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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要盯住他,那就只有监听他了。”
“那就把窃听器装在他的鞋底下。”
“不行,如果他不穿皮鞋怎么办?”
“衣服呢?”
“我们不敢保证,他的衣服不会换洗。”
“那么你们说怎么办?”
林峥盯着陈杰的照片,他看到陈杰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是那么的神迷莫测,陡然他灵机一动:“可以把窃听器嵌入他的眼镜腿儿里。”
颜照狐疑地问:“可以吗?”
“可以,那只能用k9r窃听器了,它只有针头那么大。”
“接收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窃听的时候,它的针型拾音器会自动把电信号放大。”
“那么就这么定了。不过,要快。”
“是。”老n便走了。
林峥瞩着颜照:“你说的那个人可靠吗?”
颜照轻轻一笑:“放心他在这边的注下的远比老赵要多的多。因为他明白老赵不可能把所有资金都投到期货市场。试问老赵怎么可能嬴呢。”
按摩房里,梁天秋和陈杰趴在按摩床上,穿着比基尼的小姐正在为他们做泰式按摩。陈杰的金丝眼镜就放在一旁鼓凳的小筐里。他们把头埋进床头那个放脑袋用的软垫衬着D里。
这时一只手飞快地从那只筐里拿走了眼睛,同时另一只手放了一幅一模一样的眼镜来。正在踩背的两位按摩女郎神情诡秘的笑了……
这个眼镜店是个三米来宽,十米来长的小店,店里的墙壁上和玻璃厨柜里挂满了和放满各式各样的眼镜。店老板是个六十岁的瘦干巴的老头,他穿了个白色的背心,和一个黑色的大裤衩,踢着拖鞋,脸上肩膀上到处是老人斑。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却是这个城市里最熟练的配镜师父。
老n取出眼镜,把他放到厨柜的玻离上,而后从怀里又取出了个绣花针似的玩意儿:“能把这个放进眼镜腿儿吗?”
老头儿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买卖:“这……”
老n掏出支票,取出圆珠笔,在上面刷刷地写出了一组数据。递给老头儿,老头接过一看,眼睛一亮:“没问题。”
“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
“太长了。”
“半个小时。”
“能不能在快点。”
“老板这可个细致活儿,这要把两个眼镜腿同时掏空的,在装进相当份量的填充物。这需要时间啊。经常戴眼镜的人对他的眼镜非常敏感,分量稍微有一点点的不一样,他都会察觉到的。老板肯定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
老n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
老头拿着眼镜,便直接转到店后的工作室。老n从袋里取出一盒大中华,从盒面掏了一支,叼在嘴上,而后取出了一块镀金的打火机,点燃烟,然后用两指夹住,长长地把烟吐了出来,极力平抑内心的焦虑。诚如老头儿所说的戴眼镜的人对自己的眼镜非常的敏感,如果陈杰发觉了他们调换的那幅眼镜不是原来的,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时间一分一钞的过去………
陈杰和梁天秋享受了一个小时的按摩,而后从床上趴了起来。陈杰扭了扭腰,舒展舒展了臂膀,就拿起筐里的眼镜要戴。一个按摩女郎慌忙取出一个热毛巾来:“先生要不要擦把脸。”一团热气扑面而来。
她递的急了,陈杰猝不及防,胳膊碰撞,他手中的眼镜便从手中脱掉。陈杰“哎呀”了一声,一旁的梁天秋手急眼快,一把接住了眼见着就要摔在地上的眼镜。这时门开了,一只手递给另一个开门的女郎一只眼镜。那女郎飞快的将眼镜递到梁天秋的手上。梁天秋将原先的眼镜悄悄地收了起来。而后将已装了窃听器的眼镜递给陈杰。
陈杰戴上眼镜,吐了口气:“真舒服啊!”又见梁天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他不由疑惑:“有问题吗?”
“咳,没问题?你又问题吗?”
