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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呜咽着垂泪,“哀家认得出来她们……就是她们……她们不想放过哀家……一直缠着哀家……”
“母后不要胡思乱想,她们早就死了!”龙煊烨赶紧說。“只是个噩梦罢了!母后不要过于放在心上了……”
“烨儿……”太后悲泣一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哽咽着道:“烨儿,母后只有你了……母后只有你了……”
“母后……”龙煊烨赶紧抱着太后,太后伏在龙煊烨怀里放声大哭。
“启禀万岁爷、太后娘娘,端娘娘和众位贵妃听說了娘娘玉体违和,现在都在宫外等着问安呢!”
“让她们进来吧—”太后擦擦泪水,忙道。
这时候贺兰端凝等人鱼贯而入,给皇帝行了礼,贺兰端凝就坐在太后榻边,随行的宫监开了提匣取出荷叶粥,贺兰端凝挽起衣袖,亲自端了粥喂太后:“母后,吃点粥吧!昨日可能吃了惊吓,是以才发了噩梦,吃些粥,养一养,再睡一觉吧……媳妇们就在这边守着您!”
太后就着她的手,喝了小半碗粥,面色大见和缓。“烨儿,你忙去吧……哀家没事儿……”說着又掉下一串眼泪来。“哀家再睡一会儿……”
龙煊烨给太后掖掖被子,柔声道:“母亲睡吧,孩儿在您身边守着……”
太后看着他,面上现出安心的表情,合上眼就睡着了。
龙煊烨看着太后,满面担忧。
贺兰端凝这时候轻轻伸出手,握住龙煊烨的手,柔声道:“圣上昨日都没休息好,今日又有着许多事C心,妾身好心疼……妾身在这守着母亲,陛下回去歇歇吧……”
“祖母!……祖母!……啊,父皇!”云心一边叫着一边冲进来,眼泪汪汪地一下子扑进龙煊烨怀里。“父皇,祖母怎么了?……”
“嘘……”龙煊烨忙示意她噤声,“你祖母昨夜发了噩梦,刚才睡下。别把她老人家吵醒了!”
“……”云心赶紧收声,小嘴一瘪一瘪的,眼泪汪汪看着太后,“祖母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龙煊烨赶紧安抚她,“你别担心……别哭了阿……你祖母一会被你哭醒了……”
贺兰端凝看着父女二人,面上显出亲切的笑意,“心儿过来,别缠着你父皇。你父皇昨日很累了,快帮端姨劝劝你父皇让他回去歇一会儿。”
“阿,父皇……”云心看着龙煊烨,不由现出心疼之色,道:“父皇你去歇着吧,儿臣在这边守着祖母……”
龙煊烨默默摸摸她的头,道:“没事儿,父皇不累。”
正說着,忽然太后脚一蹬,面上又现出狰狞扭曲之色,口中不住发出“嗬嗬”之声,猛地坐起来,大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众人,然后就大叫一声,“薛慧妃!你去死吧!”伸着手就去抓云心的脸。
云心吓得尖叫一声,龙煊烨忙把云心护在身后,随即抱住太后,太后拼命在他怀里挣动,随即浜当一声倒在榻上,再次闭目睡去。
“父皇……”云心揪着龙煊烨衣袖颤声问:“……这……这是怎么了……”
龙煊烨也懵了,看着太后,茫然无语。“怎么这样……又被魇住了?……”
一众嫔妃大眼瞪小眼,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带着狐疑之色,贺兰端凝赶紧抱住云心,柔声道:“心儿不怕不怕阿,没事的,你祖母在做恶梦呢……”
龙煊烨看着她们,一时有些傻眼了。
“陛下……”娴妃迟疑地叫了一声。
“唔?”
“陛下……臣妾看母后这般模样,好似是……”娴妃犹豫着看了众人一眼,随即咬咬牙,道:“好似是中了什么邪门的魇咒。”
众人皆是悚然一惊,龙煊烨浑身一震,一下子看向六出。
六出沉吟了一下,“陛下,看太后娘娘的模样,的确很似中了黑巫之蛊术,只是……”六出皱了下眉头,“只是蛊术施法皆要有物媒,又要得到被咒者的八字鲜血……一时间只怕很难找到根源。”
龙煊烨看了他一眼,随即道:“搜宫!一定要把蛊源找出来!就是把整个昊天城翻过来,也要把这事查清楚!!”
“是!”
