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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偎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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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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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人的相遇是千万分之一,那么伊人在梦中出线的机率又是几分之几?

    这是缘还是孽?

    伊人的脸上,串起玻璃珠球似的泪,洒向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滑过体热边缘艳肌肤,交错着喘息与汗水淋漓的缠绵。

    热烫烫的欲望,随着时间的转变高chao迭起,肆无忌惮的在梦里大肆张狂……

    不知道什么原因,石纋磊的梦中时常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影像。一个和他

    面孔相似的新郎,还有一个看不清楚脸孔的新娘,在教堂举行一场不被祝福的婚礼……

    模糊中,那段缺乏对白的婚礼,就像一股抓不着的微风,在他镇日忙碌的脑袋中,C纵着他的悲喜。

    她的倩影耀满他迷离深邃的眼中,他不禁怀疑自己的精神状况。

    如果同样一个梦,连续两年不曾间断的出现,又有谁会受得了?

    他不敢将梦中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又能祈求谁的认同?

    疑惑迷惘的感觉,像滚雪球似的,让他愈来愈痛苦,而且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捻熄了桌上的微光,一瞬间所有的黑暗由四面八方涌来,窗外伴着芭蕉悠唱的雨声,在此刻听来仿佛有种异常的诡异;那雨滴落在地面的声响,似乎正牵引着那关于遥远梦中的记忆,一份存于心灵深处的撼动……

    漆黑的夜,外面正淅沥淅沥地下着雨,仿佛是爱情故事中上演的浪漫的情节,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在这风雨交加的深夜里。

    这样的夜晚有人别离,有人相聚,有人悲,有人喜,有人只剩下回忆……

    这样的黑夜,带给他的是无尽的痛苦,四周弥漫着深沉的黑暗,光明远在另一个国度而黑暗的深处只有贪婪和血腥,一种人类最真实的人性,纠缠着堕落的沉沦。

    寂静的空间里,他问自己心里在想着谁?在这样的黑夜里,他会想起谁?他反复地问自己。

    他的心开始强烈的反抗梦中的一切,开始拒绝梦魇夜夜侵扰他的睡眠,但在一次次无法战胜梦魔的反抗后,信心慢慢逐渐消融。那完整得像亲身经历的梦境,颓然地,映在他清醒后的脑海里,一段段事情的经过,随着时间的挪移越发鲜明。于怔忡的瞬间,生命的景况向他席卷,描绘出一页斑斓的影像,灼痛的烙印在禁锢情感的酸楚中,想解开谜底的冲动无以名状……

    他的无助在寂寞面前总是无所遁逃,故作坚强的模样,总也被梦境折磨至狼狈不堪……

    黑夜里的滂沱大雨容易让人心惊,就像破碎的情感让人胆怯……

    这样的大雨是汇集情感还是无情的打散?

    梦境中不同的旅程,是否可以交流成相知的心情?

    他无法抗拒,只能让伊人的倩影无处不在地沾惹他。这是他的选择,一旦做了抉择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到底能支撑多久?是否会有那么一天,会被心底的思念拖入深不见底的无底D。

    从决定逃避的那一天起,他的梦境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只有在幽暗的梦境深处,才能得偿宿愿,看见鲜明的灵魂烙印在心扉,让他的神魂有依靠之地。

    若说他对爱情有一丝记忆,那应该是在梦中,压抑式的接触让他印象深刻。虽然明知连那一丝丝的妄想都不可能存在,他却偏偏无法将她的身影摆脱。

    想来非常可笑,外表冷酷无情,研事不拖泥带水、性格如风的他,除了结拜的大哥季允晨之外,从不听任何人号令,有时甚至连季允晨的命令都不甩,仿佛世界唯他独尊,却独独对梦中的她牵肠挂肚挥之不去。

    也许在私心里,他就存有绮念,不愿意斩断深藏在内心不为人知的绮丽梦想。她的身影如此惹人疼惜,她的笑容那么凄楚无奈……天哪!他居然能在梦中狠下心肠丢下她形单影只?

