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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萧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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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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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到了门口,岑无忌下马进府,萧家三少爷却在院中舞剑(我很怀疑他是故意的,哪有在迎亲那天亲家舞剑的?),见了新姑爷,三少爷把剑一收,用另一只手拍着岑无忌的肩,笑着告诉他:“家里的另一个小姑爷比较忙,就不能来喝喜酒了,不过这位小姑爷托我带了个话,说他比较好管闲事,尤其是媳妇儿家里的事,比如修个房盖个屋什么的,还有就是家里的这些个小舅大姨的,若是听到家里有人受到了什么委屈,这位小姑爷的脾性可是不大好,搞不好就会出来打个抱不平儿,那时恐怕很多人的面子就不大好看了。”岑无忌听的傻了眼,他当然明白这位小姑爷是谁,得罪了他不是面子问题,而是命子问题。三哥还故意恶作剧地跟岑无忌说:这位小姑爷想必前些日子你也见过,还跟你打过招呼,问岑无忌还记不记得?可怜的岑无忌给这位大舅子吓的一身是汗,只剩下点头儿的份了。有了这个下马威,岑无忌当然在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来。姐姐就这样很顺利地压倒了西风,掌了岑无忌的内权。我想岑无忌肯听她的主要还是由于姐姐的美貌和主见,她凡事思索极快,片刻间即会有主意,而且马上实行,决不拖延。岑无忌只是读书人,多少有点书呆子气,不通世事,自然比不了姐姐。以后自然是气焰一天不如一天。我不由得笑起来,姐姐嫁人了,脾气还是一点没改。看来岑家要换女主人了。

      “看什么这么开心?”一个人笑着问,我抬头,永璘走了进来,穿着披风。我放下信,上前给他解下披风,见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箭衣,便知他刚S完箭回来,忙叫人生炭,一边让刘全去拿家常的衣服来换。“朕不冷,”他笑道:“刚S完箭回来,浑身是汗呢。倒是你,手凉的跟冰似的,也不知道叫人生个火。”我笑:“炭刚要来,还没来得及升呢。既然皇上热,就不用点了。”他将我的手捂在手里,道:“你怕冷,还是点上。回头咳嗽了又要传太医了——这炭烟气怎么这么大?拿来我看。”平姑姑拿了过来,永璘看了看,笑道:“怎么拿这个?你主子不懂你也不懂么?去换了雪银炭来。”拉着我道:“坐下,跟朕说说你的笑话儿。”我正要开口,平姑姑在身后道:“要换皇上自个儿去换,奴婢可没这么大脸子——不是那牌儿上的人。”永璘脸上的笑冻住了,转头看着她,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我忙道:“算了,拿出去吧,我也不冷。”平姑姑转身要走,永璘道:“内务府炭房是谁当差儿?叫一个过来。”“是。”平姑姑立马去叫人。我刚道:“算了……”他便抬手止住我,道:“这事你别管。有朕呢。”我无奈。他要较真儿谁也没办法。

      不多时,一个太监跑进来跪下,道:“奴才吴良德叩见皇上,叩见贞贵嫔。”永璘喝了口茶,道:“吴良德,名字挺好,在内务府干了几年了?”“回皇上,奴才是从敬事房拨过去管炭房的,到今年已经五年。”“五年?”永璘含笑道:“那也是老人儿了。规矩想必都知道的?”“是。”他低着头道:“奴才都知道。”“那朕问问你,为什么给贞贵嫔这儿炭是寻常炭,不是雪银炭?有名份的嫔妃不是都有资格用雪银炭的吗?”他口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吴良德叩头道:“回皇上,规矩是这样。不过前些日子静娴太妃派人来传话,说今年上贡的雪银炭量少,都使了怕不够用,故而只预备着两宫太后和皇上的炭,其他各宫主位只能委屈点用寻常白炭了。”“是这样。”永璘点点头,喝了口茶,道:“那朕刚才路过玉华宫,那里仿佛用的也是银炭。”吴良德道:“皇太后说有公主皇子的主位因孩子年幼,怕薰坏了,故而命备的也是银炭。”“噢,”永璘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朕错怪你了。起来吧。”“谢皇上。”吴良德起了身,偷偷看着永璘。

