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离魂症!
主人村子里的那些人都认为是主人克煞了他们,那么张员外一家呢?
半月前主人根本没有来过此处,更不可能和张员外有任何牵连。
那么,也就是说,主人村子里的那些村民和张员外一家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失了魂,和主人根本没有关系!
可主人却因此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还心性大变,间歇失忆症发作。
思及此,小青拍案而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害人!”
“嗯嗯,我也这么想,这事情古怪得很!”出声的却是木丹姝。
小青听见这声,倏然回神,她怎么忘记了,她的主人失忆了,根本不记得村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可她低头却瞧见木丹姝此时面容难得的严肃,一瞬间小青以为她已经恢复记忆了。毕竟她失忆时总是笑呵呵的,从未如此正经,但她说话的声调似乎又不太对。
“小青,厉鬼索魂,你也不信对不对?”木丹姝又问。
小青有些吃不准她到底恢复没,只愣愣地点了点头。
木丹姝霍地摩拳擦掌:“所以,我们晚上出去瞧一瞧,若是真有厉鬼,就把它抓住,好不好?”
这下小青确定她家主人仍是失忆状态了,若是以前的主人定不会做这样稚气的动作,更不会和她商量好不好。
她只会冷冷地说:“去,撕了它!”
但不管有无失忆,主人就是主人,小青仍是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道:“好,主人。”
这一主一仆的对话听在陆时开和莫昀耳朵里说是石破天惊都不为过。
别人避之不及,她们居然唯恐天下不乱,还要出去瞧一瞧,是嫌命太长了吗?
陆时开忽然想到,蟒蛇能幻化成人,至少得五百年修行,说不定还真是活太久,有些腻味了。
他刚这么一想,就听见木丹姝也柔柔地唤了他一声:“时开哥哥。”
陆时开立时身子一软,几乎就要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他抬眸却瞧见木丹姝此时也学那小青一般,指尖绕着发梢,很慢很慢,一下又一下,卷起又松开……
她那双星子般的眼睛里溢满笑意,朝他只是眨了眨眼,却无端让人觉得百媚横生,心头仿似有千丛万朵的娇艳玫瑰齐齐绽放。
陆时开顿时就心头狂跳,怔在了当场。
以至于她后来说了些什么,他都听得不怎么分明,只是呐呐地朝她点头微笑。
后来还是莫昀的一声怒喝将他的神识拉了回来。
莫昀捶胸顿足,嘶嘶抽着气,怒其不争道:“陆时开啊陆时开,色令智昏,色令智昏!你居然还答应要和她们一起去?我看你定是疯魔了!”
末了,他还气鼓鼓加了句:“要去你去,别扯上我!”
陆时开惊得目瞪口呆,他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抖着声儿问莫昀:“你、说、什、么?我、我、刚才、答应了、什么?”
莫昀哼了声:“还能答应什么!不就是要夜里和她们一起出去找死!”
陆时开脸色就白了白。
木丹姝又朝他眨眨眼,安慰他道:“时开哥哥,不必过于忧心,我知道你是深藏不露。”
陆时开无语问苍天了:我到底深藏什么了?还不露?我他娘的该露的不该露的全给人看干净了好不好?!
莫昀气得吹胡子瞪眼,啐道:“真是近墨者黑,近墨者黑!”
好端端的天真小姑娘,都是被那条蛇带坏了,好的不学,偏学那些魅惑人的玩意儿。
小青听他这么说,双眼危险地眯起,冷冷问道:“你说谁是墨,谁是黑?”
莫昀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指着小青的鼻子开骂:“说的就是你和你家主子!没脸没皮、不知羞耻的东西!”
小青霎时黑了脸,骂她可以,骂她主人却不行。
她不怒反笑,笑意凉飕飕地:“哦?说我不知羞耻?当初也不知是谁杵在那儿,眼睛瞪得跟龙眼儿似的,将奴家上上下下都瞧了个遍?!”
客栈内为数不多的几位食客闻言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目光在莫昀和小青身上游移不定。
小青是没什么臊的,莫昀却整张脸登时像被抹了红漆似的,他艰难地支吾道:“谁、谁看你了?”
小青故作惊讶愕然状:“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或者你的的意思是……”
她盯着莫昀那张涨红的脸,轻轻笑了一声:“还是你想说你其实并没怎么看仔细、瞧分明?哦,这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她说罢,伸手便要去扯那件罩在自己身上的——莫昀的白袍。
莫昀大骇阻止她:“你、你要做甚?!”
小青笑得越发灿烂:“你不是方才抱怨自己没瞧仔细吗?我这就你看个清楚明白,可好?”
好个屁!
莫昀脸都绿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你、你不知羞耻!”
小青嗤了声:“臭书生!呆头鹅!你除了会说这话还会别的新鲜点的词吗?”
她戏弄够了,才心情颇好地拢了拢外袍,睨视莫昀一眼,说了句让他几乎吐血的话。
她说:“那个修仙的去不去倒不是那么要紧,不过,你嘛……”
她盯着莫昀身上新买的衣袍,笑得意味不明,接着道:“去了还算是有点用处的……”
莫昀心凉了,泪奔了:这关他什么事啊?我的天爷呀,为什么他会引火烧到自己身上啊啊啊啊啊?!!!
“噗嗤——”
木丹姝在旁愣愣地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此时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陆时开面色却更白,更难看了。
这莫昀要是被带走,他能独善其身吗?还不是得跟着?!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呀?遇上这么一对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