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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不过是一句戏言,未想到引出吴道这许多话来,不过张扬倒是未想到他能有如此战略眼光,笑道:“朕不过一句戏言,朕的战略目标,便是先击退辽国,让其先抵挡北边兴起的金国,等朕腾出手来,再横扫北方。”
吴道闻言,也松了口气,但又隐隐的有些失望。
张扬也把吴道表情看在眼里,笑道:“卿也不用愁英雄无用武之地,不消一年,朕当再次带兵北上,到时卿可为先锋。”
吴道闻言不由大喜,跪倒道:“臣一定秣马厉兵,随时准备为国出力。”
张扬又勉励吴道一番,吴道见时辰不早,便也告退而去。
次日,张扬便领亲兵和郁保四众人往安肃军而来。
同一个清晨,安肃军外,两军遥遥对峙。
北边辽国五万军马排列着整齐的方针,中间赫然是一万精骑,中阵黄色麾盖之下,赫然立着辽国皇帝耶律延禧和一帮文武大臣。
靠城列阵的天兵,虽然人数不占优,但士气却十分高昂,寒光闪烁的兵器后面,一双双眼睛中无不充斥着战意。
耶律延禧原本以为天朝军队不过是梁山草寇,但此时见天兵衣甲整齐,阵势严紧,马上联想到金兵的强悍,想起护步答冈之战七十万兵马都落得大败,此时自己麾下不过才五万兵马,先前的战意顿时消失无踪。
这时才想起耶律大石的建议,但悔之晚矣,只好硬着头皮对耶律大石,道:“卿以为我军该如何调度?”
耶律大石也把耶律延禧眼底的畏惧看在眼里,虽然心里暗自摇头,但为了国家社稷,也不得不道:“南兵此时士气高昂,臣以为当先派勇将搦战,打击南兵士气,若能使南兵畏战,也可议和,南兵若挥军离开冲来,我军也可免受城上火炮打击。”
耶律延禧闻言,点头道:“卿所言极是,哪位勇将愿打头阵。”
咬儿惟康正要报上次大败之仇,闻言抢前道:“末将愿打头阵。”
耶律延禧看咬儿惟康面生,便道:“你任何职?”
咬儿惟康禀道:“末将乃涿州统制。”
耶律延禧怒道:“败军之将,怎敢言勇。若让你出阵,南兵岂不要笑我大辽无人?你且退下,待日后再行问你败军之罪。”
咬儿惟康闻言,不由满脸惭色,虽然依言退下,心中对耶律延禧却也不无怨恨。
琼妖纳延见咬儿惟康退下,便又抢出列,道:“末将愿充头阵。”
萧奉先却与琼妖纳延乃姻亲,奏道:“琼妖将军乃燕京骁将,可堪大用。”
耶律延禧闻言,点头道:“便遣卿出战吧,准胜不准败。”
琼妖纳延接了圣旨,拍马来到阵前,喊道:“大辽皇帝亲至,尔等不思早早投降,反领兵对抗,岂非螳臂当车乎。”
天军阵前诸将闻言,都有怒色,穆弘拍马到的杨志面前,道:“番将无礼,末将愿拿此人来。”
杨志点头道:“小心应战。”
穆弘拍马出阵,喝道:“番将休得无礼,看某取你狗命。”
琼妖纳延见穆弘出言不逊,便也拍马迎来。
二人两马交错之际,刀枪并举,硬拼一记。
金铁交鸣之际,穆弘只觉虎口一痛,钢刀险些脱手,知道对方力气大过自己,也不敢再硬拼。二人斗了三二十合,穆弘便有些遮拦不住了,拨开琼妖纳延钢枪,打马便往本阵逃去。琼妖纳延纵马赶来。
张清适才见穆弘不支,早已拍马出的阵前,见琼妖纳延追来,便也拍马迎来。
咬儿惟康见是张清,刚要出言提醒,想起刚才耻辱,便又悄然退回阵列。
琼妖纳延以为张清来交战,不妨张清手起一石,正中鼻凹,吃痛之下,再坐不直身子,翻身掉于马下。
张清赶上前,又在咽喉补了一枪。
耶律延禧见状,不由大怒,喝道:“南将狡诈,谁去拿此人来?”
