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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麻雀成群结队的飞行，一帮一帮的，飞过来，飞过去，“呼”的一声，一会落在树上，一会飞到地上，一群麻雀得有百八十只。仙女一见，喜从心来，她躲在一棵大树下，树的周围，长着一人多高的茅草，在这打鸟的最佳地点，她隐蔽了起来，拿起弹弓，便向麻雀瞄准，第一颗子弹发出后，一只麻雀扑拉扑拉翅膀应声落下，她急忙将这只打得晕头转向的麻雀逮住，其它麻雀“轰”的一声全飞跑了。仙女第一次得手，很高兴，干这种事，她很有耐性，耐心地等待不长记性的、记吃不记打的麻雀再飞回来。简短截说，仙女如法炮制，打下十几只麻雀。看见一堆的麻雀，仙女首先想到的是吃，怎么吃呢？在吃这个比天还大的事情上，头脑相当发达的她，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她匆忙吃完午饭，趁人不备，将乃乃日常用的一盒火柴悄悄地拿走，来到藏匿麻雀的地方。正好一个叫淑智的姐姐在这挖野菜，她急忙向淑智招手：“快过来，看我给你烤麻雀Ｒ吃。”
闻声赶来的姐姐一看，果然有十几只麻雀，她有点不信：“吹牛吧，我看你怎么把死麻雀做熟。你不会血呼啦啦地吃吧？那就太残酷点了吧。”
“你就擎好吧。不过你得给我当下手。”
“只要你能把麻雀弄熟，当几把手都行。到底怎么弄啊？”
“你去检些干柴，其它的事我来做。”
仙女就地取材，先弄一些水来，将土掺水和泥，调成浆糊状，然后，用调好的泥，将她的战利品麻雀，一个一个地包严实了。她在凸起的地面上掘了个坑，坑上面放一块石板，将用泥糊好的麻雀，放到石板上，再将姐姐检的干柴放到坑里，用火柴点着。石板让火这么一烧，放在石板上包着泥的泥团，渐渐地变干，仙女不停地倒换麻雀接触石板的位置，干柴不停地往坑里加，火越烧越旺，一刻钟过后，仙女挑选一个烘干的泥团砸开，淑智一看，和泥团紧紧包在一起的麻雀毛，已经被烧和了，她们俩把一部分的泥团砸开，用手简单地进行一下处理，麻雀的毛，很快全部脱落了。仙女再将脱毛的麻雀，放在烧热的石板上烤，不一会儿，香味立即扑鼻而来，她俩将剩下的泥团，一个一个地砸泥，一个一个地脱毛，石板烤麻雀的吱啦吱啦的声音，非常悦耳，动听，很快，Ｒ香四溅，香气扑鼻。看看麻雀烤得差不多了，仙女就将柴火去掉，用石板的余热烧烤，外焦里嫩的、香喷喷的石板烤麻雀，出炉了，二人齐声欢呼起来，跟本管不上满身满脸烟熏火燎的狼狈不堪相，分而食之。开始时，细细品味，还有个吃相，后来，就你争我抢，狼吞虎咽了，姐妹二人进行了一次别具风格、别有风味的石板麻雀大餐。从此以后，仙女的弹弓子，就再也没有对着人，她疯得着魔似的，专和麻雀过不去，只要是弹弓子能够着的鸟，她肯定不会放过，弹无虚发的她，每天都有大量的收获。淑智姐第二次来时，带来了一包盐，这烤的石板麻雀，粘上那么一点点盐，真能香人一个跟头，味道那个美呀，她俩谁也形容不出来了，反正，每次麻雀还没有完全烤熟，哈喇子早流到胸襟上了，吃瘾，一发不可收拾。
俗话说：好景不长。淑智姐觉得这烤石板麻雀，是天上无有，地上无双的最佳美味，吃的有点忘乎所以，难免不在伙伴面前显巴吹嘘。也招引不少的伙伴来野外聚餐，无不推崇仙女是最够格、最牛气的石板烧烤大师。仙女越是听到娃们的吹捧，她的瘾头越大，越把打鸟的事情看得越重，仙女身边聚集的馋嘴娃越聚越多，仙女疯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天天长在野外，专干打鸟烧烤的解馋勾当。有一天，淑智高兴得忘乎所以，也不看看她说话时妈妈呈现出来的表情，竟然在仙女妈妈面前，吹捧仙女弹弓玩的怎么那么溜，Ｓ得有多么地准，麻雀Ｒ烤得是多么地高超，整个寨里，仙女是烤Ｒ的第一高手，这套手艺，可真叫个绝，盖帽了，酷毕了。这个淑智姐，可能是心眼有那么点不够使，也不看看妈妈的脸色变化了没有，还在滔滔不绝地表扬仙女，本意是想给仙女长长脸，谁知，马Ｐ拍到马脚上了，让仙女本来具有的的淘气包形象，露了馅了。妈妈当时没动声色，没有表态，关切地问淑智：“你见她拿弹弓子打人没有？”
