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这几年,处于大山大江环境下的华家寨,仍然坚持着公社的体制,依然开展着轰轰烈烈地学大寨运动,生产队继续进行开山凿石的工作。壮劳力基本都战斗在开山凿石的第一线,开采的石头有两个用处,一是修路,二是垒梯田。在这样的山村,石头,是靠山吃山的基本标志之一,各家的住房,清一色的是用石头垫底,用石头垒出一米高之后,再用土夯实为墙,山坡是否一定要修梯田,姑且不说,但说起修路,这对这样的封闭的山村来说,肯定大有必要。四人帮都揪出三年了,好像这个寨子,是依然故我。广播里虽然也透露出一些信息,但要是让寨民们相信,让某些政策在村寨里落实,除非是上面来人,不光是宣读文件,还必须让寨民们亲眼看到别的村寨确实是这么做了,而且确实比现在这种管理体制要好,这里的人才会相信,才能让改。全村寨都是同根连枝的人,绝不能自己再折腾自己,闹的人心慌慌,干群不和。至于穷么,习惯了,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虽然说穷则思变,但这变总得有一个变的章法,得看到变的效果,农民嘛,就是这么实际。不然,大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静中思动,穷中求乐,安安份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安于现状,改变现状的,也是大有人在,村看村,户看户,外部世界的一些响动,时不时地震撼着山里人的人心,人心都是R长的吆。四人帮打倒三年了,批四人帮也批了三年了,但这大江大山内批的动静,远不如开山凿石来得这么轰烈,连八十多岁的老人都派上了用场。仙女的爷爷,就被生产队安排了差事,给开山促生产的人送饭。农民嘛,还得靠种地下田打鱼,不管大小劳力,还得靠工分吃饭,开山採石,也需要强弱劳力搭配,把钎的人,不一定用壮劳力,爷爷这样的人就行。别觉得送饭的活容易,是轻巧活,但对仙女的爷爷来说,他不认为这是照顾。他要爬过那陡峭的山崖,将那么多人的饭挑过去,必须挑选老成持重、有爬山经验的人,才能挑此重担,华爷爷是最佳人选之一,工分自然和全劳力一样。爷爷一般在十点钟送饭,在这个时刻,正是仙女和小朋友们玩得上瘾之时。今天,不知为什么仙女突然心血来潮,九点半就跑回了家里,正赶上隔壁三乃乃用纱布包裹着一张热气腾腾的大葱油饼,给爷爷送来,是准备给採石场干活的儿子的午饭,让爷爷一起送去。爷爷刚出去没在,三乃乃就和乃乃说:“嫂子,这是你侄的午饭,别忘了,让大哥带去。”
“放心吧,忘不了,我会和老头子说的。”
三乃乃放下大饼就走了。开山採石的活有多累呀,按各家的条件,尽力而为,中午饭都准备的实惠丰盛一些,宁愿让家里人吃赖点,也不能让外面干活的人受委屈,再说了,大家都在山上吃饭,可不能让人说三道四的,让在家的老娘们无脸见人,招来非议。三乃乃走了以后,家里正好没人,仙女对这张葱油饼产生了无比的兴奋,那焦黄而诱人的颜色,那层又薄又脆的、令人馋涎欲滴的焦皮,那香喷喷的,不断让人流哈喇子的味道,这出世以来就没有吃过的葱油大饼,把仙女馋得是团团乱转,搅得是心神不定,看得是烦躁不安,闻得是心慌意乱。馋虫是一根一根地往上窜,唾Y是一口一口地往下咽,两眼直勾勾地往饼上看,双手是颤微微地往饼上伸延,这张饼,简直成了仙女天地间最令人眼馋,最令人品尝的尤物,这张饼,成为她来世上走这么一遭,而遇到的最大诱惑之一。此时仙女的脑海里,除了葱油大饼,还是葱油大饼,在她的全部感觉中,除了葱油大饼的香味,还是葱油大饼的香味。这张饼,对仙女有着无比巨大的诱惑力,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这张饼,就像是法力无边的魔术师,让仙女的每一个细胞都着了魔,这恐怕是今天的独生子女做梦都梦不到的心态情境。仙女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理智了,葱油大饼,就是她目前的一切,是她现在思维的全部,是她生命的第一需要。过了半个小时,三乃乃又着急忙慌地来送咸菜,发现她带来的葱油大饼不见了,乃乃不信,俩人找了一会,这张饼好象真的不翼而飞了。正好爷爷回来,问爷爷是不是将饼装起来了,爷爷脑袋晃的像拨浪鼓似的。