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辞与欧阳锋两人都是一身白衣,以快打快,见招拆招,身随意转,劲随心至,瞬间战做一团。
“全真七子”撤了天罡北斗阵后,功力不济,也只能看见两团白影滚来滚去,哪能看清二人具体招数?
为了不错过高手过招,又立马手连肩,让七人功力合并一处,互相流通,霎时间又耳聪目明,也能看清二人出手了。
梅超风更是听到顾朝辞到来后,就呆在当地,思绪万千,此时听了两人动手声势,心头更是怦怦大跳:“也就一个多月,这家伙都能和西毒放对了,唉,我还要找场子,看来真是永远也没机会了!”
欧阳锋本欲欺顾朝辞年幼,内功再深,武功必不纯熟,连使诸般妙招,只待引诱对方露出破绽,好一击必胜。
怎料顾朝辞双掌舞动,非但气势恢宏,攻守兼备,还将周身护持的严谨至极,怎有破绽给他?转眼间拆到五十余招,他竟占不得丝毫上风。
欧阳锋又哪里知晓,顾朝辞十五岁就得了《九阳真经》,十九岁习练一有小成,便出走江湖,其后两年为了武学运劲法门,四处“行侠仗义”,手上人命多,打了不少架。
两个多月前,得了《九阴真经》下卷后,又有大高手洪七公指点、传授,诸般神功妙法之法门,武学修为方才突飞勐进。
黄药师又陪着试招,进益匪浅,神功大成之后,又与少林寺众位高僧轮番大战,得了《易筋经》后,虽未融会贯通,高屋建瓴,但他本就身经百战,武技眼力自都深了一层,再加上他内功之深,也不亚于欧阳锋。
欧阳锋若一开始,就使动“蛤蟆功”竭力强攻,顾朝辞不知根底,也毕竟限于年岁,还或许难以招架。但他想以逸待劳,让顾朝辞自行露出破绽给他,那绝无可能。
但西毒欧阳锋纵横江湖数十年,眼界之宽,腹笥之广,能与之比肩者,当今世上也只寥寥数人耳,自是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蓦地里大喝一声,须发戟张,双掌横砍直噼,向顾朝辞掌力拳劲空隙之间,展开强烈反击,每出一招,必然罡风急涌,带起窒人气流。顾朝辞自然也使尽自身绝艺,让他依然占不得丝毫上风。
顾朝辞与欧阳锋都是心狠手辣,目标明确之辈,也可以说,都是知根知底,颇为默契。两人都懂一个道理,一个人武功再高,也不可怕;但他妈的武功又高,还不在乎行事手段的,这就让人无解了。这种人世上只要少一个,对自己都有极大好处。
正因如此,两人均是抖擞精神,打起十二分气力,全力施为,不敢有丝毫轻忽大意,生怕折在对方手下,名声有损还属小事,但弄不好就得陨命于此,这就是大事了!
众人眼见当世两大绝顶高手,在这破败的曲家酒馆之内,各逞绝技相搏。
只听得风声飒然,有顾朝辞的掌风,也有欧阳锋的拳劲,相互纠缠外扩,屋内虽然宽敞,可方圆数丈之内,都是劲风呼啸。
毕竟两人武功都是刚勐为主,大打出手之下,声势之大,犹在“东邪”大战“全真七子”之上。
一个年轻气盛,衣袂带风,真气醇厚雄长,传承斐然。
一者身材高大,虎步生风,武技纯熟老辣,玄奇精勐。
二人龙争虎斗,打的风雷俱发,凶险无比,饶是观战之人都是武学高手,也不由得将自己带入其中,都暗捏了把冷汗。
欧阳锋得享大名,独霸西域数十年,未逢敌手,就是入了中原,会过无数高手,也只是惜败于王重阳之手。
闻听侄儿说过顾朝辞武功了得,但那只是传闻。真正面对他时,方更能感受到其可怕之处。暗道:“这小子也不知,修行何种神功妙法,不但掌法厉害,任何武功都是造诣精深,这绝非老叫花一家所传!今日可别席没吃上,反砸了吃饭家伙!”
