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拱手抱拳对蒋氏皇后说道:“母后说的极是,那样的话,也可以给母亲的仁寿宫重新修建一番,儿臣尽孝之情终于可以了了。”
“皇帝说这话就不对了,哀家岂是为了贪图享乐,乃是为了你的江山社稷着想。民贵于天子,有违常理,岂不是要天下大乱?”蒋氏眉毛一挑说道。
“母后教训的是。”朱厚熜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只能作罢。
蒋氏问道:“那陆炳是不是很不情愿。”
“非也,他心甘情愿的就答应下来了,朕对此尤为满意,陆炳这匹野马终于被朕驯服了,朕英明神武啊”朱厚熜欲以喋喋不休,太后蒋氏的脸上却愈发难看,阴沉着声音说道:“皇帝,你糊涂啊。陆炳是什么人物,他的性格刚烈的很,宁折不弯,纵然此次回京圆滑了一些,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炳是个义字当头的人。他这般做,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和沈家的关系绝非一两句可以说的清楚,而他在山东的生意,我想沈家也是默许的,否则凭着沈家的财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抢过来。在商言商,哪里有什么道德可言,学以致用,只要学到了陆炳发家致富的本事,沈家的资金压入击倒陆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朱厚熜眉头一皱道:“母后的意思儿臣有些不明白,莫非母后是说陆炳阳奉阴违,只不过表面答应下来。但实则会给沈家报信甚至给予方便?”
“不止如此啊,或许沈家在山东的生意他也有一份,人性本恶。陆炳这次之所以如此冷静,是因为这关乎了他自身的利益,所以他更加慎重更加细腻了,这也与他个人修为的成长有关。陆炳,越来越难对付了,内心逐渐强大起来,皇帝你要好好把握这个人。用好了利人利己,用不好那就”蒋氏太后说道。
朱厚熜面色有些灰暗,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朕是时候要逼迫她再次出来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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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回到了家中。准备去山东的事宜,之前还要去拜会方士邵元节。正巧赶上开饭,一家人都在等陆炳,陆松挺忙在锦衣卫上处理公务。现如今协理锦衣卫。公事自然繁多,这下除了陆母范氏夫人以外,就是陆炳最大了,自然要等陆炳吃饭。
陆炳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抱拳道:“大家都在等我吃饭,这怎么敢当,飞燕,母亲呢?”
“母亲已经用过了。快坐下来吃吧。”杨飞燕挥手让下人给陆炳成了碗汤说道。
陆炳正巧渴了,喝了口汤才说:“岳丈大人。丹阳子前辈,您二老怎么也等着我,这让我舆情何堪。”
“这不是准备找你喝两杯吗?这才等你的。呵呵,你小子怎么这么高兴啊,满脸带着喜气就进来了。”杨登云说道。
陆炳把今天上殿的事情说了一通,然后说道:“你们说这事儿巧不巧,咱们正想去山东,这下皇帝就给我们派了任务,如此一来两全其美,清风,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了,我也想回去看看。”
“什么回去回去的,要说起来安陆州和京城都算是你的家,登州府算什么家,你这叫用词不当,不过我还是挺支持你赶快去的。”杨飞燕白了陆炳一眼说道:“对了,这次你赶紧安排一下,尽早把姐姐们接过来,这家里倒是没人跟我争宠了,可以一点意思也没有,整天闷死了。”
“要不这次咱俩一起去?”陆炳笑道,杨飞燕却摇摇头说:“算了算了,一来我得留在京城伺候母亲,如今母亲的身体不太好,最近吃了你开的药后有所好转,咱们需趁热打铁,我这个做儿媳妇的得孝顺贤惠啊。还有呢,就是家父这不是刚和我见面吗,还没好好聚聚,旅途奔波实在是顾不上说话,更何况我现在有孕在身,颠簸起来不利于安胎稳胎,你说呢?”
“我说你现在是越活越娇贵了,怀着陆吟的时候咱们路上奔波,而今我不也得了个这么宝贝漂亮的女儿吗,对不对?”说着陆炳抱过老妈子怀中的陆吟,逗了起来。
段清风笑道:“谁要以后有你这样的岳丈,那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为啥?”