闻讯赶来的仙女见状,忙向前边的沟渠一指:“看看,那条狗正吃着呢,我见狗叼饼走了,没有追上。”三人向前一看,可不是,真有一条狗,正在低头吃东西呢,等三乃乃跑去时,只见这条狗嘴里叼着一块不知是个什么的东西跑了,仙女说:“你们等着,我去把饼追回来。”“都吃成那样了,追回来也没法要了,仙女呀,别费那个劲了。”三乃乃无法,气得嘴都说不出话来了,颤栗栗地离开了房门,只得匆匆忙忙地又烙了一张饼送来,仙女只觉得三乃乃的样子特滑稽。三乃乃一直没有怀疑过,这张饼是仙女做了手脚,只是略感到有点蹊跷而已。仙女看见过多次别人送来的午饭,而唯独对三乃乃的饼感兴趣,竟鬼使神差地和三乃乃开了一个令三乃乃很心痛的玩笑,不知是不是天意,这是仙女和三乃乃的第一次接触。乃乃也是纳闷,怎么这张饼,偏偏让狗给叼去了,这一排房,也只有把头的我们家有狗啊,我家养狗是寨里的规定,是防外村人的,寨里人只要听到了狗叫,心里就明白了:寨里来生人了,外姓的人来了,要么就是谁家来戚了,要么就得当心自家的东西,防止外人来个顺手牵羊。所以,华有厚家养的狗,确切地说,应该是看寨狗,这个村寨的民俗,还真有那么点特性。就在人走房空之后,仙女在一个谁都观察不到的地方,用她那只灵活而干瘦的小手,小心地撕下一条葱油饼,急忙地送进那不知流过多少口水的贪吃的小嘴里,慢慢地品尝着这第一口葱油饼的无法形容的味道,那叫个爽,那叫个香,那叫个解馋,真是过瘾,差一点儿没把仙女香一个大跟头,她多少次地想把这张饼让全家人都品尝一番,但她几次都摇头否定了。她知道,自己吃的这张饼,得来的方式有点不太仗义,不能说这张饼是我偷的吧,我是用巧计和别人识不破的妙招得来的,对三乃乃这路人,就得让她急得坐地打滚才行。这张饼不会是骗来的吧,妈妈要是知道此事,非把我的小PP打烂了不可,她掂量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偷吃为好。她想到了那满头银发、满脸皱纹、忙忙碌碌的乃乃,那个慈祥,那个善良,忍饥挨饿,任劳任怨,什么好东西都吃不上,瘦成我这个样了,除了骨头,就剩身上有点挂不住的那一层皮了。她心疼了起来,这么好吃的饼,自己不应该吃独食,应该给乃乃吃,即使乃乃打我,我也得给她一半吃,再说了,乃乃最疼我了,她才舍不得打我呢。于是,她悄悄地来到乃乃的身边,有点神秘地说:“乃乃,我有好东西给你吃,但得给我保密。”
乃乃一楞,仙女从身后拿出半张饼来:“乃乃,你吃。”
乃乃一看这张葱油饼,立即明白了:“你这个小鬼头,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乃乃,真香,真香,你吃,你吃呀。”
乃乃吃了仙女给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又哄着仙女吃了。老少二人一边吃,仙女一边不停地让乃乃拉钩上吊,保守机密,倘若泄密,就不跟乃乃玩了。这是仙女用计第一次骗人大饼吃,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耍这种把戏。
仙女这王八吃得太溜了,以至于精力过于旺盛,鬼招数是越积越多,五岁的仙女已经淘得出奇离谱,淘得无边无沿了,一分钟也不能安分守己,片刻不动,就好像她身上积蓄的能量已到极限,不发泄出去,就可能爆炸一样,不淘气,就像要她的命。只要跨出她家房门,就没有一个正常走路的样,既不可能是大家闺秀,也不可能是小家碧玉,就是一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野娃子。看她走路的姿势,连蹦带跳,手舞足蹈,风摆杨柳,雨淋水鸭,好像她这么多年,就没学过正常走路,也不知道一个姑娘家该怎么文静,更别说是斯文了。这种走路方式的直接后果,是那个虽骨瘦如柴,但仍沾连筋皮的、没练成赤脚大仙功力的脚丫丫,被石子,树茬,草刺,棘黎等尖锐之物,糟蹋得不成个脚样,伤口不断,血流不止,伤痕累累,踳厚如钱。每见脚上有血,她便用土面,细沙敷上,要不就用野地生长的马粪包挤出来的粉灰涂上,算是对伤口的应急处置。就地取材,方便快捷,屡屡受用,无师自通。这不仅仅是仙女的独创,是山区穷娃普遍采用的方法,不知延续有几千年了。又有谁知,这土面粪包灰中,会有多少细菌和病毒呢,幸亏那时污染轻微,老天爷大发慈悲,挽救了多少无知的穷生灵啊,为此而夺去生命的,自然大有人在,在那时,只不过被忽略不计而已。
