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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喜欢勾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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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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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她在t台上表演完; 到后台卸妆; 很快; 就有人送来999朵玫瑰; 一下子把整个卸妆室都堆满了玫瑰; 表演的女孩子纷纷尖叫; 猜测着不知道谁这么大手笔;谁又这么幸福;那个幸福的女孩子就是思思。

    玫瑰附着的卡片上写着

    “你在舞台上;永远是最夺目的一个;在我的心里;永远像天使一般珍贵”

    署名:吴亮

    第二天; 思思表演完毕; 又是999朵玫瑰; 人依然没有露面; 一同表演的女孩及思思的好奇心都被强烈的吊起; 这些女孩子不乏人追;但如此大手笔; 且有情调的却并不多见;这一天的卡片上写着

    “如果有一天;世界都改变;你会不会在我的身边?”

    署名是:吴亮

    玫瑰一共持续了一个星期;思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奇心也被吊起; 到了周末;思思在t台上摆好最后一个动作时候;突然一束光线打到她的身上; 另一束光线;打到一个从观众席上走出来的人身上; 那人三十余岁;175左右; 笔直的西装;刮的干干净净的胡子;面目颇有几分英俊; 他捧着一大束玫瑰;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走到思思面前; 把玫瑰献上去;对思思说;

    ”我是吴亮”

    吴亮是做房产发家的;1992年邓小平南巡;是中国房地产的历史转折点;此前房改的呼声极高;但推进乏力,南巡之后他敏锐捉住了一这机会。在人们还不知道按揭为何物的时候,他联合几个朋友买了当地一家房产商新建的别墅,先付200万,其余1000万通过一个中介做的按揭。买下之后;吴亮在各个媒体狂轰乱炸;经过一翻精心包装;以每幢赚一百万的绝对优势卖了出去。

    吴亮淘到了第一桶金。当年才三十岁

    在一次去夜总会喝酒的时候; 他看见了台上风情万种的思思;t型台上丽人甚多;有的妖艳、有的丰满、有的瘦弱、有的清纯、有的苗条,有的高挑、有的矮小。思思在这一群人中别具风格; 一双眼波流连的大眼睛,俏丽的瓜子脸,白晰的皮肤,既不乏妙龄少女的清秀;又不少历尽桑沧后的成熟;总之这一切恰到好处打动了吴亮的心。

    吴亮最初是派了一个下属去跟思思谈;不想价格都没开;就被思思拒绝。

    那个下属说;我把空白支票放在她面前她的眼皮都不抬一下。吴亮天性中好胜的一面被激起。这种男人已经习惯了把女人视为玩物;拒绝反而让他们感觉这个猎物更为有吸引力;这个时候猎物本身的价值倒已经退到次要地位;他们要品尝的就是逐猎的快感。

    吴亮一周以来每天派人送去999朵玫瑰;在思思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好奇心被充份吊起时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思思所有的抵抗便土崩瓦解;当天晚上思思第一次答应了跟他一起夜宵。

    那天晚上,吴亮把她带到自己的别墅里,凉台正对着深南大道的流光溢彩,专门请来的钢琴师在悠悠弹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小夜曲,在月凉如水的夜晚慢慢流淌。而远处的深南大道明净清朗,繁密艳丽的各种鲜花灿烂得让人心醉;夜幕低垂,数不清的霓虹华彩扑面而来,处处璀璨辉煌。

    那天思思喝了很多,她在吴亮的启示下兴奋的说着自己的梦想,比如上学, 比如出国, 比如英语,比如跑车。吴亮欣赏她就像一个小孩,一直保持着一条腿直着,另一条腿搭在其上,背往后靠在椅子上, 饶有兴致的听她讲家乡,弟弟,以及渴望。

    他对于谈话已经心不在焉了,他对思思饱满的茹房,小巧的下巴,鲜红欲滴的嘴唇兴趣超出了一切,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然后绕到她的后面,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知道不知道这一切我都能帮你实现?”