    月光盗走了他的影子,无声无息的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等候时机脱离他的掌握。他守不住背叛的心,一失手,天地间就只剩他独自品尝寂寞,流星雨为他如位如诉的坠落……等待她的到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断地在梦中惊醒;梦见她应付不了那一家子的豺狼虎豹,流着眼泪哭诉他的无情……

    但他却无法对她伸出援手,因为他自己也深深被梦境困扰着。他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该从何寻起,更不敢为了一场不确定的梦去追求,只知道她被囚锁在他的梦中,等待他的救援,而她却无能为力。

    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梦境一如发生在昨日,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

    晴朗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沁凉的秋风微微吹拂,热闹纷扰的人群在教堂里嬉闹着,树上的鸟儿仿佛也感染了快乐的气息。

    七色的彩球飘向远处的天空,空气中透着些微的诡谲气氛,教堂里的人们毫无喜气地坐着,众多的人更是低头窃窃私语。

    这是一场在他梦中不断出现的婚礼,一场属于别人的婚礼,但是新郎却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牧师站在台上,念着千篇一律的台词,只等新娘说出三个字——我愿意。

    没有人知道这三个字是新娘娘家的救命仙丹,而新娘是这颗仙丹妙药的药引,她必须为这个药引付出一辈子的幸福。

    观礼的人们,千奇百怪的神情,鄙视、嫉妒、不屑……每一个人都用诡亮的细眸等着看好戏。新娘几乎要站不住脚了,幸好身旁的“新郎”用不算强壮的臂膀圈住她,否则她怕要昏倒在婚礼上。

    新娘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偏着头靠在身旁新郎的肩膀上,就这么一次,让自己再软弱这么一次吧!她这么告诉自己,过了今天,她一定会坚强的。

    新郎半抱着即将晕倒的新娘,轻盈蹬身躯显示这些日子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艳妆浓抹掩盖不住苍白的脸色,浓密的长睫下一双明灿的眼眸黯淡无光,柔软馥郁的红唇有些干萎,让人有一股极欲为她滋润的冲动。

    她的美令人屏息,乌黑柔亮的长发高高挽起,洁白细致的肩颈L落在外,白色的头盖掩住了清秀的五官,也让她那双迷离的眼睛隐藏在白纱之后。年轻稚气的面孔有太多复杂难解的情绪,毫无血色的唇始终紧抿着;包裹在婚纱下的是单薄的身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即将发育完全的少女。

    新郎真的为她动心?

    她娇弱的身影,是否禁得起“黑色豪门”的欺凌?

    在接触到新娘眼神的一瞬间,光明赶走了黑暗所笼罩的一切,她仿佛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灯塔,明亮而温暖。

    他被吸引了,但却必须压抑心里翻搅的情绪,只因为她是一个虚幻不实的虚拟新娘。

    走出教堂,身后的窃窃私语让人听了为之扼腕。

    “她一定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否则谁愿意嫁给一个日子所剩无几的废物。”

    “谁说不是,不知道下了什么符水给新郎喝,把他迷得团团转。”

    “听说她连父母都不要,半夜跟人私奔才认识新郎的。”

    周遭轻蔑嘲讽的言语,他全听见了。她身旁的“新郎”仿佛是一具木偶般的无动于衷,他无法为她仗义执言,只能任新娘接受众人无情的批评。

    他惊慌失措地只想逃开,逃离这不可思议的梦境氛围,她对他的影响力太巨大了,他无法解释心中的深刻震撼来自何处,更恐惧他惯于冷静自制的个性因她而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仿佛她有一股控制他的奇幻魔力。

    她轻盈的身躯依旧乏力,眼神仓皇凌乱,不安的神色不曾稍减,一只手紧紧抓住他腰围的

    衣裳,娇小柔软的身子几乎全靠在他身上。终于,体力不支的新娘晕倒在婚礼上……

    “不!”他不想再回忆她的软玉温香。

    这一声叫喊,让他从无数次同样的梦境中惊醒,对着满室的寂静流汗、喘息。

    四周依然漆黑,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他就是挥不去她的影子——

    在寒夜温暖的一刻,那娇小的人影随着烟雨飘散,像是透着亘古无言

    的怜爱,静静地漫过他心中的荒漠。他想张开双臂,给她护翼的温暖;但恍然间,执意的温情守候,竟慢慢远离……

    石纋磊在漆黑的室内搜寻,没有任何异样闯入属于他的空间,梦境里的真

    实并不代表现实里的拥有,她像是幻影一般,只存在梦的国度里,梦醒后,他还是独自一人品尝寂寞。

    他缓慢地伸出手,看着似曾搂过她的手臂,想起她柔软的身躯,心中竟然泛起淡淡的遗憾,那似真似假的感觉困扰着他,明知道是梦,但却又那么的真实。

    他甩甩头,强迫自己忘了那张楚楚可怜的容颜,他不该对她存有任何非分之想,应该千方百计设法淡化对她的思念,不能让一个不存在的人左右了他的思想、生活,那只会让他的日子更难过。

    只是,他试了许久,依然无法将她忘怀。从开始梦见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倩影始终纠缠着他。

    如果真有个她,她应该已经是一个成熟妩媚的女人了吧!

