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婚姻变奏曲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正文 第 4 部分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而现在,她只能每天六点到荷姿家去接他回家,对他所说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想的净是如何赶快做完那些没完没了的家务事。

    但这份工作使他可以完全独立自主,自食其力一向是她追求的目标,她实在无法放弃这份工作。

    终于穿过交通道口,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与汤玛结束朋友关系会影响到她的工作吗?他会将她解雇吗?如果不会,想必他也不会按原先的承诺,赋与她更多的工作自主权及更重要的职务。更让她烦恼的是,如果杰姆打算上法庭去争取查理的监护权,她该如何处理?

    过去倾向将子女监护权判予母亲的法庭作风已渐被淘汰,而杰姆的经济收入足以供应孩子富裕而稳定的生活,他甚至可以再婚,让孩子拥有更完整的家庭。

    她的内心猛地纠成一团,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方向盘,为什么杰姆再婚的想法会让她如此心神不定?是因为查理可能拥有一个年轻貌美的继母,而伤了她的心吗?或许她是个比自己更有趣、也更了解青少年心理的全职母亲。

    屋子前并没有宾士车的踪影,文黛停下车时,松了一口气,这下她就可以好好地静下心来准备晚餐,也可以用轻松的心情,去倾听儿子兴奋地诉说一天的遭遇。

    往常屋内总是盈绕着查理的谈笑声,现在屋内却出奇的安静。她一向鼓励他广交朋友,扩大生活圈,而他也不失所望,即使他经常不在家,但总会让文黛知道他的去处。文黛继续手边的工作,突然意识到一个令她震惊的事实。

    刚刚她侧耳寻找的并不是查理乒乒乓乓的上下楼梯声,而是杰姆的声音,她期待出现眼前的竟是他成熟稳重的身影。

    她会想念他?在重逢后不到一星期的今天,不可能!她为什么会想念他?她根本不愿与他共处于同一屋檐下。

    看着他造成的灾难吧!她与汤玛的关系固然已经成为过眼云烟,而她与查理的母子之情也正因他而在逐步恶化,她不禁怀疑,荷姿是不是也开始觉得她愈来愈怪异。

    她皱皱眉头,阻止自己这种无谓的妄想,查理想必已快到家了。文黛看着时间,再将晚餐放入烤箱内,玩了一天,他一定胃口大开。

    除非……文黛霎时僵住了,脸上掠过一丝冷笑,会不会他们已自行在外晚餐?不会的,杰姆应该很清楚的她的心情。对文黛来说,要找出一整天的时间与儿子相处,是件很奢侈的事,她可能要等上好几个月的时间,而杰姆竟何其幸运,文黛不禁思之酸楚。

    假若查理宁愿与父亲相处,她又怎能苛责于他?

    或许在查理内心,他会认为至少父亲愿意腾出时间与他共处,而她却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更令文黛伤心的是,或许查理会以为她只愿跟汤玛出去。

    虽然文黛一再说服自己,杰姆不会有耐心扮演太久父亲的角色,他会如当初丢下查理般再次远离,但她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况且查理还是个孩子,根本无法认清真实情况。

    她再看了一眼时间,从刚才到现在居然才过了十分钟,等待的时刻总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与其在此呆坐,何不先将起居室打扫于净?文黛脑筋一转,走到起居室,不过一打开门,她忍不住又皱了下眉头。

    杂志、书本及纸张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地毯已用吸尘器打扫过,而家具也擦试得亮晶晶,查理平时随手乱扔的录影带、电脑游戏卡带排列得整整齐齐,甚至连半枯的鲜花都已换新,整个房间整理得一尘不染。

    是的,鲜花也已换新,往昔的情景仿佛又来到眼前。

    就在她宣布怀孕的次日下午,她拖着疲惫的步伐从娘家回来,心中兀自交战着—一方面渴望昔日无忧无虑而单纯的少女生活,一方面却又期待着杰姆会回心转意、爱她如昔,而且与她同样盼望新生儿的来临。

    同样地,她走向起居室,却发现原先她堆在起居室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如魔术般消失了,眼前出现的是整个干净的房间,而杰姆在跳蚤市场特地为她买的花瓶C满了鲜花。

    一瞬间,文黛的内心为之澎湃不已,喉间顿时如被哽住,当时她也像现在一样,只想立刻投入他怀中,然而当杰姆下楼走进起居室时,她却狠狠地瞪着他说:“你是在怪我没好好待在家里整理房间吗?反正,我也不在乎你怎么想,我更不在乎你。”

