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兰若,你可来了!”麒玉欣喜地拉着她的手,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连额头似乎都亮了,“我带了十四弟过来看你,他这还是头一次出宫呢,第一个见的就是你!”
“奴家秋兰若,见过十四殿下!”美人盈盈地施礼,林笑红着脸赶忙还礼,口中道:“嫂嫂不必多礼,该是小弟给嫂子行礼才对!”
“嫂嫂?”兰若和麒玉都愣了一下,兰若的脸一下子红了,麒玉却咧开大嘴乐了,“对对对,是该叫嫂嫂!就是嫂嫂!”
“你这人!”兰若忍不住红着脸嗔了麒玉一下,“十四殿下开玩笑的,奴家泥淖中人,怎配与贵人攀亲。”
“七哥对姑娘的情意我们兄弟中皆知,就算造化弄人,也未必没有转寰良策,只要姑娘不嫌弃我家七哥,这嫂子,小弟是叫定了!”林笑打趣道,却若有深意地看了麒玉一眼,这一番话說出,自然就是告诉麒玉他会给这对苦命鸳鸯帮忙了。
麒玉大为感激,拉住林笑道:“好光儿,这些兄弟里就你和我对心思,我就知道没看错你!”兰若也深深向林笑施了一礼。
三人坐定,兰若给二人斟了酒,嫣然道:“七殿下刚回来时就跟奴家讲起了十四殿下何等风流人物,奴家还道是他夸大了,今日一见才知道,七殿下說的还不及十四殿下本人的十分之一,原来世上真有这般人物,若非亲见,任凭怎样也想不到的。今儿奴家有这份机缘,定要敬十四殿下一杯水酒,还请殿下赏面满饮此杯。”纤手端起酒盏,盈盈地向林笑举杯饮尽,又一笑,两靥染上了玫色酒晕,益发动人了。
林笑喝了酒,麒玉给林笑满上,却没给兰若倒,“兰若从不饮酒的,没成想今儿倒豪爽,想是见到十四弟这般美男子,心里也畅快,居然还劝起酒来了!呵呵呵,不过可不敢再让她喝,上次六哥*着若儿喝了三杯酒,她整整病了二个月。还是咱们哥俩喝吧!”
林笑注意地观察兰若面色,只见她两颊潮红,饮酒后胸膛起伏,似乎有些气促,心中暗想这兰若似乎有哮喘之症。
“嫂子上次发病时是否胸闷气促,甚至有窒息之感?”林笑肃然道,“而且呼吸伴有哮音,每每夜半发作,且咳出泡沫状唾Y?”
“是呀!十四弟你怎么知道?”兰若和麒玉一起讶然。“兰儿上次病的凶险之极,每晚都是挣扎在生死之际,各个御医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父皇派了三位朝奉,才勉强把兰儿治过来。”
“那时亏了你七哥,一点不避肮脏,奴家被痰唾憋住倒在榻上昏死过去,他居然用口给奴家吸痰……这才救过来……”兰若忍不住握住麒玉的手,“七殿下对奴家这千万般的好,奴家就是几辈子也还不完。”两人对望,深情款款,十指交握,說不出的缠绵心酸。
“若是嫂子信得过我,可否让我给嫂子听听诊?”林笑忍不住說。
“哦?”麒玉和兰若对望一眼,皆十分惊讶,“好啊!”
林笑让人拿了一本薄书,卷成筒贴在兰若背后仔细听,又让兰若转过来,道了声失礼,放在心肺处细听,面色渐渐严肃,麒玉紧张地看着林笑,“十四弟,到底怎么样?能治么?”
“嫂嫂咳嗽发作时,是否咳出了粉色泡沫唾Y?”林笑肃然问。
“没错!是粉的!”麒玉失声道。
“而且,半夜睡着时常惊起,咳嗽、气喘,坐直身体可令症状减轻?”
“没错……”兰若也紧张起来,“我每夜噩梦,是不是和那有关系?”
林笑心下暗叹,这兰若的哮喘竟是心源性的,就是左心衰竭,造成肺部瘀血、气体交换障碍,这大部分是风湿性心脏病、心肌炎、冠心病或者高血压引起的,看这兰若的瘦弱模样,不可能是冠心病和高血压,不是心肌炎就是风湿性心脏病。本来哮喘就无法根治,若有心肌炎之类的病,在这种医学不发达的朝代就几乎没什么指望了。
沉吟了半晌。林笑又仔细听了听兰若的心脏音,努力辨别着。过了半晌,他直起身,长叹一口气,他可以肯定兰若的心脏病不是风湿性心脏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嫂嫂,你可有疲乏、发热、胸闷、心悸、气短、头晕等症状?甚至曾经昏倒?”
