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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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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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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为赌场常客的他,偶尔也会玩两吧。他的牌技很高,尤其是得到小婵和袁昊致的指点,也晓得一些千数,所以经常玩牌。但是他一般不在赌场里赌。因为缅北的赌场只招待中国人,还有东南亚的游客,对于本国人,却是从不开放的。而且发现有缅人参赌,其惩罚也是相当严酷。没有人敢犯禁,即使他是彭营长。

    然而他已然是个高手,总有技庠难耐的时候,于是他就潜到与老街结壤的云南南伞去赌。他的赌技好,牌运好,一般不需要出千,就能赢很多的钱。于是他有个外号叫“彭赌鬼。”意思是他的赌技鬼得很,人鬼得很。

    他又到南伞赌了。然而南伞的气氛却异常凝重,因为就在最近,公安部向各地发出a级通缉令,一个叫林叶,绰号叫鱼雷的杀人犯,越狱潜逃。这个犯人是从北京逃出来的。但是他先后在河北河南四川云南等地出现。其目标无疑是逃向缅甸,所以云南省公安厅已经向各地发出通缉令。

    南伞的赌场不像缅北那样的奢华气派,毕竟它是明令禁止的。这些地下赌场不是在废弃的仓房,就是在废弃的地下停车场。然而这些荒废的场所一沾上赌,就显得格外的喧嚣热闹了,赌徒们夹着烟,翻着牌的吆喝声,和轮盘转动,滚珠啪啦啦的滚动声,以及老虎机前的投币和吐币声,使整个赌场甚嚣尘上。

    彭营长径自坐到炸金花的牌桌上。他是熟客,那些知道他名头的老赌鬼,纷纷起桌让座,转战百家乐和二十一点。但赌台边还有一个人,没有起来。他的相貌非常普通,只是眸光比较锐利,当他看到彭营长,眸光如刀。

    而彭营长看到他,也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毒袅腊旺。虽然他已经整过容,但是他还是从他的眸光中认出了他。他装作并未认出他的样子,大喇喇的坐在赌台前,问腊旺:“赌么?”

    腊旺微微一笑:“来赌场是干吗的?当然要赌了。”

    就在这时,又过来一个人,这个人代着鸭舌帽,帽沿很低,遮住了半张脸,即使如此尚戴着一个大墨镜。他也坐在了台前。腊旺扫了一眼这个不速之客。感到了他身上的神秘色彩和杀气。这时洗筹员过来问他,洗筹吗?嗯,先来五千。

    洗筹员把那筹码数给鸭舌帽。鸭舌帽看都没看,只是盯着发牌员。发牌员有些坐立不安,因为这个家伙的装束,很像是个逃犯的样子。他举促地看着赌台前的三个人:“发牌吗?”

    “发牌。”

    发牌员摊开牌来,让他们验牌,鸭舌帽很快的扫了一眼。那幅牌每一张的位置,他便一清二楚了。他便是名字叫林叶绰号叫鱼雷的a级通缉犯林峥。

    牌发的很快,每人三张,炸弹吃顺金,顺金吃金花,金花吃顺子。鱼雷台前的筹码在迅速堆积,彭营长的额头开始冒汗了,短短的半个小时,他已经输了四五万。便是腊旺也输了三四万。

    终于彭营长拿到一把大顺金,他疯狂的加注,台面的筹码已经超过二十万。腊旺的牌是个顺子,再扔出一两万的筹码时,已然意识到情势不对,便主动弃牌。就剩下鸭舌帽和彭营长火拼了。

    鸭舌帽的脸色有些不对,他的身子不经意间微微的轻颤,他又跟了一把。却又作出禁不住后悔的样子,蓦地扯下眼镜。腊旺看清楚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叫鱼雷的通缉犯。便在那一刻,鱼雷露出了凶狠的眸光,他瞄了一眼彭营长台前的筹码只有七八万。便一咬牙,做出一个凶狠的决定。

    那个决定就是大吃小,以身边的几十万筹码,迫使腊旺弃牌。然而他已经投出了五万。他想收回来,把所有的筹码推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彭营长已经跟注:“看牌。”说着翻开三张牌来,却是黑桃q,黑桃k,黑桃a。彭营长得意万分的看着鱼雷:“我就不相信你手中的东西是炸弹。”

    鱼雷脸色一惊,他搓开手中的牌,却是一张红心a一张方片a和一张梅花k。他身边的洗筹员也看到了牌面。不由神情一黯,禁不住为他叹了口气。鱼雷却反而镇定了起来。他嘟哝着:“顺金,就很厉害吗。我的是炸弹。”

