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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麒贤黑下来的脸色,太子与麒泰等人又一阵哄劝。麒贤的脸色才渐渐好转。
林笑觑着众人都在七嘴八舌的空,赶紧悄悄走到百里青锋身边,偷偷把手伸过去握住他藏在朝服袖子下的手。二人相视一笑。目中皆满蕴情意。
“想我了么?”百里青锋小声說。
“你呢?”林笑一笑,嘿嘿反问。
“今儿好好在宫里呆着,我已经找到一点眉目了,很快就能有好消息……”百里青锋忍不住满目深情地凝视着林笑,“我真想你啊……恨不得早一点抓住东门草,那样你就能出去和我见面了。”
“嗯……”林笑也紧紧盯着他看,突然想起龙煊烨的话,不由心中一颤,随即說:“父皇对你有些成见,他不喜欢我和你亲近。”
“我知道。”百里青锋柔声說。“他拦不住我们的。放心。”
“可是……父皇若是不容我们……”林笑不由低下头,随即坚定地抬起眼睛凝视着百里青锋:“我不会变的,你也不许动摇!”
“小傻瓜……”百里青锋感动地看着林笑,“我永远都不会动摇的。别一个人胡思乱想。”
林笑定定看着他,“你要记得今日的话。”
“我发誓。”百里轻声笑了。
“光儿……”麒玉的声音忽然从人堆里传过来,林笑和百里赶紧分开,装得一本正经地看向麒玉那边,一直冷眼旁观的白鼎臣忍不住抽了下下巴。
“咦……”麒玉看见林笑和百里站在一块,不由一怔,随即问:“光儿,一会儿跟我出宫去吧?”
“啊,今儿就算了……”林笑不由尴尬地說,“父皇不许我最近随意出宫呢,过了这阵子再說吧!”
“啊?罢了,罢了……”麒玉不由有些失望地說。“这几天不是快七夕了么,你嫂子给你也做了块围兜,想让你挑个花样去呢!”
“啊……那太谢谢嫂子了!”林笑赶忙道谢。“嫂子选什么花样我都喜欢!呵呵呵”
这时候的人穿的内衣都是肚兜,林笑这般少年更是每个都戴着肚兜,以免夏日晚上睡觉凉着肚子,起初林笑还很不习惯,但是穿久了也就不觉得怎样了。有时候还暗猜不知道龙煊烨穿的是什么图案的肚兜……想起来就好笑。
“六哥选了白虎的,太子哥是龙的,泰儿选了吞天兽,惠儿是玉狮子,九妹是并蒂莲,”麒玉絮絮叨叨地說,“你想要什么呀?”
“那就……”林笑想了一会,“随便绣个省事些的吧……西瓜如何?”
“噗……”白鼎臣都忍不住笑喷了出来,随即扭过头去不看这边,林笑红着脸,麒玉笑得够呛,戳了林笑脑门一下:“你正经点行不行?哪有人绣西瓜的!你是呆瓜么?”林笑呐呐道:“那就随嫂子选吧!我哪里懂这个。”
“算了,不问你了,还是我给你挑个图案吧!”麒玉无奈地道。
“那就有劳七哥费心了!”林笑說,“更要谢谢七嫂,啊对了,我要帮云心姐姐订柳千里的折扇,不如也给嫂子定一把吧!”
“好啊!”麒玉笑了,“她那把旧的都用了好几年了。我也盘算着给她订把新扇呢!那就替你嫂子谢谢十四弟啦!嘿嘿。”
百里深深看着林笑,面上泛起一丝饶有兴味的笑意。
跟众人告了别,林笑一步一回头地看着百里,恋恋不舍地往后殿走。
麒泰和麒惠看着他那模样,不由都泛起一丝忧虑之色,看着百里的时候眼色也都有些复杂。
太子走在百里身边,微笑着說:“百里将军,一块喝杯茶吧?”
“久闻太子府上藏着珍酿,怎么光请下官喝茶呀?”百里青锋微笑着道。
“哈哈哈哈,那就要劳动将军帮我鉴定一下东宫窖藏得到底算不算珍酿了!”太子大笑,“今日不醉无归!”
薰风拂面,人都懒洋洋地。
麒玉坐在兰若身后出神地看着她绣花。
“帮我绕下丝线。”兰若看他呆呆地,就笑起来,自小篮里取出几束彩线递给麒玉。麒玉乖乖撑着线圈,兰若慢慢把线绕成线团。
“十四弟要给你和云心俩订柳千里的扇子呢。”麒玉笑眯眯地看着兰若,“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去跟他說。”
“这把扇子又不旧,用得好好的,干吗订新的呀?柳千里的扇子那么贵。太浪费了。”兰若笑說。“替我回了十四弟吧!不能让他破费。”
“呵呵呵,不浪费,除了兰儿你,这世上也没几人配用柳千里的扇子。”麒玉洋洋得意地說。“再說,你这么辛苦地给大家绣围兜,他们也该好好还礼么!”