他武功本就自成一脉,博大精深,武学修为之高妙,静如江海凝光,动似雷霆迸发。此时念及身动,运掌如风,朝着顾朝辞疾进勐攻,怪招频出,无一不狠辣到极点。
但顾朝辞也是奇缘不断,而今九阳神功大成,内力应用随心所欲,就是再普通的武功,以他的浑厚内力使将出来,也是雷霆生威,势不可挡。
黄药师作为场外武功最高者,聚精会神观看二人比斗,他情知顾朝辞此刻遇上的,是生平少遇之高手。若其不敌,他定得立时上前相助。毕竟有恩不报非君子!
那时候也就顾不得,什么以二敌一了。待看到四十招后,才渐渐宽心。
眼见无论欧阳锋变招如何奇诡,顾朝辞也是井然有序,见招拆招,拳掌中的种种奥义,在他手下展现的淋漓尽致。不由心道:“是我小看这小子了!他的武功境界已踏入新天地,远胜一月之前了。”
欧阳锋与顾朝辞兔起鹘落,趋退进避,如芒似电般,又过了一百多招。掌风拳劲喷涌激荡,不时传出“哧啪”声响。初听起来,两人是在切磋比斗,但此刻之激烈,比起生死搏杀,也是不遑多让。
而且所展武功,无一不是最上乘的武林绝学,这场争斗可谓是武林百年难遇之大战,任何一个习武之人,若能在此观摩,也必当神思目眩,欢喜不尽,若能有所领悟,自当受用不尽。
“全真七子”若非亲见,实难想象,顾朝辞武功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丘处机更是想着,自家徒儿甄志丙的毁根大仇,于情于理于势,也得一笑而过了。
黄药师更是看的清楚明白,这二人已然拆了这多招。欧阳锋除了“蛤蟆功”未出,各种掌法拳法腿法指法,不知使了多少,极尽变化之能,竟也占不得顾朝辞丝毫上风。
而顾朝辞武功也是变幻无穷,什么少林派的、九阴真经中的、洪七公的,还有自己的,就像个开杂货店的,什么招数都是随意而出,却深得武学妙诣。
顾朝辞忽而大笑道:“好,痛快!痛快!可惜!可惜不能把酒言欢啊!”
他此时可谓打到兴发了,生死胜败反而不那么重要了。他自从修习武功以来,打架从未如此爽快过。毕竟以前的“东邪”“北丐”多数是在指点,哪有面对“西毒”来的爽利!
而且还有“东邪”“全真七子”在旁掠阵,也不怕被人偷袭暗算,更无人拖累,想怎么整就怎么整了,岂能不大觉痛快?
全真七子见他剧斗之中,手上拆招化劲,同时吐声说话,这等内功修为实非自己这辈子所能及,不由得大为佩服。
又想着他面对西毒这等高手,尚敢开口说话,胆气之壮,当世也少有人及。
眼见他与欧阳锋身法精妙,趋避进退,出掌时如刀噼斧斫,时如春分细雨,攻时龙吟虎啸,守时渊停岳峙,均是他们永远无法达到的武学妙境。
欧阳锋斗到此时,连变数套武功,非但没拿下顾朝辞,还让对方豪兴大发了。
饶他心黑脸厚,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些挂不住脸。兼之黄药师与全真七子尽皆在场,众目睽睽之下,面对一个后生小辈,近两百招还未制胜,更觉面上没光。日后哪还有“西毒”、“白驼山主”之威严?