      永璘叫:“刘全。”刘全走进来,道:“皇上有何吩咐?”“你去跟吴总管跑一趟,”永璘淡淡地道:“把给朕的那份银炭送到这儿来给贞贵嫔。吴总管很忠心,办事也很勤谨,朕瞧着人很稳当,就叫他亲自搬吧。朕也放心。”我道:“皇上自己也要留着用的。”他道:“不用,全部拿来给贞贵嫔,朕在奉乾殿待的时候不多,你这儿比奉乾殿冷,用的着地儿。”刘公公道:“是!”带了吴良德要走,永璘道:“慢着,朕还没说完呢。”刘全忙回来跪下。永璘道:“朕事儿多,刘全你给朕好好记着:以后宫中用度,凡是别的嫔妃有的,贞贵嫔这儿不能差了一分半毫!要是有了别的什么缘故没分到的,就拿朕的那份给她!若是我再听见平姑姑抱怨一句不是的话,刘全,你先替朕把那些狗眼不识人的奴才打死,然后再到朕那儿去领自己的那份责罚。听明白了吗?”啪的一放茶碗,我吓了一跳,忙看他的手,幸好没事。“是,奴才遵旨!”刘全道:“皇上还有别的吩咐了吗?”永璘挥挥手,他带着变了脸色的吴良德出去。平姑姑笑:“谢谢皇上为奴婢出了口恶气。”我叹道:“只怕这么做又要得罪皇太后了。”永璘冷笑:“不相干,这也未必是皇太后的主意,不定是哪个太妃出的馊点子,闲着没事儿踩人玩呢——朕就最恨这个事!”我见他动了真火,只好不说了。

      “是朕坏了你的兴致?”他道:“你还没告诉朕,谁来的信?”说着拿起来,我忙夺下,道:“家常话儿,没什么好看的。”我收起信,他道:“家常话才好,亲热儿,有趣儿。怎么,朕看不得?”他已起了疑心,看着我,我只好拿出来,道:“皇上看是看了,第一不许笑,第二不许外传。”“好,好,不笑,不传,”他笑着接过信,先道:“字挺不错,比你写的好。”又看了下去,边看边笑,看完了,递给我,道:“你这个姐姐不错,有大将之风,杀伐决断,毫不手软,朕看哪,比你强。”我赌气道:“那你让臣妾换姐姐进来吧,本来就该是她进宫的。”他搂住我的腰,笑道:“朕倒是想换,可惜已经晚了。她已嫁了人了,难不成朕还跟一个臣子抢老婆去?”我道:“这有什么?隋炀帝占了母妃,唐高宗娶了先帝的才人,唐玄宗抢了儿媳,历朝历代这样的事多了,只要皇上想,什么事儿做不到?臣妾的姐姐原比臣妾好,又同皇上一样明快决断,皇上接了她来辅佐朝廷,不是正合适?臣妾也可以得偿所愿,回家奉养母亲。”“得,朕不过说说笑话,你倒认真了。”他扭过我的脸道:“朕逗你呢,就算他舍得你姐姐,朕还舍不得你呢。”我推开他,道:“皇上不用那这些话哄臣妾,皇上爱同谁好那还不是皇上自个儿的事?谁又敢管皇上?”“是不是为了朕好些天没来,你生朕的气啦?”他转到我面前,问。我别过身子,道:“臣妾怎么敢生皇上的气?臣妾这个地方都是皇上赐的,皇上爱来便来,爱走便走,臣妾管的着么?”他握住我双肩,迫使我面对他,道:“你真生气啦?”我哼了一声,道:“臣妾不敢!”他道:“朕确实很忙,也跟你说了要去别个地方应个景儿,你还怪朕?”我不语。“好了,好了,朕这不是过来了嘛?”他顺手搂过我,搂在胸前,我的背靠在他的箭衣上,痒痒痛痛的,他道:“其实朕在别处也是想着你,看什么都别扭,不过,这也是没法儿的事。朕倒恨不能天天跟你厮守呢,可是由不自己啊。”我道:“皇上记得有多少天没来了吗?”他道:“二十三天。”我吃一惊,本来想难难他使个性子的,哪知他记得这么清楚。“怎么样,没记错吧?”他得意地道。我问:“这二十三天皇上都去哪儿玩啦?”他道:“玩儿?朕尚无那个福气玩儿呢,有十天在承庆殿,四天在奉乾殿自己个儿睡的——这个你可以问刘全,还剩的那几天就是去应了景儿,也都是完事儿就回的,并没过夜,你可以查敬事房记档。”我不语,他笑:“怎么样?还算对的起你吧?”我冷笑:“可是这二十三天臣妾都是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床上睡的!昨夜儿风刮了一夜,臣妾吓的一夜都没睡!”他默然片刻,道:“朕知道你昨夜儿会怕,本来在郑美人那儿应付了事儿要过来的,她偏偏拉着朕,气的朕骂了她。过来时见你这儿灯都灭了,想着你不容易睡着,怕吵了你,再加上心情不好,也怕连累了你不高兴,才折回奉乾殿。若是知道你没睡,朕也就进来了。”我道:“谁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道:“朕骗你做什么?即算朕夜夜春宵,那也是应当应份的事儿……”我大嗔:“皇上!”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道:“朕又说错了话,该死!”我拿绢子擦他额上的汗,道:“皇上说错话,该怎么罚?”他赔笑道:“你说吧,朕总领着便是。”“真的?”我故意问。“真的!”他认真地答。我将背靠在他身前,他伸臂搂住我,我道:“就罚你这样站一个时辰,不许动!”“说说话可以吧?”他问。“不可以!”我道。他嘟囔:“哪有这么霸道的……”我故意问:“皇上说什么?”他道:“朕说你做的对,罚的好,朕担着。”我心里暗笑,依然绷着脸道:“皇上可是一言九鼎的。说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现在开始算了!”“好——”他应着,手上紧了些,将下颏放在我头顶上,道:“内阃大于军令,朕领罚!”