    说着他把那幅牌,靠在他的将军肚上,便在他衬衣的第二个纽扣,和第三个纽扣间,装着一个变牌器。就在他手中的牌靠近变牌哭的一刹那,从鸭嘴式的变牌器里迅速吐出一张梅花a,将那张梅花k换走。

    他哈哈大笑着:“大炸弹。”砰,将三张牌按在赌台上,而且十分用力的用手掌把牌码开。却是炸弹a。那一刻彭营长先是惊得从椅上站起,继而又无力的跌下。鱼雷疯狂的大笑着,就要去搂那堆筹码。

    然而他身后的洗码员,却冷酷的说:“你出千。”

    鱼雷猛地回过头来:“你胡说。”

    彭营长已然扑了过来,揪住的衣领:“小子,在老子面前出千,你是活腻味了。”鱼雷迅速用右手抓住彭营长揪他衣领的手臂腕部,不待他反应,迅即将右腿分置于他的右腿后,左手抱握他的颈部,右手拉他的右手腕,三力合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彭营长重重地摔在地上。

    彭营长啊地惨叫一声,鱼雷已自取出一把匕首来,提起他的身子,把那刃放在他的脖子上,那刃顶得紧,已经割破肌肤,血已溢在了刀刃上。他对彭营长说:“嘿嘿,真对不起,让你们发现了。不错,我的确出千。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兄弟长途跋涉,身上缺钱,所以今天一定要把钱带走。”

    便在这时,赌场的保安也围了上来。然而当他们看清了鱼雷的面目时,不由一阵心悸。因为他们面前的不是普通的老千,正是那个公安部a级通缉令上的鱼雷。他们虽也是黑道上混的,但是真正遇到这样的亡命徒,他们也不敢冒然出手。

    赌场的老板自然不敢报警,他所能做的,只有稳住鱼雷:“兄弟落难到哥哥这里,哥哥一定会施以缓手。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放开彭营长。以后山高水长的,也有个招应。这里是五万块钱,就算哥哥的一点意思。”

    说着便把钱抛在赌台上。鱼雷点了点头:“你还算上道。原来我手上的人是个营长。太好了。这真是个绝妙的人质。我会放了他,但不是现在。快把钱装在袋子里,扔过来。”

    老板只得照做。鱼雷接过钱袋,他扫了那些保镖一眼:“你们最好别动。老子是谁,估计你们也清楚。不要说你们几个,就是再来十个八个的,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如果你们想死,大可上来试试。”

    保镖们闻言脸色如土,他们只能吓唬那些软蛋,真正遇到狠角儿,他们也N净。老板赔不尽的笑脸:“兄弟别开玩笑,这些小弟哪敢在你老面前献丑,兄弟走好。”

    鱼雷押着彭营长出去。眼见着出了废弃仓库。便在它的旁边,便是茂盛的丛林。鱼雷押着彭营长向林中行去,山石突兀,又满是青苔,极其的湿滑难走。高低忐忑之间,抵在彭营长喉间的匕首,便时松时紧。

    终于给彭营长一个机会,他转身拧腰,便脱出鱼雷的掌控,向山下跑去。鱼雷是不惯山路的,自然比不得出没丛林如履平地的彭营长了,转眼间那彭营长便已经跑出很远。鱼雷便要去追,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按在鱼雷的肩头。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他拒绝了腊旺

    彭营长逃了,鱼雷却陷入了迷茫。因为原计划,这一幕是应该出现在老街,而不是南伞的。彭营长的突然挑衅,使冲突提前,他不晓得到了老街以后,是否还要如法炮制。然而当那个与他和彭营长一起玩牌的人出现以后,他终于明白彭营长为什么会临时改变计划了。

    “兄弟,别追了。”那个人把手按在他的肩上。

    鱼雷一脸警惕:“你是谁?”

    那人呵呵一笑:“我是可以让兄弟摆脱困境的人。”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沉吟了一下:“我是谁,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因为我和兄弟一样,也是个麻烦缠身的人。在兄弟没有成为我的人之前,为了我的安全,也为了兄弟的安全,我还不方便把我的事情告诉给你。”

    “那么,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的处境。兄弟既然到了南伞,下一步的目标肯定是老街了。可兄弟知道,刚才折在兄弟手里的那个家伙,就是果敢同盟军的营长。试问,兄弟到南伞去,岂非自投罗网。”

    “既便如此,我也不会在不清楚你的背景的情况下,就跟着你的。”

    那人咄咄地盯着他半天,才一字一顿地说:“我,叫,腊旺。”

    鱼雷如雷轰顶,脸色苍白。这个名字,他实在太熟悉了。他之所以成为鱼雷,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更令他紧张的是,腊旺肯定有他以前的照片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否可以骗过腊旺,他心里没底。所以他很紧张,紧张的心在剧烈的颤动。