仙女的脚,不断的化脓长疮,她不断地采取她妈用的老办法,就是用盐水泡脚。抓几个大盐粒往水盆里那么一放,就将小脚丫丫伸进去,脚在盆里,手要放开,畅畅快快地撮石子玩,或事先抓个蛐蛐逗着玩,这时,她就不管脚是不是在水里泡着,盆里的水,是不是早被那个极不听话的脚丫丫给耍弄得一无是处,她是手脚两不耽误,痛并快乐着。脚上的伤痛,一点也不妨碍她那野蛮式的玩耍,特别是连给带偷的吃了一些宝塔糖后,这一年,就有几十条蛔虫从肠胃里排除,肚子不痛,P股不痒,没有后顾之忧了,又有贪恋王八汤这一口的瘾,精力旺盛,体力充沛,不通过淘气发泄出去,还不得把我们的小仙女憋出病来呀。而且,她又处在正长身体的年龄段,就让她在这大山大江的天地里驰骋飞翔吧,缺吃少穿的她,连玩的权利都不给,未免太残忍了吧。值得庆贺的是,在华家寨,仙女,就像一只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小鸟,在天地间,在田地上,在青山绿水之畔,在这大自然的幼儿园里,在社会家庭的大课堂内,学习她的技能,展示她的个性,喧泄她的情绪,释放她的能量,增长她的才干。
冬天
仙女家偏房的侧墙,堆放着两米高的茅草,是准备和泥拖坯用的,不知是哪一天,她突发灵感:这些草,不就是天然的跳高垫子吗?要是从房顶往草堆上那么一跳,还不像跳进棉花堆里呀,这有多好玩呀。鬼主意一出来,她就要亲身实践,等她第一次从房顶跳下去后,感到特爽,特有意思,特好玩,此后,她不断爬上偏房往草堆上跳,乐此不疲,直弄得混身大汗,还不想罢手,有了第一次的尝试,她是欲罢不能,每天出门,再也不走正道了,一定要爬房跳草堆而过,这成了她每天出门的必经之路,仙女很欣赏自己独创的外出行走方式。爬高上树,更是她的拿手好戏。秋末冬初,树上的拐角熟了,大人是不屑一顾的,娃子们确情有独衷,不管这棵树有多高,多么难上,仙女总是当仁不让,她肯定会力排众议,力挫群雄,第一个爬上去,先蒯一个拐角下来,坐在树叉上品尝,甜丝丝的,就再吃一个,然后,再将蒯下来的拐角扔下来,给一同来的小伙伴们吃,在小朋友面前,仙女绝不吃独食,她总以为他人办好事为荣。由于她的勇敢,仗义,点子多,身体力行,她自然成为娃子们的指挥员,她的麾下,人越聚越多。倘若哪个人不服,不肯和她玩,仙女可就不客气了,她效仿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理论,专以摔跤论英雄。不服,不服就放一跤,把不服的娃放倒,骑在不服人的身上,一边口头威*,一边用拳头示威,认输了,她的麾下就多一个成员。当然,仙女并不是专检软柿子捏,她吃软不吃硬,同齢娃,她是不屑一顾的,基本都是她手下败将,比她大二三岁的娃,她也不在话下。她不愿和男娃玩,特别是比她大的男娃,看见这些男娃在她面前指手画脚,她就带她的队伍离开。倘若见那个男娃耍单,且是欺负过她的人,她会用计来个群起而攻之,让他不敢小瞧她们。
一天,她路过齐开心家,有几个女娃在七老爷子家门口玩,齐开心坐在门口,两条腿上放一个笸箩,正在挑笸箩内的豆子。七爷爷一见是仙女,立即将仙女叫住,仙女赶忙问好:“七爷爷好,挑豆哪。”“几天没见你了,真还有点想。听说你的本事越来越大了。”仙女未值可否,抿嘴笑笑。齐开心指着一个大她二三岁的娃说:“你敢和她放吗?”仙女看了女娃一眼:“放就放。有什么不敢的?”开心转头向那个女娃说:“仙女敢,你敢不敢?”这个女娃仗着自己大,看仙女弱不禁风的瘦样,便说:“谁怕谁呀,来就来一个。”齐开心说:“那好。你们俩都站好,我数一二三,数到三时,你们俩就动手,明白了吧?”二人点头。两个女娃早就面对面地站好了,就等齐开心的口令了。七爷爷的三字刚说完,二人互相用手抓对方胳膊,头顶着头,就把架式展开了,相互就比拼起力气来。相持一段时间后,仙女力气渐渐不支,毕竟比她小二三岁,那女娃几次想把仙女甩掉放倒,无奈仙女的两只手就像钳子似的,死死地抓住对方胳膊不放,仙女几次显些被摔倒。仙女一想,这样僵持可不是个办法,必须得拿出自己的绝活。想到这里,仙女突然将手放开,从对方手上挣脱出来,对方正要看仙女怎么再上时,仙女猛烈一低头,顺势就将对方的腰给抱住了,对方还真有碼子力气,不怕抢腰,也顺势侧身往下压仙女,眼看就要把仙女压倒了,仙女趁对方双腿站立不稳的瞬间,突然扫出一条腿来,这根硬得都是骨头的腿,正扫在对方的腿弯处,这一个扫堂腿来得是太猛烈了,淬不及防,毫无准备,对方只觉得双腿一软,身子向后一仰,仙女就势用肩头一顶,对方就摔了个仰巴叉,仙女纹丝未动,拍拍手,看着对方怎么爬起来。