    两年来他不敢接近、或探听任何有关她的一切,像是怕知道真有了她这个人之后,他会控制不住情绪,不顾一切的追求她,像个疯子一样的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他以为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就会听不见任何声音;以为蒙着双眼,她的影子就不会在他心中盘旋,但他完全错了,她依然无孔不入地纠缠着他,让他日夜不得安宁。

    石纋磊L露着上身滑下床沿,略显不安的步伐显得颠簸,优雅的动作在她

    的S扰下不复存在,此刻的他毫无平日的野性威胁,内敛的性子也因为脆弱无助而荡然无存。

    他缓缓地拉开窗帘,深邃的黑眸盯着窗外沉静的夜空,黑色如丝绒般的夜空缀满了如钻晶亮的星辰。柔和的月色下,她是否安好?如果有个她的话……

    第二章

    两年前,她居然在自己的婚礼中晕倒。

    范劭菁在痛苦的申吟声中醒来,绷紧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

    她双目半睁半闭地仰卧在皇后式的四柱床上,盯着鹅黄的螺旋纹天花板,思绪不断翻涌,感慨人生的际遇无常……

    和石纶琥相识是一件偶遇。

    她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何以尊贵的石纶琥会舍舒适的私家轿车而搭乘火车?

    体弱多病的他,又为何会单独一人到台北去?而她又何其有幸与他相遇,进而得到他的帮助?

    她出生在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家庭。

    从她懂事之后,父亲这个名词仅是一个装饰的门面,免于被人戏称为野孩子的防护罩。 别人的父亲是一家之主,是镇日辛苦工作、养家活口,是蹒跚而行、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是盘石、避风港,随时张开宽阔的臂膀安慰、收留受挫的子女,但她的父亲不然。

    工人出身的父亲嗜赌如命,每一年总要输个几十万的赌债,以他们家的经济能力根本无力偿还。

    父亲不只没有责任感、好赌成性,而且还恶劣到出手殴打他们母女,极尽所能地盗取母亲辛苦挣来的血汗钱。

    不得已,范劭菁在受完九年国民教育之后,便北上桃园,在一家工厂当童工。

    五年来,她竭尽所能,拼命加班,寄回每一分血汗钱,但是五年下来,家里的经济情况未见改善,反而因为多了一份收入,让父亲变本加厉地豪赌,最后欠下无力偿还的债务。

    范劭菁始终对这个家有一分使命感,最后,甚至答应父亲的要求,出卖灵R挽救濒临死路的家。

    在平快车上,石纶琥始终注视满脸忧郁的范劭菁。

    原本他不该在这列火车上,更不该舍弃私家轿车而搭乘火车。他的手里还拿着自强号列车的车票,却因为瞥见她眼中的忧伤、心痛……还有他不认识的种种情绪。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的随着她坐上这列平快火车。

    过山D时的废气,让他忍不住咳了几声,浑浊而烟雾弥漫的空气呛得他难受。

    一双纤细的手捧着一杯水。

    “喝了会舒服一点。”

    石纶琥接过范劭菁的好意。

    那是一种有奇怪味道的水,不过很好喝。

    “能不能再喝一杯?”石纶琥眷恋甘霖的滋味。

    范劭菁打开自备的水壶,替他再倒了一杯。

    “这是什么?这么好喝。”石纶琥眼中透着求知欲。

    “很平常的东西,几颗红枣加冰糖水煮。”范劭菁淡淡地不带笑意。

    石纶琥的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你好,我是石纶琥。”

    “你好。”

    范劭菁无意介绍自己,她只是动了恻隐之心而已。

    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这种老爷式的火车。而她为了省下几十元的车资,总是忍受颠簸之苦,谁教她出身不好;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就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火车里大多数是学生,还有一些带着农产品到台北贩卖准备回程的老农,再来就是像她这样的旅客。

    而石纶琥一身西装笔挺,实在不像是这车厢里的旅客。

    当查票员来查票的时候,真相就大白了。

    他拿出自强号列车的车票,查票员惊愕了一下,可是当他看见坐在石纶琥身旁的范劭菁,又会意地笑了笑。暧昧的表情让人很不舒服。

    “我看你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石纶琥对她充满好奇。

    接触到石纶琥眸中自然散发出的真诚,有那么一瞬,范劭菁想一吐为快地说出烦忧。继而一想,不过萍水相逢,人家何其无辜,没事当垃圾桶听她倾吐?

