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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萧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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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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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我被胎动惊醒,也惊动了永璘,他搂住我,道:“这两个龙儿,白天酣睡,晚上闹腾,真该打。”“皇儿是随了皇上的性子。”我笑。“随朕?”他略一思忖便即明白,笑道:“是随朕!”呵呵直笑。说笑归说笑,毕竟难受,直闹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渐渐安静,我和永璘才再度睡去。

      此后围猎,永璘不再随时跟羽林一起,每天总能抽出一两个时辰回来跟我说说话,令我安慰不少。

      

    69.小慈大贼君教诲

      不知不觉的,到了秋猎的最后一日,永璘再度带上我出猎,这一次却不象上次那番喧闹,而是以步兵先埋伏成包围圈,静等骑兵将野兽赶出再张网以捕。

      我脱口说了一句:“何必如此费事?”旁边的永琮却道:“狩猎隐含排兵布阵之道,或聚而歼之,或围而捕之,或静而待之,或冲击杀之,进退虽有不同,却同具杀敌之效,此乃秋狩之本意。”他是领兵打仗的大将军,既这么说,应该是不会错的。永璘本来一直沉默,此刻却开言道:“此外,春季百兽繁衍生息,得天之助不免有繁殖过度之虞,秋而猎杀,去劣存优,盖以替天行狩,平衡生死,以期种优之兽安然过冬,来年生养,此亦天之道也。”我方悟天理,肃容道:“臣妾愚昧,此前妄论严慈之道,望皇上恕臣妾无知之罪!”永璘虚扶一下,淡淡的神情:“贵妃心地慈柔,此前所说的仁恕之道,并无罪过,但小慈乃大贼之父,这一点,望贵妃谨记在心。”我如醍醐灌顶,霍然开朗,再施一礼:“臣妾谢皇上教导。”此前虽与永璘情深,却从未象现在这样对他生出由衷的尊敬。从此,我对他将另眼看视。环顾左右,将士们亦多含钦佩之色望着他。

      蓦地,感觉有两道热辣辣的目光S来,微微转头,抬眼,永琮正望着我,脉脉含情。我忙避开他的目光。永璘多精明的一个人?当即觉察到了永琮的神色,面露不悦之色,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提高了声音,道:“传朕口谕:今日捕获之物,未伤者纵其归林,伤者敷以伤药,亦逐之归群,除刚才已S杀之兽外,网开一面,勿令再有伤损,以体贵妃仁善之心,为朕之贵妃及皇儿祈福!”将士大声答应,开网纵兽。我大喜,再度揖下,道;“臣妾谢谢皇上!”他冲我微微一笑,这时一个羽林跑过来,道:“皇上,有一怀孕母鹿受伤待毙,请旨如何处置。”我吃惊,永璘骑马过来,先跳下马,忽然伸手举起我放在马鞍上,跟着纵身跳上马背,拉住马缰,横了永琮一眼,道:“带朕去看。”我知他是有意做给永琮看的,以打消永琮的非份之想,虽觉得骑马不妥,但也不便开口推辞。

      那只母鹿腹大如鼓,后腿已折,颈部受伤,流了很多血,仍想拚力站起,双眼哀哀,悲声啼叫。我挣扎要下马,永璘忙伸手将我轻轻放下马背,我走过去,缓缓蹲下,抚摸着它的便便大腹,里面似有挣动的动静,它凄凄冲我叫,我转过头,看着永璘,永璘一无表情,问:“贵妃觉得应如何处置?”我想到他刚才的话,再看看鹿,实不忍杀之,但若不杀,它依然会伤重而死,两难之下,泪水不由滑落下来。忽然有人高声道:“臣弟有一策,望皇上纳之:此鹿于秋季有孕,实违自然之道,即使治其伤纵其入林,但隆冬将来临,冬寒无食,此鹿产子亦难存活,不如将先其以笼蓄之,养于上林苑鹿场,等明年春暖花开之季,再将其母纵归山林,以体上天好生之德,如何?”我喜之不尽,道:“好主意!”永璘嗯了一声,道:“浏阳王此法甚是妥当,就这么办吧,稚奴——”我忙走到他马前,正要叫人托我上去,永琮道:“臣弟愿侍奉娘娘!”走过来,一把将我举到马上,永璘只得伸手接住,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回宫!”圈马回头,向行宫驰去。