    话一说完,她即飞奔上楼,颤抖地跌身于床上,震惊于自己莫名其妙的举止,心中暗自祈祷杰姆会尾随而来;但楼下随却传来砰地关门声,他已转身出门。

    稍晚杰姆回来,看到躺在床上未曾入睡的她,他也一言不发,更不愿去碰她。

    文黛轻轻地摸着花瓣,再度回到现实,她叹口气将C得杂乱无章的瓶花拿到厨房去,打算再重新整理一次。

    毫无疑问地,这些花绝不可能是杰姆为了要取悦她才买的。

    这间小小的起居室,经过去年的重新装饰已焕然一新,而她与查理共同粉刷的米黄色墙壁,使小小的空间显得温馨可爱。文黛走回起居室,满意地看着她重新C过、错落有致的瓶花。

    去年装饰时,她同时更换了沙发布与窗帘,而里面摆的几乎都是些新婚时从家里搬过来的旧家具,老旧保守的样式还一度遭到排斥,如果当时经济状况允许,她宁愿换些较现代的款式。但现在她已爱上这些留有祖父母手泽的古老东西,古色古香的木质、坚实的结构经过岁月的琢磨,仍散发出动人的魅力。

    外面仍安静无人声,文黛看着窗外,叹了一口气。

    到了九点钟,文黛不得已将晚餐烤箱中取出,倒入垃圾箱,焦急而生气地蹁着方步,眼睛不停地看着电话,脑海里不断掠过各种意外悲剧的影像,不知名的恐惧阵阵袭来。

    如果真的发生意外,她应该会接到通知,由警察局……或某人……

    如果是杰姆临时决定延后时间回家,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告诉她?没错,他车内是没有电话,但总有公共电话吧!还是这个大混球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文黛在心里暗自祈祷电话铃声快响,但仍没有丝毫动静。或许她该去报警?或许……

    一阵汽车声从屋外传来,她紧张地飞奔至窗口眺望,杰姆刚把宾士车停在她车子的后面,平静地车内走出,后面跟着查理,看着他们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她不禁火冒三丈。

    文黛怒气冲冲地开了门,还未开口兴师问罪,即被杰姆的道歉堵了回来,那种口气好似他们不过迟到几分钟,而非几个小时。“对不起,回来晚了,路上出了点情况。”

    情况?文黛气得脸色发白,开始严厉地质问杰姆,却只见他摇摇头,别有用心地看着垂头丧气的查理。

    文黛这才发现查理出奇地安静,沉默地低垂着一张发白的脸孔—太苍白了。

    难道他……病了?这是他们迟归的原因?

    查理一言不发地从她面前走过,步履蹒跚地上了楼,看着他的背影,文黛焦急地想跟上前去,却被杰姆一把拉住。

    “让他去。”他告诉她。

    “他需要些时间去平复内心的冲击。很不幸他正好看到公路上发生连环车祸,在我们之前的几部车子撞成一团。他们的车速实在太快了,路况也不好。”

    “查理怎么了?”文黛看着楼梯,心中焦虑地想冲上楼去陪查理,身为他的母亲,查理会需要她的……

    杰姆似乎看出她内心的想法,平静地说:“查理已不再是个孩子,至少他自己不这么想,让他自己去证明这一点。文,查理受了很大的惊吓,而他这年纪的孩子都认为哭泣是懦弱的表现。”

    “到底怎么了?”文黛心情难过地问。

    “有辆车熬车不及时撞上另一辆,接着车子就起火了,那实在是无法挽回的悲剧。我把车子停在路边,打紧急电话去报警,我们……我还有其他车子上的人都停了下来,想去救困在火焰中的人,但火势实在太大……我真希望查理不在那里。”他转过脸来,文黛才看到他被黑烟熏得脏兮兮的,袖子也扯破了,手臂还缠上了绷带。

    “没什么,只是有点灼伤,”他冷淡地告诉她,“我应该打通电话给你,但我还得留在现场做笔录,实在抽不出时间。”

    他急躁地用手指梳着头发,脸色抑郁而疲惫,“有一家人全被烧死在车里—母亲、父亲、还有两个小孩,在另一辆车里的是两个年轻小伙子。上帝,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杰姆所描绘的景象使她不寒而栗,查理与杰姆差点也成了车内冤魂,想到她的家人安然无恙,文黛不禁自私地松了口气。“你刚才说他们车速太快了。”虽然无济于事,但文黛还是不由自主地提醒他。