    思思没有反抗,任他抱上了床,她的头扭望向窗外,那些街道上的行人匆匆,天气或大雨倾盆或烈阳高照,她知道从此再与她毫无关联,月光穿过她从前苦难的光Y,静静洒在她的身上,抚平了她的创伤。

    应该说那段时间吴亮对她是相当不错的,自那天晚上,思思就住在了他的别墅里,落地玻璃窗正对着欧氏社区里晚上夜光闪闪的音乐喷泉;罗马风格的建筑极具异国风情。思思说想上学;他请了专门的老师来教思思语文;外语;数学。

    思思当时像所有单纯的女孩子一样;以为幸福从天而降;而老天终于开眼;在历尽磨难之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她很幸福;是那种灰姑娘突然被王子看中一样的幸福;尽管吴亮比她大十岁;但这无关爱情;思思真正爱上了这个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每晚吴亮回家;她都会为他按摩;捧出准备好的热汤给他补养。

    她一心等着做新嫁娘; 很快;思思就怀孕了;等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吴亮的时候;吴亮高兴的蹦起三尺;但绝口没有提结婚。思思犹犹豫豫的说

    “我们是不是先举行婚礼;再生孩子?”

    他拍拍她的脸蛋;笑着说 “可以;不过我最近太忙了;要出差;等过了一这段我们就结婚!”

    思思不那么傻;也恐怕自己最后只沦为大款的玩物;因此她在家一边学习一边待产;一边催吴亮结婚;想不到吴亮这一出差就是三个月;再见到吴亮她的肚子已经挺了起来;这回她没有了退路;直截了当对吴亮说;要么结婚要么把孩子做掉。

    吴亮说 “宝贝你放心;我们马上领证;婚礼么不能委屈;现在筹备婚礼;一是我没时间; 二是怕累着你;等孩子生了下来; 我们再准备一个特别盛大的。”

    他要走了她的身份证;过了几天拿回来一个大红的结婚证书。

    思思把这一喜讯告诉家里;那时候李小青正上高中;不用再为经济发愁;思思寄了很多钱回家;给他请了最好的家教;因姐姐的辍学;他全力以赴学习;又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在全县的统考中;从来没有得过第二名。

    思思心满意足;觉得大局已定;母亲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而弟弟也会很有出息;四个月后;思思在医院成功产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取名;吴晶晶。

    这个城市的幸福总是稍纵即逝;即便聪明如思思也逃不过这些成功人士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思思还在做月子的时候;一天下午;吴亮提前回来;说抱着晶晶去给算命先生看看;思思笑着取笑他 “想不到还那么迷信”她拿出新买的棉被,仔细包好了孩子;不留一丝空隙;生怕他着了凉。然后目送两个人上了汽车。

    吴亮临走前在车窗里看了思思好一会,最终下定决心把车开出了社区,思思没有读懂他眼中复杂的目光;更没有想到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头;她痴痴的在家里等啊等啊; 没有等到吴亮和晶晶回来;却等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那个时候思思刚刚睡醒,她披着长头发凌乱遮住半张脸,粉红色的睡袍也皱的像桔子皮,思思突然就醒了,仿佛心有感应一般,就看到了床前立了一个女子。那个女人个子不高;面容极为精致;用俊美二字形容最合适不过;举手投足间非常优雅;身穿一件黑色羊皮风衣;紧身裤;足蹬半高皮靴;就这样俏生生立在思思面前。

    思思惊的呼出声;高声问她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那女人嘴角微微一笑;美丽中带着几分冷酷;她说

    “早该来看看你;我是吴亮的妻子”

    这时,黄昏的太阳在穿过落地窗在她背后幻成一个多彩的光晕;使她看起来像个残酷而又美貌的女神;光环的围绕让半梦半醒的思思一时分不清真假;她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知道疼;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给这女人看她的结婚证。

    那个女人淡淡一笑;打开她的结婚证;随手撕成碎片;思思伸手欲夺;她轻轻告诉思思

    “那个证;你要来无用;是我花钱找人办的假证”

    思思的脑子一时转不过,但她开始感觉恐惧,她本能的感觉到自以为是的幸福背后可能藏有一个不了解的Y谋,她下意识的把被子拉到下巴处,屋子中没有人,她抓起床头的电话,拨吴亮的手机。

    那女人不阻止他,静静的看着她做这一连串的动作,过了一会,思思颓废的放下电话,那其间的提示音告诉她“您拨的手机已经停止服务”思思开始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话,只是万分不能接受,唾手可得的幸福突然消失,让她的大脑一时不能运转。她只有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像砧板上的鱼R;只等刀锋落下;便开膛破肚。

    女人轻轻笑了笑;开口告诉她 “我不想为难你;只是想你知道;吴亮该回家了;你要多少钱说吧”