      永璘大为生气,午膳都没好生吃,我也觉得永琮过份,如此举止不免有当众示威之嫌。虽知劝了不妥,但心疼永璘,还是开口道:“皇上别生气……”“你别替他说话,”他一口呛回我:“不然别怪朕跟你翻脸!哼,这分明是向朕示威来着。”我弦然欲泣:“臣妾干嘛为他求情?臣妾是心疼皇上,担心皇上生气伤了龙体。不管是皇上的弟弟,还是臣妾的哥哥,只要他惹皇上生气,臣妾都不会原谅他,皇上若要处罚浏阳王,臣妾决不多说一字,只要皇上龙体安康,臣妾别无所愿。”他脸色渐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委屈之极:“稚奴待皇上之心,几时有过假的?难道真的要臣妾剖腹挖心给皇上看,皇上才信么?”他终于转怒为笑,搂过我道:“朕信你,朕早知道稚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那也不用看了。”我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道:“皇上不可再疑臣妾,不然臣妾真的无法活了。前次锥心蚀骨之痛,臣妾可不想再有第二次。”“傻丫头,”他又叹又感概:“朕怎么会?就算你舍得不理朕,朕还舍不得不见稚奴呢。”心境自是大开。

      回途之中,我叫他在前次采花之处停下休息片刻,自拿了匣子扶了平姑姑下车,走到山崖之下,永璘本担心我出事,亦早在身后跟随。见我停下,便问:“你干什么?匣子里装了什么?”我冲他抿然一笑,打开匣子,是那朵早已完全枯萎的牡丹。他惊异地看着我,我让小太监在崖下挖坑,将匣子埋进去。默默祈祷一番,再令人填上土,永璘含着一丝感动的微笑默默看着我做一切。我冲他笑笑,他便也回给我一个温暖的笑容。

      

    70.喜将鸾驾还宫廷

      回到京城,进了宫,先去拜望太皇太后,她毕竟高兴。没等我蹲下参见,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拉我坐到炕上,喜滋滋地打量着我,看得我满脸羞红,手足无措。永璘道:“孙皇给皇祖母请安!”太皇太后笑道:“我安,皇帝也安,我瞧皇帝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更听回来的人说,皇帝此次秋狩大展神威,多有斩获,心里也替皇帝高兴。皇帝勤政爱民,御臣有术,看来不惟要超越先皇,更可直追高祖,皇上是个有福气的人。我老太婆也托皇帝洪福享到后福了。”说着又看我,一边挥手令宫人退下,单留了平、安两位姑姑在屋里侍候。

      这时太皇太后方问皇上:“可是真的么?”永璘笑着点头:“千真万确,陆太医跟三郎的信中都说的清清楚楚,皇祖母放心,来年定叫皇祖母抱上双重孙。”“好——”太皇太后高兴得合不拢嘴,拍着我的手道:“从古至今,都鲜有这样的喜事儿,定是稚奴平时念佛积福所至。我老太婆替皇上高兴。”永璘看看我,道:“是托了太皇太后的洪福,也是祖宗显灵,孙皇打算过两天祭太庙去。”“应该的,”太皇太后点头:“是该去给祖宗烧柱香了,也顺便求求祖先们保佑稚奴母子平安。”“是!”永璘答应。太皇太后将手放在我腹上,缓缓地道:“稚奴身育双龙是喜,宫中也有隐忧,皇太后精神益发不济了,时常谵语昏厥,吵骂不休,前儿个一个不小心还差点走了水,唉——这样子可怎么好啊——”永璘立即道:“孙皇明白皇祖母之意,一定派人好好照应皇太后,以防不测。”我听到不测两个字,忽然明白,这祖孙俩已决定除去皇太后了。本来她生病倒也不是大事,只要她安生待在宫中,自可平安,但太皇太后适才说她谵语,想必她说出了什么令人忌讳的宫闱秘事,才使他们下了狠心。虽说是不得已之事,但毕竟是杀人,我心中急跳,早惊动了本已蠢蠢欲动的胎儿,它们骤然被惊,也不由失措,一阵猛踢,痛的我弯下了腰。永璘忙过来扶我,我紧紧抓住衣裙忍痛,冷汗就流了下来。永璘忙道:“皇祖母,稚奴一路劳累,怕是动了胎气,孙皇这先送她回宫休息,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去吧,也不必过来了,好好照顾她吧。”太皇太后道。永璘抱起我回到了东配殿。