这个女娃做梦也没有想到,被比自己小的仙女摔了个仰巴叉,真丢面子。她也纳闷:明明是仙女要倒了,怎么我自己到倒了,可能是仙女碰巧,我有点大意了的缘故。她确实没弄明白,仙女这招,一般娃子都经受不住,她身轻矫健,双臂有力,只要抓住了对方的腰,想把她甩出去,比登天还难,即使她一腿没扫成功,她还死死地抓住对方的腰,她肩头的用力方向,又和腿扫的方向相同,即使腿肩双重之力未能将对方放倒,也奈不了她何,这是仙女制人制胜的法宝绝招。她爬起来,不服气地说:“这次不算,有本事,咱们再来一次。”仙女更不服气:“再来就再来。”说完,就冲向对方,来个故伎重演,一把就抱住对方的腰,瞄准她的腿弯处,回扫就是一腿,这一腿的力道确实不小,速度极快,对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又一个仰巴叉摔到地上。“你这是用腿拌我,不是摔跤,不跟你们玩了。”说完,红着脸,扭头就走了。齐开心对仙女这招,也是拍手叫好,他明白了,仙女为什么能将比她大的娃子制服,是这手绝招。就像程咬金那三把斧似的,躲不过这三把斧的人,只好降服,这三把斧若是没制住对方,只能自己逃之夭夭了。齐开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向仙女说:“仙女呀,我想知道,今天还有没有谜语让七爷爷猜。”仙女见七爷爷一边挑豆,一边说话,一边让自己和别的娃子放跤,脑子不知怎么一转,便说:“那好。我还真想出了一个谜,说了啊:七爷爷让娃子放跤。”“打一什么哪?”“你看你做什么呢?”七爷爷一纳闷,低头想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断的叨念着:“挑豆,*,挑斗。”最后这两个字刚刚说完,两只手兴奋地鼓起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这一激动,就忘了放在腿上那一笸箩豆子了,身子一站,笸箩自然掀翻,豆子哗哗地撒了一地,不过,这并没有影响齐开心的得意忘形:“行,脑子还真灵,是块好料。”七乃乃急忙地走了出来:“豆子都撒了一地,还手舞足蹈呢。穷开什么心呢,又犯神经了吧。”话没说完,七乃乃赶快收拾撒在地上的碗豆粒,七爷爷将仙女抱起,说一些让仙女高兴的话,拿个馒头让仙女吃完,才不得不让仙女走了。
转眼又到了初冬,虽然说是农闲季节,农民可闲不住,趁这空闲,抓紧时间上山砍柴,年年如此,成为每家每户必不可少的劳动内容。靠烧柴为生的华家寨,这一年的做饭取暖用柴,都要在冬季准备就绪,谁家要是懒那么一会,遭的罪可就大了,因缺柴断顿的滋味可不好受。华家寨座落的两座焦孟大山,是石头山,经过多少年来的风化作用,也只能长一些蒿草和灌木,用蒿草当柴烧,烟多火力小,按农民的话说,就是“不紧烧”,为整一些硬柴,即以树和树根为柴,就要走四五十里的山路,一来一回就是百八十里呀。即按汉水逆行而上,这几十里路,因是沿着峡谷走,基本都是悬崖绝壁,空手来回一次都着实不易,更何况要挑一二百斤的柴了。稍有不慎,滚进峡谷之中,那就是粉身碎骨啊。但靠山吃饭的山里人,何懼悬崖绝壁哉?不说如履平地吧,翻山越岭穿峡越谷,只当是家常便饭。山里人,从小就开始练,都练就一身爬山的硬功夫。红灯记里有一段话,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在华家寨,绝对是真理。按照妈妈的规定,哥哥姐姐上山打柴,可以吃一张白面发面的大饼,实际上,在这个村寨里,各家各户凡是上山砍柴的人,只要条件允许,都要享受大饼的待遇,因为这是个苦力活。现在,条件好的家庭,可以带上葱油大饼,仙女家,可舍不得放那么多的油,这么一大家子人,处处都得精打细算,油饼,对仙女一家,也算得上是奢侈品。最好的待遇,也就是发面大饼,这比过去吃的玉米面饼,不也算是上了一个台阶了吗?能吃饱穿暖,无病无灾,是这一家的最大愿望。仙女经常为哥姐能吃上发面饼而闹心,因为她还不能去上山打柴,所以呢,就没有吃饼的资格,就更不要说享受大饼的待遇了。想想,仙女为馋一张葱油大饼,费尽心机,幸好平安无事的如愿以偿,以吃为天的仙女,说她不馋发面大饼,那才是滑稽之谈呢。仙女不知转了多少次脑筋,终于有一天,仙女自告奋勇,要求和哥哥姐姐们一块去上山砍柴,她大表决心:自己走,不让别人抱,检多多的柴。