琼妖纳延上司寇镇远见部下中了暗算,也是大怒,当下便请了军令,拍马来取张清。
张清见寇镇远来的势猛,便又一石打去。寇镇远偏身闪过了,张清再发一石,又被寇镇远拿枪拨开了。张清见石子打不着,先有几分惧怯,勉强挺枪斗了十余合,便枪法散乱,也不敢再战,勒回马便走。
寇镇远恐他在发石子暗算,马上带住枪,左手拈弓,右手取箭,搭上箭,拽满弓,觑着张清后心较亲,只一箭正中张清护心镜,叮铛一声脆响,S了一个凹坑。
张清闻声,更不敢回身再战,拍马便回己阵。
王焕见又输了一将,打马便冲出阵来接应。
寇镇远见出来一个白首老将,笑道:“南国无人乎,遣老翁出阵。”
王焕闻言,大怒,喝道:“黄口小儿,不闻大将王焕之名乎。”
寇镇远闻言,才知道是扬名数十载的老将,也不敢大意,挂了弓箭,挺枪来战王焕。
二人却是一番好斗,直斗到五十余合,寇镇远才渐感力气不支,又见王焕生猛如初,拍马便往侧翼逃去。
王焕刚才见他S技高超,也不追赶,勒马喊道:“辽国蛮夷,可敢再战。”
寇镇远本欲以弓箭取胜,见王焕识破自己计策,也不敢再战,拍马回到己阵。
耶律延禧见寇镇远逃回,不由大怒,喝道:“来人哪,给我把这辱国败将拖下去斩了。”
耶律大石忙道:“大王息怒,阵前若自斩大将,恐使南兵耻笑。不若先退兵坚守,南国内忧外患,必不敢与我国长期对峙,当会派人求和。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策,大王三思。”
耶律延禧见大将胜不得南兵,也已胆落,闻言便也点头退兵。
杨志见辽兵退去,却也不追赶。
天下篇 第二十六章 一触即发
当晚,张扬便率众进了安肃军。杨志、王焕、张清早已摆下宴席等候,众人用过晚饭,张扬便道:“义兄,你给朕说说现下形势吧。”
杨志听得张扬仍然称呼自己为兄,暗自感动之余,也忙道:“圣上已经登基为帝,岂可再称呼臣下为兄。”
张扬笑道:“朕虽登基,但你我兄弟之情未变,朕已决意封你为定北王,你也不用多礼,便给朕说说目下情形吧。”
杨志听得自己得封定北王,不由也是大喜,自己祖上数代抗辽,都未有人被授爵,未想到自己可以一尝数代之夙愿,愣神半晌,才道:“昨日,辽国皇帝耶律延禧率五万兵马南来。今日曾往城外搦战,被张清和王焕击败二将后,便自行退去,之后兵马再无调动。”
张扬闻言点头道:“或许辽国有人看出我国形势,准备死守。明日朕便亲率大军攻辽军营,务要一战击溃辽兵。今晚义兄可派兵S扰辽兵,使其兵疲将惊,明日一战定乾坤。”
杨志闻言,笑道:“要S扰就动静大点,派几个炮兵出去,往辽营放炮,也许可以让辽兵炸营呢。”
张扬也知道辽兵大多未见过火炮之威,夜间乍闻炮声,炸营的可能还是挺大的,但旋又疑道:“义兄所言甚是,只是恐辽兵戒备森严,炮兵无法靠近辽兵大营。”
杨志道:“可先令几人前去查看辽营守卫情况,我等再见机行事,若能得手,辽兵必然大乱,不成,便只以金鼓S扰。”
张扬闻言,便也点头令杨志去安排。
辽兵大营
耶律延禧正与一帮佞臣饮酒作乐间,却听的耶律大石求见。一路而来,耶律大石对耶律延禧在军营饮酒作乐之事多有劝谏,但萧奉先一帮佞臣却又巧言奉承耶律延禧,使其对耶律大石也渐生厌烦。
萧奉先见耶律延禧面生不豫,便道:“耶律大石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屡次破坏大王兴致,大王何不令人把他打发回京,这样也就无人阻挠大王及时行乐了。”
耶律延禧闻言,不由双目一亮,便对一旁内侍道:“传他进来吧。”
耶律大石却不知这俩君臣心思,进来刚刚行了礼。耶律延禧便道:“朕刚要派人寻你,你便来了,也省却不少时间。朕刚得秦晋国王(耶律淳)奏报,目下金兵兵马调动频繁,欲要侵犯中京,只是前线粮草不足,为防蒺藜山之事再次发生,你可速往南京调运钱粮往前线。”