      永璘一放下我,随即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我痛哼一声,他忙道:“传陆太医。”安慰我:“稚奴别急,太医这就到。”我从没见它们这么动过,累得汗如雨下,粘住了衣衫。“稚奴,稚奴,”永璘也急得浑身是汗:“你别乱动,当心伤了皇儿。”伸手按住我双肩。我紧紧抓住他的衣服。累得直喘。陆天放急步走来,先道:“请圣上让一让,臣好给娘娘诊脉。”永璘松开手,陆天放搭上脉,久久后放开了手。永璘急问:“娘娘怎么样?”“回皇上,”陆天放回禀:“娘娘似乎受了点惊吓,不要紧,休息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可是娘娘似乎甚是痛苦。”永璘气道:“这是怎么回事?”陆天放道:“那是由于龙胎过于强壮,娘娘又极弱引起的,所谓弱不胜强,娘娘虽为龙母,却制不住龙胎,便为龙胎所制,它们便恣意起来,娘娘难免要吃点苦楚。”我知不怪他,便道:“皇上,臣妾好一些了,让太医去吧。”永璘方道:“下去吧。”陆天放退出。永璘给我拭汗,道:“朕想不到龙儿竟这般霸道,累你受苦。”我强笑:“皇上就是个霸道的人,怎怨得了皇儿?”他一笑,又转为忧色:“如此下去,你如何吃得消?”我暗暗叹口气,走一步是一步吧,既已怀上,也没别的办法。永璘放上手,想以对公主之法安抚胎儿,无奈它们并不如公主听话,依旧不理他。这胎动直动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停下来,我累极,不及换衣就睡着了。

      后来几天,我一直在东配殿休息,不多过问世事,专心养胎。只听宫人私下低低传言,皇太后于一晚失心疯发作,狂奔出殿,结果落水而亡。永璘“一怒之下”,将宫人全逐去守皇陵,然后大肆祭典皇太后,举国同哀,却命我不必去灵堂守孝,以防冲克胎儿。我自是乐得休息。

      天气渐渐转凉,我食欲大增,吃的很多,腹中胎儿长得很快,一下子就目无足下,行动不便。永璘初时担心又有人暗下食母兽草之毒,但陆天放百般肯定说没有,他才放了心,借口怕我有闪失,把我接入奉乾殿,除了上朝,看折,见臣下便是跟我在一起,于各宫中绝足不去,我也没办法。

      

    71.唯恨流言谤如韭

      一日,我半躺在摇椅了指点宫女太监功课,小顺子鬼鬼祟祟跑来,先跟平姑姑耳语几句,才进来见我。我没理他,他跪下,道:“叩见娘娘。”“什么事儿?”我问:“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他叩了一个头,道:“娘娘容禀:皇上今儿个早朝不大顺心,下来时本已有点郁郁,用了膳后,奴才们陪皇上在园子里散心,皇上经过静阳宫时,偶然内急,便让李公公一人侍候去小解。谁知小解回来后气色更不对了,脸色发青,额上青筋直暴,那样子真是吓人,且一言不发,回到承庆殿后便下旨叫敬事房将陈贵人莘贵人看住,不准有人进出。刘公公知娘娘一向心善,怕皇上一怒之下做出令娘娘伤心之事,故叫奴才先偷偷回禀一声,让娘娘心里好有个数。”我问:“李公公说了什么没有?”他道:“娘娘知道李公公这个人,针扎了也不会叫唤一声的,自是打听不着。”我道:“知道了,你先去吧。”他叩了头走了。

      “娘娘,”平姑姑道:“女人嘴碎,怕是皇上听到了两位贵人说的什么话,故而生气要处治二人。”我嗯了一声,正在想办法,小丁子跑进来,慌慌张张地道:“娘娘,刚听说皇上要杖毙了陈贵人莘贵人呢。”我嗯了一声,道:“如旨意已下,你便上敬事房,叫他们迟一个时辰再动手,如还未下旨,便让传旨的太监等上一会儿,平姑姑,给我更衣。”“娘娘,”她劝:“娘娘昨晚折腾了一夜,早上也没好生休息,不如请皇上到这儿来吧。”我道:“你过来扶我一下。”她走过来,我撑了几下都没撑起来,只好罢了,对她道:“去看看皇上在做什么,若是忙着批折子就算了,若是得点儿空,说我请他过来一趟。”她答应着去了。我琢磨着如何开劝,这事一点因头儿都没有,真是难办。

      永璘倒是来得很快,已在承庆殿换过了便服,一脸平静,意态潇洒地踱进来。见了我便微笑:“你可是听到了风声,又要普渡众生了?”我笑笑,缓缓坐起来,他虚虚一按,道:“你坐着,朕也坐着,咱们好说话。”说着,便叫人拿了椅子在我身边坐下,笑着道;“说吧,打算拿朕的皇儿说事儿呢还是要用朕的后世之名来劝朕?”他这么一说,我倒不好开口了,笑道:“皇上有备而来,臣妾还能怎么说?”“既是如此,你好好休息吧,”他微笑:“朕知你这两日未休息好,等你睡着了朕再去批折子。”