“陛下,臣妾这就命人搜索后宫!”贺兰端凝立刻站起来道。“只是那玉华宫……”
“六出,你带人,速去玉华宫!”龙煊烨断然道。
看着龙煊烨大怒的表情,众人一时都垂眉敛目的,大气都不敢出了。
“心儿,过来呆在父皇身边。”龙煊烨招招手,云心赶紧跑到他身边,瑟缩着不敢出声。“你们都回自己宫里去,没有召唤不要过来了!”
众女忙不迭地答是。忙忙地回宫去了。
贺兰端凝给龙煊烨施了一礼,道:“万岁保重龙体,妾身这就去查……一一有信儿就告诉陛下……”
“嗯,端儿……”龙煊烨沉吟了一下,然后道:“你费心了……多亏了你在……”
“夫妻之间,何必言谢。”贺兰端凝温柔地一笑道:“这本来就是妾身分内之事。”
龙煊烨看着她,目中现出一丝柔情,道:“这几日正儿让朕十分C心,有空你多說說他……”
贺兰端凝面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柔声道:“是,妾身知道了……唉,这些个孩子一长大就都有了自己的主意,妾身虽然是亲娘,但也不好深說什么……陛下,妾身先告退了。”
“嗯,你去吧。”
转过身,贺兰端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林笑跟着太子等人一块到了大理寺,谁知大理寺的众差官一见众皇子,立刻就阻住了众人去路,說是大卿有令,大理寺不准外人随意出入。除了奉旨办差的麒泰和御医,谁也不能见秋兰若。
麒泰无法,只好指着林笑对守门的差役說:“这是我的小厮!”然后拽起林笑就跟着几个御医冲进狱门。
秋兰若坐在榻上,不住急喘轻咳,一夜之间,疾病就毁了她的美貌。只见她容色暗淡憔悴,发焦唇白,整个人佝偻着,瘦弱的身体如同风中的烛火,每一下咳嗽似乎都能致命。
沈太医指定了自己的儿子沈醉连出诊,这时只见沈醉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掏出几个瓶瓶罐罐,随后倒了些药,就对秋兰若道:“秋姑娘,家父沈廷芳,在下风家父之命给姑娘诊病来了,姑娘,把这药吃了吧”!
秋兰若无力地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喘息着道:“谢……谢……”
几个健妇忙递水过来,又服侍着兰若吃了药丸,这时陈太医举荐的两个年轻医官也过来了,又是取针刺X又是给兰若推拿的。
林笑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然后看着兰若脸色渐渐有了好转,犹豫着过去给她听了听心肺音。“嫂子,你………++++++++是不是昨日想了什么糊涂心思?……”
兰若红着脸垂下头。轻声說:“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管不住自己……”惨然一笑,道:“我活不久了是不是?”
“……”林笑尴尬地看了她一眼:“还好大理寺的人抢救你抢救得很及时。”林笑說。“你没大碍。不过得静养。”
沈醉忽然掏出个小木瓶,放到林笑手里道:“这是我父亲让交给兰姑娘的,他和陈太医研究了这几年,刚研究出了这么个药,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不过父亲說,若是兰姑娘已经开始咳血沫子,就必须得吃这药了。一次一粒,万不可多服!”
林笑低头一看,果见地上有几块血沫子印。忙把木瓶放到兰若手里道:“嫂子,快服此药吧!”
兰若看了众人一眼,叹了口气。从林笑手里接过药丸,饮水服下。接着看着林笑道:“光儿,你的脸怎么了?……”
林笑蓦地想起昨日挨了龙煊烨一巴掌的事,不由苦笑了一下,道:“没事。我惹父皇生气了。”
“……”兰若颤着手摸了他脸一下,“傻孩子,不要顶撞陛下……陛下也不容易……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林笑扶住她,道:“嫂子,你好好休息吧……七哥那边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兰若轻轻摇摇头,把住林笑的胳膊道:“光儿……告诉麒玉……不要为我锄头……这事……我一个人认下吧……太后那边……咳咳……我死了,也就没事了……”
“兰姐姐你万不可說这种话!”麒泰一步踏出,断然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七哥断不会独活!你以为你一个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么?真是太自私了!你难道还不了解七哥?没了你他会死的!”麒泰看着兰若,炯炯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直看得兰若垂下头去,泪眼婆娑。“我们都没有放弃!你绝对不可以气馁!不然,冒着这些险来探望你的我们怎么办?为了你在朝堂上跟大哥争执的罗大卿怎么办?还有这些位不辞辛苦来监牢救治你的医官!你若是放弃了,怎么对得起这些为你奔走出力的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如此糊涂!”
“……”兰若惭愧地抬起头,看着麒泰和众人,颤声說:“兰若糊涂了……兰若再也不会辜负大家……我一定坚持住……泰弟弟……你们一定要告诉麒玉,我没事,千万不要让他担心呀!”