    那个下午;思思知道了这个女人是吴亮的结发妻子:熊然。两人从大学其间开始谈恋爱;女孩子家境不错;在最初来深圳的时候给了吴亮搞房地产的第一笔启动资金:200万。两个人相濡以沫在深圳闯下了一片事业;其中辛苦有吴亮的一半;却也少不了熊然的支持。熊然的父亲是当地手握政权的官员;在为吴亮事业的开拓上有汗马功劳。

    结婚头五年;熊然多次怀孕;因公司离不开她;又多次打胎; 到了三十之后;她可以抽身引退;却发现怀不上孩子了;对于吴亮来说;玩女人是家常便饭; 他妻子并不干涉;成功的男人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作为妻子;让他尊敬即可;至于爱情;只有在校园时的纯真年代。

    直到吴亮真正把思思养起来; 吴亮的妻子才感觉到一丝威胁;这却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何况她年华渐长;而思思正青春美貌;当时熊然就要赶走她;吴亮拦住她说;这个女孩;只是他选择的为他生孩子的工具;并向熊然承诺;一旦生完孩子;立即给她一笔钱让她走人。

    吴亮不是没有喜欢过思思的温柔善良;他也喜欢;最初这么讲不过是想多留思思一段时间;可思思还真的及时怀了孕;吴亮没有退路;他喜欢思思;他更喜欢事业;金钱所带来的荣誉;他放弃不了一半身家;只有赶走思思;顶多心里有三天的不舍;超不过五天;思思在他心里就无影无踪了;这一点; 他跟老婆都深深明白。

    思思,一个二十岁的从乡下走出来的女孩,有再多的经历也是天真可爱对感情和将来充满幻想的年龄,她一时半下接受不了这种残酷,在愣半晌之后,突然感觉所有的一切像一出戏,曾经的幸福现在充满了嘲笑,方知道自己的天真,她忽然笑了,是一种无可奈何对自己的嘲讽,笑得花枝乱颤,熊然却看见有两行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下,很快笑容变成了嚎豪大哭。

    她的反应给熊然的心里带来一丝怜悯,她历经风雨不是无知少女,此刻她那种既气忿又焦灼的心里难以言表,她知道错的是自己的丈夫,后果却总是要女人来承担,而她所要做的,就是打发掉这个女人。

    在商场上应付过各种各样的人,熊然练就了看穿别人心思的本领,何况是这种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女生,她眨眨眼就知道怎么对付她们。

    熊然点了一枝烟,找了一个稍微远一点的椅子坐下,她环顾这个屋子,落地玻璃窗前有几张白色的茶已,红棕色地毯柔软可鉴,外边的音乐喷泉不知疲倦的唱着歌谣。这还是来深圳五年的时候购置的房屋,那时吴亮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看,老婆,我终于让你过上好日子了吧”

    她又想起上大学时候跟吴亮约会,那时候吴看了一眼别的少女,她的嘴巴就会噘到天上去,吴就要对她好哄赖哄,才能哄得她笑逐颜开,然后揽着吴亮的脖子撒娇似的说“以后要是再犯,我就把你的舌头咬下来”每逢这个时候吴亮总是刮着她的鼻子发誓说,要是再犯我自己把耳朵割下来。

    她喷了一口烟雾,曾几何时,这些甜蜜的往事统统消失不见,而当初信誓旦旦为她购置的房屋竟藏了另一个女孩,面前的思思痛不可抑,其实熊然心头的痛不比思思少,只是,风里来雨里去,一切都已经改变,除了时间。

    她想的不会表露,只是淡淡对思思说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跟吴亮从大学在一起,到来深圳十年,他起家的二百万就是我父亲出的,我们在一起十五年,他包养你,不过是为了想要一个孩子”

    她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告诉思思,你不是我的对手,对付这些女孩子,先来点狠的,再来点软的,一般她们都可以就范。

    思思的心果然像掉进无底D一般,黑咕窿D的深不见底,她的表情反应了一切,熊然紧接着又甩了几句

    “我发现你之后,本来直接想找几个人把你赶出去的,可是看在孩子的面上,等你做过了月子,再来打发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思思的回答同样在她的意料之内

    “我不要钱,把孩子还我成吗?”