    “谢谢你,我没事。”

    “你在哪一站下车?”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范劭菁拿着名片,犹豫了一下。

    “罗东。”

    他满意地准备在宜兰下车,在火车靠站时,她叫住他。

    “范劭菁,我的名字。”

    他露出迷人的笑容。

    “我记住了,希望你很快会来找我。”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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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范劭菁来到石家的门外徘徊。

    在这座豪宅前,她觉得自己十分渺小,难怪石纶琥会强调经济上的问题,区区几十万当然难不倒他,问题是她拿什么偿还?

    以她一个月万把块的薪水,不吃不喝也得五、六年才还得完,人家凭什么帮她?

    想想还是放弃这种念头。

    干脆答应爸爸的提议,下海去捞吧!虽然必须过着生张熟魏的日子,但起码不必欠他一分人情。

    心意已定,她静静地走回公车站牌边,等待一个小时后的公车来到。

    石纶琥缓慢地从潭边散步回来,瞥见一个熟悉的落寞身影,坐在站牌边垂泪,呆愣愣地仿佛有人宣判她下地狱……

    “嗨!来找我吗?”石纶琥神情愉快地坐在她身旁。

    既然她决定下海,就无须在他面前自贬身价。

    “不,我来找工作。”有三家工厂在这附近,成了她最好的借口。

    “哦,顺利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范劭菁凄然一笑。

    “不必麻烦,环境不适合我。”

    她笑得更凄惨,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看她惨白素净的脸,成串落下的珍珠泪,他由衷希望能帮助她。如果在他所剩无几的日子里,能帮助她又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如此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你是不是有困难,又担心欠下无法偿还的人情?”石纶琥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表面纤细脆弱的她,其实非常坚强内敛,如果加以训练,来日会是石氏一族的救星。

    她能说什么?

    石纶琥见她不答话,径自说下去:

    “我开出条件,如果你愿意,我会帮你度过难关。”

    “呃?”范劭菁一时无法意会,小嘴微张。

    他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继续说道: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在我能力范围里面,你开出来的条件我都接受。”

    嫁给他?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知道他家财万贯,凭石家的气派建筑可见一斑。他有能力替她解决困难,这也无庸置疑。

    只是,他要娶她?这就有待商榷了。

    他在打什么算盘?图的又是什么?

    她应该答应吗?

    但,她已经山穷水尽,范家仅有的一栋小房子就快变成别人的了,再想不到办法,不但房子没了,连她的一生都毁了。如果嫁给他能解决问题,总比在妓女户里过着生张熟魏的日子来得强。

    明天就是债主给的最后期限了,再不还钱,一家大小就要露宿街头了。她没有时间再犹豫。

    如果她一个人的牺牲,可以换取家道平安,母亲可以安然度日,她当然要答应。

    范劭菁惨然一笑。

    “这可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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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劭菁斜倚在窗前,想到两人初识的情况,心中百感交集。

    一入豪门深似海,以前在连续剧中所看到的,现在活生生在她眼前上演。

    石家的成员并不复杂,关系却非常紧张,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十分严重。她才刚办完婚事,就被*着签下放弃财产继承权。

    其实她哪里会计较什么财产?

    石纶琥能帮他们一家度过难关,已经是范家的大恩人,她不会妄想再从这里得到什么。

    但是石家的成员似乎并不这么想。

    石老爷子死后,这个家的大权都落在年轻的石夫人身上。

    石夫人并不是石老爷子的元配,过门没几年,石老爷子就死了,之后就由她撑着石家。

    但是她似乎非常忌惮石纶琥,有什么事都必须经过石纶琥的同意。至于石纶琥的随身保镖火炽焰……

    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家里的成员似乎都很怕他,却又打心里鄙视着他。

    还有石夫人的两个侄儿女,吴志气、吴莲池,不是本家人,却仗着石夫人的庇荫作威作福。

    范劭菁摇摇头。

    算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的工作是服侍石纶琥,其它时间只需茶来伸手、饭来开口。

    这么一想,心里好过多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过着庸庸碌碌的生活,趁现在,她可以好好充实一下自己。

    傍晚时分,是她见石纶琥的时候了。

    听说结婚典礼完成后,他忽然身体不适住进医院,今天就会出院。

    她不敢幻想她的婚姻生活有多美满、多幸福。石纶琥对她很坦承,毫不隐瞒地说出自己的病情,以及她将遭受到的阻挠与困难。这种感觉让她真的很窝心。

    曾经想过这一生为爱痴狂,一种发自内心的迷恋执着,什么都不计较,竭尽所能地为所爱的人着想。

    这一辈子只要一次就够了,不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曾经有过为爱痴狂的人最幸福。但她恐怕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梦,似乎被捏得粉碎,所留下的裂痕成了往后她不得不走的路;路,真的很长,从她和家人之间伸展开来。

    如今家人已经平安往前走,可能再清洗满身的泥泞与满脸的风霜;但她,如今却要冒着怒吼的风雨赶路。她所期待的梦破碎了,她的爱河已经干涸了,只有在这条干涸的河中才能挽救全家,因为她无法去面对那一片深邃的大海。

    她的丈夫,石纶琥,将会是她今生的唯一。

    不只是为了报恩,和他在一起,感觉就像朋友。筹备婚礼的那几天,只要他身体吃得消,他总是随侍在旁,体贴的嘘寒问暖,告诉她许多石家的规矩和禁忌,免得她到时慌了手脚。

    “大少乃乃,大少爷回来了。”吴婶在房门外叫着。

    “马上来!”