(蒺藜山之事——1117年辽国辽东大部分地区失陷于金,形势对辽极为不利。辽天祚帝任命南京留守耶律淳为都元帅、萧德恭为副帅,以收复辽东地区。耶律淳统领的军队由南京禁军、燕云民兵和怨军组成。耶律淳统领的几支杂牌军驻扎卫州蒺藜山一带。同年十一月,怨军两营军兵因无御寒衣发生兵变。耶律淳正在处置作过怨军、整顿军队之时,金军已*近,只能仓促迎战。两军会战中,怨军首先战败,辽军随即大溃,金军乘胜占领成、懿、濠、卫、显、乾等州。)
其实此事前线早有奏报,不过耶律延禧以为金国刚刚攻下许多地方,还无法收服民心,安定地方,也无力再次侵犯,因此按下不提。
耶律大石却是此时才知此事,闻言,不由惊道:“既然中京告急,臣也不敢拖延,当连夜往南京调运钱粮。只是适才安肃军有数千援兵抵达,大王也要早做准备,以防南兵趁夜来袭。”
耶律延禧闻言,不由方寸大乱,看向一旁萧奉先。
萧奉先道:“大王放心,安肃军南兵不过三万,再有数千援兵,也处劣势,必不敢冒险出击。”
耶律大石忙道:“今日臣观南兵并不是一般草寇,不可小觑他等。大王还要早做准备。”
萧奉先反驳道:“南兵有火炮可以守城,如何会放弃利器,冒险袭营。大石林牙多虑了,你且去南京安排钱粮之事吧,若让中京丢失,才真正是动摇国本。”
另一佞臣萧德里底也附和道:“枢密使所言甚是,南国不过疥痫之疾,金国才是心腹大患,大石林牙还是早些上路的好。”
耶律延禧听得二人之言,也放下心来,见耶律大石还欲再说,便做出困倦的样子。
耶律大石见状,也知道耶律延禧已经有些不耐,但为了不再重演护步答冈之事,仍硬着头皮,道:“南兵有老将王焕和那杨家将后人统率,大王要早做安排才是。”
耶律延禧见他如此不识趣,只好道:“朕会派人安排的,你先往南京安排钱粮之事吧。”
耶律大石见皇帝心不在焉,也知道他是敷衍之语,但也不好再说,只好告退出帐。
待耶律大石出帐,耶律延禧马上便疲态尽去,又与众佞臣行乐起来。直到半夜,耶律延禧才令众人散去。
耶律大石出帐后,便直奔另一统军萧干(即奚王回离保,此人矫健勇猛,善于骑S,因屡败蕃兵,大辽天庆年间(1115年左右)被封为“奚国六部大王”兼总东路兵马事。)帐篷。
萧干对耶律大石才华也极为钦佩,听得他来访,忙出帐迎接。
二人并肩进的帐篷,耶律大石便道:“时间紧迫,我们也不用再执虚礼。适才夜幕降临后,安肃军有数千援兵进城,我恐南兵会趁夜来袭,你可令部下人不解甲,马不离鞍,暗自戒备,以防南兵夜袭。”
萧干闻言,奇道:“既有此事,林牙何不禀告大王。”
耶律大石叹了口气,道:“我已禀过,只是大王被萧奉先等人迷惑,并未放在心上,又让我往南京调运钱粮,我也得起身了,此处之事,便尽托将军了。”
萧干闻言,也叹了口气,道:“有萧奉先等人在侧,大王哪听得进忠言,林牙晋见之时,也该打听打听。”
耶律大石叹道:“是我疏忽了,我也得走了,呆久了,恐让萧奉先党羽知道,到时恐会再生事端。”
萧干道:“林牙放心上路吧,只要有我在,必保的大王平安。”
耶律大石闻言,也知道萧干一军能保的大王安全,便已经不错,也不敢再有其他奢求,拱拱手,便告辞而去。
深夜秣马厉兵,若无主帅命令,必有兵变之疑。萧干又不当值,也恐引起他人怀疑,只好暗自传令少数心腹兵马暗做准备。
天下篇 第二十七章 夜袭辽营
天兵探子悠然在辽兵大营绕了一圈,见辽兵并无暗桩,明哨也是松懈不堪,忙报回城中。
张扬闻信,不由大喜,笑道:“天助我也,众人听令,武松。”
武松听得点到自己,忙起身,道:“有。”
张扬道:“你集合亲兵队,令人衔枚,马摘铃,随朕出城。”
武松接令,自去集合兵马。
杨志三人闻言,也知道要有大行动了,当然不肯丧失立功的机会,都目光炙炙的看向张扬。
张扬扫了三人一眼,见三人都战意高昂,也满意的点点头,喝道:“张清、王焕。”
王焕二人听得点到自己,忙起身高声唱喏。
张扬道:“你二人率部从北门出城,绕往前方截杀辽兵。”
二人虽有疑惑,但也深信张扬智谋,当下便接令出去点兵。
张扬又对一旁杨志,道:“请义兄率部留守城池,以防辽人有诈。”
杨志虽然早知这个皇帝义弟艺高胆大,但闻言也不由惊道:“圣上难道要只以四千兵马袭营吗?”
