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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连忙跳过去扶住轮椅,帮他推。犹豫了一会,才说:“行了,我会好好练。”
“……”
“对了,我是不是该叫你师傅呢?”
水绝流抿抿唇:“我没有你这种笨徒弟。”
林悦哈哈大笑,偷香一记,脸上遭了一拳,痛得龇牙咧嘴。
水绝流顿了顿,犹豫一会,突然问:“那个判官是叫朱翎吧?他……”
“少爷!”
前面赶来的福伯打断了水绝流。
林悦听到朱翎的名字,心脏都揪紧了,他害怕回答水绝流关于朱翎的问题,不觉对福伯投下感激目光,声音也放柔:“福伯,有什么事?”
福伯缓了口气,以惊悚的语气喊道:“那位马公子送来了一套凤冠霞披,他说要少爷负责。”
“什么?!”
这是什么笑话?广x局消停了?btchina恢复运作?电 驴资源回来了?荒谬!那马翌是火星来的么?!
未等林悦怒发冲冠,只听水绝流寒声低喃:“这个马公子又是什么人?”
林悦蔫了。
第十七章:首富与鬼王爷
林悦对马翌的记忆始于卖身葬父,终于青楼酗酒。虽说不过是萍水相逢,但是通过短暂的接触,林悦了解到马翌就是一伪君子,虚有其表,做事以装13为首要,把形象塑造得大方得体,肚子里装的是黑水。要是马翌今天不找上门来,林悦或许还信他几分。这不过才一晚,钱无尽的情报系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呢,他就找上门了?所谓的萍水相逢,其实是被耍着玩了一轮吧。
这么一来,林悦几乎可以肯定马翌就是司马易,至于司马易是不是鬼王爷,这就有待求证了。而且这个人目的为何,林悦也很在意。以钱无尽与司马易之间的神秘关系,还真不好说。
既然人已经来了,留在原地瞎猜测也无用,还是得会会那姓马的。林悦只好跟着福伯,带上特别坚持的水大侠,找上最强盾牌三娃,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迎向胆敢前来闹事的人。
才踏进前厅,林悦就恨得牙齿痒痒。
今天的马翌依旧是一身沉实的蓝衣,正气定神闲地品着茶。他身后跟了几名随扈,身着黑衣,神态庄严,俨然是超级保镖。但各个手上却捧着以大红为主色的喜庆物品,其中就有华丽非常的凤冠霞披。
“马翌!”
闻声,马公子搁下茶杯,直起身,折扇抖开,一幅傲雪寒梅图在胸前轻轻扬动,一派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他在大雪天里笑的如阳光般温煦,配上扇子,简直让人错觉已是春暖花开时。
“哦,林悦……嗯,我应该叫你钱无尽,一夜不见,真让我等得心焦难耐。”
林悦只觉寒毛直竖,瞧见水大侠脸色Y霾,他更是恨不得立即过去掐死这个恬不知耻胡言乱语的臭家伙。
要比胡闹吧,他林悦也不差,于是张嘴就喷:“我C你马翌!混帐的东西,为了酒钱追上门来,你至于么你!”
马翌傻眼。
福伯捂着胸口,一副将要心脏病发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少爷,霸气……霸气……”
水绝流额上青筋突显,磨着牙齿斜睨林悦:“你究竟有没有脑子?!”