      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站了一会儿,忍不住道:“说一两句总行吧?不然多闷的慌?”我内心暗笑,嘴上却道:“不——行!”他嘀咕:“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差点笑出声,硬是撑着绷住了脸,道:“皇上再多一句,加罚一个时辰。”他马上乖乖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手又忍不住,缓缓上移,我喝:“不准动!”他的手停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道:“朕累了。”我不理他。他没了主意,隔了一会儿,道:“好稚奴,饶了朕吧,再这么下去,朕非憋出病来不可。”我忍不住笑了。他松口气,正要放手,我道:“手不许动,许你说说话儿,免得憋坏了你。”他轻轻叹口气:“好吧,不动便不动吧——稚奴,朕就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我道:“那只好委屈皇上见见啦。谁叫皇上娶错了人呢。”他卟嗤笑了:“合着还是为了刚才的事儿,朕就知道你芥蒂,小心眼儿。”我嗔道:“臣妾才不小心眼儿呢,是皇上心不专,情不贞。又骗又抢地把臣妾弄进宫来,意思意思就丢开了手,让臣妾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又大又空的房子,这会儿还怨臣妾,皇上才叫霸道呢。”他笑:“朕对你就只是意思意思吗?没良心的小东西,你满宫里瞅瞅,朕还不够维护你的吗?”我要转身,他一用力挟住了我,道:“说了不准动的,谁也别想赖,站好喽。”我只好靠紧了他,他道:“你这屋里从不用花草,怎么身上总是有股花的香气?”我道:“哪有?是熏的香吧。”他嗅了一会儿,道:“断乎不是,这宫中没有这种熏香,这有点象清菊,不象莲花,又有点象芝兰……也不是,似乎夹杂着一点木樨,说不上来是什么,清清的,冷冷的,却又沁入心脾,令朕——有点儿忍不住了呢。”我笑:“偏皇上有那么多说道儿,什么清菊芙蓉的,臣妾是个俗人,不过是一点俗香罢了。”“是你家里带来的?”他问:“说,不然朕就派人去查了。”我笑不可支:“皇上只管去查好了,臣妾真的不知道。我从不爱用那些熏香的,纵有也不过熏熏屋子罢了。或者沾上一星半点儿的,也不出奇。”他想了一会儿,道:“这便怪了,朕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儿。”我道:“臣妾自小家贫,没吃的,饿了就偷偷上野地里摘果子摘花吃,许是与此有关吧?”他右手一用力,我忍不住哎呀一声,他忙放松了手:“对不住,朕的力气大了,没弄痛你吧?”我笑着摇摇头。“你小时候受苦了,”他叹道:“不比朕,虽然没爹没娘,但好歹也是锦衣玉食,那日初见你三哥,听他说你们兄妹小时候的事,连四弟这么刚强的性子也落泪了呢。你放心,只要有朕在,决不叫你再过那样的日子。”听他提到永琮,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子,有点不自在,道:“那些事儿过去了好久了,臣妾都记不得了,还提它干嘛?”“朕却记得,还得牢牢记得,时刻提醒着朕,治下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景。”他道。他倒真是个好皇帝,我道:“皇上能这么想,那是万民之福。”他道:“朕还是太安于庙堂了。这些事朕该多多知道,才能时刻警醒。”我道:“光是皇上知道了,臣子不知道恐怕也办不成办不好事儿,皇上不是借着这个又要微服了吧?”他哈哈笑道:“偏是你鬼机灵,朕还没想到呢,你先想到了。微服?是个好主意。改天叫上子风,一块儿出去走走。”我笑道:“皇上尽想着他——狐朋狗友!”他搂着我晃:“这个狗友难得啊,不为名不为利的,真正潇洒无碍。”“皇上别这么晃,臣妾有点头晕。”我道,心头微微烦恶。他停了下来,道:“你闭上眼就不晕了,放心,摔不了你。”我闭上了眼,果然好多了。“老四伤好的差不多了,”他道:“叫咱们有空去听戏呢。”我笑笑:“皇上想去?”他道:“他那儿好,大、空、静,朕去了还能散淡散淡,朕在宫中久了,女人多,难免有柔靡之心,他那儿全是兵器,朕倒喜欢。”“那臣妾不去了,臣妾怕兵器。”我道。他笑道:“没用!胆小!”