    熊然对付思思的方法就是先硬后软,把思思的希望打击到底,让她知道她斗不过他们,然后再讲讲自己的苦衷,取得她的同情,给一笔钱,从此了事,她用这种方法这几年打发了不知道多少个女子,深圳人多数爱无能,不会有人的天真以为爱情比金钱更可爱。

    熊然坚决的说“不行,你放弃希望吧”

    这个时候,失去孩子的恐慌在她心中盘旋不已渐渐形成一个极大的旋涡促使她站起身来,走到熊然面前,双腿缓缓跪下“大姐,我们都是女人,你不要为难我,我不要你一分钱,以后也坚决不再出现,我会跟吴亮一刀两断,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吧。”两行晶莹的泪从脸上流下

    熊然仍是冷冰冰的丢下一句“不行” 只是她低估了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力量,低估了一个原本懦弱的人被*到极处的反弹,思思是一个温柔的女子, 只是每每被人欺到没有退路之时总会以一种极端形态表现出自己的绝望,比如上次捅那个非礼她的老板。

    思思愤怒已极,她用膝盖往前“走了”几步,下意识紧紧抓住熊然的衣服,继续祈求着,熊然看见一张因为愤怒和伤心被扭曲的脸,不禁有几分害怕,她要甩开思思,站起来,这是思思最后一点希望,她不能放弃,她也跟着站起来,仍紧紧拉着熊然的衣服,熊然甩手说“你干什么啊,放开我”思思拉住熊然的领口,狠狠的摇着她,嘶声力竭大声喊着“你还我孩子,还给我!”

    熊然有几分害怕,使劲推了一把思思,赶紧跑出门外,上了自己的跑车,一溜烟不见了,思思趴在地上长泪纵横,狠命扯着头发,爆发后的虚弱让她无力起身,嘴中仍喃喃着“把晶晶还给我”

    思思呆在逐渐安静的房间中,不知道何去何从,想去找自己的孩子去并不知从哪找起,她不知道吴亮的其它联系方式,住宅地址,或者公司地址,这个时候她的心渐渐冰冻,她感觉到了他的处心积虑,刻意没有让她知道他的一点实际情况,如果想甩掉她,她没有办法。

    在南方五年多的经历告诉思思,自己永远没有办法斗过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她试着让自己接受失去爱人,失去孩子的现实,她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三天,然后收到了家里人的信件,李小青告诉她:上次汇的钱还用不完,自己又考了第一,母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不过现在已经不用再下地干活,老师说他有可能考上北大,成为这个县里第一个考到全国最好的学校的高材生,他一定好好用功,不辜负老师跟姐姐的期望。

    晚上思思想了很多,在她的记忆里,生活真正美好的时刻是在十岁以前, 那时候全家在安徵农村,四面环山,风景秀丽,夏天热了脱光了膀子可以跑到附近一个不知名的湖中尽情荡漾,而冬天在白雪茫茫的田地中捉野兔也颇为欣喜,春天有漫山遍野的鲜花,而秋天累累的硕果和丰收的喜悦常让全家人心动不已。

    那种生活于她,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放松和反璞归真,母亲是当地有名的一枝花,父亲以能娶到她为最大的光荣,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幸福啊,虽然家穷,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勤耕苦种,收获稻谷红薯充饥度日;但父母都通明事理,特别支持姐弟二人的学习,记忆中最深刻的便是每天放学后,帮母亲抽完鼓风的炉子做完饭,在昏暗的油灯下写一遍一遍的写生字,或计算数学题。父亲常常放了手中的活来辅导两个人的学习,而不识字的母亲在一旁一针一针补着衣服。

    赶集回来,或者逢年过节,她还能得到意外的新衣服,李小青只能眼巴巴的羡慕的瞅着她,然后哭着喊着在地上打滚也要新衣裳,但最终还要被迫穿上姐姐的旧服装,那个时候她就分外得意,小小的心灵有充份被重视的满足感。

    可所有的一切嘎然而止于她十岁那年。

    那一年冬天特别冷,母亲,小青,她正在围着炉子准备晚上的饭,有一点下雪,父亲白天背了猪去镇上的集市卖,一家人打算晚上好好改善一下,饭准备的很丰盛。端上了桌,还热腾腾冒着气,三个人正准备着父亲回来一起享受,可是左等右等,天渐渐暗了,饭都快凉了,父亲还没有到家。

    这时候隔壁的王叔叔冲了进来,甩出了一句话

    "大婶,李大哥回来的时候被一辆货车冲下了山"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把全家人都刹那间杀死,生活用一条残忍的鞭子把他们的心脏都抽的鲜血淋淋,那天思思真正见证了什么叫一夜白发,母亲当时什么都没有说直愣愣晕了过去,醒来后只是发抖却说不出话,村里人拦住了她们全家的歇斯底里,没让去现场,而深山沟壑,她父亲的尸骨到底也没有打捞上来。

