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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宏义忙躬身一拜:
“二爷爷教训的是,宏义谨记在心。”
沈家老者微微颔首,而后神色郑重道:
“宏义,你可否记得,多年之前,那个盲眼人的话么?”
一提起盲眼人,沈宏义回想了片刻,神色恍然:
“是当年为沈家除邪的盲眼高人?”
“就是他。”老者目光深沉,“我曾求他为沈家点拨因果,这人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我才对你和宏元的子嗣如此上心”
“有这回事?怎么没听您说起过?”
“此事不宜宣扬,我只告诉了你和宏元的父亲。如今你做了家主,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你听罢”
老者捋着胡须,缓缓道来。
二十五年前,落枫城曾有“邪物”出没,它专挑沈姓婴儿下手,手段极其残忍,遇害的婴儿只留一副吃剩下的残骸,被堂而皇之地抛在沈家大门前。
一时间,沈家人心惶惶,丧事不绝,再这么下去,恐怕会绝门绝户,对不起列祖列宗。
为了铲除“邪物”,沈家在燕州各地布下告示,想请高人做法,保子嗣繁衍。
重金之下,不少高人前来除邪,但无一例外命丧邪物之口。
那时,沈宏义的妻子即将临盆,诞下本家嫡子,也就是如今的状元郎沈江。
为了不被邪物盯上,沈宏义让妻子躲藏在乡下,隐匿在一处寺庙当中。
可那邪物执着得要死,不但一路跟着她,而且还躲过高僧的法事,在婴儿诞生后,化为邪气,准备卷起他带走。
关键时刻,一位盲眼人从天而降,只一招灭了邪物,救下了沈江。
这盲眼人算出在落枫城还有不少盯着沈家的邪物,于是护送母子回城,又三下五除二,将所有邪物清除,再在沈家的一口老井里投下一宝,说是有祛除邪佞之效。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盲眼人对沈家准备的厚礼分文不取,临走时,在沈家老二爷的恳求下,对于沈家后代的福缘,只道了句:
“天道机缘,大儿命浅,二儿孽障,三儿无用,遇龙避之,藏慧于内,方有生机”
沈家老二爷听得懂前半句,貌似是说沈家的三子命运坎坷,尤其大儿,竟是薄命之人,可关键的后半句却怎么也想不到点子上,再三询问盲眼人,却只得了个“天机不可过多泄露”的回答。
老二爷与当时的家主,宏义和宏元的父亲商量,得出一个结论。
按照族中谱系排辈,刚刚诞下的本家大儿恰好是“龙”字辈,沈江的本名叫沈龙江。
遇龙避之
这个龙字,万万不能再用,为了避讳,沈家这一代的人名全部被强制去除龙字,只留下单字名。
而之后,沈凌和沈云接连诞生,正巧应了盲眼人的预言,更让老二爷和家主如履薄冰。
幸好,大儿沈江长到二十多岁,无病无灾,文道之路极为顺畅,貌似破解了因果。
但这“藏慧于内”,却百思不得要领,让两人极为头疼,以至于谈“慧”色变,凡是和“慧”字沾边的一律拒之门外。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徐慧娘不受沈家待见的原因了,一部分是因为她的身份卑微,更重要的,是她名字中带一个“慧”字,对于沈家来说,是不详之人。
可见当初沈宏元不顾老二爷和父亲的反对,执意要娶徐慧娘入门,是冒着多大的压力和风险。
俗话说上行下效,家主和老一辈都对这个媳妇冷眼奚落,更别说其他族人了。
徐慧娘要不是因为相公对他疼爱有加,早就回娘家了,也不至于受了胎气,落下病灶。
如今更是有了儿子,这怨气只能深藏在心底,有委屈也得忍着。
也许是命中注定,沈凌和大哥性格截然不同,从不爱读死书,且不喜受人约束,又好打抱不平,五岁的时候在落枫城已经“小有名气”,打遍十八条街,在孩童中威望极高。
但在当时的沈家家主和沈老二爷看来,沈凌是个逆反的孩子,是预言中的“孽障”,迟早要给沈家带来祸端,而他的母亲徐慧娘则是罪魁祸首。