张扬笑道:“朕的亲兵虽然只有四千,但俱是千里挑一的精锐,辽人再被火炮袭击,必然不敢死命抵抗,恐怕四千人还多了些。即使辽人有诈,恐怕也留不住朕这四千亲兵,义兄还怀疑朕的身手吗?”
杨志闻言忙道:“臣岂敢怀疑圣上身手,只是圣上乃一国之君,何必亲身犯险,不若让臣代圣上前去。”
张扬笑道:“朕一路北上,手痒多时了,义兄便不要与我争了,朕去去便回,义兄且摆下酒席等朕凯旋吧。”
杨志还要多说,见张扬已起身出屋,也知道以张扬的武艺,夜间恐怕还无人能留住他,便也自去安排兵马守卫。
炮手趁着夜色轻松的把炮架搬到营外,有几人甚至*近到数十步的距离,迅速安妥炮架,只待营中火起。
张扬仗着变态身手,轻松潜进后营,见一处空地放着许多车辆粮草,便趁四下守卫打盹之际,闪身进入车辆之间,放起火来,霎时烟火冲天。
这里火势刚起,四下炮手也一起发作起来。火炮落处,炮声震响,如天摧地裂之声。守卫的辽兵几时见过如此声势,顿时抱头鼠窜,当值将领也禁勒不住。睡梦中醒来的士卒听得营内大乱,更是狼奔豕突。
萧干听得炮声,忙集合起自己心腹兵马,见营内已经多处起火,士卒又大乱,知道无法弹压了,忙领兵往耶律延禧大帐而来。
耶律延禧刚刚入睡,便被震天的炮声惊醒,听得外面大乱,更是全身发软。几个内侍不得不撑着他,才能给他穿上衣服。耶律延禧不待穿好外衣,便令内侍扶他出帐。
刚刚出的帐外,炮手的第二轮打击已接踵而来,其中一发火炮更是落在耶律延禧大帐旁边,震天的炮声和耀眼的火光顿时使得耶律延禧软瘫在地上。
张扬又放了几处火头之后,便潜到中央大帐,正看到这一幕,见以武立国的辽国皇帝都如此孱弱,不由摇了摇头。见四周已经涌来不少士兵,便又闪进旁边一个大帐。
萧奉先刚刚穿好衣服,正要出屋,却见外面已经闪进一个黑衣人,刚要喝问,已被张扬打晕。
萧干战马也被震天的炮声所惊,萧干刚刚安抚好战马,行不多远,第三轮火炮却又接踵而至。等萧干再次安抚好战马,武松所领亲兵也已冲进军营。
萧干见一彪兵马冲营,也不敢接战,领兵马潜往耶律延禧大帐。
耶律延禧刚刚聚拢了一些亲兵,又见萧干带兵马赶来,也顾不得那些宠臣爱将了,忙道:“萧卿快护朕回京。”
萧干本即胆丧,又得皇帝命令,当下便拥着耶律延禧向北而去。
一些零星赶来的将士见状,便也尾随逃去。
张扬见外面兵马减少,便又闪到旁边几个大帐,把尚酒醉不醒的萧德里底,和几个吓瘫的佞臣一一打晕。
张扬出的大帐,见郁保四已经带人寻来,便也令他把几个大鱼集中起来,张扬自在大帐坐阵。
武松也不追赶逃兵,只是分作四队在营内绞杀着还未脱逃的士卒。辽国士卒也无心反抗,大部分人趁着夜色往北逃去,被武松四队合围的,便纷纷弃械投降。
半个时辰之后,营内便又恢复平静,几处火头也已被扑灭,只是空气中充斥的浓重焦味和一些还未死透的辽国士卒的呻吟声,显示着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众亲兵虽然连日赶路,又经历了一场小厮杀,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使得众人都没有困意。在张扬的命令下,分监俘虏、清查营帐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天色微亮,才清查完营帐。
武松清点战果后,也是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直奔中央大帐汇报。
张扬正闭目养神时,听得大帐进来一人,睁眼见武松一脸喜意,便笑道:“战果颇丰吧?”