    “是的,他们的确开得太快了,但现在知道这点又有什么用?当我们开车回来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文黛摇摇头,杰姆说:“我看着查理,心里想,身为父亲,我一定无法接受有一天突然有人来通知我,查理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与其将来后悔,倒不如早些警告他。”

    听着他痛苦的声调,文黛顿时为之语塞。

    “我得去洗个澡,”他嫌恶地说:“全身都是烟味。”

    文黛却心中了然,他想去除的并非烟味,而是死亡的Y影。

    “查理,”她暗哑地说:“我应该……”

    杰姆急切地摇摇头。“今天晚上不要去打扰他,等他想谈的时候再说。”

    杰姆上楼后,她才猛然发现方才是她第一次征求他的意见,就像一对互相分担责任的父母一样,而且她是诚心如此做的。她该照他的意思去做吗?

    她设身处地想象那些亲人因意外事故身亡的家属们,获悉挚爱的家人已天人永隔时那份悲凄,脑海中浮现的景象使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双手紧抱着身体。

    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杰姆才下楼来,文黛还兀自站在厨房里沉思着,眼前掠过一幕幕查理成长的过程,今晚如果换成是查理出了意外,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查理已经睡了,”他告诉她,“他仍然很害怕,我真希望他没跟我在一起。对我自己来说,要忘掉这件事,恐怕也得花点时间。”

    “查理一向精力充沛,”文黛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居然会这样跟他说话,“他其实还是个孩子,我想他还不到会把意外当成前车之鉴的年纪。”

    “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查理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有一天可能会在他的妻儿身上重演,还能呼呼大睡吗?或许他不会特别受影响,但我还是希望他不曾在现场,”他冷冷地说:“我不该听他的话,再去兜风的……”

    “那不是你的错。”她在做什么啊?文黛麻木地自问,她居然在安慰他?为什么她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什么不干脆让他自认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即使他们俩还在为查理相持不下,她还是无法落井下石地去加深他的内疚。

    杰姆正看着她,他眼中异样的光彩使文黛不觉面红耳赤。“谢谢。”他温柔地说。文黛双颊上的红晕更为明显。

    杰姆冰冷的手指飞快地拂过她的肌肤,竟令她为之战栗不已。

    “真奇怪,你还是很容易脸红。”他神情平淡地说:“今天真是受够了,”他告诉她,“我得早点上床睡觉。”

    第八章

    *8*

    查理的叫声把文黛从睡梦中吵醒,她本能地跳下床,睡眼惺松、意识模糊地冲入查理的房间,这一幕让她又重温了查理童年时做噩梦的情景。

    查理仍睡着,文黛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拂开他前额的头发,看到他睁开泪水的双眼醒了过来,文黛伸出双臂将他紧紧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儿子含糊不清地说着那起意外,文黛心里不禁为之一酸,这样的情景早已是尘封的记忆。多年前,查理拒绝她把他当个孩子般地搂抱、亲吻,文黛为了尊重他,也只好收敛亲昵的举动。

    今晚再次抱着他,竟让文黛百感交集,昔日熟悉的感觉已不复存在,这一瞬间,她才猛然发现岁月匆匆,儿子竟已如此壮硕,不复儿时的柔弱。随着成长脚步,查理也将进一步步地离她远去,现在他不过正巧需要个可靠的肩膀,而文黛在搂着他的同时,也感受到一股抗拒力正在逐渐增强,他随即推开了她。

    似乎出自本能,查理对自然流露的情感显得有些尴尬而气恼,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文黛故作不在意地平静地说:“查理,刚刚你爸爸告诉我,今天晚上他实在以你为荣。”

    “是的,查理,我的确以你为荣。”听到杰姆说话声,文黛紧张地转过身,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杰姆敞着胸膛,微弱的灯光柔和地照着他长满柔细深色毛发的胸部,那儿曾经是她双手喜爱停留的所在,在他的睡袍下是修长而黝黑的双腿,直至现在,文黛仍能清楚忆及那强有力的肌R紧贴着她的感觉,在他鼓励的声调下,喜悦与惊慌交织于内心,令她全身不禁为之战栗。

    他曾热切而急促地说着想要一触她的肌肤、想要亲吻她肌肤、想要亲吻她酥胸,想要感受她心灵与躯体的喜悦,如此大胆的言辞每每令她不顾一切地委身于他。

    现在响在耳侧的不正是相同的声音,即便对象不是她,但它唤起的回忆还是使文黛为之骇然。她借机转过身去,以平复刚才来自查理处受到的悲伤与自身无由的惊骇。

    “查理,今晚我的确以你为荣,”杰姆一面说着,一面坐到儿子的床缘,“但现在我更以你为荣。”