林悦憋屈地抿着唇,瞅了水大侠一眼。
三娃感慨:“少爷,你就把酒钱还给马公子看大夫吧,他病得很重。”
……
马翌顿了顿,揉着眉心将折扇塞回袖里,耳边已经灌满狂笑声。
林悦可不给他留面子,这里可是他家,还怕马翌不成?就在林悦笑得前俯后仰之际,福伯给不明就里的水绝流解释关于雪天摇扇子的病论,也博水大侠难得真心一笑,不过是看笑话的笑。
“好了。福伯,将酒钱还给他。”顿了顿,林悦又凝重地补充:“要算准,酒钱对半,多一分也不给。”
福伯落了两行宽面条泪,悲凄地呢喃:“少爷,不行这么抠的。”
水绝流默然,可是额角堆满的黑线,分明也对林悦的斤斤计较为不齿。
马翌突然笑了,声量渐渐提高,厅内各人愣住了。这笑声似乎有着太多含义,让人心生疑虑。
水绝流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这叫马翌的,福伯也戒备起来。
林悦只听这前凑就知道马翌准备爆出惊人之语。说来也奇怪,他林悦一向怕麻烦,正所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他一向秉持着见事莫说,问事不知,闲事莫管,无事早归的原则,息事宁人地过活着。可是这马翌的性质就像一管J血,举手投足都让他异常亢奋好斗,就像是上辈子结下深仇大恨未报,今生要给补回来。林悦就是见不得马翌得意,不觉就出言讽刺:“哦,看来真是穷疯了,得回这么点钱就乐成这样。福伯,多给马公子一个铜板。”
闻言,水绝流挑眉讶异地瞅了林悦一眼,不太相信这软豆腐一样的林悦竟然会口出毒言。
福伯的双眸又闪现星光,唇巴抖个不停,感动得口不能言:“少爷……你……”太帅了。
马翌笑容微敛,注视林悦的双目微微眯起,多了几分探究。
林悦用钱无尽的壳子回以更加迫人的视线,他明白情况不妙,马翌昨天的试探行为似乎有更深一层含义。现在若不先将人唬住,后果将来是麻烦加三倍,要稳住。
“啊!”三娃恍然大悟:“我还以为马公子是病傻了,原来是高兴呐。唉,我爹那时候拉着我的手叫娘亲的名字,也就差不多的情况。”
大伙儿扬眉睇向马翌,后者扯起无敌笑容,仍无法掩饰唇角的抽搐。
“三娃,你好样的。”林悦比了比大拇指,三娃困惑地抓抓脑门。
马翌突然离开酸枝木椅,不疾不徐地走向林悦。
林悦很想退后,却忍下来了,让三娃护住水绝流,自个继续虚张声势,等着看这马翌准备做什么。只见这一身深蓝衣裳稳重沉着的马翌睐了一眼水绝流,脸上笑容变得意味深长:“钱无尽,这就是让你断袖的那个人吗?果然绝色。”
水绝流听罢,眉间蹙起。
林悦更是不爽,一把跨到马翌身前挡住,皮笑R不笑地回话:“我这断不断袖,跟谁断袖都是家务事,轮不到你管吧?”
“轮不到我管?”马翌抚抚下巴,云淡风轻般笑说:“你怎么能如此薄情呢?我可是被你的一吻给勾成了断袖,你说我该不该管?”
这句话砸下来,厅里顿时静得连蚊蝇飞过的声音都特别清晰。
“啥?!”林悦首先跳起来,暴怒:“我靠你!什么吻来着!?”
马翌眯起眼睛打量林悦,目光渐渐掺上不悦,语气也Y森森的:“你忘记了?”
“忘记什么?!根本没有这回事。”林悦大吼着回答,注意到水绝流杀人的目光,他心里叫苦。亏马翌敢撒这种谎,他今天要被害惨了。
马翌迫进一步,Y鸷目光睐过水绝流,再看林悦:“果然是有美人相伴就容易忘事。”
林悦没有忽略马翌看水绝流的目光,莫明地感到心惊,连忙要三娃把水大侠挪开一点,更加戒备:“你想干什么?”
将这防备的神态尽收眼中,马翌勾唇哼笑:“钱无尽,你知道我是谁?”
“……司马易。”林悦豁出去了,强做镇定,把心中答案亮出。
笑脸更加温和,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暖意。马翌——司马易坦然承认:“没错,我的确是司马易。”
林悦松了一口气,可是司马易下一句话却让他的一口气又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呵,只可惜我们的暗号对不上。”
此时司马易的笑声就好比死刑审判的钟声,林悦恨不得把钱无尽吊起来抽死。搞得神神秘秘的,还有暗号?!害得他装了半天还是被识破,像个傻帽。
乘着林悦愣怔之际,司马易抚唇深深打量林悦,不免感慨:“钱无尽呐钱无尽,昨夜一吻,你的味道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使我这般兴奋。怎么以前就不曾察觉呢?”话落,唇角笑容多了几分暧昧,让男性五官更加性感迷人。
林悦只觉寒毛直竖,按捺住唇角抽搐感,笑得咬牙切齿:“呵,司马易,你不需要将自己不举的事四处宣扬,没有人感兴趣。”