    在此之前,生活于思思像一出上演的影子戏,平和、缓慢、悠扬、圆满的、完整的和匀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为没有欲望,所以也感觉不到贫穷的折磨,一家人和和睦睦,甜甜美美,但从那以后,父亲宽厚慈祥的身影,用胡子扎她的细节,记忆永远定格在她年幼的心底,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都是从梦中哭着醒来,第一个倒下的就是母亲,生死与共十年的人,一下子没了,母亲躺在床上半个月不能起来,思思用年幼的肩膀,每天做饭,洗衣服,伺候母亲,照顾弟弟。

    她孤独而又绝望的想,以前的生活没有了,父亲再也看不见了,这个家只有她和妈妈,弟弟,生活残忍的用双脚践踏着她的幸福,以至于情况坏到难以容忍时她也找不到一席躲避之地,她只能一边哭着,抹着眼泪,一边继续生存。

    全家人撕心裂肺的阵痛持续了一年多,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绝望。父亲就好像是一个家的脊梁,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可是她们失去了这个脊梁的支撑,这座大山的保护,她们就如同秋叶,风雨飘摇。

    生活残酷的一面,真正拉开了序幕,在农村上小学本不需要多少学费,上到初中便不一样,要去县里,这几年办完葬事,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孩子,根本没有余钱供思思读书,而对于思思来讲,能让她幼小的心灵坚持下来的最有力的东西就是诗呀,书本呀,鲁迅呀,她向往这些,她知道那是改变全家人命运的唯一办法,可是再开学,她没有钱,不仅她没有钱,弟弟也没有钱上学。

    她跟母亲在冬夜里东奔西跑,到处求人,可在十几年前的农村,家家穷的厉害,思思开始想,即便自己勉强上了学,可是弟弟怎么办,在一次借钱碰壁之后,她默默往回走寒风冷冷地打在脸上,灌进衣服里,嗓子疼得直冒火,还饿得胃痛。终于下了一个决定,辍学。风吹拂着她又湿又冷的双脚,她又瑟瑟颤抖起来,但这颤抖与其说由于寒冷,不如说由于这个决定在她心中激起了恐怖。她放声大哭,从此希望的生活再也过不上,那些书本,那些笔墨,那个破旧的书包,那些朗朗的读书声,亲切的老师跟同学,那种痛苦是与希望一刀两断后的绝望,她母紧紧搂着她,用生满茧子的双手抚摸着她被寒风吹红的脸蛋,老泪纵横,呐弱着“妈妈没用”

    那个晚上思思捧着李小青的信,崩溃似的大哭,她想起家乡红色的土壤、淳朴的民风,在床上病弱的母亲,以及一盏灯光下孜孜不倦学习的弟弟;她想起自己破灭的上学之梦,曾经放弃的教室及课堂;在父亲去逝的那一年,为了支持弟弟和家庭曾经多么艰苦的奋斗过;她感觉有了一点力气,为了弟弟的上学之梦,她仍须继续努力,现在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思考, 但是对深圳的疲倦似乎已经榨干了她最后一丝热情,她决定离开。

    没有再找吴亮,把对他的痛恨和对儿子的不舍深深压在了心底,在她的思维中,情场如战场,赢就是赢,输就是输,Y谋诡计,机巧心思,大可以随便,但是,一旦失败,再用眼泪挽回,就是贱人,就不值得同情。

    走的那天阳光很好,深圳每周都飞来飞去跟情人厮混的青年俊杰,欧洲美国随便跑的老板,俊俏风光的脸面,糜烂空虚的私生活,以及工厂里日夜C老不息的女工。所有的奔忙都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对权力、对金钱、对物质生活、对所谓的爱情的欲望。列车门关上的一刻,她的心房也彻底关上,脑中念念不忘的只有这趟车的终点:

    北京。

    那时候她不知道,北京不是个终点,却是另一个故事的起点,给了她要回孩子的希望,也给了我对爱情的绝望。三年之后,我跟非儿在校园里看着她拎着皮包,在宿舍楼下登记,对门房大爷说“上学找李小青”,黄昏的阳光在她身上幻化出一片朦胧,渲染成一种幻境,我们都以为她是李小青的女友,我跟非儿肆无忌惮的议论着

    “你说我有没有戏,从这个女孩子手中把他抢过来?”