武松笑道:“正是,此战我军俘虏辽兵八千余人,战马五千余匹,还有许多兵甲钱粮未及清点。”
张扬也知道此战收获必丰,不说俘获人马,便是辽国皇帝亲征所带钱银必然也不在少数,加上自己俘虏的大臣、将士也可大卖一笔了。但对接受的徽宗诸班直战力却还不知,当下问道:“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武松道:“折损十三人,有一百多人受伤。”
张扬闻言,也放下心来,点头道:“传朕口谕,此战亡者赐家属银百两,田百亩,伤者赏银二十两,其余将士赏银十两。”
张扬又嘱咐武松几句,便让他去把几个俘虏押来。
武松出帐不多时,便听得营中不时响起欢呼谢恩之声。
天下篇 第二十八章 处理战俘
一夜间辽国皇帝的大帐便换了个主人,平日仗着皇帝恩宠,可以安然高坐的宠臣爱将,此时也不得不战战兢兢的看着主位上那个似乎正在熟睡的年轻皇帝。
一个大将终究还有些武人的勇直,站了一阵,见并无人招呼他们,也没人去叫醒天朝皇帝,当下便冲张扬喊道:“南国小子,快些放了我们,免的让我国铁骑踏破中原。”
武松虽然现下身份不同了,但强人脾性一时也难改变,加上对张扬素来敬重,见他敢对张扬不敬,不由大怒,一脚踹翻那汉,拔刀便要砍人。
一个人在突然面临死亡之时,可能还能硬着脖子充好汉,但若让他等待死亡,思前虑后,却又是一种煎熬。
张扬不过是为使辽人胆落,才闭目养神,此时才装作被惊醒的样子,喝道:“住手。”
武松闻言,等刀锋*到那番将脖子上,才不甘的收住刀。
那番将感觉到脖子上闪过的一丝寒意,顿时软倒在地上。
张扬见其他番人已经再无高傲,便也道:“你们能听懂汉语吗?”
辽国虽是北方外族,但自建国后,并没排斥汉人的文化、制度,反而重用汉人,对汉文化加以提倡。辽国高层更是多有喜好中国文学者,加上对中原文化的仰慕,使得不少辽国高层都通晓汉语。
萧奉先见张扬问话,忙道:“我等自小仰慕中原文化,汉话也都会说。”
张扬点头,道:“如此便好,你们先说说各自姓名、官职。”
众辽人虽不知张扬打的什么主意,但也不敢迟疑,挨个报上自己的官名。
张扬听完,只知道那萧奉先和萧德里底是史上记载的辽国权J,其他人姓名虽然未听过,但能住在耶律延禧附近,想来也是一些宠臣。若是少了这帮人,也许辽国还可以再振兴,但杀了他们,对张扬眼下却没多大好处,而且他也不需要辽国长期抵抗金国。相反让辽朝继续溃烂下去,等张扬腾出手来之时,还可以轻易攻取北部几州。此消彼长,也暂时保住了众佞臣的性命。
张扬还未说话,便听得帐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亲兵便进来报道:“定北王求见。”
张扬道:“请朕义兄进来吧。”
杨志进的大帐,见有几个畏畏缩缩的辽国文武在,便大礼参见张扬。
张扬见杨志进来之时神采飞扬,已知道王焕、张清二部战果辉煌了,也不提兵事,笑道:“义兄怎么一早便出城了。”
杨志笑道:“圣上天威,大破辽国,王、张两位将军已经押俘回城。圣上必然整夜未合眼,臣来请圣上进城休息。”
张扬见一旁辽人都竖耳听着,便又道:“王焕和张清捉了多少俘虏?”
杨志道:“还未来得及清点,但应该不下于一万吧,杀伤者更众,只可惜让那辽国皇帝逃跑了。”
旁边几个辽国佞臣听得皇帝逃跑也松了口气,只要还是耶律延禧在位,凭着众人的恩宠,想来会尽力赎回自己,众人也可借此与南兵求饶。
张扬点点头道:“穿朕口谕,清理营寨,移兵回城,无法移动的辽兵便补上一刀,免得他们再添痛苦。”
数百人辽国伤兵便在张扬的一言中决定了生死,可惜那些亲耳听到的同胞并未想到替他们求饶,甚至一丝愤怒也没有。辽国俘臣见张扬如此狠厉,首先想到的却是自己的性命。
萧奉先想到自己可能被处死,便再也站不住了,身子一软便趴跪在地上,叩头道:“大王饶命啊,小人愿用重金赎身。”
其他辽臣见有人开了先河,便也纷纷跪地求饶。
张扬见那先前喊叫的蛮鲁汉子也跪地求饶,不由暗自摇头。天子身边尽是这等贪生怕死之徒,难怪立国两百余年的辽国会在十年时间内亡国。
虽然心中鄙夷众人,但面上仍笑道:“我亦不想伤你等性命,只是恐你国皇帝不肯赎你们。”
萧奉先听得逃生有望,忙道:“小人虽然不才,但颇受皇帝宠信,且我妹妹乃辽国元妃,她也一定会设法搭救小人的。”