    查理皱起眉头看着他,一边企图掩饰哭过的迹象。

    “人的生命中常会有些痛苦而悲伤的事,我们经常会因此而哭泣,但唯有真正的男人才会承认。查理,女人在这方面的确胜过男人,因为她们勇于表达内心真正的情感,而男人确实较儒弱。”

    “男儿有泪不轻弹。”查理淡然地反驳。

    杰姆静默一会儿,告诉他:“我就哭过。”

    查理研究地看着杰姆,文黛也为之屏气凝神,不一会,查理脸上流露出信服的表情。

    “查理,不要害怕流露真情。”杰姆弯下腰搂着儿子,迟疑的神色在查理脸上一闪而过,但随却真情流露地拥着父亲。看到这一幕,文黛感动得眼泪儿乎夺眶而出。

    她安静地走出卧室,随手关上门,倚墙而立,激动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

    多年前,当她身怀查理时,朝思暮想的不正是这样的情景——一个深爱儿子的父亲、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她早已梦碎,但如今……

    杰姆开门出来,就站在她身后。文黛一转头,睡衣的上扣却突然蹦开,在灯光的烘托下,她柔和的胸部曲线一览无遗。

    一阵战栗忽然传遍她的全身,双峰也随着躯体的反应而挺立。

    杰姆的双眼在昏黄的灯光下闪动,他关上查理的房门,倾身向前对她说:“难怪你那位饭店大老板会如此在意你,文,跟他在一起感觉跟我们的一样好吗?”

    文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稍一平复,她立刻微弱地说:“你没有权利过问我的私生活,再说,汤玛跟我的关系也不是建立在性事上——”

    文黛惊骇地几乎接不下去,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与汤玛几乎没有性关系……而且也不会再有。

    “这么说,是不能跟我们的相提并论!”

    文黛内心一阵暗潮汹涌,自忖必须将内心的迷惑暂置一旁,杰姆话中隐含的优越感才是她现在应该反击的。“我认识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孩……一个孩子。”

    杰姆突然生气地说:“在我怀中,我从未觉得你是个孩子,文,”但他的口气立刻和缓下来:“况且我们都晓得,女人要到30岁后,性能力才真正达到高峰。”

    为了抗拒那股惊人的亢奋,文黛就像故意要惩罚自己一样,冷冷地对他说:“我已经得到教训了,杰姆,性对我来说,不再是件重要的事。”

    “真的?”

    他突然一把将她拉了过去,快得让她措手不及,前一刻他们还唇枪舌剑地互不相让,现在她居然紧贴着他,近得连他的心跳都清晰可闻。一如往常,他不但主宰着她的感情、躯体,甚至撩拨起她满腔的欲火。

    理智的声音在心里警告着文黛,但此时她的大脑已无法控制躯体,脑海中唯一能感到的是,一双有力的手正温柔地沿着她的肩缓缓地移动,并轻轻撩起她垂覆肩部的头发,拇指轻柔而挑逗地揉过肩头。一阵阵熟悉的热流传遍她的全身,理智的警告再度自心中响起,但她再也无法抗拒,手脚完全不听使唤。

    她只觉脑中一片晕眩,身体渐渐沉重,渴望寻求可资依赖的靠山,她和他相触的肌肤已燃起激情,胸部正感受一股熟悉的胀痛。

    他的双手伸入她的发际,使她微向后仰,他满怀热情的双眼正急切地看着她。

    文黛此时已完全将纠缠的理性抛诸脑后,她贴紧他的躯体,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的双唇在肌肤上游移,她的双唇已感受到他舌类的触探。

    文黛重温着遥远记忆中,令人神魂颠倒的亲吻,沉寂多年而几乎被遗忘的急切举动与震颤,此刻又来到她的心底。

    刻骨铭心的感觉依然历历如新。文黛尝试着最后的努力,想要提醒他,他们是水火不容的敌人。

    但相反的,她启动的双唇有如鼓励似的邀请,他举起手轻压着她的后脑,一手则轻按着她的背脊,紧紧地贴着她,回应她的需求。

    从没人能如此配合她心灵与躯体的举动,文黛已太久没有感受过如此细腻美妙的亲吻。

    “文……文……”