“老梁,你今天是怎么了?你的提的问题可真奇怪。我能有什么问题?当然没有问题了。”
没有问题就好。梁天秋微微一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 刻骨铭心的仇恨
斡旋还在继续,但是多空势如水火,都不肯让步,尤其是颜照眼见着胜券在握,绝不肯让煮熟的鸭子飞掉。他不但在谈判桌上没有妥协,在市场上依然在抬高天胶的价格,这令中商所十分恼火,而赵功名的处境越发艰难。
已经对陈杰监听了好几天。他的作息极有规律,每天都会到采蝶轩用餐,交易的时候,他大多不看盘,而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报纸。他对多空之间的较量,总是漠不关心。惟其如此,越发的令林峥不敢大意。
尽管有小凤和他盯换,但几天没日没夜的监听,也得搞他筋疲力尽,困意连连。小凤见他眼皮打架,忙接过侦讯器替换。林峥真的支持不住,他趴在椅子的靠背上,双臂交叉,用胳膊肘架着脑袋,渐渐的进入梦乡。
突听小凤啐了一声,林峥猛然惊醒。见小凤取下耳机,一脸羞红。不由好奇:“怎么了,拿过来,我听听。”小凤低着头,将耳机交给他。林峥把他C入耳中,便听见陈杰牛一样的喘息声。
他正自疑惑,却又听得有女人发浪呻吟的声音,不由地一声轻笑,回头见小凤娇羞伫立,一时心血来潮去摸她的手。小凤忙抽出手来,照着他的手背打了一下:“你有病啊。我给你沏杯茶去。”说着便径自去了。
陈杰与那个女人只持续两分钟就败下阵来,那女的叫道:“怎么回事,刚把人家的魂给勾起来,你就不行了。你这不是让人家难受吗。”
陈杰万分郁闷:“我真的不行,最近压力太大。”那女的不依,陈杰没办法只得哄那女人:“好,好,好。你让我缓缓。tmd,林峥,你真是把老子害苦了。”林峥禁不住笑了,连这时陈杰都会想起他。可见他于之陈杰是多么的刻骨铭心了。
酣声渐响,陈杰不多会儿便进了梦乡,无论身边的女人如何推他怎么叫他,他却是酣声依旧。林峥无法推测他是装睡还是真睡,因为他不在现场。他又支了十来分,的确熬不动了。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夜里十二点钟了。也许老陈真的睡了。他这么想,他的眼渐渐地阖上了。
小凤进来的时候,林峥已经打起呼噜,她忙拿起侦讯器,一边监听,一边架起他。林峥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由着小凤把他送到卧室的床上。林峥倒在床上,便蚕做茧似的卷起身子呼呼大睡起来。
小凤怜惜地帮他盖好。抚摸着林峥越发削瘦的脸颊,心疼不已。短短二十来天,林峥的体重已经下了七八斤。
第三十九章 决战开始了
颜照率领着属下,趾高气扬地走入大厅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今天绝不会是个寻常的目子。厅外彤云密布,狂风呼啸,似乎也应衬着今天将是个可能载入史册的日子。
各自落座之后,颜照望了一眼远处憔悴的赵功名,和他身后那批精神萎靡的红马甲,嘿嘿冷笑,他倚着靠背,半仰头半瞧着赵功名,对身后的人说:“赵功名支撑不住了,我要在今天彻底打垮他。”
“是啊。都12200了,他能支持的住吗。”
令,令,令。一阵铃响,所有席位的红马甲骤然全神贯注,开盘了。颜照咬牙切齿地说:“给我抬。”
买开仓,12205…
买开仓,12210…
“赵总,他们想拖垮我们。”
“姓颜的,想拖挎我们也绝没那么容易。给我压。”
卖开仓,12215……
卖开仓,12210……
楼下的多空胶着拉锯,撕杀正紧。楼上的贵宾室里,梁天秋紧张地盯着盘面,尽管屋里的冷气很足,但他额头的豆大汗珠,却顺着颊滑落,滴在肩头,打湿了衬衫。
事实上,他是惟一一个知道多空双方底细的人。知道他们的盘口,他们的头寸,他们的持仓,甚至能够精细到他们持仓的均价。他知道赵功名快顶不住了。连日来的浮亏,已使他没有继续开仓的能力。如果再向上浮动二三十个价位,赵功名就只能束手就缚了。
在这个时候,惟一能够改变战局的人,就只有他身边的陈杰。但陈杰依如往日般悠闲,喝咖啡看报,看不出动静来。梁天秋吐了口气,用金利来领带擦了一下脸上止不住的汗。闭上眼睛,暗自祷告,陈杰可千万别出手。
突然陈杰的手机响起。他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喂,我是陈杰。嗯,嗯,嗯。”梁天秋偷偷地侧窥陈杰,发觉他金丝眼镜后的眸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那是饿狼见到肥羊似的眸光。
