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余亦来说,现在的形势却是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了。
起初他来北汗只是想要给刘文中留出时间和机会让他重建完整的温柔香线路,自己好有机会将这害人的树连根拔起。可出了关北之后好像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他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行推进了北汗王室的纷争当中。
原本这样的想法还不是很强烈,只不过眼前这个人和颜天纵长得太像了,像到让余亦有些不寒而栗,让他感觉到了一股很不详的预感。
余亦屏着呼吸,握着桌上的茶碗,静静等着他说话。
男子放下茶碗,第一次收起了自己那轻松地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带着些杀气的凝重。
他皱着眉头,缓缓吐出三个字
“颜天成。”
听到这个名字余亦更是有些不受控制地起了头皮发麻。
在他脑海里闪过儿时的画面,他在自己父亲的遗物里见到过一枚令牌,令牌上刻着得就是‘天成’。
回忆一闪而过,余亦脸色却是变得有些苍白。
“你”
余亦沉默了很久,刚开口却再一次被颜天成打断:“余小将军,你或许更相信这个。”
说话间他从怀中拿出了一物,余亦看到他拿出的东西都不禁浑身一颤,茶碗中得茶汤都洒出了些许。
椭圆形玉佩,镂空的龙纹,熟悉的花纹,和大气利落的‘余’。
是父亲余建业的令牌。
余亦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做不到。眼前男子和北汗王上颜天纵关系不浅,为什么自己父亲的私令会在他身上,他和自己父亲又是个什么关系。
他乱了,彻底混乱了。
“余小将军,我与你父亲,曾是对手,却更是相见恨晚的好友。”颜天成将令牌置于余亦面前,他望向窗外的寒风萧瑟,缓缓道:“当年我的父王在世时,我就是北汗王子,父王好战,也为了让我建立战功,便将我派去了关北。”
颜天成顿了顿,陷入了回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余将军,那也是个冬日,两军对垒,死伤惨重,我却没能攻下那关北的城门。再后来,我便与他有过很多次交手,整整五年我都未曾在他手中讨得半分。战争会让人有所改变的”
说着,他的眼神中多了点惋惜,语气也柔下去几分:“我和余将军都知道,战争带来的只有灾难,受苦的只有百姓。后来我便在关北私自与他议和,交换了各自的令牌。”颜天成看向桌面上的私令,透出几分苦笑,“等我整军回到王城时,却已是天翻地覆,我父王病死,我弟弟趁机抢了王位,坐上了北汗王上的狼神椅。而他也想将我赶尽杀绝,好在我的部下们拼死相救,终才让我捡回一条性命。”
“所以,十七年前关北最后一战,是当今王上颜天纵所为是吗?”余亦猛地起身,双手拍得桌面一声巨响,他死死盯着颜天成,眼神里满是渴望。
颜天成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年我被追杀导致重伤,昏迷了一月有余,醒来时那场大战已经结束了。”
余亦失望地重新坐下,他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是我知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颜天成再次开口,又让余亦眼神里出现了些光彩,“我想你已经知晓当年传军报一事了吧。”
余亦想起,在关北时镇北候孙承平对自己说的那传信官被追杀消失不见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
颜天成也跟着点了点头,表情又恢复成那惬意地笑容:“那传信官,我现在知道他在何处。”
“在何处?”余亦赶忙问道。
现在余亦都已经没有时间去怀疑眼前人说得是真是假,他只知道现在是他离真相最近的一次,就算这是陷阱,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去探一探那真相。
颜天成见他这模样倒是卖起了关子,他拿起茶碗舒着眉饮了口茶:“这人你也认识。”
正巧,响起了敲门声。
余亦立马变得警觉起来,左手紧握着墨渊。
“莫要紧张。”颜天成轻轻吹着茶汤,“樊公,麻烦你去迎一下。”
樊公闻言点头后就朝着门口而去。
门应声而开,还未见其人,余亦先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樊公。”
声音太熟悉了,余亦脑海里有了人选。
“宇文先生,候您多时了。”
樊公对他的称呼也让余亦确定了自己心里的人选,话音一落,那柄狼首剑率先映入了余亦的眼帘,再就是那一身没有任何花纹的青衫。
宇文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