    她稍微梳理一下头发,素着一张脸走下楼。

    石夫人看见她,眉头明显的打结。

    “怎么连胭脂也没擦?像什么话?”

    范劭菁愣了一下。

    长这么大了,除了结婚那一天,她也没画过妆,况且在家里需要这么隆重吗?

    她环视家里的女眷,果然是人人涂红抹绿的。

    “我喜欢她这个样子。”石纶琥端起苍白的脸,顺道咳了两声。

    石夫人似乎吓到了。

    “既然你喜欢,以后就特准她端着素净的脸见人。”

    石纶琥懒得理她。

    “劭菁,推我进房。吴婶,晚饭端到房里来。”他是家里的特异份子,唯一可以不必跟大家共进晚餐的人。不过火炽焰似乎也没把这个规定放在眼里,他总是爱吃就吃,不吃就不见踪影。

    用过晚餐后,范劭菁推着石纶琥在花园转了一圈便回房。

    接下来便是尴尬的时刻。

    石纶琥并非虚弱到需要别人替他做清洗身体的工作,但是今天刚出院的他,似乎真的很虚弱,范劭菁犹豫着要不要替他擦拭身体?

    “麻烦你去开门。”石纶琥很有礼貌地说。

    范劭菁心里纳闷,奇怪,又没有人敲门,但还是依言开门。

    门外果然有人。

    火炽焰双手C在裤袋里,悠闲地倚在墙上,似乎来了很久。

    火炽焰是石纶琥的贴身保镖兼私人秘书,在她还没进入石家之前,石纶琥的生活起居都由他打点。

    “有事吗?”

    范劭菁不知道他为什么站在这里?石纶琥又怎么知道他来了?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只要能意会,他绝对不废话。

    火炽焰二话不说,越过她的身旁走进房里,抱着石纶琥进浴室梳洗。

    原来他是来替她解围的。

    这是谁的主意?会是石纶琥吗?

    这时候还管这些,再来应该担心这一夜该怎么过?

    今夜应该算是新婚之夜吧!因为他们还没有圆房。

    她连恋爱都没谈过,根本不知道如何行周公之礼?石纶琥那虚弱的身体有办法做A做的事吗?

    在她满脑子乱七八糟时,火炽焰抱着已经梳洗完毕的石纶琥出来。

    “抱我到书房吧!”

    火炽焰看了他一眼,无异议地照办。

    石纶琥在房间靠窗的书柜旁按下一个按钮,书柜向左移动,出现一道门。

    范劭菁跟了进去。

    哇!别有D天。

    书房里藏书丰富,有床、沙发、电脑、传真机样样俱全,简直就是一间袖珍公司。

    火炽焰将他放上床,用遥控器打开音响,房间瞬间流泻出范劭菁听不太懂得音乐。

    这也不能怪她,原本她就不属于他们的世界,所有上流社会的玩意儿她都不懂,这么深奥的音乐她当然也没听过。她充其量听听流行歌曲,连cd她都舍不得买,偶尔买个卡带,爸爸都会念上半天。

    “劭菁,以后每天晚上,他会来教你跳舞。”石纶琥柔声说。

    “跳舞?”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着火炽焰脚上那双光亮的皮鞋,不知道那双鞋禁不禁踩?

    “为什么要学跳舞?”

    见她开始发问,火炽焰索性坐在沙发上假寐。

    石纶琥笑了笑。

    “我是陨石集团的总裁,免不了要应酬、参加晚会什么的,如果你不会跳舞,怎么陪我参加?”

    范劭菁震惊地张大嘴,他给他的那张名片上什么头衔也没有,她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儿。

    石纶琥不诚实,居然没跟她说他是日理万机的大老板?

    “我没说谎喔!”

    看见她睁大眼珠子,嘟起嘴巴的样子,他赶忙解释:“你又没问我,而我也懒得说。”

    范劭菁转头看看闭着眼睛的火炽焰,他一动也不动,不知道睡着了没?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和你出席所有应酬?”这不是为难她吗?乡下土包子一个,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怎么去参加应酬?