      他拉了椅子坐下来,却不放手,让我坐在他腿上道:“朕小时候跟他一起习武骑马,他比朕还好强争胜,必得做到最好才罢手。自小儿好勇斗狠,却是急公好义,如今有人还称他‘侠王’呢。”我笑了笑道:“太好强了也不好,直则易折。”他点点头:“你说的是。他的性子是忒急躁了。”我道:“四王爷也不小了吧,皇上该给他寻门亲事,有人管着,只怕还好些。”他道:“谁说不是呢?上次回来,太皇太后还说要给他寻门亲事呢,他抵死不肯,说要……”说着忽然不说了,只是笑,我问:“皇上怎么不说了?臣妾还听着呢。”他笑了好久方道:“他说要学朕,寻一个可心可意,知疼知热的女人。”我心里更是不舒服,偏偏他一点没觉察,接着道:“也不知什么样的女人才合他心思,大半年前——也就是差不多你进宫前吧,他不知犯了哪门子的混,好好儿的,居然把家里侍寝的几个女人全打发走了。”我低低问:“这又是为什么?”“他自个儿说是太吵,不能静心习武,如今除了针线上的女人,满府都是太监兵丁,阳气甚重,太皇太后笑说他快成和尚王啦,你怎么了?”我勉强笑:“有点冷。”他搂紧了我,叫:“姑姑,拿件大毛儿衣服来。”平姑姑进来,拿了件银狐的披风轻轻盖在我身上,又走了出去,他包紧了我,道:“一会儿就好了。”我缩在衣服里,微合上眼,他道:“他是朕的亲弟弟,父皇母妃又都不在了,他又那么个性子,虽有朕护着,到底怕他出事,他跟你二哥关系不错,朕想着,叫你娘管着他一点儿,你娘甚是慈爱,又会教导人,说不定他能好些。”我道:“那哪儿成啊,他是王爷,我娘怎么配教导他啊。”“不妨事儿。”他笑道:“她把你们教的个个出色,显见是有些本事的,你既嫁给了朕,你的娘也相当于朕的娘了,也就是老四的娘,朕看行。再说,朕也不能常去你家,你哥哥显见得要出来做官了,朕也要避讳些,让他代朕跑跑腿,代你尽点孝,也宽了朕的心,就这样吧,改明儿我去跟四弟说。”我劝不得,也不敢多劝,心里却甚不愿意。

      “还冷么?”他问。我道:“好多了,皇上热了吧?”他笑笑:“你不冷就行了。”我给他擦擦汗,将裘衣褪到下半身,紧紧靠着在他怀里。他道:“朕想着你家再买栋宅子,住着也宽敞,你大哥成了家,也要分开住的。”我道:“随他们吧,一家人住着和厚亲热,皇上别C心了。”他道:“朕也是有私心的。买块宅子,你三哥出来,让他那些朋友走动走动,有空,朕也去看看。说不定里头就有些个治国良臣。”我道:“说到底皇上是为了自己个儿,不过拉我三哥做个幌子,他的事儿我管不了,你自己同他商量去。皇上出钱还是他自己掏腰包,臣妾全不管,只当不知道。”他低低笑:“你倒撇清得紧。仿佛对这个三哥不太爱见呢。”我笑:“本来是挺爱见的,自皇上爱见了,臣妾就不敢爱见了。”“噢?为什么?”他直笑:“难道朕还不能爱见他了?”我道:“明摆着的事儿,一个胆大不怕,一个不怕大胆,两下里一凑合,什么事儿做不出来?本来独木难成林,现在倒好,找到撑腰的了,不出事便罢,出了事就一定不会小。到时不是三哥掉脑袋就是皇上落责备,记臣妾怎么爱见得起来?”他微笑:“你说的很是,朕当小心些,也告诉这个给他,总不叫人挑出把柄来,连累你担心——你最近越发瘦了,听说吃饭也不香,陆太医没进来瞧么?”我道:“臣妾倒觉得挺好,睡觉也好些了,想是天冷了,犯困。他倒是挺尽心的,只是最近没什么不对,也就没叫他。皇上放心,臣妾自己料理着呢。”“你姐姐信中说你一向不知疼惜自己,”他埋怨:“朕看她说的没错儿。”“正是为这个,”我忙岔开话题:“今儿姐姐着人来送衣裳,因他们不知宫中规矩,与宫门侍卫有些争执,皇上勿罪。”“无妨,”他道:“日后有东西要送,叫她给你二哥或三哥,她丈夫还没封官职,暂时不能进宫来看你。你要真想她来,朕给个特旨便是。”我答应,他道:“朕想着立个制度,过个几年慢慢儿换掉朝中的官员,事情也就顺过来了,军队这块儿,老四把着,问题也不大。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该着让她松快松快,朕每年一次奉她老人家出去转转,也算替先皇尽了孝。”我道:“皇上想的周全,跟皇上在一起,臣妾便觉着心里踏实,有了依靠。”“唔——”他似叹似应。我伸手臂揽住他的颈,喃喃道:“皇上的衣裳搁着臣妾了。”他道:“那你还不放开让朕更衣?”我笑:“不放,好容易盼着皇上来了,真真难得的,臣妾还没闻够皇上的味儿呢。”他笑起来:“那朕天天来,让你闻个够。”就这么相拥相依的,一时谁也不说话,心里溢满了快乐。