“兰姐姐……”麒泰叹了口气“你一定不可以放弃,胜利就在眼前了……你要挺住啊!”
兰若轻轻颔首,咳咳地咳着。
林笑长叹一声,慢慢为她敲着后背助她呼吸。
“陛下,玉华宫并无做法的痕迹。”六出走进殿中,沉声禀告道。
“依你之见,会是何人所为?”
“只怕和巫空血脱不了关系!”六出断然說,“前日在那桂树下也发现了他的痕迹。老奴怀疑,他已经忍不住要显露真身了!”
龙煊烨轻轻皱着眉,一边抓着太后的手,不断将真气输入太后体内,一边道:“会不会是什么邪蛊进了太后体内?”
“……”六出也皱起眉头,上前抓住太后的手,默然良久道:“不是。似乎是某种血咒。”
云心眨着眼睛,一脸茫然之色地看着二人。
这时,辛吉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大叫道:“陛下……找、找到了!”
“哦?!”龙煊烨大喜,站起来道:“找到什么了?”
“女……女尸蛊!!!”辛吉一边气喘一边急切地道。“在东宫找到的!……太子妃的女史……被杀了!”
“什么?!”龙煊烨一下子怔住,过了良久眯起眼睛慢慢道:“哦……是这样么……”
第四十八章 蛊 ? 惑
整个东宫一片混乱。
太子妃婉容脸色惨白,萎顿于女官怀内,不住发抖。
贺兰端凝坐在东宫内殿的正中间,冷冷看着太子妃。“别哭了!”声音如同夹着冰雪。纤眉一皱,“人都死了,还在这哭什么?!哀家自然会将此事查个清楚为你做主!等会圣上来了,你再这般哭哭啼啼的,不是让圣上心烦么?太后已然那样了,你宫里又出了这种事!真是不知道我们宫内起了什么妖风,净出这些邪祟!”
婉容拼命咬着唇,压抑着悲泣,东宫的宫人侍卫在端妃面前跪了一地,此时听了端妃的话,一个个面色如土,都变了颜色。
这时龙煊烨已经带着六出和云心来了,一见龙煊烨,贺兰端凝便迎了上去,道:“陛下,尸体是在东宫南院废井里找到的,妾身命各宫点名寻查宫人,结果东宫报了女史失踪,妾身带着人到了就发现她被制成了女尸蛊
“尸体现在在哪?”
“还在南院放着呢,妾身一发现就通知陛下了,什么都没动。”贺兰端凝忙道。转眼看了云心一眼,道:“正好心儿过来了,让心儿哄哄婉容去吧,她从女史失踪开始就哭个不住,现在整个人跟抽疯似的哭个没完!”說着叹了口气。“不过是死了个人罢了,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哭的!”
龙煊烨闻言叹了口气,道:“心儿,你先去看看你嫂嫂!父皇去看看那女史。”
“父皇……小心。”云心红着眼圈道,看龙煊烨笑了,这才一步一步慢慢挪着去找婉容。
“那尸蛊做得邪秽,陛下还是别亲自去看了……”贺兰端凝一掩鼻,皱着眉道:“妾身也觉得看了之后心里怪不舒服的。”
“你也去陪孩子们吧,朕去看看就是了。”龙煊烨对她微微一笑。贺兰端凝见他这般說,立刻就放下了掩鼻的袖子,淡淡一笑道:“罢了,都见了一次了,也不怕了。陪陛下一起去吧!唉!”
东宫后院的大槐树下,一个黑漆大瓮摆在废井边。只见瓮口大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头颅血淋淋地从瓮口露出来,颅后伸出两只手臂,臂上缠着两条死蛇。六出走上前去,轻轻撩开女子覆面的乌发,只见脸上血R模糊,两个眼眶黑DD地瞪着前方,眼珠子居然都被挖了下来!最恶心的却是她口舌大张,一个硕大的黑蝰蛇头从口中探出来,虽然也是条死蛇,但是却无比Y邪恐怖!
“人都这样了,怎么认出是东宫的女史的?”龙煊烨一皱眉道。
“据东宫的人說,只有这个女史昨日起突然不见了踪影,而且这女史的头发很长,整个东宫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么长的发。这孩子也真可怜,爹娘还不知道她死在宫里了,死的又是如此之惨……”贺兰端凝把脸埋在龙煊烨怀中,闷声說。龙煊烨轻轻拍着她后背道:“你先回去吧,此地污秽,别连你也吓着,万一像母后一般频频做噩梦可如何是好。”
“嗯……妾身去前面了……”贺兰端凝忙不迭地答应着,转身走了。
龙煊烨默默走上前去,只见那女史的头发果然很长,长得如同一条黑蛇般拖在地上,龙煊烨看着六出,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蛊?”