    她不知不觉垮下一张俏脸。

    假装闭着眼的火炽焰觉得范劭菁有趣极了。他和石纶琥一直能准确地猜中她的心思。

    并非他们有通天的本领,而是她太单纯,单纯得心里想什么就写在脸上。看来石纶琥不费点工夫调教她不行了。

    石纶琥瞥了眼范劭菁。

    “明天我带劭菁去添购一些必需品。”他像是在对火炽焰报告行程。

    火炽焰没答应,也没拒绝,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说完了吗?开始练舞。”

    他站起来,换了另一张cd。

    这音乐她听过,是恰恰舞曲。

    “先从基本舞步学起,这是基本舞步,练熟了再学花式。”

    范劭菁想脱下鞋子,但被火炽焰制止。

    “你会打赤脚参加应酬吗?”他以眼神示意她穿上鞋子。

    这只是开始,再来就要她穿着高跟鞋跳。

    “明天你跟着我到公司熟悉环境,一个礼拜后正式上班。”

    范劭菁一边熟记舞步,一边还得注意听石纶琥说的话。

    他们两个当她是超人吗?两面夹攻,还好她能一心数用,否则一定会忘了舞步,听错石纶琥的话。

    “我不是应该照顾你吗?”一、二、三,一、二、三,千万不要踩到火炽焰的脚。

    “如果我只是想要一个人照顾,花钱请佣人就行了,何必要结婚?”

    这下,她更迷糊了。那他为何要和她结婚?

    这一闪神,终于踩到火炽焰光亮的皮鞋。

    “对不起!”说着就弯下腰,想替他擦掉脏污。

    火炽焰拉着她,不让她低下身。

    “看着我!现在你是石氏家族的大少乃乃,不再是贫民窟里的范劭菁。记住,不要随便弯腰、低身。”

    他像一只苍鹰,迅雷不及掩耳的提起她弯腰的身子,偌大的右手扎扎实实地拉着她的手,眼睛里有不容抗拒的光芒。

    当她接触那道自眼眸发S出的光芒,她的心打了一个寒颤。

    “我……我知道了。”

    石纶琥始终保持着笑容。

    “火炽焰,你吓坏她了。”

    火炽焰听见他的声音,迅速放手。连忙别开脸,掩饰自己的失控。

    室内只剩恰恰的音乐声,范劭菁缩到墙边,双手握拳,弯曲着紧贴胸部,像只受惊吓的小白兔。

    见她吓得缩成一团,火炽焰懊恼地离开他们的卧房。

    见火炽焰离去,石纶琥向她招手。

    “过来。”

    她平抚心中猛烈的心跳,缓缓走向床边。

    石纶琥拍拍床铺,要她坐下。

    “他只是不善表达,什么事都放在心上,又不言不语,容易使人误解,以为他是个很难亲近的人,其实不然。”

    尽管石纶琥替她做了许多心理建设,她还是无法改变对火炽焰的看法。

    “我能不能不去公司?”想到要与众多的陌生人相处,她全身的血Y都结冻了。

    “如果你觉得待在家里比较有趣就随你。”他很懂得抓住她的心理。

    她在心里认真地比较一番后,公司的员工可能比家里的人好相处。

    “如果我不能适应,能不能不要去?”其实她是担心自己做不来。

    “我答应你。”

    石纶琥爽快地应允,因为他知道她会爱上忙碌、新鲜的生活。

    “不过你要认真学习,即使不到公司上班,有一天你也必须面对许多挑战。”那一天也许很快就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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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陨石集团的规模很大,囊括的范围十分广阔,每个部门都有专属的经理,分工非常细。 管理这么大的公司一定很辛苦。

    石纶琥一踏进公司,全体员工全都起立,大声说:“总裁早。”非常日本式的问候,起码范劭菁这么觉得。

    电梯由一楼直达顶楼,总裁的办公室占了整个楼面的三分之一。里头的装潢让范劭菁目瞪口呆。

    简直比五星级饭店还华丽!

    地板看起来像花冈石,栏杆是纯铜制造,擦得亮晃、亮晃的。开放的空间里,有几套牛皮沙发,看起来像是会客室,中间有座小喷水池,池中央有座人像,长得满像石纶琥,大概是家族的长辈之类。

    石纶琥将卡片C入智慧锁,电脑发出声音:总裁石纶琥进入办公室

    她跟着走进办公室,在通过门口时,电脑又说话了:请出示身份证明

    范劭菁傻了,她要出示什么身份?

    她就呆在门口,不知道要进还是要出?

