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的话,死!
听着那冰冷的声音,现场那些高呼加钱的苦力们的声音,几乎顿时全都一窒。
一个个面色发白的看向了喻同声三人。
毕竟这源沙郡码头不比别处,日常可见仙人来往。
也不少有机会见识到仙人那神乎其技的手段。
此等情况之下,岂会不怕?
喻同声方耿培林明伦闻言,也不仅面色泛白。
不过感受到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三人在对望之间,眼神便情不自禁的坚定了起来。
最终,喻同声大踏步而出,冲着古松茂道:“古仙师,口否先容某一言!”
“可!”
古松茂在点头的同时,却又话锋一转,指指那些成百上千,拥塞了整个码头的苦力们道:“但前提是你能让他们先干活!”
“条件尚未谈妥!”
“这活,咱们没法干!”
喻同声掷地有声的道:“所以仙师若真想让我们干活,还请先听听我们的条件,只要条件谈妥……”
古松茂已经不再说话。
取而待之的,是排众而出的罗纯宦,指着喻同声的鼻子嗤笑道:“浩宇仙宫之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凡人苦力讨价还价——某家现在就问你一句,你们现在这工,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在条件尚未谈妥之前,这工咱们开不了!”
喻同声尽可能的平和语气,正想说我们仅仅只是想恢复到之前的待遇,要求不高之类时,一道流光,却早已激射而来!
若是以往看到飞剑,怕是这些码头苦力立即就得屁滚尿流。
毕竟除了同为修士者之外,他们可还从未见过有凡人能躲过修士飞剑。
但此次看到这飞剑,很多苦力的脸上,几乎全都露出了诡异的神情!
因为他们分明发现这飞剑似乎不再如曾经那般迅如惊雷,似乎变慢了不少。
慢的似乎,自己也能躲过一般!
喻同声也是如此。
也是因此,原本心底还颇为惧怕的喻同声在吐气开声躲避飞剑的同时,目光不忘看向罗纯宦低吼道:“某家等只是想要个公平,难道仅仅小小要求,罗执事你都非得如此相逼么?”
眼见喻同声居然能以凡躯躲过自己一剑,罗纯宦也禁不住多少有点意外。
不过却并不如何惊讶。
毕竟他这不过仅随手一剑而已,所用修为,甚至都不到十分之一。
也是因此,罗纯宦闻言依旧只是嗤笑一声道:“某家不是逼你,某家只是想借你之人头一用——死!”
低吼声中,无限接近筑基的修为全开。
飞剑流光顿时勐然加速,直刺喻同声的胸口。
眼见在这流光之下,喻同声压根来不及躲闪,现场是悲呼一片……
甚至不知道多少苦力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看到喻同声被那一剑直接给绞成碎肉的惨烈场面。
却在此时,原本那惊呼四起的现场,却是出现了极其诡异的宁静。
感受到这份异乎寻常的宁静,一群闭眼的苦力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然后他们便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那就是罗纯宦那夺命的一剑,居然如同被固定在了喻同声的胸前一般。
无论罗纯宦如何催动修为,那飞剑都动荡不得!
感受到这诡异的变化,不仅仅是罗纯宦自己,便是古松茂肖丛都忍不住面色剧变,张望之中就要高呼不知是哪位大能之修在此,请其现身。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朱恩东似慢实快的迈步走进了码头。
“朱先生!”
一看到朱恩东,喻同声等苦力在大喜过望的同时,也不忘纷纷怒不可遏的指着罗纯宦等仙宫仆属行事太过霸道,请朱恩东帮他们做主。
朱恩东点头表示会意,却没有说话。
只是两指如同夹着枯枝般捻着飞剑来到了罗纯宦的面前,一脸赫然的道:“纯宦啊,看在咱们数年同窗的面上,能不能多少给点面子——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要打要杀?”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罗纯宦。
便是连古松茂肖丛的面色,都几如忍不住想要向外溢血。
毕竟堪堪才自恃修为地位,跑到朱恩东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还为一招就让朱恩东灰头土脸而自得不已。
结果扭头全力一剑,却被人凭空定住,然后如同夹苍蝇般的给夹了回来……
这结果,几人哪儿受得了?
见罗纯宦没有回话,朱恩东只能扭头看向古松茂肖丛道:“二位老同窗,你们呢?给个面呗?”
“这就是你的道?”肖丛嘶声问。
“咱们同窗之间,什么道不道的……”
“就一点自己琢磨的小把戏而已!”
朱恩东涎着脸道:“这些都是某学堂学生的父辈亲友——看在咱多年同窗的份上,肖丛你就说句话,给个面如何?”
肖丛脸色铁青,心说踏马现在是你掌握局势,你让老子给面?
挖苦踏马谁呢?
古松茂则更是当场破功,狞笑道:“朱恩东啊朱恩东,你别以为自己修为高就有多了不起!”
“刚刚某家已经传音于郡守!”
“相信郡守要不多时,就会赶来!”
“咱们郡守,那可是筑基中期修为——所以你别得意的太早!“
“我没得意!”