通过窃听器的微型发S器,林峥几乎同步监听到陈杰的电话。但是手机听筒里的声音却不甚清楚。不过他能透过陈杰凝重的声音,听出这个电话的份量。他的心陡然提了起来。陈杰要出手了。他猛地盯着盘面,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
处于这场战役指挥所中心的林峥,几乎接触到了多空双方所有的战略决策,所以他能D悉这个市场发展方向的脉搏,如果做,他的资本可能已经翻了几番,但他不敢,因为他始终忘不了窥测在他身后的陈杰。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任何一个作手都不可能放过的,他也不会。
所以当他看着一个个机会在他面前流失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的煎熬可想而知。现在陈杰要出手了,这就给了他一个方向。
第四十章 陈杰的方向
陈杰放下电话,抬起头来发现梁天秋正盯着他,他笑了笑,折起手中的报纸,缓慢地将他放在几上,而后从沙发上站起,步履舒缓地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他说了句:“暴风雨就要来了。”
说着他缓缓地放下了卷起了二十多天的窗帘,直将帘子展尽。才回到坐位上打开电脑来。梁天秋的心在颤抖,身子在战栗。他看着陈杰慢慢的打开交易软件,他觉得身子就像被抽空了一样,那一刻他感到一阵阵晕眩。他极力睁大眼睛,他要看清楚陈杰到底选择了哪一个方向。
开多仓,10000手。
啊,陈杰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狂喜不已。他居然做多,天哪!还是一万手。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故作惊讶:“陈杰,你在干什么。你违背了你的承诺。”
陈杰回过头来,双眼眯了一些,从那里S出鹰一样的眸光,那眸光令梁天秋心悸不已:“这个市场没有承诺,只有赢家和输家。”说着他敲了确认健。他的指令通过电脑迅速进入交易通道。
颜照身边一阵惊呼:“天哪,12260,10000手,连升了十几个价位。”
颜照也惊喜万分,他回过头来问:“这是谁做的?”所有的席位都在摇头。
众人正在疑惑,突然又跳出了5000手的单子,将天胶拉到12300。颜照由惊喜变得惊疑,这时他身后的一个人说:“这5000手是从我的席位发出的。这是林峥的单子。”
颜照蓦地回头,与众交易员的眸光交汇在一起,那一刻他明白那10000万手单子是从那里发出的:“空翻多。”
啊哈哈,多头所有的人都狂笑了起来。颜照激动地捶打着桌面:“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老赵完了。快给我拉。”一时多单纷至沓来。
12300,12305,12340………
赵功名眼前一阵阵晕眩,由于惊惧他身子摇晃的就如厅外风中泡桐。
“赵总,还在涨,如果过12450,我们就完了。”
“给我压,给我压。”
12340,12330,12320………
“颜总天胶的价格掉下来了,现在12250了。”
颜照上下牙齿搓得吱吱响:“他在死撑。”
“我们怎么办。”
不待颜照发出指令,一张10000手的单子,将价格从12250,一下子打到12300。颜照展开双臂狂笑道:“谁做的?谁做的?”那些交易员也学他的样子哈哈笑着:“我没做。”“我没做。”
又一张5000的手打出,不等颜照发问,就有人说:“这是林峥的单子。”
颜照啊地一声大叫,仰面狂笑:“辽国发。”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们狂喜不已。颜照伏下身子,按着桌头:“赵功名只剩一口气了,不用说,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交易员飞快地打出交易指令。
12310,12320,12340……
就在颜照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打出一张两万手的单子,将天胶打到12250。颜照大吃一惊,回过头看见赵功名怒目相向。颜照哼哼冷笑道:“垂死挣扎,我看你能撑多久。”
突听身后有人叫道:“林峥又出5000手。”
第四十一章 赵功名完蛋了
就在12300的价位,成交了20000手,很快就有交易员算出,除了林峥的5000手,和他们成交的4000多手外。在他们席位之外,又打出了10000手。这10000手是谁的,颜照心知肚明。
“还愣什么,赵功名已经淹到脖子了。咱们给他个痛快得了。”
12300,12330,12370……