司马易挑眉,原本男性的五官因为失去笑容而更显凌厉,锋芒毕露。没错,他的确是一个强势的人,笑容不过是掩饰。听见这怀疑他男性尊严的话语,司马易原就不是好相以的主,事情均看他计不计较。
现在他计较。
林悦见司马易伸手,还以为要被打,正想逃,腰却被勾住了,未等他反应过来,唇上被堵住。
他被强吻了……
这个意识塞满林悦的脑子,他突然想起悟空说过的话,不觉感慨万千。想不到还真被蒙中了,这司马易品位独特,竟然看中钱无尽这种壳子。他挣扎过,可惜司马易是个练家子的,活像个铁人,他根本动不了半分。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咬断司马易的舌头,要么就好好比拼一番,看谁先吻昏。
还未做决定,林悦只听水大侠一声怒斥,气势非凡,而后钳制就脱开了,一把酸枝木椅在他鼻尖前飞过,再撞上柱子,崩分离析。
林悦瞧一眼英勇掷椅相助的三娃,再看看地上一堆碎木,不觉重叹。
“三娃,以后直接用拳头,别扔东西,都是钱呐。”
一室人,义愤填膺的福伯,怒不可遏的水绝流,洋洋自得的司马易,与及一干瞠目结舌的下人们,全都落了一脸黑线,瞪着这被吻的主,唇角狂抽。
三娃憨直地颔首:“哦,那下次用拳头。”
林悦点头:“这次的椅子就在薪金上扣吧。”
“钱无尽!”司马易明显不喜欢被忽视,他原以为这足以压制住钱无尽的。
林悦掏着耳朵,一副无赖模样:“干嘛?”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咬牙切齿。
林悦挑眉,嗤笑:“不过就是一个吻,你我都是男人,都不亏啦。”
这一吻,林悦倒是记起来昨夜与司马公子在茅厕外的一吻。这家伙带什么凤冠霞披来,恐怕就是要拿这件事说项。林悦打心里嗤了一记,不屑之。他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俩男的吻了就吻了,这年代落后着呢,违背社会主流方向的不伦行为还想讨公道不成?这事原本就是谁计较,谁就亏来着。
“……”司马易唇角抽了抽,额角青筋暴现。
未等司马易发言,水绝流怒吼:“林悦!你给我认真点!”
司马易挑眉,在二人身上来回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若有所思。
林悦立即缩起肩膀,端正了心态。他不怕司马易狼吻,也不怕三娃多砸几把椅子,可是他怕水大侠的虎啸,也怕朱判官的眼泪。
“行!司马公子,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昨天我不小心吻了你,今天你吻回来,就扯平了。酒钱也均分了,咱们两不相欠。福伯,送客。”
未等福伯动作,司马易怒极反笑:“钱无尽,你还真是善忘。那一吻倒不急,你欠我的,可不是这么轻易偿还。”
“啊?”
“你不记得我司马易是谁?”
林悦哪能记得,不过福伯曾经提及已死的十四王爷,希望是猜错了。
“楚王……”
“哦?竟然没把我忘光?”马翌以眼神提示,其中一名随扈上前出示一枚玉牌。
祥云滚边的造型,中间笔束遒劲的楚王二字狂草得十分有性格。
林悦挑眉睐向福伯,见到老人轻颔首,便确认了司马易的身份。这楚王的尸体埋在地下五年也应该化泥了,现在却活生生地走到沤园来,还能为什么?林悦怀疑昨天的相遇也是刻意的。正苦恼,感觉到衣袖被扯动,他偏首看向脸容严肃的水绝流,投去询问的一眼。
水绝流环顾四周,轻声提示:“司马易身分特殊,此处不宜论事。”
听这么一说,林悦也注意到四周满满的是下人。他顾着思考,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么多的嘴巴耳朵在。
福伯就是一个明白人,察得少爷脸色,立即安排一处密室供详谈。
关事的全员都往密室走去,林悦见水绝流脸色凝重,不觉伸手揉了揉水大侠紧皱的眉心。
水绝流讶异地瞅向林悦,眼神是不悦和忿怒的:“你竟然还一派轻松?你究竟知不知道事情严重性。”
林悦挑眉,他怎能不知道?首富与鬼王爷勾搭上还能出什么新鲜事?不就是谋朝篡位这种狗血桥段呗。可是他也不免感叹,钱无尽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呐。恐怕商界与江湖混过了,再来就想向朝庭发展。直接勾搭上谋反的王爷,大概是想搞个开国功臣当当,胃口倒真不小。
暗叹一声,林悦轻声说:“你别发愁,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水绝流气急败坏,话中带刺:“哼,你以为这也是给王爷一吻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吗?”