    腊旺脸色一紧:“兄弟,认识我。”

    见他只是一脸狐疑,鱼雷才长吐了口气:“嘿嘿,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常听里面的兄弟说起过大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腊旺点了点头。这个解释,他是能够接受的。事实上,自从他的队伍被当局打散以后,他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招兵买马。他一边收集旧步,一边引援。他引援的方法很特别,那就是中国内地的亡命徒。

    因为这些亡命徒,通常有命案在身,且能通过层层追缉,逃到缅甸的,身手机智都可以说是上上之选。这些人是他最看重的。当鱼雷的通缉令出现在镇康南伞之后,他就开始着手调查鱼雷。

    按官方和投奔到他手下的人的说法,鱼雷是个老千,在犯事前,他靠出千,赢了很多的钱。后来那些总是输钱给他的人联合起来,诈光了他的钱。在*债的时候,他一急干掉了两个人,因此被抓了起来。

    后来投奔到他手下,且和鱼雷一起做过牢的人分析,一般人要从那个布满电网,监控严密的高墙里逃出来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但是,那人同时有说,鱼雷的身手很捧。一般新犯人报到,总要受到老犯人的欺负。但是鱼雷没有,因为想欺负他的人,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鱼雷很能打,一个打八个,都不在话下。所以如果换成鱼雷的话,还是有一些可能的。对于这样的人材,腊旺无疑是求贤若渴了。

    所以,他出现在南伞,他等的就是鱼雷。然而他是个让所有人都很敏感的人,又在一个敏感的时间,遇到另一个令人很敏感的人,他又不能不敏感的让人感觉到警惕。事实上,当林峥用擒拿手制服彭营长时,便有一团疑云升上心头。

    因为林峥用的是军队格斗术,换而言之,这个人肯定是在部队里呆过的。他会不会是中国方面派来的探子,和彭营长演的一出苦R计呢。如果是,那就是又一次的跨境合作。他的麻烦就大了。否则,他就得到了一名干将。所以他一定要小心。

    “老弟,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后,是否可以考虑跟着我了。”

    他在等待鱼雷的回答,如果鱼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那他就要特别小心了。

    鱼雷摇了摇头:“对不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首先,我对毒品从来都没有好感。其次,即使我想入伙找个靠山,我一定会找个最稳当最有实力的靠山。也许,你以前,很有实力。但是现在索吞将军,可能是我最好的选择。”

    尽管腊旺希望听到他这样的回答,然而真的从鱼雷口中道出来时,心中也禁不住一阵酸涩。虽然当初索吞的兵力,大概比他多一倍,但是索吞还是不敢和他叫板的。然而三年前的那次扫荡,使他元气大伤。连一个中国人,都只知道索吞,而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其心中滋味,当真是五味杂陈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兄弟你了。但是,老哥对兄弟你是十分欣赏的,我的大门,一直为老弟开着,随时欢迎兄弟的到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出现在陈杰的赌场

    陈伟又在腊戊开了一家赌场。如果他们兄弟没有和林峥结怨,这个赌场就不是开在腊戊,而是开在果敢老街了。因为老街离云南南伞只有九公里,每天从中国涌来的赌客,喂饱了袁昊臻和小婵。

    因为在老街开设赌场的几个中国人,和林峥私交颇密。特区政府怕他的介入,会引起帮派仇杀,所以他只能退而选其次,选在了腊戊。事实上腊戊这个地方也不错,这里有到曼德勒的火车站。从南伞过来的中国游客,如果要到曼德勒,多半会到腊戊。所以,生意也算红火。

    陈伟左手摇着杯子,杯子里是加冰的芝华士,怀里是个到他场子里讨生活的鬼妹,前挺后撅,十分性感。他的右手探入洋妞的怀里,那浑圆饱满的胸,滑若凝脂,令他的体下一阵阵的滚热。鬼妹吃吃地笑着,那笑声令陈伟浑身燥热起来。

    就在陈伟要和鬼妹厮混时,监台忽然闯了进来:“老板,有人捣乱。”陈伟蓦地推开鬼妹,和监台一起到了监控室。监控室整壁的监视器,齐齐的对准一个人。那个人虎背熊腰,皮肤古铜,正是鱼雷。

    由于腊旺的出现,鱼雷便不能按计划出现在老街的赌场里。因为那将引起腊旺的怀疑。事实上,鱼雷的目标的确不在腊旺。然而腊旺的出现,却使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他默默地伫立在坝子前,望着远处的墓碑,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因为那个墓里是那个尚未出世,便已夭折的孩子。他真的很想走过去,抚摸那个石碑,但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在腊旺的监控之下。他想过去,因为他是林峥,是那个孩子的父亲。然而他又不能过去,因为他现在是鱼雷,是个要打入贩毒武装的高级线人。