“嗯……是有的……”兰若看着麒玉紧张的表情,咬了咬唇,点头道。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父亲被皇上下了狱……我和母亲分开入了籍,那晚有位宫里的嬷嬷让我喝了一碗黑色的药汁,大家說是规矩,为了让女子闭宫不再能生产,每个入籍的姐妹都要喝的。只是喝了那碗药汁后,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热,那次就昏迷了,后来身子就一直不好,总是心悸疲乏,偶见发热,气促时头晕也厉害、也昏倒过几次。但都无大碍。”
“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对我說!?”麒玉心疼地大叫,眼圈都红了。“那些浑蛋怎敢背着我给你灌药?!是谁!?我……我……我杀了她!”
“籍中姐妹說都是这般惯例,谁也避不了的。素日发作时,我只道是心思过虑气血不足,都有官中的大夫给我抓了药吃,这在籍中的姐妹里也很常见。总不能事事都要你用特权,本来我们这样子,已经让很多有心人记在心上了。”兰若低声道。
“十四弟,兰若她……她病的是不是很重?”麒玉转过脸,激动地问林笑,“你看得那么明白,连她瞒着我的事都看出来了,你定能医治好她,是不是?”
这下林笑也哑然了,很多时候,大夫能搞清楚临床症状,却不一定能知道怎么治疗,更何况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体质差异、病源差异、甚至环境差异,种种的复杂因素掺在一起,想要治好一个病人哪里那么容易?但是看着二人模样,林笑还是忍不住心软了,琢磨着怎么委婉地告诉他们实情。
“兰若嫂子的病症叫‘哮喘’,但却是因为心脏疾病引起的,嫂子說的那碗药汁只怕是什么碱类的毒药,让病毒进了心肌才引起了心肌病变,这病……”林笑叹了口气,“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喝的那碗药里究竟放了什么,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无法可想。因为……能医治你的药物这里不可能有。”
“什么药?我就是把整个大昊翻过来,也要把那药找着!你說吧!是什么药?”
看着麒玉激动的脸,林笑苦笑,肌苷、环化腺苷酸、极化Y、强地松、糖皮质激素……这些去哪里找?又怎么提取?……幸亏林笑曾经记过一些中药的治疗办法,于是把灯心竹叶茶、红玉茶、丹参猪心汤、竹笋R片、菊花鲤鱼汤、酸枣虾壳汤银耳太子羹银耳、猪心大枣汤等等的食谱给兰若写下来,并告诉她注意休息、不可吃菜籽油,不可晚睡、不可饱食、不可频繁起夜、不可饮酒等等禁忌。
“这样就成了么?”麒玉焦急地问。
“不成,但是可以保健,至少不会经常性地发作。”林笑犹豫了一会,想起心肌炎患者有时会注S些增强免疫力的药物,于是又犹豫地說:“新鲜健康的猪脾脏制成的药物可以增强抵抗力,我们可以找御医商议一下怎么用猪脾制作药物。”
“好!”麒玉赶紧答允。
“至于嫂子的哮喘症状,我这里也有些保健的食疗方子,嫂子平时可以饮用些杏仁粥、茯苓大枣粥、糖水白果、蜜饯双仁,多吃些核桃仁。”林笑想了想又把这些食疗的偏方写了下来。
“十四弟,要是你嫂子能好,哥哥就是结草衔环也……”麒玉激动地說着,林笑尴尬地解释这些不能治好兰若的病,只是缓解些症状,治标不治本,只能保健而已。
“不管怎么說,都是十四弟你看出了兰儿的病,那些个御医都没看出来症结在何处!亏了今日带你来!真真是皇天保佑!七哥记着你的好儿,以后若有机会,七哥再好好报答你!”回头对兰若柔声叮咛:“兰儿,我这就让人每天照着这上面的东西整治,你可一定要乖乖地吃呀!”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保持心情的稳定,切忌大喜大怒大悲等情绪波动,也不可剧烈运动。”林笑补充說。
兰若柔情款款地看着麒玉,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道:“不必担心我。”然后对林笑洒脱地一笑,道:“人各有命,能与你七哥相识相知,便不枉来世上走过一遭儿,兰儿的福气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呢!我们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何必做这般楚囚相对之态?奴家相信苍天有眼,兰儿不报答了玉哥哥的恩情,是不会去的……而我欠下的情分,早已百世都还不清了……”看着麒玉,展颜笑道:“不說病了,兰儿给你们哥俩唱个曲儿吧?这曲是前日苏学士新作的,煞是有趣!”說着接过侍儿抱着的琵琶,曼挑珠弦,轻启檀口,悠悠地唱道:“醉颜酡,太翁庄上走如梭。门前几个官人坐,有虎皮驮驮,呼王留唤伴哥,无一个,空叫得喉咙破。人踏了瓜果,马践了田禾!”听得麒玉林笑都忍不住扑哧笑了。
只见兰若展颜一笑,转了调,朗声唱道:“同是天涯万里身,相依萍梗即为邻。闲爱白云频来往,清歌杯酒诉衷情。明月满庭凉如水,绿莎三径软于菌。生经多难情愈好,未觉人间古道沦!”
