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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齐小远又后悔又惭愧,觉得实在不该来看老祖宗的。他不来,不论齐五郎是怎样的下场,齐六妹是否以身抵债,反正大郎是一定没事的,否则就没他齐小远了。可他一C手,反而捅了漏子。

    “他妈的,你看我敢不敢!”齐小远气急败坏地道,面露杀气,右手拽住甘大少的左耳,用力一撕,就这样硬生生地把甘大少的耳朵扯了下来,血如泉涌,流满甘大少的脖子,又滴在胸襟上。甘大少再次发出惊心动魄的叫声。

    “老狗,接着!”齐小远把血淋淋的耳朵向屋顶扔去。

    那老者伸手抄过,撕心裂肺地叫道:“你这畜牲……”

    “我怎样?”齐小远抓住甘大少右手,把他小指一掰,咔巴一响,掰断了。“我怎样?”他又抓住另一根手指。

    “不要!”老者和甘大少同时尖叫道。

    咔巴!齐小远又掰断了一根,接着抓住了甘大少的第三根手指。

    “天哪,十七我儿!”老者凄厉地叫道,彻底崩溃了,“老夫认栽!老夫认栽!我给你赔罪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

    “留下齐五郎,带你的人滚开!”齐小远冷酷地道。咔巴,甘大少又断了第四指。

    “爹爹,救我!救我!”甘大少嘶哑着嗓子哭喊道,“我不想死啊!”

    老者身体一晃,瘫坐在屋顶上。第四指,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齐小远久在梁山,对这个时代的黑道人物有着深刻的认识,对这些人,要一下子就打得他痛不欲生,彻底打掉他的幻想,打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看出这红衣老者非常霸道,胸不容人,所以才会领了这么多人来找场子。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太宠儿子。否则也不可能亲自出头。

    “这位好汉,”老者有气无力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你千万别伤害小犬,我们这就留下五郎。”

    摆一摆手,便有两个大汉抬着一个人从屋顶跃下,放在巷子里。一声唿哨,霎那间屋顶的人走得干干净净。

    这时三娘从屋里走出,道:“刚听六妹说,那红衣老汉人称‘甘老爹,’他的铁箭社下属好多酒楼、行院,*良为娼,结交官府,无所不为,乃是金陵一霸。他暂时被郎君吓走了。如果不想个妥善的办法,我们离开后,他必会报复齐家。”

    齐小远杀气腾腾地道:“老子要把他的势力,连根拔掉。对了,大郎怎么样?”

    三娘面有忧色:“刚上了金疮药,看情形不太好。得请安大夫看看。”

    齐小远急道:“叫石秀立回军营,速请安大夫来此。”

    三娘道:“甘老爹的人一定把守在外面。”

    “你们是要找帮手吗?有小路可走,”齐六妹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望向齐小远的目光充满了崇慕,“我领石大哥出去。”

    于是,石秀背着齐六妹,从齐家后门闪出,七拐八绕,躲过铁箭社打手,出了小巷。约摸半个时辰后,大队禁军兵马开到此处,立即封锁了大街和道路,驱散闲人。在巷外聚集的大批铁箭社打手亦在被驱逐之列。甘老爹仗着与官府素有交情,要求面见领兵官。两个兵卒看他气派,像是一号人物,便把他领到一匹大马前。

    “正等着你呢!”马上大汉狞笑道,“拿下!”

    甘老爹一见此人,顿时魂飞魄散,原来这大汉正是石秀。

    一个时辰后,齐老娘、齐大郎、齐五郎各乘一顶轿子,在大队禁军卫护下,被抬进了平南先锋使司的辕门。

    第三十章 首战(1)

    齐大郎足足昏迷了四天三夜,在神医安道全高明的医术和悉心照料下,终于在第四日的下午醒了过来。这三天,齐小远自是食不知味,睡不安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总是照镜子,掐自己的大腿和手,令三娘莫名其妙。

    她却不知齐小远这种种反常,是怕大郎死了,自己的身体便会慢慢消解为分子,不知不觉地蒸发掉,因此要照一照、掐一掐、捏一捏,才放得下心来。

    齐大郎刚刚睁开眼,就听见一声惊呼:“齐大爷醒了耶!”一个小丫头往门口冲去,边叫,“安大夫!安大夫!”

