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雯帮忙破了案,赵德柱为表示感谢,当天晚上带着司雯和冷霜白在寿春城玩了个遍,末了还为他们在城内最大的客栈订了两间房后,方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第二天,司雯早早地爬起来下到客栈一楼,清晨的大堂上没有多少人,冷霜白已经坐在靠窗的桌前不知道多久了,周围零零散散坐着吃早饭的人们慑于他冰冷的气场,只敢远远偷看,大气不敢出。
“小白,你起的可真早。”司雯伸着懒腰坐到冷霜白对面,“小二!上菜!和他同样的都给我来一份。”
“来嘞!”店小二端上一碗白米粥一张大饼,还有一碟儿腌萝卜一碟儿小葱拌豆腐。
司雯毫不斯文的抓起大饼就啃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米粥,眼中一亮:“小白,这家的粥做的真不错。”
从司雯来了之后就一直定神看着她的冷霜白,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我要去办件事,不能陪你去聚贤庄了。”
司雯夹豆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夹菜:“是有急事吗?用不用我陪你去办?”
冷霜白摇了摇头:“不用,我能处理。”
两人一时无话。
沉默片刻后,冷霜白道:“你去聚贤庄要小心,那里可能会有危险。”
“嗯。”司雯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冷霜白。
冷霜白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偏过头:“你看什么,不吃饭吗?”
“我在看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帅哥。”司雯仍是笑眯眯。千秋魔君冷霜白,外人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霸道男子,在司雯眼里,已经成了一个小萌弟。经过这些天来的朝夕相处,不知不觉自己竟对他产生了一丝依恋。
冷霜白双颊微霞,回过头却用危险的目光看着司雯:“你对别的男人,也这样吗。”
“绝对没有。”感受到对面隐隐传来的压力,司雯一脸正色道,右手抬掌朝天:“真的,我发誓。”
“算了,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去找你,保重。”冷霜白脸更红了一些,眼神游离不定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么急吗,不吃完饭再走?”司雯诧异。
“不了。”冷霜白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那,保重。”
“嗯。”
日头渐渐升高。
磨磨蹭蹭一碗粥没喝完的司雯打量着人渐渐多起来的大堂:
“糟糕!忘了让小白留点钱了,早知道从华福镖局那儿得来的银子昨天行善后应该留点这顿饭难道又要吃霸王餐?我得想个办法。”
边想边四处打量的司雯眼神一亮,在自己斜后方坐着一个人,这人蓝色布衣,桌子上放着一把长剑。在他邻桌还有一群看穿着就像是有钱人的纨绔子弟,其中一个青年长相出众,连司雯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有趣的高手,司雯上下打量着剑客。
剑锋三尺三,剑刃形状特殊,重三斤五两,是走中路剑法的高手,但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司雯心中叹了口气,目光又瞥向剑客旁边那桌纨绔。
这几个穿的都是绸缎,甚至有的还在领口和衣袖镶了金线,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就他们了!司雯下定了决心,刚一开口:“各位”
“就是他!”门口涌进来七八个人,把蓝衣剑客团团围住,大堂里用餐的食客们登时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被打断的司雯皱了皱眉,又坐了回去。
“落英剑派的王子修!就是他杀了我们帮主!”领头的大汉对身边的人道。
剑客冷哼一声:“生死由命,胜败何怨。你们帮主跟我比武死在我的剑下,难道你们忘了江湖规矩?”
其中一人怒道:“江湖规矩就该点到为止!为何要强取人命!”
剑客王子修轻抚桌上的长剑:“我这宝剑一旦出鞘便要见血,你家帮主不知死活非要跟我比武,与我何干?”
“强词夺理!”领头者一挥手,“跟这种人不用讲江湖规矩,一起上,杀了他!”说罢一行人拔剑出鞘朝着王子修冲了过去。
王子修神情自若,一拍桌子,震起放着筷子的竹筒,提气运劲,一掌击出,竹筒中的筷子如箭般朝前方飞出。
“怎可能”眉心插着一根筷子的领头者满脸惊惧,缓缓的倒了下去。
唉,这也能躺枪。司雯无语的看着倒了一地的尸体,扔掉了手指中夹着的一根筷子。
“一群废物也敢与我叫板。”王子修冷笑一声,端起了酒杯。
“落英剑客王子修,果然不同凡响。”纨绔那一桌异常俊美的青年缓缓放下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筷子,轻笑道。
“有何指教。”王子修冷冷地回道。
“你这筷子到处飞,伤到我没关系,但”青年瞥了一眼司雯,玩味道:“如果我是你,可不会轻易招惹那位姑娘。”
司雯回过头:“如果我这顿饭的饭钱你出了,也就算了。毕竟我也挺看不起那些自称名门正派,却说什么不用讲江湖规矩的废物。”
“哼!”王子修冷哼一声,对俊美青年道:“这种混白食的臭丫头,招惹了,又如何!若是刚与她同行的男子还在,我尚且让他三分,可他已经走了!”
俊美青年微微一笑,不再出声。
王子修回过头,轻蔑的看着司雯:“谅你也”
话还没说完,只听‘锃’地一声!
王子修猛地站起身,四处打量:“嗯?哪里来的剑鸣声!”
“不对,我这是”王子修竟突然回忆起自己学剑时的场景。他自幼进入落英剑派,因剑道天赋卓然,被掌门破例收入门下成为关门弟子。不分寒暑练剑二十余载,一身剑法已罕有敌手,直到八年前遇到那个人,那个自己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只是看见他的背影就没有勇气出手的人,‘潇湘一剑’!
王子修拔剑出鞘四处乱挥:“‘潇湘一剑’!再来啊!再与我一决!来啊!”
挥舞片刻后,王子修冷汗直流,以剑拄地。
店小二壮着胆子上前拍他的肩膀:“这位客官啊,你要不要紧?”
王子修猛然惊醒:“嗯?怎会突然想起往事?这是什么奇怪的感”
话音未落,头颅已和身躯分离,掉在地上。
“觉”
掉在地上的头颅还未断气,他看着一身蓝色布衣的身体:“那那不是我的衣服吗”
王子修的意识陷入黑暗。
“鬼!有鬼啊!”店小二倒在地上不停的哆嗦,大堂的食客们也都吓得夺门而出。
“唉,生命还真是脆弱。”司雯叹了口气,右手转舞着自己的筷子:“江湖经验,没事儿不要随便攻击路人。”
她回头对着擅抖着爬起身的店小二微笑道:“小二,他这桌算我账上。”
双腿打着摆子的店小二哆哆嗦嗦的回道:“是是”
这时俊美青年搭话:“小二,这位姑娘和地上这位的饭钱,都算我的吧,毕竟此人也算因我而死。”
店小二边哆嗦边鞠躬:“是是”
有便宜可占时,司雯绝不斯文,她赶紧一拱手道:“爽快!刚好身上没带银两,小二,加菜!两斤女儿红,五斤熟牛肉,二十张饼,统统给我打包。”
这么真实的吗,俊美青年笑脸僵住了,顿了片刻,举杯干笑道:“这杯酒敬姑娘的剑法,请!”
司雯笑呵呵道:“客气客气,还算过得去。”
青年也寒暄了下,坐下不再言语,心里却嘀咕,这姑娘脸皮厚到平生罕见,当然得少说为妙。青年怕与他再多聊一会儿,身上的银子就没个数了。
见青年不再理会自己,司雯也不会自找没趣。
她抹了抹嘴,拿起店小二打包好的酒肉,出门向城南车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