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跷家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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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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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完后才发现自己把实话一股脑都说出来了,眼前男人的脸色诡异得可怕。锤宇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么容易就破功的话,那他昨天付出的代价不就白费了?好不容易熬过来了,今天一早叉惹他龙颜大怒。天呀,这样下去他的苦刑要到何时才是尽头?

    “绑匪?强盗?强好犯二张青红交错的俊颜喃喃地重复著刚刚被砸过来的几项罪名,一根颤巍巍的手指在空中停滞了一下,指向一管高挺的鼻梁——“我?”

    “呃,呵…呵……”

    过度惊吓的大脑一时想不出挽救的办法,锤宇明只好傻笑著,企图用笑容蒙混过去。

    “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地做一次沟通……”

    这个误会不是普通的大!秦仲坤颇为哭笑不得地看著那个一脸害怕与尴尬的小家伙,在看到他起床的动作无比辛苦时,也来不及多想,就很自动自发地伸出手去帮他的忙了。

    “呜,好丰盛的早餐……不过听说一些犯人对临死前的人质都会有这种待遇的,俗话说吃饱了好上路……”

    眼巴巴地盯著满桌的美食,锤宇明死活不肯动筷子,盘算著多拖延一点时间。

    “你怎么不吃?”

    像抚狗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顶,秦仲坤担心他会不会夜里受凉发烧了,顺手把一块培根R递到他的嘴边。

    “饿素有骨气滴……说不七就不七……”

    嘴巴在意识来得及控制之前就咬住了敌人送上门的东西,还害他把本来应该掷地有声的“有骨气”说得含含糊糊,语意不明。锤宇明嘟嘟哝哝地对送上门的食物鲸吞蚕食。

    “小明,你肯定是误会我了。”

    看看桌上的东西也终结得差不多了,秦仲坤估量著也该是揭底牌的时候了——他可不想一直顶著“绑匪、强盗、强好犯!”的几大罪名给这小家伙心里留下一辈子的污点。

    “思?”

    两腮鼓鼓的锤宇明盯著他碟子里唯一剩下的糖心蛋,思维仍被食物占据著——没办法,昨天他中午跷家出来,下午什么都没吃到,然后晚上还不得不配合别人运动了大半夜,早饿得发晕了。

    认命地让他扫光最后一口食物,细心地帮他把嘴边淋漓的残汁抹掉后,秦仲坤换上了个自认为最正经不过的脸色,开始纠正两人间误会的根源、认识的偏差。

    “我苴簧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药剂师,现在在秦岭医院任职,跟什么罪犯呀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苦笑著递上准备好的身份证明及工作证明,唯恐眼前翻看证件的小户籍官还有什么不明了的,“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思,在那样的环境下,你叉含叉抓我的“那里”,我想,是男人都会有反应吧……”

    提起昨天的颠龙倒凤,秦仲坤也禁不住脸皮微赧,连带著唤起了锤宇明的回忆。两人相亲似的红著脸面对面低著头,直到楼上的电话铃声打破这难堪的沈寂。

    “自己真是个大笨蛋!”

    在对面那个人慌慌张张地上楼去了以后,锤宇明几乎没想打自己一个耳光——什么绑匪、强盗?弄了半天,全是自己的误会惹的祸,虽然他昨天出现的地点、时机、打扮都有点问题啦,可是最终导至两人间的关系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的还是自己!

    早知道前一阵子就不该和姐姐抢著看那套金田一事件簿的,侦探小说漫画看多了的结果就是弄到后来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现在吃了大亏的还是自己。

    斜眼瞄瞄消失在楼上的身影,锤宇明顾不上仍上疼痛的P股,赶紧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走——他实在没脸在这里呆下去了。

    低著头钻上一辆刚好送客人上山的返程计程车,似乎听到那个发现自己离开的人从二楼的阳台上探出身子大叫著什么。但在他一连声的催促下,计程车司机快快地启动了车子,扬起了一溜尾烟后,很快把那幢孤寂的小楼抛在了后面,转了个弯后彻底从视野里消失。

    一兰心了这件事吧,那是一个倒楣的奇遇。收朝后望的目光,锤字明这样告诉自己。

    “锺、宇、明?”不耐烦的神色重复著对面那个男人嘴里说出的名字,朱温不层地撇了撇嘴,“很普通嘛,保守估计全台湾起码有两万以上的人会叫这种俗到毙的名字。”

    “可是,这个是不同的!”