    忽啦啦,门外一下冲进十几个人,都是素不相识的须髯老者。齐大郎有些晕了,心想这是哪儿?我怎地在这里?这屋子好大,进了十几个人,一点也不显拥挤。屋顶好高,梁柱都是黑漆描金……

    “大哥,大哥,”一个年轻人挤到床边,激动地道,“你可醒了,真把小弟急死了。”

    “老五!”齐大郎欣喜若狂地叫道,“甘家放了你?你的耳朵……”

    年轻人自是齐五郎了,穿了一身簇新衣褂,喜气洋洋,只是右耳用帕子包着。

    “缺了一只,不碍事。”齐五郎笑嘻嘻地道,“甘大少也缺了一只耳,一抵一,他又断了四根手指。算起来,我还是赚了呢。”

    “什么一抵一,你赚了?”甘大少掉耳断指,皆是齐大郎昏迷以后发生的事,他当然不知道。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齐五郎道,“等你好了,我给你仔细讲讲。”

    “老娘和六妹……”

    “放心,她们伤得比你轻多了,己经痊愈了,但还需要再静养一阵子。”

    “你也要静养,”一个斯文的中年人走过来道,“好了,回你屋去吧。”

    齐大郎见这人相貌儒雅,从枕上抬起头道:“这位是……”

    “躺下,躺下,”中年人一手托着他脑袋,让他躺好,边道,“我姓安……”

    “这位是神医安大夫,”齐五郎抢着说道,“你的命,就是安大夫捡回来的。还有这些……”五郎把手一划,“这些老先生都是咱江宁府的跌打名医,是宋太尉请来诊治你的。”

    “宋太尉?”

    “宋太尉,宋江,及时雨宋公明!”齐五郎大声道,“对了,就是与你相貌相同、拜了咱娘做干娘的那位恩公啊!你道他是谁?原来就是宋太尉!”

    太尉是最高一级的武官,也是民间对高级武官的通常尊称,一如现在,军衔在准将以上,皆可称为将军。齐小远是正六品右武大夫,赐绯的五品待遇,江、淮、荆、浙宣抚使司副都统制,当方面之任,亦可冠以“太尉”的衔头了。

    这一下,齐大郎全明白了,但反而又增加了新的困惑:大名鼎鼎的宋江为何来找他?为何对齐家这么恩义?左思右想,不明所以,心想只有见到“宋太尉”再说了。

    齐大郎醒来,是一件小事。就是死了又如何?但安道全知道这个人在齐小远心中份量颇重,一天要派人来打探个三五次。因此不敢怠慢,和十几个名医细细给齐大郎检查了一遍,确定己无大碍,赶紧给齐小远报喜去了。

    到了辕门,中军却不肯放他进去,说是元帅有令,什么人也不许进。安道全发怒道:“我这也是紧急事,要是耽误了,元帅会砍你脑袋。”

    守门亲兵道:“你是个大夫,能有什么塌天大事?愿意等呢,就等着。不愿呢,就请回。”

    梁山一百单八将,在士卒眼中也是有高低之分的。三十六天罡,那是得罪不起的。七十二地煞,得看职位、本事和脾气了。像这安道全,排名不低,却是个老实人,又是个大夫,只是专给头领治病,普通兵卒是轮不上的,兵卒也就不大买账。

    “混账东西,敢这样跟上官回话?”安道全真发火了,“我要用军法治你!”

    老实人也会发火?那亲兵吃了一惊,不敢吭气了。一个中军头目小跑过来,先斥退了亲兵,又赔笑道:“安大夫,宋元帅和卢副帅、军师几个正在商议紧急军情,也快散了。您老多担待些,在门房喝杯茶,先歇着……”

    “吕方、郭盛呢?”安道全余怒未消,仰着脸道,“我不跟你废话,找他们来。”

    吕方守在门廊下,早被惊动了,对郭盛笑道:“安大夫来了,在门口发火呢。我去看看。”走到门口,抓起安道全的手,道:“哥哥,到这边说话。”

    安道全道:“你的部下,太不像话。”

    吕方道:“是,是。我会教训他们。哥哥此来,可是为那齐大郎的事?”