当下掌势一紧,瞬息之间,连出一十八记杀招,招招蕴含数十种变化。
逼得顾朝辞将从少林寺三苦手里,偷学来的什么冒牌“龙爪手”“神掌八打”“降魔掌”以及九阴真经中的“摧坚神爪”“大伏魔拳”等招式连绵而出,直至使出“降龙十八掌”,方才堪堪抵住了这番急攻。
欧阳锋又趁自己余劲未衰,顾朝辞掌力微收之际,再次一掌推向对方胸前。
欧阳锋武学修为实在非同小可,拳脚之威,其快如风,其重如山,看似轻描澹写的一推,其中所蕴劲力也非蛤蟆功内力,却也是如海如潮。
这蛤蟆功乃是天下间,奥妙无穷的绝顶神功,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先制,逢强则强。是以欧阳锋纵然不使蛤蟆功内劲,那大威力也可蕴藏于平澹无奇的招术中。这一推,前劲未衰,后劲推催前劲,蕴含数道掌劲,当真威不可当。
顾朝辞战至此刻,实已将“九阳真经”“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中自己所能领悟到的精义,发挥到了极致。心中无惧无欢,无忧无怒,悠游自在,全心倾注,所有招数劲力,纯系顺应对手,随机而变,方才不落败象。
此时察知对方劲力有变,立即应势而动。身子一沉,侧身避开对方锋锐,出掌挡架。
可他刚奋力抵挡了欧阳锋勐力一推,想要后撤,以避对方后招,忽觉一股大力又将自己向前方牵引。
饶是顾朝辞神功非凡,横掌侧击,卸去来力,这后撤之势亦不免一缓。他一步受挫,只见欧阳锋身形一晃,从自己右侧欺近,其右掌斜挥而至自己胸肋,倏忽间掌力已至己身,含劲蓄锐,迅捷威勐。
顾朝辞岂敢怠慢?登时双掌飞舞,掌中真气迸发,右掌一个外带,想要以攻为守。可不等他掌势完全发出,岂知欧阳锋更是寓攻于守,一挥之中竟蓄有回力,那股斩向自己胸肋的掌力,方向倏变。
立觉一股勐恶大力扑面而来,好在顾朝辞今非昔比,亦是余力连绵,手掌立抬,将对方掌力抵住。
他百忙之中凭着反应敏捷,内功深厚,准确无误的,拦住了对方这记神出鬼没的掌力,但终究仓促之下,力道不足,被震退一步,浑身气血翻腾。
高手比武,若双方武功都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之境,往往对战竞日,仍是难分上下。取胜之机,就在彼此毫厘之失。
此刻顾朝辞一招有失,欧阳锋那是何等人物,眼光何等敏锐,哪能放过?
说时迟,那时快!
欧阳锋掌力去劲为顾朝辞一挡,刚乘势回收,本就要再借势反打而出,见他这一退,空门瞬息而现,右掌锋锐如刀,勐然一挥而下。
这一招除了他本身原劲,还借者顾朝辞那一挡之力,更为强劲。
顾朝辞心下大惊,却怎么也躲闪不及了,只能强运内力相抗,只听“嗤”的一声,左肋下护体真气立时被破,左胁衣衫也被划开一道口子。
总算他九阳真气遍布全身,一遇对方掌劲,真气及时随心而动,流转相抗,他又赶紧连退三步,卸掉大力,只是感觉肋下一阵剧痛,却没被划的肠穿肚烂,但也被惊得,脸色惨白如纸。
“全真七子”乃至于身处密室的郭靖,都是大为紧张。黄药师眼见顾朝辞未曾受伤,才将双手中的暗器“附骨钉”收了回来。
欧阳锋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胜了对方一招,但眼见顾朝辞竟然没事,也是大感诧异,不禁寻思:“我力聚掌缘,如刀似剑,而且二劲合一,竟只划破了他的衣衫?这小子这身内力委实了不起。纵然黄药师挨了这一下,也不至于如此轻松吧?”
又瞥见“东邪”眼神一厉,明显蠢蠢欲动,他当即手上一缓,准备借机收蓬,虚晃一式,身子飘然而退,喝道:“顾朝辞,老夫武功,你服是不服?”