林悦失笑,见到周边的人都上前了,便抬脚踢了踢三娃,使他到前面去挡住,而后弯身对准水大侠的唇啃上去。不深不浅地,乘机品尝美味便退开来。
笑看水绝流惊愕的表情,他抹了把嘴:“消毒。”
水绝流眯起眼睛,牙齿磨得咯咯有声。
等大伙听见惨叫声,回头就见钱大少爷五体投地,肢体微微抽搐着,还有生气。
水大侠脸容倨傲,推着轮椅施施然过去了。
林悦打地上爬起来,看见伸到眼前那只好看的手就知道是谁。他装做没有看见,独自爬起来掸掸身上月白的锦衣。这料子好,被水大侠摔在地上,就这么拍拍,又干净整洁了。
司马易在一侧轻笑:“这位‘鬼手’大侠果真如传说中一般傲气,天才就是天才……连蜷云焚天这种失传数百年的神功都能够修复。”
林悦白了司马易一眼,龇着牙笑说:“哪里及得上鬼王爷,死了五年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呢。”
司马易挑眉:“钱无尽,你的确有能力,不过……这水绝流可不是一般的麻烦,你恐怕应付不来。”
听这语气似乎另有玄机,但林悦也不是傻子,不会妄想从司马王爷嘴里问出个究竟。他依旧是那副皮笑R不笑的嘴脸,龇着一口白牙说:“感情王爷还是个一般的麻烦呢。”
司马易微愕,笑了,手拍上林悦的肩膀:“呵,本王也不一般。”
林悦切了一声,肩膀微倾卸去司马易的爪子,上前去哄水别扭。
目送月白长衫人影上前,司马易若有所思地看着掌心,收拢五指轻轻摩擦,深刻品味留在上头的触感,司马易心头诡异地生起了熟悉感。
似乎还有……留恋?
第十八章:攻防战
敌不动我不动是对峙的基本手法。
林悦很有耐性,所以当一行人到密室以后,对方不先挑起话题,他也干脆让下人准备一些点心,喝着茶跟身侧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只是除了他和三娃,大伙都显得局促,即使是水绝流也始终不能舒松眉间皱褶。
司马易不动声色,若有所思的目光始终不离林悦。
或许是沉默得够久了,司马易唇角的笑弧突然加深,眼神却变冷了。搁下茶杯造成的轻响就像一个信号,引得众人关注。
“钱无尽,你坏我大事,准备就此不了了之吗?”
林悦心里狠嘀咕,他就一个冒牌的钱无尽,哪知道什么大事。
水绝流知道林悦的底子,见林悦沉默,便代他出头:“楚王言重了,钱无尽早前受了重伤,过去的一切已经不记得。即使你有大事要办,恐怕他也帮不上忙。”
一句话算是将过错推干净了。
司马易挑眉,林悦投以感激的一瞥。
“呵,不记得?”司马易哑然失笑,看水绝流的眼神充满嘲讽:“不记得?真是个好理由。他不记得了,因此可以和‘鬼手’亲密。问题是江湖中人称天才鬼手的水大侠竟然也能忘记仇恨,开始维护钱无尽了?难不成,水大侠也不记得了?”
这一句正正是戳中了水绝流的痛处。
林悦瞅见那眉心又皱得更紧,不觉暗叹。鬼王爷果真不好应付,水绝流这性子虽然傲,也不是笨,但论及心计,水大侠哪里应付得了这王爷的城府呢?
“我记得钱无尽跟我提起过夺取蜷云焚天秘笈的事,他是要乘机将你卷进我的大事中,牵制江湖中各人呢。难道钱无尽见到水大侠的容姿后,及时收手,并没有实行?”司马易又说,笑容愈发的灿烂。
钱无尽就是做了,才会死于非命。
水绝流无语,蹙眉深思该如何应付司马易。
“你就扯谈吧。”林悦出口就抛了一句不怎么中听的。
司马易笑容微敛,凝睇着林悦,沉声问:“钱少爷不是忘记了?怎么说我扯谈了呢?”
“你就是扯谈。”林悦白他一眼,拍拍水绝流的手,让他稍安勿躁:“我跟你什么关系?要抢秘笈还跟你沟通来着?我要抢秘笈的事,江湖人都知道,你听来的一些消息拼拼凑凑就来骗我?我是不记得,但是没有变成白痴。”
闻言,水绝流恍然,记起来江湖传闻中的钱无尽自私自利又Y险狡诈,哪能这么轻易将计划提前跟人分享了?利用倒有可能。知道刚才是被司马易套话了,不觉咬牙狠瞪这Y险小人。
既然被识破,司马易也不吝于承认:“哦?我还以为……你变得更好骗了。”
林悦打鼻腔里哼了一声,没给好脸色:“王爷也管得太宽了,你只管说你的事,别拖拖拉拉的。还有,别跟我提那个吻,你若真要我负责,那就穿上那套凤冠霞披嫁进我钱家试试?希望你不会撑爆它。”
司马易身后那些黑衣保镖眉心紧攥,十分不满意林悦的嚣张态度,一个个像是龇着牙的狼犬,只等主人发话就要扑杀敌人。
然司马易却笑了:“好,既然是你的私事,那我就不管。但是我的事,你不得不管。”
“说吧。”
司马易的扫视林悦身后那些人,轻声问:“你确定要让他们留下?”