    那个墓久已荒芜,乱草横生,许是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只是静静地杵在山岭间,仿佛它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似的。触景伤怀,他的心中满是凄惶了。三年来,他念念不忘这个孩子,正是因为帕娜茶和这个孩子,他才由林峥变成了鱼雷。想到自己的骨血被遗弃在荒园里,他便对谭娇生出些许不满来。

    他见过谭娇,然而谭娇却没有认出他来。尽管谭娇和彭营长关系也很铁的,但他却不会向谭娇透露有关于他的半点消息。所以当谭娇从鱼雷面前经过时,自然没有觉察到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就是当初那个有着水蛇腰的林峥。

    谭娇的气色很好,时间已经平复当初的丧子之痛。她风风火火的经营着茶园,生意越来越好。她已经忘记了当初她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这里的山水,是因为她要陶冶性情。当茶庄的生意步入正轨时,她便露出了商人逐利的本性来。她不但经营烤茶,而且还营销茶饮品,果敢的水好,她不但要把这里的茶水卖到全缅甸,还要打进中国的市场。

    忙碌,使她忘记了一些令她伤怀的事情,也削弱了她对林峥的思念。的确,林峥消失的太久。她由最初的刻骨铭心,伤心欲绝,转而变得麻木。这个时候,张文茂陪在她的身边,一直默默地支持着她。有时,她的心田也会泛起涟漪。然而当那涟漪扩展开来时,又有一个形象便浮现她的在心头,这个形象便是林峥。

    这些都是彭营长告诉他的。他心里有些酸楚。尤其是当张文茂陪着谭娇,从他身边经过时,那种感觉便越发强烈。他很激动,但是他必须学会控制,而且他也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

    在心痛之际,他惟一能做的就是自我安慰。我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因之而来的麻烦也太多了。也许他们走在一起是件好事。

    然而看到旧爱与自己的好朋友走在一起时,那种激愤,却不是他想按捺就可以按得住的。他的胸腔里燃烧着的怒火,足以使他做出许多不计后果,无法想象的事来。他很愤怒,要发泄。

    这时彭营长告诉他一个消息,那就是腊戊又开了家赌家,而他的后台老板,就是陈伟。鱼雷知道后,发出了一阵狂笑。以他的天赋,赌牌是根本不需要出千的,但他还是出了。因为他就是来找陈伟的麻烦。当变牌器,将他手里的牌,换成一张张可以和庄家打和或者赢过庄家的牌时,连接着探头的监控器的慢镜头里,便一边边的重复着他出千的细节。

    这个老千真是太狂妄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出千,这是要斫手的。监台很气愤。他原想叫保安的。但是当他看清出老千的相貌时,他禁不住想起前些时在南伞赌场里发生的一些事。开赌场的,最忌讳的就是老千,一般有这种人出现,赌场老板们都会互通讯息。

    鱼雷大闹地下赌场的事,不胫而走,已经先鱼雷一步,到了腊戊。想到此,监台犹豫了,如果这个老千是鱼雷,今天肯定是要出乱子了。所以他没有叫保安,而是找了他的老板陈伟。

    “看,又出千了。”监台指着显示器,通过慢镜头,陈伟清楚地看到老千汗衫的扭口间,突然调换一张牌来。陈伟见此悖然大怒:“妈的,出千出到老子的地头儿上了,这小子简直活腻歪了。”

    一个过肩摔,鱼雷将一个保安重重地摔在百家乐的赌台上。哗,成堆的筹码被保安轧得分散开去,赌客们见此情形,慌忙闪开。赌场里的保安,就像群狼一样,扑了过来。鱼雷心里有些发慌,毕竟他面对的是十几个保安,是真真正正要他的命的,这绝不是训练,也不是演习。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他成了毒枭

    他的脑海里一边边的重复着教练教给他的东西。其实他真的多虑了。当擒拿格斗已然成为他的本能反应时,他要做的就是发起一连串的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拳击腿揣,肘膝连击。他出手又凶又狠,招招要害,那些保安只不过体格略魁梧些,镇些小混混,差强人意,但是真正遇到鱼雷这样经过特种训练的人,他们也N净稀松。

    鱼雷与之那些保安,宛若狂风旋卷败叶一样,转眼间,那十几个保镖,都被他打得东倒西歪,或是捂着腰,或是抱着肚,烂泥似的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惨叫不已。