“尸蛊的断魂蛊。”六出叹了口气。“别看她现在这样,其实那瓮里面的身体都是碎成了七百七十七块堆起来的,除了两臂和头,别的部位都成碎块了……当年那位宸妃娘娘,就是这么来着……”六出叹了口气,“看着还是黑巫的手法阿!”
“真的是巫空血?”龙煊烨皱起眉头,“莫非他一直躲在东宫不成?”
“……难說。”六出慢慢說。“巫空血早已只剩下一魂三魄,他大概是以天魔解体大法附魂在什么人身上了吧!以老奴猜测,他的魂魄不足以夺舍,想必还是与原躯体的主人共生呢。若是他以原主人的魂魄出现,我们也查不出来他。”
“密令龙卫监视东宫所有人!”龙煊烨目光一闪,断然道。
“现在的关键是,这女史的两个眼珠子的下落!”六出慢慢說。“这眼珠才是施蛊的关键,找不到这对眼珠,太后还是要每日受断魂蛊的侵蚀折磨。”
“找到女尸还不成么?”龙煊烨不由烦躁地道:“母后已经这般模样了,难道还要继续被蛊术折磨?”
“那眼珠定然和太后的指甲头发甚至是血Y放在一起……”六出扬起头,疑惑地說:“只是不知道巫空血是怎么拿到太后的八字的……还有这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怎么能被他弄到呢?……”
“能接触到太后这些的,只有最贴身的人……”
龙煊烨和六出对视一眼,“辛吉?”
六出再一皱眉,道:“不可能!”
“不是辛吉!”龙煊烨也断然道。“巫空血就是占着凡人的身子,可也不敢整日在我面前晃当,更何况辛吉是圣母一裔,光是血脉里对黑暗的抗拒就能杀死巫空血……”
“他的身体决不可能被区区的黑巫夺去……”六出也点点头。主仆二人站在院里凝神思索,“那会是谁呢?……”
二人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思路,只好作罢。
龙煊烨告诉龙卫将女尸连大瓮抬到大理寺去,然后也走到前殿,去见太子妃等人。
刚一进殿,婉容嚎啕的哭声就传了进来。一看到龙煊烨,婉容也不顾仪态,哭哭啼啼地扑到龙煊烨脚下,抱住龙煊烨大哭道:“父皇,您要给我们做主啊!周滢死得不明不白的,定是有人故意谋害她!还嫁祸到我们东宫头上!您要给我们伸冤啊!我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受了冤枉啊……”
贺兰端凝皱着眉头,厌恶地看了婉容一眼,长叹一口气。“容儿!你身为太子妃,出身大家闺秀,以后也要母仪天下的,怎么可以在人前露出这般失态言行!快起来!扑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龙煊烨拉起婉容,沉声道:“别哭了,朕一定会给你们作主的。”云心赶紧走上前来搀着婉容,看着龙煊烨:“父皇,死的女史叫周滢,是婉容姐姐最亲近的姐妹,陪着容姐姐嫁到宫里来……没想到竟然遭到了这般惨事。”
“哦,她失踪前最后看到她的人是谁?”龙煊烨看着婉容道。
“是儿臣还有栾大宫。她这些日子在和清辉阁的女官学绣艺,所以每天晚上没事了都去那边绣花。一般早上才回来。今天早上她没回来,我们还派人去清辉阁问,结果那边說她早回来了。我还以为她是心情不好,又去御花园发呆了……谁知道……谁知道……”婉容放声大哭,“我可怎么跟周大姨交待啊……我把滢儿领进宫来,实指望她帮帮我,我也有个說话的人!可是这下完了!我……父皇……儿臣真是糊涂啊!”
龙煊烨叹了口气,轻轻拍拍她后背,温和地道:“别哭了。朕会补偿周家的。”
“母后怎样了?”贺兰端凝看着龙煊烨,柔声问。“我还是不放心母后,总觉得心里一阵一阵不舒服,好像会出事似的……”
“母后还在睡……”龙煊烨又叹了口气,道:“朕已经让侍卫把女尸送去大理寺了,端儿,你一会儿跟朕一起回慈明宫,陪陪母后吧!这宫里面乱成一团了,也就你是个担得住事的。把这些事交给别人朕也难放心。”看着贺兰端凝,柔声道:“再說有你在,母后心情也好些。”
“嗯,妾身知道了。”贺兰端凝温柔地回道。
“父皇,儿臣也想陪着祖母……”云心低声說。
“刚才你祖母那样,你不怕么?”