直到沈凌被逐出山门,丹田破碎,成了半个废人后,沈家更是坚信了这一点。
好在沈凌的父亲沈宏元是老二爷带出来的,有这层关系在,沈家东府还有救。
今日,老二爷亲自登上沈宏义的家门,其实也是为了给沈宏元求情。
他老了,已经活不了多少年了,不想在有生之年看到沈家子弟自相残杀,让亲者痛仇者快。
“事情的经过,你都清楚了吧?”老二爷静静地看着他。
沈宏义心中翻江倒海,惊疑之余,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不能完全相信,大儿沈江会像那盲眼人说的那样命浅,而二儿沈云也不能是个庸才。
至于沈凌,受此重创,恐怕下半生已经废掉了,那也是东府的事,和西府无关。
又想到二爷爷这次前来的目的,心里又生出了不少的暗火。
“二爷爷,沈家只要有我西府在,就永远不会衰亡。如今,沈江在朝为官,我沈家有他做保,定然无虞”
听此,老二爷愁色舒展了些:
“不错,当今之世不太平,武道之途就是给他皇族当枪使,难保不会马革裹尸,不如文道稳妥一些,沈云那孩子也得加把劲才是。”
“我知道了,您的话我一定带给云儿”沈宏义恭敬道。
老二爷神色欣慰,终于拄着拐起身,却不用这孙儿搀扶,独自走向屋门外。
沈宏义为他打开屋门,要再送送他,但被拒绝了。
“你不用可怜我,要实在过意不去,就认真想一想,谁才是你最亲近的人,是你兄弟,还是那韩姓人?”
“这”
老二爷瞧他支吾,正过身子,头也不回地缓步离去。
望着长辈离去的背影,沈宏义眉头渐渐皱起,心情很是复杂。
这时,两条白皙软滑的玉膊从后腰冷不丁一抱,甜腻的香气令他心神一荡,又将方才的心境扰成乱麻。
“老爷~怎么这么一本正经的?咱们的事情好像还没办完哦?”
一个上半身只穿着个粉红肚兜的艳丽女子,扭动着诱人的腰肢,整个人贴在沈宏义的后背,眉眼妖媚,娇声酥骨。
沈宏义咽了口唾沫,赶紧闭上屋门,拉着美人的胳膊将她顺势入怀,眼中狼光大现:
“老七,刚才我和二爷爷的话,你都听到了?你可知,这些事可不是你该知道的。”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那老头儿的话邪乎乎的,相公怎么能信他一面之词?”艳丽女子嗔道,“妾身倒是听出来了,你二爷爷对我可有很大的意见呢”
沈宏义笑道:
“二爷爷也是为了沈家好,但他不知,我爱江山,更爱美人”
“就你贫嘴。”
艳丽女子轻轻掐了他一下,眼珠一转:
“听他的意思,早知道你和韩家合起伙来,搞你的兄弟了?”
沈宏义脸色微变:
“知道又能怎样?如今我是沈家家主,一呼百应,想让东府东山再起,也得看我的脸色才可。”
艳丽女子声音压低,“你那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当初听我的,将他斩草除根的话,哪有今天的麻烦事?”
“斩草除根?!”
沈宏义抱着美人的胳膊猛地一收,险些将她摔到地上,后者露出怨色,娇喝:
“老爷,你险些摔着妾身”
沈宏义一时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凉,这凉意将腹火硬生生浇灭,而后一阵恶心。
他整张脸阴沉下来,竟猛地打开屋门,径直踱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
“老七,你要记住,宏元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兄弟,你要再有这样的心思,我绝不饶你!”
“老爷”
沈宏义不等美人解释,直接离开了院落,此时,他步伐杂乱,面容带着一丝恼怒,耳边始终缠绕着二爷爷的话,怎么也挥之不去。
“弟啊,你可别怪哥哥无情,哥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你这么优秀,哥是嫡子,真的不能活在你的影子里。不过你放心,哥是绝对不会伤你的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