    陈伟懵了,他万想不到,平时这些虎狼一样的景颇人,此番就像纸糊泥塑一样,不堪一击。他是又惊又气,心中生恨,陡然掏出一支左轮。就在他刚抬手的时候,他的眼前一花,就觉举枪的手的腕子一疼,那枪便已脱手。就觉得太阳X生疼。鱼雷已经用枪顶着他戳着他的头,呲着牙,吐着冷气:“陈老板。”

    陈伟心惊胆战,魂不附体:“你,你是何方神圣。”

    “他们都叫我鱼雷。”

    “哦,久仰大名,没想到老弟竟然贵人踏贱地,是老哥招呼不周。老弟应该亮明身份,这样老哥也有个准备不是,这不,误会了,误会了不是。”陈伟强笑着。

    “哼,误会?你陈老板掏枪要我命的时候,想过这是个误会吗?”

    他的枪顶得愈法的紧,转枪也在缓缓的转动。帕娜茶还有那个荒芜的墓,以及那个死在他怀里的少女,一齐涌上心头,而之所以有这一系列的惨剧,皆因为这个始作俑者陈伟。鱼雷心中狂叫,陈伟我抓住你了,我要报仇。

    陈伟冷汗直流,汗襟衣背:“老弟,你也是道上混的。如果都像你这样肆无忌惮,胡搅蛮缠,我们还开什么场子。”

    “所以你要我的命,是吗?”陈伟尴尬地笑了笑,即使现在,他还想让鱼雷死。鱼雷看出来了,因为他更想让陈伟死,他呲牙一笑:“可惜,我没死,你却落在我的手里,随时会死。”

    “老弟,别胡来。”

    “知道我为什么叫鱼雷,就是一但打出去,就一定会爆炸,炸不了目标,就炸自己。陈老板,你真倒霉,因为你遇到了一颗要爆炸的鱼雷。”他看了一眼吓懵了的监台。语气冰冷地说:“还不赶快把我的筹码换成现金,难道真的要让我打爆你们老板的头。”

    监台看了一眼陈伟,陈伟气急败坏地说:“快换哪!”

    监台慌忙让荷官数筹。陈伟盯着鱼雷的脸庞,他的心里禁不住在颤抖,因为当他近距离看到鱼雷时,他依稀从鱼雷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便是让他们兄弟寝食难安的林峥。尽管林峥一再增肥,但是他的五官轮廓,依然是那么清晰分明。

    “你,你是林峥。”只那一瞬,他额头上的汗珠,滚豆似的顺颊而下,径自留进眼眸,一下子着的眼睛生疼,不觉视线模糊,他便用手去揉眼。

    鱼雷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他没想到,连谭娇都认不出他,而陈伟居然一眼都认得他来。血往上涌,倾刻脸成棠色,眼见着功亏一篑,他心下发狠,便想不计后果,一枪干掉陈伟。

    只是见陈伟在不停地揉眼睛,他慌忙平复心情。我是鱼雷,不是林峥,他默默的告诫着自己,神态便自然了许多,待到陈伟双眼不再酸涩,鱼雷已经神色自然。他没有回答陈伟的题问。

    陈伟只是盯着他,见他一脸的茫然。心想,也许我看错了。如果他是林峥,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如果他是林峥,他又何须出千。如果他是林峥,他怎么会变得如此雍肿……太多的假设,都被一一否定。陈伟苦笑了一下,心说,我真是夜夜怕鬼,见谁都当是鬼了。

    现金已经兑好,大概有六七万美金的样子,砖似的装在牛皮纸袋里,监台拿着,要递给他。鱼雷没有接,只是又用枪顶了顶陈伟:“接着。我要你送我一程。”

    陈伟流露出万分不满来:“老弟,太过分了吧。”

    枪又顶了他一下:“拿着。”陈伟无奈的接过那袋钱。两人徐徐地向大门外退去。赌徒们都已经停下赌牌,既惊恐又新奇刺激地看着这一幕,目送着鱼雷向门外走去。

    眼见着就要出了大门,这时,陡然出现一个人来,拦住了鱼雷的去路。那人呵呵一笑:“山水有相逢,老弟咱们又见面了。”

    鱼雷定睛细瞧,那人却是腊旺,他的心头不由一惊:“原来是上校。”

    腊旺看着他,一脸的欣赏,刚才那一幕他看得真真的,当鱼雷三下五徐二的打发了那些保安时,腊旺眼热了起来,这样的人材正是他所需要的,他不会让这样的悍将,从他眼前白白溜走。

    “老弟的身手的确不错。但是有个问题,老弟想过没有。套用你们中国人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总有比老弟更厉害的人。老弟一路的黑吃黑,说不定哪天就会折了。那就太可惜了。”

    “我是早就该死的人了,活一天赚一天,想不了那么许多。”

    腊旺摇了摇头:“老弟,这话就错了。在中国,你是杀人犯,行凶逃命,那是本能。说这样的话,也是实情。可你现在在缅甸。这是个弱R强食,强梁横行的世界。以老弟的本事,只要够聪明,不但能活,而且还能长寿,且能活得很滋润。”

    见鱼雷有些心动,腊旺心中狂喜:“跟着我,老弟就不是孤家寡人,单兵作战。你就有了倚靠,老哥我也有了臂膀,咱们一齐打天下。有钱大家赚,有酒大家喝。怎么样?”