    坚持著自己的认知,秦仲坤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那副冶毅的外表搭配上这种小孩子急切想要糖果般的神情已经在这家小小的咖啡店里引起了S动——几乎每个人都想过来奉劝他老兄珍惜那张其他男性同胞梦寐以求的脸。那种刀削般硬朗的线条只适合摆出冰山神情,供人远观而不可亵玩。

    “我知道他的名字没有你的特殊,可是朱温,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拜托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啦!”

    冰山依旧呈一副消融状,向对面的平凡男子摇尾乞怜,让旁观者气得牙痒痒的恨铁不成钢。

    可惜当事者一个忙著低声下气,一个忙著摆高架子,无暇顾及已渐欲激昂的民愤。

    朱温拿起汤匙,悠闲地搅拌著杯中的深褐色Y体。杯里一圈圈的波纹颇似杰克逊经典里时间倒流的旋涡,倒是让他不由得回想起两人初识结下这份孽缘的始末——在他刚上医大的时候,就风闻了医学院有个宇宙霹雳无敌帅的校草秦仲坤,难得的是,这位医大名草还不是草包,据说每年包下校方最高的奖学金就跟吃豆腐一样容易。只是,为人极端孤僻,对人常常是不理不睬——就是最后这一点引起了他的好奇,跟朋友打下赌要在一学年内与校草成为好友,把他钓出来给大家做院系联谊的大好鱼饵后,这才开始与他接触,当然,最初一段时间是在背后偷偷进行的。

    这位符合了时下流行冶硬酷哥外形的校草一开始还不是普通的践!朱温信心满满地挂著一脸灿若阳光的笑在湖边拦下他时,他大哥一语不发,带著墨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抱紧了他常常带来学校溜溜的狗转头就走,害朱温准备的一肚子说辞连开场白都没说出来就夭折了,还连带被那夥狐群狗党嘲笑了好几天,与三教九流的人都交个朋友是朱温的兴趣,拥有百折不挠的意志是朱温的精神,不信这个邪的他天天跟在人家校草P股后面转,就差没被人当成是有不良嗜好的变态了。可是那位冻到北极的冰山帅哥既不赶他也不理他,只是依旧对他视而不见。

    机会的来临是在一个夕阳如血的傍晚,也就是他后来无比哀悼地发现了校草冶酷真相的悲惨时刻。那天,他一如既往地顺著秦仲坤的溜狗之路走著,想试试今天能有什么新突破,走过绿地走过小石山再走过花圃,最后发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小水池边,当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除了看到了一条因为骤然吸人了过凉的水而被呛到近乎窒息的老狗外,还看到了跪坐在一旁手足无措得准备哇哇大哭的冰山校草。

    天!这个发现还不是普通的大,当时他鬼使神差地就凑上去帮忙了——因为他本来就打算在大二就转读兽医专业——处理得当、救了那老狗三叩的结果就是:从此后风云一时的校草大哥在他面前跟前跟后地做小罗罗,他也才由此渐渐发现秦仲坤的冷淡不是因为他想耍酷,而是因为由于小时候他有著对人群的恐惧而得过自闭症后,自己下意识地不愿与人多作交往。那个外表冶默叉寡言的男人其实只是一个非口羞叉内向的原问题儿童,感觉上……颇像绿野仙踪里那只失去了勇气之心的狮子,空有一副看似风光的皮相。

    有了这一发现后,拉他出去作联谊幌子的计划只好打消,因为叫一个其实在墨镜后含著泪的人去接触他最害怕的人群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朱温在对他的经历产生同情的同时,也不得不负起了保护他的重任——没办法,谁能对一双卸下了武装后纯真如孩童般的眼睛狠下心肠呢?更何况他家那只渐上了年岁的老狗实在也需要一个专职的人员作定期护理。所以他们间的孽缘一直持续至今日——直到前天那只老态疲露的忠犬死于非命(呃,其实他真的觉得是寿终正寝了)!

    “朱温……”

    好不可怜的继续哀求著唯一可能帮忙的朋友,秦仲坤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更何况因为朱温长像平凡不至构成威胁,且笑容具有致命的亲和力,所以与自己刚好相反,一直拥有为数众多的朋友,三教九流的不计其数,颇有一点现代万事通的本事。

    “少跟我提我的名字。”

    因为他家老爸精研明代推背图,并对其发明者刘伯温的特别崇拜,所以特地给自己的儿子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导致他由小对自己的名字避如瘟疫。

    递了一个“你不想叫我帮忙了”的凌厉眼神,朱温其实蛮好奇秦仲坤口中重要的人会是什么模样——他在二十岁那年几乎以为这位仁兄一辈子都打算只把爱心奉献给犬类,不会多关照芸芸众生中诸多的臭皮囊一眼——这样看来,那条老狗倒也死得其所了,不然小时候得过自闭症的秦仲坤只好一辈子继续自闭在那问狗窝里。

    “说说你要找的人的外貌特徵?我最近刚好有个客户家里做私家侦探生意的。”

    闲闲地把面前的咖啡呷了一口,朱温不动声色地打听这第一个闯入秦大公子法眼的特殊人物。

    “思,他长得很像阿明!”