      我边思索边问:“皇上,那两位贵人可是在言语之中提到了臣妾。”他道:“稚奴聪明,便所料并不完全,她们还语及先帝,朕躬及两宫太后,尤其是皇太后之薨。”这原是宫中的大忌讳,我心道:“该死,前车之鉴怎不用心记取,难怪他生气。”虽如此想,依然不能不劝,便故意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他拿着我的手看了看我掌心的痣,用手指在我手掌中写:立毙于杖下。果然不错,他如此直接,显是不想听太皇太后跟我的劝说了。若搬出太皇太后除了惹得他更生气外一无用处。他缓缓道:“朕知道稚奴善心,但宫中流言不止,终会酿成大祸。稚奴是否还记得朕在猎场中跟稚奴说过的话?”他不担也罢了,他一提我脑中娄灵光一闪,遂笑道:“臣妾记得,当时臣妾好生钦佩皇上的大仁大慈之心。”“那便好。”他微微点头:“稚奴身子愈发沉重,实不易再多C心,安心养胎要紧。”我道:“谢皇上隆恩,这两人冒犯皇上与两宫,实无可赦之罪,臣妾不求皇上超生,但能否请皇上暂将此事压后,待明日下午之后再传旨行刑?”他看看我,有点疑惑:“你要干嘛?”我笑道:“皇上若给臣妾这个恩典,臣妾自是感激不尽,若是不给,反正也不关臣妾的事,臣妾只作不知便是。”他沉吟半晌,道:“左右不过迟了一日,朕给你这个恩典就是。朕倒想看看稚奴又有什么新花样儿。”我笑道:“谢谢皇上。”“那要不要朕等你歇息了再走呢?”他略带嘲弄,眼中显是说:“你目的已达,还要朕陪么?”我本不想的,还有许多事要做,但他这样子反倒让我心里不舒服起来,便道:“那倒不用,臣妾此刻也不想睡,皇上若不急着去看折子,可否陪臣妾到附近走一走呢?”他显然有点意外,看我半晌,伸出了手,我搭上手,道:“再麻烦王公子扶一下臣妾的腰。”他一笑,伸另一只手,用力一撑我的腰,我方站了起来,扶了他走出奉乾宫。

      秋色过中,仍是宜人的爽,花开中道,延揽秋光,我看看沉默的他,轻轻吟道:“天子居未央,妾侍卷衣裳,顾无紫宫宠,敢拂黄金床。水至亦不去,熊来尚可当。微身奉日月,飘若萤之光。愿君采葑菲,尤以下T妨。1”他嘴角缓缓滑出一丝笑意,转头看看我,不语。我轻轻道:“皇上……”他等了半天不见我说下去,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我笑:“臣妾吟得不好么?为什么不见皇上赏?”

      他怔了片刻,哈哈大笑:“原来你是在等朕的赏赐啊。嗯,吟得虽好,却是别有用心,曲意奉迎,朕不赏不罚,总公平了吧?”我低低笑:“皇上耍赖!”他笑道:“朕就是赖了,许你成天跟朕耍赖,就不许朕耍赖一次么?”我问:“皇上可是觉得臣妾多事么?”他干脆地道:“你是多事,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乱管。”我问:“那什么是臣妾该管与不该管的的呢?”他道:“比如宫务,原是你该管的,你偷懒儿不管,朕替你管了吧,你又拦着不让管,让朕里外不是人。”我微笑:“那皇上如此说,臣妾知错,臣妾这便接手宫务,明早于慈宁宫开始整肃,皇上可许么?”他沉吟片刻,道:“朕明白你的用意了——好,朕让你管,朕明日就看你如何处置,若处置得不公,朕依然是要管的,莫说你还不是皇后,即便是了,也大不过朕去!”“自然是这样!”我暗暗松口气,圈子绕到现在才算绕完,对永璘这样的人进行劝解他已定下的事真不容易。他似笑非笑地道:“那这步还要散下去么?”我知他用意,偏生不上当,道:“皇上若佳人有约,自是不必陪臣妾这个大肚丑妇,若是没有么,也只好请皇上屈尊将就啦。”他再次哈哈大笑,道:“朕陪你,不过得再念几首好听的诗词来,念得不好么,朕可是拂袖而去的噢。”我笑道:“臣妾愿奉皇上欢颜。”我念的诗词,自不会不入圣心。