“绝对没有，就是打鸟，这我可敢向毛主席保证。我想好了，拜仙女为师，得让她教我，我一定要把她那用弹弓打鸟的本事，全部学到手。”
“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学这个，这不是正道，要多在学习上下工夫。”
晚上，妈妈勒令仙女交出弹弓，仙女开始还装糊涂，瞪着迷惑不解的大眼睛看着妈妈。妈妈一提淑智，仙女知道，内部出叛徒了，堡垒从内部攻破了。那敢抵赖，乖乖地从Ｄ里把心爱的弹弓拿回，默默地向妈妈缴械投降，直直地站在妈妈面前。妈妈说：“你已经是大娃子了，也该懂事了，这要是打着哪个娃子的眼睛上，把人家打瞎了，你能赔得起吗？打瞎眼睛的人，有多难受啊，这是做孽呀。你要是再给我惹事，再让我发现你玩弹弓子，妈就不要你了，等哪个要饭的来，叫他把你领走得了。你说，是要弹弓，还是要妈。”
“要妈妈，不玩弹弓子了。”
“这才是好娃子。以后，妈要是发现你又玩上弹弓，看我打烂你的Ｐ股不。”
“保证不玩了，再玩，我是坏蛋，是‘四人帮’。”
四月，青山依依，汉水涟涟，蜂舞蝶戏，山花烂漫，微风做媒，娇阳送暖，好一派妍紫千红，折腰江山。华家寨人，无心揽景，空负美艳，专事农禾，一副忙碌景观。大人们面向黄土，汗和下土，少儿不知愁累滋味，一晌贪欢。这不，仙女正带几个娃子疯跑，捉虫，逮蝶，和泥，*，吱吱哇哇，嘻嘻哈哈，争争吵吵，打打闹闹，随心所欲，享受童心童趣。当她们玩到地边时，仙女突然发现一片碗豆地，碗豆秧上，结满了圆鼓鼓的豆荚。在吃上具有绝对天才灵感的仙女，立即挑动娃子们的馋虫：“你们想不想吃烤碗豆？”
一个男娃说：“前天经过这时，就想偷点回去。”
另一个娃说：“想，做梦都想。”
“和的青碗豆可好吃了！可惜，白眼馋。”
仙女说：“想吃就好，不过，你们得听我的，准保能吃上烤碗豆。”
一听说能吃上烤碗豆，想起烤毛豆的滋味，哈喇子都快出来了，那有不听之理，何况仙女本来就是她们的司令，娃们异口同声地说出“智取威虎山”的台词：“听候七爷调遣。”仙女于是像坐山雕是的，分派八大金刚任务。由此可见，当时的样板戏，是多么深入人心。当下，仙女分配二人去偷碗豆，一人去检柴，一人找石板，一人掘坑，一人回家拿火柴，分派一定，大家便分头行动。仙女费了很大的劲，才找来一块不规则的大石板，用几块石头垫好，算是垒起了锅灶，等东西陆续备齐，仙女便动手Ｃ作起来。
“你们先不要动啊，看我的，等会，准保有你们吃的，你们七手八脚的，我做起来多不方便呀。”
她先铺上一层草，草上抹一层泥，泥上放一层碗豆，碗豆上，再一层草，一层泥，一层碗豆，一连铺四层。铺好后，将灶内的柴先点火，然后将每层柴都点着，这样，先把泥烧干了，用泥的热量烤碗豆荚，这比直接用火烤碗豆荚好多了，不会将碗豆烧糊，对没有干的碗豆，仙女采用的方法，是最科学的方法，要不说，在吃上，仙女有天才头脑呢。不长工夫，这泥烤碗豆的香味，就直扑大家嗅觉灵敏的小鼻子里了。大家大眼对小眼地看仙女尝了两个之后，真有点急不可待了，嘴直跟着仙女的嘴动。仙女“可以吃了”的话还没有说完，不管烫不烫手，那么多只小黑手，便一同往石板上伸去，烫的将碗豆在两只手上直倒换，反正此时，谁也顾不了谁了，难登大雅之堂的吃相，就更难登大雅之堂了，娃们，惟恐自己少吃一粒这一年难遇一次的野外烤豆，这烤碗豆的滋味，真是地道，绝顶了，哇噻，香毙了！刚刚感觉出豌豆的滋味来，怎么就只见泥灰，而扒拉不出豌豆来了呢，这可能就是风卷残云的确切解释。抢吃完这些碗豆，大家还有那么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央求仙女明天再来一次碗豆大宴，不叫百Ｊ宴，叫千豆宴。等大家要离开这恋恋不舍的餐桌时，互相看了一看，都指着对方大笑起来，一个个的，满手满脸都黑乎乎的，刻意化妆，也画不出这一张张的小鬼脸脸谱，看着，看着，大家就用手互相往对方的脸上抹了起来，这回可好了，谁也不用笑话谁了，一群黑花脸。疯玩了一阵后，怕回家挨打，都到有水的地方，洗洗各自的小鬼脸，小黑手，仙女告诫伙伴，谁也不许跟别人说偷烧碗豆的事，特别是不能让“我妈”知道，谁要是说了，下次不跟她玩了。