麒玉看着她,不由痴了。
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彼此能相守到几时,能厮守的时候万千珍惜,离别时才不会徒叹奈何,說什么“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林笑看着二人模样,心中暗暗叹羡。
人间自是有情痴。富贵荣华又何如?
注解:
平康:缘自“平康诸坊”,唐代长安之平康里为妓 女聚居之地,故后世称妓 女所居为平康。
“楚囚相对”:出自《世說新语*言语》:“过江诸人,每至美日, 辄相邀新亭,藉卉饮宴。周侯(周顗)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皆相视流泪。唯王丞相(王导)愀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楚囚相对本指春秋时被俘到晋国的楚人仲仪和他的同伴相对悲泣。后用以形容人们遭遇国难或其它变故,相对无策,徒然悲伤。与此成语同时产生的另一个成语是“新亭对泣”。
所引“醉眼酡”:元刘时中所作'双调'殿前欢(二首)中的第二首。
“同是天涯万里身”:清杨瑄《谪居柬友》诗。其中3、4句原句是“闲骑骞卫频来往,小擘霜鳌忘主宾”。因原句不符合文中情节要求,故作修改(可惜阿螭水平太差,失了意境。脸红,大家对付看吧!)
第十一章 什么事都在发生……
回到宫中已是半夜,进宫门时费了好一番口舌,幸亏龙煊烨赐给了林笑四个禁卫,他们都是御林军中有些来历的人物,是以人人都认识他们,要不光凭林笑的金牌还不一定能进得了宫门呢。
进了〃隆庆殿〃却见承恩站在前厅苦着一张脸,云心却正有滋有味地看着一本书,见了林笑,承恩的一张脸更苦了,云心却欣喜地放下书奔过来,“听說你出宫了,都去了什么好地方?快跟我說說!”
“哪里去了什么地方,不过就是在九哥的府里坐着,后来跟太子哥六哥七哥一块吃了饭,这不才散!”
“撒谎!”云心鼻子一皱,贴着林笑胸口一闻,“你身上好大的香气,九哥府里才没这么香!这是‘芳华斋’特制的‘冷凝脂’,卖得贵极了,连我都不舍得用,你定是跟着几个没正经的哥哥们去看什么漂亮的女人了!要不然……”云心眼珠子一转,得意地冲林笑粲然一笑:“要不你们吃完了散得这么晚,九哥定要留你在他府里歇着,又怎会让你大半夜地叫城门!哈!你还不說实话?!”
“姑乃乃,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林笑垮下一张脸,苦笑着道。
“我当然知道!我这么聪明,你这小鬼怎么瞒得过我?哈!”云心得意地仰天打个哈哈,一把抓住林笑的袖子,“快招吧!你们去哪里鬼混,都见了哪个美人儿啊?”
“呵呵呵,这种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打听什么?”林笑摸着鼻子想,这小丫头居然叫我小鬼?真是崩溃。
“快說!不然我就去皇祖母那告你的黑状!”云心掐了他一把。小脸一绷,做恶人状。
“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林笑眼睛眨巴眨巴,笑了,“其实,我和七哥去了‘春风楼’。”
“啊?……你见到七哥那个兰姑娘了?!”云心一下子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七哥还没死心呀?”
“连你都知道七哥和兰若的事情啊?”林笑不由讶然。
云心小嘴一撇,“谁不知道啊!京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說七哥仗势霸占了兰若还不许别人碰她呢!我倒觉得七哥是真心对兰姑娘的,大姐二姐也說七哥和兰姑娘很可怜呢!不过你见了她,觉得怎么样啊?七哥是真的喜欢她么?”
“不光是喜欢……”林笑深深吸了口气,“简直是情深似海!他们俩是两情相悦,才不是七哥霸占兰若呢。”
“我就說阿,七哥那人虽然纨绔膏梁了些,但是对人的心却一向很真呢,又最懂得怜香惜玉,连家下的奴才都不舍得打骂,惯得他们连七哥都敢顶撞!”云心撇着小嘴說,“可父皇說七哥是善人,所以人皆不畏。”
“……父皇說过这话?!”林笑不由一惊。
“嗯,有年祭陵去,在墓园里父皇和我溜到后山喝酒时說的。”云心說。“那天我看到几个马夫跟七哥斗嘴,我看得心里生气就抽了他们几鞭子,七哥却不高兴了說我不晓事理以势压人,我很生气,喝酒的时候就跟父皇說了。那时候父皇就說了那话。”
“那父皇說过大皇兄和太子哥……或者九哥么?”