      跟太皇太后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沉吟了好一会儿,道;“你既这么想了,便去做吧。我就在这屏风后给你镇着点儿,放胆去办,若有人不服,还有我呢。”“多谢太皇太后为臣妾做主。”我道。她看看我,轻叹一声,道:“可怜你这样子,还要为这些个事儿C心,也难为你了。”我道:“臣妾不怕苦,只要能成全了皇上,臣妾再苦也值得。”她道:“你对玉郎儿真是一片痴心啊,但盼他龙性能驯在你的手中,不然哀家去后,这宫中又有谁能制得住他的暴烈之性?后宫就难以宁静了。”我也甚是担心这个,却不得不强作轻松,勉强笑道:“太皇太后长命百岁,臣妾还要侍奉太皇太后看到重重孙孙呢。”她瞅了一眼我的腹,笑了:“但愿我有这个福气,你身子重,我吩咐他们不让你晨昏定省,也多日未见你了,你可是见长啊,我刚见你走动都颇为吃力,明天——能盯得下来吗?”盯不下来也得盯,事关人命,我笑道:“太皇太后放心,臣妾心里有数,还没到不能动的那一步呢。太皇太后若是想臣妾,臣妾以后天天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但盼太皇太后不要又厌烦臣妾了呢。”“天天过来?”她立即听出了我的话意,顿了一顿道:“也罢,难为你一片孝心。”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才辞出回奉乾殿。

      注:1“天子”句:乐府秦女卷衣,李白,唐

      

    72.振奋精神肃宫禁(上)

      我很久没这么早起来了,就是侍候永璘早朝,也最多是倚在床上看他更衣,他走后继续睡,永璘及太皇太后都知我夜里不大睡得安,白天是要补觉的,所以一向不大苛责,怀了孕后更是如此。有时懒的睡一整天都没人管。今天要理宫务,是万不能迟到的,我让平姑姑早早叫醒了我,换了宫服,去慈宁宫外等候。

      我是第一个到的,然后陆续宫妃到了,见了我,她们请安之余都颇为惊异,只没敢多问,我冷眼看着迟到的宫妃,还有人居然打打闹闹地过来,我忍着没吭声,看来这后宫是得整治了,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精力不继了。

      为了做个表率,我一直站着,时间一长难免支持不住,扶了平姑姑。安姑姑见了不忍,让人搬了椅子过来,按例有身孕的宫妃是可以在太皇太后起床梳洗直到叫起时这段时间坐着等候的。我想先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再坐。平姑姑低低道:“娘娘坐吧,别站出事情来。”我也确有点站不下去了,腿有点抖,便坐了下来,感到一些新晋的低阶嫔妃对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也全装没听见。

      太皇太后终于起身了,梳洗了叫进,我扶了平姑姑站起来,第一个走入慈宁宫请安。见了太皇太后,她有些不忍地看着我,却没开口,这本是说定了的。我缓缓跪了下来,道:“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欲待叩头,但实在弯不下腰去,听太皇太后如烟般轻叹一声,道:“诚贵妃免,你有了身孕,这些叩拜之礼宫规是可以免的,起来,坐吧。”她还是说了出来,想是终不忍心我行全礼。其他嫔妃参差不齐地跪下叩头请安,太皇太后依例说了一番好好侍奉皇上,安分随时的训诫。末了转向我,道:“诚贵妃,你是这宫中位份最高的嫔妃,又得皇上旨意协理宫务,你就替哀家跟她们说几句,教教她们如何侍候皇上吧。”我起身领了懿旨,目送她扶了安姑姑走到后面,方转身坐下了。

      平姑姑端来了茶,我边喝边打量她们,她们有的已颇不耐烦,有的在小声抱怨,有的在互相低语聊天,人人都视诚贵妃为无物,想是因为平日少见,又从来知道诚贵妃性子好,宽慈,所以太皇太后一走便更没了顾忌,我有意将茶盅砰地往桌上一放,这一声颇大,她们怔了怔都安静下来。

      我缓缓道:“众位贵主儿有的年长于本宫,有的稚于本宫,本宫在此不怕各位厌烦,要叫各位贵主一声姐妹了。”她们高高低低,错落不齐地道:“臣妾不敢!”有的眼中当即露出不屑之意,有的脸含鄙视的笑容,有的更东张西望,随口而答,显在敷衍。

      我都装未见,继续道:“各位姐妹既在宫中都有了些时日,可知该当怎样侍奉皇上?”这下可炸开了锅,她们七嘴八舌,有的道:“这臣妾哪儿知道啊?臣妾都几个月未见皇上了。”“是啊,臣妾自进宫来,还坐未见过皇上呢,怎知如何侍奉?”“该当让皇上高兴……”“不,该让皇上吃得开心……”“我说啊,还是应当让皇上见到咱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时间,各说各话,慈宁宫犹如在街巷闹市之中,全无尊卑礼仪,我心底暗暗生起了怒气,只有如妃恭恭敬敬地道:“请贵妃娘娘教导!”她的声音不大,却如一石击水,那些嫔妃这才想到宫规,渐渐安静下来,参差不齐地地道:“请贵妃娘娘教导。”