    一提到这个,秦仲坤马上就兴奋起来了,献宝似地说出了自己的重大发现。

    “喔……”

    显然这人的审美观还有待修正,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面部狭短、圆鼻头,大嘴巴的犬少女形象,朱温怜悯地看著那朵急切地想把自己C到牛粪上的“鲜花”。

    “大概有十五六岁左右,高度在165—170之间,毛是黄黑色的……”

    听听,这叫什么形容,朱温开始怀疑他老兄相中的会不会又是另一条杂种狗。

    “咳,基本上,你能不能说说她身上比较明显的特徵?比如说痣或胎汜什么的?”

    “思,在他左边的P股上有一块菱形的胎记。”

    “呃……”朱温的眼睛瞪得溜圆——P股!人家少女的P股上有胎记!他怎么就看到了?这小子,平时看不出来,真要出手的时候还不是普通的快!

    “P股?那个女孩子就这样让你看?”

    这老兄不会是因为爱犬死了悲伤过度,随便去街头拉个什么制服美少女服务军团吧……“谁说他是女孩于?那是个男孩好不好!”

    “咳……”

    朱温手上味美香浓的咖啡险些呛进气管变成致命武器!

    男孩子,他看上去明明是喜欢上人家了,那个人居然是一个长得很像忠犬阿明的男孩子。

    吸气,闭目静数二十秒后,朱氏火山开始爆发。

    “早跟你说叫你从山上搬下来的,那里人太少了,你就是没办法跟人接触太多才会变成这样……”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这不就是常说的同性恋7他是知道这位虚有其表的学长实际上是蛮脱线的,可是这次的玩笑开大了吧!

    “你……你叉凶我……”

    顿时感觉台北的天空黑了一半,冷硬的线条开始呈现出折S于水波般的扭曲。

    “要厶叩!”

    看看对面那张表情与长相产生强烈冲突的脸,再看看周围叉已经聚集了一群随时准备为帅哥伸张正义的三姑六婆,朱温不林叫眼向青天——谁说人长得帅不是一种错误?拥有一副冶峻的外貌却没有一个同样坚毅的内在做底子更是错上加错!一切的错误终结在于——为什么老天要让我认识这样的人,并好不好死被他引为莫逆之交、忠犬良医、死党拍档,兼处理一切麻烦的挡箭脾。

    如果说能获得号称“冰山酷医”秦仲坤与众不同的青睐是一种殊荣,他极乐意把这样的机会奉送给其他没看清冰山本质的蠢夫愚妇。为什么做他朋友之后就得时不时忍受他自个儿糟蹋自个儿那张俊脸的视觉虐待?偏偏,那张脸是长在他身上的,要怎么搓圆搓扁变脸成异形叫人无法置喙。

    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朱温在第一梯次的正义之师准备街上来为帅哥申讨前五条件投降:“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找到他的。”——自己也觉得口气是多么悲凉、无力,不过倒是有效地挽回了秦氏冰山一点点正常的表情,饱受虐待的眼睛开始复苏。

    “锺宇明是吧?一星期后我会想办法把你安排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去,方便你折磨他、蹂躏他、虐待他……”

    什么都好,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承诺后,秦氏冰山脸部的扭曲波纹一点一点地恢复正常,取代这个季节还没上场的空调,安抚下了观众燥热不安心绪。

    “谢谢你!”

    苦泪计第二百一十三次出战告捷!