    他急促而沉重的心跳声、耳边呢喃的细语声,不停地触拨着她的心弦。

    四唇再次相接,猛烈的舌尖正在进行热情的探索,杰姆不安的手自她后背游移至胸前,沿着胸部缓缓上移,喜悦、兴奋的呼吸声阵阵感染着她,震颤即一波波涌向她。

    他放开停留在她胸部的手,俯视着她的躯体,双眼散发着如火似的光芒,嘴里再度呼着她的名字,随着一阵猛烈的心跳,他突然弯腰抱起惊惶失措的她走进他的卧房—一间他们曾经共度快乐时光的房间,也是勾起他伤心往事的房间。

    文黛再次振作精神,希望在未铸成大错前恢复理智,但他一放下她的身子,立刻毫不犹豫地继续轻吻着她柔软的胸部,不再急躁,也不再探索,专注得像个一心一意要达成某个目标的男人。

    文黛几乎无法相信会身处目前的处境,努力试图抗拒。窗外的灯光正柔柔地照在杰姆身上,闪着如天鹅绒般的微光,而黑暗中隐隐传来一股熟悉又挑逗的男人体味,她失控地将脸埋在他身上,忘情地嗅闻着。轻轻地触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探索那似曾相识的曲线。她的反应有如节食者突然纵欲似地享受眼前美食,一阵罪恶感也接踵而至,但杰姆却已开始他另一波的轻抚,激情的喜悦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内心,理智再度退却。

    她温柔地感受着手掌下的肌肤触感,她不断地颤抖着,心弦为之绷紧,期待着他更狂热的爱抚。

    这样的感觉已离她多远?与汤玛在一起,她完全无法感受到内心的激情,即使……

    文黛内心的热情一波波高涨,她知道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但迷惑而失望的情绪迷漫心头,这一切根本不应该发生,难道她还要错误地重蹈覆辙、再尝苦果?

    微弱的示警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旋,但心灵与身体此时却已背道而驰,深藏内心多年的秘密也一步步地泄露。

    她仍然爱杰姆。

    无法抗拒的事实使文黛几乎毫无斗志,只能随着躯体的需要而浮游其中,杰姆正在她耳边热情的轻声细语。

    新婚时,他也是如此地在她耳边呢喃。她全身散发的魅力使他内心涌起一股热望,而完美的胸部则激起一波波的情欲,玫瑰色的R峰在他的嘴唇下如花朵般地绽放,这些挑逗的甜言蜜语仍历历在耳,但他是否已意识到她已不再是当年无知的小女孩。

    随着他轻柔的亲吻,狂烈的战栗感又自内心深处传遍全身,耳边传来一阵轻柔的笑声。眼中映入他满怀笑意的脸庞及热切的目光。

    她全身肌R渐渐绷紧,几乎无法思想,躯体不由自主地抗拒着随之而来的甜蜜刺痛感。

    但抗拒缓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口中发出的喜悦及需求,杰姆嘶哑地低语:“噢,上帝,你仍是如此可人,有如蜜糖般地甜美。”

    她再次感受到他的亲吻,又再一次崩溃瓦解。

    文黛温柔地躺在他怀中,对方才发生的一切仍恍若梦中。

    “现在,”杰姆轻吻着她湿透的颈间,“你还要嫁给别人,让儿子有个新继父吗?他根本不要那个饭店老板当他的父亲,文,你知道的,不是吗?”

    她不可置信地被这一席话吓住了,全身冰冷地僵在原处。

    刚才的一切并非发自他的内心情感,她竟如此愚笨无知地受制于一时的情欲,并陷溺于因查理的悲痛而带来的情绪影响,而他不过正在利用她的弱点,在这一场争夺战中取得优势。

    一刹那间,她竟不由自主地想着,或许嫁给汤玛才是正确的决定、不停翻搅的胃部让她觉得一阵阵恶心,自我鄙视的心头Y影挥之不去。她离开杰姆的怀抱,将盘踞心底的温存轻抚及情欲喜悦都抛诸脑后。

    刚才的一幕,赤LL地暴露了她真实的内心,无需只字片语,从她热情急切的举止,他已一清二楚。

    她竟毫无戒备地委身于他,方才温存的耳语、祈求、情不自禁哭喊及差点脱口而出的示爱,现在只有令她更觉羞愧不安。

    突然陷入如此屈辱的困境中,她无法如同少女般地哭泣或退却,但至少目前她必须予以反击。

    “杰姆,我知道你的企图,”她在地板上摸索着睡袍,并很快地穿上,“但你是在浪费时间!”

    在微光中,他跟在她后头起身下床,听到此言,他温热的脸颊仿佛遭到重重的打击立刻转白,神情似乎充满震惊与痛苦。

    或许只是幻觉吧!她思忖着——她接着转身出去,却突然又回过头来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还有你真正的意图,你不会成功的!”