“……不怕……祖母是中了蛊咒认不出人来才那样的……”云心咬着唇道。
“也好,一会回去,要是母后醒了,你们记住,不停地和她說话,千万不能让她再睡着!”龙煊烨吩咐道。
“嗯。”
“怎么,不是已经把那女尸蛊挖出来了么,怎么还要小心注意?”贺兰端凝讶然问道。“难道这蛊咒光是挖出尸体来还不行?”
“嗯……”龙煊烨长叹一声,道:“还有施蛊的蛊源没找到,所以那蛊咒还没断。”
“蛊源?”贺兰端凝闻言皱起眉头,“那是什么东西?”
“那女史的眼珠。”龙煊烨话音刚落,婉容又呜呜哭起来。
贺兰端凝沉思半晌,一招手,几个侍卫围上来,贺兰端凝吩咐道:“继续搜宫!寻找那对眼球!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来!”
龙煊烨看着贺兰端凝,微微一笑:“端儿真不愧巾帼女杰,一举一动皆有大将风采。”
贺兰端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陛下还有心情取笑我!”
太子和麒贤麒惠带着一帮人等在大理寺外面,面上全是忧色。
“这回可坏了……”麒贤直着眼睛叹道:“要是兰若有什么事的话,咱们可怎么跟老七交待!”
“等老九和小十四出来的吧……”太子忧心忡忡地道。
正說着,只见罗振纲带着陈平张挺也走了过来,众人见面,都不由尴尬,“下官见过太子、众位殿下!”罗振纲当先施礼。众人忙还礼。
“多谢大卿今日在朝中仗义执言!”太子抢先道。“我们兄弟皆对大卿感激不尽!”
“太子不必如此多礼。”罗振纲面无表情地說。“钦犯交到了大理寺,下官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病死在我衙门里。总要给皇上一个交待,这才逾矩,求皇上赐医官为那官妓诊病。下官也不是看了谁的面子。”說着冷冷一揖,道:“众位殿下挤在我大理寺门口,实在有碍我们办差!让百姓看到了,也不成样子!太子你乃是国之储君,怎么也如此不晓事理,带着殿下们公然行此有违体统之事?速速退去吧!免得明日朝上,下官去跟陛下奏本!”
太子老脸紫涨,众皇子全都尴尬地红着脸,忙都說着失礼失礼,这就告退。太子连连跟罗振纲赔礼道歉,拉着麒贤麒惠赶紧走。
罗振纲看着他们,不由摇摇头。
“太子被大卿训得无地自容阿……”陈平若无其事地道。“他不会记恨大卿吧?”
“太子看着不像那种小肚J肠的人……不像那个大皇子殿下……一看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张挺眨巴着眼睛說。
“宁得罪十个君子也不得罪一个小人,大卿连小人都得罪了,还怕什么啊?……”陈平咳了一声,翻着白眼說道。
“你们俩在唱双簧么?”罗振纲黑了脸,斜了二人一眼道。
“属下不敢……只是大卿,咱们可怎么处置那位秋姑娘啊?……现在这烫手的大山芋,咱们是脱不了手了……”陈平赶紧陪笑道。“真是没想到,咱们大理寺好好的衙门,居然被个小小的官妓搅和得成了架在火上的烧鹅,烤得是吱吱冒油,再烤一会,咱们就要冒青烟了……”
张挺也瞬间垮下脸,悲叹道:“我娘說,这个世道,当个邢官虽然有伤Y德,可是总不至于像那些御史台的家伙们一样,直着脖子得罪皇上被皇上咔嚓掉,也不至于像外放的官员或者户部的人一样因为个贪污给押在菜市口凌迟碎剐;更不会像兵部那些大老粗似的上战场,不是马革裹尸就是缺胳膊少腿;顶多也就是个破不了案,天天被人戳着后脊梁骂没用,再不然就是办案不力被上峰撤职——只要脸皮厚点,总不会掉脑袋。死也死在自家炕头上。可现在不一样了……怎么那些抢江山的哥儿们偏偏把脑筋都动到了咱们这帮最无辜的刑官身上了,唉……烦啊!早知道就进礼部或者工部去了,工部至少还能治治水,给老百姓干点实事……”
“切,傻了吧你就,工部早就被下了手了,没看陈大人每天板着那张不可侵犯的小白脸,大义凛然地和户部的周大人作对呢。那些工部的赈灾银子不知道被户部花了多少,