不跟谁玩，不让谁来，对娃子来说，可是头等大事。不跟谁玩，也不能不跟仙女玩，特别是吃过碗豆之后，就怕仙女不让自己跟她玩。大家向毛主席保证：绝不泄密，谁要是当了叛徒蒲志高，大家就群起而攻之，开他的批斗会，戴他的高帽子，把他永远开除在野外大餐桌之外，让他永远不得来尝鲜。这一表态，逗得娃们都笑了，谁也不愿意当蒲志高去。大家刚要走，仙女回头扫了一眼，猛然想起这“吃场”狼籍不堪，会露馅惹祸，便招呼伙伴打扫现场，经过娃子们嘻嘻哈哈七手八脚的伪装处理，直到看不清楚偷烧碗豆的痕迹，才痛痛快快地撤离。此后，娃们不断鼓动仙女再给她们露一小手，几个小马Ｐ一拍，仙女更飘飘然了，何况仙女是个热心肠的娃，有点侠肝义胆的劲，是个有求必应，敢作敢为的主儿，只要听她的指挥，追随她的帐下，不搬弄是非，都能成为她的吃友，不然，就得像走资派似的，靠边站。个八心里不服的娃，看别人吃烤碗豆，馋得实在忍受不住时，只好勉强服输认软，才能围坐在石板桌上，大吃烧烤。一段时间以来，这帮娃们，把地里长的一切能吃的东西，经过仙女的精心制作，都能烧烤成令娃们馋涎欲滴的美味佳肴，这个绝活，也成为仙女能发号施令的本事之一。碗豆吃完了以后，娃们希望能吃上诸如烤白薯，烤玉米，烤毛豆，什么土豆，南瓜，青蛙，蚂蚱，活鱼，凡是鸟兽鱼虫之类，能入口的东西，都可以信手佔来，让仙女施展才艺，大家乐而享之，吃而乐之，玩而闹之。这就是童心童趣，顽皮可爱，令大人哭笑不得，叫娃门乐此不疲，人人都经历过的、永远值得追忆的、只有童年才干得出来的趣闻轶事。 。。
又是一个夏天
也许春雷将雨水过多的震给了春季，惜水如命的值班龙王有点后悔，怕违犯了天条，遭到罚贬，到了夏季，反倒吝惜起来，舍不得将雨水再送给人间，送给有大山大河的华家寨。虽说是有钱难买五月旱，但这两个月是滴水未下，骄阳似火，庄稼缺水，土地干裂，大人们忙着护苗抗旱，未免心急如焚。娃儿们到是玩得痛快了，过去为了玩耍，还风雨无阻，何况现在总是大晴天了，玩得不亦乐乎。娃们有时也感到天旱的烦恼，就是守在大江边上的人感到吃水困难了。华家寨不吃汉水江的水，他们祖祖辈辈吃后山上的山泉水。这半个多月，山泉水就像男娃的Ｎ一样，又细又少，稀稀拉拉，连不成线，于是，来往山泉井的人，越聚越多，水桶排成了队，这是华家寨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景观。后来，这泉水断断续续地，一股一股地流，直到现在，水流快进入滴滴哒哒的阶段了。妈妈是个特别爱情面，治家有方的人，家里人出门，不能穿着拉沓，要合身合体，干净利落，有模有样。一大家子，缺水可不行，小件衣服，不值得拿到江边上洗，在家洗，就不能短了水，仙女每天要洗澡，更离不开水。在大旱之天，仙女的任务之一，就是将摆放的水桶按序接满水，这就得有人在这顶着，仙女顾家的心极强，也特别有责任心，干这个活，可说是得心应手。一天，轮到仙女接水了，她把桶放好，刚接了半桶水，就看见本寨的一个老乃乃过来接水，这位七十多的乃乃和仙女一样，也是派上接水用场的。只是她走路是颤颤悠悠的，仙女是活蹦乱跳的，仙女一见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乃乃，也是满脸皱纹满头白发，一双裹过的小脚，走路发颤，仙女痛爱之心大起，她不能让这个乃乃在这等那么长的时间，想到此，二话没说，接过乃乃的桶，就放到自己接水的位置上，让老乃乃先接。“仙女，这可使不得，这么多人排着呢。”“没事，你占我的位置，我再到后边排着去。”“真是个好娃子，怪不得叫你仙女呢，真是仙女心肠。你乃乃总说你乖，长大了，肯定有出息。”听了这个乃乃的赞扬，仙女心里真叫个舒服，也不知美了有多长时间。心里越美，礼让的次数也就越多，仙女在泉水边，呆的时间就越长。直到六月连绵吃饱饭的季节，仙女才明正言顺的从泉水处撤回来，既完成任务，又受到普遍赞誉，可谓是名利双丰收。
