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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从聊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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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陵州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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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梦这次做题,使尽了浑身解数,自问算是生平得意之作了,可是看过秦川的文章后,他知道自己即使提前准备半年,都写不出这样立意高远,义理深刻的文章。

    这……实在是输得不冤。

    黄梦当然更不清楚,他的对手不只是秦川,还有一个异世儒家的大圣贤——王阳明。

    秦川前世参悟天人之道,机缘下追溯三生记忆,过往浮沉,那些印象深刻的东西,都能记忆起来。

    他在现代时,又是历史爱好者,王阳明的著作读过不少,有一篇八股文尤其印象深刻,恰能为这次考题破题所用。

    这篇八股,秦川不但有自己的文章词句,还糅合了王阳明著作的八股文。

    用一位津门第一的武者的说法,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力,你凭什么能挡。

    类比之下,秦川的破题文章,远远不止二十年的功力。

    提学低声道:“天下之事变无常,而生死之所系甚大。固有临难苟免,而求生以害仁者焉;亦有见危授命,而杀身以成仁者焉,此正是非之所由决,而恒情之所易惑者也。吾其有取于志士仁人乎!”

    这正是秦川八股文中的一段落。

    他接着拍了拍黄梦的肩膀,“他文章写成这样,不会没有官做的。黄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秦川有了功名,便是真正的读书人。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这是时代赋予读书人的特权。

    经过院试这一关,秦川的身份已经有了本质的变化,提学是警告黄梦不要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秦川。

    现在,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读书人的圈子,自当用读书人的手段。

    黄梦虽有不甘,还是点头,“学生明白。”

    “那就如此定了,秦川当为本次院试的案首。”

    “嗯,学生心服口服,告退。”

    望着黄梦远去,提学抚须而笑,这叫秦川的小子,可帮了他好一个大忙。

    朝堂斗争正值关键时刻,若是黄家此时出了一个小三元,无疑会在地方上掀起一番声势来。

    县试和府试他还有些顶着压力,指示下面把黄梦压下去,现在秦川院试文章一出,哪里还能有争议。

    文章的好坏,有时由心判定,可是高到一定程度,谁好谁坏,一望可知。

    他心里甚至生出一丝火热的期盼,若是秦川接下来乡试、会试、殿试都能保持这个水平,连中六元,都不是没有可能。

    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间无啊。

    如果在他任下,出一个连中六元的存在,煌煌青史上,都会提他一笔吧。

    为官者,求名求利。

    青史留名是多少官员们毕生所求而不得之事。

    …

    …

    次日,秦川已经换了新的居所,乃是外城东北处的清平坊,距离府学学宫不算远,大概三里路。这里地处僻静,左右邻舍稀少,人烟并不稠密。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距离清平坊二里地外的城郊有一片乱坟岗。

    秦川打听过,清平坊倒是没有出现过闹鬼的事,只是人心戚戚,如果不是无可奈何,还是不愿意跟乱坟岗做邻居。

    当然,秦川只是暂时租房,实在不行,还能换个地方。

    他看重此处,乃是因为这间院子东侧有片菜地,西侧有个茅草棚,还有砌好的灶台,最重要的事是院子里居然还有一口井,虽然出水不多,可足够数口之家的日常所用。

    在这种古代世界,能在院子里打一口井实在不易。

    因此小院的租金能跟内城相比,可是由于地理位置和乱坟岗的因素,多数人宁愿去内城住,买水吃。

    秦川稍稍砍了一些价,见触及房主的底线,便以一年的租金租下来。

    一月要一百五十文钱。

    随后又在郑屠的帮助下,准备好他和婴宁日常所用。

    郑屠准备开的肉铺也就离这二里地,更靠近内城,还会从乡下收购鸡鸭鹅贩卖,有时还会带蔬菜。

    秦川可以去郑屠那里买日常消耗的肉食蔬菜。

    当然,他还是心念着,郑屠组织乡人,能再找一头当日那样的狼来。

    此事不急,只是需要挂在心上。

    到了下午,正是院试榜单出来的时候。

    有提学衙门的差役,到闹市、码头、旅馆等人烟密集的地方放榜,童生们大都会在午饭后前去这些地方。

    秦川倒是不着急,先睡了个午觉。

    婴宁更是在旁边呼呼大睡。

    仿佛她也清楚这是接下来和堂兄的家了,十分安稳,小脸满是甜甜的笑容。

    在睡梦中,秦川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敲门声响起,有人在喊他,像是郑屠的声音,还有王孚的声音夹杂着。

    他从容穿起衣服,开门。

    王孚朝他作揖欢笑,“留仙,中了,中了。你是院试的案首,更是陵州府十年来唯一一个小三元。”

    郑屠等人也不做生意,过来一起道贺,人人脸上露出笑容。

    秦川成为小三元,他们作为乡人,更是与有荣焉。

    郑屠路上过来时对郑氏和两个徒弟不停念叨,“我早知道的,我早知道的……,川哥儿他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妻子郑氏打趣他,“往后可不能叫川哥儿了。”

    “那是秀才相公。”

    秦川的秀才,因为成为本府十年来唯一的小三元,有了特殊的意义。秀才年年有,小三元十年难得一见,比举人老爷还稀罕。

    秦川既然成为小三元,那么中举人亦是迟早的事。

    不只是郑屠等乡人来道贺,除开王孚外,还有几个邻村的老秀才,他们科考了一辈子,早已中举无望。

    见到乡里出了秦川这样一位风华少年,都想过来一睹风采,沾沾文气。说不得老来运转,中了举人呢?

    连王孚这个府城有名的大草包,都在此次院试考中秀才。

    难道不是王孚沾了秦川的文气。

    其实是院试制度的原因。县试是十取一、府试是十五取一,而院试则人性化许多,至少取七成。

    这次院试取的是七成,王孚将将最后一名录取。

    只能说,王孚靠着家世背景,已经把最难的两关县试、府试迈过去了,最后一步院试,能正常发挥即可,不需要他有太多的表现。

    何况这次院试的出题十分古怪刁钻,让很多水平高出王孚的童生,都给拉到和王孚一个水平线上,反正大家都不会。

    王孚是一直不会,利用丰富的垫底经验,击败了其余三成童生。

    但王孚坚信,这是狼皮袄带来的好运气。

    当然,还有秦川的文气让他沾了沾光。

    总之,秦川的小三元庆祝会,今夜全由王公子买单!

    此外,还有明日提学大人举办的簪花宴,那才是这次院试圆满收尾的重头戏。

    秦川的小三元,亦是提学大人任上的一桩士林美谈,将来是要作为政绩写进去的。

    这次簪花宴自然比往年格外隆重了不少,还请来几位致仕的老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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