    秦仲坤松了口气,明白自己这次叉下用去面对陌生人,就可以得到自己安继阿明后一见锤情的对象的下落。虽然老用这招有点卑鄙,可是……呃,他真的不像朱温那么擅长与人相处,更害怕去和不熟悉安的人打交道。也许是小时候的自闭留下的后遗症吧,除了某些他认为可以安心的特定对象,他几乎不想与其他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讨触。所以婉谢了医院的安排,把大小事务全托付给从小看他长大的石伯伯打理,自己只任了一名毫不起眼的药剂师,宁愿——个厌人与狗狗相伴独居在阳明山半山腰的祖居里。

    心满意足的冰山架上畏镜,恢复了他坚强的伪装后施施然离开了现场朱尹温看著他离去的背影,泄愤似地把桌面上所有的方糖加进咖啡里,在痛感自己第二百一十三次失利于他相同的招式半天后,不知渲怎地,突然想起了古书淮南子的一句名言: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毕竟这是他以外秦仲坤觉得“可靠南另一名人类。也许,搞不好今后他就可以从揭开了潘朵拉的魔盒秘密的惩罚中解脱,把照顾秦仲坤的重任交给第二棒了呢!

    这样一想,帮他尽快地找此人倒也不失为一个损人利己的好办法。

    思,美好的前景就在前方,努力!奋斗!

    于一片愁云惨雾空呙瞻远瞩到遥远时空后的美好前景,朱温开始得意得忘乎所以,当然也就忘了刚刚才想起的名训的精髓所在:祸之所依!”

    在众人惊惶的目光下笑咪咪地喝下那杯起码加了十二块方糖的咖啡,下一秒,一个显然是被高糖份的东西腻到的男声狼狈地在店里响起——“该死,老板,快给我递漱口水!”

    温书假进入第四天,锺氏高峰会议在大厅举行。

    “老婆,你不觉得这几天儿子有点怪怪的?率先发言的是僵家一号家长,锺父锺尉——简单的说,就是正常得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天呀,他这从五岁开始就呈现过动症儿童先兆的儿子,最近一连有四天没有跷家了,确切地说,是在这四天内,本是天性好动的锺宇明比大家闺秀更大家闺秀,真个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他三天一小跷,五天一大跷的锺家,这种情形的出现,著实令人乱惊慌一把的。

    “唉,小明他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我特地做了他最不喜欢的青椒牛R,西芹炒蛋,他居然没抱怨什么就吃下去了,弄得隔壁的黄太太都奇怪地问我,这几天怎么没见小明跷家,该不会是病了吧?”

    眉心蕴结著轻愁的锤吕氏也被儿子这一波低潮吓到。她都已经很配合他以往离家出走的步骤,并尽量给他出走的藉口了,儿子这阵子依然要死不活地赖在家中,别说离家出走了,他简直就是全天候躺在沙发上不动。

    唉,原来他天天跷家的行径好不容易被广大社区成员所接受,并在她的种种努力下,让大家都相信了儿子时常跷家的举动是她们家开放、民主的风气象徵。但儿子这样的突然转变,岂不是让她得再花脑筋想好一套说辞去堵回悠悠众口?摘不好这几天别人就已经以为他们家改而实施严厉的家庭管制,强行限制孩子的自由发展空间,并有构成了有轻微家庭暴力的嫌疑,叫她怎么在邻里间拾得起头来?拜托儿子快点恢复正常吧……“害我的下午茶点都没人帮买了。”

    不同于父母立场的考虑,与锤宇明同校,高中部的姐姐也在抱怨自己的美容餐没了小弟跑腿。唉,无比怀念弟弟原来几乎天天跷家的美好生活。电视没人抢著看,漫画可以自个儿收著,哪像现在,地盘争夺战随时可见,“喂…”

    三人组会议空间的背后,宽大的沙发椅背间传来一丝叹息,Y郁得可比拟九层地底下浮游出的怨灵。

    “就算你们想在别人背后八卦,也拜托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

    锤宇明从横卧式的沙发上半抬起身子,Y森森地沈下脸。

    喷,没有避开他这个当事人就已经很失败了,可恼的是声音还那么大,生怕他听不到呀。

    可恶,叉不是他不想动啦,只是这几天天一直Y沈沈的,让他眼皮老跳,总担心还会再闹出上一回莫名其妙失身的乌龙闹剧。而且他的PP虽然损伤不算太大,可那毕竟是每天都要使用到的地方,“那里”不舒服的话叫他怎么有心情出去乱跑。

    可这是什么家人嘛?哼,对他如此凉薄的感觉让他觉得他们对他的重视程度甚至比不上那个雨夜里那一双紧紧搂著、生怕失去自己的有力臂膀——!怎么叉想起那个人来了,这几天提醒了自己一千遍要忘记那天的事,结果反倒像是让自己千遍地忆起。