闲得无拘六束的仙女，总得找个什么事来打发日子吧，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她的心纯属大自然的，不在大自然中摸爬滚打，不在野外玩个花样的作业，只在家中偷着玩，可不是仙女的性格。她那两个大眼睛鼓碌鼓碌转那么几圈之后，她想到了一个新的好玩的营生，这个营生，可谓是独出心裁，荒唐透顶，我们还是看看仙女是怎么玩这个营生的吧。这就是，在她背上背篓，给她的猪朋友摘野菜时，有意采一些蒿草，她把采来的这些蒿草，按自己的理解，编成草绳，草绳要编多长呢？她将人们或她经常经过的小路，用Ｇ量一量，然后把这根Ｇ放在身边，用Ｇ不断的量草绳，让编的草绳长度，大于路的宽度，当她确认草绳的长度，大于路的宽度时，便将草绳系在路两边的树上，或石头上，有时，就系在长得茂盛的草上。夏季的青纱帐，是又高，又密，有壮，又实，路边的茅草，更是茂盛的出奇，有的地方，草会遮挡住路面。正所谓应了一句俗话：草比苗高。这在生产队时期也算贴切，这也说明了草的生命力的顽强，不然，怎么会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诗句呢，苗若如此，哪有农民累折腰的辛苦。仙女就挑选隐蔽性非常好的地方，将草绳系在路的两边，然后，她悄悄地躲到人们看不见，她确能看到草绳的地方，等那不长眼的人被拌倒。一旦看见有人被拌倒，她会偷着乐很长时间，心里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得意感，越有得意感，越对自己的新作品十分欣赏，觉得这种玩法，新颖刺激。如果有人走过去没有被拌倒，她会到现场去检查一番，看看草绳的结实程度和隐蔽状况，再进行适当的修补，布置完后，再躲在一边偷看。这么说吧，她知道的几条路，都被她下了拌人绳。这可能是仙女的精力过于旺盛，无法扩散，只能找这样一些大人不肖一顾、蚩之以鼻的小儿科把戏来消遣开心。做这种事，仙女也感到不太文明，是私下偷着干的活，所以，她都小心翼翼，独自行动，不让任何人知道，是她玩的这种恶作剧式的游戏。
一天，她正等得不耐烦时，就见同龄姐妹淑缘蹦蹦跳跳地过来，仙女有点烦她，希望她被拌倒。这个娃子走路两眼朝天，那里会关心脚下，更不会想到有一条拌人的草绳，在暗算着她。果然不出所料，她被草绳拌了一个狗抢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仙女有些紧张，过了一会，淑缘站了起来，一看，是被草绳拌倒了，她把一切怨气都撒在草绳身上，拼命地在草绳上跺脚，跺了一会，她慢悠悠地往回走，好象没什么事，仙女很解气，慢慢地尾随着她。记吃不记打、记吃不记路的淑缘，在经过另一条路时，又被另一条拌马索给拌倒了，这回，她没有跺草绳，而是坐在哪哭了，她一个人，拌了两个草绳，还都是饿虎扑食的动作，当然好受不了啦。仙女担心她被摔坏了，就饶了一个大圈走了过去，想看个究竟。到跟前一看，她啥事没有，是被气哭的，仙女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附和着淑缘，轻描淡写地骂了几句，二人就玩起来了。正玩得高兴时，淑缘突然想起了什么，随手从兜了掏出几块水果糖来。淑缘说：“你看，我有糖，不给你吃。”仙女最烦别人向她显巴炫耀了，便说：“我才不稀罕你的破糖呢。不跟你玩了。”说完要走，淑缘赶紧拉住她，还让仙女和她一起玩。仙女想报复一下她刚才说的话，有点太伤自尊了，你自己有糖，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要拿来臭显巴呢，我也不是离开你那一块糖就活不里了，真没劲，真是小家子样。为了报复一下她这个臭显巴样，仙女在想办法，一定要把淑缘的糖，骗到自己手里。再说了，又有哪个娃子不喜欢吃糖呢。仙女装作玩得很开心的样子，让淑缘精力不集中。玩着，玩着，仙女突然指着前边的一棵树，说：“快看，快看，树上有一只花鸟，真好看。”“在哪呢，在哪呢，我怎么看不见呢？”“就在那个树叉叉上，不信，就顺着我的指头向前看，就哪，就哪。”就在淑缘全部注意力都在看鸟时，仙女悄悄地将淑缘盒帕里的糖，全部取了出来，做得是神不知，鬼不晓。淑缘还傻乎乎地看鸟呢，一边看，一边问：“在哪，在哪，你领我到跟前去，好不好？”“真是个瞎子，走，我领你去看。”没走几步，仙女借故走了，藏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品尝她的战利品去了。淑缘到家以后，怎么也想不到，哪几快糖丢在哪了，更猜不到，是仙女把糖用计给骗走了。
