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个是上元节,街上定是热闹极了,要不……”
“算了,我知道你在这府里面憋的难受,要是想看花灯什么的自己去吧,我不喜热闹。”
那个低头绣花的人停下手中的针,回那人的话。
小玖她岂是想看花灯,她想的是让小姐出门走走,散散心,在这样下去她怕小姐会憋出病的。
可是这回又是如往常一样,寻的借口又被小姐拒绝了。
她只能垂着头,叹着气走了。
而这屋里面就只剩下那默默绣花的人,此刻她不缓缓地抬起头,因着刚刚小玖的话,她不由的想起曾经逛庙会,看花灯的自己……那时还没受这婚姻之苦,与这那三两好友一起,好不恣意快活!
她轻叹地笑出声,感叹着逝去的华年,也不全是痛苦的回忆,也有那糖人腻的甜。
嘚嘚嘚……那敲窗的声音又响了,她无奈地起身,推开窗,看那通人性的仙鹤,她如往常一样摊开手掌,接着那仙鹤嘴上的信。
说来也怪,自从她回府的次日早,这仙鹤给她送信,若是她不收,它就不离开,想方设法的让她接着那散着兰花香的信,直到她收好,它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
而它还总是能避开所有人,把信送到她手上,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仙鹤送信的事。
她也打开看过这信,但不明白信其中的奥妙,因为这信封里面的信只是空白的纸无字的信,但她也不敢轻易的丢了,也许她是觉得不忍伤那通人性的仙鹤吧!
今日她又是如常日般的把信原封不动放进床头的匣子里。
但刚放进去,许是心里暗示,总觉得今日的信不一样,她又缓缓拉出来小匣子拿出那信,那信里竟是生辰贴惊的她一下站了起来,手也因为慌乱把那生辰贴扔到地上。
她抚着胸口,望着那地上的生辰贴,她有着不详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预感到没错,她还没从那信封事件缓出来,就被谨丞相找,说是有事商议。
虽她现在和她父亲关系客客气气,不似从前的亲近,但毕竟这些时日她父亲做的她都看着眼里,哪是父亲冷落母亲,而是母亲不在乎父亲,所以她心里还是尊敬她父亲的,谁让血浓于水。
不错,今日真是西沉他被文曲星君洗脑的一天——劝他求婚的一天,而现在就是被洗脑成功,他独自一人前去求婚,想把那心尖上的人放回家里宠。
那有名的常胜候哪次出门不声势浩荡的,而今日竟是一反常态低调的不行,其中原由因是对自己的不自信罢了,若是今日失败了,反正世人不知,不会落人口舌。
“你说你想娶我家小女?”没错,他是非常疑惑不解的语气问着。
尽管他从不曾觉得他家小女不好,但这个世道,让他怎可能信还会好儿郎来娶自己的明珠,即使他不承认但外面传的话他岂能不知,第一个不守夫纲的女子,第一个写休书的女子,身体不好的女子,谁会来娶,即使她容貌惊为天人,歌喉婉转,家世不凡……
“常胜侯,你可知外界是如何传我家小女的,你可知她现在的名声如何,你可知她曾做过他人妇……”
“不要在说了……”他打断谨丞相的话,那人说的每一句都如刀子在剐自己,这些都是自己没保护好沁儿的证据。
他知晓刚才自己太过冲动,语气有些不好,急忙又开口解释:“无论沁儿怎样,我都要娶她,这是我在十年前就想做的事了,还好老天他怜悯我给了我机会,我知晓我比沁儿小太多,但我会努力护着她,爱着她,直到我的生命逝去,成为一堆白骨。求您信我这一次,若是我负了沁儿,您就把我剥皮抽筋活剐了我,我不会反抗一点!”
他真挚地话让谨丞相心中动容,但他不敢冒险让女儿再入险境,他不敢赌,因为若是他赌输了就连救女儿回来都做不到了。
因为那人是常胜候,手握百万禁军,公主的嫡子,不出意外甚至是未来的皇上,这要是输了就是彻底把女儿推入万丈深渊了。
“常胜候将军,虽你真心可见,但世人又会如何看我家小女,怕是这大周国都不会同意的,我不想让我家小女成为别人的谈资,您的心意老夫代小女领了,可老夫不能答应。”他语气中气十足,说着恭维的话,但其中之意却在明白不过了。
“哼!”他嗤笑道。
“但我偏要呢?”没了之前的诚恳,只剩下冷漠的威胁。
“哪怕是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我也会用手段让他们同意,哪怕世人都阻挡我,我也要牵起沁儿的手共度一生,无论是你——谨丞相,还是其他人!”
他之所以会这般说,而是他想到了仙界的慑砂,他把谨丞相想成了慑砂,他只是把他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也是,他这人在乎的东西太少,但是一旦他开始在乎就一发不可收,且不说谨丞相只是沁儿下凡历劫肉体凡胎的父亲,就是仙界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帝,他也没看在眼里。
若是有人敢阻挡他与她在一起,他就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别忘了他曾统领六界,也曾差点毁了六界。
他本想符着这凡间缔结良缘的习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聘,八抬大轿,迎她过门,所以才刚才会那般放下身段,与那人说出肺腑之言。
但没想到,那人竟驳了自己,虽他也想过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心意,但他想尽快与沁儿在一起,不想在受其他干扰,所以这样的想法只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下就否定了,所以他也不装了,若是那人不同意他就强娶,只有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他才安心。
“你!!!”谨丞相捂着心口指着他的鼻子气怒道。
“劝你消消气,你护不了的人我来护,我的老丈人,七日后我来迎娶我的新娘!”他面对那人的气怒只是皮笑肉不笑语气阴冷的说道。
他把气的站起来的指着自己的谨丞相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又给他拍坐下了。
“对了,不要妄想生出什么事端,想想你的妻儿,尤其是杜家……谨丞相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把那人气的半死,威风凛凛的走了,其实他本意不想,但谁让那人刺激他了。
是啊,他一直都知他背地里调查杜家那事,还曾暗地里帮过他,但也是看沁儿的面子,若是他不让自己如意,他也不能让他好过。
“你说什么?你威胁他?哎呀,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为何你偏偏要走这最极端的路!”