林悦露齿一笑:“我怕被鬼王爷生吞活剥了,这点人手还是需要的。”
司马易又是哈哈大笑,惯性地摸摸袖里的扇子,可是大概三娃给他的Y影很深刻,又悻悻然把手缩回来。
“钱无尽,你不记得本月初二要做什么?”
林悦耸耸肩:“不记得。”
司马易抚着下巴,双目眯起:“我说的,你大概不信,所以还是让你看。”他让随扈送来一只精致的木盒,搁到桌上。
林悦伸手要掀开,水绝流却阻止了,将盒子推回去。司马易也明白,就让自己人亲自打盒子,证明内里没有什么机关。
见到水大侠和鬼王爷打了一轮攻防战,林悦暗里拭汗。
确认过没有问题以后,林悦将里面的信件拿出来看,寥寥的几封,而且是钱无尽单方面的回信,却也能让人组合出整件事来。
原来是有人掌握了一些造反情报,正深入调查。司马易知道了,但却苦于情报不足,无法确认歼灭目标,于是就请首富钱无尽去处理。钱无尽经年用金钱疏通朝中大臣,情报网异常发达,也锁定了一些人物,准备通过举办鸿门宴,将目标消灭。
林悦看得满额是汗,这几封信若给皇帝看了,钱家九族的脑袋就交代进去了。
“啊!”福伯突然轻呼。
“怎么?”林悦在这个世界的信息全依仗这位老人了,这时候当然不放过发问。
福伯抚着胡子,一脸深思:“说来,前阵子有十来位官员涉入贪污案而被抄斩,九族全诛,无一幸免。因为少爷最近都不管事,而且那些官员平日跟钱府并没有深交,所以……”
所以林悦一点都不知道这种事,更何况之前即使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他并不了解钱无尽与鬼王爷还有这层关系。
林悦苦着脸:“别告诉我,那些都是你的人。”
“没错。”司马易笑着证实:“他们都是朝中与我来往,助我完成大业的官员。只可惜钱兄因为谨慎有余而决意独力处理此事,却定力不足所以轻易被水大侠迷得忘记了正事。我五年来布下的暗桩,就此被清除得一干二净。这么一来,不只是我的全盘计划被打乱,就连极力隐藏的形迹也败露了,我这个死人在皇帝眼中已经是一个大活人。钱大少爷,你说这事……该由谁负责任?”
“……”林悦在心中狂骂钱无尽那根搅屎棒,瞧见司马易得意的表情,更是恨不得一拳打过去。脸色一正,便骂:“责任当然是你的。”
“什么?”司马易蹙眉。
林悦怒了,指着他骂:“你爹没教你什么叫道德吗?你没事谋你哥的位子还有理来着?谋就谋吧,看见我钱家富有,特意拉拢利用,出了事就要问责?有本事你就自己搞定,别指望有人帮你打点好一切,只等着坐龙椅。那椅子可不好坐,小心长痔。”
咻,一阵风过,人人都像木桩般杵着。
被风一吹,林悦清醒了,虽然他不明白密室里哪来的风,却开始考虑刚才的事。他是太冲动了,怎么说这鬼王爷都是要谋反的,总有点实力,他把人践踏得这么厉害,弄不好人在谋反前先谋了钱家。
“噗哧。”
听见笑声,林悦白了水大侠一眼,却又被那张笑脸给弄得心神荡漾,不觉暗叹:林悦呐林悦,你这断袖也断的太利落了,过去被美女笑得荡漾就罢了,现在连水大侠笑也荡漾成这样,太堕落了。
司马易总算回过神来,笑容挂不住,锐利目光打在林悦身上,像一柄刀子。
“钱无尽,你以为强辞夺理就能够解决事情?你想,玄青帝可不可能被你一张嘴哄倒,而不追究钱家参与谋逆之罪呢?”