张扬闻言,点头道:“如此便好,那你们便自己报个赎身价吧,朕只收金银和牛马。朕只给一次机会,若少了,也就不用麻烦了。”
众人听得只有一次机会,不由开始斟酌起多大的价钱才能令张扬满意来。
众人还未想好,外面已传来一声声惨叫。
萧奉先听得外面惨叫,暗道:先保住性命要紧,只要回的京师,天子面前想必也无人敢乱奏。
萧奉先又估算了一下自己身家,咬牙道:“小人愿出十万两白银,一千匹马,一千头牛。”说完便又小心的看向张扬,生恐张扬脸上出现一丝不豫。
张扬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其他人。
其他人见萧奉先已先报出一个高价,也不敢太低,又恐皇帝不肯掏钱,只好估量自己家财产尽量往高报。
众人报价虽然不如蔡京等人家产,但辽国经济与宋朝也不在一个档次。张扬见众人报价都不低,便笑道:“没想到你等身价如此高啊,雄州城里还有上次捉的四位皇侄,想来他们的身价不会低于你们吧,便让你们皇帝一起赎回去吧。如果金银不足,可用牛马充抵。”
说完又指着那喊话的辽将道:“你回去报信吧,少了一两银子,朕一个人也不放。你们的性命就都交在他手上了,想来你们有话对他说吧。”
萧奉先也知自己得罪人甚多,也恐朝中大臣落井下石,忙对那番将道:“你回去后,先让人送信给元妃,让她想法营救我们,等我回去,必有厚报。”
其他人也吩咐那番将一番,见杨志面现不耐才又闭嘴。
张扬令人给了那番将一匹马,便带众人回城。
张扬又在城内大赏了有功将士,歇息了一日,次日便令武松领兵从井径(井径是太行八径中的第五径,在今河北省井径县的井径山上,是连通晋冀鲁的要冲。)往河东而去。
天下篇 第二十九章 东京首战
五月下旬已经酷热难当,人们也都开始避暑。兵部衙门却异常的忙碌了起来,自张扬北上后,留守东京的几个巨头也难得的聚在了一起。
戴宗见众人都已到齐,清了清嗓子,道:“两天前,南京应天府留守带两淮各州八万多兵马向东京而来,现在也该轮到各位将军发威了。”
鲁智深五个留守的万夫长自进东京后,练兵之余只能看着西北不断送回的战报,对都已立功的众将自是心羡不已,几次自告奋勇要去攻打南京,都被吴用推拒。此时听得南京兵马北上,不由大喜,各个摩拳擦掌,看向兵部尚书吴用。
吴用却不理五人,反问道:“童贯军马如今在何处?”
戴宗道:“刚刚过了大江,南京留守似乎是怕童贯抢了功劳,才抢先带兵来袭。”
吴用道:“南京留守无论兵马还是官爵都在童贯之下,若等到童贯北上,主帅自然是童贯,即使攻破东京,首功自然也归童贯。可惜他们只知我天军分兵北上西进,却不知我京师尚有五万大军恭候,不过竹篮打水而已。南京这路兵马不过各州乌合之众,破之极易,可虑者乃童贯大军。童贯大军尽是西北百战之师,又携东南大胜之势而来,恐怕不易剿除。”
鲁智深听得有了用武之地,不由心中大乐,习惯性的称呼道:“军师过虑了,西北精兵虽然强横,但南下北上,已是师老兵疲,而且与方腊部连番大战,伤亡颇大。我等以逸待劳,岂惧他残兵残将。”
宗泽虽为吏部尚书,但因通晓军机,也被邀参加了会议,闻言道:“鲁将军言之有理。而且童贯麾下兵马多来自西北,现下西北八州已被吐蕃、西夏侵占,种师道退守巩州,但也是岌岌可危。只要派人往童贯大军中散布西北军情,必然可使其军心大乱,到时破之容易。只是两淮各州兵马倾巢而来,恐王庆会趁机侵占各州,贻害百姓。”
吴用闻言,也叹了口气,道:“我朝兵马大部已北上西进,现下兵马只够防守东京,也无力剿灭王庆,除非可以收降童贯大军。”
戴宗闻言,想了想,道:“吴大人所想,或许也可以行得通。如今圣上已经带兵北上,应该可以抢在童贯大军前击退辽国,我们可以请圣上南下,圣上有神鹰代步,可日行千里。只要圣上抵京,以圣上身手,必可趁夜在军营中活捉童贯,到时西北兵马群龙无首,收降便容易许多了。”
宗泽闻言,也拍手笑道:“我都忘了圣上了,童贯又怎能逃出圣上手心。如此中原平定矣,再以举国之力西进,当可扫灭西夏、吐蕃。”
吴用对张扬也不敢怀疑,见众人都已摩拳擦掌,便道:“那我们便静候圣上佳音吧,梅展部要加强城内戒备,以防城内生乱,其他四部也做好战斗准备。”
梅展闻言,也知道此次又出战无望了,当下悻悻的接了军令。鲁智深、董平、项元镇、徐京四人则是大声唱喏。