    偏偏喜欢勾引你十四

    思思讲到来北京就不愿意往下讲了,是因为疲累,但我知道这个故事远远没有结束,远在深圳的私生子为什么会在北京出现?而思思又是怎么样把他从吴亮手中抢过来?她与李小青对我的背叛有什么关系? 一夜长谈,令她情绪低沉,十分困倦,我感觉到肚子有点饿

    “需要吃点什么吗?我去买”我说。“我来吧”李小青站起来,伸展长长的双臂,仿佛把这一晚的疲倦都赶走,他走到窗前,一下子拉开窗帘,门外清晨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清澈温暖。我跟他一起去了楼下,那份排斥感已经不那么浓烈,更多的是对往昔幸福日子的美好,哪怕这是一种假像,也令我沉醉不已。

    我们拎着两屉包子,一壶豆浆上楼,三个人都累了,没有说话,静静吃着早餐,这时门铃响了,我跟李小青彼此看了一眼,我正要立起李小青按住我说:“你接着吃吧,我去开门。

    我咽下最后一口饭,现在不过八点,会是谁呢?门一打开,李小青没有说话,我弯了一下身子绕过他挡住的目光。门外的女孩有着一头棕红色披肩长卷发,个子高挑,我一下像脑袋涨大,混身紧张起来,因为,那正是

    于清琏 !

    L照事件后我再没有见过她, 我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 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朋友也总会有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于有心或无心伤害过我的人,总是敬而远之,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不是宽容,那是愚蠢!

    李小青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思思赶紧迎上去“你们刚买早饭的时候,我打电话让她来的”

    我的大脑急转,有一点能够肯定,于清琏跟思思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跟李小青似乎也不存在反脸为仇;我穿上大衣;便要离去;这种被戏耍的感觉很不好受;于清琏跟李小青;思思倒成了一家人;我反而置身局外。

    李小青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说走就走?”

    “你放开我”我愤愤然甩着他的手

    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看戏的于清琏开口了;带着几丝挑衅的气味;咄咄*人的说

    “ 哟;大小姐脾气好厉害啊!”

    我不是一个可以拉下面子来当众吵架的人; 这话一*我反而哑口无言; 毕竟事情伤害的是两个人; 于清琏头被我砸破; 事后又被李小青以L照相*; 她可以从容面对我; 我若反应过激反而显得小气和过于在乎;情敌之间较量的不仅仅是外表; 还有谈吐;性格魅力; 你可以对她不屑一顾; 但一定不能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风度!

    她脱下外套, 顺手搭在墙角的衣架上,思思帮她从暖壶里倒了一碗豆浆,她很显然渴了,大口大口的喝下去,从小皮包里拿出一片纸巾,抹了抹嘴唇。

    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我“那天,我跟李小青,并没有发生关系。”

    思思微笑 “这是我叫她来的原因,这句话只能从她口中说出,你才会信,我们说,你能相信吗?”

    在思思住院的第一天,于清琏跟李小青一起给她交了住院费,思思因为口中念着晶晶的名子,被李小青问出了有私生子的事情,她详细问了吴亮的长相,深圳思思住过别墅的地址,深圳不远,坐航班很快便到,她家里更有很多生意关系在深圳,她见思思对晶晶的相思之苦,目的不过是想让思思以病中能见几次晶晶,思思喜欢她,李小青自然会越来越容易接受她。她当时借口上厕所,就给深圳的朋友打了电话。

    然后又联系了个医院的熟人,电话里哼哼唧唧的说"我一个姐姐病了啊,您看着办吧"过了一会一个面目祥和头发偏发带着微笑的男人下来,自我介绍是副院长,他立即给思思调了间病房,那病房只有一张床,床前有个大彩电,床头柜上的花不知道真假真含苞欲放。那个副院长还笑呵呵的不够殷勤的说 "有什么需要及时通知,按个铃,护士就来了"

    思思一见这架势,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思思这种有钱人的派头让她感觉几分不舒服,越是从贫境中长大的人越是敏感,她不想让自己或李小青欠她的情,一边换着衣服说谢谢,一边从包里掏出钥匙给李小青

    "咱家的存折在我床头的柜子里"

    "姐,你这是干嘛啊"于清琏当即推辞"这是我们单位应该做的,关心员工家属嘛,有什么困难都应该及时解决,更何况李小青为我们做了那么大贡献"

    她拿出大帽子一扣,思思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下去就有点过于客气,和见外了。李小青倒是深深感觉到,人倒霉的时候才知道友情的可贵,不管于清琏出于什么目的,她这么做还是让他感动了好一会。

