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才明白母亲当时被父亲背叛时的心情,那种震惊,那种心寒,那种无奈。
即使以前的承诺再美好,都已经食言了。
而自己终究是提前走了母亲的老路。
“小姐你就吃些吧,不吃身体垮了怎么办,不为别人着想,也为自己着想啊,你这不就是把姑爷拱手送给那个贱人吗?”小玖故意在那贱人两字时加重语气。
“今个是他娶妾……哦,不,是他娶平妻的时候,我这坐正房的大夫人怎能不去看看呢?小玖给我梳妆打扮。”
小玖能看见之前那个哭的双眼红肿的人突然像似有了信念一般,打起精神,换了一个人般。
那个身穿黑色缟衣,头戴白花,和周围那挂满红色的绸布灯笼,形成鲜明的对比,很难让人觉得这是在办喜事。
“小姐你确定要这样出去吗?”
“确定!为什么不呢?我不想再受气了!”
那个无法无天,胆大的姑娘回来了。
在此之前谁能想到,她差点哭的昏厥过去,谁能想到她三天三夜滴水没进。
不知道是什么给她带来了希望,那个之前在床上憔悴不堪,捂着心口嘶声力竭地哭着,觉得人生崩塌的人,现如今似打了鸡血般,无论如何都有去看他迎娶平妻。
虽然身体很瘦弱,但她前进的脚步异常的坚定。
“等等……我这紧赶慢赶,可算是没错过,这拜高堂是拜长辈的,可我怎么说也是吕妹妹的姐姐,怎能不拜我呢?”
她在众人诧异地神情下落座,不顾旁人的眼光,有对那桌子旁的母亲说道:“是吧?娘?”
胡氏虽觉得她太能胡闹,但也不能在众人面前做出太丢人的事情,而且儿子因为她几乎是与自己决裂了,这婚是她上吊自杀差点没命求来的,可不能冲动毁了这个姻缘,也不能让儿子因为她与自己彻底的决裂。
于是胡氏只能就这她的话,应和道。
要是她不是一身黑,也许旁人看她那真挚地眼神,真就觉得谨花沁非常的大度,又一家之母的风范。
但偏偏她穿的就如寿衣,明显是不祝愿这对新人的。
那个面无表情,仿佛那个迎娶新娘子的不是他,只是木木的看着那个自己曾经发誓不在娶妾的发妻。
他自知对她愧疚,但无可奈何,母亲的施压,朝堂上得势吕尚书的施压,让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人不在眼里有光,只能认命地妥协这门击碎他与她姻缘的婚姻。
那个被盖头蒙住的吕千金,自然是看不见她穿的什么衣服,不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地继续拜堂。
拜完堂后,“小玖……你看看我是不是没有失态……”
她脸上大汗如豆,单薄的身影落寞的样子,和前堂的欢声笑语,热闹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有,没有……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怎能有失态的时候。”
“就你会说谎,宽慰我,如今的我成了这京城的笑谈了……既没有驭夫的手段,有没有当家主母的大度,可笑可笑……我的人生真可笑……”
她脸上没泪,甚至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绝望。
而另外一头的人正在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他的女孩受伤了,他要,他要为她报仇出气。
即使他不能杀了那个害她伤心的人,他也要扒了那个的皮。
这个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且这娶亲又是如此的迅速,等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报信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苏西沉他在回来的一路都想不通为何会出现差错,为何?明明这命格里是虐那战神的,为何到头来会让沁儿受伤?
以前的他总是因为命格抑制着自己的内心那炙热的爱,如今沁儿受伤,命格出现岔路,他不在默默的守护,他要把她夺过来,好好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他可不在管那个战神会不会因为命格受损,反正他在乎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洞房花烛。
那刻满囍字的蜡烛如他第一次走入喜房时看的一样,燃的旺极了,只是当时的心情和这时的心情截然相反,前面满心欢喜,后面心如死灰。
满身酒气的他,忍着要吐的感觉,站在那个前面,看着那蒙着盖头身穿喜服之人,不由的发颤。
那盖头下不是那张让自己心动的脸,不是……
他最终还是迈不过去心里的坎,转身要走出这困住他的婚房——牢笼。
那个蒙了一天盖头之人,从盖头下面看那黑色的靴头,心喜地不行,终于成为他的妻了,哪怕是历劫时的平妻。
但当那黑色靴头离开她的视线时,她瞬间就慌了,哪还有女孩的矜持。
“等等……你先听我说个事,你在出房门也不迟,若是我说完,你还要走我不会拦你……”
她在等他的答复。
最后她没有听见那慌乱的脚步声,她知道他答应了自己。
没错,牟兮傲就站在房门口,仅差一步就要夺门而出了,但他还是想着听听那心机之人会说些什么。
“兮哥哥,你听这称呼有没有想起什么?”