众人又交换了一些对西北战况看法,才各自散去。
南京守备李文道却也是个志大才疏之辈,发了勤王檄文之后,见两淮十几州纷纷起兵响应,便以为梁山人马真是逆天行事,自己振臂一呼,天下便群起响应了。得意之余,又受了几个幕僚挑拨,深恐童贯北上后夺了兵权、功劳。待聚起八万多厢军和乡勇,便起兵往东京而来。
韩世忠屡次劝阻,李文道反而怀疑他是为童贯拖延时间,又恐日后他为童贯争权,便把韩世忠部留在了南京守卫。
李文道手下大将刘世武看着身后队列不整的杂牌大军,不由摇了摇头,有了各州军马,反而束缚了南京三万禁军,若贼人半路伏击,恐怕自己麾下兵马反而会被各州厢军冲散。
忧心忡忡的行了半日,好在并无伏兵,当晚便在东京城外十里扎下营寨。
刘世武便又劝李文道令各州兵马深埋鹿角,广挖陷坑,以防梁山贼人袭击,刘世武也亲自负责夜间守卫。
鼓上蚤时迁趁着夜色潜到李文道大营外查探了一番,见营内戒备森严,营外又暗哨众多,只好又回到城中。
吴用闻信,便也放弃了夜袭准备。
次日一早,李文道便领大军在东门外摆开阵势。李文道刚要令人搦战,便见城门大开,大队天兵已涌出城来。
刘世武虽然值了一夜宿,但不放心李文道,仍执意带兵前来。见城门打开忙道:“大人,贼人胆敢出城,必有所恃,我等不若趁其立足未稳,奋勇杀去,夺了城门。”
李文道看了看城墙上张弓搭箭的弓箭手,道:“城上有那许多弓箭手,若冒然攻城,恐怕伤亡极大。且梁山贼人篡权叛乱,我军乃正义之师,当在战阵上堂堂正正破贼,岂可学那贼人偷袭暗算。”
刘世武闻言,不由暗自摇头,退到一旁,眼见天兵迅速在城下摆开阵势。
两军对阵,高下立分。
天兵虽然人数少,但衣甲鲜亮,阵势整齐,士气高昂。反观李文道兵马虽然兵力占优,但两翼各州厢军,显然缺乏C练,阵势松散,经过连日的行军,脸上浮现的尽是疲色,不少人更是呵欠连天。
吴用瞥了对阵一眼,便也成竹在胸。
董平更是手痒多时,刚刚摆开阵势,便抢到吴用身前,道:“某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吴用也知董平武艺高强,枪法又极为凶猛,正可打出天兵气势,当下便点首令他出战。
董平拍马出阵,喝道:“汝等宋朝余孽,我天朝正要发兵收剿,你等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现在下马受缚,还可保的一命,若敢说个不字,便来试试某家双枪。”
李文道闻言,不由大怒,便令一个偏将出战。
董平见有人出阵,也拍马迎来,到的近处,暴喝一声,手起枪落,已把那将刺于马下。
李文道见折了一将,恐士卒泄气,忙令手下大将刘世武出战。
刘世武虽然身体疲累,但奉了将令,也不得不拍马出阵,来战董平。
刘世武毕竟连日行军,昨晚又一宿巡逻,战了三四十合,便有些力怯,刀法慢了些,被董平右手*过大刀,使起左手枪来,望刘世武脖子上只一枪,搠个正着。刘世武登时两脚登空,落于马下。
天兵见自家大将连胜两阵,不由欢声雷动。
李文道见又折了自家大将,也不敢再派人出阵,但仗着人多势众,便挥军冲来。
吴用待其冲到阵前五百步,才摇动号旗,城头上火炮手便开始发威。
火炮巨大的威力顿时使得李文道兵马大乱,吴用见状,便又挥军冲来。
李文道也被火炮威力所惊,也不敢抵挡,拨马便往侧翼逃去,不妨董平早已注意上这个大功劳,拍马赶上,左手一枪,便把李文道挑于马下。
宋兵见状,更是毫无战心。吴用领军追杀十数里,方才收兵而回。
天下篇 第三十章 百花屈服
艳阳高照,知了也耐不住这夏日的炎威,不断的抗议着。方百花自从随着张扬进京后,便被安排在皇宫大内居住,消息几被隔断,前些时日张扬带兵北上后,才让人捎来口信。又称她兄长方腊已被宋军俘获,正押解北上,他已派人注意,让她在此安心等候。
方百花也知道一过大江,便出了摩尼教势力范围,自己即使知道兄长在哪也无能为力,只好在此等候消息。但随着时日的迁延,还是有些不耐了,这几日又见皇宫内人马调动频繁,上午更是炮声连天。方百花奇怪之余,便让邓元觉出去打探消息。听着院外不断的蝉鸣,方百花更觉心烦不已。
终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方百花也不待来人接近,便走到门口,道:“知道什么事情了吗?”