    “让她进来。”

    石纶琥忙着整理公文,连头都没抬一下。

    总裁请你进去。电脑又说话了。

    太神奇了!

    要是她继续留在工厂当女工,继续待在那个三餐不继的家里,永远都不知道世界已经进步

    到什么程度了。

    “你先坐一下,等我处理完手边的工作,再带你四处看看。”

    这一坐,就耗掉了整个上午。

    首先,石纶琥通知人事部门,替她制作一张识别证。

    接着,范劭菁见识到所谓集团负责人的忙碌。

    原来外面宽敞的空间不是会客室,而是各部门的经理开会、研讨、交换心得的所在,接着向总裁报告。

    瞧瞧沙发上坐满了人,那场面令人咋舌。

    除了会报之外,经理们无法作决定的事,也需亲自请示总裁,确保商业机密不外泄。

    范劭菁很无聊,就独自先参观总裁的办公室。

    有钱人的食衣住行真的让人很泄气,光办公室里的卫浴设备都比平常人的客厅大,正常人谁会在办公室里洗澡?这里居然有浴缸,而且是会帮人按摩的那一种。

    再打开另一扇门,呵!是卧房。总裁到底是来办公,还是来混水摸鱼?那么忙有时间睡觉吗?到后来她才明白,这些设备完全是为了怕石纶琥的身体吃不消所设置的。

    范劭菁好奇地打开衣橱,里头起码有三十套西装、五十条领带、领结,各式各样的皮鞋,

    足够开一家小店铺了。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处理完公事。昨晚为了新生活,她担心一夜,这会儿瞌睡虫找上门了,不如躺下来补个眠。

    心意已定,范劭菁一沾床就睡着了。

    石纶琥处理完公事,才发现范劭菁不见了。

    他察看出入名单,确定她还在办公室里,当下直接到休息室找去。

    他一进门,差点被她养眼的睡姿勾起天雷地火。

    范劭菁身上的衬衫稍嫌大了点,此刻香肩微露,左边的胸部一大半在外,若不是她穿着内衣,恐怕点都露出来了,及膝的圆裙,顺着床沿垂下,雪白的大腿一览无遗。

    他走过去替她拉好裙摆,遮住会引人犯罪的画面以后,才轻轻摇醒她。

    “劭菁,起来吃饭了。”

    若不是她在这里,一个便当就能解决他的午餐。

    “下班了吗?”她揉揉惺忪的眼睛。

    “对,下班了。”下午他要带她去采购大少乃乃的行头。

    她望望窗外,艳阳当空呢!

    “才中午而已。”怎么她觉得自己睡很久了。

    “总裁不需要朝九晚五,只需要一部电脑、一支大哥大,就能掌控全世界。”

    是喔!忘了他们是顶尖人物。

    “想去哪里吃饭?”他不怎么注重吃,所以一向随性。

    她可不敢胡乱开口,免得出洋相。

    “你拿主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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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石家富丽堂皇的豪邸,

    已经是夜幕低垂时,火红的房车宛如暗夜的火炬,以高速驶

    入雕花铁门,让死气沉沉的豪宅有一瞬的生气。佣人走过来将车上的袋子提进屋子。

    范劭菁自行打开车门,却被石纶琥拉回车内。

    “吴婶,为什么不替少乃乃开车门?”火炽焰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

    “我自己下车就行了。”范劭菁不忍下人受责备。

    石纶琥以眼神制止她开口。

    吴婶嗫嗫地开口:

    “夫人说少乃乃是来服侍大少爷,不是来让人服侍的。”

    石纶琥高大的身躯,锐利的眼眸望得吴婶全身发抖,挺直的鼻梁下,极为性感的圆润丰唇,噙着一丝冷笑,阳刚的脸庞上出现恶魔般的表情。

    “以后谁要再敢这么说、这么做,就请他回家吃自己,谁都不例外。”言下之意。如果石夫人不识相,他依然有办法整治她。

    吴婶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笑嘻嘻地连声应允。

    “是,我会把大少爷的话传下去。”

    范劭菁没见过这样的石纶琥。

    此时,他看起来年轻,成熟的气质兼具稳重内敛。西装革履的装扮仍掩饰不了他的豪迈不羁,而且增强了他具侵略性的气质,虽然衣冠楚楚,但他的四周却弥漫着危险的氛围,审视别人的眼光,仿佛是黑豹在审视他的猎物,完全不像一个病人。

    一阵没由来的悸动窜过范劭菁的身躯,不!她不容许自己有遐思。

    在他放肆的视线下,范劭菁转头奔回屋内,紧握的手因为紧张而汗湿。这个男人竟然使她紧张!这是一个全新的经验,在她二十几年的岁月里,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范劭菁奔回房内锁上房门,身子贴在门板上。

    石纶琥态度从容地从另一扇门进入房间,望着惊慌失措的她。“出了什么事?”