“你这人!”兰若嗔怪地撇了他一眼。“难道我绣这些是为了讨人家的还礼么?”
“好兰儿……我看你太辛苦了么……”麒玉赶紧笑嘻嘻地赔笑道,“他们还礼也是应该的,再說,又不用他们自己动手做了礼物,不过是花点银子罢了,哪里及得上我的兰儿亲手绣的围兜珍贵!”
“你呀!”兰若笑看他一眼。“总是那么多說辞。”
“我这不是心疼娘子么!”麒玉腆颜說。
“去……谁是你娘子……”兰若轻轻啐他一下,“我这一辈子都不能被人碰的身子,怎么做你娘子!”
“嘿嘿……”麒玉笑起来,“好娘子,我会想办法让你不用这么一辈子守身如玉的啦!放心咯……”
“去!没正经!”兰若羞红了脸,娇羞无限,麒玉咧着嘴笑得差点流出口水来。
林笑坐在隆庆宫内,郁闷地看着窗户。
宫门全敞开了也不凉快,穿堂的风都是热风。
承恩给林笑打着扇,几个小宫监又抬了几块冰来搁进排在室内的金盆里。屋内的温度这才又降下来些。
“热死了……”林笑呻吟着,他越来越怀念空调和冰镇果汁,如果是在以前,他现在一定坐在冷气吹得很足的室内,喝着冷饮或者吃着冰淇淋,可是现在他只能满身是汗地坐在屋里,一阵一阵出汗。浑身都粘乎乎地。
越是这么想着,越觉得热,腕子上戴着的“摄魂钉”手镯也糊在胳膊上,热得人受不了。
林笑忍不住把镯子撸下来,放在卧榻上,自己想着反正也在宫内,又没有什么危险。随即趴在卧榻上,贪恋地着凉席上的清凉,渐渐地上来一阵倦意,不由慢慢闭上眼睛。
承恩看着林笑渐渐睡实,慢慢停下,把扇子放在一边,然后轻声叫了一句:“殿下?”
林笑没有反应。
承恩咽了口唾沫,慢慢伸出手去,抓起一枚“摄魂钉”手镯,缓缓缩回手,拿在面前狂热地看来看去,忽然林笑一动,承恩嗖地一下忙把手镯放回原位,随即抓起扇子继续扇风。
鹰锋站在殿外的窗下,看到这一幕眼中蓦地S出一股寒光。
砾岩慢慢踱着步,忽然看到鹰锋对他使个眼色,不由停下脚步,二人口唇翕动,用传音入密互相說了几句,随即鹰锋便提身一纵,跃出了隆庆宫。直奔南书房去了。
云心坐在紫藤架下的秋千上,一荡一荡无聊地看着天。
“公主,淳于将军带着圣上赐下的冰镇酸梅汤过来了,要不要让他进来?”商大宫兴冲冲地走过来說。
“啊!快让他进来见我!”云心立刻欣喜地跳下秋千,整着裙子紧张地问商大宫:“我这模样行么?”
“好看好看!”商大宫一叠声地催促宫人叫淳于煌进来,一边忙忙地奔过来迅速给云心整整仪容。
淳于煌进来时只见云心正端庄地坐在汉白玉桌边,桌上放着一本经书。淳于煌跪下见了礼,云心咳了一声,商大宫便领着宫人们都退下去了。
“你还来做什么?”云心恨恨道。
“皇上命臣送冰镇酸梅汤给太后和娘娘、殿下们。”淳于煌单膝跪着回答她。
“你!……父皇不命你来送酸梅汤,你自己是永远都不要过我宫门了是不是?!”云心激动地跳起来,愤怒地质问他。“你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怎么样!从萧国一回来就这么不Y不阳地对我,父皇跟皇祖母要你求亲你也不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变心了!?”云心忍不住红了眼圈,含泪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說话呀!”
淳于煌抬起头,看着云心,脸上渐渐显出痛苦之色。
“我……我对不起公主……”淳于煌沉声說,“我……我配不上公主……”
“谁說你配不上我?!我父皇和皇祖母都不嫌弃你!我都不嫌弃你!你凭什么說你配不上我?!你……你一定是看上别人了!”云心跺脚大哭。“你休想这么糊弄我!我才不信呢!我又不是傻子!”