“我跟父皇都不谈哥哥们的,”云心无所谓地道,“啊对了,父皇还說七哥可怜什么的,还說人不可太痴情,情深不寿什么的。”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林笑慢慢道。
“对啊!就是这句!强极则辱是父皇說六哥的。”云心挠挠头,可爱地撅起嘴,“喂,我是你姐哎!你不要一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模样,你这样我很不受用哦!应该是我比你聪明机灵才对!”
“你等我到大半夜,为的就是跟我显摆你比我机灵么?”林笑戏谑道。
“当然不是……”云心嘿嘿一笑,然后四顾一下,拉着林笑袖子走到离大家远些的地方,附在林笑耳边小声說:“以后你出宫的‘时候带着我!”
“啊?”林笑横了她一眼,“为什么?”
“我也想出皇城阿……可我又没有金牌出不去,整日里不是呆在这巴掌大的宫里,就是呆在山上的尼姑庵,你道我很惬意么?”云心剜了他一眼,一副你是白痴啊的表情。
“……好吧!”林笑想了想,然后干脆地答应了。
“吓?答应的这么痛快?!”云心狐疑地看着林笑,“你不是哄我吧?”
“什么哄你啊!你既然能枯坐着等我这么久,可见你的决心有多大,我不答应你的话不知道你要磨我到什么时候呢,这大半夜的,我还要睡觉呢,可陪不起你老人家磨嘴皮子!”
“切!”云心敲了林笑脑瓜一记,“坏光儿!哼!”
“那,门在那边,姐姐大人您走好!小弟就不送了……呵欠……”林笑打个大大的呵欠,一副恕不远送的模样。
“好了,我走了,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哈!”云心挥着小手,美滋滋地回宫了。
“殿下!”所有人都下去了之后,承恩一边帮林笑换衣服一边低声道,“殿下,您今天和太子他们在一起了么?”
“嗯。”
“九皇子要跟太子殿下结盟了么?”承恩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唔。”
“九皇子果然没让老奴失望,嘿嘿。”承恩小声笑道,“不过殿下切记不要跟七殿下走太近了,免得以后不好切割。那个秋兰若,是个不祥之人,七殿下把心思全使在了女人身上,志气消磨,以后也没什么大的能为。說不定还要妄图给那妓子脱籍,到时候定要惹祸上身,咱们可得离这些事情远些的好。那个霉头还是让太子和六殿下去触吧!”
“承恩,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能跟我說实话呢?”林笑看着承恩,静静地道。
“老奴能有什么瞒着殿下的……”承恩一滞,随即尴尬地一笑,“以前在萧国的时候殿下跟老奴也是这般商量事情的,只是现在殿下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连咱们怎么谋划的那些大计都不记得了。老奴却还以为现在是以前,都没注意自己的身份……”
“罢了。”林笑沮丧地挥挥手,“你不想說就算了,下去吧。”
承恩抱着林笑换下的衣裳,踟蹰地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想了想又走回来,跟林笑低声說:“皇上现在对您很好,您可要抓住机会呀!我没看错的话,陛下把他的贴身龙卫都赐给您了,还是四个……这可是连太子都没有的恩典,您可明白圣上的用意?”
“父皇是怕我被人暗害了么?”
“嗯!关键是……”承恩低声說:“其实大皇子和太子都不足为虑,真要害你的人这几个龙卫是没法对付的,皇上这是做出个姿态给那些起意的人看,他不允许人伤害殿下。”“噢?你是說,想害我的人不是大皇子或者太子?”