      “皇上,该传膳了。”刘公公在外头咳了一声,禀道。他推推我,我道:“待会儿再吃,臣妾想睡一会儿。”他抱起我。放到床上,给我脱了鞋,拉上被子盖好,道:“你先睡,朕饿了,吃点东西再来陪你。”走到外屋。

      我起身,除去簪环首饰,让头发散下来,用几只发夹松松别好,换了家常衣裳,走出来,令侍候的人退下,从他身后抱住了他,他笑:“朕用膳呢——怎么不睡了?”“没有皇上,睡不着。”我闭上眼,满足地嗅他的气味。“别闹。”他低低笑斥:“你倒得等朕吃完啊。”我道:“皇上吃皇上的呗,臣妾又没跟您抢饭吃。”他卟嗤笑:“你的头发——让朕好痒,你先坐一会儿,朕真的饿了,你好歹让朕吃点儿啊。”我伸过头:“臣妾也要吃。”“耍赖。”他笑,伸筷子夹了点饭送进我嘴里,问:“还要什么?”“皇上给什么臣妾吃什么。”我道。他笑不可抑,又夹了虾R放进我嘴里,我嚼着喂给他。“唔——”他皱眉:“你让朕——”又忍不住笑着咽了,道:“你倒是让不让朕安生吃顿饭?”“臣妾喂你。”我在他耳边道,将手伸进他的颈,他搁下碗筷,将我按在腿上,吻我。“皇上还想吃饭吗?”我问,他含含糊糊唔了一声。“秀色不可餐么?”我又问,他推开我,哈哈大笑,腰都直不起来。刘全、平姑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冲进来,傻呼呼地看着一边弯腰笑,一边拍桌子的皇帝,又看看站在一边“一脸无辜”的我,相视一笑,又默默退出去关上门,连门外的人也轰走了。

      “你过来,”他那容易止住了笑,对我道。我道:“皇上不怪罪,臣妾才敢过去。”“不怪,”他道:“过来吧。”我走过去,他拉住我的手,一用力,我扑入他怀中。“坐好了,坐没坐相。”他故意板起脸,我故意问:“皇上,臣妾坐哪儿?”他拍拍腿,我侧坐下来,“罚你喂朕吃饭。”他道。我拿起碗筷,挟了饭菜给他吃,他空出的手在我身上缓缓抚摸,又玩弄我的头发,道:“稚奴。”“什么事儿,皇上?”“没事儿,白叫叫。”他道。我给他挟了一口菜。“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娇媚入骨的人儿?”他微叹:“朕总算明白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的意思了。”我笑:“皇上总把臣妾说的那么坏。既这么说,早些打发臣妾了吧,不然哪天皇上真误了朝政,臣妾可要背上千古骂名了。”“那是男人不好,不是女人,”他道:“女人就该这样,娇俏可人,朕还没糊涂到那份儿上呢,怨不着你,你也吃点,别尽顾了喂朕,饿了自己。”我问:“赵崇文那件事皇上查清了吗?”“嗯。”他目光一闪,似乎有着什么,低低道:“他的夫人孩子朕让四弟养在府里头了,朕也问过了,不是暴民,是杀手,只是目前还不能办,她得忍耐几年。”我笑:“皇上刚还说他府里没女人。”他笑:“你专挑朕的话,真正没见过这么大胆的。”顿了顿道:“他府里有兵,朕放心。”看来是朝中让他不放心。我喂他喝了一口汤,替他拭去嘴角的汤渍,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一惊,他的眼中跃着火:“稚奴——”“皇上,”我浅浅笑。“稚奴——”他声音渐低:“朕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什么不对?”“不知道。”他低下头想了半天,道:“想不起来。”我柔声道:“皇上太累了。”“也许是朕太累了。”他苦笑。我将一颗小樱桃放在舌尖,伸到他面前,他一口咬住,顺势吻住了我。