赵功名惊得魂飞天外,声嘶力竭:“给我压,给我压,绝不能让天胶过12400”
12370,12365,12360,12360…
“赵总,多单太多了,我们压不下去啊。要不要先平一些,腾出一些资金再对付姓颜的。”
“不,给我压。”
但是多单就像潮水一样,此起彼伏,虽然赵功名曾经得到一股神秘的空头支持,但那个空头打出几万手单子之后,就消声弥迹了,很快他的单子也被多单埋没。
“12400了,12410……”
赵功名这才还过神来,他知道不能硬拼了。向身后下令:“给我平仓,给我平仓。”
平空仓12410…
平空仓12430……
“不行啊,赵总升得太快,我们的平仓又对天胶的价格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平仓平仓。”
12430,12450,12470…
“赵总,这样不行,我们平仓腾出来的资金,很快就被多头吃掉了。何况我们也平不出多少仓位,我们支撑不住了…”
“赵总,我们没资金了……”
“赵总,我们开始出现亏空了……”
啊,赵功名瞠目结舌地望着报价屏,砰地跌在地上。身边的人慌忙把他拉起来:“赵总,赵总,你没事吧。”价位还在攀升。
12520,12570,12600……
啊,12600,满场哗然。
颜照激动的攥紧双拳,高高举起,不住地喊:“12600,12600,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道着什么?………”
“这意味着颜总赚了二十亿。”
“不,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天胶有可能涨到15000,那么颜总将赚到60亿。”
“不,这意味着赵功名已经完了。如果拿不出钱来追加保证金,他已经死了。否则从明天开始。我要他每天送给我五个亿。我说过,谁卖了自己没有的东西,要么买回来,要么下地狱。现在是他赵功名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了。实盘相见,哼,他恐怕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与多头欢呼雀跃形成显明对比的是,空头的席位上所有的人都搭拉着脑袋。他们真的不敢相信他们会输。万幸12600是涨停了,否则的话,颜照只要在拉200点,他们所有的席位将同时爆仓。那就彻底完了。
赵功名醒过来的时候,见此情形,痛心疾首。然而更令他义愤填膺的是那个原来他给予厚望,而最后却在他背后捅刀子的陈杰。他站起身子,径自拔开安慰他的人群,冲过欢呼多头的席位,疯一样向二楼冲去。
当他怒气冲天地闯到贵宾室要与陈杰拼命的时候,早已是屋去人空。他呆呆地伫立在屋子中央。电脑屏显示着那组凝滞不动的数字昭示着他的末日。他完了,他知道如果没有奇迹,明天颜杰将亲手送他下地狱。他辛苦多年打下的江山,将在一瞬间崩塌。
他身子晃了晃,望着被帘子捂得严实的屋子,光线是那么Y暗,空气是那么的沉闷。他觉得胸口如积大石,而且不是一块,是一块一块的压来,让他不能负荷。一阵天旋地转,他翻倒在地,不醒人世。
陈杰是早赵功名一步走的,在他将要离开二楼的时候,他遇到了林峥。他非常优雅地伸出手来,林峥也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恭喜发财。”陈杰和林峥握了一下手。
而后便向楼下走去,将到楼梯口时,他蓦地回过头来,对着林峥嘿嘿一笑,右手比做手枪的样子,顶着自己的太阳X,嘭地吐了一口气。而后哈哈大笑着下了楼。林峥身子一震,那一刻他就像真的中枪了一样,他的心空了
厅外雷电交加,暴风雨不期而至……
第四十二章 林峥破产了
赵功名完了,空头败了,但中商所也急了。因为赵功名这批人都是中商所的注册会员。他们是支撑起中商所的顶梁柱,如果他们完了,中商所也就垮了。所以中商所不得不采取强硬的手段——紧急停盘。
中商所强迫颜照和赵功名坐到谈判桌上,勒令他们拿出个方案来。中商所对颜照的咄咄*人十分不满。他们批评颜照不顾大局。颜照辩说,空头不死,多头不止,这是期货市场的必然规律。中商所怒斥他说,空头都死了,就剩你多头了,这个市场还存在吗。颜照哑然无语。但是他绝不肯妥协,毕竟赵功名已经成为砧板上的R,待宰的糕羊。
赵功名看到最后了一根救命稻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最后的机会。他先是吩咐下面,马上停止收货,就是原本该付的货款也压住不放。这使那些已经把货买给他们的胶农十分不安,尤其是当赵功名把现货商做期货赔光了钱不可能在拿出现款支付给胶农的消息散播给他们时,胶农们群情汹涌。