    好吧,他承认初次的失身对他的影响不小,但在不能跟父母明说,只好哑巴吃黄莲的情况下,家人偶尔发挥一下据说是非常伟大的亲情会死呀!这几天叨叨念念就是想扫地赶他出门。

    被他过于Y沈的脸色吓到,最容易屈服于恶势力的锺母第一个逃离了讨论现场——虽然心里还在为如何在下午太太们聚会的牌桌上辩解这次异常事件而忧心仲仲。

    锤父乾咳了两声,确定自己这个从小就爱闹别扭的儿子第二波青春期叛逆潮来势汹汹,家长最好还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所以也回房补中觉去了。

    剩下孤立无援,目前叉支使不了弟弟的姐姐悻悻地出门自个儿卖她的美容餐。一时间所有与会人员均作鸟兽散去,锺宇明直到瞪跑了姐姐后才叉懒洋洋地卷回沙发,继续与纠缠他大脑的不良回忆作斗争。

    忘却?还是不忘却?

    这是一个问题……这一番思量费时良久。

    七天温书假后,庆幸自己重返生天的锤家父母几乎没是敲锣打鼓送他们姐弟返校的。

    但锤氏父母始料未及的是,锺字明低潮风暴甚至刮到了学校。

    本是好玩明朗的阳光少年突然转了性于,异变得比白纪冰河还来得可怕,没适应过来的同学、好友们纷纷如当年无防备的恐龙般,惨遭毒手。

    本来还有人仗著往日的交情,想强笑著调侃他是下是第二青春期降临,但在他大反常态地以死光一瞪再瞪,直接把人盯得寒毛直竖、心脏麻痹、四肢发软,最后不得不蹲到墙角沿著一堵墙角抱头鼠窜而去。

    返校仅仅三天,俨然已成了低气压中心的锤宇明所到之处,所有与之交好或不交好的同窗好友均与他保持三公尺以上安全距离,唯恐自己会被台风尾扫到,或者是被凝聚在他身周的那种要死不活的气氛影响。

    饶是如此,仍有不少人避闪不及,壮烈阵亡于这一波人为风潮里,一时间哀鸿遍野。

    他的班主任几乎没打算以家访的形式,对锺家进行明查暗访,希冀有可能会发现锤父因工作不顺、酗酒等原因存在虐儿现象,揭发出来报教育部登报叉可成就一名热血教师的光辉形象。

    本是以匆匆脚步赶往春未的时间之轮仿佛也被那张绷紧的小脸往回拉动了几分,分明萧条的寒冬笼罩锺宇明所在的班级。一千同窗、同学、校友,无不痛苦莫明地祈祷著这一反常现象尽快成为过去。

    幸而,苍天有好生之德!

    在锤宇明所在的一年a班享受了三天反季节的苦处后,春风叉开始不屈不挠地吹起来,首先感受到了春风拂面的自然是对一切美好事物都有著敏锐感触的女孩子们——听说,校医务室新来了个美过陆毅帅过刘德华酷过谢霆锋锟过胡兵的帅哥校医。

    (哼,以为他是封神演义里姜子牙的坐骑四不像呀,又是鹿又是牛又是狐又是蟹的,综合体只能是异形——作漠不关心状坐在座位上的锤宇明这样想著。)听说,那位帅哥是原校医的弟弟的朋友的同学的校友的学长,本来在台北市首屈一指的私立医院任职,现在因为一星期前本校校医结了婚去渡蜜月,所以纡尊降贵来顶替原校医一个月。

    (听听,这叫什么?弟弟的朋友的同学的校友的学长,还真有够迂回的。)听说,那位帅哥未婚独居在阳明山的豪华别墅。

    (了不起呀!那种地方静起来连个鬼影都没有,哪天暴毙在豪宅里都没人知道……)听说……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终于一扫连日的Y霾。男生们在对女生的八卦、花痴嗤之以鼻后,其实也打从心里好奇这位人还未到名先扬的神秘人物。

    帅哥校医走马上任第一天,有病的没病的装病的学生们挤满了整个走廊,几成万人空巷的盛况,结果……人家帅哥是个药剂师,根本就躲在药房里不出来,气煞了一票寻芳客躁动的芳心。

    不过,据眼力特好的体育生踮起脚伸长脖子才得到的惊鸿一瞥,还是窥见了帅哥的芳容,独家报道那位元帅哥只有比以上的四位影星更酷更帅,极有可能是某家影视公司打算力捧的未来之星,现在来学校不过是体验生活,准备接拍惊世巨作。

    消息不断的传来,一个比一个更夸张,一个比一个更离奇,锤宇明本来还想继续在座位上摆罗丹“沈思者”的但到底还是少年天性中的好奇因数占了上风。

    所以,在同校高中部的姐姐冲过来拉他,美其名日去“看病”的时候,也就只很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便不再抵抗地被她捉著往校医室跑。