      我暗暗点头:皇上说如妃敦厚,果然不假。又喝了一口茶,方慢慢道:“刚才有位姐姐说的不错,侍奉皇上就是要让皇上高兴……”话还未说完,欣嫔已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瞅着我,道:“贵妃娘娘说的固然对,可是臣妾们连皇上面都见不到,如何让皇上高兴?我们可不比贵妃娘娘,可以天天得见圣颜,自然有法子叫皇上开心喽……”我咚地跺下茶盅,茶碗倾覆,盖子摔在地上跌得粉碎,茶水泼了一地,她一怔,话便止住了。

      我冷冷道:“欣嫔说的很是,你是见不到皇上,自是无法让皇上高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见不到皇上?”她本已露出怯意,此时腰一挺,昂首道:“那要问贵妃娘娘,使了什么样手段不让皇上召幸其他嫔妃,你们说是不是?”那些嫔妃有的低头,有的正欲开口,被我冷冷一扫,立时闭上了口,宫中鸦没鹊静的。

      

    73.振奋精神肃宫禁(下)

      如妃道:“姐姐说话造次了,快向贵妃娘娘请罪!”我抬手止住了她,对欣嫔道:“依宫规,你见我问话,回话时应叩拜参礼然后回话,本宫虽从不想计较这些小事,可你言语乖张,色有不敬,本宫倒不能给你这个恩典了,跪下!”

      我一喝,她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我道:“皇上因何不召见你,你自己心里有数,本宫本想顾及你的颜面,不在这儿说了,可你不但不思悔改,还竟敢在本宫面前撒野,你以为这里是紫云宫,可任由你胡言乱语的么?”一提紫云宫,她顿时瘫软在地,道:“求娘娘恕罪!”“恕罪?”我冷哼:“本宫恕得你还少么?你先与祥贵人在园中背人之处肆意抵毁本宫,辱及圣上清誉,后又与祥贵人以荷包计设计陷害本宫,致皇上与本宫疏离,后来更与芸常在在紫云宫外私授禁药,言中多有不堪,不唯侮辱本宫,更将皇上置于何地?你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哪知那时本宫与皇上正在紫云宫内,皇上一怒之下斥责于你们,芸常在,此事可是有的吗?”芸常在忙跪了下来,低低道:“有的,望娘娘恕罪!”我道:“此刻你们知道有罪了?晚了!你们可知你们所犯之罪,宫规中杖毙都算轻的,照理应诛灭九族!你们或许不惜一死,难道就没替你们宫外的家人亲眷想想么?”芸常在哭了起来,道:“求娘娘宽赦!”我冷笑:“本宫早已宽赦了你,若非本宫与太皇太后在皇上面前替你们求情,你们现在还能站在这儿恣意顶撞本宫么?”

      这当儿,如妃跪了下来,道:“娘娘仁慈之名播于天下,欣嫔与芸常在冒犯宫规,不懂上下之礼,臣妾入宫最久,对她们平日有失教导,是臣妾之过,望娘娘饶恕了她们!”她一跪,其他宫妃方省悟。纷纷跪下,道:“求娘娘开恩!”我让平姑姑去扶如妃,道:“如妃起来,赐座。”

      另一个宫妃也想立起,被我冷冷一瞪,又讪讪地跪了下去,如妃恭敬地道:“不敢,臣妾站着听娘娘训诫好了。”我也不再同她谦让,转向地下的宫眷,道:“你们要知道,在这宫中,皇上最大,太后最尊,只有侍奉好了皇上,孝敬了太后才是你们的本份。芸常在曾告诉本宫应奉承欢颜,这话对了,皇上日理万机,政务冗杂,咱们做后妃的就是要变着方儿让皇上高兴,开解圣心,才不枉了圣上对后妃的恩宠,此亦是圣人所教的为妻之道,而不是互相诽谤,传播流言,私相收授,拉帮结派,诋毁他人,陷害后妃,让皇上烦心,你们听懂了吗?”“臣妾们懂了,”她们道:“谢娘娘指教!”我点头:“懂了就好!”

