敢当!”这些赶骡驮轿的也全明白了:原来我们来到了大魔国。这位官差道:“是啊,我们赶紧走吧!”
一行人往前走,快到南门了,听见城里鼓声隆隆,人声呐喊:“迎接老夫人哪!……!”姑娘掀开纱帘往外看,就瞧城里连兵带将贯出一队人马。大元帅秦琼、军师徐懋功、丞相魏徵都出来了。来到轿前,秦琼众弟兄下马,齐声说:“参见裴老夫人。”说着各报各的名,上前行礼。老夫人一瞧,说道:“哎呀,诸位将军免礼。连秦元帅都来行礼,我实在担不起,我这儿还礼了!”在轿内来了个万福。秦琼往城门洞一指:“请您观看。”只见,每个竹藤椅穿两个轿杆,四个人一抬,这在当地叫爬山虎,在四川叫滑竿,来了有十来乘。秦琼道:“这就是我的老母和各位老夫人,最后还有皇太后,都一块儿接您来了。”老夫人道:“哎呀,我实在是担当不起呀!”这时候,爬山虎已然落地。秦琼说:“把骡驮轿也落下来吧。”秦琼给大家引见之后,说:“来人哪!这里有四乘空爬山虎,请裴老夫人同小姐、少夫人一齐上爬山虎,别坐轿了。”
只见,大家伙把裴老夫人等接进城里。这裴老夫人这心里想呀:嗬!原来是爬山虎颤颤悠悠,软软乎乎,比骡驮轿舒服多了。进城一看,做买做卖,人来人往。没想到大魔国这么热闹啊!一直到帅府后院,彼此见礼完毕,大家落坐,有人献茶、摆点心。
话说,这裴老夫人仔细看了又看,这些夫人们所穿戴的,这大客厅里头的摆设、字画、茶具等等,都透着讲究。心里想道:我还以为我什么都见过,就拿这大魔国的点心来说,我都叫不出名来,跟大隋朝的点心不一样啊!不单老夫人,连小姐、儿妇们都看花了眼了,甚至连怎么说话都不会了。秦母对她道:“您们一路劳乏,先吃块饽饽压一压,喝点水,待会儿咱们再用饭。”裴老夫人道:“既是我家老爷跟我三儿子归降贵国,请您把他们父子俩叫来,我们全家见一见。”
秦母道:“您别忙,跟您说,是这么回事。您家老爷虽说已然归降我国了,可是还没上山哪!”裴老夫人一听,大吃一惊道:“我合算先来了!怎么还没上山哪?”秦母安慰她道:“您不要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哪!裴老元帅带兵五十万大军,不出一个月,朝廷还要有一批粮饷发到大营;上山晚一点儿,就为诓大隋朝的这批军饷。这意思您明白了吧?”裴老夫人这才明白了,道:“噢!原来是这么回事。”诸位老夫人们全绷着脸也不高兴的。正说着秦琼进来了,又把刚才他母亲说的那番话仔细地描了一遍,就为安抚这娘几个,让他们别多疑。
裴老夫人问道:“我大儿元龙、二儿元虎哪里去了?”秦琼对她道:“半路劫您,也是我们大魔国所为。如今元龙、元虎去大隋兵军营见裴老元帅去了。”老夫人道:“噢,那就是了。半道上还真把老身吓坏了,闹了半天是贵国里扮的。”秦琼又道:“老夫人您想,如果不假扮,明锣响鼓,打着瓦岗寨旗号接您,万一走漏风声,您就来不到这里了。”老夫人道:“可不是嘛!”说罢,秦琼告辞走了,老夫人们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盘桓了一阵子,天可就要黑了。屋里头桌灯全点着了,有人调开桌椅,将酒宴摆上。
大家伙让裴老夫人上坐,裴老夫人不肯,道:“这里有皇太后呢!”皇太后莫氏道:“今天把我这皇太后和所有老夫人全抛开,该着咱们老姐妹有缘分,还是您上坐。”说罢,大家连推带拉,裴老夫人才坐下。大家都落了坐,开始上菜,一边喝着,一边吃着,一边聊着。秦母对裴老夫人道:“您这女儿长得多漂亮呀!要我说呀,简直就是七仙女下凡,都得有人信!姑娘今年多大啦?”