      我依然没起来送他,他“吸”干了我的精血,变得神采奕奕,我躺在床上,半合着眼,周身痛得要裂开。“稚奴。”他走近床边。我睁开眼,道:“皇上,你想……臣妾死么?”他卟嗤一笑,坐到床边,挥手令人退下,慢慢拉开被子,我的肩上凉凉的。“朕……”他咬着唇,一幅做错了事的模样,象个孩子,我忍不住搂住他的颈,他方笑了。“今晚来么?”我问。他点点头,拉过被子裹住我。我柔声道:“那我等你。”他再点点头,问:“今天打算做什么?”“想皇上。”我道。他点点我的鼻子:“拍马P!”“真的——只是——想皇上。”我轻轻地又重复了一遍。他不笑了,深深地看着我,道:“帮朕做两个荷包吧,上次答应过朕的。”我跳起身。“稚奴——”他吃惊地叫,怕什么?屋中只有他跟我两个人,再说我也穿着小衣呢。我打开柜子,翻出一个匣子,跳回床上,他忙用被子包住我,埋怨:“你做什么?看着了凉。”我打开匣子,道:“皇上尽挑吧。”他惊喜:“都是给朕的?”我笑:“皇上的名讳都绣上了,不是皇上的又是谁的?”他随手拿起一个,翻起来,一个篆体字的“璘”字正在当中。他手一紧,握住,叫“刘全”,我忙躺好,缩进被子。“替朕拿着这个。”他一指匣子,神色象一个刚刚得胜还朝的将军。刘全疑惑地捧好。我道:“皇上,还没装香呢。”他冲我笑笑:“不要紧,朕自己装。”拿脚走了,哼,温存话也不说一句,真是。

      平姑姑走进来,撩起帐子,笑道:“皇上心情很好呢。”我轻轻道:“他心情好,朝中大臣就不会战战惊惊,他和颜悦色,大臣就敢说话,皇上心情好,是朝廷之福。”她笑:“奴婢没贵主想得远,可不是这样吗?贵主儿这会儿就起来,还是再歇息一会儿?”“再歇息一会儿。”我闭上眼,“贵主儿脸色很不好呢,”她道:“奴婢去回两宫,说贵主儿病了,请安免了吧。”我点点头,实在没力气。“那得叫陆太医来。”她道。我说:“别……”这种事儿怎么能说。“奴婢知道,”她笑道:“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奴婢会关照他的。”我合上眼,道:“姑姑,你让我想到娘。”她笑:“奴婢有这么老么?”“不是年纪,”我道:“是性情,我的娘也是这么关怀我……”“是奴婢不好,惹你伤心。”她坐到床边抹我的泪。“我想睡一会儿。”我道。“奴婢去点安魂香。”她起身。不多时,袅袅的香味弥散开来,我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长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睡到午后,永璘都着了急,又不敢叫醒我,下了朝就过来守着我,我睁眼看见他,大为诧异,他这个时辰本应在承庆殿批奏折的。他长长松了口气,道:“你醒了,吓朕一跳。”我紧紧裹着被子笑:“吓什么啊?”“你瞧瞧时辰钟,”他站起来,理理衣服:“你睡了多久自个儿不记得么?”我道:“不记得,不过睡的好舒服。”“叫太医给你看脉。”他道:“朕去承庆殿,晚些过来。”我道:“臣妾没病。”“看平安朕。”他道:“还从没睡这么久的呢。”我道:“皇上。”轻轻招手。“什么事?”他颇有不耐之色,但还是走过来,坐到床边,我在他耳边道:“臣妾不想让太医道皇上跟臣妾的事。”他恍然,笑道:“好吧。”让人打发太医走了。我合上眼:“臣妾睡到皇上再来时。”他呵呵笑了,拍拍我道:“吃点点心再睡。”我道:“皇上去看奏折吧,别为臣妾耽搁了。”他道:“那朕去了。”走之前还要捏我一下,暴君!

      