      平姑姑早已叫人收拾了茶水茶盅,新沏了茶,见我停下,便递过茶来,我喝了一口,暂压住心跳,停了一下方道:“陈贵人,莘贵人何在?”两人忙爬上前来,应道:“臣妾在!”我淡淡地道:“昨日你们在园中可是做了什么让皇上生气的事?”两人战战惊惊地道:“臣妾口不择言,有怨妄之心,求娘娘恕罪!”我冷冷道:“你们该求的是皇上。这宫中可越来越奇怪了,前头玉妃以怨怼皇上而被黜,后头祥贵人令皇上在观月楼遭蛇吻之患,而后是欣嫔、芸常在私赠禁药,现今你们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私议宫闱秘事,是不是看太皇太后平日宽仁,皇上国事繁忙,本宫又一直身子不适,所以才胆大妄为,任意践踏宫规?还是你们原是法外的人,自以为可以不受宫规所限?嗯?”她们忙道:“臣妾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恕罪!”我道:“本宫倒是想恕了你们,只是若恕了你们,难保你们不象欣嫔等一样日后恣事,更难保这宫中的和熙安宁,这是你们平日不修德行,不思报皇恩惹的祸,可别怪本宫不讲情面,来人!”太监忙应:“是,请娘娘吩咐!”“把这两人拉下去,交给敬事房,各罚二十宫杖,叩谢过皇上后,关入冷宫令其闭门思过,每日由宫中执事女官前往训教《后宫训》《女则》,并各自抄写十份交于本宫。一个月后如认错诚心悔过,方可自冷宫赦出,令其在宫中自省。是否皇恩加身,就要看你们自省得如何了,拉下去!”我一作色,太监也吓得脸色苍白,上来就将两人拉了下去,她们惨叫饶命的声音回绕殿中,人人心惊,一时之间,无人敢说半个字。

      我在椅背上靠着休息了了一会儿,仍坐直了,道:“宫规所列,赏罚分明,如妃在宫中多年,谨慎侍驾,宽和待人,加之教养皇子公主有功,皇上前日已禀明太皇太后,将如妃进为纯妃,旨意这两日便下发,如妃,你回宫准备准备,交待R母带好皇子,公主,皇上今晚要去你宫中!”“谢贵妃娘娘!”她叩拜。我虚扶,平姑姑伸手将她扶起,站在一边。

      我看了一眼跪着的宫妃们道:“今儿我来慈宁宫请安时,发现姐妹们中多有嬉笑打闹的,迟到延误的,站姿不恭的,窃窃私语的,着实不成个体统。太皇太后虽宽容不计较,但毕竟是湟湟天家,做小辈的可不能失了礼数规矩。但此亦本宫之过,本宫有身,没以天天过来侍奉太皇太后,给太后请安。本宫回头禀明了皇上,自由皇上惩罚。自明日起,从本宫始,卯时三刻到慈宁宫侍候,晨昏定省,不得延误半刻,否则陈贵人,莘贵人就是例!本宫只会逐次加重,决不原宥,你们听清了吗?”“听清了!”她们仍参差不齐地回应。我故意道:“本宫没听清,本宫再问一遍,听清了么?”这次整齐得多。我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你们去吧——噢,对了,告诉敬事房,撤下欣嫔,芸贵人的绿头牌,皇上不会再临幸她们了。”两人抬头,脸色苍白,又迅速低下头去。我心中闪过一丝怜悯,但终于还是生生忍住,挥手道:“去吧。”她们纷纷叩了头,退出了慈宁宫。

      我靠在椅子上歇息了半天,才扶着平姑姑站起来,走到碧纱橱后,却发现永璘负手笑嘻嘻地站在太皇太后身边,不由一怔,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皇太后!”安姑姑扶住我。太皇太后道:“可怜见的,说了这半天,累了吧?坐下歇歇,安儿,将红枣阿胶羹端来给贵妃娘娘喝一盅。”我道:“谢太皇太后!”

      永璘从安姑姑手中接过碗,道:“朕来吧!”走过来,低下腰,边喂我喝汤边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孙皇说的如何?稚奴是个能理事的人!”太皇太后笑睇了他一眼,道:“皇上加以青眼的人,还会有错么?”我喝完了汤,永璘问:“还要么?”我摇摇头,太皇太后道:“处置得很好,皇上看呢?”永璘望着我笑,道:“虽然是轻了点儿,不过看在第一次理事的份儿上,孙皇也不计较了,这事儿就算是揭过了,朕总要给贵妃娘娘一个面子不是?”我欠欠身,道:“臣妾谢皇上!”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也罢了,她本是个慈心人,能这么着已经很不容易,我先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样子,还当她压不住呢。”永璘道:“稚奴认真生起气来,孙皇都怕,何况是那些宫妃?今儿孙皇也成了贵妃娘娘的一件赏赐了。”我方悟没先问过他,忙道:“皇上恕罪,臣妾自作主张……”“行了,”他摆手拦住我的话头,道:“你不这么着也镇不住人么,朕没怪你,朕是好久没去如妃那儿了,今晚也正好去看看皇子公主。”我心中一酸,应:“是,谢皇上!”“如妃进封的思旨朕刚才已写了,太皇太后用了玺就可以明发了。”永璘道:“今日你迫于无奈,这才事急从权,以后这样的事还是要先同朕和太皇太后商量了再办。你别多心,朕这不是说你办得不对,只是此类事依宫规是要由皇后,太后或朕下旨的,你虽是协理宫务,毕竟身份不够,朕怕到时有人议论你,告诉朕或皇祖母一声,就真有了事,也好回护你不是?”我道:“谢皇上为臣妾考虑周全。”太皇太后道:“贵妃今儿理了半天事,看神色是伤了神了,皇帝好好带她回宫调养吧。”我们遵旨出来,永璘扶我上了轿,回到奉乾殿。