    “那今晚呢?”他重浊的声音回响在室内,几乎使她不寒而栗。

    “不会再发生今天晚上的事了。”她生气地紧握双拳,等着他下一波的攻击。但他只是盯着她,毫无声息。

    第九章

    *9*

    “那今晚呢?”

    “不会再发生今天晚上的事了。”

    脑中回荡的这两句话,整晚如同丧钟般地敲击着文黛的心灵。又是一夜无眠。沉重的眼皮、困倦的身体使她几乎无法灵活的思考。

    文黛走到查理房间叫醒儿子,看着他苍白的脸孔及无神的双眼,心里不禁交战着是否该让他请假一天。

    她在厨房忙着的时候,杰姆走了进来,文黛头也不回,而心里极力压抑的刺痛感却如影随形,身体的痛楚及椎心的伤怀,也使昨夜的经历始终挥之不去。

    这些年来,她居然仍深爱着他,而自己却毫无所觉?她彻夜思考这个问题,牵强地自圆其说—她之所以爱他,全然是因他们在性方面的投合。但她完全无法说服自己,因为她已非小女孩,如果纯粹只为rou体的享乐,她不应如现在般地萌生罪恶感。

    天啊!如果杰姆不曾再度走入她的生命,带来如狂焰般地破坏力,那该多好!

    吃过早餐,查理一反平常地低声对她说着话—而非对着杰姆,文黛对这突来的改变并无所觉,但他接着竟然要求她带他去上学,文黛不禁担心地皱起眉头,此刻她已无心去享受她得来不易的胜利。

    “我们可以走了吗?”他推开几乎未曾动过的麦片,“我……我想走路去。”

    走路去?但他一向憎恶走路上学。文黛差点脱口而出地提醒他。

    杰姆无言地看着他们,对眼前的难题只能无助地旁观。如果她坚持开车去,事情会更糟吗?目睹一件悲剧的发生对心灵造成的创伤可想而知,但她应如何协助他去调适?在路上,她应该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应该询问他今天不愿坐车上学的原因?

    “好啊,我们可以走路去。”她尽量平和地应着,但杰姆的目光却毫不放松盯着他们。

    她瞥他一眼,一刹那,昨夜的回忆立刻萦绕心头,文黛全身如同火焰般地炽热。只见他双眉紧皱,显然对她的处理颇不以为然。

    “查理,你妈妈还没喝完咖啡,”她听到杰姆平静地说:“为什么你不跟我——”

    “不,我要妈妈带我去。”看到查理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文黛只能以惊惶失措来形容她目前的感受。

    “没关系,”她很快地接口:“我……我不想再喝了。查理,上楼去刷牙,我也得去拿外套。”

    这是自杰姆进门后,绝无仅有的情况。查理一离开,杰姆立刻如文黛所预料地说:“你不应该这样纵容他,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也无法更快地恢复平静的生活。”

    “那我该怎么做?强迫他坐车去?”文黛气得大叫。不过他说的并没有错,但另一方面文黛则又出自本能地想保护儿子。

    “你这样做会让他更依赖你,更会让他有不正确观念,以为女人只是为了满足他人的需要而存在,你至少应让他等你喝完咖啡。你的教育方式对他不会有任何帮助,文,你这样做,对将来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伴侣毫无助益,还是你根本不想让查理结婚?”

    对如此偏颇的指控,文黛几乎窒息。“你不过是嫉妒罢了。”她激动地说:“一定是这样,你一定是嫉妒!”

    一抹Y影霎时掠过他的脸孔,文黛心头为之一震,而他也证实了文黛的揣测,满怀痛苦地说:“晓得!我的确如此。但我打赌那个饭店老板一定也是如此,难怪他不要查理。”

    查理走回来时,杰姆即飞快地冲出厨房,看到儿子如此苍白而紧张,文黛不由自主地将他刚才的嘲弄置诸一旁。

    从学校回来,文黛只能赶快冲进屋里,抓起车钥匙及皮包,飞快地开车上班。

    一星期来,文黛真是心力交瘁;查理更加依赖他,而杰姆则有意疏远。

    在韵律C课上,她疲惫地向荷姿坦承,面对现在的局面,她只有选择继续留在家里受苦,或者干脆离开。

    “查理知道我要出门时,大发了一顿脾气,”她皱着眉望着荷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杰姆怎么想?”荷姿问。

    “杰姆?”文黛不解地反问。

    “他是查理的父亲,而你也说过在这之前,他一向与父亲站在同一阵线。”