你瞧那个咬牙切齿的模样吧……陈大人的门生前些日子不是被告了么,那位秦大人多精明的一个人啊,还是被抓住了小辫子吧,說是到任后办事不力,还說河防不稳,要撤职查办呢。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做梦呐?就你这种笨蛋要是到了工部去,现在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陈平翻着眼皮,喃喃道。“礼部更是不太平,你看这些年,还不都是礼部在出头,死活不肯立长,抱着立嫡的老规矩,让谁都拿他们没辙么?就礼部尚书那张嘴,整个朝廷哪个大人能說过他呀?那小嘴得吧得吧的,多厉害啊!你到了人家礼部,还不就是个炮灰?都拿你当枪使唤吧,搞不好像简按那倒霉蛋似的……”
“啊……好复杂啊……想当初咱们的日子过得多惬意啊!天天在朝上就看着他们吵架斗嘴的好不热闹,整个朝廷就咱们啥也不用管,也没人拉拢咱们这衙门,咱四不沾边,就高高兴兴看戏就成,这下好了,报应来了——现在都看咱们的热闹了。”张挺捧着脑袋,愁眉苦脸地說。“都这时候了大卿还是两边都不想靠,光是听皇帝一个人的,可是等太子大皇子这俩人儿中任一个上了台,咱们都捞不着好儿……保证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咱们……我还是赶紧辞官,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吧!要不然,唉……搞不好还要带累俺家老娘亲啊!”
“要是十四殿下当皇帝就好了……”陈平咳咳一声,转着眼珠子說。随即又苦笑。“哎,我也在做梦阿……”
罗振纲听着二人一搭一唱得,面色渐渐有些和缓了,回头看着二人,微微一笑,道:“别挤兑我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这案子结了,咱们一起辞官罢!”
“大卿?……”二人一起看着罗振纲,陈平眼圈不由红了,大理寺衙门口的官差们也傻眼地看着罗振纲,面上都现出焦急之色。
“大卿,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一直跟着大卿你,让你觉得我们累赘了么?”张挺大声道。“呸,什么这个皇子那个太后的,老子才不在乎呢!大卿你說一声,就是刀山火海的兄弟们也跟着你上!你当我们真是脓包忪蛋,连点男人的血性都没有么?!”
罗振纲看着他们,只见连门口的一众差官都面现激动之色,于是长叹一声,道:“忠孝不能两全。你们一直跟着本卿,你们的心思,本卿清清楚楚。可是你们上有高堂老母,下有绕膝之子,本卿不怕你们跟我一起犯糊涂,可咱们一衙门老老少少几千口子,难道都跟着我犯糊涂么?”摇摇头,叹道:“罢了!而今之计,此案必办,但是本卿心中早有发落,你们不必再多言!我意已决!此案一结,太后那里有任何发落,自有本卿一人承担,你们谁也不许多嘴!”
“大卿!”众差官全都忍不住了,一个个眼含热泪地看着罗振纲,有的差官激动地道:“若是那老太后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怪罪大卿,就是去告御状、撞宫门,我们也要跟大卿一起承担!什么狗P官儿,老子不干了!”
罗振纲看着他们,面色肃然地道:“本卿的话,你们都不听了么?”
众人都静下来,过了一会,陈平道:“大卿,这公道和正义不是您一肩担的。这么多年了,什么难处咱们都是一路一起过来的,这次您要甩下我们么?”
看着他们,罗振纲的目中也现出感动之色,良久才叹道:“罗某方才对不住你们了……呵呵呵,是阿,这道义从来都是咱们一起担的,我怎么能自以为了不起,居然以为自己一人便可担起这天下公道!哈哈哈哈!”仰天大笑,意气风发地道:“辞什么官!本卿倒要看看,谁能动得了本卿的衙门!人间自是有正道,本卿就不信,以陛下之英明决断,还能让我们受了委屈!哼!大家打起精神,好好办差!谁也不要有一丝懈怠!本卿就让天下人看看,大理寺的铁肩道义!”
众人皆是精神大振,齐声高诺。
第四十九章 阳光照不进眼睛
1 林笑出了衙门,正好遇上罗振纲,奇的是,罗振纲今日竟然神色温和愉快,一副轻松之色。
“大卿。”林笑忙对罗振纲一揖到地。“大卿今日气色真好。”
“哈哈哈哈。”罗振纲看着林笑,道:“秋兰若无事了?”
“是。还要静养几日。”林笑小心翼翼地看着罗振纲,道:“以后沈郎官每日会来衙门为秋姑娘诊病。”
“那就好。”罗振纲看着林笑,說:“殿下的脸怎么了?”