    安道全道:“可不是嘛?公明哥哥急等消息呢!这回是好消息,大郎醒了。”

    “齐大郎醒啦!公明哥哥一定很高兴。”吕方恭维道,“哥哥神医妙手,真有从阎王爷手里夺命之能,小弟拜服。”

    “别给我灌迷魂汤,”安道全笑道,又问:“这马上就到黄昏了,还商议什么军情……”

    吕方啼笑皆非,心道真是书呆!商议军情何分早晚?低声道:“戴院长刚从杭州回来。就这一两天,大军怕就要开拔了。”

    “明白了。”安道全面有忧色,一打战,他这个大夫可就有得忙了。“那么,有劳贤弟传话,我回去预备一下。”

    此刻在先锋使司的大堂上,只有齐小远、卢俊义、吴用、戴宗和朱武五人。戴宗己汇报完此行经过,最后道:“因方教主催得火急,小弟没法多逗留,没刺探到更多的消息,惭愧得紧。”

    “不要紧,”齐小远笑容满面,大声道,“你的任务,就是个贡使,目的是扰乱明教的军心。现在目标己经初步达成。更重要的还是斩了郑彪这员虎将,等于救了自家兄弟四条性命,大张我梁山声威,呵呵。这南来首功,就是贤弟的。”说着,连连拍着戴宗的肩膀,以示夸奖。

    卢俊义、吴用、朱武三人见齐小远似乎高兴得有点忘乎所以,均想:“杀了郑彪,也算是间接地救了一些人,哥哥怎地那么肯定是‘四条性命’?莫非又是前知之能?不知是哪四个兄弟?”

    齐小远还真是太高兴了。因为“水浒”书中写道,王矮虎、扈三娘夫妇即是被郑彪施妖法所杀,项充、李衮也是因追赶郑彪,中了伏兵,死于乱军之中。还有武松,也是斗郑彪时中了包道乙飞剑暗算,折了左臂。说起来,这郑彪还真是个祸害。现在郑彪一死,扈三娘等人也许就不会死,武松甚至也不会断臂了。这戴宗功劳岂不是大大的?

    卢俊义道:“戴贤弟,杭州民心如何?”

    齐小远暗暗点头,不愧是卢俊义,这话是问到点子上了。

    “民心大悦。士气高涨。小弟一路过来,留心民意,看出方教主颇得军民爱戴。”戴宗肃然道,叹了一口气,“花石纲把两浙百姓害惨了!”

    众人面色凝重,因为戴宗的话意味着杭州城将很难攻下。

    朱武对齐小远道:“哥哥,大军出发前,可否发布一道文告:罢撤苏杭应奉局。庶己可以争取一点民心,抵消百姓对朝廷的恶感?”

    齐小远摇摇头:“计是好计,可没有官家的诏谕是不行的。”

    朱武道:“哥哥是专阃之将,只要于军事有利,大可以便宜行事。而且这样对树立我梁山威望,大有助益。”

    齐小远心想害处大大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笑道:“代价太大了,还是留给童贯做吧。”

    他记得童贯平方腊时,曾以皇帝的名义罢废应奉局,被王黼趁机攻讦,惹得皇帝大发雷霆,差点失宠。自己论权势可比童贯差远了,万一被人说成是巧诏僭越,想翻身就难了。而且身为准东应奉局主官,也不宜作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吴用微笑道:“小弟刚刚想到一条计策,可以兵不血刃、巧取杭州……”

    戴宗道:“不行。”

    吴用愕然,也有点不快,“贤弟何意?”

    戴宗道:“哥哥的计策,确实妙绝。但是……”

    吴用道:“我还没说呢。难道你猜到了?”

    戴宗道:“也不是很难猜。”

    “哦?”吴用有点惊讶地道,“说来听听。”

    戴宗与吴用相交最久,深知其为人,兼之刚从杭州回来,因此约略了解到吴用的意思。笑笑道:“军师是否想利用我和百花的婚事,以迎亲为名,攻入杭州?”

    吴用的计策当然没这么粗疏,但基本是这个意思。齐小远等三人微微点头,觉得照这思路,不难想出一条奇计。

    吴用尴尬地道:“不错。贤弟认为哪里不行?”