林悦撇撇唇,重重咂了一下嘴巴:“我说司马易,你就别再拐弯抹角了。你来找我,无非就是要利用我,却又怕我拒绝,先来一番恐吓罢了。可是你也别把我当是傻子,今天你我就是拴在一根稻草上的蚂蚱,你有我的罪证,我也可以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威胁不了我。”
福伯果然是混Y险的老手,完全掌握谈判节奏。此时威严地打了一个手势,四面八方的暗门打开,什么弓弩刀枪剑戟的,全部指向了司马易那边。恐怕以前就经常搞这种霸王谈判,驾轻就熟了。
这种情况下,司马易带的人根本不够看。
司马易的表情又Y郁几分,正气在他脸上已经荡然无存,其霸道狠戾的本性表露无违。即使面对这般场面,他瞪视林悦的眼神却犹如亡命的狼只,随时扑杀猎物般危险。
“你小心。”水绝流将林悦往三娃身后带了带,谨慎注视着司马易。
林悦轻颔首,也被司马易盯得发毛,暗叫要命。幸好他这壳子是天生狼虎之相,即使跟司马王爷对上也不会失色半分。于是室内气氛凝重凝重再凝重,肃杀肃杀更肃杀,直赶修罗地狱去了。
“钱无尽,你以为杀了我,钱家就能幸免于难吗?既然我能来找你,就不会无备而来。套用你的一句话,也别将我当成傻子。”
果然……
听此言,林悦心有戚戚焉。估计这王爷也是宫斗片子看太多了,心肠歹毒着。一个城府深沉的人,还会卤莽行事吗?肯定留有一手,这不……来了。
“今天若我死,你谋反的罪证自会有人呈交玄青帝,到时候你首富的身份恐怕保不住钱家人的脑袋。”
“行了,福伯,将人撤下。”
见到钱家受威胁,福伯像老了几岁,吩咐那些人先退下。
林悦给司马易倒了杯茶,自个也添满,还给水大侠弄一杯暖暖手,舒缓一下情绪。
迎着各方疑惑的目光,林悦露齿一笑,标准的业务笑容。当然,钱无尽的壳子又演绎得……高档一点。
“楚王,利害关系我们刚才已经切身体会过,所以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出来,我们斟酌一下。”
司马易微愕,继而失笑:“钱无尽,你更加狡诈了。”
林悦陪着笑:“哪里哪里,楚王过奖了,哪及得上你的深谋远虑。”小人,Y险,白眼狼。
这种态度变化让司马易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始终是个人物,抿一口茶,调整了心态,心里也有腹案。
“我原也……现在倒是有个主意。”
“哦?楚王尽管说,钱无尽自会为你安排好,要敢食言,钱无尽必定万劫不复。”林悦笑着落誓,心里狂吼:来啊,钱无尽万劫不复关老子'哔——'事,老子上下都有人,还怕你这鬼王爷不成?!
司马易挑眉,眯起眼睛打量了林悦一会,笑容又加深几分:“钱无尽,我要留在你身边。”
“没问……嘎?!”林悦以为自己幻听了,掏掏耳朵,再看看王爷认真的脸……还有水大侠的黑脸,终于承认自己真的听见鬼王爷说要呆在他的身边。他唇角抽了抽,搓摩双掌,谄笑着建议:“楚王,怎么说咱也是个公众人物,而你的身分不宜张扬,留在我身边恐怕不妥。要不,我安排一处清幽静谧的雅园,让楚王您慢慢计划东山再起?资金方面也不用苦恼,钱家还是会鼎力支持。”只要你滚远点,花些钱也没关系。
听此言,司马易一副四平八稳的淡定模样:“不,我就要留在你身边,相信钱爷有能力保护我,因为我现在只是马翌。更何况刚刚你不是诱我嫁进钱家?我可以考虑。”
“我靠!”林悦跳起来:“司马易,你是人是妖?!”
司马易扇子一掏,又把傲雪寒梅摆在胸前晃荡,笑的风S:“你不是唤我鬼王爷?那我自不是人,也不是妖,是鬼。”
“你是没有见过鬼!”林悦吼了他一记:“如果我说‘不’呢?!”
“你若离弃我,就要把钱家各人的脑袋赌进去。赌不赌?”说着,司马易笑的云淡风轻,就像正在讨论几颗芝麻的事。
林悦心里狂嚷日靠C草泥马fuck玛丽隔壁,双唇却抖了半天,硬是说不出话来。
司马易此时笑得无限妖娆:“钱无尽,你不是说我们是拴在一根稻草的上蚂蚱么?你还怕我亲近不成?”
“我怕,怕你不对我胃口,怕你不是我的茶。”林悦甩不开这牛皮糖,没好气地回道。见司马易眉头紧了紧,心里舒爽了一点。他也明白现在是万事皆休,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只有接受现实:“福伯,安排司马……马公子一处清幽别院,好生侍候着,没事别放他出来乱跑。你就向大家宣布,这是爷我新收的男宠,起名楚楚……楚楚可怜的楚楚。”
司马易的脸刷地白了。
林悦不看他,推过轮椅带水绝流往外走。
等出去了,水绝流一张脸那叫精彩,想怒又想笑,最后还是忍不住噗哧地笑了:“真够狠呐。”
林悦嘴里哼哼:“给脸不要脸,我还要惯着他不成?”