“……”林笑尴尬地摸摸颊边,“无事,父皇打的。”
罗振纲无言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反问道:“陛下?”
“……”林笑默然。
看着林笑,罗振纲忽然现出一丝古怪的神色,道:“想不到陛下居然还会打殿下?……殿下莫非要和百里将军一起离开京城了?”
林笑愕然,周围的人也全傻眼了。谁也想不到罗振纲那样的人居然也会如此八卦?!陈平和张挺一起对视一眼。
“……差不多。”林笑苦笑了一下。“也不全是为这个。”
罗振纲严肃地看着林笑,忽然对林笑深施一礼,道:“殿下走之前,一定要到寒舍去看看我老娘亲的怪疾!”
“阿……”林笑脸刷地红了,忙說:“大卿不必多礼,麒光随大卿驱策,什么时候都会赶到大卿身边出力的!老夫人的病不治好,麒光决不会离开京城!”
“呵呵”,罗振纲呵呵一笑,拍拍林笑:“你不急着离开么?”
林笑红着脸說:“不急。”
麒泰看着二人,这时干咳一声,道:“光儿,不要跟大卿开玩笑。”然后对罗振纲說:“光儿年轻不懂事,他哪里会离开京城!大卿不要当真。”
罗振纲扫了麒泰一眼,淡淡道:“睿王爷,你不知道,十四殿下在大理寺从来不开玩笑。”
麒泰一呆。脸一下子红了。呐呐几句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罗振纲看着麒泰,面无表情地說:“睿王爷真是个好兄长。不过有些事,不是你和陛下觉得对的就真的对人好。”說着一瞥麒泰,麒泰只觉脸也烧脖子也烧,整个人都像一锅烧开了的水,咕嘟咕嘟冒泡了。
林笑看着罗振纲,心中满是感激之情,喉头一哽,话都說不出来了。
陈平笑眯眯地拍拍林笑肩膀。“现在桔园里还有些桔子,不如一起去园中坐坐?”
“扑嗤……”林笑一下子笑出来,陈平每次都是这话,大理寺也没什么好东西,每次都拿橘子勾搭别人。“好,去橘园坐坐。”
“嗯,我们院里的橘子皮填制的醒神枕头也不错,我们现在都枕着呢,离都离不开啊,赶明儿也送九殿下一个!”陈平又拍拍麒泰,笑呵呵地道。麒泰差点倒地不起,这帮大理寺的刑官是真天真还是故意搞笑阿!有事没事的就拿橘子献宝……
众人在橘园坐了,盘子里放的是橘子瓤,茶碗里泡的是橘子皮,果然是清官衙门,除了橘子就是橘子……正說话间,只见几个差官面色惶急地冲进来禀告道:“大卿,陛下派了人来,抬着口大瓮……呕……”說着說着竟然哇一声吐了出来,随即捂着嘴,擦了擦,继续道:“說是东宫的女史被人杀了……制成了尸蛊……咒得太后……呕……到现在还昏迷……刘天师和张供奉……他们正好在前面遇上了……正查着尸块呢呕……”
“尸蛊?”众人皆是一呆,看那几个差官一直不住干呕的模样,众人心里都开始发毛,暗道那尸首到底有多恶心啊。
“嗯,知道了。”罗振纲站起来,又看了林笑一眼,“殿下去不去?”
林笑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說:“我光听說过蛊咒,还真没见识过!”罗振纲一笑,道:“没事儿,本卿也就见过几回。满有意思的。”
麒泰一把拉住林笑,急慌慌地道:“别去,那尸蛊都是横死之人,指不定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万一沾上了身岂不晦气?”
林笑也犹豫了一下,随即笑道:“大卿都不怕,我怕什么?”
麒泰看着他,苦笑一声:“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有父皇给的护身灵宝,还能护着你们些!”
一进大理寺前院,只见满院子人,都在呕呕干哕,几个抬瓮子过来的龙卫站在墙边,正拍着一个人的后背,那人已经在大理寺的墙边吐了一大滩,此时还在哇哇干哕,身上穿的也是龙卫服色。砾岩和准提跟在林笑身边,这时一见几个龙卫模样,不由一皱眉,问:“怎么了?”
那几个龙卫一见砾岩,忙忙行礼道:“启禀大人,今日太后梦魇发作,疑似中蛊,于是在宫内搜出了这女尸蛊,陛下命我等将女尸抬到大理寺来,刚才有两个大理寺的官人开了瓮,若寒受不了里面的蛇腥,吐了。”
“哦。”砾岩点点头。“陛下和六出公公看过了?”