    “小弟生是梁山人,死是梁山鬼。宁愿不娶百花,亦愿随诸兄攻打杭州。”戴宗正色道,“但百花两次救我性命,尚未回报。我又怎可恩将仇报?要利用我与百花之情,却是休想!”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斩钉截铁。

    齐小远心中感叹道:“想不到戴宗这般痴情,好汉子!”他原先读《水浒传》,觉得戴宗贪财无能,对他是很不以为然的,此刻便改变了观感。

    吴用急道:“贤弟,你岂可为私情而误大业……”

    齐小远摆摆手,笑道:“戴贤弟不愧一个‘义’字。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我这就派使者去杭州给你提亲。”又看着吴用道:“军师,另筹良笨吧。”

    戴宗感激地道:“多谢哥哥成全。”

    这时吕方进来,在齐小远耳边低语几句,齐小远一喜,道:“当真?哈哈,老子不会死了。散会,散会。吕方,叫石秀来。”

    齐大郎的房间里,再度挤满了人。卢俊义、吴用等不知道齐小远为何如此看重一个店小二,他们也看过齐大郎,除了与齐小远面貌相同,令人有点吃惊外,怎么看都一普通人。但齐小远既然郑重其事,他们也不能不表现出热情。

    齐大郎一看见这么多的将领,衣饰鲜明,气宇轩昂,便挣扎着要下床行礼。

    齐小远按住他肩膀,温言道:“我知道你有一肚皮的疑问。我来解释,一切,其实都可以归结于一点:我们面貌相似。哈哈,这就是缘份啊!大哥快点养好伤,我还有不少事要你帮忙呢!”

    不仅齐大郎,连卢俊义、吴用也认可了齐小远的话,因为除了“缘分”二字,再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两人的关系了。

    齐大郎惶恐地道:“‘大哥’两字,实不敢当……”

    齐小远道:“我说是就是。这称呼除了你,别人也当不起。”

    齐大郎不敢再坚持,道:“我的箭伤,真的不碍事,恩公,太尉,若有差遣,即请交待下来。我,我躺在这里,周身的不自在。”

    齐小远笑道:“我也不会让你久躺。”扭头道:“石秀来了没有?”

    石秀道:“小弟在。”

    齐小远道:“房屋和店面,都准备好了吗?”

    石秀道:“是托府衙的张孔目办理,吕通判做中人,都定下了,就在夫子庙边。那甘老爹老老实实地签了字画了押,哈哈……”

    齐小远对齐大郎道:“听见没有?明天你就搬进甘府,从此,那里就改叫齐府了。你己是金银楼的老板了。”

    齐大郎猛吃一惊,道:“这个,这个,甘老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甘老爹心要滴血了。”

    齐小远笑道:“他目无王法,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持械聚众,劫持朝廷命官,幸得你一家四口相助。我没砍他脑壳,只要了他一座宅院、一座酒楼,实在是大大的便宜他了。”

    齐大郎心道:“明明是赌债纠纷,变成了劫官大案。我一家是受害人,反成了见义勇为。官场中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甘老爹一家确实无法无天,恶贯满盈,死十次百次也是应该。”

    齐小远见他眼神发呆,以为他害怕,又道:“甘老爹的势力己撤走了,从此不许他踏入夫子庙半步。此外,我会留下五十个梁山军汉做你的护院保镖。哈哈,放心吧……”

    齐大郎道:“太尉这样待我,我,我……”

    齐小远道:“什么太尉不太尉。好了,你伤势痊愈,我也放心了。那么……”

    “太尉,”齐五郎忽然冒了出来,突然往齐小远脚前一跪,大声道,“我也要从军杀贼,请太尉恩准。”

    齐小远急忙一侧身,心道你是我太上叔祖,这一跪不是折老子寿嘛?刚要说话,齐五郎又膝行过来,道:“我早就想上梁上了,只是筹不到路费。请太尉一定收留我。”

    齐小远道:“起来说话。”

    这齐五郎甚是惫懒,见齐小远与自家投缘,胆子也就大了,道:“太尉若不答应,我就一直跪着。”

    齐大郎心头一动,心道“五郎游手好闲惯了,却是胆大好斗,如果能从军,有军纪管着,也许会变性子。看恩公与我家如此投缘,必会照顾他。就此谋个出身却不是好?”因此并不出言阻止。

    卢俊义见齐小远脸色尴尬,威严地道:“齐五郎,不可如此。你这举动迹近要挟,梁山军须容不得你这等人。”

    齐五郎见卢俊义脸色甚厉,只好怏怏站起身,小声道:“我知错了。”

    卢俊义道:“你即知错,我便帮你求个人情。”转身冲齐小远一拱手道:“哥哥,小弟这里,缺个干练机灵的耳目。我看齐五郎手脚甚是便利,如果哥哥同意,让他到我帐下吧?”