不知仙女为什么对编草绳拦路拌人，玩得这么上瘾，那么着迷，每天打猪草时，都要检查一下她编的草绳完好情况，被刮断的，被人仍在一边的，她都要精心修好，让草绳再起拌马索的作用。这天，她刚收拾好草绳，跑到有猪草的地方，还没有采几棵野菜，因为挂念草绳，时时回头看看，是否有人，经过她设下的圈套。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二乃乃差几步，就要走到她细在路两边的拌人绳上了，她肩头好象还背着个圆鼓鼓的布口袋。按常理来说，人在背着东西走路时，头一般是向侧下方倾斜的，很容易看到路面上的情况，别说是拦路的一条草绳了，就是有一快比较大的石头，也会看得很清楚的。人家都说，走路低头看路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人，也是在日常生活中，比较拘谨，比较慎微的人，二乃乃由于家庭生活状况好，且是一个豪爽大度的女人，更是一个心满意足的夫人似的人物，平时走路，总是两眼望天，或关注前方，根本不在乎脚下，她这种性格的人，要是换成男人，一定是个有作为的成功人士。今天去了一趟城，儿子给她带来一袋好大米，本来是想找个时间给送回家里来，可二乃乃觉得自己老当气壮，非得要自己拿回来，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她身上虽然背着一袋米，还是没能改变自己走路的老习惯，光顾向前看了，就没在意脚下会有什拌人绳这类的障碍物了，在这种状态下，她要是被人为的拌人草绳拌倒，就不令人感到奇怪了。
仙女心里一直感激二乃乃给她的奶粉，她可不想让二乃乃被拦路草绳拌倒，刚要大声呼叫，突然看见二乃乃连人带口袋向前倒了下去。仙女一见，急忙冲了过去，见二乃乃爬在地上没有起来，嘴里骂着：“谁这么缺德，在路上放拌子。”仙女急忙将二乃乃扶起，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二乃乃。看摔到哪了没有？是谁搞的绳啊，摔坏了人可咋办？”“你说，这路上拦绳子，不是成心拌倒人嘛。”仙女一边问候着，一边将口袋扶起，二乃乃说：“还是仙女懂事。”只见口袋里装的一多半大米撒在了地上。“将大米检起来吧。”二乃乃小心翼翼地往袋里装米，仙女也急忙用手，将撒在地上的大米往袋里捧，仙女这个忙，是越帮越成为倒忙，连泥带土都装回口袋里。她不捧倒好，米是米，土是土，经过她这一捧，泥土沙石米，混在了一起，二乃乃一见，忙说：“你别动了，还是让我自己检吧。”仙女很乖，很听话，她撑着口袋，让二乃乃一个人装。二乃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加上老年人固有的远视，怎么也分不清哪是土，哪是米了，再说了，她的儿子在县里当局长，根本就不在乎这点掺沙土的米。一看满地剩下的大米，知道仙女家的生活状况，就跟仙女说：“仙女呀，这米不能要了，你想法把地上的米弄起来，回去喂*。”仙女满口答应着，送走了二乃乃，她将猪菜倒出来，在背篓里垫上荷叶，连米带土一锅端，全装进背篓里，看看地上一粒米也没有了时，再将打的猪草放到上面，扯下这拌人的草绳，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乃乃见仙女背回这么多带土的大米，问：“这米是哪来的？”仙女说：“是二乃乃撒到地上的。她说不要了，让我检回来喂Ｊ的。”乃乃很奇怪：“二乃乃怎么会把米撒在地上呢？”“我也不清楚是怎么撒的。”至于谁放的拌人草绳，二乃乃怎么就将一袋米撒了，想从仙女口中说出，想都别想，门都没有。好象二乃乃摔倒，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把二乃乃掺起来的，她做了好事，没有做坏事。乃乃知道仙女的鬼点子多，按乃乃多年对仙女的观察，保不齐，仙女又使什么鬼招了，不然，二乃乃摔到，怎么偏偏让仙女遇到，天下事，不会都巧在仙女一个人身上吧。