“……老奴知道的也有限,不敢乱猜。只是您自己小心些就是了。”
“……”林笑叹了口气。这承恩根本就是知道些什么,却总是不肯交底,实在让人泄气。
“殿下您只要记住,老奴的心一直是向着殿下您的,就够了。”承恩說完走了。
林笑看着跳动的烛火,心中直如塞着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第二日早朝时大臣们又是吵吵闹闹的,简按和王恒之子光禄寺卿王宸辉因为些J毛蒜皮的事情在殿中唇枪舌剑几乎打起来。看得林笑暗暗摇头,这臣子一旦结党,就不免彼此争斗。还真是让人心烦。偷眼瞄龙煊烨,却见他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二臣在下面吵嘴,既不阻止也不发话,倒像看热闹似的。
“够了!你们二人把这大殿当成什么了?堂堂朝廷大员,本该为民请命,可你们这般对骂成什么体统?圣贤书都怎么读的?简直不像话!”兵部侍郎霍四奇终于忍不住了,怒声打断二人争吵。
“嗯,二位卿家的确不成体统,你们方才那些言辞,更应该在东城菜市使用才对,我想那些村妇鄙夫还能跟你们学学骂人的本事。”皇帝终于悠然开口了。谁知竟說出了简直让人喷饭的话。林笑一个忍不住,噗地就笑了出来。随后把脸埋在麒惠身后,吃吃地笑。
王宸辉和简按脸都黄了,伏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告罪。
“算了,既然卿家们也没什么大事可吵了,就散朝吧!今儿天气这么好,都回家跟老婆赏赏花,或者跟朋友诗歌唱和一番,至不济还可以打打小妾出出气,朕不好意思耽误爱卿们逍遥,快快的都散了吧!””龙煊烨冷笑着道。一众大臣摸不着头脑地站在哪,龙煊烨却连退朝都不等,直接拂袖而去,留下满殿的大臣面面相觑。
“……我们也散了吧!”林笑当先撤了。
“我和太子哥六哥去给父皇请个安。你们先回吧!”麒泰跟太子麒贤往宫里去了。
麒玉却跟麒惠对林笑說:“我们回府换衣裳,你一会换了衣服到春风楼去,咱们一起乐乐!”
见麒惠也兴致勃勃地样子,林笑应了声好,回身却奔云心的瑶安宫去了。
林笑带着乔装打扮了一番的云心兴冲冲地一进“飘兰轩”,屋里的麒惠麒玉就傻了眼,兰若扑哧一笑,道:“不想除了十四殿下,还有这般明丽人物,果然是龙种,端的出落得不落凡俗!”說着上前拉了云心的手,显是看出云心是女扮男装了。
“你怎么把九妹也带来了!?”麒玉不由气急败坏地道。
麒惠苦笑着看林笑,“父皇知道了非训斥我们不可!她每次出宫都闹得厉害,不惹出些事来不肯回去的!”
林笑把手一摊,一副我有什么办法的模样。
“你们說什么呐?!”云心立刻小嘴一噘,愤愤道:“谁說我惹事了!我一共才出过三回宫!次次都倒霉地摊上莫名其妙的事情,害我从来没玩痛快过!你们还說是我惹事!我才没有!”
“你不好好地在宫里读经,跟我们这些人混什么?皇祖母知道了,又要责备于我!”
麒玉不由皱眉道。“何况这里怎么是你这女孩子家家来的!”
“女孩子有什么不能来的!你们还不是为了这里的女孩子才来?!”云心愤愤地道,随即看着兰若,气鼓鼓地說:“好姐姐,你說是不是?你天天在这里,他们不說不对,我不过来看看,他们却编排我的不是!太过分了!”
兰若不由尴尬,“小公主身份尊贵,怎能与贱妾这般命薄之人相比。”
“你是我七哥心爱之人,你自然是我们的七嫂,不用这么跟我客气!喏,我走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见礼,刚才和光儿在‘禾芳斋’买了几块云片糕,你尝尝!”說着从林笑怀里拿出糕点递给兰若,“上次我就没吃够,一直惦记的很,那味道……真是入口即化,好吃极了!姐姐你吃!”云心拍拍兰若的肩膀,豪气干云地說,那副小大人般的模样可爱又可笑。“不过,给我剩一块……”转着眼珠子又嘿嘿叮嘱一句。林笑当时就忍不住笑得把茶喷出来。
大家也笑了。“你还真是大方的很!”麒惠忍不住羞她。“这也好意思拿出来献宝!”
兰若却欣喜地拿起一块就吃,心知云心心思单纯长于深宫,对宫外的一切都甚是好奇,好不容易出宫一次,惦记的不过是些小点心,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是在她小小的心中这糕点却比金银珠宝更是宝贝难得。于是二女笑嘻嘻地执着手一起吃糕,随后唧唧咯咯有說有笑,不一会就互相打趣混熟了。林笑等人也都乐呵呵地瞧着。
众人坐着谈了会天,又吃了些酒馔,云心便吵着唱歌,唱了两句《寒衣调》又不好意思了,要兰若替她唱完。兰若笑吟吟取了琴,却没接着云心的唱,对大家嫣然笑语:“妾身献丑,就把这‘思凡’送给云心吧!”