文曲星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为何这般,那人若是有心就不会让她伤成这样,我不需他这般假惺惺的护着,我的人我自己护!”
呦呵!本来不还纠结得要死的人,现在一下子想开了,让文曲星君惊了不少。
的确,自从文曲星君与他交谈后,他就想明白了,自己这般难受,沁儿现在也不好受,为何要为旁人受伤受苦,要及时行乐,沁儿本意才不是下凡搞虐恋情深的。
既然司命写的命格崩了,那自己就不必拘泥于命格的限制了……
文曲星君一看他要动怒样子,想说的话就没说,不过心里替他惋惜,以后有他后悔时候。
距离那七日后的大婚只有三天了,他越发紧张,明明一切准备就绪,别说府里,就连这整个京城全都是一片红,他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是现在他担心若是沁儿不愿怎么办?
前三日他把结婚所需都准备好了,这才有功夫让他开始瞎想,然后他现在脑子才想到最重要的事,下凡的沁儿没有之前记忆,她岂会愿意嫁给要强娶自己的人?
所以他心心事丛丛的找到文曲星君,想要他给自己出谋划策。
“哎,我劝过你,谁让你不听,现在我也不知女孩家心里怎么想的?”
他看那人有些失落样子,也不卖关子了,“要不……”
然后此人就出现在谨花沁现在所住的院墙上,他想到那人与自己说的,既然不踏实,不然自己去看看吧,也与那人表明心意,对了,你写给她的情书她都有好好存着,之前我骗你她没收的。
虽他当时听见那人真话后,想要报复那人,但他当时没那闲工夫,听到那好消息,他身体不受控制想要见她。
这不所以脑子没想怎么办,所以才坐在这院墙上想怎么开口。
因为这大周有结婚前新郎新娘不许见面习俗,所以他才要翻墙头的。
等他终于想好,都过了小半天,天都要黑了,所以等他翻窗进来时,看到的是刚要上床睡觉的谨花沁那玉足还没进去。
而那人自是被吓到了,刚想自自然反应的叫,看见是他就把话生生吞了下去。
“候爷这是何意,虽我们二人要结为夫妻,但不是还没呢吗?还是因为我嫁过人所以侯爷觉得我不在乎名声?”是的,她故意刺激他的,她不信他不在乎自己曾是他人妇,就是想拿话语膈应他。
而她为何会无奈的答应这事,因为她父亲与她说明了一切,她不想原来全是自己错怪他,而他马上就要帮母亲申冤成功时,竟被常胜候威胁若是自己不嫁,那杜家甭想申冤,而这府上之人都会有危险,她想了半天,看那个日渐憔悴的父亲,她不忍心,所以她无奈地答应了。
只是她不懂那人为何要自己嫁与他,以他现在的家世样貌这大周他想娶谁就可以娶谁,她不明白?
但她一想到曾经黏着自己关系不错的人现在威逼自己亲人她对他也没有什么过去的情意了。
他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但说出的话确是生疏故意,没了之前的亲昵宠溺的调调。
他岂能听不懂她语气里的嫌弃轻佻,但不是的不是的,他才不是她想的这样?
“沁儿,你……你错怪我了,当日我是有些冲动,不过我想尽快与你完婚,不在让你受伤害。”
现在的他没了让人退避三舍的气势了,就如战败的小狗想要寻着主人安慰模样楚楚可怜。
“今日我只是想与你说那仙鹤传信的事。”
她看那人语气弱弱,急着解释的样有些意外,毕竟外面传言现在的他可是阴晴不定脾气极大,本想自己会被呵斥嘲讽的,确是这样情景。
“你说什么?那仙鹤是你的?”她紧皱眉头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质问。
“为何?我不懂?”她实在是不懂他这般是做什么?
“我爱你,那信上内容你看了吧,只是我没写署名,但你收得……”
“等一下,”她伸出被窝里的手打断那人“那信里什么都没有空白的纸,只不过我怕有什么端倪,才一直收得好好的。”
他一听才知道那文曲星君原来在背地里竟又坏自己,他小心翼翼地向她讨要那些信,确实是。
气得他拳头紧握,连他拿着的信纸都皱了。
谨花沁看他这样有些害怕不会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逆鳞了吧?
刚想尝试询问就被打断,“沁儿,都没了,我写了好多,我现在就能念给你听,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好了,你别说了,”她不知怎么,明明不是二八年华的人,却还是脸红心跳加速了,已经对红尘失望的她,急忙打断他,她不想再被男人骗,尤其是那些轻易就能脱口而出的情话,所以她要及时停止,不让自己在身陷囹圄
“我知晓侯爷的意思了,但我不喜就是不喜,我也配不上侯爷,若是之前我收的信让侯爷误会,那我今日就与侯爷说明白!还请侯爷收回那婚约。妾身感激不尽”
此时的她已穿好衣服,说完就想给他跪下。
这可吓坏了他,他怎可让她这般低三下四,他温柔地扶起她。
她的话让他心痛,但他没有放弃。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依你,对了我可是常胜候你让我如何收回这婚约,你相信我,沁儿你相信我,你知道吗?我们本应前世就在一起的。”
她被那人抱住腰身,想要挣脱时,听到他说前世在一起时突然就停止了挣扎,不是她想到什么,而是她感受到脖颈上的湿热,他哭了,那个人竟然肯这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