裴小姐回答道:“不瞒夫人您说,小女今年二十有四了。”秦母又问道:“噢!您给找好了女婿了吗?”裴老夫人感叹道:“哎!这事愁死得我们老俩。在二十以里,就有上门求亲的。因为我这闺女是大的,我们老俩又娇她一点儿,总是舍不得我们俩。所以这事压来压去,一过二十,就不好再找人家了,把她这终身大事给耽误了。”
秦母道:“那怎么算是耽误了呢?”裴老夫人道:“您想呀,都二十四了,又得门当户对,再择配初婚是很不容易,再大点就得给续婚的了。”邱老夫人道:“呦,别给续弦的呀!如今我朝圣上至今尚未婚配,我们这里正缺一个正宫娘娘,是不是咱们大家伙为媒,让裴小姐做皇后娘娘得了。”
裴老夫人道:“哎呀,诸位姐姐妹妹们,这可不成。我丈夫不过是朝廷小小的一个总兵,总兵的女儿做皇后娘娘,门不当,户不对。再说老身我这女儿也没见过大世面,对此一无所知!”诸位老夫人们心里想道:你这女儿还不知道,我们这卖私盐,卖柴耙的皇帝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邱老夫人接着对她言道:“我朝圣上叛反大隋,当了混世魔王、大德天子,这是该着的啊!这不是当着皇太后吗,他的丈夫可是普通的一个老百姓,一个百姓配总兵的女儿,这就叫门当户对!再说了,将来混世魔王率兵推翻大隋朝,攻取京城长安,稳坐皇位,您的女儿就是天下的国母,执掌后宫!这门亲您做了吧!您要不答应,那就是不赏我们众姐妹的脸啦!”
秦母一指皇太后道:“既是这么着,你们老姐俩换了酒盅,这桩婚事就算定下来了。”这里说着,裴翠云小姐在旁边低头不语。这老姐儿俩一换酒盅,裴老夫人就算是应允了这门亲事。刚换过酒盅,军师徐懋功进来了。他笑着道:“微臣特为来见见裴老夫人。”
秦母对她道:“这就是我朝的军师,此人姓徐名勣,字懋功,人称南阳秀士。”接着就把刚才两下定婚的事一说,请徐懋功给算婚。
话说,这个徐懋功问了两方的生辰八字,假装疯魔地坐在那里,掐着手指,嘴里念念叨叨,过了一会儿,说道:“无量天尊,启禀二位老夫人,你们大喜呀大喜!真可谓天作之合,还是个上等婚,大吉大利!”
在座的老夫人没有一位不高兴的。徐懋功又道:“可有一节,就在今天晚上成亲合适,什么都没有妨碍,要过了今天,这婚姻就怕作不成了。”大家伙问道:“怎么呢?”徐懋功回答道:“过了今天犯五鬼七煞,再等好日子得三年开外了。”
裴老夫人还真相信徐老道这一套蒙事行,就对他道:“哎呀,我们孩儿他父亲还在山下呢!今天晚上就成亲合适吗?可是要不成亲,等好日子又得三年呀!”裴老夫人这里正左右为难,魏徵进来了。道:“裴老夫人,微臣叫魏徵,是我大魔国的丞相。”老夫人道:“啊!原来,是魏丞相,老身这万福啦!”魏徵道:“您不要客气,裴老将军知道您来到大魔国了,由山下来了封信,老将军指婚,请裴小姐做我朝的正宫娘娘。”跟着把信送给老夫人道:“请您叫裴小姐观看。”这裴小姐心里头很是高兴,满面含羞,泛起红云,说不出话来了。徐懋功道:“得了,那咱们就这么着了。”
魏徵、徐懋功二位退出来找到秦琼,三人到后宫去找程咬金。见了程咬金,徐懋功道:“臣等恭喜魔王万岁,贺喜魔王万岁!”