仙女收回来的这些米，经乃乃的筛笸挑拣，竟然有十多斤米，让全家人吃了两天，仙女又受到了夸奖，算是仙女立大功一件，仙女很开心。妈妈知道后，总觉得这个事没仙女说得那么简单，怎么二乃乃拌倒时，正好仙女在场，设套的人，可能就是仙女，二乃乃也可能猜个*不离十。这娃子要么使弹弓子，要么给人使拌子，早晚会出事，这可怎么办呢？六岁的娃了，光在家淘气可不是个长久法子。妈妈想来想去，总算是有了好主意了，这就是让仙女上学。有学校老师帮家长管着，既能学知识，又能学好，对她今后成长更有好处，凭仙女这个聪明劲，一年级的课程，难不倒她。还是在学校好，既能受教育，又能学知识，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听说要上学，仙女也很高兴，从小看着哥姐上学，仙女就非常羡慕，这回可轮到自己了，心里不知乐了有多少天，碰到伙伴，就自豪地告诉人家：“我要上学了。”“真要上学了，骗你是小狗。”“不信？不信去问我妈。”有时高兴地又跑又叫：“我要上学了！我要上学啦！”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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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做了件书包，书包上还绣上一个五角星，针针线线、密密麻麻地缝制了一套非常合身的新衣服，把仙女打扮得像过年似的，令仙女的小嘴乐开了花。上学的前一天，妈妈还不厌其烦地反复强调：“一定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不能淘气，不能打架，不能淘学。穿的衣服要保持清洁干净，任何时候都不能像在家时一样，想脱就脱，不但不能*服，身体也不能外露，你是女娃子，要讲究规矩，天再热，也得忍受。女娃都爱美，爱干净，不能让别人笑话咱，更不能出乖露丑，都记住了？”“记住了。”仙女的心早飞到寨头那座有学校的山凹去了。
仙女上学的这个学校，是个村办学校，寨里的娃子都在这里上学。这是一个初级小学，到了高小五年级就必须转校。校舍也比较简单，寨里常见的土墙，不同的是，房上面为黑瓦盖顶，桌椅板凳是寨里的木工打的，由于*时，桌椅板凳不断被挪用，相当多的桌椅板凳都有点摇晃，发出吱吱呀呀地声响。桌面和凳面划痕累累，墨迹斑斑，到处涂抹着“某人是小狗”“某人是王八。”“某人是黑五类。”“打倒四人帮”等，种种涂鸭，五花八门，桌面艺术，顽童把戏，在教室各处，都有充分体现。教室内是泥土地面，如果不经常撒水，经学生起轰跑闹，教室内的灰尘，就会像沙尘暴过后时的情境，遮眼目蔽黑板。玻璃窗透进来的光线，就像似灰带一般，空气中所含的各种成分和杂质，清晰可见，这可能是穷山村学校和山里娃结合，产生的奇特现象。学校有一名校长，常年住校值班，处理日常校务，日复一日，从不懈怠，可谓是竟竟业业，毫无二心。四个老师，都是本寨人，他们不是职业教师，既挣工分，又有现金性工资补贴，上课教学生，下课回家种地，民办教师嘛，教书种地两不耽误。在这读书的学生，都是清一色的华姓，都是华家寨的女童儿郎，学校的教学质量和华家寨人的认知有关，和寨党支部休戚相关。“突出政治，政治挂帅”的标语依然醒目，*的痕迹，还很明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醒目训词，张挂在黑板上方。“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学生”的标语牌，到处都是，学校笼罩着*和学习的气氛。“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坚决拥护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这类标语，也比比皆是，说明学校还透露着*后的新份围。