    鱼雷摇了摇头:“不,我是不沾毒品的。”

    腊旺笑了:“兄弟,我是不会害你的。我的兵是从来都不沾毒品的。我要的就一群狼,不是一滩泥。如果他们都吸的话,我靠谁来给我打仗呢?”

    “可是,你的势力已经比不得从前,现在的缅北是索吞的天下。”

    腊旺的脸色一凝,心中生出许多不愤来,但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来,他正色地说:“老弟,不要被假相所迷惑了。举个例子,我和老弟都是有狼性的人。我们一匹狼可以胜过十个百个的羊。而索吞却不过是一头老羊,他领导的羊多,却是注定被狼吃的。人有狼性不易,人要变羊却很容易。兄弟要是贪安逸,想做羊,我不拦着你。可兄弟要想混出一番天地。就需要有人激发你的狼性。老弟我就是那个人。你是把好刀,就要用在好地儿上,可千万别放错了地方,放锈了,放钝了。”

    腊旺的话,提醒了鱼雷。鱼雷的目标是索吞。他原想单刀直入潜伏到索吞身边,或者是杨一帆身边,找个机会,联合外部力量,干掉索吞或者杨一帆。然而腊旺的一席话,却改变了他的想法。腊旺是个不甘雌伏的人。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和索吞的火拼是不可避免的。借力打力总比硬顶硬撞的强。

    想到此,鱼雷点了点头:“好吧,我到你那边儿看看再说。”

    腊旺笑了:“这就对了。老弟,陈老板是咱们的好朋友,看在老哥的份上,别为难好朋友,让老哥难做,好吗?”

    鱼雷犹豫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抓住了陈伟,他可以为他的女人和孩子报仇。然而想到他的使命,他最终还是忍痛放过了陈伟。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林峥

    鱼雷的体重又掉了一斤,这令他颇为芥怀。事实上当陈伟一眼认出他时,他的心就悬了起来。他清楚的知道,若无外力改变,无论他再胖或者再瘦,那些熟识他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既或如此,陈伟依然不能肯定,就在于他非但在体形上改变了自己,而且在技能上也改变了自己。他已然不是当初的林峥,而是威名赫赫的鱼雷

    然而对于他来说,要保持雍肿的体形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有的人喝口凉水就会长胖,但他却很难。尤其是在缅甸这样常年温度在30度以上的环境里,他想保持体形,尤其的难。无论湿热还是炙热,都足以使他身上的水分大量的流失。他在出汗,在不停的出汗,这就严重损耗了他体内的热量,他的体重在下降,虽然很慢,但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体形是他的保护伞,一但他的体重下降到一定程度,以他的惊世男色,任谁都会认出他是林峥。莫说是陈伟,就是腊旺也能轻而易举认出他来。所以,他很焦虑。他能做的就是多食少动。然而他要保持自己的身手,就要不间断的高负荷训练。可是训练又加速了他汗Y的排泄。他所能做,只有祈求,祈求在所有的人认出他之前,他已经完成任务。

    诚如腊旺所言,鱼雷如今的环境,当真是弱R强食,强梁横行的世界。腊旺现在的地盘,原先盘踞的是另一个毒枭。那个毒枭势力也不弱的,他有一个连。然而当走投无路的腊旺,溃退到孟崖的这处密林时,就注定了那个毒枭的命运。一场血战,腊旺干掉了那个毒枭,兼并了他的队伍,吞并了他的地盘。

    尽管腊旺的势力尚未恢复到鼎盛时期,但他却从未停止扩张。在缅北这个毒枭盘踞的世界里,演绎着现代的军阀割据,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毒枭,拥兵自重,与缅当局分庭抗礼。既使被缅当局承认的正规军,也在明禁暗放的从事贩毒活动。

    毒品之所以在金三角屡禁不绝,就在于金三角山多地少,丛林和岩石,将土地分割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坝子,使得这里发达的水系,很难用于灌溉,从而使农作物的单位产量,大大减低。在中国的水稻或者其他作物,亩产以千斤计。但在这里产量甚至不足十分之一。这样的收成,养活一个人都难,何况是一个家庭。