“我真是在恳求你们啊!”
朱恩东叹息一声道:“既然你们都做不了主,而且也通知了郡守——那某就不为难你们,等郡守来了再说吧!”
正说话之间,一道流光风驰电掣二来。
不正是郡守许离,还能是谁?
堪堪落地,许离得目光便已经锁定朱恩东,厉喝出声道:“就是你在我源沙郡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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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郡守万莫误会!”
朱恩东赶紧辩解,表示绝无撒野之意。
实在是喻同声等都是学生的父辈,自己也是没办法,才想过来替众人求情一二。
“求情?”
眼见从朱恩东身上感受不到半点修为气息,许离冷笑连连,心说区区凡人,也想在本郡守面前求情——就你也配!
“郡守可切莫轻视!”
“此朱恩东之修行,古怪至极!”
眼见许离动怒,生怕再有什么意外的古松茂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低语。
“可能自成其道?”
听到这话,许离闷哼一声,心说东耀万万之年。
即便神灭之战前,都没听说过有谁能脱离于修行之外,自行其道之事,更遑论现在!
只是想到朱恩东能随手制住几近筑基修为的古松茂三人……
感觉朱恩东如果没有自行其道,那么肯定就是隐藏了修为。
连自己都看不破其的修为,说明其的修为怕还要远高于自己……
许离立即就换了一副面孔,低眉顺眼的道:“在下替仙宫镇守一方,实不敢有丝毫差池,因而刚刚若有何得罪之处,可还万望前辈见谅……”
“某家不过就是习得些许法外手段尔!”
“何敢在郡守面前当得起前辈二字!”
“许郡守此言,当真是要折煞恩东啊!”
朱恩东连表惶恐,然后才到:“虽喻大哥他等擅自罢工,的确有违仙宫法禁之处,但此事到底也是槽头相关,恶意克扣在先——所以恩东斗胆,恳求许郡守能严查此事,给喻大哥他等搬运苦力一个公道!”
“朱前辈所请,许离自不敢不遵!”
说到此处,许离微微一顿,才一脸为难的道:“但他等之行为,到底冒犯了仙宫,若不严惩,仙宫一旦追责下来,到时许某怕真是万死亦难以辞其咎啊……”
“理解理解!”
朱恩东思索片刻道:“只要郡守能放过他等,此事之责,某家全都一力承当,如何?”
“朱先生,不可啊!”
听到这话,喻同声方耿培林明伦等尖叫出声。
只是朱恩东却恍若未闻,只是一脸忐忑的看着许离,等着其的回答。
“若前辈自愿担责的话,此事某家倒是的确能给仙宫一个交代!”
许离在点头之时,却又一脸为难道:“可若担责,那就是戴罪之身,在仙宫责罚下来之前,按仙宫规矩,某家怕不得不将前辈先行下狱——以前辈身份,此实在是太过折辱!”
“许某……岂敢啊?”
“恩东当真就是会些许自创手段,压根不是什么前辈!”
“更何况先贤有言,即便王子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何来折辱一说?”
朱恩东道:“所以只要许郡守你能放喻大哥他等一码,并还他等一个公道,恩东一切,都甘愿听从许郡守你之处置!”
“当真?”
确认之后,许离拱手道:“如此,那许某可就只好先得罪了!”
话音未落之中,罗纯宦古松茂肖丛几人便已经飞身上前,给朱恩东身上锁上了层层锁灵符枷等等。
眼见朱恩东被罗纯宦古松茂肖丛几人直接押往郡府大牢,不知道多少苦力泣不成声。
喻同声方耿培等人虽也难过无比,却也没忘了朱恩东愿意如此牺牲自己的原因。
目送朱恩东离开之后,几人立即便向许离抱拳,诉说槽头等等对自己等等的诸多不公以及欺压,请许离主持公道。
“今天这码头发生如此大事,可绝非等闲!”
“所以此事可不能如此轻易处置!”
许离压根没听喻同声等人的控诉,摆手之后招呼道:“传令郡府,令所有能来之人,全都给本郡守过来码头——今日之事,本郡守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处置!”
听到这话,一众郡守府修士,仆役等等,赶紧飞奔知会。
喻同声方耿培等则是喜笑颜开,看向槽头等一众之时更是满脸解恨,心说现今郡守昭示全城,当众处置……
到时候看尔等,还能有何话说!
不过多时,码头已经人山人海。
知道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许离这才轻咳几下,然后朗喝道:“今日之事,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
无数声音回答的同时道:“码头槽头一众,欺人太甚,万望郡守大人为码头搬运一众,主持公道!”
“许某身为郡守,代仙宫镇守一方!”
“公道,某自然会主持!”
“不过现在某家要说的,可不是这个!”
言至此处,许离话锋陡转,指着喻同声等厉喝出声道:“他等身为码头搬运,却蓄意聚众闹事,冒犯仙宫,此事若不严加惩处,我浩宇仙宫,当颜面无存!”