于是笑呵呵地唱道:“只因俺父好看经,俺娘亲爱念佛。暮礼朝参,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供佛。生下我来疾病多,因此上把奴家舍入在空门为尼寄活。与人家追荐亡灵,不住口的念弥陀。只听得钟声法号,不住手的击磬摇铃,擂鼓吹螺。平白地与那地府Y司做功课。多心经都念过,孔雀经参不破。惟有莲经七卷最是难学,咱师傅在眠梦里都教过。念几声南无佛,哆呾哆萨嘛诃的般若波罗。念几声弥陀,噫!恨一声媒婆。念几声娑婆訶,嗳!叫,叫一声没奈何。念几声哆呾哆,咳!怎知我感叹还多!……佛前灯做不得D房花烛,香积橱做不得玳筵东阁。钟鼓楼做不得望夫台,草蒲团做不得芙蓉软褥……啊呀天吓!不由人心热如火!不由人心热如火!今日师父师兄都不在庵,不免逃下山去,倘有机缘,亦未可知。有理阿,有理!……”
众人听到最后,齐齐笑得打跌,趣云心道:“原来九儿是思凡了!难怪不再拜菩萨读经了!”
云心呵呵笑着,丝毫不恼地道:“我就是阿!怎么样!?”随后冲兰若大笑,“这词谁写的阿!真是說到我心里去了!每日里读经真是烦死人了!姐姐你唱得好!我要学!”
…… ……
大家热热闹闹乐呵着,忽听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摔打声,又听见对骂声,众人都好奇地听着,麒玉赶紧打发了个小厮去打听楼下出了什么事,过了会听见都消停了,小厮回来說楼下是两位大臣争夺一个叫“燕娘”的歌 妓,都要那女子伺候,然后吵了起来,两边都有一群人,还动了手。最后还是掌柜的說再闹下去恐惊扰了楼上的贵客,那两伙人才悻悻地各自散了。
“是哪两伙人阿?”
小厮回道不知,就把掌柜的找上来。掌柜的来了,回說是简御使跟王太傅家的孙子乐榕,各自带着自己的友朋,两边起了争执。林笑等人对视一眼,均想这哪是什么抢歌姬,根本就是看不顺眼借故找茬。这群大臣一个个真是没救了。
于是放下这事,又是笑闹嬉耍不提。
及至到了夜深,快到了宫禁的时间,林笑和云心不得不走了,大家才意犹未尽地分开,云心和兰若已经好的亲姐妹一般,这时云心恋恋不舍地站起来,跟兰若絮絮叨叨地說个不停,还约好了下次有机会云心还要偷跑出来找兰若玩儿……
麒玉跟兰若恋恋不舍地执着手又诉了些体己话,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林笑他们下楼。还没等众人各自上车,就听见河面上传来“扑通”一声。
“有人落水了!”麒惠眼尖,立刻叫道,然后众人就忙忙地赶到河边,砾岩一把拉住林笑等几个皇子,沉声道:“殿下们请在岸上呆着,属下们自会下去捞人!”說着对朱明和准提二人下了个命令,二人鱼一般跃入河中,水花都没溅起多少,林笑心道这要是在现世,凭准提朱明二人压水花的本事准能进国家跳水队了。正胡思乱想着,朱明已经把那落水的人捞了上来。
“启禀四位殿下!这人已经死了。”朱明把落水者弄上岸,就开口道。
“啊!”云心尖叫一声,一下子把脸钻进麒玉怀里,浑身都不住打战再也不敢看。麒玉赶紧抱着她的肩膀不住抚慰。
“死后抛尸……”林笑一看那人浑身僵硬、脸色蜡白,身体挺得直直的,放在平地上脑袋却向斜上方抬起一个诡异的角度,立刻有了判断。
“没错,我和准提一摸到他的僵硬之态,就知道是个被抛尸的,所以准提顺着刚才出声的方位追去了……”朱明擦了把脸上的水,沉声道。
“这人……”林笑和麒惠仔细看着那落水者的模样,只见他穿着单衣,头发有些凌乱,一双手却紧紧佝偻在胸前,而那略有些肿胀的脸上双目凸起,林笑等人仔细看了一会,不由一起惊叫:“简按!这不是那个御史简按么?!”
第十二章 大昊法医?