邓元觉道:“是南京应天府和两淮各州人马来攻,如今已被天朝击溃。”
方百花一路而来,已见过梁山军容,知道不是宋朝腐朽兵马可以对抗的,自家那些教徒民众就更不用提了,对那划江而治的想法也早已不再抱希望,只是希望家人平安团聚。闻言道:“按时间来算,圣公(方腊)早已过江了,他们还没打探到消息吗?”
邓元觉摇了摇头,道:“此战俘虏众多,他们还未有暇询问圣公之事,公主且放心,圣公既然被押送北上,必然无性命之虞。”
方百花闻言,笑了笑,又摇头道:“只怕天朝救出圣公后,也是刚出狼口,又入虎口。”
邓元觉惊道:“公主是说天朝可能会害圣公?”
方百花想起天朝张扬的文韬武略,芳心亦不由泛起几丝涟漪。摇头道:“以天朝皇帝胸怀和眼界,应该不会对圣公不利,但恐怕也不会纵虎归山。”
邓元觉却也是个江湖莽和尚,闻言摸了摸脑门,道:“公主的话,洒家却有些不明白了,害又不害,放又不放,难不成他还想养着圣公啊。”
方百花笑道:“天朝多半会封圣公一个虚衔,把圣公软禁在京师。”
邓元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圣公既然被俘,恐怕我教实力也所存无几了,圣公能换的一世富贵平安也罢,只是不知道天朝会如何对待我教教众。”
方百花无奈的道:“我教自唐朝传入中原后,便屡次遭禁,恐怕天朝也不会允许我们传教了,如今以剩下的兵马投靠天朝,或许可以使残留教徒活命了。你带我去拜见一下天朝兵部尚书吧。”
邓元觉闻言,也知道无法抵挡天朝兵马,且教中首脑还指望人家搭救,叹了口气,便也领方百花向兵部衙门而来。
吴用正考虑如何处理那些战俘之时,听得方百花求见,不由皱了皱了眉头。圣上走时,已经说了要留住方腊一行人,她也算安分,每日只是在自己院里躲着。自己刚刚得知方腊下落,她便来求见,难不成兄妹间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令人请方百花二人进来。
方百花与邓元觉进来,便跪倒行礼。
以往二人见张扬都只行江湖拱手礼,吴用见他们行此大礼,也是大奇,但面上却不表露,让二人起来,道:“你们在此住的可习惯?”
方百花道:“多谢大人垂询,皇宫景色怡人,并不逊江南风景。”
吴用见方百花低眉下气,全不见以往的外国使节高傲。便又道:“住的习惯就好,那些宫女可堪使用?”
方百花忙道:“一切都好。”
吴用又闲扯了几句,才道:“不知今日二位来所为何事?”
方百花见他终于谈及正题,便也道:“我听闻今日天朝击败了南京和两淮兵马,不知大人有否探出小女子兄长下落。”
吴用闻言,点头道:“不瞒姑娘,方腊一行人已被押解到南京应天府,只是现下我朝还无足够兵力去攻打南京。”
方百花自从离了江南,便与哥哥失了联系,此时乍听得哥哥下落,亦不由双眼一湿,但想到此时只有自己才能救兄长,不由强忍着激动,道:“天朝既然已经击溃南京兵马,何不趁势收取南京?”
吴用摇头道:“童贯大军已经渡江北上,我军实力还不足分兵防守南京和东京两处。而且还有王庆在侧虎视,他手下兵马虽然多是乌合之众,但也裹挟了二十余万人,也不可大意。”
方百花道:“大人若能救得我兄长,我愿发文使江南各地教众归降天朝,还请大人考虑一下。”
童贯围剿方腊之时,有数只军队南征,未来得及援救方腊,因此也逃过一难。之后童贯虽然留了三万人马绞杀,但一时间也无法剿灭几只方腊残部,加上童贯率主力北上,使得义军也少了许多顾忌,断粮道、联手合击,一时间宋军反而落了下风,江南可说一片混乱。
吴用听得此言,不由也有些心动,只要圣上擒杀了童贯,便可收降西北精兵,若能再收降方腊残部,江南便也没什么反抗力量了。想到此,便道:“圣上走时,已留过口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