“嘿嘿,嘴损人狠脾气大,你说到不倒霉。”段清风抚了抚头发道,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段清风待大家笑罢说道:“不过你去山东的事情如此顺利,可要让我掌门师兄大失所望了,回头我去通告悟须住持一声。这次的武林大会开的漫无目的的,我总觉得悟须另有阴谋,只是在等万事俱备。”
“恩,我也觉得绝非是炼药这么简单。”丹阳子说道,陆炳捧起陆吟晃了晃,尽显慈父神色,然后交还给老妈子后脸色一本说道:“见招拆招吧,清风明日你陪我去见邵元节,然后去告知悟须,咱们轻装简行尽早动身去山东,躲开他们,让他们计无可施。另外,也能转移晁老前辈,那条大鱼真能沉得住气,如果我没看高他们的话,他们应该知道晁老前辈现在在陆府,却依然不来灭口。那么只可能有两点原因,一时熟视无睹,并认为咱么知道了也没什么威胁,这就太牛-逼了。二就是他们认定咱们医不好晁老前辈,看来咱们得给他们演出戏了。”
“怎么演?”杨登云已经知道晁伤的事情了,于是问道。
陆炳微微一笑,嘴角上扬颇有些坏坏的说道:“自然是天机不可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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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节紧张的待在屋内,陆炳已经命下人去通秉过了。这让邵元节十分忐忑。邵元节命道童打扫道观,弄得上下一新之后又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旧道袍,道袍很漂亮。穿上之后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却一看就知道是件旧衣服,不是太过奢华。
之所以这般,是因为邵元节知道,陆炳为官清廉,这个有口皆碑,当年官场上和江湖上陆炳还共用过一个名号。杀神。邵元节是皇帝得意的方士,贵为天师,穿的寒酸了自然不切实际。但是过于奢华又怕陆炳不喜,于是乎便选择了这件较为低调的旧道袍。
陆炳的前来令邵元节胆战心惊的主要原因,那是因为邵元节这些年炼丹的时候没少贪污,同时他被高人指点得到了炼丹的本领也很是邪门。需要一样东西那便是“红铅”。说来红铅这东西很是恶心。乃是处-女初潮时的经-血炼制,以此做药引方可炼制出壮阳和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双管齐下的丹药,亦或是称为春-药。
这些被采集之后的女子送入宫中给朱厚熜享用,造成了朱厚熜现在极其扭曲的恋-童-癖,当然也有不少女子被偷偷扣下来,宣称失败品,实际上是给邵元节自己享用。邵元节并非古稀老人,但这把年纪还有这般强烈的性-欲。也不得不说声“佩服”。
邵元节不知道陆炳前来所为何事,这让他更加莫名的恐慌。平日里他和陆炳毫无来往。就是锦衣卫也素无瓜葛,若是知道陆炳去哪里,邵元节多半是绕着走的,生怕陆炳这大爷心情一不好了把自己也收拾了,人头落地后告状哭诉什么的也都晚了。
陆炳的名声对于邵元节来说有些太大了,显赫的背景,现如今位于高位的父亲,冲动的性格,山东的基业,所以邵元节对陆炳是又敬又畏。
而今陆炳亲自找上门来,邵元节是躲也躲不开,怎能不让他为之紧张。当陆炳和段清风一路前来的时候,邵元节早就远远相迎了,看到段清风,邵元节长舒一口气,虽然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段清风一身素雅的道袍让邵元节知道,或许这是一次友好的会谈,毕竟都是道友,应该不是啥大事儿。
邵元节快步上前,拱手抱拳道:“陆大人,这位道友,快快里面请。”
“在下陆炳,特来拜会真人,邵真人客气了。”陆炳道。
“道友不必如此客气,还特意出门相迎,小道乃武当段清风,今日与陆兄一同前来拜会邵真人。”段清风也说道。
邵元节哦了一声,身子顿了一下问道:“清字辈?武当张清泽是段兄弟的什么人?”
“乃是我掌门师兄,家师是武当瑰宝丹阳子。”段清风云淡风轻的说道。
邵元节更是激动了说道:“来,咱们进来说话。”走入一件堂内,邵元节命道童送来了茶水,然后一脸兴奋的说道:“张掌门说天机不可泄露,有贵人前来助我炼药,原来是丹阳子前辈的高徒,段兄弟啊。看您年纪轻轻,辈分竟然如此之大,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邵真人误会了,其实这次前来助您炼丹的不是我,而是另有旁人,此人在医理上高于我百倍。”段清风道,邵元节笑道:“怎么连段师弟都佩服之至的人物,想来一定是个大能人吧,可否透漏下到底是谁?可是年过百岁的隐士老者?”
“不是旁人,正是在下。”陆炳抱拳道,邵元节嘴张的那叫一个大啊,过了半晌才错愕的问道:“陆大人您?”
“正是,想来张掌门也跟您说了,正是在下辅助邵真人炼丹的。怎么?张掌门没说?也无妨,现在说也不晚。本来我还在暗自发愁,宫中我有差事,要是陪您去山东炼丹,该如何是好呢,再说圣上若知道我能炼丹,岂不是要砸了真人您的饭碗,我又是不是道士,制药炼丹纯属业余爱好。若是不去山东,在京城炼丹,耳目众多的早晚得让皇帝知道。说来也巧了,正巧圣上让我护卫着真人去山东求仙丹,这般一来我便能顺理成章的在真人身边了。”陆炳说道。
邵元节连连点头,实际上脑袋现在还是木的,没从刚才的惊讶中走出来,陆炳说的什么他没怎么挺清楚,就光听到了陆炳要一直在自己身边,于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道:“那感情好,有陆大人相助,贫道咳咳咳,贫道真是欢喜万分啊。”
陆炳自然知道邵元节是什么意思,在外人看来陆炳虽然经历了科举考试,而且当年获得的名次还不错,但终归还是个武人,于是陆炳决定露一手。于是他用鼻子在空中嗅了嗅,便迅速报出了在侧房的丹炉中所炼制的丹药大约的成分是什么。邵元节听后大为震惊,重新上下打量着陆炳,始终觉得这如梦境一般不可思议。
陆炳笑道:“邵真人,这下您相信我略通医理了吧。”
邵元节茫然的点了点头,木讷的说道:“岂止是略通,真乃无双的精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