    才到校园偏僻一角的医务室,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声就老远可闻,可见在拼死读书之余,这帮莘莘学子著实闲得离谱,将来最多可胜任国家栋梁…—里的蛀虫。

    “嘘,出来了……”

    一根高竖在唇边的食指一不意大家噤声,也代表了从里面出来的男人果然没叫人失望。

    跟国中小麻雀们相比,他有著无法比拟的身高优势,在那随便一站就是鹤立J群。廓线分明的脸庞,薄唇紧抿著,挺直高贵的鼻梁几令亚历山大二世羞愧,一副宽大的墨镜遮去了他面部的大部分表情,他在人群中环顾著,就像森林之王狮子在巡视他的臣民,无形中散发著冶傲*人的贵族气息……“呀……”

    细细的倒抽气声自女生群中响起,毕竟,这样一种成熟、冶峻的男于气不是身周那帮青涩小男生所能拥有的——帅哥校医护卫队当即成立,并拥有了数百名会员!当然,全是同一性别的女生。

    与身周一千发著花痴·流著口水,或是不满于自己校园青春(痘)王子宝座被夺的同龄人不同,锤宇明则是在看见那个人出现时就已经傻愣住了—那样冶俊的面容!那种熟知的气息!那副大大的墨镜!那个强盗、绑匪、强好犯!

    天!一周前的雨夜相逢那一幕重现眼前,演文艺片也不是这样演的,还烟雨蒙蒙咧!

    锺宇明第一个反应是心跳如擂、面红过耳,趁姐姐贪图人家的男色无暇捉住他之际就想悄悄地拔腿离开这里,但显然晚了一步。大帅哥一个侧头,眼中闪起了一丝异芒,即使隔著墨镜,仿佛也能感觉到那分外灼热的视线已经落在了自己身上。锤宇明立刻就敏锐查觉他已经发现并认出了自己,一瞬间,在身周飘落的细雨仿佛都有了实质的重量,压得他心里沈甸甸的,想跑,但是挪不动腿,只好眼睁睁地看著他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我找到你了!”

    大帅哥低沈的嗓音也分外迷人,现场被迷得晕陶陶的一票人清醒过来后,新到货的帅哥校医与锤宇明早就自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空余下让人无限暇思的绋闻空间。

    “喂,你先放我下来!”

    怔过了最初的一刻,锺宇明这才为时已晚的发现自己叉他妈的被人绑架了!

    为什么他这么歹命?

    二度相逢,锤宇明叉被劫持到了另一个偏僻的角落,看这位帅哥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似乎很习惯把他打包扛在背上带著走。

    “为什么找我?”

    气咻咻地质问著那个不由分说就把他从人群中捞走的人,锤宇明张牙舞爪样子像极了一只戒备心起后狂吠的小犬。

    “我想你。”

    摘下墨镜后冰山立刻消融,搂著感觉好久没见的心爱替身狗狗抱抱、揉揉,秦仲坤亲热地把下巴放到他头顶的发旋上,随即感觉这个位置非常的舒适,打从鼻子里满足地喷了一口悠长的气。

    “喂!宛命挣扎著从一副高大的身躯下夺取到自己生存的空间,锤宇明抗议这种视人如犬的非人待遇。

    “找到你真好……”

    深嗅著他身上的乾净气息,把脸靠到他柔软的脸颊上赠赠,再顺势偷了一个吻,秦仲坤为自己此行不虚而深感满意。

    “喂喂喂…”

    从再次见面开始就—个劲地在心里骂自己对男人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儿,但当他柔如春风般的吻落在自己唇上时,锤宇明仍是不争气地红了脸,连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了。

    那个吻,微润而温暖地贴合在自己唇上,乾燥的呼吸吹拂在脸上,还有那个跟第一次相见时一样,紧紧的,生怕失去他般的有力拥抱——感觉很奇怪,很难说是喜欢还是厌恶。不过,心脏却配合那个人的呼吸跳动著异样的感受,好像有些酥麻的搔痒,却又说不清那种非实质存在的感觉……“你又淋湿了,”帅哥放开快要窒息的小狗,环视一下周围,纠正道:“不对,是我们叉被淋湿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叉挡风叉避雨……一低沈的男件曰播撒著诱惑的迷药,把那个仅仅因为一个吻就脸色艳红、唇办濡湿,一副被彻底蹂躏过小狗引向他这次开来的黑色房车。