“我不知道你的嘴……也这么利。”
林悦耸肩。靠嘴巴混饭吃的人,怎能没有两把刷子呢?
“反正是没有人给我练,他来了正好。”
“……你还是少跟他接触好。”水绝流蹙眉,训了一句。
“哦,也对,朱翎也叫我远离他。”说到这,林悦重叹一声:“但他就是黏上来了。”
闻言,水绝流眉头皱得更紧。
第十九章:有事烧纸
一大早遇上马翌那个瘟神,林悦的心情从来未曾这么沉重过,感觉就好比上班摸鱼被捉,还要扣薪金一般,超级的郁闷。而鬼王爷似乎还激发了水大侠的危机感,于是林悦整个下午都在拉拉杂杂的一堆武学术语中熬过来,重温当年初遇abcd的销魂感受。
虽然郁闷,但总算有美人在侧,抚平了林悦心灵上的创伤。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又要准备招朱判官了。
福伯虽然年纪一大把,办事却一点也不含糊。大晚上的,一处院落被布置得鬼气森森,一个又一个火盆安置在院落各处,仆人们各自就位,成堆叠放的冥钱元宝俨然一座座小山,情况直赶庙堂小巷里的打小人专业队伍。
福伯早就交代过,这时候一声令下,院里各人便开始烧纸,满院子里嚷着朱翎的名字。林悦也凑一个,蹲在那里将一张张冥钱烧掉,喊着朱翎的名字。
火光中,烟气随着山风飘散至远方。
悟空盯着灯下飘落的一片纸灰,转身要去关窗,却被烟杆子挡住了去路。
“就让我瞧瞧这热闹。”唐三轻笑,放目眺望远处火光:“悟空,你认为这出闹剧,最终会怎样呢?”
悟空耸耸肩:“师傅,你分明知道玉帝老儿一心想要赌神归位的。”
“呵。”
唐三似笑非笑,随手换上新烟丝,黯淡中红彤彤的火光明暗。他吞吐着烟雾,向悟空招了招手。悟空顺从地挨着师傅盘膝而坐。唐三脸带慈祥笑容,伸出二指掐住悟空的脸颊扯得他一张可爱的脸变形。
悟空泪花花的:“师傅,疼!”
蟹钳子般掐紧的二指终于松开,改而温柔地拭去泪花。唐三笑说:“悟空,你难道不了解赌神的心思?”
悟空搓着被掐痛的脸颊:“哦!也对,赌神压根儿不想回去,但是……”聪灵的大眼瞅了师傅一眼,欲言又止。
唐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觉失笑:“悟空,你责怪为师不帮赌神,实在是不应该。要知道今生他们的命运已经牵在一起,林悦记起来,他们也会全部记起来……要是记得,就不算重新开始,结果不是重蹈覆辙?”
“但是他们的性子都没怎么地变。”
“至少他们都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呐,没有放不下的架子,也不再受陈腐的规矩牵制。”
“也对,所以我就说当天兵神将最烦,就二郎神那种御宅男适合。”
唐三轻挑眉,倒没说什么,目光再一次放落远处火光,打了个呵欠。
“师傅倦了么?”
见师傅颔首,悟空将暖床用的幻身收回来,侍候就寝。
沤园僻静的一隅,楼阁屹立,从那楼台上能够眺望夜色中耀目的火光。山风带来隐隐约约的人声,司马易侧耳倾听,双唇轻喃了数回,片刻后吐出俩字:“朱翎?”
他细细品味这个名字,确认钱无尽身边不曾出现过这个人。想到这些人和事的变化,他抬首观看星象,双目微微眯起。早前他已经发现星象变异,正预视着某些巨大的变化,一切就好比打翻油灯后迅速蔓延的火势,剧烈而不规则,他将被引进另一个局中。
不安定的未来。
五指轻弹窗台,如同勾拨琴弦般,司马易从中觅得平静,不断思考。
“钱无尽……还是林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马易只觉头绪如同千丝万缕纠缠,一片混乱。他今天虽然要挟钱无尽,但是至少对于那个吻并没有撒谎。昨夜的接触的确使他惊奇,他从不知自己也喜好男色,或许不应该这么说,因为除去钱无尽,并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予他那种激烈得心肺都为之炙烧的感受……他必须弄清楚这一切,这离奇的一切。
“王爷,我们这样妥当吗?恐怕玄青帝很快就会有所动作。”司马易的近侍担忧地发问。
司马易低声哼笑:“他即使要动也不敢明目张胆,毕竟五年前本王已经死在大火中。他若承认本王,朝中必定天翻地覆,他不敢。”
“但是钱无尽……可信吗?”
