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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种沙雕和她的大腿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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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九章 风动?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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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上,他乡的姑娘一直记得书生的承诺,便有旁人来说亲,也不肯出嫁。冬去春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姑娘成了老姑娘。

    眼看容貌凋零,姑娘不顾家人的反对,带着行囊,偷偷离开家,往京师寻书生。

    待她历经千难抵达京师时,当初的落魄书生,已成了朝中颇有地位的***。

    憔悴的姑娘立在街角,望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贵气书生,不由地泪流满面,她仓惶地勾起嘴角,悄然转身。

    戏,就此落了幕。

    北冥轻声一叹,为这唏嘘的结局。

    人间的情爱大戏,无非只有两种,一种便是诸如眼前的这一出悲情戏,另一种便是截然相反的美满戏。

    然,如今的祁夜大陆,悲情戏较之美满戏,多了太多。用那些好写折子戏的大家的话来说,美满过于肤浅,不如悲情深刻。

    但她自来不是个深沉人,故而比起悲情戏,她更喜欢美满戏。以北冥君之名出品的话本,本本读来,都叫人忍俊不禁,每个故事走到最后,都是大团圆。

    北冥提起茶壶,打算为对面美人儿再倒一盏茶,却不想,对方的眼底流淌着汹涌的悲伤,他的一双美目黏在高台,久久不能平息。

    深谙怜香惜玉精髓的北冥,立刻起身,半蹲到景之面前,然后抬袖替他抹眼角,一边抹还一边劝:「美人儿,别难受,乖~」

    本是眼眶含泪的景之,被北冥这一顿闹,眼角真得落下一滴泪。

    只这泪,许无关悲伤。

    美人垂怜,我见犹怜,类如北冥这等好色之徒,哪里能承受得了?

    她立刻抬手,作信誓旦旦状:「美人儿,你要实在难受,我便为你改写结局,叫那书生和姑娘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景之迅速抽身,退到离北冥十步远的位置才堪堪停下,他眉目紧蹙,义正言辞道:「烦请女妖多多自重。」

    「哈?」

    「还有,那书生既是个无情人,若强行改了结局,姑娘也未必能有好日子过,倒不如维持眼前的结局,叫他们相忘于江湖。」

    若是改写,她自可将书生写成一个情深义重的人。

    但,美人小道士的眼神委实太认真,就好像那一出戏,不仅仅是一出戏,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故事。

    罢了,谁管书生和姑娘,她只想美人儿高兴。

    北冥勾唇,立刻改口:「那我让姑娘撞见丞相爷,叫丞相爷对她一见倾心,然后娶回去做个正妻,让那忘恩负义的书生,日日喊她一声娘亲?」

    「——」美人小道士傻眼,他呆愣许久,最终哭笑不得地拱手,「女妖,茶,贫道已经喝过,天色不早,贫道就此别过。」

    景之脚尖点地,不往楼梯,却是掠身飞向楼台。

    北冥不动,猛地拂袖,那一张消失的结界,又一次被张起。

    立在楼台栏杆上,仿若人间谪仙人的景之,满身无力:「女妖,贫道真得该走了。」

    北冥笑眯眯地望着飞入中天的艳阳,从容答:「天色尚早,不急。」

    「……」

    北冥一个瞬步,飞到景之身前,景之见北冥靠近,只能错步后退,北冥又追了上去,景之不得不再避。

    然,酒肆的三楼只那么大,饶是景之身手再矫捷,也脱不得困。两人你来我往,在逼仄的楼间,走了数十个来回。

    半个时辰后,立在楼台一角的美人儿拱手作揖,几乎是带着祈求说:「女妖,你若有所求,不妨直言,只要贫道能做到,定不推脱。」

    「当真?」

    「君子一诺。」

    北冥勾起愉悦的嘴角:「我不喜欢

    女妖这个名字,你可以叫我小北北,或者小冥冥。」

    「……」景之嘴唇颤动,用力蜷住双手,痛苦地闭了闭眼,压抑即将彻底崩溃的情绪,然后,他说,「北冥。」

    好听。

    她从来不知道,北冥二字,有一天,会被一人,喊成这般滋味,不是如念一的孺子不可教的怒其不争,也不是如她家亲哥的厌憎的厌烦和鄙夷,而是一种清浅的,就像是不周山巅云雾一般清冷而飘忽的感觉。

    北冥看景之的神色,多了一份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深沉。

    楼台栏杆上,北冥和景之遥遥相望。

    「景之喜欢看戏?」

    「不算。」

    「呃……」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还真是将景之不想搭理她的无力,写尽了。若是旁人,面对此等不可侵犯的存在,许就放弃了,但她自来是个有毅力的神君。

    北冥眨眨眼,勾起一个人畜无害的天真浅笑:「景之若不愿意告诉我实话,那我便多跟着景之几日,总能找到答案的。」

    景之脸色一黑,答:「贫道不是喜欢看戏。」

    「哦?」

    景之暗拂衣袖。

    他不想再和北冥做纠缠,所以,他用上十成力,尝试去破开结界。

    只可惜,他是真得不了解北冥,若他了解,便绝不会白花力气去破结界,而应该想法子斩杀她这个布结界的。

    因为北冥张出的结界,不周山上能破开的神君,都没几个,何况是人间一个,修为只还算不错的凡人?