“去通知大理寺!”麒玉忙对身边的春风楼掌柜道,掌柜的刚要吩咐人,忽又抬起眼问麒玉:“奴才该說是哪位殿下吩咐的呢?……”言外之意,公主的身份是不能說的,麒玉领着弟弟们逛官库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說法,林笑微一沉吟,麒惠已经抢着說:“七哥你送心儿回宫,就說我们是在你府上吃酒,我和光儿散了之后自己出来玩遇上的。”麒玉犹豫一下,点点头,林笑对春风楼掌柜吩咐道:“我们今儿没来过,是走到这边捞了人,才通知你们过来的。”掌柜的连连答应着,对身边一个眉目灵秀的青年吩咐道:“都听到了么?还不机灵点,去大理寺叫人!”青年打个千儿,飞快地去了。
掌柜的又忙忙地跟楼里人嘱咐了一遍,麒玉抱起浑身瘫软路都走不了的云心上了马车,忙忙地去了。不一会大理寺卿罗振纲带着大理寺少卿与右丞,领着一众刑官差役就急火火地赶到了。可罗振纲刚到就忍不住沉下脸,因为他看到林笑正在简按的尸体上东摸西摸,偏还一副严肃的模样,而且还把简按得衣服也扯下来,正对着简按背部形状诡异的紫红色尸斑按压。
“十四殿下!”罗振纲沉下脸,肃然道:“请二位殿下避开一边,死尸腌臜,天潢贵胄怎能纡尊触碰此等污浊之物!下官已带了提刑官与经验老到的仵作,殿下们就不必费心了!”
麒惠脸色不豫,却也没說什么,只是拉拉林笑的衣袖,示意林笑走开。
林笑起身让开,麒惠掏了帕子给林笑拭手,旁边几个刑官立刻跑上来抬了尸体放到敞亮的地方检察起来。
“二位殿下,可否讲一下发现尸体的始末?”旁边大理寺少卿陈平和右丞张挺带着两个主薄捧着纸笔上前询问二人经过。罗振纲却跑到提刑处跟着尸检。
“我和光弟从这边过,听见水响,初时我还道是有人落水,因为距离还远,也看不分明,及至到了这边,光弟的两位侍卫大哥就下去两个把简御史捞了上来,朱明大哥负了这尸体上来;一上岸就說人已经死了,推测說是抛尸于此,然后准提大哥就顺着抛尸的方向追下去了,不过他刚才回来說没见到抛尸的人。”麒惠迅速說道。
“十四殿下为何动这尸首?”陈平想了想,还是问道。只见满满的围着的一圈大理寺差官都堪堪望着自己,林笑只好无奈地說:“我想看看他的尸首,推测一下大致的死因和死亡时间罢了。”
听了他的话,很多差役不由撇撇嘴,露出嘲讽的神气,心道你这长在禁宫里的小娃儿怕是好奇、想看看尸体啥样吧?!还大言不惭地說什么推测死因和死亡时间。真是好笑。陈平和张挺显然也是如此想的,但是表情却依旧肃然。罗振纲和几个提刑官低声嘀咕了半天,这时听到林笑的說法,罗振纲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道:“十四殿下,那你觉得简御史死因是什么呢?”
“扼颈而死。而且似乎死在榻上。”林笑只好說。“他已经死了至少2、3个时辰了,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因为现在是夏日,气温高,尸僵出现的快,但是考虑到简御史是壮年男子,所以死亡时间最快也不会超过2个时辰。”2个时辰换算一下就是4个小时,也就是說,这简按大概是傍晚时分死亡的。
“哦……”罗振纲瞳孔缩小,深深地盯着林笑,“殿下如何判断出他是被人扼颈致死的?”
“他颈部已显出扼痕,并且上下唇有粘膜出血,而且眼结膜也有出血点,还有颈部有点状表皮剥落,及皮上有片状出血,那些都足以說明是死于扼颈。更何况他的尸斑呈深紫红色,显见的死得非常迅速。并且,尸身手臂佝偻于胸前,手掌呈抓握态,似乎死前经历过挣扎,指甲中也有从施暴者手臂上抠下来的皮R。”林笑轻声說。这下所有的差官都傻眼了,愣头愣脑的地看着他。连张挺和陈平都讶然看着林笑,“想不到十四殿下竟然还精通尸检勘验之学!”罗振纲忽然展颜赞道,继而悠然道:“可殿下又怎么肯定他死于榻上呢?”