“看过了。疑似黑巫所为。”
林笑这时和罗振纲等一起站在院里,沈醉等几个年轻太医不由也面现不忍之色,只见一口大瓮已经倒空,地上铺着的几张草席均已被血染透,草席上铺了满满一层尸块,除了两只胳膊一个脑袋,别的地方几乎都已看不出本身模样来了!
“何人如此残忍?竟然做出如此恶毒之事!”沈醉忍不住愤然道。“怎可如此作贱死者?可恶!”
“好腥……”麒泰脸色惨白,抓住林笑的胳膊,也显出欲呕之色。
林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惨绝之状,脸色也变了,但是心中却忍不住奇怪,这女人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血?怎么看着这血就跟两三个人的血一样多?
正想着,忽然目光落到一块R块上,脸色登时变了,拿起一根树枝,在那R块上拨了拨,蓦地叫道:“胎块!她是个孕妇!”
随即心中恍然大悟,难怪嗅着如此之腥,原来是胎盘羊水之味。也难怪她一人身上的血显得如此之多。
众人都凑过来,一看林笑拨拉出来的那块R块,果然是个四五月大的婴孩之状。
正吐的龙卫也不吐了,抬起头失声道:“宫里哪来的孕妇?她不是太子妃的女史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全傻眼了。
罗振纲皱着眉微一沉吟,大声道:“大理寺众差官听令,这就速速随我进宫面圣!陈平张挺!带人去东宫!”看着林笑和麒泰道:“两位殿下,本官有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
“大卿去忙吧!”麒泰赶紧道。
林笑已经麻利地取出汗巾,将那婴尸放进去,递给罗振纲道:“大卿,带着此物吧!”
罗振纲点点头,接过来,“多谢殿下。”
龙煊烨守在太后榻边,太后已经清醒,这时无力地转着眼珠,龙煊烨给她喂了些提神之物,暂时是睡不着了。
“心儿……”太后抓住云心的手,垂泪道:“祖母竟然抓你了?……你吓坏了是不是?……”
云心连忙摇头,道:“没事,祖母只是在做噩梦。心儿不怕。”
太后悲切地握着云心的手,随即恨恨道:“谁?……谁对哀家如此仇恨?竟然不惜下断魂蛊?!”
“母后,除辛吉外还有何人可以接触到您的指甲头发?”龙煊烨忙问。辛吉皱眉思索。“不可能啊,这些东西一向是老奴在处置,就怕有人拿了这些做法。一般减下来的指甲、梳头掉下来的头发都是当时就扔在炭炉里烧了……”太后也不住点头道是。
“再說,太后的八字可不是谁都拿得到的……”辛吉小声又說了一句。“除了洛真人……”
六出忽然道:“洛真人若是知道,那么洛辰也知道?”
众人一愣。
六出对龙煊烨說:“巫空血控制了小洛真人的魂魄,小洛真人知道的东西,巫空血就会知道。”六出沉吟一下,“至于太后的指甲头发,只怕恰恰就是烧掉的灰被拿到了。倒炉灰的不须身份如何高,随便一个下级宫人即可……只是这女史为什么被选中做了尸蛊,倒是令人费思量……”
众人一时都不语了,全凝神思索着。
这时外面禀报大理寺卿罗振纲在宫门前說有要事面圣。
“快宣罗卿进来!”龙煊烨急忙說。
罗振纲进了慈明宫,给皇帝和太后都见了礼,随即道:“陛下,刚才下官带领属下官差在衙门搜索了瓮中女尸,发现女尸已经有孕,在碎尸中找到了一枚胎儿。”說着将包着胎儿的汗巾放在辛吉捧过来的木盘上。
太后忙把云心抱进怀里捂住她眼睛耳朵。
龙煊烨和太后皆看了一遍,太后沉下脸道:“这女史行为如此不检点,居然做出了秽乱宫闱之事?难怪被黑巫盯上了!”
“臣已经派人去东宫,请陛下下旨,臣要将东宫所有人等押回大理寺审问!”
“好吧……”龙煊烨叹了口气,道:“叫淳于煌派人把东宫包围起来,协同大理寺差官一起将东宫的下人全部收押!”
想了想,道:“太子和太子妃的近侍就算了,你们问过话就放了吧!”
沉默了半晌,罗振纲道:“太子还不知道此事,想来此事和太子无关。”說着看了坐在一旁的贺兰端凝一眼,道:“陛下,此事涉及储君,只怕另有蹊跷。臣若认为东宫中人无言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