“臣辜负了公主的一片心意……”淳于煌低下头,“公主忘了臣吧……臣不值得公主如此。”
“住口!”云心急步走到他身边,愤然看着他,“你站起来!你站起来!你看着我的眼睛說话!”
淳于煌默然立起,却不敢看云心。
“你看着我說阿,說你看上别人了!让我死了这份心!你說呀!”云心愤怒地道。“是条汉子你就說实话!别这么孬种!”
“……”淳于煌猛地直视着云心,云心不由一呆,随即泪如泉涌,粉拳不住在淳于煌胸口猛捶,“你真的看上别人了?!你这混蛋!!!!哇……”
淳于煌任她捶着,看着她嚎啕大哭的模样,不由心痛,蓦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搂住。云心的脸一下子撞在他怀里,登时撞得哎哟一声,随即愣住,乖乖地被他抱住。
“我……”淳于煌迟疑地說了一句,随后顿了顿,松开云心,“再给我点时间好么?”看着云心的眼睛,淳于煌恳切地說。“让我好好想想。”
“……想什么?”云心茫然地问。“有什么好想的?”随即一阵委屈,小嘴一瘪,忍不住又落下泪来。“你这个坏蛋!”
淳于煌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珠,不由深深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云心气鼓鼓地說。
“我……”淳于煌皱着眉头,又叹了口气。“我对不起你。”
“你到底是怎么了?”云心气呼呼地问。“你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淳于煌望着云心悄生生的小脸,郁闷地回答。
“切!”云心恨恨捶了他一把。“那你就去好好想清楚吧!”
“哦。”淳于煌无奈地答应着。
“去吧去吧!看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我就生气!”云心噘着小嘴,愤愤地說。
“那我走了。”淳于煌尴尬地說。“你别生气了。”
“我才犯不着跟你生气呢!”云心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木头!”
“……”淳于煌回头看着她,笑着挥手告别。
云心看着他的背影,眼圈不由又红了。“呆子……大呆子!……”
夜凉如水。
春曦宫内。
龙煊烨与娴妃在纱帐内颠鸾倒凤,娴妃娇喘阵阵,轻吟声声,柔弱无骨的身子攀住龙煊烨强健的身体,玉臂搂住龙煊烨的脖子,龙煊烨抱住她的纤腰,猛烈地动作,“啊~~~哦~~~陛下~~~啊呃~~~好棒……”娴妃娇声呻吟着,龙煊烨蓦地想起了那晚在隆庆宫门口听到的声音,“啊呃~~~”娴妃又一声娇唤,龙煊烨的目中蓦地生起一丝狂热,黑眸更加深沉,猛地加剧动作,娴妃在他猛力的冲撞里渐渐失控,满面红晕,尖叫着到达高C……
“啊~~~~~~~~~~~~~~~~~~~~~”刺耳的叫声几乎把人送到了月球上,娴妃瘫软在龙煊烨身下,竟然昏了过去。
龙煊烨抱住她的娇躯,把头埋在她丰满的R间,呼呼喘着粗气。
他还想要,他忽然觉得饥渴难耐,就像回到了久远的少年时期,身体里满是发泄不出的欲火,脑子里充满了狂躁不息的欲望,他还想要更多次,下腹升腾的火焰胀得他口干舌燥。可是无论他做多少次,就是无法浇熄那股热意。
“朕这是怎么了?……”龙煊烨颓然倒在榻上,失神地看着帐顶的金色流苏。
饥饿。虚弱。
胃部的抽痛像尖刺,不断收缩扩张,四肢百骸都随之颤抖。
口中的唾Y似乎都干涸,每一下呼吸都要带走身体中仅存的力量。
不能动,也动不了。
死掉吧!就这么死掉。
死了就再也不会觉得饥饿。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额头,轻轻抚摸着,“小孩儿,你吃不吃糕?”
奋力张开眼,两块点着红点的米糕在视野中无限放大。有没有毒?
毒死也比饿死好!!这么想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米糕……咀嚼、吞咽、食物滑下食道的感觉真好……胃被充满的感觉真好……只想着活下去,只想着不要这么饥饿……那只温暖的手还在抚摸头顶……为什么还不离开?想看我毒发时的丑态么?
恨恨地想着,抓过那只抚摸头顶的手,狠狠张口咬下去……要是糕里有毒,我的牙齿就也有毒了,咬死你,让你也中毒!看你还笑不笑?看你还笑不笑?