    那天晚饭是于清琏请的李小青,两人在瑞和吃了一千多块钱,李小青这一次事情真正体会到了金钱的残酷和魅力,有钱处处容易,没钱寸步难行,吃完饭两个人又去亚运村的男孩女孩酒吧泡了半天,李小青没提还钱的事情,推来推去的反而显得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他心中打算一旦攒够了这笔钱,说什么也要打到于清琏的帐上,因此这一天晚上,两人光胡扯,谈音乐谈名胜古迹和时髦的笑话。

    李小青的幽默逗得于清琏哈哈大笑,李小青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又给他留下了五千元钱,说"你姐姐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用钱,你付了首期,肯定没钱,先拿着用吧"

    李小青接过来,因存了一定要还的心思也就没有推辞,取笑了自己一句"看来男人长的帅还真是有好处的哦,找美女借钱都比较容易"

    于清琏拿包拍他的头"你崩贫嘴,我放高利贷,瞧你将来还得起还不起"

    送完于清琏回家,他收好了钱,锁好车,夹着包回到我们租的小屋里,他打定主意不说这件事,说出来不仅我会多个心眼儿不开心,且给人一种有奶便是娘软骨头的感觉。他悄悄开了门,我正噼哩叭啦敲着键盘,专心致志的在网上聊天,当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我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他回来。

    “亲爱的,我回来了”他高声叫到,我正在跟网友聊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没有吱声。他走到我面前,看到我面色不善,轻轻把买好的夜宵放到桌上。我转眼一瞧,正是最爱吃的J脖子,心中一动,忽又想不能这么轻易投降。

    他继续表现,放好了洗脸水,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毛巾香皂一字排开。然后过来捅捅我“老婆,该睡觉了!”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头也不抬的对他说“别烦我,没见我正忙着呢!我今天要加班聊天!”

    我当时以为他在加班,这么早就投降原谅他,那岂不是纵容他回来的越来越晚么?即便是真的加班有应酬,也不能让他晚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一定要好好培养他抱歉的方式、方法、态度!如此生活才有滋有味,我不至于因为被忽视而大哭大闹,他也不至于因为加班就有理由夜不归宿,造成别人有机可乘!

    而且就我跟他一年多以来的斗争经验讲,坚持到底总会胜利,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那件我垂涎已久的长裙加项链。我心里打着小算盘,怎么样开口要胁,让他觉得理亏乖乖给我买回来,然后我还能穿着新衣服,戴着新项链,还能理直气壮的训斥他“下次如果再犯,你就要~~~~~~~~~~”

    美梦还没有做完,算盘也没有打完,我看见李小青轻轻放了一张纸条:“宝贝儿,你劳苦功高,快吃吧。吃完了洗洗,好好睡吧。张佳佳刚刚打电话来,她把钥匙忘到房间里了,我去帮她开门,不用等我了……”

    还没看完,我的火气就一下子蹿得老高:这呆子,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了,这哪是去帮她开什么门啊……我不敢再往下想,用力拉开门想往外冲。没想到用力太猛,一下子跌到一个人的怀里,

    李小青紧紧地把我拥进怀里,坏笑着低声说:“小生在此等候多时了!”

    我幸福的捶着小拳头,却不知道他那一刹有种迷茫,宠我只是习惯和对这一天发生事情的悔疚,心已经开始走远。

    不出一个星期,于清琏深圳那边的朋友就回话了,吴亮前几年就离开了深圳,公司也迁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那几天于清琏跟李小青正忙着跟下一个单,听到这消息,她心里有一刹那失落,随即又安慰自己,在李小青身上她已经取得了很大进展,不可C之过急,慢慢来总能拿的下他。

    时间长了,对于找吴亮和思思的私生子这件事,于清琏也就淡了下来。思思不久就出了医院,肝炎这种病要靠慢慢养,少喝酒少吃肥R少生气,全愈也不是不可能。李小青怕我生气和怀疑她为什么住那么好的病房,因此她住院这件事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倒是于清琏时不时拎着水果来跟思思聊聊天,出院那天,她开了一辆公司的别克商务车帮思思搬东西,小到脸盆大到皮箱两个女人合扔给李小青,她们一边说笑一边看热闹。

    李小青边搬边感叹"下辈子我也投胎当美女"

    人心都是R长的,思思,李小青也不例外,我们不是金大侠笔下的杨过和小龙女,也不是郭靖和黄蓉,情有独衷,至死不渝。在北京这个城市,做什么都要讲究条件,公司竞争客户如此,男人泡美女如此,于清琏跟我争李小青也是如此。

