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刘管家掏出自己贴身的私房钱付了车费。那是呀,给他银票,他也找不开零头啊。唯一令周小草欣慰的地方,就是这时候的ta(w)i不收燃油附加费。
进得院子,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天井,瞧着很不是那么回事儿,看得周小草直摇头。不过,一旦转过了门口的回廊,走到后边,立刻视野一阔,好大一座宅子!
其实这间宅子以前是位大官的府上,这官员是个南方人,喜欢行事低调,所以没有在外面下多大功夫。而且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在门口设置了一个天井,后面是假山回廊,只有进去了,才晓得里面是别有洞天的。
这里就要说到南北方关于房子方面的差别了。
北方人喜欢气派,房子一定要美观大气,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定要霸气侧漏。但是里面就很一般了,有的甚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起来威武霸气的三层小洋楼,里面却是些麦囤谷仓、农药化肥的堆了一地。由于将钱都投在了房子的外观上,里面的摆设就乏善可陈了。沙发上也许是两年没有洗的破单子,不知道是多少天前的那位客人喝了一口还剩下大半杯的带着粗梗儿的茶水放在凌乱的吃完饭没来得及收拾的餐桌上面,地面两三天也不见得扫上一次,整栋楼房找不到一个垃圾篓
南方人则相反。不管房子外观好不好看,里面必定是温馨的,整洁的。也就是说。北方人重面子,南方人重里子。
进的里面。是四合院形式加套院。除了南面是假山回廊之外,东面、西面和北面都是一溜儿的厢房。然后完了中间的大片空地上还建有更加气派的房屋以及凉亭。西面是一条林荫路,种着常年葱翠的松柏,夹杂着落叶阔叶林木。小路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松针和柏叶,绿色的松柏和叶子落尽仅剩枝桠的阔叶乔木相映成趣,恍如画中。
东面是一处弯弯细细恰如美人儿柳叶眉的人工湖,湖边是柳树和竹子,不知道是不是学的白居易建造西湖堤岸,湖边有着一层白沙。
北面则是一座约有三十尺的假山,假山上有一处亭子。八角形,黄色琉璃瓦,蔚为奇观。
“满意,我很满意呀!”
周小草看到这里,方才高兴了起来。看来,自己的阿伯还是很照顾自己的嘛,这么好的宅子,怕是买的时候花了不少钱吧?只是眼下没有人打理,看起来不是那般的欣欣向荣罢了。
刘兴看到主子高兴。也很是兴奋,指着北面的假山说道:“老爷,假山后面,是府中内眷的住所。那边的房屋墙壁都很厚实,全部都是砖瓦结构,结实得很。只要关紧了门窗。外面的寒暑之气进不去,那是冬暖夏凉啊。”
周小草小眼睛一眯。说道:“嗯?假山后还有院子?这是一体三进的院落吗?我喜欢!”
刘兴接着介绍道:“是啊,老爷!您瞧。这府中可是经过高人设计的。风水学上该有的,咱们府上全都有了。您看,这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回廊加上这一片扇形的空地,可不就是象征火性的朱雀?北面的一座高大的假山,正是玄武之数哇。东面的眉湖就是青龙,西面的林荫道指的是白虎。而且您看这假山,山上的石头全部都是取自五岳神山,必能保得家业兴旺,世代平安啊!”
周小草暗自撇嘴,心说要真的家业兴旺世代平安,这间宅子原来的主人怎么会卖掉?古人最是注重这个,老祖宗传下来的田地和屋舍,被后代人给变卖了,那就是大大的不孝,会遭到所有人的谴责,说他是败家子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建造,总是图个吉利,周小草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叫人把宅子推到了重建,何况这宅子建的确实不错。还有人说,中国古时候的风水之说,其实并不是那么玄奥,起初也只是为了住的人看着舒服,住着顺心,后来那些人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才将这些东西给越说越玄乎了。这是阳宅,还有阴宅。阴宅据说是中国古人认为人类死后要去的地方,所以不管传得有多玄乎,最终都是要找一处类似于女性阴-户的地方,因为这样才叫做“生于斯,眠于斯”。
正在众人兴致勃勃的欣赏这里的一花一木的当口儿,前面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叫喊声:“这里可是周小草的府上吗?常聚前来拜访!”
冯子贵问道:“常聚?是谁?”
刘兴也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可是周小草知道啊,便说道:“哦,就是那个审理咱们案子的那个家伙,那个时候他还是大理寺卿呢,现下听说升了官儿了,是什么中书舍人。”
刘兴嗓子一抽,心说周老爷,这可是中书舍人啊,距离宰相之位,那也就是几步的距离,瞧您这口气,好像还不怎么看得上人家?
冯子贵一听原来是那天审理自己的谋反一案的常大人到了,连忙说道:“那咱们快些去迎接啊,这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哪!”
周小草撇撇嘴,说道:“咱们家的大恩人?我看咱们是他的大恩人还差不多!要不是审理咱们的案子有功,他能被皇上升官儿!他还要好好感谢咱们才对!”
冯子贵涨红了脸,大声说道:“小草,你怎么能这么说!若非是常大人秉公执法,咱们的冤屈如何才能得以伸张?要知道,跟一个王爷相斗,可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有这个胆量的!现在常大人于咱们有如许大的恩情,你怎么能不把人家放在心上呢!”
说完,看到周小草那十分不好看的脸色,冯子贵一脑门儿的冷汗,小声说道:“那个为父这个家还是你说了算,你说了算!你说怎么办,咱们那就怎么办。”
前面的常聚已经快要等得不耐烦了:“周小草,周举人!在家吗?”
周小草看了看一个个呆在这里的人,就连那个老管家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不知道该怎么接待,也在那里发愣呢。于是摇摇头,叹气道:“算了,你们都等在这里吧,我自己去见见他。”
周小草小跑着转过假山,一边跑一边喊道:“i’m here!”
冯子贵看着周小草的背影,愤愤道:“说得好听,自己还不是跑得跟兔子似的就过去了!”
然后一看众人都在盯着自己看,尤其是那个刘管家,眼神里充满了不友善,连忙低下了头,心里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出去另起炉灶的念头。寄人篱下,始终不是办法啊!
周小草走了出去,转过回廊,就看到我们的常大人一身官袍,站在门口,浑身都是土,就跟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诈尸的僵尸一样,十分的狼狈。
周小草奇怪地问道:“咦?常大人,你这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喜欢玩儿土不成?”
常聚苦着个脸说道:“你还说!要不是你这破门,本官能变得这般狼狈吗?”
原来,这常大人本来是先敲门来着的,谁叫这周府连个守门的门卫都没有呢,我们的常大人只好亲自动手,上来敲门。虽说大门洞开,也不能不得到主人的同意就闯进来呀。那样的话,被人一顿毒打,也只能吃个哑巴亏。擅闯民宅,是很重的罪名,那个时候可不兴查水表来着。
这常大人一拍门,那年久失修的大门忽然“哐当”一声就撞到了门框上,顿时,落尘阵阵,只把我们的常大人给搞了个灰头土脸,这才不得不站在那里叫唤。
周小草问道:“那对不住了,你这衣服脱下来,我叫人给你浆洗浆洗。”
常聚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本官前来呢,是有要事找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