赵功名是中商所的会员。所以他们马上把矛头对准了中商所。上千的胶农围住了中商所。中商所不得不配备了警力戒严,更是一天发出一个临时公告。赵功名为了把事情做死,和空头盟友联名上告,说多头非法透支私开盘口,直接将他们告到了国务院。事态已无可控制,很快就惊动了中央,总理直接做了批示。颜照这才低下头来。他同意和赵功名谈判。
当林峥听到颜照在电话里对他说声对不起时,他就明白了一切。他没有问协商的结果。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你费心了。”
颜照叹了口气:“老弟,真对不住你。这样吧,我在中正给你留了个位子。你到我这里干吧。以老弟的才能,说不定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东山再起。”
林峥笑了笑:“不用了。这些年一直飘在云上,自己都觉得虚了。现在好了,终于掉到地上,可以踏踏实实的过几天是人的日子了。”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勉强你了。有什么事,打个招呼,老哥不会忘记你这个兄弟的。”
“谢谢。”
这时他看到正在收拾屋子的小凤,就说:“不用收拾了。”
小凤一愣,林峥说:“咱们在一起也很久了,从不见你约老乡和朋友到这里玩。这样吧,把她们都叫出来,在这里开个派对吧。”
“真的。”小凤惊喜地喊。
林峥点了点头,小凤欢喜地打电话去了。林峥叹了口气,他原想告诉她真相,但又于心不忍。毕竟小凤和他在一起没有过过什么开心的日子。那就让他在他还有能力的时候,让她快活快活吧。
再过几天这幢别墅,和那辆宝马就不再属于他了。六十年一甲子,六十年一轮回。而林峥的轮回总是那么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又破产了。
天胶开盘了,当天既告跌停,连跌三个板后,竟跌1200点,中商所马上限制每天涨跌停板为20点,又一口气跌了十几个板。多头的20个席位全部爆仓。即使如此空头也没落到好处。
赵功名本欲*颜照在11160的价位交割他手中的16万吨现货。但自顾不暇的颜照已经没有能力完成合约,只勉强接了13000吨的现货,最后只是又多出两个多亿的违规金了事。而空方高价收的现货,最后在期货市场和现货市场,以8800元/吨的平均价格成交,直接损失14个亿。
虽然由于管理层的介入,最后多空双方主力以相互损失近二十亿的两败俱伤的局面告终。而因为它们被裹胁进这场大战里的个人和企业,却是伤痕累累,满目疮夷。那段时间因为天胶事件,而造成违约金的案子达数亿乃至数十亿,这些案子纷纷见诸报端,有许多的企业和个人为之破产,有些案子甚至纠缠到至今尚未能解决。而林峥不过是诸多倒霉者中的一个。
颜照给林峥的盘口是1:20,虽然林峥还留了一部分资金。但是这笔钱只够他支持一个跌停板。当跌板停一个接一个的打来时,第二天,他就爆仓了。紧接着他的银行帐户被冻结,别墅也被查封,宝马也被充公,就是劳利士表也被没收。他离开别墅的时候只提了一箱换洗的衣服,而兜里只剩五毛钱。
奇怪的是在这种多头爆仓空头死的情况下,陈杰居然神奇的赚了一千七百多万。后来颜照才知道,陈杰原本就不想淌这滩浑水,只不过为了对付林峥才借机设了个局。
就在大楼的对面的楼盘内,他按排的作手很早地潜伏在那里,每天都拿着望远镜向陈杰的贵宾室观望。他们约好,以贵宾室的窗帘为号,窗帘卷起时按兵不动,窗帘放下时,他做多的同时,另外一个帐户却在放空。
由于多空拉锯,他成功的在12300点左右,开了30000手多单,又在另一个帐户以12420的价位开了30000手空单,当天在赚取了将近一千八百万的差额情形下成功锁仓,使自己早早地立于不败之地。
尽管颜照对他已经施试了二十四小时监控,但绝想不到他竟然在林峥介入之前,已经布好了局,挖了坑。不过他这笔钱也没能装进兜里,很快也被没收,而且还挨了一笔不小的罚款。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因为他必竟以几十万的代价,将林峥送进了地狱。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到此结束。证监会中止了中商所的期货交易。而上海期交所在暂停了两个月后重新开盘,成为国内指定的惟一的可以交易天胶的期货交易所。而天胶也迅速成为上期所最重要的交易品种,为上期所打开一片广阔的天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这尚不是结局。由于颜赵赌博似的炒作,使得积压在大连口岸有待交割的天胶竟达30万吨,这个量是将近当年国内全年一半的进口量。而爆满在全国各地大小仓库的十万多吨现货,更是无人问津。如此大的积压数量,其直接后果是外盘胶价应声下跌,东京欧美的胶盘全面崩盘,使得现货胶价近乎腰斩。