    但是罂粟则不一样,它是个懒庄稼,每年11月播种后就可放任自留,任其自生自长,除了一次间苗,不需要施肥,浇灌和任何的田间管理。直到来年2月就可开割。开割之后,罂婴果会连同枝干一齐干枯,其很快腐烂成为肥料。所以罂粟越种越肥,又可以连续种植。且亩产能达到1公斤,1公斤的鸦片所得,就可以勉强维持一个人的生计。

    因此,北缅的原住民对于禁毒都很抵触。因为他们无法从替代作物中获取罂粟一样的利益。有的人甚至在禁种了鸦片之后,以野菜裹腹。缅当局的疏导不利,给禁毒造成了重重困难。很多地方,禁了又复,复了又禁。也使得禁毒成了屡禁不绝的老大难题。

    尤其是那些割据各地的武装,为了生存,更是拼命的制毒贩毒。腊旺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本人是不吸毒的,但是为了军费,他又不得不种毒。只是他不但种毒,而且还想龚断毒品生意。

    要龚断毒品生意,货色要好,纯度要高。对于一个高纯度海洛因年生产量占整个金三角25%的毒枭来说,要支撑他如此的产量,就要十万亩以上的鸦片种植园。如此大的种植面积,缅当局自然不会给他,那么他所能做的就是抢,在一次次抢夺的过程中,一个个小毒枭,倒在他的枪口下,他的实力在扩展,由两个排,变成一个连,又从一个连变成一个营。以致到现在拥有近千的人马。

    鱼雷潜伏在他身边的时候,正是他的势力急剧扩张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参加了几场战斗,而且曾经干掉了一两个贩毒头目。当那些鲜活的生命,倒在他的枪口下因他而泯灭时,他所拥有的只有惊悸。

    他从没想过他会杀人,然而当他端着ak47,冒着枪林弹雨,冲杀在战场上时,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你死我活。当那些大小毒枭丧命在他手中时,他惟一能劝慰自己的就是这些人都是人渣败类,干掉他们,就是为社会除害。

    他总是最早离开战场,站在果岭间,望着跳溪飞瀑,心絮也如那水花飞溅。身后是人间地狱,在尚未清理的尸体横陈的战场上,一个个失去了丈夫或者父兄的女人被腊旺的士兵骑跨在身体下,发出一阵阵哀嚎。他的心在流血,因为他成了腊旺的刀。

    由于他的凶狠勇猛,他很快从一个突击士兵,晋升成班长,以至现在的排长。事实上,以他的能力,就是做个连长,也是完全可以胜任的。然而腊旺一直在压制着他,对他的态度也是若即若离,飘忽不定。

    腊旺曾经送给他一个叫楠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个毒枭的遗孀,长相也蛮清秀。为了取得腊旺的信任,他原想睡了那个女人的。然而当他看到那个女人哀怨的眸光,他的心陡然间惊颤。因为他发现他为了心中那个既定的目标,不断的沉沦变质。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多愁善感,怜香惜玉的林峥,而是个真真正正的杀人恶魔。

    他睡这个叫楠的女人,很容易,而且他也特想睡。因为打从被安全局密训开始,他便一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对于一个色鬼来说,三年未沾女色,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当有一个娇弱而又体态丰流的女人,蜷缩在他的面前,可以让其肆意逞欲时,他能听见喉咙间发出的牛吼一样的喘息声,他是多么的迫切,多么的急不可待。

    然而当楠闭上睛睛,任泪水在颊上流淌时,他崩溃了。他是个线人,不是恐怖分子。他不能为了潜伏任务,而放弃所有做人的底线。他忍着强烈的性饥饿感,放了楠。然而最终他还是害了这个女人。因为他虽然放过了楠,但是腊旺却没有放过她。她在逃跑的途中,被人抓获,轮J而死。那时,他在竹屋里。楠就在外面,发出惨号声,那叫声就想一把刀,一次次的切割着他的心,只将他的心割得粉碎。也就在那之后,腊旺对他警惕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情义无间道

    想起楠,鱼雷就很后悔。如果他睡了楠,楠就不会死。他不但取信了腊旺,还有一个性伴侣,就不必现在这般蚁咬虫啮般的煎熬。他想女人,他都想疯了。他把自己认识的女人都想了一遍,希望通过与她们之间欢娱的记忆以解相思之苦。然而,却适得其反,竟如火上浇油,使得他越发的狂燥不安。

    丛林的生活,极其的单调,没有电台,没有电视,更不要说什么手机信号。这里完全是一个全封闭的世界。而所有的军用电台,都掌控在腊旺的手里。他几乎想不到什么办法,和彭营长取得联系。半年了,除了杀人,就是蛰伏,他已经渐渐的忘记自己还是个人,他成了一把刀,一把真正的刀,一把随时要人性命的刀。