“呵,谁知道。”
“王爷……”
“好了,如今局势走向必须赌这一把。如果真是钱无尽,那我就满盘皆输,但若不是……未来还真不好说。”话罢,司马易惯性地轻摇扇子。蓦地手上一顿,他便合上折扇,递给近侍:“左冲,将它处理掉。”
“可……这是王爷最喜欢的扇子。”近侍年轻严肃的脸上浮现惊讶,他以为自家王爷不会轻易被左右。
“正因为喜爱才需要你处理,不是吗?”话落,司马易转身离开窗台:“另外,调查那个叫朱翎的人。”
左冲明白王爷主意已决,便不再多话。
过了三更天,烧纸现场的人声已经不复之前洪亮,甚至恹恹的,让人听着发睏。
林悦环视这院子,纸灰满天飘飞,冥钱烧的差不多了,朱判却依然不见影踪。果真如唐三所说,即使烧纸召魂,还看判官愿不愿意赏脸。
突然听到骨碌碌的轮子滚动声响,林悦回头就见到水绝流来了,他连忙迎上去:“怎么不睡觉?”
水绝流脸色不佳,睨向林悦一眼,再扫视全院,冷笑:“你将沤园弄的乌烟障气,能睡吗?”
听罢,林悦挠挠脑门,虚笑:“抱歉,我让福伯安排你到上风位置去休息。”
水绝流却没有动作,只是凝视林悦,眉头渐渐蹙紧:“你……已经过了三更,还要继续吗?”
“……”林悦稍稍愣怔,苦笑:“我有必要找到他。”
闻言,水绝流突然抄起挂在椅背上的宝剑,一道寒芒划破黑夜,宝剑出鞘,利刃架在林悦脖子上。林悦屏息,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如果我说,你再喊下去,我就要杀了你呢?”
“为什么?”林悦惊问。
“为什么?”水绝流轻喃,困惑的语气就仿佛无法理解其中含义。他盯着林悦,思绪却飘向远方,几乎迷失在那飘忽的杂念中,他似乎确定了什么,却又似乎没有。好一会,他回过神来,眼前又是让他厌恶的脸容。水绝流不觉将剑柄握得更紧:“即使我要杀死你,你也不会改变心意,对吗?”
林悦一咬牙就着剑刃点了点头,剑锋刮得皮肤微痛,恐怕是割伤了。
就在林悦点头的瞬间,水绝流已经赶忙收剑,却晚了一步,林悦颈上现出淡淡血色。水绝流心中懊悔,抿紧唇不发一语。
见状,林悦暗叹:“我送你去休息,福伯,带我们去上风位置的厢房。”
水绝流抬手阻止林悦:“不必了。”
“嗯?”
“林悦,结果你还是一个蠢货。”水绝流反手将剑回鞘,冷眼扫过还在不停叫喊的仆人们,嗤笑:“你以为这些人喊哑嗓子,他就会出现,那你就继续吧。”
话落,水绝流再也不愿在此处多留一刻,让三娃推着轮椅,匆匆离去了。
林悦恍悟,既然朱翎能在那么要紧的关头打断自己,又知道他跟司马易接吻的事情,肯定是有在监视他,说不定还是全方位全天候的监控。问题根本不在于如何找人,而是如何让朱判出现。
环顾四周,到处的纸灰像在嘲笑他的白痴行径,他不觉拍了拍脑门。
“福伯,让他们撤了吧。”
甩下这一片混乱,林悦迈着大步离开。他往僻静处走,直至确认没有任何人迹才止步。环顾四周,几只灯笼落下的光晕显得黯淡寂寥,少掉人气光顾,黑暗自四方八面侵蚀而至,尤其Y森。林悦驻足片刻,便朝着空气说话:“有听到吧?你就出来吧。”
除了风过,连鸣虫声都没有,夜色谧谧。
林悦瞪大眼睛扫视四周,确认朱判没有出现,他抿抿唇,又说:“你不出来,我就要被司马易生吞活剥咯?!你再不出来,我直接跑去给司马易生吞活剥。”
说到这里,只听寂静中一声长叹,林悦回头就见到黑暗中赤红的眼眸,然后出现朱翎年轻清秀的轮廓,瘦削荏弱的身形也渐渐清晰。
“我说过要远离他。”
清冷的声音依旧如记忆中一般。
林悦故意轻松地打哈哈:“谁叫你不出来,是故意说着吓唬你而已。”
“我出来又如何?”赤眸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