    重逢的激情,才正要好好倾诉……台北的春季,正是雨云与大地肆意欢爱的大好时机。

    几乎每日午后都上演一场情意绵绵的覆雨翻云,牛毛细雨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下著,挑动著每个不安分的灵魂。

    在秦仲坤忙于寻找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忠犬少年时,一个谋划已久的Y谋正在他所任职的秦岭医院悄然拉开序幕。

    第三章

    “你说,那个空长一张好皮相的没胆废物,这次居然连院方的董事会都没参加,就跑到私立中学去泡马子,这像什么话?老头,你可不能再帮他了。”

    砰的一声捶向面前的红桧木桌,立于桌后的是一个穿著外科医生手术服的男子,他长得倒也算得上是高大俊朗,只是眉宇间的跋扈让人看了不舒服,刻意压低的怨愤不平之声扰动了秦岭医院院长室内的空气,嗡嗡做响。

    “怀字,话不能这么说的。当初我顶下这间医院的代理院长,是出于秦家继承人仲坤身体方面因素的考虑,并没打算把医院归到石家门下,你这一年来大肆并购医院的散股,已经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了,让别人知道了怎么看我?”

    坐在院长位置上的是一个戴著一副细框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相当清秀的面容上,嘴角与眉心问有著几道深深的摺纹,看上去总有解不开的心愁。

    “哈!”

    放肆地伏下身子,把两手打开撑抵在桌上向后方的男子*近,那个被称为“怀宇”的男人不层地嗤笑著,“老头,到底秦家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样代打江山一打就是二十年,那个废物是以最高分从医大毕业没错;可是他连站出来面对患者的勇气都没有,现在只能缩在药房当药剂师。如果把医院交给这样的人,那才叫对不起它现在如日中天的名誉和地位。”

    “仲坤小时候的自闭症现在对他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我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自己站出来,胜任他父亲留下的产业。”

    这看上去就不似父子的两人,谈论的焦点赫然是那只皮相风光的无胆雄狮——秦仲坤。

    习惯性地顶了顶鼻梁间的眼镜,秦岭医院代理院长石清检在这件事上意外地持强硬的坚持态度。

    “更何况,我虽然是和你妈妈离了婚,可是起码也从这里拿了六百万的赡养费给彭家,你们母子的生活应该衣食无忧才对。这些钱也该算是秦家给的,人要懂得知足……”

    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前妻的儿子在这件事上收手,石清检无奈地叹著气。

    “哼!老爸,我现在还叫你爸,可是如果在这件事上你再跟我唱反调就别怪我不再给你面子。”说到这,彭怀宇的声调徒然一降,变得带著一种说不出暖昧的Y邪:“你该不会是泡不上他老子,就连儿子也看上了吧?我警告你,你不帮忙也行,只要不C手这件事就好。你不会忘记,你还有证据妈那拿著呢……老了,长得也没原来好看了,劝你把风S收一收,别晚节不保。”

    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微微一震,细长的指头深深地陷进了皮椅扶手,手上的青筋一根根绽爆出来。被他突然挺直身子的动作所震动,滑下的袖间隐约可见他瘦弱的左腕上有数道深可及骨的1日伤疤,虽然现在已经愈合,但那丑陋的伤口看去仍像是皮翻R绽、触目惊、心。

    石清检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个乾乾净净,嘴唇只是哆嗦著,却说不出话来。

    “哈哈,张地笑著,满意于自己的威胁生效,彭怀宇施施然走向门口,还不忘得意地回过头来笑著,白森森的牙齿在Y暗的光线下就如一只狰狞的野兽,正待择血而噬。

    “别说我不孝,因为你对我也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

    “……”

    “砰”一声大门合拢,许久后,才“嗒”一声落下门扣,对刚刚那么大的甩门声都没有反应,这小小的声音却令得僵直地坐在椅上的石清检全身一抖,这才像是突然惊醒般整个人崩溃下来。枯瘦的手指在空气中屈张著开了叉合,却什么也无法把握住。

    窗外,仍是在这个季节眷恋不去的雨云笼罩著整个天际,黑沈沈的如一块千斤巨石,充斥于本应是广袤无边的天地间,种植于庭院间的高大的树影鬼鬼幢幢,形成一个压抑而扭曲的诡异世界,俗语有云:“红颜祸水”。

    世间万物相辅相成,与女子相对立,男子亦可称为“蓝颜”。

    曹老先生叉说过,男人是泥做的。

    而英俊的男子与美丽的女人一样,留在这世间都是祸害。

    因此推出,帅哥在这个时代勉强可称之为“蓝颜祸泥十一至于是否能如妲已、褒姒般的祸及千秋万代,那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祸上个把人是下成问题的,起码也谐音“祸你”。