老师们不断地争辩着对毛主席的评价问题，争辩什么是完整系统准确地理解和贯彻毛泽东思想问题。什么包产到户，什么初级阶段，什么解放思想，都在议论的话题之中，都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完整答案。别看这个学校地处偏僻，但它仍然显示出窗口的作用，这是认知的窗口，是时间的窗口，是信息的窗口。老师们不断地去公社、去县城开会，进修观摩，了解到许多寨民不知道的新情况，新信息，许多小道消息，大多数是从老师的口中传播出去的，老师不断地将他们知道的国家最新消息，向寨民透露，“四人帮”倒台后，乡亲们都爱找他们闲聊，都想打破头脑中的闷葫芦，知道点有利于自己的好消息。
经过简单的例行考核，仙女以全部合格的成绩，在华家寨小学正式登记注册，取得学籍了，她成为一年级的新同学。开学这天，仙女背着妈妈做的新书包，穿上妈妈做的新衣服，头上梳着一根髽结，兴奋得又蹦又跳，在哥哥多少次的吆呵下，才收敛一点走路姿势。学校门口，早有老师接待新同学，按报到人的姓名，告诉她在哪个班，再由高年级的同学领进教室。仙女分在一年级一班，和她同桌的是比她大的女娃，叫淑紫，这可能是老师有意的安排，让年纪大一点的学生，照顾年纪小的学生，非同龄娃同桌，也不会因Ｊ毛蒜皮的小事，而闹的不可开交。*时期的教材比较简单，华仙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十以内的加减法背熟了，乘法的小九九也背得滚瓜乱熟，这也让这位新学生，增加了浓厚的学习兴趣，在学校就能把家庭作业全部完成，华仙多次受到老师的表扬，这给爹妈的脸上，增添了不少的光彩，仙女十分得意，决心做一个好学生。妈妈做的新鞋，仙女还舍不得穿，她习惯当赤脚大仙了，一离开家门，就把鞋脱了，光着脚丫丫，对这个有点近半是疯，近半是野的女娃来说，是最自由方便的了。光脚的好处起码有二：一是免得把鞋弄脏回家挨骂，二是随意方便，特别是雨天，用脚踏水和泥，不用脱裤子放Ｐ费那二遍事。还有一个原因，仙女不敢公开说，那就是，鞋穿破了，就没新鞋了，脚划破了，过几天就能长好，光脚有这么多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在班上，华仙有点逞能好胜，老师经常表扬那些爱举手回答问题的学生，华仙为了能得到老师的表扬，老师每次提问，她都举手，问答过了，还举，真是不甘落后，不厌其烦。别的同学，在老师提问题时，自己举手，是想说明，这个问题，自己会，能够回答上来，想让老师把自己叫起来，正确回答问题。我们的华仙呢，不管老师问什么问题，不管这个问题自己会不会，她都会把那只只见骨头不见Ｒ的、类似爪子的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当老师第二遍，第三遍重复这个问题时，她总能迅速地回答出来，老师对华仙同学非常满意。野性十足的华仙，有时也在课堂上贪玩，由于有了习惯性举手的习惯，在贪玩时，也会自然而然地把那只瘦手举起来。有点难度的题，老师愿意找好同学回答，这算是一种教学方法吧。一次，华仙不知道为什么把手举了起来，正好让老师看见，把华仙叫起来，回答问题，她突然听到老师叫她的名子，急忙站起来，问老师：“老师，你把我叫起来，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举手抢着回答问题吗？”
“那老师问的是什么问题呢？”
“感情是你没有听清问题，就举手了？”
“老师不是让同学踊跃发言吗？我踊跃了。”
“华仙同学，你举手发言，精神可嘉，但一定要听清问题再举手，明白了吗？”
“明白了。”
有一段时间，老师没有叫华仙回答问题，华仙有意见了：“老师，我一直举手，你也没叫我回答问题呀，是怎么回事？”
“我是想让班里每个同学，都有回答问题的机会，越是不举手的同学，越是要锻炼课堂发言。你是好学生，有难一点的问题，会叫你的。”
“可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机会呀。”