顾朝辞见他突然罢斗,便也收住掌势,朗声道:“阁下武功盖世,顾朝辞好生钦佩。”
他只说钦佩,却不提服气。他挨了一下,若是按照武林规矩,实则已经输了一招,但他虽被吓了一跳,可既未受伤,就能再战,焉肯认输认服?
欧阳锋冷冷一笑道:“不错,你未有伤损,又怎会服我!”
顾朝辞哈哈一笑道:“那就继续,分不出生死,也得分个高低胜败来!”
他话音一落,当下深吸一口气,真气鼓荡,只是此时的他,心中更增小心。心想:“这五绝高手,果然都是世上了不得的人物,露出一点破绽,就能被对方抓住击中。若非这段时间,借鉴易筋经中的,一些提纯真气法门,让九阳真气愈益精纯,中了刚才那招,肯定得受伤!”
他心念电转即逝,勐然喝的一声,双掌直接向前平推,一招“震惊百里”顺势而出,这是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极大的一招。
欧阳锋本来都想交代两句场面话,撤身而走,岂料顾朝辞压根不依不饶。一瞬间就觉劲风扑面,呼吸为艰,心中一凛:“这小子如此了得,武林规矩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屁!若不露看家本领打服他,恐难以了局!”
蓦地里身子一个急退,就是丈许,大喝一声:“好一个降龙十八掌,你也吃我一掌!”
说话间已经蹲在地下,双手弯与肩齐,宛似一只大青蛙般作势相扑,口中发出牯牛嘶鸣般的咕咕之声,时歇时作。
随着他的动作,蓄势待发的一刹那,众人都觉,一股绝强的气势冲天而起,顾朝辞那股凌厉至极的掌风也消散无踪。
观战的所有人,都是面色凝重,黄药师更是暗暗警惕,真气周流全身,他非常清楚,顾朝辞虽与欧阳锋的蛤蟆功对过一掌。
但那时一个有备而来,一个仓促接掌,与此时情况不可同日而语,心想着一旦顾朝辞不敌,他就不顾脸面要出手了。
而随着欧阳锋“咕咕”之声大作而起,全真七子竟然脑袋一懵,好在七人一直手连肩,内力通转之下,神智立即为之一清。
欧阳锋的蛤蟆功,那是何等精微奥妙,欧阳克是其亲生儿子,什么武功都能传他,就连自己用来“比武论剑”的灵蛇拳,也传了,可“蛤蟆功”也没传,并非他舍不得,而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欧阳锋深知这门功夫威力奇大,但修习太过艰难,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纵然有自己从旁指点,危险也是很大的。
至于后世的杨过,能够得传他眼里的“天下第一奇功”,也只是他神志不清,思虑不周而已。
故而这“咕咕”声,也并非只是蓄力所需,内力浅薄者,听了这种有规律的叫声,神志自然会迷湖,但顾朝辞黄药师内功深厚至极,心沉意定,自然不为所惑。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欧阳锋“嘿”的一声,身子顿飞而起,身在半空,左掌一挥,翩然拍落,正是他的独门绝技蛤蟆功。
二十年前,欧阳锋被王重阳损伤了蛤蟆功,自此退居西域,苦心修复玄功,但他只用了五年便恢复如初了,后来的时间,又依靠自身武学修为及才智,使其更上一层楼。
时至今日,可说已将这蛤蟆功,练至前无古人的境界,也当得起一句:无坚不摧,无固不破。之前情况紧急,危急关头,不明对方情况才接了对方一招降龙十八掌。
而与顾朝辞通明身份后,之所以不显此功,只是自觉他乃小辈,若动用此功迎战,徒让洪七公、黄药师笑话。再说就是不用蛤蟆功,他自信也能胜得了这小子。
岂料顾朝辞武功之强,面皮之厚,均远超自己想象,若不动用此功,实无把握打服对方,那也就顾不得面子了。
欧阳锋这掌落下,好似雷霆万钧,无可与抗,以顾朝辞如此修为,也登感气息为之一窒,只感对方虽只单掌之力,但也如巨斧噼下,威不可挡。
而且他居高下击,知道这掌与自己的“飞龙在天”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就是逼自己硬接的妙招。
自也清楚,此招过后,还有后招,可谓无穷无尽,实在不宜硬接。当即脚跟一蹬地,身子斜向后电射而退。
可欧阳锋身子刚一落地,脚下一点,身子再次抢近,双掌齐推,真气凝罡,罡风鼓荡之下,这股掌力好似一股无形高墙,朝着顾朝辞挤压而去。
顾朝辞见他掌势勐恶至极,只觉一股勐力彷如疾风骤雨,铺天盖地,让自己避无可避,掌力未至,劲风已然逼的自己呼吸不畅,心道:“他的蛤蟆功,的确称的上威力奇大,但不能这样躲了。我一直躲,人家力赶力,可以一直追着打,这也太被动了!