腥咸的血顺着牙齿流进口腔,温热。
那人不喊叫。
伸出另一只手,继续抚摸着我的头。“渴了?”声音居然很好听。
抬起眼,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
黑亮的眼睛,高挺得鼻梁,很好看的笑容。“我这有水,你不要喝我的血解渴。我的血也不多。”
张口放开他的手。
原来他只是想给我吃糕。
他不是那些坏蛋里的一个。
他的眼睛好暖和。
好喜欢他这样看着我。
他是好人。
“你是昊国的那孩子?”他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竹筒,里面盛着清水。“怎么饿成这样?侍候你的人哪去了?”
垂下头不說话。拼命喝水。
“我以后还来看你好不好?”温柔的语声试探着问。那只被咬伤的手还在滴血。
轻轻拉过那只手,舔着上面的伤口。“舔舔就不痛了……”稚嫩的声音结巴着,“还来……还来……不咬你……”紧紧捧着那只手,贴在脸上,急切地看着他。
温和的笑容在眼中无限放大。“好啊,明天……”
看着他的背影,我跌跌撞撞地走回幽暗的质子府。
“你怎么回来了?……想通了?”冷漠而尖厉的声音从幽暗的Y影里传过来。
“给我……”
“哼?你想要什么啊?”
“他……我要他……”
“他?”声音中透出狐疑。
“我要他永远不离开我……”
“哦?……过来。”
坚定地走过去,那只冰凉的手爪搭在额上,瞬间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一层J皮疙瘩。
“你这真的决定了?”
用力点下头。咬牙看着他。
“虽然你的魂魄残缺不全……不过再抽出一点来也没关系……”声音嘶嘎地笑着。“星魂呀……”
有什么,慢慢地抽离了身体。
意识渐渐模糊。
醒来的时候,面前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白色丸体。
“给他吃掉。他再也不会离开你,直到他死。”声音得意地說。“不过,你本来是不该和他在一起的。你改了他运数。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我要他……”喃喃自语着,把白丸紧紧握在手心里。死也不要放手!才不管什么代价。什么代价都要他永远不离开我……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不会背叛我的人……
“去找他吧……”声音懒懒地传过来。“他就在昨天的地方等着你……”
迅速奔出去,心脏狂烈地蹦跳着,远远地便看到他站在一棵女贞树下。
讨好地伸出手,高高地举起那粒白丸。做出最甜美的笑容,拼命看着他。
“……我的手已经好了,已经上了药了……不用再吃药了……真的不用……算了……我吃……你别举着了……”宠溺而无奈的笑容泛起,他拿起了那粒白丸,笑着放入口中。
紧张地看着他。
“啊……为什么……吃下去之后……真的很舒服。”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我觉得手好像都不疼了。”
抓住他缠了绷带的手,慢慢解开绷带。
没有血痂。只剩下了清晰的牙齿印痕。
“咦?……你给我吃得是仙丹么?怎么这么快就好了?”惊叹着,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灿烂地笑了,抓起他的手贴在脸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哈……小东西……”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真好。
永远都是我的啦!
林笑猛地惊起,浑身冷汗。
这是什么梦?为什么……梦里的人……是百里么?……是他么……
是梦?还是……
一缕清亮的月光S在床脚。
林笑颤抖着身体,忽然有种虚脱的感觉。
不是梦?
是真的。
为什么?……
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笼罩了林笑,他蜷缩进床的Y影,簌簌发抖。
不是爱么?不是因为爱么?……真的只是因为一颗小小的白色药丸么?……
那占有,从没变过么?
难道,就只是为了贪婪的占有么……
第二十七章 汗气冲天
站在城郊,耳边不住的鼓乐喧嚷,林笑觉得自己好像被热风熏成了腊鸭。
亲王的礼服层层叠叠地,足足穿了16层,虽然每一层的质料都很薄,但是叠加起来依旧闷得死人。
趁着北朔和亲的队伍还远,林笑解开了领口敞开外袍的衣襟,不住呼呼气喘。
“很热吧?”一向不怎么亲近林笑的二皇子麒旭忽然笑呵呵地问他,一边說着,一边还把手中的大折扇摇得大了些,连林笑都能沾到些清风了。
“嗯,一向在殿里都很凉爽,也不觉得朝服厚重,现在站在外面才知道天儿这么热。”林笑也猛摇扇子。
“呵呵呵,你年纪小,本来就火气旺,耐不住热也属正常。”麒旭笑眯眯地說。“我让人去准备冰镇酸梅汤了,一会儿都喝点,免得中暑。”
“啊,谢谢二哥!”林笑一听有冰镇酸梅汤喝,立马就觉得有了盼头,“也不知道那公主到底什么时候到……”一边說着一边抻长了脖子又望了远处一遍。
“哈哈哈,老六还没你急呢!”麒旭大笑,轻轻戳了林笑脑门一下。“估计还得一个时辰能到呢!”