这极大抑制了泰国马来西亚这些产胶国的橡胶出口,继而引发了他们国内的动荡,给国际炒家一个钻空的机会,从而爆发那场史无前例的金融大风爆。这场风暴迅速席卷了整个东南亚,继而影响到整个世界的资本市场,各国的股市纷纷下挫。
在这场风暴里中国的资本市场也未能幸免。当资本市场高度发展,渐成一体化时,就形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而天胶霸盘虽非形成为东南亚金融危机的主要导火索,但也必是其最重要的导火索之一。
第四十三章 林峥的新居
林峥破产了,按规矩他不能带走任何现金,任何有价值的物品,但他可以带走必要的生活用品。林峥只在衣厨里挑了几件半旧不新的西服衬衣。小凤想把几件新买的也拿走,但是因为太名贵,执行人不让。别墅外停了辆客货两用昌河车,那是小凤的朋友租的,在林峥最困难的时候,她们收留了他。
她们住的地方是个居民小区,或者说是外来租房者和业主混居的小区。它地处市郊,离市区有相当一段距离,好在有班车经过,所以成了租房者的首选。
然而随着租房者的增多,小区的环境也由以前恬静整洁变得喧嚣脏乱起来。洁白的墙壁上开始有了涂鸦,过道里充斥NS气,有时还能看见没有风干的“黄金”。失窃事件也在增多。随着环境的恶劣,那些家底殷实的业主要么把这里的房子出售或者转租,而后另觅他处的桃园胜境了。
渐渐的这个小区有以前的纯居民性小区变成了移民和居民混杂性小区。然而随着租房者的增多,房东们忽然发现把房子整包不入分拆开来合租的划算。
于是他们把百十平米的房子经过简单的改造,把墙壁贯通,然后用薄薄的三合板将房子分隔成八九个,甚至二三十个小盒子,然后把这些小盒子租给外来者,收取四百到六百不等的房租。这些房租加在一起不但能维持他们新购的房子的月供,而且还能余处一大笔来供他们挥霍。
然而租房者的环境却在每况愈下,十几个,几十个人挤在一个百十平米的房间,除了属于自己的小盒子之外,共用一个厨房。做饭的时候,十几平米的空间,站着七八个人在煤气灶上翻炒,难免会胳膊碰胳膊发生龃龉来,
有的人说自己煤气少了,有的人说自己的煤气灶是热的,就相互猜忌斗嘴起来,有时候会因此打架,于是就惊动自家爷们儿,明理的相互帮劝,不明事的就拳脚相加,再不成急了吭哧咬上几口。
共用的卫生间就更乱,十几人争用一个便池。这个刚蹲下,外面已经敲门敲的山响。实在憋得不行,便搂着小肚,急匆匆的跑出去,在楼道的拐角方便一下。如果是出大恭那就麻烦了,或是找个树荫地下,或是找小区原来绿化的草地解决了事。
结果是整个小区到处弥漫着S臭气,而且住在这里或者要到这里公干的人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的注意,处处的小心。要不然不是一不小心踩到了地雷,或者就是从高空坠下一大捧的垃圾。
然而这还都不是最麻烦的。尤其是到了夏天,男女混居在一处大房子里。有的大老爷们儿随便惯了,光着膀子,穿个大裤衩,在房里四处的游窜踱步。更有甚者直接穿了个裤头,亮着白R便到处招摇。女人们见此莫不低眉掩面。尤其是到了夜里,那些结了婚的夫妻行房的时候发出的声响总能使一板之隔的孤男寡女倍感煎熬。
这里是个案件频发区,偷盗,抢劫,抢J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这使得还留在这里的业主感到相当恐慌,他们或是向物业公司反应,或是向市里要求驱逐这些在他们眼中如洪荒猛兽的外来者。这里与市内那些窗明几亮的楼座相比,简直就是个垃圾场,生活在这里的人因为经济的原因,饱受着周围环境和原居民有色眼镜后的目光的重重摧残。
小凤的几个朋友住在一楼,她们有五个人,合租了一个一百二十平米的大单元。房东原也要将它改建成小盒子。她们做的是皮R买卖,自然比那些出死力的人有钱,所以当她们原意付出六千块的月租时,房东满意了。所以她们的条件是个小区顶好顶好的一处。三室两厅一厨卫。小凤和林峥来了之后,她们又找人做了个隔间。隔间不大正好放了张双人床。林峥和小凤在这里就暂时住下了。
林峥刚来不久,就有私募基金或者是证券公司的人幕名而来请他出山。林峥累了,真的很想休息,他拒绝了他们。那些人不甘心留下名片便走了。小凤又回到了维维,不过没有再做送酒小妹和兼职舞女。
老板同情他们的处情,又因为小凤有会计证书,让她做了维维的出纳,月薪两千。这让小凤感激之余,也甚觉不安。她的不安并非是老板的慷慨,而是因为林峥毕竟曾是金字塔尖上的一员,他能跟自己受这样的苦吗?