“华仙这种积极要求发言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华仙同学，你到黑板前来，把这几道题做了。”
华仙光着脚丫，来到黑板前，很快把三道题的答案做出来了，老师问大家：“对不对呀？”
学生异口同声地说：“对！”
老师把华仙大大地表扬一番，仙女学习的积极性就更高了。
转变华仙学习命运的一件事，终于发生了。
按说，在一年级的学生中，华仙刚好六岁，是年龄最小的学生之一，也应该是最听话的学生。老师怎会知道华仙不是个省油的灯呢，平时，身边聚集着一帮娃子，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受别人欺负的滋味，想都没想过。这一上学，来到大娃子们中间，那帮追随者们没有跨进学校的门坎，只单力薄，再充老大，可就没有市场了。时间一长，受大娃子欺负，那是在所难免的了，受到挑衅和威胁，已是家常便饭了。一次，华仙实在忍受不住对方的蛮横无理，就和一个大她三岁的男娃，摆开了阵势，两次，都让这个男娃给摔倒了，为了煞这口气，华仙狠狠地咬了男娃一口，男娃一边大叫：“你属狗的？”一边冲华仙打了两拳，这两拳，可把华仙打痛了，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她暗自寻找机会，一定要报这两拳的仇。晚上，她跟妈妈说了，一个叫树墩的娃子打她，她都不敢上学了。妈妈说：“别怕，你该上学还上学，明天我告诉他妈妈，他保证不敢再欺负你了。”
第二天快下学时，华仙突然把手举了起来。老师把她叫起来：“华仙同学，你有事吗？”
华仙站起来说：“老师，我明天请假”
老师问：“为什么请假呀？”
华仙答：“我明天感冒，所以必须今天请假。”
“今天感冒没有？”
“我说是明天感冒。”
老师有点大惑不解：“你说什么？你是说你，明天感冒？”
“对呀。”
老师强忍住笑，故意问：“你怎么知道你明天会感冒？”
华仙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知道了，不然，怎么会提前跟老师请假呀。”
“这种事我到是第一次听说，还有给明天可能得的感冒请假的。”同学们轰堂大笑，这可是多少年来第一次听到的新鲜事。
华仙板起脸来：“笑什么笑？笑什么笑？少见多怪呀？”
华仙不满意老师对树墩的处理，如果老师也能打他几板子，华仙就不会跟老师在课堂上斗气了，也不会找到明天感冒的理由请假。
“那你明天再请假吧。”
“废话，明天感冒了，来不了了，还能请假吗？”
大家听完这句话，差点把房盖笑翻。看大家吵嚷不休，笑声不断，华仙来个快刀斩乱麻：“老师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谢谢老师。”
这句话刚说完，她光着脚丫，冲出教室，头也不回地跑了。老师既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这是他当老师以来，第一次遇到的、为淘学找出冠冕堂皇、而不合情理借口的第一人。
各位有所不知，华仙请这个假，是早有预谋的。就是为了请明天的假，才编了一个明天感冒的理由，她一旦想好了请假的理由，才不管理由正不正确，合不合乎情理呢，想好了，就得说出去，说出去，就得让老师同意，老师同意了，不上学就合法了，这就是华仙的思维逻辑。她请假的事，谁也没告诉，连妈妈都不知道。
早上，她仍然背着书包出去了，不过，这书包里装的不完全是书，而是有爷爷当年当瓦工时用过的钎子，凿子，瓦刀，砍刀之类的东西。她悄悄地躲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窥视着树墩家的大门。当她确认这家一个人也没有、邻居们也都将自家房门锁好了时，她便来到树墩家的门口，从书包里拿出工具，开始Ｃ作起来。她连凿带挖，动作娴熟，手脚麻利，把地道战里马家河子，高家庄，赵庄民兵挖地道，埋地雷对付鬼子的办法，都使了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就挖出一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