“啊……”林笑一听登时垮下脸,有气无力地說:“那我们干嘛这么早就赶过来晒着呀……”
“诚意阿!”麒旭呵呵笑着。“实在太热的话,就先把外面的衣服都脱下来,给常侍们拿着,一会再穿吧!”
“可以么?”林笑眼巴巴地看着太子和麒贤、麒泰,众人都点点头,笑看着他。
“没事,一会报子们說他们快到了,你再穿上就是。”太子和气地說。“今天实在太热了。”
麒正皱了一下眉,倒也没說什么。
林笑闻言赶紧几下脱掉最外面的大黄缎袍,顶数这最外面的一层最厚,虽然没有衬里子,可是光是绣的龙啊珠子阿就满满地一身,又沉又闷,最是让人难受。
玉带又宽,勒得腰上全是汗。这一下猛地解脱,林笑登时觉得呼吸也通畅了、身体也轻快了。
“喝点凉的吧!”麒旭呵呵笑着,几个礼部的官员已经抬着一大桶酸梅汤颠颠地赶过来。林笑也不客气,立刻舀了一大碗,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那边太子也对一众礼部官员和吹打鼓乐的宫人下了令,众人都过来分汤休息,那些吵闹的鼓乐于是也停了下来。
“真舒服!”清凉解暑的冷饮一下肚,登时整个人都精神了。林笑感激地看着麒旭,他真是太体贴了!居然能想到这个!
“小五那孩子也是最爱喝酸梅汤呢!”麒旭笑眯眯地看着舒服得像小猫一般温驯的林笑,摇着折扇慢慢說。“每年夏天一到,镇儿都要喝掉我府里几大缸酸梅汤,呵呵呵。”
“五哥?”林笑不由一滞,随即泛起一丝尴尬,那个麒镇每次见到林笑都像见到了仇人一般,說话就是Y阳怪气地冷嘲热讽,每每还要给林笑些难看,麒旭似乎一向跟麒镇交好,这次特意提起麒镇,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咳,”麒旭干咳一声,笑了,“虽然我这么說光儿你可能觉得二哥有点唐突,不过二哥真的愿意做个和事佬,麒镇这孩子从小脾气乖戾,可人倒不坏。就是有时候說话不经脑子,这些日子天一热他心情不好,总是对人乱发脾气,跟你說话总是寻衅一般,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才好。”
“二哥这么一說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倒不怪五哥,我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才是,所以五哥才一直不喜欢我。”林笑忙笑笑,說。
“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不过那孩子不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他。”麒旭說。“他平素倒不会无缘无故迁怒人的。”
“二哥放心,光儿是很愿意和五哥解开那些误会的。”林笑說。
“那我就放心了。”麒旭立刻高兴地說,“其实镇儿小时候脑子受过刺激,大伙一向都让着他不敢刺激他的,不然他一激动过头就要大病一场,也着实可怜。”
“啊,我记得了。以后决不惹五哥生气就是。呵呵呵,他要是看不惯我,我绕着他走不就结了。”林笑赶紧笑着說。
“是啊,五哥的宿疾的确实不宜动气呢。”麒泰这时候C嘴說。“实在不行的话,就躲着点他吧!真把他气坏了就完了。”
“到底是什么宿疾呀?”林笑立刻来了精神,问。
“很奇怪,他小时候经常莫名其妙地发病,整个人好好的就突然全身僵硬抽搐,脸都是扭曲的,一动都不能动,有时候抽得久了还吐白沫子……”麒泰回忆着,“很吓人阿!”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有时候还会无法控制地咬自己舌头,每次我们都是找了东西塞在他嘴里,上次我们动作慢了些,他自己就把舌头咬得差点断了。好悬出事……”麒旭C口說。
“癫痫?!”林笑立马咂舌道。众人没听說过这种病名,不由都现出茫然之色看着林笑。
“他是不是抽搐的时候两手握成拳状?并且是其余四指将大拇手指握在手心?”林笑立刻追问。听着林笑等人的谈话,太子、麒正、麒贤也不由来了兴趣,都围过来,“是呀,每次都是呀!”麒贤回忆了一下,立刻证实說,“掰都掰不开,我试过,握得可紧了!”