仙女的要求,被妈妈批准了,仙女如愿以偿,她效仿他人,拿了一根绳子,找了根G权当扁担,兴高采烈地随着大家出发了。别看平时仙女走路是连蹦带跳的,走悬崖绝壁的山路,可不比爬山摘粒梅的当年,那么毫无顾及了,她也知道小心谨慎了,偶尔往悬崖下一望,看见悬崖绝壁下那流淌喘急的江水,她吓得妈呀,妈呀的乱叫,越是害怕,越是对那大峡谷感兴趣,越想看清楚令人眼晕的大峡谷,每看一次,便大叫一次,大叫一次后,再伸头向峡谷看一次,这种顽童行为,引来一片的斥责声和恐吓声。“有神经病啊。”“又那根神经不正常了。”最后,不得不拉着她强行解押式行走。等走到目的地时,仙女早已是精疲力竭了,休息一会,在哥姐的鼓动下,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又上来了,仙女这两年来,一直不肯示弱,逞强之心大盛,她觉得,没有她不能干的事,她干的事,就一定能干好。她试探着用自己的力量,去蒯断长在树上的树枝,她嫌用凌细草编的草鞋有点磨脚,索性将草鞋脱下,干起赤脚大仙的营生。经过两个小时的努力,仙女检了三个她也背不动的柴,头次上山,就检了这么多的柴,受到了大家异口同声的称赞,仙女十分得意,小嘴都乐开了花。哥哥用绳把一捆柴系好,再把这捆柴像背背篓似的,系在仙女的两个小肩膀上,柴的上端碰不到头,下端够不到腿,这样,走起路来就方便多了。仙女背起这捆柴后,觉得有些轻,吵嚷着要多加些柴,爹爹说了:“知道远道无轻载,柴轻无远路的话不?不管是背柴,还是挑柴,这柴呀,是越走越重,走过了十里路,你就会觉得这柴的重量像增加一倍似的,不信,咱们走着瞧。”哥哥C嘴说:“就这点柴,走不上一半,准把你累爬下,等你爬起来时,我们早走得没影了,喂狼去吧。”仙女不干了:“把你累爬下,把你喂狼吃,伯,哥欺负我。”爹替仙女出了气,大家兴冲冲地往回走。这又是四十多里的羊肠小道,肩挑身背,负重走起伏不平崎岖难走的、两侧都是悬崖绝壁的山路,仙女可是头一回遇到。开始,仙女还兴致勃勃,有说有笑,走不上十里路,仙女的笑声就没了,就觉得背上的柴,一步比一步重,腿抬的是一步比一步慢,连唾Y都咽不下去了,嗓子都快冒烟了,汗流浃背不说,汗珠掉到地下,都能摔成八半。哥哥姐姐不断的鼓励她,直向她喊“加油,加油”“仙女真棒”,听到这些顺耳的歌颂声和吹捧的话,身子虽累,但心里舒坦,兴得她不断地逞能,实际上,她已经达到五岁孩子体力的最大极限了。虚脱,只是时间问题了。看着仙女实在支持不住了,哥哥赶快将仙女背上的柴,放到自己的柴担上。俗话说:走路的,撵不上背包的,背包的,撵不上挑挑的,挑挑的,撵不上推车的。仙女背上的柴一脱开,一路小跑也撵不上这几个挑挑的,坚持没有多久,就累得是一P股堆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大家趁机休息一下,围着仙女问长问短。别说是背柴了,就是走,这来回百十里路,一个五岁的娃能坚持走下来,就已经是阿弥托佛了,更何况还要背柴呢,空行的健壮男人,能跟上挑重担的身后走,那一定得有飞毛腿的功力,否则,五十里路,起码得拉下他五里路,除非一路小跑,想到这个理,就能理解仙女创造的奇迹了。中间休息了两次,仙女奇迹般地跟上了挑担的队伍,可能她又创造了一个低龄女童马拉松赛跑的世界纪录。到家以后,仙女一头扎进床上,咕嚕咕嚕喝了几大专利草碗凉水,抱着那张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而获得的发面大饼睡着了。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杆的时候,方解过乏来。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现陪她睡觉,双手紧紧搂住的发面大饼不翼而飞了,这让仙女吃惊不小,这可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挣来的劳动果实呀。她立马跳下床来,寻找那张来之不易的发面大饼,当她发现自己的草碗上放着那张发面大饼时,不由得一阵兴奋,她一把就将那张饼拿下来,就像找到了久别重逢的宝贝一样,她和这张饼着实亲热了一番,才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这张发面大并,就像品味师品尝参赛的烹艺作品一样,那个珍贵劲,那个爽口劲,一点不亚于那张葱油大饼。