“从尸斑出现的位置看。如是仰面平卧的尸体,尸斑出现在枕部、顶部、背部、腰部、臀部两侧和四肢的后侧,当然有时也见于尸体侧面,甚至上面的倾斜区如锁骨上部。从简御史尸体背部、枕部、腰、臀两侧出现的尸斑可推测他死时正是仰卧姿势,而他脖颈向斜上方不正常的抬起,恰是因为他死时枕着枕头,并且死后一段时间里尸体都未曾移动过位置。而且,我刚才仔细检验了简御史背部的尸斑,均匀地呈现出花纹状,有可能是卧榻上的枕席的花纹印了上去形成的。”林笑侃侃而谈。
听到这里,罗振纲和陈平张挺对视一眼,一起不顾官仪地飞奔到尸首旁边,翻过简按的后背贴近了细看尸斑,张挺讶然叫道:“果然!不细看还看不到!”于是好多刑官都围上去也跟着看,这下子众人再看向林笑时目光就不一样了,带着些佩服带着些敬意。麒惠笑嘻嘻地看着林笑,一脸得意。罗振纲本来出言询问不过是想给林笑个下不来台,让他记住以后不可乱动大理寺的人还没动过的东西。谁知林笑竟然让他们大吃了一惊,还說出了他们没发现的线索!登时罗振纲这个朝中著名的强项酷吏就对林笑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十四殿下竟然是勘验的高人!下官们刚才多有得罪了,请二位殿下恕罪!”罗振纲诚恳地对林笑施了一礼,“还要请教十四殿下是如何准确地断定简御史死于2、3个时辰前的?”
“我刚才检查时发现简御史的下颌、项、肩、肘都已僵硬,唯独下肢偏弱,考虑他曾遭移尸,所以尸僵可能被人为强行破坏过,于是就重点检查了他的下颌,肌R强直,又看了眼球状况,因为是眼睑未曾闭合始终张着双目,所以巩膜干燥变薄,有些许巩膜黑斑,并且瞳孔透明度逐渐丧失,可见其死亡时间至少2、3个时辰了。”林笑道。“当然,更精确下他的死亡时间还要靠解剖,看他腹内的食物消化的情况。”
“……”一堆刑官都听傻了,几个年纪不小的老仵作都现出激动之色,罗振纲怔忡听着,愣了半晌,忽对林笑一揖拜礼,叹道:“想不到啊,殿下真乃奇人也!金枝玉叶,竟肯下心思钻研这些刑修勘验之学!下官实在汗颜!……请问殿下师从何人?下官想请那位传授这些勘验学问给殿下的老师到我大理寺中任职供奉,还望殿下不要推辞!”
“啊……这,”林笑不由现出为难之色,“传授我这些知识的老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他尊讳宋慈,是位——郎中,只是他曾深入研究过法医勘验之学,是以自己总结编撰了一本书,叫《洗冤集录》……”
“那书现在何处!?”陈平激动地问。“可否给我等一观?”他身边的一些仵作也都激动地拼命点头。
“阿……那个……在萧国时丢了。”林笑一头汗地道。
“啊?……”大理寺的众人都面露失望之色,罗振纲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唉,也算天意吧……实在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他知道林笑身为皇子是断不会到大理寺任职的,本来指望林笑能把他的老师弄到大理寺当供奉,可谁知那位高人“宋慈”竟然已经死了,再听說宋慈还有著诉传下,当即大喜过望,谁知又是一场空。平日里棺材板似的脸此时也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看着众人失望的表情,林笑犹豫了一下,想了半晌还是說:“麒光幼时常诵读师傅大作,所以……还记得个八九不离十。等下回去了我给你写下来吧!”
“啊?!……殿下竟然已经背诵下来了,太好了!邀天之幸阿!”罗振纲等人立刻又大喜,这一波三折忽喜忽忧的简直像坐过山车一般,好在最后结局不错。“二位殿下不如跟下官们回大理寺一趟,尝尝我们后院橘树上结的新橘,下官等再与殿下谈谈这勘验的学问……”陈平热情地邀请着林笑,罗振纲等人也一脸热切地望着林笑,生怕他不答应。
“罗大卿,陈少卿,诸位差官,光儿住在宫内,是有门禁的,此时还不回宫的话只怕皇祖母和父皇惦记,反正他也跑不了,明儿散了朝让他跟你们回大理寺衙门,任你们差遣如何?”麒惠这时笑着出来解围,大理寺的众人一想也对,当下也不强拉林笑了,罗振纲挥手让刑官们抬了简按的尸首回衙,自己领着几位主官却热情地又跟林笑叙了几句,这才满面笑意地走了。
夜风暖暖地吹拂在身上,一扫刚才在河边时的污浊Y晦之气,林笑和麒惠急匆匆地赶到丽正门下,刚要叫门,就见淳于煌出现在丽正门城楼上,对着二人說:“陛下刚才传旨,十四殿下回宫后速去勤政殿见驾!”
林笑心中一沉,暗道莫非云心去春风楼的事被皇帝知道了?!麒惠也是面色微变,二人对视一眼,林笑对麒惠說:“惠哥哥就送到这吧,光儿这就去见父皇。”
“嗯……若是父皇责怪,你就全推到我身上就是。”麒惠不放心地叮嘱一句,才一步一回头地去了。
林笑跟在淳于煌身后,两人都没說话。走了一阵林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淳于煌:“淳于将军,父皇为何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