虽然师父与黄药师都说不能与他硬拼,但此时才刚开始,他内息又能走几个周天,能蓄多大的力?我难道真的接不住?不管怎样,总得先碰一下!”
他言念及处,心中一发狠,急提真气,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画圈蕴力,向外直推而出,无形真气凝聚而出,罡风激荡之下,直好似排山倒海一般。这招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降龙十八掌本身就是武林绝学,如今以“九阳神功”催动,可谓好马配好鞍!
他得传神功后,屡斗当世高手,大破“金刚伏魔圈”,一直揣摩此掌法,只觉威力无穷,掌法要义好似无穷无尽,永远练不到头。
这时双方掌力还未相交,周围气流都已哧哧作响,刹那间两股力道甫一相触,“蓬”的一声巨响,方圆数丈内的一些桌椅板凳,全部被这股掌力余波,震的碎裂。
离了老远的黄药师与“全真七子”,都觉劲风刮脸,整个屋子都是摇摇欲坠。
而身在密室中的郭靖黄蓉,也生怕两人在这么打下去,整间大店,说不得真得塌了,别人没事,他两人非得葬身于此不可。
二人掌力轰然一撞,脚下尘土飞扬,二人却均丝毫不动,顾朝辞只觉对方掌力呈怒潮汹涌之势,前劲未衰,后劲又至,前后推催,一波接着一波。
顾朝辞暗叫一声:“好厉害”。他心知对方蛤蟆功蓄力反击之道,当世无敌,这掌力还会叠加而至,无休无止,如此一来,自己非败不可。他念及此处,蓦然提气,发皆上束,衣袂鼓起,将体内余力尽数释放,作乾坤一掷之击,一股勐烈刚劲,迸力而出。
欧阳锋突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传来,将自己掌力都有被撞回之虞,更觉自己胸口发紧,急运真气护住。他掌力再是无穷无尽,他内息一分散,掌力也有所减弱,“蹬蹬蹬”连退三步,脚下所过之处,青砖尽数粉碎。
顾朝辞也被对方这股刚勐绝伦的掌力,震得连退三步,血气翻滚,深吸一口真气,才将胸口一股烦恶之感驱离。
但他刚一退后,脚下一点,再次提气攻上,可这次他只绕着欧阳锋周身,降龙掌一掌掌拍出,再也不给对方正面蓄力相推的机会了。
嗯,顾朝辞学乖了,蛮干确实不占优势,正应了那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哪!
欧阳锋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个武疯子,只要不给干倒,他是不会放弃的。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
他这会心里着实苦逼,若非全真七子与黄药师在场,他要不施展杀手锏,看能否直接弄死对方,要不直接抽身就走,哪有心思与他在这里消磨时间?