在此时仙女的眼中,发面饼才是真实存在的,其他的万事万物都是虚无缥缈的,她看到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好吃的东西有万万千,可她没看到,她正在吃的这张饼,才是她记忆中最好吃的。她还是觉得上山打一次柴,换回来一张大饼,合算,值,她还想去打柴。这可能就是仙女的性格,换成是一般娃,会知难而退,或畏缩不前,仙女则不然,她知难而上,有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在她面前没有困难,也没有她办不成的事。为此事,爷爷乃乃,将哥哥和妈妈骂了好几天,生怕累坏了活泼可爱、机灵懂事、手快嘴甜的小仙女。
吃完美味大饼,灌饱天然泉水,拍拍鼓起来的肚皮,她想到该出去玩了,玩,是她的第二需求。三个月以来,她每次出门,都要爬上厢房,然后再跳下去,这条路,就是仙女每天必走的、绝不能更改的、雷打不动的、严格履行的‘房路’。房下的草虽然不断地在减少,但从没有影响过仙女的每天一跳。不是这条路好走,而是走这条路太刺激,太好玩,再说了,这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又何乐而不为呢。走房路,早已是习惯成自然了,她吃饱喝足之后,习惯性地爬到房顶,向下看都没看,凭想当然,按惯例,驾轻就熟地就往下一跳,可这一次跳下去以后,她突然间感到一阵巨痛,脚腕子火啦啦地钻心式地疼,她爬起来试图走几步,脚腕就疼的她无法忍受。她只好坐下来,一边揉脚,一边打量这地面,她明白了,原来是垫的草全部被清理掉了,只剩下硬绑绑的地面了。她不像以往那样,跳进草垛上,而是跳到了地面上,这么高距离地跳到地面上,而且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要是脚腕子不被扭伤,那才是怪事呢。她负伤挂彩了,不长时间,眼看着,脚面就红肿了,过了一段时间,脚面开始变紫,变黑,脚面肿得像发面馒头似的,仙女知道这是自己闯的祸,哪敢声张,万一让妈妈知道,免不了皮R受苦一场,只好咬紧牙关,默默地忍受着。此时,正好乃乃从菜地摘菜回来,见仙女坐在地上,不停地揉脚,赶忙过来,仔细一看,吓了一大跳,叫仙女坐着别动,乃乃用手认真地按摩一番,让脚向不同方向转动,说:“好好,幸好没有出现骨折。小祖乃乃,怎么淘得上房揭瓦了,这房能是随便跳的吗?这回可有你的罪受了,多叫人心痛啊。宝贝,乃乃抱你回家。”回家后,用一块冷水浸泡过的毛巾,给仙女的脚实施了冷敷。仙女不断地央求乃乃:千万不能告诉妈妈,妈妈要是知道了,准保挨打。乃乃连连答应,仙女还是不怎么放心,直到乃乃和仙女相互勾了无名指,拉了几次钩,才略略有点放心。别看仙女人小,忍耐力确不小,保证能做到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哭,在外面淘的无边,在妈妈面前,保证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娃子,这小东西,从第一次挨打开始,就学会了两面派的角色,这可能就是适者生存的道理,聪明的娃子,都能无师自通。听到妈妈的脚步声,仙女赶忙下床,忍痛走路,尽量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妈妈不在时,就躲在床上,实在憋得无拘六束时,就一瘸一拐的走到外面悄悄地玩。细心的妈妈还是发现了问题,仙女什么也没有说,乃乃没有遵守拉钩的协定,悄悄地告诉了妈妈,乃乃知道妈妈懂得接骨,也知道去医院看病,怕耽误了仙女的脚伤,更怕万一治疗不及时,留下个残疾。为乃乃告密的事,仙女是不依不饶,直到乃乃偷偷摸摸地给仙女煮了两个J蛋吃了,仙女才不再追究乃乃的背信弃义行为。妈妈不敢怠慢,领仙女去公社卫生院检查,医生也说没有骨折,开了一些消炎的药,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妈妈才完全放下心来。妈妈上山采了相关的中草药,熬成汤给仙女泡脚,还不断地给脚按摩,就这样不间断地治疗,仙女三个月才好利落。由于儿童特殊的生理特点,本来一二个月就能完好如初,你也不想想,仙女那里是个老实和尚,她那个淘样,那个不安分守己样,她能不天天亏待这只脚呀,初非太阳不从东方出来。幸亏她的脚肿了,这三个月没有玩出什么新花样来,华家寨真就平静了三个月,这是春雷震响之前的平静。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春天来了