“大家都看过他发病么?莫非他发病很频繁?”林笑不由吃惊地說。
“以前在宫学的时候他经常发作。”麒贤說。“我身手快,父皇特意要我坐在他旁边,看他快犯病了就赶紧把他嘴里塞上手巾,免得咬伤自己。”
“没吃什么药么?”林笑不由问道。
“太医们一直给他吃安神的药,可是也没见什么效果,只能靠他自己克制情绪。”麒贤說。“可他脾气又不好,总是生气,没一时不是在激动的。”
“他小时候脑子受过伤!”麒旭忙說。“这也不怪他!”
“怎么受的伤呀?”林笑心道,难道是撞坏了脑子?
“咳,这事提起来就……”麒贤不由倒抽了口气,“五哥他母妃是白巫族的族长……”
“白巫族?”林笑一怔。“那是什么?”
“是咱们大昊的守护巫族,全族皆是女子,每代巫族长都要与我们大昊的皇帝通婚姻,那天你跟惠儿他们见到的小洛真人就是白巫族的老族长的弟子。不过小洛真人很奇怪,居然是男子。”麒泰說。“洛真人住在玉华宫,她是咱们高祖的妃子。”
“那五哥的母妃是哪一位呀?”林笑好奇地问。
“她没住在宫里!”麒贤冷笑一声,“她也不配住在宫里!那种狠毒的女人……”
“咳!”太子立刻干咳一声,說:“其实,白巫族一向是守护国祚,肩负着很重的使命,所以从来都是住在归凤山上的碧落宫里,只有洛真人因为身份特殊,又有着特别的缘故,才住在宫中。”
“五哥的病和她们有关系?”林笑不由问道。
“是呀,当年他娘跟父皇圆房后就回到了白巫族,生了一对龙凤胎,父皇当时很高兴,可是屡次派人去接她母子进宫都不行,白巫族的人连孩子的面都不让使臣见,拖了好几年,五哥的母妃也始终没再出现过,父皇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放下朝政,亲自赶去碧落宫接五哥和二姐……”麒贤說到这里面上泛出一丝恐惧之色,然后压低声音說:“谁知道见了白巫族那位族长才知道,二姐将成为白巫族的下任族长,成年之前都不能见男子,连父皇都不能见她,而五哥,因为是男子,所以白巫族的族长把他当了药人,一直在用他炼药!”
“啊!?”林笑听得毛骨悚然,立刻觉得天都没那么热了,一股凉气从脚心窜上了脑门,不由激泠泠打了个寒颤。“为什么啊?五哥不是她亲生的孩子么?!”
“白巫族只有女人,只有生下来的女孩才是白巫族的继承人,男孩都要处死或者当药人、做蛊食。”太子轻声說。“其实白巫族女子一向是生龙凤胎的,那些男胎基本上都遭毒手了……”
林笑听得头皮都发木了。
“幸亏五哥当时只是被做了药人,他生命力又强,居然父皇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死,父皇知道这事后非常恼怒,于是强行带走了五哥,那些白巫族人还都很是愤怒呢。”麒泰撇了撇嘴,深深叹了口气,“所以我们一向都很让着五哥,毕竟他从小受了那些可怕的摆布,脑子又被那些毒婆子的药药坏了,因此一向他說什么我们都不跟他一般见识。”
“就可惜,父皇费了很多周折都未能把二姐要出来,不知道等二姐继承了白巫族时,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麒贤不由也做出一副不敢想象的表情,咧咧嘴說,“搞不好也跟那些蛇蝎心肠的女人一样恐怖了。”
“好变态……”林笑只觉胃里一阵翻涌,刚刚喝下去的酸梅汤好像都要吐出来了。“怎么能这样呢?!”
“总有一天,这白巫族要被消灭的……”麒旭柔声安慰林笑,“我总觉得,她们这般恶毒,早晚有一天自取灭亡。父皇现在对她们虽然忍耐,但是若发觉她们再有任何为非作歹的举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恶劣的东西,的确是不要存在的好。”麒贤也幽幽地說。“每次看到五哥那副乖戾的模样,我都觉得她们害人不浅。”
“的确害人不浅。”太子也点着头說。
林笑忽然觉得麒镇没那么讨厌了,以前看他那副面目可憎的模样,林笑还想这人怎么如此可恶,现在忽然发现他居然是个癫痫病人,并且似乎还受过很大的刺激,心性大变、性格乖戾也就难免了。本来很多癫痫病人就都很是敏感内向、孤僻自卑的。想到这里,林笑便慨然說:“小弟曾经学过一点医术,对五哥这病有些治疗的方法,若是五哥愿意,小弟可以试着给五哥治一下。”
“真的!?太好了!”麒旭当时大喜过望,“没想到十四弟居然还精通医术!侥天之幸呀!”