她没有听见那人的回复,她就知道他忘了自己,忘了小时候自己与他的事。
“兮哥哥……我是朵朵啊!十年前的朵朵啊……”
十年前的吕尚书一家还不是这般有势力,府邸也没有如今的大与地段之好。
之前她所住的府邸那条街就是如今牟府所在的那条街。
她与他确实如她所言,在小时候就认识了,而且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青梅竹马。
吕朵娅的哥哥们与她相差太大,没有人会哄她玩,所以府里的她非常的孤单,于是吕夫人不忍心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没有玩伴,于是就领着她去左邻右舍的拜访,想着让她与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不至于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人。
于是那牟府上那个比她大了几岁的哥哥,成了她在没搬家时候最好的玩伴。
不论那时候吕朵娅是不是带着目的的接近他,而他那时候确实是对那个叫朵朵的人非常的要好,可以说是宠溺的程度。
功课繁重,也不忘与她约好玩耍的时间,也不忘把好东西分给她,也不忘偷偷地去找她玩。
甚至还陪着她玩过家家,在她哭的时候心疼的哄,在她耍赖的时候宠溺的看,在她……
只是十年后他长大了,他忘了,忘了那个他叫朵朵的小女孩,忘了那个他答应长大后要去娶的人,忘了他儿时的玩伴……
他长大了,他的那段时光被他埋葬了,而她却记住了,这一记就是记十年。
哪怕他还是顺着命格娶了别人,哪怕他忘了自己,她都要把那个答应自己的人找回来……
“我刚刚叙述的人,你猜她有没有在他新婚时痛哭,有没有在他另娶她人时绝望,有没有……”
“你不要在说了……”
他记起来了,他记起那个朵朵的小妹妹了,只是他却没办法和现在的吕朵娅联系在一起,记忆里的朵朵可可爱爱没有心机需要自己的保护,而现在的她有了心机,还硬生生的拆了自己的婚姻。
虽然他很抱歉忘了她,但儿时的话是儿时,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他以为娶了她就能更好的保护她。
但誓言终究还是誓言,他发过的誓,即使是儿时的话也要履行……
只是他知道他记起来以后,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了,他负了两个人,负了心爱的妻子,负了发誓要娶的朵朵。
甚至还让那个单纯的朵朵变了一个充满心机的人。
“我不出这门,但这盖头你还是自己摘了吧……我不配你,真的,我是个懦弱的人,我无法实现对你的誓言,我爱她啊!我真的很爱她!抱歉,抱歉……”
她知道他不出去时,心里那块巨石终于落下了,可是他痛哭流涕说出的话,让她败了,败的溃不成军。
她抹了下眼泪,摘下那红色的盖头,坚定地走过去。
她转过他的脸说:“不用抱歉,这是我自找的,谁让你在我的心里扎根,这一扎就是永久!我可以等,不求你只爱我,只求你心里给我留了地方就行……”
她说的没错,在仙界时候,骄傲的她,每每仙法有进步时候,总是有人说:“不错不错,就是比你表哥兮傲差些……”
“兮傲……”
“兮傲……”
许多人和她说过她就记住了,好强的她不喜有人比自己优秀,于是在天帝为天后庆生时,那个从小跟菩提老祖修行的兮傲也回来了,她看见那个替菩提老祖给天后献宝的人,周身自带光芒,那是何等的修为才能有的成就,自己与他虽年岁差不多,这修为确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心里那些不佩服全都烟消云散,对那兮傲两个字崇拜仰慕起来,但慕字占绝大部分,因为那是爱慕的慕。
等后来他来拜访时,他对着她说:“兮傲,见过朵娅表妹。”
他没有自称小君或者小仙,证明他是把她当做自家人才这样说的,因为他对其他人的态度她瞧见过,所以她那爱慕的心就愈发的强烈,以至于眼里再也瞧不见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