    锤宇明回头瞪视著那一团英俊的“祸泥”已经十二分叉三十四秒了,那背后灵一般贴在他身后的大男人很是腼腆地笑著,死活不肯离开他身旁二十公分的区域。与锤宇明保持同样动作的,还有讲台上个子矮小的数学老师,及,全班六十四名各路侠女好汉。

    “你出去,我们还要上课,”

    吸气再吸气,锺宇明压低了声音向重逢后就死黏著他不放的男人,难得一见地为不受欢迎的老师出头伸张正义。

    “……”

    对上了众多好奇的目光,秦仲坤下意识地缩了缩高大的身子,更靠里地躲在了本来就坐在最后一排的锤宇明的身后——刚刚在车上只差一点点就可以重温一周前的旧鸳梦,做一做凡是男人都爱做的事,让抑郁了一周的思念、及由此萌发出的情欲得到一次性的圆满解决——如果不是上课的铃声恰好在那时响起,惊回了本已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锤宇明。

    看见他一溜烟的跑掉,本能地觉得如果没有做好任何说明,以后他都会远远地躲开自己,权衡再三之下,秦仲坤还是决定先跟著他再说。

    这也就是之所以,一八五的他迈开了长腿追上前方一七o的国中小男生,并一路追到教室的原因。

    其貌不扬的数学教师先是讶然发现后排出现了一个惊天伟地的大帅哥,抢尽了自己应有的风头?正气不由一处来,打算以正义之师的名义对不速之客进行训斥,但偷眼打量的结果,自己的身高依稀仿佛差了别人二十公分左右,而且来者不釜下一一副要酷的墨镜就已经让他浑身上下透出无事莫惹的讯息,冶峻的嘴角仿佛含著万年不化的雪峰冰川——为了自己……和学生们的安全著想,数学老师很大度地发扬了为人师表的风度,不去理他。

    但,毕竟是帅哥!老师不理,自有人理,上课到现在,所有学生一致把脑袋后转四十五度去观摩人家帅哥芳容,黑板上纵横的几何曲线魅力远远比不上别人帅哥一身冶硬的线条。

    可是,随著时间渐渐推,大家也渐渐看出了那位表面上“应该夜酷的帅哥实际上是一直躲在锺宇明身后,不敢出来大方面对众人目光的无胆匪类,议论声窃窃响起……努力在台上做出认真讲学样子的数学老师冶眼睨见那个看上去非常强势的帅哥在众人目光下彷佛很没种似地二缩再缩,正想得意于有身段并不见得就一定能有内涵这句话的真谛,骄傲地挺一挺自己不甚强健的胸脯,可是最前排两个女生的对话却险没让他气歪了鼻子——“他好像在害羞耶!”

    “好可爱!”

    “就是就是,人要有一点缺点才可爱呀。太完美了简直不敢让人相信那是个人……”

    “噢……他简直太理想了……”

    心形的粉红色泡泡一个个冒出来,回应这一最合理解释及最有力声援的是全班占五十%强的雌性生物。

    谁说这个世界曾经公平过?矮小叉其貌不扬的男人做这种举动就叫胆小、怯懦,帅哥种种行为除却要酷外皆可称之为“可爱”。

    数学老师无语问苍天!

    “老师,我申请跷课!”

    奇怪,面对众多狼女肆无忌惮打量他身后人的目光,他怎么会产生一种自家宝藏被他人觊觎般的不快戚?

    锤宇明以杀人视线二回瞪垂涎帅哥的众色女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在悲愤的数学老师打算切腹前中途退场——看起来不跟那个莫名其妙的绑匪说个清楚明白,他真打算这样一直对自己缠下去……虽然他本来的确是打算以后对这人远见远躲,退避三舍。

    “喔,快走快走。”

    条件反S地支援学生这一不良行为,目送一大一小两个祸害终于离开了教室范围后,被忽视了近半节课的数学老师非常愉悦地在考勤簿上写下:“锤宇明同学跷课、早退”两行大字。“叭”地一甩教鞭,唤回班上怀春少女们跟著帅哥飘走的神智。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怒气冲冲地冲上无人的教室顶楼,锤字明愤怒地回头质问那个不弃不离跟上来的人。

    “你好像在生气……”

    怯怯地指出这事实,秦仲坤实在很害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阿明替代品叉弃自己而去。

    “你跟著我才会让我更生气!”

    想想实在是有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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