    “是的,他……他认为我不应该如此溺爱查理,不能让他太依赖我。”

    “不要让查理主宰你的生活。”荷姿一针见血地说。但瞧见文黛震惊的脸色,她只得苦笑地看着他。

    “噢,不要这样,文,我们是多年老友,我才会这样直言不讳,你不要介意。查理对你产生强烈的占有欲,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以他倔强的个性,除了你之外,他不愿意任何人介入他的生活,我猜他也是不愿与别人分享你,而这次的意外,使他震惊地下意识想去证明你只属于他一人。”

    “但他根本没必要担心跟别人‘共有’我啊!”文黛辩护,“虽然有一度我以为汤玛跟我—但……”

    “谁说是汤玛来着?”荷姿温柔地问。

    文黛先是皱起眉头看着荷姿,但随即脸上变得一阵红一阵白。荷姿又接着说:“是的,我指的当然是杰姆。我想查理对父亲的新鲜感已经消失了,而且他开始觉得你比杰姆更宠他。另一方面,他发现要让杰姆离开你,显然并不比让汤玛离开你来得容易。”

    “离开我?”文黛困难地说:“但杰姆现在根本与我不相干。”

    “他跟你住在一起,不是吗?”荷姿温和地说:“而且你还爱他,对吧?”

    文黛畏怯地说:“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不全是你的关系,我只不过是猜对了罢了。不过,和他见过面之后,我实在不能怪你,”荷姿调皮地笑着说:“他实在很迷人。”

    文黛也不禁笑了起来,但听到刚才荷姿汉寸查理的剖析,心情却益发沉重,而且经过一番深思后,她发现荷姿的分析并不偏颇。为了查理着想,她必须设法使他了解,人一生中其实还有很多空间可以容下其他的人,但怎么做呢?

    她脑海里立刻浮现杰姆的影像,他是与查理最亲近的男人,比她更了解查理受创的心灵,也可以帮查理解开心结。

    如果她向杰姆求助,她是否会轻蔑地提醒她:“我早就说过了?”或者他会借机从她身边抢走查理?

    她当然知道,现在不仅是拉拢查理最好的机会,也可借此一脚踢开杰姆;但这么做,无疑会对查理造成严重的伤害,甚至剥夺他迈向心智成熟的一次学习机会。不可否认的,在成长的过程中,查理确实需要父亲。

    文黛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另一方面,查理也需要一个母亲。目前唯有她和杰姆同心协力,与查理建立紧密的家庭关系才是解决之道。而更重要的是,不应让查理去承受她与杰姆之间的敌意。

    虽然他曾如此狠心地拒绝她与查理,也曾欺骗她,但不论他做了什么事,她始终对他一片情深。即使有时空的阻隔,在她内心深处始终有个为他保留的角落,那夜的拥吻、轻抚,再次触及尘封已久的心灵。毋须荷姿的提醒,她对自己的情感状况其实心知肚明。

    任由时光茬苒,她仍爱他如昔。但即使她无法忘却,也只能当它从未发生过。

    文黛内心一阵翻腾,这一刻,她多希望它真的是从未发生过,但真是如此,查理又从何而来?

    文黛疲倦地按住痛楚的太阳X,人生为何总是如此?如此诡谲多变、坎坷难行。

    第十章

    *10*

    虽然文黛内心已认同必须合杰姆之力方能导正查理,但她发现不仅难以启齿,而且苦无机会开口。

    杰姆最近更刻意地与她保持距离,似乎不想让她对那夜的rou体接触有任何错误的联想,而她则必须独自去承担当时任由情欲肆意奔流的无情后果—懊悔、羞愧。她自忖,她的未来与自尊都无法再次经受任何打击,唯有远离杰姆才是自救之道。但是查理几乎是她的所有,在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情况下,她必须优先考虑查理的未来,先抛弃自己的骄傲。再说,毕竞他是促使杰姆回到此地的主要原因,杰姆没有理由不去关心他。

    在意外发生后,杰姆对查理乖戾的行为几乎毫无怨言,他对查理的爱绝对无庸置疑。一思及此,文黛才发现自己的无能,她甚至无法开口谴责儿子种种粗鲁而错误的行为。

    过去查理施之于文黛身上的野蛮粗暴,如今都用到杰姆身上,似乎早已忘却杰姆曾是他崇拜的偶像,而且近乎蛮横地不让杰姆有机会与文黛单独相处,荷姿的警告愈来愈不容忽视。

    但令她惊讶的是,过去连婴儿哭声都无法忍受的杰姆,对查理恶劣的态度居然安之若素,其程度有时甚至超乎文黛的想象。

    她也曾设法与查理沟通,但一触及那件意外及查理自身的行为时,几乎每次都令母子俩不欢而散。

    文黛在电话中与荷姿谈及她的困境,荷姿同情地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叫瑞克跟他谈谈。”但文黛知道,如果杰姆发现他的儿子只愿向外人倾吐心声,这必定会伤害到他。但是她为何要在乎他的感觉?他曾这样为她想过吗?