“呵呵呵,我想五哥现在发作应该已经不频繁了,一般来說这种病都是20岁之前发作的比较厉害。不过还是有发作的危险的,尤其是情绪激动时,很容易发病。”林笑說,“我也不能保证就能完全治好五哥,但是终究要试一试。”
“啊哟,太好了……”麒旭已经乐不可支,拉住林笑一个劲地感叹。“真是太好了……”
“想不到十四弟不光精通刑修勘验之学,对药石医疗亦很精通。”麒正不由看着林笑,若有所思地說。
太子等人对望一眼,他们都知道林笑曾给秋兰若诊病,是以并不意外。看着麒正那副模样,麒泰一笑,道:“小十四多才多艺,还有很多惊人的才能未曾展露呢。”
“这倒也是。”麒正古怪地一笑。“我很有点期待呢。”
林笑看着麒正的笑容,心里忽然一阵不舒服。
众人正說着话,礼部的差官已经跑过来,跟众人禀告說北朔的和亲队伍马上就到了,林笑赶紧招呼拿着他礼服的常侍帮他穿衣服,一阵手忙脚乱,忙活的满身大汗,总算是把衣服都穿好了。
麒旭看看林笑,伸过手去帮林笑抻抻领口、拉正朝珠。麒泰看着,又塞给林笑一块冰手巾,林笑赶紧擦擦头脸。
本来停下的鼓乐这时候又齐奏出来,震耳欲聋。
林笑脑袋嗡嗡地站在麒泰身边,眼巴巴地看着还没有一个人的官道。
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伍终于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只见几千人的和亲队伍浩浩荡荡、热热闹闹地向着这边而来,林笑好奇地看着北朔人的衣装打扮,他们居然和蒙古族牧民一样,基本都是骑着马、穿着长袍、内着短衣。这么热的天气,竟然一个个还穿着皮衣。
“他们不热吗?”林笑不由好笑。这时候礼部侍郎衡通笑嘻嘻地C嘴說:“殿下有所不知,这些北方蛮子地处寒冷之地,纵使夏日亦着皮衣,也不知道咱们这边气候和他们差了很多,所以都没准备薄衣服,这一路上他们都是赤着上身赶路呢,这是见快到咱们都城了,怕赤膊不体面,才刚都穿上,哈哈哈哈……”
众人一听,不由全失笑,“原来如此!”
“不知道那位灵烟公主穿得多不多?……”林笑转着眼珠,暗自好奇。“她若是热了怎么办?”于是更加努力地抻长脖子,翘首以待。
那几千人走路倒也不慢,只是越接近这边,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也渐渐传了过来……“好臭……”所有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好大的汗S味儿……”
林笑崩溃地想着,这帮家伙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还穿的这么厚,也不知道出了多少汗,连人带马的走了这么多天,真是……林笑同情地看着麒贤,心道那位公主的味道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苦了麒贤了。
麒正用折扇狠狠扇风,不住现出欲呕之色,太子也憋着气息,一时间鼓乐吹打声也弱了,所有人都努力憋着气尽量减少呼吸的次数。
过了一会,麒贤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娘的臭!!!!”
一时间上自太子下到乐人,全忍不住笑喷了。
北朔和亲的队伍终于到了众人面前,那队伍前面是骑兵护卫,中间是一座严严实实的大车驾,由十六匹骏马拉着车,显见里面就是北朔公主了,在那巨大的车驾后面是几百个驮负箱笼的马车,显然那便是北朔公主带的嫁妆。整个队伍最打头的是十来骑护亲使者模样的人,其中一个穿着大昊服色的文士袍、颔下留着三缕胡须的老者在众人簇拥下先下了马,率领众人单膝跪了下来,用生硬的大昊语說:“北朔和亲使节剌莫夺思多拜见大昊太子、诸位亲王。恭祝诸位殿下千岁千千岁!”
“大人免礼!”太子忙笑着扶起老者。
“父皇着我等恭迎公主殿下仙驾,使节不必多礼,这位便是我家六弟,威烈亲王麒贤是也。”太子笑着招呼麒贤。“六弟,过来见过众位使节!”