第四十四章 风雨中的苦恋
外面下着朦朦细雨,路上的行人很少,既便偶尔有几个,也都或撑着伞,或用手顶着公文包,一样的行色匆匆。餐厅里的落地窗前,曾雪怡和林峥对面而座。曾雪怡一身女强人的正装打扮,她满眸关切地看着正狼吞虎咽地饕餮着鲍鱼白饭的林峥,心中一阵阵酸楚。
“我收购了一家地产公司。”
“嗯。”林峥已然埋头饕餮。
“我们在昆山有块地,它离上海和苏州都很近,我想把它发展成富人聚居的别墅区,把它打造成另一个古北。”
“嗯。”林峥的眼里好像只有面前的鲍鱼,他把鱼汁和白饭搅在一起,然后用勺子舀起放在嘴里咀嚼品味:“很久,都没有吃鲍鱼了,真是想念。一会儿,我能带走一份儿吗?”
“可以。”林峥随即点了一份。
曾雪怡一脸温情地看着他:“你想知道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吗。”
林峥用纸巾拭了拭嘴角的米粒,漫不经心地说:“什么名字?”
“叫峥怡地产。”
林峥激淋地打了个冷战,瞩视着曾雪怡默然无语。曾雪怡兴奋地伸出手来,握住不知所措的林峥的手:“知道吗,我们有了自己的地产公司。”
“不,我没有搞明白,什么公司?什么峥怡?”
“我是说我们有了一家用我们名字命名的地产公司。”
“对不起,那是你的公司。”
“不,那是我们的公司。”
林峥微微一笑:“我可不可以把这理解成施舍和怜悯。”
曾雪怡脸色大变:“你千万别这样想,我收购峥怡地产的钱都是你赚来的。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也就没有峥怡地产。”
林峥笑了笑:“你发我薪水,我为你赚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在我们分手的时候,我们已经两讫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为我赚了两个亿。我却只给你了四千万。我给你的原本就太少太少了。我以为你能够把一百万变成两个亿。四千万对你来说足够了。可是………”
“可是我现在栽了。”
“我只是把你应该得到的东西还给你。”
“谢谢你。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建议。”
曾雪怡低下头来:“知道吗,我一直想着你。虽然我们分别只有一个多月,但是我对你的思念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我不能没有你,如果,我是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些话,曾雪怡心如鹿撞,她觉得那一刻她的血压在急速上升,身子也惊栗起来。她怕听到林峥的拒绝。许久,她没有听到回答。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陷入沉思的林峥,心中升起了莫大的希冀。她的手从桌上撤了下来,藏在桌布下相互的揉搓紧握。她心里不住地喊,答应我,林峥,答应我和我在一起。
这时服务生拎着已然打包的盒饭,对林峥说:“先生,你要带走的饭已经好了。”林峥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服务生说:“放下吧。”服务生把饭盒放在了桌上,放在了他们的中间。
“如果我在一年前听到你这句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但现在我不能。”
“为什么?”
“为了这个盒饭的主人。”
曾雪怡痛苦地皱紧眉头,闭上眼睛,泪珠从眼角溢出,顺着鼻根滑到香唇。她猛地睁开眼睛:“我能够给你本应该属于你的生活。她能吗?”
“她不能,正因为如此,我更应该选择她。”
“那我呢?”
“你需要的是一个管理者,而不是一个投机者。”
“不,我需要你。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曾雪怡梨花落雨,痛哭流涕。林峥递过来纸巾:“别这样。我们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小凤她不是,她只个很单纯的女孩子。”
“这么说,你并不是不爱我。”
“我虽然不是个食古不化的人。但也绝不是个随便的人,当初我和你在一起,绝不是因为你有钱。而现在我不和在你一起,也不是因为你比我有钱。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曾经真的很爱你。”
“曾经?”
林峥很想说他现在依然爱着她,但他没有说,他不能给曾雪怡造成一个错觉,于是他狠下心来:“曾经。”
曾雪怡伏在餐桌上哭了起来,惹得四周进餐的人纷纷张望。林峥拍了拍她的香肩,望着窗外渐大的雨:“你能送我一程吗?”
