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慢点,注意脚下。”谨花沁紧张地提醒。
她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小巧问道:“怎么了?这般慌慌张张!”
“小姐,你知道我今日去街上采购食材听见什么了吗?”小巧小声言道。
在那低头绣荷包的人回应她,“听见什么?”
小巧左右看了看屋里的丫鬟后,还是决定小心些,低眉趴着谨花沁耳畔谨慎地说。
本来还在绣鸳鸯戏水的人,听完后,立马抬起头,那荷包也因她的恍惚掉落在地。
她脑子里全都回想起那天的情景,痛失孩子此生不能在做母亲……
她缓缓的抚着自己的小腹,那时高高隆起的肚子不在了,却没有新生命的诞生,自己没保护好他所以老天惩罚自己再也不用保护他了……
她头脑飞速运转,许是他对自己太好,都忘了自己身体残缺,不能给他留下血脉。
若是他知晓此事会不会就如牟府那人一样,不在全心全意对自己,自己会不会又要重蹈覆辙,怪自己都说了不在爱,如今又把自己陷入困境,若是不爱就可大大方方的和他说明,是休妻还是帮他说小妾都可,但现在自己都不敢想这两种结果,她不想,不想说出去,想一直隐瞒下去,那样她就可以不揭开伤疤,可是坊间的流言蜚语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不知……
她心乱如麻,是同他坦白,还是欺骗他,最终她还是决定等他回来就与他说,不能因为自己自私,伤了疼爱自己的人,况且她爱他,她也不忍他后来知道真相怪自己,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她决定把她与他的结局交给他来决定。
她从上午一直等到午夜,可惜不知他发生了什么,每天这时他都早早到家了,今日却到现在还没回。
她想了无数种情形,他知道此事不想面对自己,又或者他不在爱自己累了……
每想这些她都如痛苦不堪。
“小姐,小姐,姑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小巧刚进门后,那人风尘仆仆的迈了进来,她看他与旁日无误,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事也许是军中太忙了,不是因为这事,不然他不会这幅表情的……
他换洗衣服后,她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他,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想要合盘拖出。
“夫君,我有事要和你说!”
她那幅大义凛然,似决心赴死的模样,让他既心疼又好笑。
他早就知晓她要与自己说什么了,毕竟家中有助攻——仙鹤,他岂会不知天这一天都做了些什么。
所以他今日回来这般晚也是去处理这件事。
他打点好外面的一切才回家,见这个纠结万分的她。
“我……”
“等等,我也有话要和沁儿说。”
花沁一想是不是他知道此事要和自己和离,她急忙打断他:“还是我先和你说吧!”
他轻拍她的手背安抚的说道:“哎,先听为夫说完,若是为夫有隐疾,沁儿会不会看不起为夫?”
“啊?”花沁一时没反应过来,从没料到他竟说这个,可是床上的他可是生龙活虎的,他是诓骗自己,又或者拿这个来隐喻自己吗
“我,你莫不是在框我?”
“沁儿,不要嫌弃我好不好?是为夫不能让你做母亲,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你会不会怪我?”
“你,你,怎么会,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怎么嫌弃你,只要你不说不要我,我就不会提出嫌弃你不要你!”
“沁儿,放心此后我会加倍对你好,与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带着哭腔的答应道:“嗯,嗯,嗯!”
终究她的那话还是藏进肚子里,没能说出来。
原来他不想让她自揭伤口,他她没安全感,他就给她安全感,她既觉得对不起自己,那自己就反过来,让她可以释怀此事。
他同妓院里的人说放出消息是自己不能生,是自己连累了她,所以哪怕是流言蜚语,他都不允许别人说她,哪怕是事实。
次日,这侯府来了贵客——平阳公主。
谨花沁局促的坐在公主的身旁,要知道这大半年了,母亲都没到访过,如今前来很难不然人联想之前坊间传的谣言。
端坐的公主终于先开口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等屋里就剩她们二人后,那公主一秒破功,贴近花沁好奇般问道:“儿媳,娘问你那坊间传的可是真的?”
谨花沁不免有些失神,如果面前不是自己的婆婆,她很难想到面前的人快要四十岁了,不说模样就说神情姿态都酷似少女。
“娘说的什么坊间传闻?”她故意装作不懂。
“哎呀,就是,说沉儿他有隐疾?”