    吴用心中叹道:“卢员外真是机敏,看到哥哥与齐家亲厚,便以此举讨好哥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齐小远不肯收齐五郎,不是怕他战死。在主帅身边服役,岂会轻易战死?而是齐五郎以太上叔祖的身份,为帐下小卒,礼节上诸多不便。卢俊义肯收,那是最好。笑道:“那么,五郎,还不叩谢副帅?”

    五郎赶紧给卢俊义叩头,又要给齐小远叩头。齐小远早料到了,抢先一步抓住他胳膊,道:“免了。现在我们看看老娘去。”

    齐五郎喜滋滋地道一声:“是!”

    大郎道:“我也去给娘请安。”

    齐家都暂时住在先锋使司偏院,齐小远买了十几个使女伺候他们。齐家老娘和六妹就住在上房里。还没走进屋子,齐六妹就迎了出来,眼里闪着灵动的光,笑嘻嘻地叫一声:“宋大哥。”又转向大郎,惊喜地道:“大哥,你好啦!”

    一言未了,齐老娘己在两个使女搀扶下从屋里走了出来,老太太头戴三尺高的漆纱花冠,坠着金银珠翠,额头和脸颊贴着金箔剪成的花朵,一身金碧辉煌的蜀锦衣裙,比齐小远初见时至少年轻了十岁。齐小远心中感叹道:“人是衣裳马是鞍啊!我这老祖乃乃一打扮起来,就不像刘姥姥了,而是像王夫人。”

    齐大郎骤然见到老娘这样的富贵装束,不由得目瞪口呆。

    齐老娘微笑道:“我儿,你总算痊愈了。好啊!切不可忘记你宋家兄弟的恩义。”

    她真把齐小远当儿子了,说话很亲切。而且很识大体,在公开场合,对儿子的箭伤,并不表现出过分的激动和关注。就像一个贵族世家的老太太。

    大郎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道:“儿子决不敢忘。”

    齐老娘看着齐小远道:“三郎我儿,你看你大哥能做些什么事,尽管吩咐他。”

    齐小远笑道:“我不会客气的。”对大郎道:“除了金银楼,我还有一桩事让你做。嗯,听说过雨花石吗?”

    齐大郎困惑地摇摇头。

    齐小远道:“是产于雨花台的一种彩石。来来,进屋谈,我告诉你怎么做。齐家富贵,就要以此为开端。哈哈……”

    第三十章 首战(2)

    宣和三年正月二十二日,齐小远派萧让、金大坚为“求婚使,”携带十几车聘礼,代表齐小远去杭州给戴宗提亲。“纳采”、“问名”之后,方腊命司天监卜问吉日,定下二月二十八日为大婚吉期。

    正月二十三日,齐小远于幕府山麓大会诸将,下令出征。此时东路先锋兼马军指挥使秦明、步军指挥使李逵,西路先锋兼马军指挥使林冲、步军指挥使鲁智深早于一日前出发了。

    正月二十六日,秦明率军抵达苏州地面,侦察营在苏州郊外遭遇数千义军,急忙飞报中军。秦明不以为意,下令迎头痛击。义军见敌军来势汹汹,迅即后撤。秦明领军猛追,直追了五六里,深入乡间村庄。义军突然回头反扑,此时,四面响起呐喊声,秦明的先锋军久经训练,立即占领了附近的高地。

    秦明纵马上了一座小丘,放眼四顾,只见四面八方,敌人从村舍、田埂下涌出,如蝗灾般泛滥汹涌,至少有两万之众。先锋军随即陷入了重围。此时先锋军居高临下,箭如飞雨,向下劲S。义军在弓箭S程之外扎住阵脚,摇旗呐喊,却没有向上进攻。

    秦明看这些义军,衣衫褴褛,手中兵器多是锄头、钉耙等农具,还有就是削尖的毛竹。大多都是步卒,骑兵不仅少,坐骑也是五花八门,除了马,还有骑着水牛和毛驴的。

    秦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用鞭遥指着义军,对副将摩云金翅欧鹏道:“这等军人,有什么用?”

    欧鹏也笑道:“只是仗着人多。”

    两人嘴上嘲笑,但心里透明:义军不仅人多势众,其头领亦不可小觑,因为率领着一帮乌合之众,却能巧妙设伏,引官军入圈套,不是个简单人物。

    另一个副将铁笛仙马麟走了过来,道:“小弟领三百人先去冲杀一阵,试试他们的战力?”