    不只家庭,文黛在工作上同样窒疑难行,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汤玛变得愈来愈吹毛求疵,只要他们俩单独相处,汤玛就不断地嘲弄杰姆与他居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面对这种令她无法平衡的工作压力,文黛也曾自我检讨,是否她的工作表现如汤玛所指责的那样差劲,但事实是,汤玛目前正与饭店内新进接待员丽莎交往密切,而文黛基于职责,纠正她迟到早退或错误百出的工作态度时,丽莎不但丝毫未加理会,而且更变本加厉。

    同事间的工作调配,也因汤玛新欢的迟到早退而倍增困难,今天下午她居然又旷工了,饭店上下忙成一团,文黛只得身兼接待工作。

    如此不公平的处境,令文黛油然产生一股倦怠感,这份工作不仅无法让汤玛了解包容他人观点的重要性,而且显然的,他手下的工作人员也未曾从工作中学习到尊重他人。

    几个小时的紧凑工作使她几乎濒临崩溃,七点左右,文黛筋疲力竭地离开办公室时已忍无可忍,她决定明天早上与丽莎摊牌,请她在离职走开与改进工作态度之间做一抉择。但以丽莎的个性看来,她必定会以汤玛为挡箭牌,一思及此,文黛更觉心力交瘁。

    文黛疲乏地走出车子,拖着脚步穿过前院,进入家门。

    查理与杰姆双双坐在厨房,只见查理叛逆地瞪着杰姆,面前是一盘冷食。看到查理怒气冲冲又固执的眼神,还有杰姆脸上严厉的神情,文黛心里一阵沉重。

    “怎么啦?”她平静地问,试着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

    “他说我一定得吃下这些东西,但我不想吃。”查理告诉她。

    餐桌上的熏腿正是查理爱吃的东西,文黛瞥了一眼,心绪更为低落。

    “直称别人‘他’或‘她’,实在很不礼貌。”她开口:“你不是一向爱吃熏腿吗?为什么不吃?”

    “我不爱吃冷的。”查理说。

    坐在对面的杰姆生气地倒吸一口气,文黛当然了解错在查理,但一眼瞧见查理眼里出现孩子般求助的眼神,她不禁为之心软。

    但查理并非当年软弱无助的小男孩,而且早已摸清她的脾气,知道如何讨好她,她只能强打精神、硬起心肠。

    “那么,你认为这件事是谁的错?”她问查理。

    查理审判似地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一个卖友求荣的叛徒,在他冷峻的目光下,文黛几乎打算撤退。

    “我不喜欢他的烹调方式,我要你做给我吃,你自己说会早回来的。”

    “查理,我是说我会‘尽量’早回来,”文黛指正,“我很抱歉回来晚了,但我看桌上的熏腿并没什么不好。”

    文黛冲动地想提醒查理,当初可是他故意撒谎,千方百计地让杰姆走入他们的生活,但在杰姆面前,她不愿这么做,只能淡淡地说:“难为你爸爸替你做了晚餐,而且——”

    “我又没要他做,”文黛话都没说完,就被查理无礼地打断,“我不要他跟我们住在一起,干涉我、告诉我做这做那,我喜欢以前只有你跟我两个人的生活。”

    他一说完,就一把推开椅子,冲出厨房,快得连文黛都还来不及开口讲话。她知道应该叫他向杰姆道歉,但她实在无能为力。

    她转过头,有些激动地对杰姆说:“杰姆,我很抱歉,我——”

    “是吗?”他近乎残酷地打断她,“我认为你一点也不在意,毕竟就我所知,你从来就不愿意让我介入他的生活。”他突然站起来,“我得出去走走。”

    杰姆走后,文黛收捡并倒掉了桌上的熏腿。在她忙着洗碗碟时,听到查理又下楼走进厨房,她兀自低头做事,故意不转头看他。

    “查理,到底怎么啦?”她收拾完开口问道:“我一直以为你希望你爸爸回到这里。”

    查理沉着脸看了她一眼。“刚开始是这样,但我现在不想要他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