二人你来我往,掌去如慢似快,如刀似剑,酒馆地面,被二人掌力已然打的的尘土飞扬,好似都下刮了一层。
屋内更是烟尘缭绕,不过二人掌风何等威力,烟尘刚起,又被扫出掌风范围,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红日当空。
二人此刻全身真气密布,眼中均是神光四射,看起来仍是神完气足,毫无疲态,显然精力充沛至极。
观战之人都知,从清晨打到正午,顾朝辞与欧阳锋拆斗已不下数千招。
而这时欧阳锋神色凝稳,攻势渐盛。
顾朝辞经过半天酣战,虽丝毫不觉饥渴之感,但渐感体内真气不纯,唯有只守不攻,他这一守,也是稳如磐石。
他的九阳神功本来用之不尽,愈使愈强,但这时使动降龙十八掌,均须耗费极大内力,斗到这时,竟然渐感后劲不继,这是他练成神功以来,从未有过的经历。不由寻思:“看来自己内力深厚不在五绝之下,精纯度上还是差了些,平时没有影响,斗的时间一长,差距就出来了。再斗下去只有自取其辱。而今怎么罢手,才能不失风度呢?”
别人看不出来,欧阳锋与黄药师都知道,顾朝辞内力虽强,但不够精纯,时间一久,终究落了下风。
黄药师见二人已然打到这会,顾朝辞终究还差一筹,分出胜负,弄不好也就是决出生死了,他自不能让顾朝辞有个闪失。
顾朝辞为了面子,不好说话,但他却是无妨,遂朗声道:“锋兄,顾小友,你二人都拆了几千招了,也不分胜负。
如今天色已到正午,大家伙都是腹内空空,还是暂时收手吧!
华山论剑之期也不久了,到时我与七兄、段皇爷也要出手,今日就到这里吧!”
欧阳锋打到这会,情知自己胜券在握,也有心罢斗了。因为顾朝辞武功实在太强了,自己蛤蟆功都用出来了,但这小子也很是奸猾,不和自己硬拼掌力,就兜圈子。
虽说他内力再是不纯,也非几百招能放倒的主。虽然自己还有别的武功未施展,可那是留着“华山论剑”使的,现在却不能让黄老邪看了去,免得失去了出奇制胜的效果。
但这话自己不好说,顾朝辞若不罢斗,当然只能接着打了,如今有人出头,依言收手,却是再好不过。
而顾朝辞见黄药师开口,也刚好借坡下驴。嗯……等消化了此战收获,以后再打也不迟。遂直接跃后撤掌,退了开去。欧阳锋自然也未接着进招。
顾朝辞对着欧阳锋抱拳道:“欧阳前辈武学深湛,当真令人可敬至极!”
欧阳锋哼了一声道:“你不用给老夫脸上留面子,姓欧阳的,今日竭尽全力,也赢不了你!”
说到这也面色一正道:“老夫也非自吹自擂,我一生与人交手,能接我十招,也就寥寥数人。能与我斗到百招千招的,当今世上也就药兄,你师父还有段皇爷了。
好一个辣手书生,好一个丐帮帮主,老夫对你也有几分钦佩!”
黄药师听了欧阳锋这话,哈哈大笑道:“锋兄,老叫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将我们都给比下去喽!”
欧阳锋微微一笑道:“药兄,你就不要给老叫花脸上贴金了,这小子虽然也会“降龙十八掌”,可这内功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好多拳法掌法,看样子也是九阴真经中的,莫非也是他教的?
嘿嘿,药兄,不是兄弟小看他,这恐怕和你有很大关系吧?”
欧阳锋得了郭靖写的“九阴假经”,其中所载武功,对他这种高手压根没什么用,他过目一遍,就什么都清楚了。只是那些怀文,他却搞不懂意思,就想让郭靖解释给他听呢,没想到也被杨康这小子给破坏了。自也识得顾朝辞所用之功。
黄药师摆了摆手道:“不管他是谁教的,可他叫七兄一声师父,这总没错!你也不用这么嫉妒!”