    秦明的先锋军只有三千五百人,对上了两万人,实在太多了些。因此有必要闯一闯阵,找出对方的软肋,以便突围。

    秦明道:“小心点。”

    马麟全身披掛,却也是德式钢盔,光滑的铠甲。但马麟爱美,在盔顶上系了一颗拳头大的红缨。原来凌振、汤隆打造的新式铠甲和兵器数量有限,首先供给一百单八将和各军重要头目,这以后就几乎成了梁山大军头领们的战地官服,一看便知。至于各人兵器,仍是原样形制,不过却是用新法重铸的。

    马麟提了大滚刀,翻身上马,举刀高喊:“右一营一大队兄弟,上马。”三百人纷纷上马,动作迅捷。马麟又喊道:“看我旗号行动。杀啊!”

    一马当先,向着山下冲去。掌旗兵握着大旗,紧随其后。三百人如同一阵旋风,杀入敌营。

    义军见马麟来势凶猛,潮水般往后急退。同时让开一条路。动作整齐,进退有序。马麟暗暗心惊。因为若往那条路上冲去,义军随后包抄,便断了退路。若往旁边冲杀,义军仍会急退让路,结果仍是一样。三百人杀入两万人的队列,后果是不用想的。

    马麟当机立断,喝道:“退!”返身便回。三百人的马队尚未与敌军接触,便又如一阵回风,返回山丘。不过马麟探阵是探问敌军软肋,这个目的也算达到了,就是没有软肋。

    秦明在丘顶观战,见此情形,叹道:“不易突围。”

    欧鹏道:“李逵也快到了。他如果够机警,应该设法诱敌,里应外合,接应我们出去。”

    李逵的四千人滚刀团牌军是步军,因此担任后路接应。

    “李逵?”秦明不由得失笑,“欧鹏老弟,莫指望他。还是自求出路吧。”

    从先锋军被打散的溃兵口中,李逵己知道秦明被围,一边催促部下加快行进速度,一边急召三个副将商议。李逵本有四个副手,是没面焦挺、丧门神鲍旭、飞天大圣李衮、八臂哪吒项充。焦挺此时正在汴京。这几人都跟李逵一样,敢打敢拼,悍不畏死,其所统领的滚刀团牌军,科技含量颇高。

    三将到齐,李逵道:“老秦被人家包了,困在一个小丘上。大家出出点子,看怎么救他出来。”

    鲍旭道:“咱没点子。大哥说咋打,咱就咋打。”

    李逵道:“出江宁时,宋江哥哥告诉我,在苏州这一带,是明教大将石生的兵马,这人很S包,漂亮的像个娘们。对付S包的又像娘们的人,该当如何?”

    项充道:“捧他。”

    李衮道:“夸他。

    鲍旭道:“又捧又夸。然后狠揍。就像娶亲,进门前狠捧,进门后很揍。不打不成人!”

    李逵笑道:“好。项充、李袞,我们皆是皇上亲封的八品干办官,好好出力,可别挫了威风。”

    项、李同声道:“哥哥放心。”

    李逵道:“鲍旭,你也是个御封的进勇副尉,官小了点儿,只要这一战打好了,俺自向宋江哥哥给你请个首功。也弄个七八品官当当。”

    鲍旭道:“小弟理会的。只是焦挺不在,他那一营,该有个人代管,才好合力。”

    李逵笑道:“哥哥年前便要给俺派个指挥使,俺想到焦挺总要回来,因此拒绝了哥哥。这一营俺自统领。”

    四人商议己定,催军急行,不久前军鸣镝,表示发现敌军。李逵纵马奔弛,一会便看到前方田地里屯了一支兵马。原来石生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带了五千兵马于途中相候。

    双方人数相差不多,互相S箭,定住了阵脚。这是古代阵地战的通常战术,一般这样就表示是要斗将,也就是双方各出一将或数将,那一方斗赢了,在气势上就占了优势;其次是斗阵,一方摆个阵法,另一方也摆个阵法,两阵相撞,最后发展到混战。

    李逵道:“我得去会会这个石生。”

    项充道:“哥哥小心。最好穿上盔甲。这石生枪法很有名的。”

    李逵道:“谁耐烦穿鸟甲?”

    鲍旭道:“这却是公明哥哥军令,不穿,只怕以后又要挨军G,多没面子?”

    李逵脑中闪过齐小远严厉的面孔,打了个寒噤,无奈地道:“俺穿。”

    不多时,李逵便穿一身黑甲,头顶钢盔,率一百个团牌手径到阵前,众军汉齐声高喊道:“咱家李爷来拜阵了啊!”