程咬金道:“有什么喜事?除了个大锤将裴元庆,打死了吴季、张千二位兄弟,把小霸王翟让也打伤了,还喜事呢!”徐懋功就把设下的计策对程咬金细说了一遍。程咬金一听,啊?!“还怎么样?”徐懋功对程咬金道:“万岁您不是净抱怨做一阵皇上连个皇后娘娘都没有吗!这一回你有皇后娘娘啦!”于是,徐懋功就把定亲的事一说,接着又道:“方才微臣掐指一算,今天的日子就挺好,是咱们大魔国的天喜之日。”
程咬金疑惑的问道:“什么叫天喜呀?”徐懋功回答道:“万岁,您是大德天子,天子定婚就叫天喜。”程咬金道:“慢着!那裴元庆怎么办呢?还在山下没归降呢!”徐懋功道!“甭着急,咱们一步步来,早晚他也得归降,叫这裴元庆小子无路可走。”程咬金道:“好了,就这么办了。”徐懋功又对他道:“陛下你得登殿办事,要这么这么来!”程咬金吐舌头一笑道:“好嘞!三哥呀,你教得上来,俺老程就学上来。咱们先唬小子一下子吧!”
第一金钟三下响,程咬金来到金銮殿。金銮殿里外灯火辉煌。大家上来,两旁一站。程咬金道:“来人哪,把所有被擒的人全押上来!”只见御前侍卫押着王伯当、谢映登、裴元龙、裴元虎上了金銮殿。侍卫喝道:“赶紧跪下,参见过我朝魔王万岁,跪下!”
程咬金一指王伯当、谢映登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二人回答道:“我叫谢映登、我叫王伯当。”程咬金道:“你们既然已被擒,还是归降我大魔国,还是愿意一刀一刀把你们活剐?”王伯当、谢映登二人装出害怕的样子,跪地求饶道:“万岁,您别给我们活剐啦!有句话说的好,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我们情缘归降!”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好!既然愿意归降,来人啊,把绑绳松了。”侍卫给解下绑绳。“谢映登、王伯当,你们归顺我国,朕也不亏待于你,待朕封官。”这哥俩一听,心里是十分的高兴。为什么?第一次调昌平王家眷,就是我们哥俩;这次又调来裴仁基家眷,甚至连皇后娘娘都给接来了,我们还不高升一步呀!
可是等程咬金封完了,这哥俩气就大了。只见,程咬金对他哥俩道:“好!那朕加封王伯当为五虎上将第四名,谢映登为五虎上将第五名。”这二位一听,还是原职,合算这两次白干了。嘴上还得道:“谢主龙恩!”程咬金道:“起来,一旁站立吧!”两人往旁边一站。
程咬金又往下一指,喝道:“你们叫什么?”裴元龙、裴元虎吓晕了,王伯当在旁边戳他们道:“说话呀!”裴元虎道:“我叫裴、裴元龙。”裴元龙道:“我叫裴元虎。”二人道:“我们兄弟二人愿意归降!”
程咬金道:“好,既然归降,来人啊,绑绳解开!”侍卫把绑绳解开。
程咬金道:“朕封你们俩个人都是仓库侍郎。”又叫道:“贾润甫、柳周臣!”哥俩谢道:“谢主隆恩。”
程咬金道:“你带他们两人差点仓库,办理赴任去吧!”说罢,贾润甫、柳周臣二位带他们接任去了。程咬金吩咐道:“来呀,金銮殿摆酒,大家伙痛饮一番!今天晚上是我的花烛之夜,大家要大喝、二喝呀!”
这一天,晚上瓦岗寨上十分热闹。这顶娶亲的轿子还真讲究。程咬金当初卖私盐、卖柴耙、劫过皇杠,内中就有南绣的轿片帷子,临时做了个轿杆,旗罗伞扇,山上各家各户、各营各寨,见响的满响!没的敲了,还敲铁锅、茶盘子呢!这一通乱响,可就惊动了山下北边的隋兵军营。
这时,裴家父子正在中军帐营喝茶谈话,还没睡呢。裴仁基猛听得山上大乱,便对他道:“元庆,你听,怎么这么乱呢?”裴元庆道:“是呀,这是怎么回事?”裴仁基道:“你赶紧鞴马挂锤,出去看看。看样子大魔国兵马很可能要下山袭击咱们大营!”
