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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种沙雕和她的大腿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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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 调皮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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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住被她彻底忽悠住的美人儿,北冥喜滋滋地出了酒肆,在众目艳羡又复杂的目光中,直奔九疑城。

    祁夜大陆地大物博,因居住的族群不同,各地皆有各地的特色,譬如九疑,是个女子当道的地方,故而类如戏本子之类的产业,红火地如火如荼。

    九疑城有一座三味书屋,书铺里售卖的话本,可至天下各地,而众多话本之中,又属北冥君写得最受欢迎。

    今日的三味书屋,生意惨淡。

    书铺的胖掌柜,无聊地撑着脑袋,对着门外的蓝天深深叹气,他一边叹,一边问掸灰尘的伙计:「你说,北冥君该不是死了吧?」

    伙计手一抖,不确定地反问:「不能吧?」

    胖掌柜却说:「这天下有什么事是不能的?」

    「……」

    「不行!」胖掌柜重重拍桌,「我不能坐以待毙,若北冥君总不来,难道我就眼看着三位书屋经营不下去?」

    伙计停下掸灰尘的动作,问:「掌柜,你想做什么?」

    「九疑城的贵人最喜欢北冥君写得话本子,只要北冥君出新本子,那必定是很快销售一空。若北冥君死了,书屋里留存的北冥君真迹,将变成价值连城的宝物。」

    说着,胖掌柜的眼睛骤亮,他摸了摸翘起的肚皮,眯起贪婪的双眼,指使伙计:「你赶紧去门口贴个告示,就说北冥君已死,三味书屋为了缅怀北冥君,将举办一场北冥君原稿的拍卖大会!」

    话刚说完,胖掌柜就欣喜地跳了起来:「不行,还是得我自己来写。」

    胖掌柜冲出了门,立在门前激动地搓手:「我不仅得在书屋前贴上告示,我还得在九疑城的各处,都贴满——」

    胖掌柜兴奋的脸,僵住了,因为北冥勾着美人儿的手,就立在三味书屋的门下,笑眯眯地看着胖掌柜。

    「……」胖掌柜立刻露出谄笑,「北冥君,您终于现身了!您可知道,九疑城的书客们有多想念你?!」

    「他们再想我,都不如你想我,你都想我想到恨不能我死了。」

    「呵。」伙计忍俊不禁。

    胖掌柜立刻横伙计,伙计吓得赶忙避到了别处。

    「北冥君,我这不是正在和自家伙计开玩笑吗?我怎么能盼着您死呢?您可是三味书屋的活招牌。」

    哼。

    鉴于美人儿在侧,她不和胖掌柜多计较。

    「给我寻一间安静的屋子。」

    胖掌柜暗暗斜眼,偷觑立在北冥身侧的景之,待他看清景之生的天人之姿,一双丝线眼,竟陡然间变作了黑豆子。

    「好俊……」

    北冥冷色一沉,带着杀意道:「胖子,九疑的书铺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你信不信,我能让明日的九疑,少一家叫做三味书屋的铺子?」