    一声锣响,对方队列变动,闪出一员白袍银甲的骁将,相貌英俊,两鬓各C一根华丽的野雉尾,手提一杆烂银枪。身边也簇拥着百八十个彪形大汉。

    李逵大声道:“俺是梁山李逵,来将通名。”

    “苏州石生。”

    李逵道:“阿也,莫不是风流神将石五郎?俺铁牛久闻大名,你真是石生?不要骗得俺拜了,你又笑我?”

    原来石生排行第五,相貌俊雅,自负风流,像明教众多头领一样会幻术,蛊惑了许多良家妇女。人皆称为风流神将。

    石生心道:“不料黑旋风李逵也知道我的名头。”心里得意,笑道:“我便是石生。我对李大哥也是久仰。”

    李逵道:“俺却不信你是石生,你走近来,让俺看个仔细。若真个是石生,俺就退兵。”

    石生当然没那么傻,笑道:“你何不走近些?”

    李逵道:“说得是。有道是行客拜坐客。俺来也。”提了双斧,大踏步走了过去。

    石生也不惧他。一是自负枪法;二是李逵是孤身一人上前;三是圣公曾下旨,说是正与梁山协商合作,诫诸军不要轻易与之接战。而且看这李逵神情,对明教并无敌意。

    离石生还有十几步远,李逵站住了,笑道:“俺哥哥夸石生漂亮,真个漂亮。呵呵,铁牛信了,且拜一拜。”

    撇了双斧,双掌按地,拜了下去。

    石生见李逵如此施礼,大吃一惊,再不敢坐而受礼,慌忙下马,抢上几步来扶李逵,一边笑道:“李大哥太客气,折煞石生了。“

    李逵呵呵一笑,绰起双斧,就地一滚,一下到了石生脚前,举斧便向石生双腿砍去。李逵领滚刀团牌军多年,也学得不少团牌军招式。何谓滚刀?就是地趟刀,阵前专斩马脚、敌脚。

    石生反应迅捷,双足一点,向上疾飘,一枪便扎在李逵背上,却被铠甲挡着,扎不进去。小腹蓦地一凉,不知何处飞来的一枝标枪,透入腹甲。紧跟着双腿剧痛,齐踝斩断。

    原来李逵一动,手下的百余名团牌手也跟着行动起来。要知这团牌军人人携有二十四把飞刀或标枪,都是远距离作战的好手,百八十步距离根本不算什么。人手一飞刀,石生部下那百多彪形大汉纷纷坠马。此时李衮、项充、鲍旭三将齐出,众军大声呐喊,如一股狂风,席卷义军。

    李逵须髯怒张,眼如铜铃,满脸血污,用牙叼着石生首级,双臂轮动巨斧,冲杀在最前面。他的形像仿佛恶魔下凡,吓得义军魂飞胆落。

    石生部下多是被裹挟的乡民,武器都是竹刀木G,主将又被杀死,怎抵得过如狼似虎的团牌军?团牌军杀入敌阵,直如砍瓜切菜般,但见人头滚滚,鬼哭神嚎,众人向后溃败。

    这五千人马一溃,便向来路逃窜,不久便逃到正在围困山丘的义军阵列里。兵谚云:兵败如山倒。逃兵势如潮水,己将大军阵脚冲动。团牌军急追过来,那管对方有两万之众,如群狼入羊群般,纷纷着地一滚,便见黄尘滚滚,从中S出无数标枪飞刀。义军顿时大乱。

    山丘上的秦明见到义军队列乱了起来,立即上了火炭赤马,举起狼牙大棒,高喊道:“杀啊!”率先冲下山坡。

    先锋军都是马队,被困多时,早憋了一肚皮鸟气。此时出击,士气高涨,个个发出疯狂的呐喊声,居高临下,气势如虹。

    义军腹背受敌,乱成一团,再也组织不了有效的反击,一击便溃。秦明、李逵杀性甚重,部下也是久受主将熏陶,一个比一个狠,追着义军不放,管你跪地求饶也好,抱头鼠窜也好,上去就是一刀或一枪,直杀到十几里地外,杀得天昏地暗,尸横遍野,方才鸣金收兵。这一战斩敌一万七千以上,降卒四千,只逃走了一百余人。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一章 斥朱(1)