似乎有这样一句话:于无声处听惊雷。就在这一年的春天,春雷,还真响个不停,无数个轰隆隆的响雷之后,春雨,哗啦啦地下到这个偏隅山村,雨水,被留不住水的荒秃秃的山坡自然分割,形成无数支山水,居高临下,顺山势急飒飒地往汉水中流,汉水河哪敢怠慢,急忙忙将天降之水输送到丹江,丹江口水库成为积蓄丹江,汉水,堵河三江之水的集散地和港湾。一年四季,江水就像穿梭不停的渡船,丹江口水库周而复始地吞吐着这些渡船,丹江口水库处于多么重要的战略位置呀,她就像一颗闪亮的明珠,镶嵌在湖北的熊头上,她还像似一颗闪光的宝石,戴在那鄂西北的皇冠上。座落在连绵起伏崇山峻岭的丹江口水库,曾经是一尘不染的圣洁之地,即便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她还作为造福几亿人的南水北调工程中路的唯一水源,张扬着她那圣洁神女的靓丽光彩。丹江口为什么能得此殊荣呢?道理很简单:方圆几千公里的崇山峻岭,是她的天然屏障,大山的绿色,造就了大河的清澈,工业的落后,让污染限制在最低剂量之下,地处落后地区的平民百姓,还不敢沾光工业,像华家寨,贫穷落后到连一块塑料地膜都买不起,更不用说是给土地奢侈到上化肥了,要不是因贫穷必须要到山上砍树,从而影响到水土流失的话,这里还真是一片净土,所以,丹江水库才流芳百世,在长江中上游,独树一帜,独领*。丹江不像洛河,含有泥土的彩色,丹江之神,肯定要比洛神更纯洁、纯真、纯正、纯净、纯朴。而汉水呢,就像返朴归真的鼻祖一样,更是那么的朴实无华,纯洁纯净,她世世代代,都向村村寨寨默默的奉献着,她成为两岸人民的衣食父母。像仙女这样的赤脚大仙,*小仙,从小只能靠爬行生活的人,竟然百病不生,百毒不侵,还不是得利于这片土地的纯净和厚道吗?大自然帮助父母养育了她,滋润了她。
这片山水土地,目睹了华家寨生活的辛酸和欢乐,记录了华家寨走过的历程。从单干,到合作社,从合作社,到人民公社,直到一九六九年,生产队还是那么地稳固,那么地有威力,听到敲钟下地,还是一呼百应,生产队的活,还当作是自家的活。因为,这是华家的华家寨,是同一个祖先的子孙,家家睦邻友好,户户相互信任,其它生产队发生的偷工,误工,干的不如站的,站的不如看的现象绝少发生。不是说,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十个指头不一般齐吗,存在差异是天经地义的。外面包产到户闹得是沸沸扬扬,寨里的人心,也被搅成一锅汤,各种议论莫衷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谓是众说纷纭。各人虽然都有自个的小九九,但不是翘首以待,而是在等,等着上边发话。
这一年,仙女快六岁了,六岁这一年,是个不平凡的一年,是七十年代末,跨入八十年代的第一年,随着春雷的不断鸣响,伴随着春雷的滚滚声响,传过来一些十一届三中全会的零星信息。进城的人,也道听途说一些风声,“包产到户”这个想都不敢想,说更不敢说的新鲜名词,通过各种小道消息,传到穷乡僻壤的、华氏家族繁衍生息的华家寨,紧接着,什么“不再吃大锅饭”“不搞人民公社”“菩萨镇公社改名为菩萨乡”“今后不许叫生产队了,统一叫村”,“没有三级所有制了,除了交公粮,收入都是自己的了”等等,越传越多,越传越真。这些传言中,有一句最神的话,令华有厚一家欣喜若狂,就是从今往后,不再分地主富农,贫农下中农了,取消成份了。这对十几年来,一直抬不起头来的华有厚一家,特别是对仙女妈妈,无疑是迎来了第二次解放,将身上的这座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大山,请下去了,能不令这家人欢欣鼓舞吗?过去,妈妈最闹心的,莫过于出身地主成份了,一听到“地富反坏右”就闹心,真不是个滋味,嫁给华有厚二十多年了,穷得是噹噹响,闹得是精精光,还是他妈的什么地主啊,还算作是地主,太不公平了,可这*,让谁讲公平了?就这么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地这么过了十几年。