    12.刺蝶

      没等到他来,我就找他了,正月十日是太皇太后的生日,寿礼可还没备,得问了他的旨才能做。

      三哥在承庆殿里,我进去时,他动都没动。我路过他身边时,看见他正对一幅山河图志皱眉。

      走到永璘跟前,我请了安,坐到他身边。他吩咐太监给我上了参汤,一边头都没抬的三哥道:“皇上,贵嫔体虚乃因血脉不继所至,不宜用参汤,红枣茶最有益。”永璘一笑,让人换了茶,两个人都不怕冷,一人一件单衣在做事,各不相扰。永璘垂下左手握住我的手,右手翻折了批折子,间或喝茶,神情专注。我无聊,目光乱看,看到新进进士的分封册时,心中一动,伸手要去拿,永璘咳了一声,我忙收回手,看看他,他责备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皇上,”三哥道:“这山河图志谬误之处甚多,依在下之见,应当让人重新勘测山水,再制图志。”“嗯。”永璘随口应:“你看谁合适啊?”“在下以为,工部庄士达可担此任。”“庄士达?”永璘抬起头,想了一会儿,道:“朕没听说过此人啊。”三哥笑道:“庄士达乃一微末小吏,职在从七品,一直在衙内做着抄写的事务。”永璘趁此歇息一会儿,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来,问:“噢?说说看,为什么要用他?”“在下曾在皇上的吏部档案中见过此人档案,此人在工部任职十一年,因家贫且清廉一直得不到擢升,但其人秉性却极是认真,在十一年的抄写中,他将全国图志都详记于心,曾多次指出兵部图志的谬误。”听到兵部,永璘上了心,目光变的很亮。“在下以为无论将来用兵还是治国,这图志乃是根本,而此项事务非有锱珠必较的耿介人士不能任,所以在下认为他可以做这件事。”永璘喝了茶,问:“你见过他?”三哥答:“在下没见过。”永璘笑了:“吏部那么多档案,朕记得你没看几天。”三哥道:“在下有过目不忘之能。”我哼了一声,大言炎炎,就算有,也别在这儿说,皇上面前不是逞能的地方。永璘笑:“好吧,你先去探探他的人品才干,回来告诉朕,这事不是一人个办的来的,还需要各地州县一体配合。”三哥微笑提醒:“皇上不是刚点了一批进士么?”“好!”永璘真的高兴,放下茶碗道:“这个主意好,一来可看看各人的才能,二来也可知道各人品性,三来可以做成此事又不劳烦州县,子风,这些人你大都熟悉,你回去甄选一下,拟个折子来看。”三哥道:“皇上,此事在下不便C手。”永璘道:“请君入瓮!你提的建议自然自己来做,就这样吧。”活该!我看着他,他一脸平静:“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又坐了下来。

      “怎么样?朕这个布衣之交还算有点用吧?”永璘看着我道。我道:“猷言乱政!”“胡说八道!”永璘笑斥:“你懂什么?去,回你的宫里去,朕一会儿就来。”我偏不,我问:“皇上派了我大哥什么差使?”“你这才是乱政。”他笑斥。我道:“我知道,新进地士大多分到州县,从县令做起,我不过想问问大哥分在哪个县。”永璘还没说呢,三哥已道:“皇上,嫔妃不可干预朝政。”要他多事,永璘笑着搂住我,道:“你哥哥说的是,这事朕自有分寸,你别问了。”我伸出手,放在那一叠奏章之上,合上眼。“做什么?”永璘笑斥。我睁开眼:“皇上将大哥放在淮阳?”他立马坐直了身体,直视着我:“你看过奏折?还是什么人告诉你的?”冷冷地扫了一眼殿中的太监。我淡淡道:“臣妾不过是猜测而已。”三哥抬头望着我,隐有忧色。我站起,正式磕下头,道:“臣妾请皇上收回成命。”他并不扶我,道:“朕说过了,此事你不要C手。”语气冰冷。“臣妾望皇上垂怜,”我泣道:“家母年迈,嫂嫂新婚,大哥为人忠直朴纳,不谙官场险恶,此去若为宵小所害,让臣妾如何面对高堂老母,新婚嫂嫂?求皇上看在臣妾伏侍皇上尚算勤谨的份上,求皇上答允臣妾所请,臣妾感激不尽。”我再次叩下头去。“贞贵嫔,”永璘语气温和:“朕知你心意,但若换他人去,又焉知别人没有高堂娇妻手足?若换去之人一样为宵小所害,这些高堂娇妻手足便不伤怀么?”我语塞,抬头看看他,他目光温暖,却不容置疑。我知他不会变改,止不住又哭了起来,永璘现出不忍之色,挥挥手,我叩头谢了恩,起身回宫。

      我坐在树下,静静吹萧。一件羽衣落在肩上,我停下来,他轻轻问:“你怨朕么?”我转开头,道:“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思,臣妾不怨皇上。”他伸指替我抹去泪,将我搂在怀里,轻叹:“朕最见不得你的眼泪,象落在朕的心里。你从未开口向朕求过一件事,第一次开口就被朕所拒,朕——对不住你。”我道:“皇上在殿中所言甚是,臣妾——是有私心的。”他的手紧了紧,道:“稚奴,你要让朕心痛到几时?朕宁可你怨朕,骂朕,也好过看此刻稚奴的伤心。”我低低问:“皇上,若臣妾不是皇上的爱妃,皇上还会让臣妾的大哥去淮阳吗?”他默然半晌,道:“朕也不知。”我含笑,没有一刻比此刻的我更憎恨自己是他的宠姬。“稚奴,”他叫,我微微蹲身,道:“臣妾累了,皇上请早安置吧。”