    他泡在溪水里,身下的岩石平坦而又光滑,他的身子压在那石的苔藓上,被激流冲刷着,他的身子便要随流而去,他不得不张开双臂,分别勾住岩石角,撑住身子。头顶浓密的叶子间,依稀可见斑驳的阳光,十几丈高的朝天树下板根间一只穿山甲正在刨着蚁X,掏出周身通红,很是肥大的蚂蚁来饕餮。

    泡澡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件很惬意的事情,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情。长时间的泡在水里,他的皮都快要泡烂了。但他又不能不泡。因为只有泡在水里,他心里由于欲望而引起的各种无名之火,才能得以压制。

    忽然听到簌簌之声,他闻声去瞧,却见穿着绿军装的腊旺,踩着积达尺许的腐叶,走到溪边,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他的脸上挂着笑容,那笑很诡异,笑得鱼雷心里发毛:“有事吗,上校。”

    “穿起衣服,我要让你看处戏。”

    鱼雷的心一沉,知道要出事了。他迅速穿好衣服。腊旺领着他向丛林边缘走去。大约走了一里来路,视线豁然开朗。腊旺摘下望远镜,向东瞅了一下,而后递给鱼雷。鱼雷不解的接过望远镜,顺着他适才的方位,透过望远镜看去。

    却见在东面的丛林岩石间,一个人不断的拔弄着镜子,太阳光反S在那镜子上,发出时急时缓的光来,鱼雷吃了一惊,那镜子的反光虽很杂乱,但是他却是认得的,那是摩斯密码。他忙顺着那人张望的方向看去,就在那人对面的远山间,也有个反光点。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个人是线人,正在用摩斯密码和对面的人联系,他暗叫了声,不好。

    再用望远镜看那人时,那人的身后忽然涌出几个兵来,其中一个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双腿,将他扑倒在地,不待他反抗,另几个已经过来,将他擒个正着。

    “咱们过去吧。”腊旺对鱼雷说。鱼雷的心在颤抖。

    那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着,鼻青脸肿,伤痕累累。一个悍匪掂着皮带,往死里抽打着他,火辣辣的疼痛,直使他的面皮哆嗦:“说,是谁派你来的?”他没有说话,只是愤怒地看着他们,那眸光澄澈果决,竟令鱼雷自惭形愧。

    腊旺冰冷地看了那人一眼,回过头来,笑着对鱼雷说:“行,这个人有种,算是个好汉。咱们就不折磨他,给他个痛快吧。”说着便摘下腰间的枪,递给了鱼雷。

    鱼雷脑袋嗡地响了一下,头名状。他看了看那个人,又看了看腊旺,腊旺的眸光是那么的深不可测。他的心一下子凝住了,他知道,他已经没得选择。如果他不干掉这个线人,那么腊旺就会干掉他。

    他接过枪,就如扛起一座山,他虽然不晓得那个人是谁派来的,但是透过那人的果决,他晓得那个人代表着正义的一方,他就要向正义开火了。汗又流了出来,但他已无暇顾及。他向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正是这个线人联络的方向。那个方向有点亮光凝着不动。他晓得那是望远镜反S的光芒,也就是说“正义”正在用望远镜盯着他。

    他如芒在背,可是他已身不由己。如果他不干掉线人,他就会死。可如果干掉线人,那么对方会否明白,他的不得已呢。如果对方不明白,那么他就不再是线人,他的底子也会像腊旺和杨一帆的黑了,彭营长会怎么想,安全局的人会怎么想。

    但是这所有的念头,只在他一闪念之间。因为他已经毫无选择。既然要做掉那个人,就不能犹豫,不能让腊旺感到半点的不安来。所以,他很快用枪顶着那个人的头。那个人仰起头来,看着他,眸光是那么的明亮,明亮的直耀他的眼睛。

    那眸光让他不忍看,他想扭过头去,却又不能,因为他不能流露出半点的怯懦,因为他是鱼雷。他是一把刀。砰,枪响了,他的心也碎了。字弹从眉心S入,从后脑穿出,激S出鲜红的脑浆,他的心都要死了。

    腊旺从他的手里抽走了枪,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好兄弟。”鱼雷知道,这一枪,他赢得了腊旺的信任,然而这一枪也打灭了他心头的希望。他向远处望去,那处凝光已然不灭。他呆呆地伫立着,直让那具望远镜的主人将他深深的嵌进脑海里。

    就在对面的高岗上,彭营长举着望远镜,久久地瞩视着鱼雷。他的心里有的是不尽的惊骇。当腊旺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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