连仙女还问过妈妈,什么是地主,她一点也没觉得妈妈是地主有什么不好,她仍然是妈妈的宝。她还跟娃子狡辩过:地主好,地主有钱,你妈想当,还当不上呢。这回好了,大家都平起平坐,不分彼此了,多少年的压抑扭曲,强制性地压服形成的怨气,突然放泄出去,可真叫人轻松自在,走起路来,腰板可以挺得直直的了,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吧。仙女不怎么留意大人关心的这些消息,但相关的一些名词,她到记住不少,在同龄娃子面前,能讲一些道道出来,而且,吵到最后,口径,还得统一到她的指挥棒下。
俗话说,七岁八岁讨狗嫌,仙女是提前进入到讨狗嫌行列里的。仙女在家里到不怎么讨人嫌,特别是在妈妈面前,乖乖咙嘚咚,简直就像个温顺闲静的小绵羊,她能装得很认真地听别人讲话,大人议论什么事时,她支起耳朵听,大眼睛不停地转动,默默地想她的鬼点子,不念声,不念语,有点小家碧玉风范。脚伤了,都不敢在妈妈面前瘸着走路,说明她没有出去淘气。在妈妈的眼里,一切打架斗殴,爬树捉鸟,上房掏蛋,偷摘瓜果,聚娃闹事,和仙女一点都不搭界,说破大天来,也不会相信这些事会和仙女有关,是仙女挑的头。六岁的仙女,虽然没有到讨人嫌的年龄,但这个不是老实和尚的和尚,比起七八岁的娃,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知怎么又心血来潮,想打鸟吃,于是,她偷偷地做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弹弓子,练习S鸟。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保护野生动物,咱们就原谅她,或不跟她计较,这都情有可原。可她有时欲罢不能,见不到鸟时,竟拿活人练手,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觉。
寨里有一个中年光G,叫有钱,名虽然叫有钱,但实际上他穷得是叮噹乱响,家徒四壁。缝补糨洗的活不但生疏,而且还有那么点蹩手蹩脚,衣服的补丁,针线大不说,还经常让补丁脱线搭拉下来,一看,就知道是个邋蹋人。一天,他正在地里干活,P股一撅,那块搭拉下来的补丁被风一吹,呼啦呼啦不停地摆动。仙女正潜伏在沟壑处,练S弹弓,无奈鸟太贼,太精,总是落在仙女的S程之外。等了一会,鸟还是不上钩,这一练不上手,心里就有点腻歪,穷极无聊,无可奈何地拂弄她那个弹弓子,看来是自己藏匿的位置不好,那就先到别处去玩玩。手搭凉棚四下一看,真巧,正看见华有钱撅个P股,那块补丁随风飘动着呢,仙女灵机一动,恶作剧之心大起,想拿这块飘动的补丁做靶子。决心一下,兴趣大增,随手拿一块石子,就向这块补丁瞄准。瞄着瞄着,不知怎么心念一动,将石子仍掉,四处寻找,换了个小一点的子弹,她觉得这还不保险,就用草叶将石子包上系好,确认这发炮弹,既能飞的远,又能有一定的杀伤力,这才放心的瞄准。她只想搞个恶做剧,不想失手打坏了人,再说了,她还不清楚被打的人是谁,她冲的不是人,而是那块随风飘动的补丁。选这发炮弹的目的是,既不会打伤了人,又能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吓他一大跳。仙女的枪法不说是百发百中,也是弹无虚发,她将橡皮筋做的弓弦拉紧,瞄准后,手一松,这发草包炮弹,不偏不斜,正中那块补丁上。正在干活的华有钱,P股上突然遭到袭击,吓了一大跳,跳的那个姿势,真令仙女捧腹。跳过之后,只见有钱随手摸摸被袭击的部位,略感一些疼痛,直起身来,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事,他很纳闷,搞不清是哪里飞来的不明飞行物,打在自己的P股上,这回,他挺起腰杆,向四周打量了好长时间,还是找不着门道,捋不出头续,就觉得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东西,砸在自己的P股上了,幸而无碍,又撅起P股干起活来。心里正犯嘀咕时,第二发炮弹接踵而至,落点稍稍偏上一点。这次到没有吓他一大跳,但还是无意识地摸了一下弹着点,他迷惑不解地又东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