      我进殿便躺倒在床,永璘坐在床边,看着我微笑,我给他看得颇不好意思,嗔道:“皇上看什么?没见过臣妾么?”“朕还真没见过稚奴这个样子。”他呵呵笑:“既端庄又威严,你那一下跺茶盅的声音,把朕吓了一跳呢。”我叹了口气,道:“皇上素知臣妾的,从不愿与人争执逞强,更别说威压了,今日之事实是大违本心。”他笑:“朕倒觉得稚奴今日这样子更接近朕心中的皇后,统御六宫,母仪天下,稚奴当之无愧,朕心甚慰矣——”我含笑:“皇上又取笑臣妾了,臣妾不过是侍奉皇上、太皇太后久了,耳濡目染,学了一点皮毛而已,仗着太皇太后在身后,才狐假虎威了一下子,皇上若再这么说,臣妾以后再不管了……”“瞧你瞧你,”他双手搂住我的腰,道:“朕是夸你么,这才刚刚开了一个好头儿,怎么又矫情不做了?你今儿在慈宁宫有礼有节,恩威并施,朕着实敬佩呢,有你管着后宫,朕放心!”我微笑:“皇上就不怕臣妾借势威压六宫,夺宠专房?”他笑道:“朕不怕,稚奴是佛心人,这性儿是改不了的,至于夺宠专房,朕还巴不得呢。”我脸红,轻啐他一口,不再跟他多说。

      “稚奴,”他用手指绕着我的鬓发,低低道:“你怎么样儿都美,就算张口训人,也自有一股凛然正气,朕不想去如妃那儿了,就陪着稚奴母子好么?”我笑:“皇上如再这么着食言,臣妾就要回慈宁宫,紧闭宫门,不让皇上见臣妾了。”他长长唉了一声,道:“别人都盼着朕去临幸,你却总是赶朕走。朕虽知你的意思,心里倒底不熨贴。”我笑道:“那臣妾给皇上做两样小菜,让皇上熨贴一下可好?”“使得,”他双眼放光,道:“好久都没尝到稚奴的手艺了,你一提,朕还不免馋了呢。”我叫平姑姑去准备材料,平姑姑劝道:“娘娘今儿受累了,就要做给皇上,也改日吧,娘娘也该好生歇歇。”永璘一听忙道:“姑姑说的是,稚奴别去了,陪着朕说话……”“皇上,”我止住他,道:“臣妾自己也想吃呢,这两日有点胃口不开,臣妾想自己弄的兴许合口味。”“可是……”“皇上放心,”我道:“臣妾只做四五样,都是很便捷的,一定不会累着。”他见我坚持,只好笑笑,有点无奈,道:“两三样就行了,你不能站太久,若是吃不消就下来,别只顾了让朕高兴伤了自个儿的身子。”“知道了——”我嗔:“皇上真烦!”只这一句,他怔了一下,便即开怀大笑,弄的平姑姑也笑了。

      

    74.长兄为父探贵妃(上)

      永璘去纯妃处后,我便感身软体乏,躺倒了便不想再动了,许是昨个儿累了,又在慈宁宫过了风,晚间便觉筋酸骨痛,一夜没睡安。

      早上平姑姑叫我起床更衣时,吃惊地道:“娘娘仿佛身子有点热,该不会是伤风了吧?”“是么?”我摸摸额头,觉得还好,便道:“不妨事儿。”“要不要叫太医?”“姑姑,”我笑着打断她,道:“真没什么的,这一叫太医又不免惊动皇上太后,倒让他们C心了,我没事儿,请过太后安后回来躺躺就好了。”“娘娘总是这样,”她边给我换衣服边埋怨:“替别人想这想那的,就是不想想自个儿,娘娘如今怀的可是双胎,这要是有点儿……”“姑姑——”我嗔:“你有完没完了?再不快点儿,就要迟了呢。”她看看我,长长叹口气,给我迅速换好衣裳。我用力搂住她,在她耳边道:“姑姑放心,稚奴真的没事儿。”她又忍不住笑了,打开我的手,道:“娘娘就这么会撒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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