    她已经全副武装,轻松上阵,我却仍然懵働不知,她落落大方,我却时不时还耍个小脾气,我不是圣人,有时候也会为这样那样的男人动心,李小青同样也不是圣人,也会为这样或那样的美女动心,更何况,于清琏还如此多金,在他最难的时候仗义相助呢。思思的肝炎病发时有极强的传染性,虽然传染有条件,一般接触不会传染,但于清琏不但没嫌弃,还常常给她买了好吃的改善伙食,还是颇让人感动的。

    那段时间他真正开始反省自己的选择,没有分手只是因为不忍心伤害天真的我,加上于清琏又过于有心机,还让他感觉吃不准,因此两个人的关系始终处于暖昧之间。

    到了家,思思第一件事就是把存折取出来塞给于清琏,于清琏有点意外,她按住思思的手"这是我应该做的,这钱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要"

    李小青忍不住说"这钱你还拿着吧,要不我们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于清琏摇摇头"做为朋友难道不应该彼此帮助吗?"

    李小青终于忍不住说出来"清琏,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可是感情就应该是纯粹的感情,别跟金钱纠缠在一起,如果我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我还是个男人吗?你会喜欢这种男人吗?你能分得清我对你好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你这个人?如果我们确实需要钱,你帮助我们也是应该的,可是现在我们付得起,怎么能用你的钱呢?这钱你收下,我们之间沾上钱味,就不对了。"

    于清琏渐渐轻松,她想说什么又没有说,从李小青的语气中她听出了一种心意:心动。她有一点点欣喜若狂,又拼命压抑着,为了分散注意力,缓和一下气氛,她接过了存折,没话找话的说

    "我们晚上吃什么?"

    这时候门铃响了,思思正在里屋收拾东西,把从医院带回来的衣服分类叠放,书籍报刊之类一本本往书架上C,李小青去开的门,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身高一七五,略微发福,面目还是有几分大气,他显然很意外,问了一句"李思嘉是住这里吗?"

    李小青大喊"姐,有人找你"

    思思在里屋应着,从门旁探出一个头,手中还捧着一叠没放好的杂志,她刹那间脸色苍白,呆若木J,手中杂志哗啦啦都掉在地下,说不出一句话。

    那男人绕过李小青,径直朝她走来,帮她拾起地上的杂志,拍拍上面沾染的灰尘,又重新塞回她的手里,用手轻抚着她的长头发,往耳后塞去,心疼的说

    "你又瘦了"

    李小青赶紧扶住思思的肩,怕这个男人侵犯她,于清琏大脑急转心中恍惚明白,思思轻轻吐出了一句话

    "吴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句话轻若鸿毛又重如泰山,一时震得屋子里三个人耳膜发响,李小青心中想:原来这就是吴亮,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姐姐重新得到她的孩子;吴亮心中大慰:她还没有忘记我;于清琏暗自欣喜:或许会有机会。

    吴亮在深圳包养思思期间就已经开始了对北京房地产的进军,九十年代末的深圳特区,房产市场开发的过热,很多地产商资金都纷纷向北京转移,吴亮也是其中一个。

    他在北京的第一单生意便是看好方庄附近的地皮,打通各路关系,送礼终于买下了一块地皮,改建成北京有名的红景天别墅区。规模不大,却颇为畅销,他从南方带过来的最新的营销观念起了很大作用,竟然购者如云,但此一票,他收入极丰,从而在北京立住脚跟,随之整个公司也都搬到北京。

    北京娱乐场所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有档次最高的也就那么一个:天上人间。吴亮请政府要员,常常在此一掷千金。所以,北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人偶遇说巧也不巧,他在天上人间看到思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直不敢相认,小心避开点她的妈咪,怕是麻烦,思思再回过头来纠缠或者索要孩子。

    这几天他的客户迷上天上人间的一个小姐,两人天天去泡夜总会,那种嘈杂那种刺激那种陌生能让这些生意人白天崩紧了一天情绪得到彻底的放松,连着泡了一星期,他居然一次都没有碰见过思思,那些个个穿一身紧绷衣亭亭玉立的闭月羞花的容貌下,他都失了兴趣,只低着头猜饮。

    那客户半醉不醉的捅他"怎么啦,怎么这么没精神,崩拿自己当回事,来这,就是潇洒来了, 是吧?"他一边说一边亲了旁边的小姐一口。小姐吱吱直笑。吴亮瞅瞅四周,全是漂亮小妞,杨柳细腰,婀娜多姿,带着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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