雨水扑打着法拉利前面的玻璃,雨刷来回的扫动,把迷朦的雨水扫成两把交汇重叠的扇印子。曾雪怡的心就如车外的细雨一片迷朦。她不时地瞩着身边的林峥,他已不是当初那般青涩,他身上的凝重使他更加迷人。
远远地看见小凤擎着伞,在窄窄的站台上守候,风吹起她的长发,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那一刻曾雪怡分明看到了一座望夫石。林峥从车里钻出来,小凤慌忙举过伞来,林峥接过打起。曾雪怡对她说:“还是到我店里来吧,我离不开你这个臂膀的。”
小凤看了一眼林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凤便轻快地说:“谢谢你曾姐,不用了,我们现在过得蛮好的。”
而后小凤提着盒饭,林峥一手擎着伞,一手扶着她的腰,相倚着走进了朦朦风雨里。那一刻曾雪怡心醉了,也碎了………
第四十五章 小凤的损友
小凤的朋友和小凤有一个共性,就是她们的名字前都缀了个小字。她分别是来自汉中的小叶,孝感的小莲,武维的小娇,泗县的小兰,项城的小婵。她们的名字很讨巧,但也很庸俗,总是能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她们名字之前的那个‘小’字,便很能说出她们所从事的行业特点来。那绝对是世间最吃青春饭的行业。
其中最大的是小叶,虽然她只有二十二岁,却有六年的从娼经验,绝然是J婆行业中的教母级人物。六年来,她与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她没有统计过,就是统计也统计不清楚。她甚至于连自已堕了多少次胎都不记得了。只到有一天,医生警告她,她的ZG的宫壁薄得就像张纸似的,再刮她就没命了的时候,她才知道害怕。
按说以她的从业时间来算,她应该赚了足够多养老的钱,她完全可以找家活儿做不错的医院,修补好处汝膜,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洗尽铅华,安安份份的过上很滋润的小日子。
但是她太还好赌,经常跟嫖客到地下赌场或者临时拼凑的据点赌博,赢的话她和嫖客一齐吸粉high。输的话可能连嫖资都拿不会来。这尚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时也会忍不住玩两把,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她是个很能看得开的人,除了每月往家里寄个四五千元钱,余下的她都糙光。所以她是很懂得享受的女人,正因为如此,她和另几个女孩子才肯出那么高的月租把这套房子租下来。
小莲和小娇,都只有十八,遇到小叶之前,在一起都是发廊妹,接的客多赚得钱少,还要被老板刮分,是小叶给她们指点迷津。叫她们怎么打扮,既不暴露却又很能显出风S。教她们站在大酒店的楼梯口,而不是坐在发廊的板凳上招揽客人。
她们很快发现,她们接的客少了,赚的钱多了,出入的场合高级了。至于小兰和小婵,一个十七,一个十六,她们都是小叶捡回来。在遇到小叶之前,小兰是个洗脚妹,而小婵则更是在最低级的招待所招揽生意。
小婵曾经一天接过12个客人,可每个客人却只给她二十块钱。遇到小叶后,小婵一天只需要接两个客人,就能拿到八百到一千的嫖资,当然其中有三成是必须交给小叶的。
小叶在会挤起了这身边四大美女的时候,她高升了,她成了妈妈桑。每天带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们穿行在夜总会,大酒店,甚至于高级会所为那些金领一族服务,按说有了这四棵摇钱树,小叶应该很能攒一笔钱。但她不行,她好赌。而且还喜欢和那个四姐妹赌。
四个姐妹自然是想着法的从她口袋里骗走她们交给她的卖R钱,所以她总是输。其实她知道但她不介意,有时候高兴了还带她们去玩,她就是喜欢这样一个活法儿。四个姐妹也不过分。毕竟没有她,她们过的日子会更惨。五个女孩儿不分彼此,在一起过的倒也其乐融融。如今来了小凤和林峥就更热闹了。
五个女孩儿最大乐趣是捉弄林峥,她们总是在林峥睡着的时候,偷偷唤醒一旁的小凤,然后其中一个就会悄悄地爬进他的被窝,像小凤一样缩在他的怀里,等到林峥伸臂辗转,探手来抱她时,就会大叫一声:“不要命啦,吃豆腐吗。”林峥就会陡然惊醒,而后她会翻出被子,另外几个女孩狂笑着把被子卷走。只留下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呆呆发愣的林峥,和一边哭笑不得的小凤。
其实林峥很怜悯这几个女孩,尤其是当小婵漫不经心地坐在她的身前,将脚伸在凳子上涂指甲油时,心中就一阵阵的酸楚。这个原本应在某个中学课堂上的女孩已经有两年的从娼经历,堕了七次胎,去过好几次皮肤科。
每当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