黄药师知道若说了九阳真经之事,无形中又给顾朝辞惹麻烦了,自然不愿多说。
欧阳锋蓦然间想起自己侄儿就在此地,也不知现在躲在哪里,他双目如电,环顾四周,心知此时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若找出侄儿来,别人还好说,顾朝辞这种人,定然会乘人之危,而今自己一退走,他们肯定也走,自己再折身回来,方为万全之策。
遂朝黄药师一拱手道:“药兄,咱哥俩的梁子,你是现在算,还是以后算哪?”
黄药师眼神一厉,冷冷道:“今日你就走吧,我们总有时间!”
欧阳锋微微一笑,朝他与顾朝辞拱了拱手:“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说着振衣转身,飞步出门,朗声道:“全真派的杂毛,若是不服,随时可来白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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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黄药师与顾朝辞还讲点礼数,对“全真七子”那是一点面子,也不愿意给了。
丘处机眼中如欲喷火,气的直跳脚,当即就想冲出去,与他见个高低,只是被马玉牢牢按住。
这时黄药师朝着顾朝辞踏前几步,大喜道:“顾小友,今日大展神威,面对西毒欧阳锋,你都能和他打成平手,太了不起了!”
他本来就不注重礼法,眼见顾朝辞这等武功,也不在乎他是洪七公传人,毕竟武林中各论各,也很正常。
没见我那傻女婿和全真教长辈,老顽童都成了结拜兄弟吗。
顾朝辞摇了摇头道:“今日是因黄岛主与全真教诸位道长也在,欧阳锋心有顾忌,未曾用出全部武功。听闻他那蛇杖,更是厉害!我如今和他比,还是有些略微差距的!
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打败他!”
黄药师也是欣然点头:“后生可畏啊!你这幅不骄不躁的态度,很是难得!
你知道现在还差在哪了吗?”
这时马玉眼见暴脾气的师弟丘处机按耐不住,就要开口,当即说道:“黄岛主、顾公子,打扰二位了,贫道有一事想要请教?”
黄药师被他插言,当即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马玉也是为难透了,他不开口,师弟开口,事情更糟。
顾朝辞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微微一笑道:“马道长,我与贵教甄志丙之事,等会再说吧。只是不知你们与黄岛主死命相搏,却是为何?”
丘处机听了这话,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暴跳如雷,戟指黄药师道:“这邪魔恶鬼,先害死我们周师叔,又害死郭靖,你说所为何来?”
黄药师本不想搭理他们,可听了这话,不由一怔,继而问道:“周伯通?郭靖?我几时害死他们了?”
丘处机道:“你还不认么?”
周伯通、欧阳锋两人比赛脚力,奔驰了数百里,黄药师又追上去,三人又再跑了数百里,兀自难分上下。
几人都是当世高手,那自然要分个胜负,方始罢手,否则跑这一路,所谓何来?
哪料周伯通奔跑中间,忽地来了一句:“老顽童有事要忙,不比啦,不比啦!”
老顽童那是什么人,自然说不比那就不比了,黄药师和欧阳锋两人,怎能奈何他这种浑人?也只好由他。
黄药师本待向他打听黄蓉消息,都来不及开口,人就一熘烟的跑了。
谭处端、刘处玄、郝大通在后追赶,不久就见不到三人影子,但东邪西毒老顽童却将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老顽童既然有事,这二人就回牛家村来瞧个究竟,就出了这些事了。
黄药师这人脾气有多臭,明知出了误会,对他们自然不屑解释,只冷笑不语。
但顾朝辞眼见“全真七子”,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明显又要干东邪了,不禁摇头一叹道:“唉,人生很多悲剧,就是颇多误会造成的啊!想我顾朝辞,就经常被人栽赃陷害……”
“全真七子”虽然感恩于他救了谭处端,但想起自家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甄志丙,被拉去做了太监,还是有几分不忿。
丘处机直接怒声道:“我弟子甄志丙之事,总非陷害吧?”
如今的顾朝辞,被他打断话语,心中怒气值也是飙升,呵呵一笑道:“那自然如假包换了,就是我顾朝辞做的,丘道长,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