听到这话,在场一众几乎尽皆呆若木鸡。
喻同声等更是如遭雷噬,好半晌才气急败坏的争辩表示若非码头槽头等等欺压过甚,自己等压根不止于此……
“若你等感觉被欺压,不公!”
“完全可以向办法向本郡守禀报,可你们没有!”
说罢这话,许离压根不听喻同声等等诸如自己等人也想禀报,奈何官官相护,实在是求助无门,方才出此下策之类。
看向周边厉喝出声道:“今日本郡守召你等过来,就是想让你们亲眼瞧瞧,看看胆敢冒犯仙宫天威者,会是何等下场……”
“给我杀!”
话音未落之际,其掌中飞剑便已经雷霆扫出。
不知多少苦力在这一剑之下,几如茅草般被拦腰斩断!
与此同时,郡守府修士等等,也纷纷出手……
千辛万苦,等来的却不是公道,而是如此屠戳。
喻同声等双目皆赤,厉吼着想要冲出来拼命。
只可惜到了此刻,许离又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冷哼声中,郡府法阵便已开启,将一群苦力尽皆笼罩其中。
无论一众如何拼死勐攻,那法阵之罩却始终都固若金汤,根本无法逃脱。
而那些飞剑法器,却能于法阵中来去穿梭自如。
每一道剑光,几乎都能带起大片的血肉头颅。
府衙大牢之内。
身套无数锁灵枷拷的朱恩东正被古松茂肖丛罗纯宦押解着进入。
看着那洞开的牢门,朱恩东在踏步而入之后,还不忘转身向古松茂罗纯宦肖丛抱歉,表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若非自己,怕也不会惊动许离,害几人丢脸。
“回头若有机会再见到许郡守,某定当面向其代你等澄清!”
朱恩东道:“总之无论如何,某定不至让你几位同窗,代某受过!”
看到朱恩东那郑重其事的模样,再看看随着牢门关闭,那已经和整个郡府法阵融为一体的符文开始闪耀,实在憋不住了的古松茂三人才忍不住爆笑出声。
“你们这,笑什么?”
朱恩东不解问。
“笑什么?”
“我们笑你蠢啊!”
古松茂道:“进了这天牢居然还敢妄想着出来,还敢妄想着面见郡守——朱恩东啊朱恩东,话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蠢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我这不是蠢!”
朱恩东道:“我只是觉得,这天底下总该讲个理字,不是么?”
“理?”
古松茂嗤笑道:“这天下都是浩宇仙宫的,浩宇仙宫所言,那就是最大的理,冒犯仙宫威严,那就是死路一条,懂吗?”
“话不能这么说!”
朱恩东道:“毕竟仙宫之理,只是小理,是非对错,才是这世间至理——只要这世间还在,那总该能找得到说理的地方!”
“那你就找吧!”
“不光是你,还有码头那帮苦力,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你们尽管去找!”
罗纯宦道:“不过这辈子,我怕你们是没什么机会了,哈哈哈……”
朱恩东闻言脸色微变道:“纯宦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某家什么意思,难道你到了这会儿都还不明白?”
“枉杨夫子当年常夸你是当今天下有数的聪明人!”
罗纯宦讥笑道:“你或许还要等到仙宫上修前来,才能处置,所以不出意外,你怕是还能再苟活一阵——不过喻同声他们那帮苦力就没你这么好命了!”
“如无意外的话,这会儿他们应该全都在黄泉路上了吧?”
话音未落,整个府牢之内,便尽皆是罗纯宦古松茂等放肆至极的怪笑声。
注意到朱恩东难看的脸色,肖丛更是不忘挖苦道:“脸色这么难看,难不成是还想出来揍某不成?某家现在就站在这里不动,有本事你就出来啊,哈哈哈……”
话音未落之中,肖丛的狂笑,便全都僵在了脸上。
因为他忽然发现那早已和郡府法阵融为一体,若无许离持法符开启,怕便是金丹至此,都无法轻易破开的牢门,此时不知为何,居然就那么开了。
不但牢门,还有朱恩东身上的那些符枷。
那些即便筑基之修想要挣脱,怕都得好生费一番功夫的符枷,就那么如同废纸般直接就随着朱恩东轻轻一伸胳膊,就全都散落在了一地。
“是不是想知道这些,某是怎么做到的?”
朱恩东缓缓走出牢门,看着呆若木鸡,满脸惊恐的古松茂肖丛罗纯宦三人,自问自答道:“此为禁法!”
禁法,禁止一切术法!
和修行界所谓禁法,绝非同一概念。
这些,原本以古松茂三人现今修为,压根不可能理解。
但他们切偏偏就听懂了!
看着三人的模样,朱恩东轻叹道:“某家当真是将你们当成同窗,可惜你们……”
摇头之后,朱恩东缓步走出天牢。
而他的声音,却随着他的背影传来。
“你们虽然很坏,很该死!”
“但看在曾经同窗的份上,某会让你们死的不那么痛苦!”
话音未落之中,古松茂肖丛罗纯宦三人便倒了下去。
表情安详的如同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