“是。”
只见,裴元庆全身披挂,认镫扳鞍上马,直奔瓦岗寨而来。临近了,只听山上越发大乱,可是一兵一将没有下来。山上守山的兵卒一看道:“哥几个,你们看见没有?”另一个兵卒道:“我们看见了,这不是裴家三公子吗!怎么还在山下瞎转悠呢!”兵卒道:“他不明白这个意思,你们懂不懂?”兵卒道:“老哥哥,这我们不懂。”这个兵卒道:“因为他姐姐今天要出嫁,这是小舅子在山下送亲哪!”一句话,哇!说得大家伙一个敞笑。山下裴元庆折腾到天亮了,什么事没有,这才回转到帐营。
我们返回头来再说瓦岗寨。程咬金要入洞房了,他心里一想道:就我这长相,非给这皇后娘娘吓坏了不可,这不麻烦吗!他对诸位老夫人道:“拜天地的时候,她有盖头该着呢,她看不见我。只要搀娘娘进了洞房,就闭了灯火。娘娘要问为什么闭灯火?你们就说洞房里今天俩人不能碰面,不然不利于生育儿女。”说罢,请四位最高龄的老夫人布置洞房,对伺侯娘娘的宫娥、太监都做了交代。
程咬金和裴小姐拜过天地,由宫中的宫娥、太监搀着娘娘入洞房。盖头揭下,娘娘问道:“怎么洞房没有灯?”程咬金怎么教的,太监、宫娥就怎么回答。娘娘心里一想呀:谁不为子孙后代呀,将来儿女满堂,现在黑着就黑着吧。就这么着入了洞房,说句老话,就算是龙凤呈祥了吧!到了第二天早起,大魔国文武官员来到朝堂。金钟响过,众人等上八宝金銮殿,一齐跪倒磕头道:“臣等祝贺陛下天喜!”因为文武众臣净顾了磕头祝喜,都没抬头。后来,听不见上边搭碴,这才抬头观看,呦!原来魔王万岁还没来。
徐懋功道:“诸位哥哥兄弟们,你们看,经常陛下净抱怨没有后宫娘娘,今天有了娘娘,万岁连朝都不上了。这简直要把我气坏了。”魏徵道:“来人哪,打钟催皇帝上朝!
”当!当!
钟都快敲碎了,还是没来。秦琼道:“贺天喜倒是个小事,这里还有朝中的大事等陛下上殿来办呢!”徐懋功道:“大哥、二哥,走,咱们到后宫找万岁去!”
再说,程咬金为什么没来呢?其实天将亮,裴娘娘就起床了,后宫的太监、宫娥叫进来伺侯着,梳洗打扮。这裴翠云是个知书达礼,就先准备着。程咬金早就醒了,他在被窝里趴着,两手抓住被角,在这里忍着呢。这第一响钟,这位裴娘娘过来,拍这被窝道:“万岁,您醒醒吧,怎么睡得这么沉哪?这第一钟响,请您到金銮殿受贺去呢!”叫了半天不动弹,使劲一拍这被窝,又一晃悠,忽然,露出程咬金的红头发来了。这裴娘娘不禁得大吃一惊!程咬金也知道藏不住了,一撩这被,全露出来了。裴娘娘一看,哎呦!当时就吓得坐在地下了。
“哎呀!娘娘,把你吓坏了,请起来。”程咬金穿好衣服下地:“裴小姐,俺老程对你实说了吧!”这裴娘娘坐在床边上越看着程咬金,越觉得害怕。
程咬金道:“只因你三弟来到瓦岗寨,战败我国多少名将!”程咬金就把前情对裴翠云说了一遍。又说起三公子打死大帅张大宾,老将军禁口、得病,徐懋功舍药治病,诓老将军笔体,直说到用假书信接家眷,夫妻入洞房。最后道:“俺老程当初是卖私盐、卖柴耙的,如今大隋天子杨广荒淫残暴,三宫六院中,不知道有多少后宫娘娘,又有多少嫔妃,可俺老程只有裴小姐你一个,俺要封裴小姐为正宫娘娘,除此不再纳妃,再说了,如今俺老程立了大魔国当皇上,可俺老程实在没那么大的学问,还不是我国的魏徵、徐懋功、秦琼、单雄信、齐国远、李如眭等这些弟兄足智多谋,齐心协力。不然的话,咱们俩也不能称为夫妻。”
裴翠云听到这里紧皱双眉,不禁得眼中落泪哭道:“既然如此,万岁,对臣妾的父亲和三弟,您打算怎样处置呢?”
程咬金道:“俺看你父亲必得归降大魔国,使你们全家大小团圆。这皇帝不是他杨广一个人能来当,别看俺当初是卖私盐,卖柴耙的,等将来俺老程推翻大隋朝,发兵攻取西京长安,那时你就是一国之母了。就是俺长的有点丑,有点配不上娘娘你。”不知裴娘娘如何接受?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