    胖掌柜立刻低头:「北冥君和贵客里面请。」

    自铺子往里,绕过一个屏风,便是一条长长的廊道,廊道尽头是一扇小木门,木门之后,是个风景秀丽的庭院。

    胖掌柜指着隐在庭院深处的一座小木楼,讨好道:「北冥君,这是小人根据您的要求,新打造的小木楼。」

    「嗯,很不错。」

    眼见北冥还算满意,胖掌柜搓搓手:「三月不见北冥君,不知北冥君来,可带着手稿同来?」

    这厮虽开得是个书铺子,却是市侩之极的商人。当然,这厮不市侩,北冥君之名,也不能风靡九疑。

    她将衣袖中将完成的两本话本子递了过去:「用完了,原稿还回来!」

    胖掌柜面色一僵,急忙保证:「北冥君,小人刚真是开玩笑的。」

    「滚。」

    「……」胖掌柜抱着话本子,飞速转身,很快跑得没了踪影。

    北冥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美人……景之,里面请。」

    景之不懂,眼神落在北冥脸上:「是你?」

    「诶?」

    景之抽出衣袖中的《人妖生死恋》:「这个。」

    北冥微笑着点点头:「不错,是我。」

    美人儿一定对她刮目相看了吧?然,美人儿只是将话本子塞进衣袖,抬步走进庭院,全没有给她一句称赞。

    新建的木书楼外,浓烈的油漆味还未散去,门头挂着一面空白的匾额,北冥半抬着眼眸,笑问:「景之,你说这楼该叫什么好?」

    「贫道不知。」说罢,美人儿便径自进了书楼。

    落在后面的北冥,望着美人儿飘逸绝尘的背影,忽而福至心灵,她指尖轻点,一道灵光飞上匾额,待灵光散去,「景醉」二字,便落在了匾额上。

    望着一笔写成的,犹如醉了的「景醉」二字,只觉得满意极了。

    然后,她也抬步,走进了书楼。

    小小的书楼里摆满了齐整的书架子,大半的书架子上都摆满了书,书按照品类和落款年月,有序地放置着。

    美人儿立在一个书架前,眼底是难掩的惊叹:「这些都是你写的?」

    「倒也不是。」

    「嗯?」

    「半数是我写得,半数是我从凡人口中听来的。」北冥伸手,指尖温柔地抚过书册,「许多故事都是极美的,若无人将其落于笔下,永久封存,这些故事,终有一日,会在口口相传中变得面目全非,进而消失不见。」

    「你不希望故事消失吗?」

    北冥莞尔:「景之不是说过吗?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凡人口中的故事,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无端臆测,而是他们真实经历过的,或者正在经历,也将无限循环繁复一直经历下去的时光。我们甚至可以说,这些话本串联起的故事,是一段寻常人的历史。」

    美人儿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问:「我能随便看看吗?」

    「当然!」

    「唉……」

    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了?

    美人儿说要随便看看,便真得坐在书屋一侧的书案前,看话本看得浑然忘我,可怜北冥就这么傻傻愣愣地,看他看了一个浑然忘我。

    美人儿真美,百看不厌。

    可她饿了,渴了,更想寻个地方,喝一坛美酒,品一桌美食。

    「景——」

    「嘘。」美人儿指尖点唇,示意北冥安静。

    「……」

    得,她算是明白了,为何美人儿家里的长辈,非要美人儿离家往人世间走一遭,便他这副不知世事的愚痴模样,何时才能堪破人生?

    一直到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自窗扉撒在美人儿的香肩,他都没挪动一下。

    疲惫的北冥长叹一口气,堪堪起身,她转身,走到木楼外。

    万一,美人儿是在诓她,只等她一走,便跑个没影没踪呢?

    北冥骤然回身,回了书屋,夕阳余晖下,专注读话本的美人儿,像是一幅天底下最静美的画卷。

    瞧她想什么呢?

    美人儿怎么可能诓她?

    定是她写的话本子委实美妙,叫美人儿入了戏,顾不上其他。既美人儿读得浑然忘我,她不如去闹事喝一壶酒,顺带给美人儿也带些吃的。

    北冥欢心离去。

    因她心有牵挂,便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夕阳的余晖还没有全然隐没在天际,她就已经提着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外

    加一只烧鸡,回到了木楼。

    然,人去,楼空。

    书案上落着一片纸片,纸片上书:「多谢。」

    谢你个头!

    她走之前,作甚不在楼外设一道结界,若设了,便美人儿想跑,也跑不掉。如今,却是悔之晚矣。

    失落的北冥,又在人间晃了好一阵,可惜,她走过大半个人间,也没再遇上美人儿,同人打听,亦无人知道,祁夜大陆有一个叫景之的无双美人。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艳遇,仿佛是北冥的一场梦,那个美的出尘脱俗的景之,只是她编造出来的一场虚无。

    情场失意的北冥,莫名就晃去了重泉。

    眼看重泉的水月楼灯火通明,宾朋满座,北冥一个纵跃,跳上了三楼最高处,妖王江离,提着一壶酒,半倚在栏杆处,满脸惆怅。

    然,他的惆怅,在撞进北冥的眼底时,骤然间转为嫉恨,只见江离猛地丢开手中酒坛子,凌空变出一把刀,朝她杀了过来。

    北冥惊而后退:「老妖怪,你又发什么疯?」

    江离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掷出手中寒刀,刀撞上她的隔绝符,顷刻间碎成粉末,只听江离不无遗憾地叹:「真可惜。」

    可惜?

    难不成这厮还真想杀了她不成?!

    北冥本就因为美人儿心情不佳,撞上江离蛮不讲理的发难,北冥顷刻间勃然大怒:「老妖怪,我们杀一场!」

    「好啊!」

    半刻钟后,北冥和江离坐在水月楼的最高处,两人身后各自摆了二三十坛烈酒,楼主泽禹笑眯眯地立在中间,被强行拉做今日大战的评审。

    「北冥,你又和我王闹什么?」

    「我闹?!」北冥怒目,「不倒翁,你家妖王不讲道理,难道你也不讲?我好好来水月楼喝酒,妖王见了我就要杀,你说我闹什么?」

    「……」泽禹无奈地瞥了江离一眼,却不敢对妖王直言,「北冥,我是泽禹。」

    「哈?」

    「不倒翁,委实不是个好名字。」

    「会吗?」北冥侧身脑袋,目光擦过泽禹的一条腿,「不倒翁虽算不得多好听,但用来形容你,却是难得地贴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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