    石生的两万兵马是明教围攻苏州的主力,一旦被歼,苏州压力顿解,守城军趁机出击。义军残余部队不战而退,苏州之围遂解。

    秦明下令于城外扎营,等着苏州官衙派人犒赏。在他想,为苏州出了这样大的力,犒赏绝不会少。谁知从黄昏直等到第二天黎明,除了地方耆绅父老自发送了一百头猪,两千瓶酒。府衙也只派了两个胥吏来问候,送了一百两银子。官场上有点分量的人一个也未现身,对这支大军直如视而未见。

    秦明不由得纳闷,对欧鹏道:“这平江知府好不晓事。我就算官职不高,也算是苏州的恩人,怎地不派人犒军?我对众军又如何解释?下次还能指望将士出力吗?就算你楼知府一清如水,也不能让我的兵饿肚子打仗啊!”

    苏州是政和三年升格为平江府的,知府楼异,字试可,人称墨庄先生,素有清廉之名,官位也很高,两年后病逝,赠太师、齐国公。

    当时平贼的惯例是,大军过境,便要地方供应粮秣,兵士也可借此发笔小财。至于苏州这样富庶的地方,就不止发点小财了。何况这次不是过境,而是专程来解围呢?全军将士都极为兴奋,眼巴巴地等着厚赏呢。这越发使秦明郁闷。

    欧鹏道:“按理不该这么怠慢?小弟便去州衙走一趟。”

    两个时辰后,欧鹏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通判平江府许C。

    “对不起,对不起,”一见面,许C便连连作揖,连声道歉,“大军血战解围,真是辛苦了。我平江府百姓,无不感戴。但本府情形,确实特别一些。因此知府大人不便出面,委托了乡老耆绅代为劳军,犒赏确乎菲薄了,决不是有意怠慢。请恕罪则个。”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大红贴子,“这张礼单,供各位将军、头目聊作看花买醉之资。”

    秦明知道这是进献将领的礼物,接过礼单来一看,上书纹银一千两,锦袍三十条。虽然菲薄了些,但人家一个劲地道歉,倒也不便过份。

    “原来那猪和酒,是知府老大人馈赠,真是感谢。”秦明笑道,眉毛一扬,“非是小将多事,通判大人刚才称知府不便出面,似有甚难言之隐?但是小将驻军整整一日,也没个官员来问候,未免凉了将士们的心。”

    许C有点局促不安,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秦明道:“小将是个好说话的,但手下有个步军头目李逵,性子颇躁。小将正使人看住他。万一有所疏漏,让这厮跑了,只怕惊了全城百姓。”

    秦明这话意思很明显,就是犒赏不丰,李逵有可能率部哗变。

    许C久闻李逵之名,知道是个恶魔。沉吟片刻,道:“不满将军,平江府现有个太上知府,发号施令。楼老大人号令不出府衙,因此做不了主。”

    这一说,秦明懂了,点点头道:“这太上知府可是朱勔?”

    朱勔历官遥郡防御使、东南部刺史、随州观察使,本在杭州提举应奉局。方腊起事,便避往苏州应奉局。他荼毒江南垂二十年,气焰嚣张,两浙州郡官吏大半出其门下,无不奔走听命。朱勔与蔡京、童贯一党,对梁山自是视为眼中钉。

    许C道:“将军该明白我等苦衷了,还望多抚士卒,早日离境,免受其害。”

    “好,好,多承相告。我不会让你难做。”秦明笑道,“来呀,送客。”

    …

    苏州城中孙老桥,一座占地颇广、殿阁巍峨的建筑,高墙环绕,门楣大书“神霄宝殿”四个金字,即是朱勔府邸。朱勔府邸如何又是神殿呢?原来朱勔早先所居,只是一座大院。后来不知如何蛊惑了皇帝,弄到一纸诏书,竟是把桥东西南北数顷士地全数赐给朱勔。此地共居有数百户人家。

    史称:朱勔“期五日尽徙,郡吏*逐,民嗟哭于路。”比起现在的拆迁,亦是毫不逊色。然后“遂建神霄殿,奉青华帝君像其中,监司、都邑吏朔望皆拜庭下,命士至,辄朝谒,然后通刺诣勔。”原来以皇命建殿,自居其中,简直就是个小皇帝了。

    此刻,在神霄殿后院宽敞华丽的花厅里,朱勔与徐铸、应安道、王仲闳这几个心腹正在密议。

    “不许劳军,似乎有违惯例吧?”两浙转运使应安道小心翼翼地进言,“宋江目下圣眷正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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