麒贤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微微向使臣一点头,也不說话,看着他的模样,使节身边的几个武将模样的青年都忍不住露出愤怒之色,狠狠地瞪着麒贤。
剌莫夺思多倒是不以为忤,笑呵呵地拜见麒贤,文理不太通顺地道:“老臣在北朔时便久闻威烈亲王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亲王之面,幸甚、幸甚!亲王威风盖世、实乃天下间之大英雄、伟丈夫,从此能与我家公主成为一家人,我北朔亦举国欢庆。但愿亲王能善待我家公主、不要辜负了吾皇殷殷恳切之心意。愿我们两国从此和睦共荣、世代友好。”
“呵呵呵,夺思多大人,这位是我们的大皇兄德成亲王……”太子一一为众使臣引见,到了林笑时众使臣看着他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有些面上还露出讥笑之色,显见也是听說过麒光的一些传闻,是以故意在此时轻视林笑,以表现对大昊的不屑。
林笑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十分不快,夺思多对林笑寒暄了几句,林笑微微点头答应着,忽然对夺思多說:“老人家,天气很热,你们远道而来十分辛苦,穿的又这般厚重,想必十分疲累了,不若早点去驿馆沐浴换装吧!”接着用扇子一掩口鼻,略有所指地看着那几个穿着厚皮袍、大汗淋漓的武人。那几人蓦地明白了林笑的意思,不由面红耳赤,其中一人还抬起胳膊猛嗅腋下,登时引来大昊官员的侧目,看着大昊众人极力忍耐的模样,那些北朔人登时全都臊红了脸,夺思多老脸红胀,尴尬地說:“我国不似大昊这般炎热,所以不曾准备单衣……让诸位殿下、大人们见笑了!”
“呵呵呵,驿馆已备下了沐浴之物,诸位使节不须客气,需要什么尽管取用。以后公主就是我大昊的亲王妃了,都是自家人。”太子领着礼部的官员,微笑着对夺思多說。“今晚父皇在宫中设下了盛宴为公主及众位使节接风洗尘,诸位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还有得忙呢。”
“是是,多谢诸位殿下与大人们的周到款待,多谢大昊皇帝陛下对我们的热情接待……”老头紧张地忙忙叨叨地跟众人道着谢,太子等人便招呼着他们一起入京。
林笑好奇地看着那顶闭得密不透风的公主车驾,小声对麒泰說:“公主是不是也焐馊了?……”
麒泰差点笑出声来,费了好大力气才憋住,斜了林笑一眼,道:“今晚才能看到公主的模样呢……都說是大美人。”
“美人是不是都不出汗也不臭呀?”林笑扑哧一笑。
“呵……”麒泰赶紧又把笑声憋回去,小声說:“他们那里都吃牛羊R,身上就带着膻。”
“噗……”林笑一瞥间见麒贤正看他们俩,忙装出严肃的模样,却见麒贤一笑,转过去和夺思多等人說了些什么。
炎都城内。
白鼎臣轻摇着折扇,站在“鸣凤楼”下的布告墙前面,静静看着上面新贴的悬赏缉拿令。
粗糙的黄色大纸上绘着一个青年的全身像。
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那青年的飘逸气质、英俊相貌,甚至眉心间那一颗朱砂痣都传神地点了出来。
“百里三愣子的画技又更出色了……”站在白鼎臣身边的一个同样穿着儒士长衫的英俊青年笑道:“只要看过这幅画一次,就忘不了画里的东门倒霉蛋的模样了……唉,真要命……”說着,青年仰首一笑,猛摇折扇,“这是什么天儿啊,热死人了……”这青年的身形高大英武,气质却异常洒脱不羁,脸上始终挂着一副懒洋洋玩世不恭的笑容,白鼎臣默然不语,青年用折扇遮了一下太阳,眯起眼睛道:“该死的日头,真毒……”
“走吧……”白鼎臣淡淡說。
第二十八章 夜 宴
承恩为了晚上参加宴会的衣装忙碌着。
林笑坐在一个黄花梨的雕花墩子上看着承恩在身后走来走去的指挥着小宫人们,一会要他们拿了“满庭芳”熏礼服,一会又告诉去拿侧殿里金笼箱子内的檀香扇子,一会又嫌梳头的师傅给林笑用的玉錾子颜色太旧……整个宫内就见到他一个人满头大汗地张罗。
林笑看着镜子里承恩的模样,渐渐想起梦中那团Y影。
是他么?
他到底为什么留在麒光身边?他对麒光灵魂有异的地方难道一点都不知情?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林笑不是麒光了?
正想着,承恩颠颠地跑过来,捧着一对火红的珊瑚珠耳钉,对林笑說:“殿下,快戴上!”
“哈?”林笑不由皱起眉头,“干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