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师父指教”,聂政咧嘴笑了笑,学着师兄们的模样,毕恭毕敬。
“好说”,姬辛也坦率一笑,“今天开始后院的菜园子就交给你了,要勤快浇水锄草啊,云音。”
聂政出乎意外,望着师父嗫嚅:“师,师,师父……”随之低下头摆弄着小指头,像是等待着师父改变主意,然而话没说出口一把瓢就塞到了他的手中。
聂政不明白师父的意思,自己明明是来学剑的,怎么成打杂的了,可能过段时间就可以跟师兄们练剑了吧……想着想着他悻悻地离去。
从此打水,浇菜就成了聂政生活的一部分,闲暇之余,他就在一旁偷偷看师兄们练剑,一招一式,在心里默默推断,解构,尽管不知其意,却好像永远没有厌烦的样子。
姬辛看在眼里,对聂政的现状很满意,和云山说起:“匪我求蒙童,蒙童求我,发蒙,利用刑人,用说桎梏,以往吝。我看云音对有兴趣的事特别钻研,并不是小孩子一两天热度的性格。难易相成,今番让他劳动筋骨,从小事做起,从容易的事,脚踏实地,循序渐进,练出真本事。”
云山自然明白师父是在磨聂政的性子,“师父不让他学,反而使得他更好学,是师父授学的高明之策,孩童大都贪玩贪睡,只是我从未见像云音这样不改初心的孩子,怕不能压抑太久。”
姬辛胸有成竹的说道:“自打我第一眼见到云音,就感觉十分有缘,他是天生的剑客,这方天地虽枯燥无味,却是属于他的快乐”。
云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去检查其他师弟了。
寒暑秋来。
聂政不仅仔细打理着他的菜园,对于周围环境也日渐熟悉,少了拘谨,多了自在,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观摩巨树间猿猴攀援,身手也变得迅速敏捷,往往采回许多野果。
观风亭中瞰林海茫茫,云霞满天,星子点点,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尖锐,幽深的夜色中也看得见归巢的鸟雀……年少的天赋啊,在他身上如涌泉涌现。
众师兄们闲时一起讨论剑法的奥妙,聂政满是羡慕。
众师兄中有叫云宫的少年天资聪颖,为人比较孤傲,师父教的剑诀他悟的最快,常常可以引伸出其他招式,有叫云蚀的师兄独行独往,长得瘦小,为人寡言少语,负责着大家日常用品的采购,有叫云通的师兄最风趣,善学鸟兽鸣叫,欢声笑语多从他那里散播开来,有叫云集的师兄喜谋略,一有空便竹简在手,山中少书,那一简已被他磨的光亮……
他们都有自己的理想,日后下山有去秦国做将军的,有立志成为一代宗师的,有像师父一样做行侠仗义的侠士的……大家侃侃而谈,也或许真正的梦想都潜藏在心中。
西风起,枯黄飘落,几番秋雨后深山的空气更加湿重。
聂政在埋头收拾菜园,“小云音,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聂政回头看,云山笑盈盈的拿着一把木剑。
“我偷偷给你削的,可别让师父发现了”
聂政欣喜的接过木剑问云山:“师兄我可以学剑了吧,菜园子都没菜啦!”
云山噗嗤笑了出来,蹲下理了理聂政的头发:“这么喜欢学剑啊?云音,我也正要给你说新任务呢,今天开始你要劈柴了”。
“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学剑呢?”
对于这个新任务聂政显然不太满意。
“云音,你还小哦,学功夫费神费力不长个头”云山随口说了句善意的谎言。
“会有一天让你学的”云山补充道
聂政点点头,“谢谢师兄的木剑,我每天都有很多时间没处打发呢,我可以自己学着玩了”
对于早早懂事的云音他怜悯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