“什么?”谨花沁不好意思和公主说,不管他说的那事是不是真的,这都关乎他面子,岂能自己大方的承认,若是认了,就传闻就不是传闻了,成了真相。
“哎呀,那我问你,你们房事进行的正不正常?”
谨花沁虽经了人事,但被人当面问起,还是长辈时,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染上红晕。
公主看她这模样急道:“正常?”
“嗯嗯嗯。”她点头道。
“哦,吓死我了,害我连忙跑过来,以为我家这小子不做好事害了一个好好的姑娘!”
“哎,叫儿媳有些生疏,不然娘叫你囡囡吧?”
谨花沁一愣,囡囡都是父母叫自己的小名,公主怎会知道,还是随意想的亲近的称呼。
公主一看她楞了急忙解释的:“我呀从你很小时候就知道你小名叫囡囡了,丞相爱女张扬,在你满月酒时看见瓷娃娃似的你,就想等等我出嫁也要生个这般可爱好看的女娃娃,可惜生了西沉,不过还好兜兜转转你还是来我家了。”
谨花沁本以为公主会是个高高在上的样子,却不料对自己这般热情,就连长辈样都没有。
“你不反驳就当你同意了,囡囡,等你和西沉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生个小囡囡出来!”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人就算房事正常,但也不能生育!”公主想到什么就顺嘴说出来了。
她突然看向谨花沁,想到这么说不是把囡囡吓到了,“囡囡你别怕,娘就是随口一说,若是真的,太医医术精湛也定能治好的,就算治不好,治不好的话,”公主在心里后悔道我这嘴干什么呢?一点都不盼自己儿子好,这般说该怎么圆回来啊!
“不会治不好的,治不好我也要和西沉走完一辈子!”
公主一听,沉儿没有喜欢错人,那孩子重情义,“嗯嗯,娘听见你们小两口这般情比金坚就高兴,开心!”
许是公主感染的,她也不在拘谨,二人开始谈论热火朝天。
“娘和你说沉儿虽性子沉闷,话不多但对在乎的人可是不要命般的对人好,他若只会在背地里偷偷为你做事他不说,也许你感觉不到他爱你,但他确实是非常喜欢你的!”
谨花沁一听,心里泛起嘀咕:性子沉闷?难道这些天自己见到的是假西沉吗?他做什么事都是明面上,生怕感不动自己,话少?他每次不是情话说的一箩筐?
但她不敢驳了公主面子,还是违心的赞成道:“嗯,囡囡知道。”
“囡囡,他呀!”公主说道这的时候有些情绪失控,吓的谨花沁以为自己没说对惹恼了公主。
“沉儿对你是一百个真心,自你上次大婚后,他有次回家和我们说这辈子不娶亲了,他在乎的女孩成亲了,他不想害了清白人家姑娘,虽刚开始我劝他走出来,后来我就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决定了,就算是我当母亲的强逼他娶亲他也不会开心快乐,后来我就认了,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和我说要成亲,还来立刻马上那种,我高兴坏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心里的姑娘是你。”
谨花沁和那抬眼看自己的昭阳公主对上有些慌乱想要躲避视线,因为她不知后面公主会不会来个转折说不认可自己,因为以前她就听那成了家的小媳妇和自己说过有些婆婆表面很好,但她实际用软刀子杀人,她先说自己儿子如何如何不好配不上你,其实实际上就是嫌弃你,也让你心里产生愧疚。
“囡囡,后来我一想才懂,沉儿他从小就认定你了!小时候就只和你玩,只有见到你开心爱笑,甚至就算你成婚了,他打算的是终生不娶!”
“对了,娘和你说这个就是想让你们彼此珍惜,然后我还要和你澄清一下,那孩子不是在之前名声很坏吗,放荡不羁的,其实我后来查了查,他一直洁身自好,去筑梦楼都是喝些清酒议事,从没碰过里面的姑娘,只是为了挡想要与自己成亲的桃花而已。”
谨花沁心里感动不行,但脸上还是要克制一下,不能不注意形象。
自从她在乎他,爱他后,她回想他在婚前的行事作风就有些不舒服,但今日得到答案真相后,有些后悔当时怎会那样想的自己,还有心疼那时傻傻的他。
自己哪有这般好,自己和他的深情一比,就如蜉蝣与鸿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