    范劭菁的反应是立即的,像做错事的妻子被丈夫当场捉到一般。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她紧绷着嗓子。

    他欣赏着她因故嫣红的脸颊,眼光里流露出纯男性的欣赏。“累了吗?怎么脸色红通通?”

    “我……”范劭菁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然热烘烘。

    “来,休息一下。”

    石纶琥十分热情,只是态度显得十分生疏,一点都不像夫妇相处之道。

    范劭菁依言坐在沙发上,视线始终摆在她的鞋子上。虽然她不清楚刚才的悸动所为何来,内心却有一股慌乱的思绪。

    “今天带你去买的东西还满意吗?”

    望着眼前身为丈夫的他,范劭菁不禁在心中思考,他到底为什么娶她?瞪视着他,她几乎想走上前问清楚他笑容背后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没有。她向来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她可以为父母牺牲,当然也能为她的恩人忍耐。

    “我不知道买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去了哪些地方……”她一整天浑浑噩噩的,连去了哪些地方她都不清楚。

    石纶琥几乎笑出声,他果然没看错,范劭菁真的是一个不知道如何爱慕虚荣的女孩。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外,火炽焰应该来敲门了。

    “麻烦你开一下门。”

    又开门?门外真有人?

    范劭菁半信半疑地打开房门。房门外果然站着火炽焰。

    火炽焰望着她,脸上是一抹深思的表情。

    她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孩,从他第一眼见到她,他就佩服石纶琥的眼光。才没几天,下人们对她几乎是赞不绝口,她毫无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架子,聪明又善良,纯真又率直。

    “你们练舞吧,我先进去休息。”

    石纶琥坐上轮椅,旋转着轮椅的轮子,范劭菁马上向前扶住把手想推他进书房。

    “我自己来就可以。”

    石纶琥走了以后,整个房间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可以开始了吗?”范劭菁首先打破沉静。

    火炽焰打开音响,吉鲁巴的音乐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时间轻落在沙漏中,推动着日影和钟摆,用最飘忽的方式在天地间改造一切。就像一个独裁者,任何事物都无法违抗它的命令。

    第三章

    两年后

    位于市区中心的威龙保全,由三个年轻的小伙子执掌。

    季允晨精明、风趣、幽默。

    颜浩白冷淡、不爱谈笑。

    至于石纋磊,很难去定位他的个性。他可以很冷,也可以很火爆,但平常的他总是不问俗事,面无表情,所以谁也不知道他的冷淡外衣下,是否有一颗火热的心。

    一个月一次的工作会报在威龙保全公司的议事厅举行,一级主管们齐聚,就等着三个老板讲话。

    “听说保全公司的生意好得出奇,负责人还乱开价码?”季允晨一双眼睛盯着颜浩白。

    颜浩白没有否认,因为这是实情。

    威龙保全提供的仅是硬体设备,并非一般安管公司那种围在影视红星身旁的保镖,虽然威龙保全的人员个个都够格成为终极保镖,但是颜浩白秉持着一贯的风格,只做硬体设备,不接人身保护工作。

    但是近来有一些人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威龙保全之前的辉煌纪录,知道他们能提供一流的武术人才,枪法、搏击、格斗样样精通,以至于上门求助的人络绎不绝。

    在不得已的情形下,颜浩白只好抬高价码,以吓退上门的客人。

    身为威龙保全的挂牌负责人,颜浩白可算是克尽职守了。不但校长兼工友,还累得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休假了,这一次他准备放大假好好地彻底解放自己。

    “高价码不过是拒绝的手段之一,总比当面拒绝要温和多了。”颜浩白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是啊,那些美人一个个像风吹就会倒,咱们的冷面公子看了就倒胃口。”季允晨讽刺地说。

    颜浩白懒懒地没答腔,他打定主意要放大假,如果多话,搞不好会被兄弟设计,那么他的度假梦将会幻灭。

    “你是不是想休息休息、透透气?”如果看不出众兄弟心里在想什么,那他这个头头也别混了。

    颜浩白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座右铭,点头示意。能不说话他绝不开口。

    “去山上好不好?”季允晨很热心。“我在宜兰的大同有座别墅,很适合修身养性。”

    什么时候他们英明的领导人变得如此体恤下属?还自动提供私人场地作为休闲度假之所?

    嗯!有问题。

    “谢谢你的好意,若是要休假我绝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颜浩白摆明了拒绝所有安排和好意。

    现在他只想找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把多年来乌烟瘴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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