    北冥不拦景之,他要破,便去破,她甚至还坐了下来,悠悠然地看着他破。

    又半刻钟,脸色有些发白却破不开结界的景之,也坐了下来,他说:「自五年前起,贫道的修为就停滞不前,家中长辈说,贫道之所以不能突破,是因为贫道的心过于纯粹。

    若贫道不能知道世间纷扰是什么,便也谈不上堪破和放下。故而贫道离家,来到人世间,贫道想要看看,世间俗事都有些什么?」

    「……」片刻后,北冥捧腹大笑:「哈哈哈……」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天真又可爱的美人儿?好想抓回不周山,养在身边,日日赏玩!

    北冥的笑声,让景之难掩羞恼:「你笑什么?」

    「对不住。」北冥急忙收敛笑意,努力正色。要真把美人儿彻底惹恼了,她以后还怎么勾搭他?

    「景之,我不知道你家长辈怎么说的?只不过,你若想要靠这些酸不拉几的戏曲看明白人间事,那可能有一点点难。」

    「会吗?」景之垂眸,将目光落在车水马龙的食仙街,「贫道一心修仙,并不太想走近烦扰的人间。」

    「景之专注修行,可是一心想要成仙?」

    景之点头,坦荡地承认:「嗯。」

    「为什么?」

    景之不答,但看北冥的眼神略显微妙,仿佛在看一个傻子:「难道你不想成仙?」

    她不必想,因为她已是。

    可如果她可以想,她不想成仙。

    「不想。」

    景之笑,笑意里夹着一抹并不明显的蔑视:「妖不似人,若死了还能往生,得重修的机会。妖若死了,是身死魂灭。你既是妖,便该一心修仙,早日超脱。」

    「呃……」

    身为一个神,她若说自己想成仙,约莫会被自家冷酷无情的亲哥,一巴掌抽下不周山,毕竟神远比仙金贵许多。

    「北冥,成仙极好。」景之如是劝说,「或许,你该好好修仙,这样,你便能脱去这一身过于浪荡的习性,做那风姿缥缈的青衣素娥。」

    「……」青

    衣素娥?也忒寡淡!

    然,面对一个对昆仑充满向往的人修,北冥委实不能泼对方冷水,再说,若美人儿真能修成功德圆满,飞入昆仑,于她乃是天大的一桩好事,她又何必着急泼对方冷水?

    至于说昆仑山中的日日夜夜,和人间没多少区别,甚至远比人间无趣百倍这等小事,她就不必同美人儿明言了。

    「所以美人儿一心向道,只想早日飞升?」

    「不错。」

    「好,我帮你。」待美人儿真成了仙,她便拐带他一道下山,共往人间逍遥快活!

    景之慌忙摆手,急切拒绝:「不劳尊驾。」

    「我和景之一见如故,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为了景之能早日成仙,我责无旁贷。」

    「……」

    景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你待如何?」

    北冥将目光落在熙熙攘攘的人世间,此般络绎不绝,是她最喜欢的光景,是以,她不爱留在两山。

    两山之上,山色之美或许远盛人间,可两山的美,似冰冷的画卷,而人间的美,却鲜活地让心暖。

    美人儿还是仙,她得叫他知道,心暖远比成仙,更重要,否则待他飞升入昆仑,也不过是叫两山多出一尊绝美的泥娃娃。

    「不知景之喜不喜欢读话本?」

    「……」景之眨眨眼,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挣扎,然后,他才回答,「也不算。」

    看来比起戏,美人儿更喜欢话本。

    「贫道不喜欢喧嚣的人世间,可若不走进喧嚣,便不能窥破喧嚣之下的五味杂陈。贫道思来想去,这才选了一个折中之法。

    世人皆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人世间的百般苦楚,既在人世间,也在凡人写下的一处处戏曲里。」

    「聪明的景之。」

    美人儿脸色一红,撇开了眼睛。

    趁美人儿羞涩,北冥悄无声息地上前,飞快又熟稔地勾住美人儿的手:「若要读戏本子,景之怎能错过九疑的三味书屋?」

    被缠住的美人儿惊:「什么?」

    北冥娇笑,双手勾住美人儿臂膀,美人儿欲挣脱,北冥却是手一紧,叫他挣脱不得:「景之若一心向道,想要飞升,想来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自然。」

    「既如此,那我是男是女,是不是勾着你的手,又有何妨呢?你若心不动,任是风如何动,都无用。」

    美人儿想要扒拉的手,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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