      回到房中,平姑姑帮我除下羽衣,道:“贵主儿与皇上争执了?”我轻轻摇头,任由她帮我除去外衣,首饰,躺倒在床上。平姑姑道:“贵主儿,皇上还站在院子里呢?这大冷的天儿。”我道:“姑姑,将我的描金箱里最上头那件衣服拿出来,给皇上送去,请皇上早些回宫安歇吧。”她答应,找出衣服,有点吃惊:“贵主儿,这件掐金线龙袍你不是要给皇上做万寿之礼的吗?”“拿去吧。”我道。她迟疑了片刻,取衣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道:“贵主儿,皇上已经走了。”我合上眼。

      我回避着永璘,不是怨他,是怨自己,不仅无能,除了给家人带来无尽的麻烦之外,没有给过任何助益。红颜祸水,一点也不错。

      刘公公来传永璘的话,萧子治封右卫军校骑都尉,按例家里是要摆酒庆贺的。大哥也要赴任,就一同请了。永璘已经赏了东西,但碍于君臣之礼不能去,让我悄悄回去看看家人,也算为长兄辞行。我谢了恩,站起来。刘公公道:“贵主儿,老奴多一句嘴,皇上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心里也难受啊,今儿的事也算是皇上给了一个台阶下,你就软和些吧,到底也是皇上啊。”我轻轻叹口气:“刘公公,您从小就照顾着皇上,皇上也常提起你,我心里从没将公公当成外人。说实在的,我并不怨皇上,皇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况且,我也知道那是为了我哥哥好。我是在怪我自己,不能为皇上分忧反而添乱,不能相助哥哥反而为他添祸。皇上越是对我好,我心底越是觉得对不住他,实在无脸见皇上。请公公时常劝劝皇上,不要以我为念,我实在不值得皇上如此相待。”他点点头:“得空儿老奴会将这些话带给皇上。贵主儿这么想确是难得,难怪皇上一直说贵主儿贤德。得了,老奴该传的也传到了,这就得回去侍候皇上,贵主儿保重。”行过礼走了,我待到天黑,方悄悄出宫。

      府中热闹无比。二哥的好友多是武将,大哥的同僚多是同科地士,我从侧门进去,悄悄走到后堂,穿过庭院时,看见院子里摆得满面满的,喧哗四起。我怕惊动了人,站着看了一会儿哥哥们,便不言声地走了过去。

      母亲同嫂嫂,姐姐在后堂说着话,我进去后,她们忙跪下行礼,我一一扶起她们,道:“娘,嫂嫂,姐姐别多礼,皇上殊恩,叫我以女儿的身份回家看看,娘们自在些好了。”

      扶母亲坐好,我给她叩头行礼,祝哥哥们荣升。她扶起我,点点头:“日后总算可以对你九泉之下的父亲有个交代,娘也有脸去见萧氏祖宗了。”我心下伤感,嫂嫂道:“娘怎么这么说?娘身康体健,准能长命百岁。”看来,她甚是孝顺知礼。“你们也去招待客人吧。”娘对她们道:“我跟稚奴说几句话。”她们行礼后退了出去。

      母亲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道:“你跪下!”我跪了下来。“你是不是跟皇上求情改放你大哥的淮阳令?”她问。我答:“是!”“嫔妃不得干预朝政,你不知道么?”“知道。”我低下头:“女儿错了。”她哼了一声:“莫说是朝廷,就算在萧家,你父亲当年朝中的事我也从不过问。男主外,女主内,难道娘从来没教过你吗?”我道:“是女儿不好,忘了娘的教讳,女儿错了。”她道:“你嘴上说错了,心里恐怕还不知错在哪里呢。”我道:“请娘训教。”她道:“我知道你读的书比娘多,又天性聪敏,这原是好事,读书原可修身养性,但是你却倚仗着自己多识得了几个字就得意忘形,妄议朝政。朝中之事,上有君主,下有众臣,那是你一个小女子议得的吗?你当过几年官,知道多少事?皇上目前宠着你,不来怪罪你,那是天恩浩荡漾,皇上宽仁,你就以为皇上好性儿,听说你还跟皇上治上了气,是不是?”我道:“女儿不敢!”“你不敢?”她冷笑:“别欺娘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你三哥这几日在承庆殿侍驾,皇上的情形儿瞧的清清楚楚,别说那是皇上,就是自己的夫君,你能这么任性使气吗?”我磕下头去:“娘说的是,孩儿知错了。”娘道:“后宫本来就是个是非窝,你以一个嫔妃之身入承庆殿已是大大的不对,况且还在殿中跟皇上议论朝政,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别的嫔妃借此告你擅入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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