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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福消受(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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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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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可惜林悦走到今天,他的人生已经足够的震撼了,不需要更多的。他淡定地回答:“挺好的,除了被强塞进恶霸的壳子里、被害死了几回、又得到一堆奇怪的家人、最近还发现已经被耍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还摸不清头脑。除了这些,其它的都不错。对了,大叔,你什么背景,照直说吧。”

    中年男人动作稍顿,揪起搭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

    林悦暗里嗤了一记,心里直骂这老家伙做作——分明半滴汗也没有,擦个毛呀。

    “我?”中年男人在这时候停顿,卖足了关子才说:“大伙都称我玉皇大帝。”

    林悦扯了扯唇角,心中Y暗的一面正在咆哮: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要爆发了!

    于是他咧开嘴笑得阳光灿烂,热情地招呼:“你好,今天天气真不错。”

    “你好……”大帝对林悦的反应有点失望,讷讷地说:“你就没有其他问题要问?”

    林悦估摸今天若不满足大帝的虚荣心,接下来就不好交代。他咬紧牙关狠狠地掐一记大腿,飞身往大叔脚下扑过去,精准地抱住大腿,祭出打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学来的马咆哮式嚎啕大哭,张嘴就喷:“苍天呐!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救您开恩,让我带凤凰内丹下凡间吧。我会感谢你,感谢你全家。”

    中年男人傻眼,他只是想唬唬林悦,倒没想要这样夸张的效果。眼见这家伙越攀越往上,他甩了好一会也没能把这牛皮糖甩开,不觉落了一额黑线。

    “重黎,你还是这么会耍无赖,放开我罢。”

    既然玉帝开了金口,林悦也不好太耍赖,他将鼻涕眼泪一起往男人腰上擦了擦,抽抽噎噎地退开来。

    玉帝额角猛烈抽搐着,差点就抄起旁边的花剪把人给咔嚓了。

    干咳着稳住情绪,玉帝一挥手,身上粗布麻衣立即变成华丽锦衣,缎面仿佛是由天上霞光编织而成,流金溢彩。玉帝髯髯然一派仙风道骨,仿佛能容纳百川般宽容,却隐隐透出庄严气度,不怒而威,使人不敢直视。

    林悦在心里形容了玉帝一番,总结:上帝的视角,圣母的胸怀,明媚而优伤的气质。

    “重黎,天庭的想法,相信你已经从唐三藏口中得知。”

    “嗯,妖王剑。”林悦猛点头,只求事情快点有个尽头,就说:“那剑什么的,我不稀罕,玉皇大帝陛下让我恢复记忆,等我记起来了,就把它给你。”

    玉帝又一次干咳,他凝视着林悦没说话。

    林悦微愕,总感觉玉帝此时的眼神与唐三之前的重叠了。他不得不考虑其中是不是有猫腻,毕竟他已经被耍了很多回。

    “怎么?”

    面对林悦狐疑的目光,玉帝却已经收起那让人起疑的奇怪眼神。

    “嗯,既然你愿意合作,那自然是好。”玉帝抚须颔首,好不欣慰:“这些年来,你总算想通了。”

    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悦不是易燃品,可是遭到连番耍弄,罪魁祸首还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再软的性子也给整硬了。

    “通个P!你们都把朱翎的命给扣住了,我能不通吗?好了,朱翎是我的弱点,可也要他安好才会是我的弱点,现在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动作快一点。”

    “……”玉帝挑高眉毛。

    林悦逞完威风,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感到后悔。他会生气,也不无道理,在这一系列事件里,先不评论根本是谁对谁错,现在把他耍着玩的可是天上的这些神仙。照黛玉事件看来,林悦相信天庭在很早以前已经开始算计他,现在甚至以朱翎的安危相*,也实在是欺人太甚。

    “重黎,我知道你有怨,但是为了天下苍生,就必须要这么做。”

    林悦蹙眉,自觉现在追究谁对谁错实在很愚蠢,就笑答:“嗯,我知道,既然为了天下苍生,那就刻不容缓,我们快点进行接下来的事吧。”

    玉帝长叹一声。

    林悦催促:“快点。”

    玉帝以悲悯的目光注视着林悦:“你真的无悔?”

    悔毛!

    “不悔。”林悦咬牙切齿地应答。

    “好吧,既然你这般坚决。”

    “……”林悦心里骂翻了,要不是对方的身份太过牛x,他恨不得立即就一拳挥过去。

    都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突然,玉帝双目中精光迸S,霍地抬手指天。

    林悦困惑地抬头,只来得吸瞧见一点白光流星般坠向他,倾刻间打中他的额头,要将他破开两半似的。

    电流立即踪遍了全身,林悦听见了骇人的雷鸣声,就在耳边响起。

    林悦看过无数的剧照和动漫描述触电的情形,动漫里比较夸张,一般人物都会被雷得四肢僵直发丝爆卷,还附带x光效果的全面人体骨骼透视图。而真人剧照一般是狠狠抽搐几下就没戏了。

    因此林悦很困惑,为什么他就像被万蚁噬咬般疼痛,而且全身肌R抽搐不止?痛死了。

    情况持续了好一会,对林悦来说却恍如隔世,等他能够坐直身子,他甚至产生重获新生的沧桑感,恨不得立即带上家小找个深山野岭隐居起来。

    “怎么样?”玉帝蹲在林悦身侧,期待地问。

    林悦摸了摸自个头发,确认它没有变成一个大卷发,反问:“我怎么没有死?”一般人类被雷电劈到,也该game over了。

    “别担心,这个是针对灵魂的九天玄雷,跟平常的雷不一样,包管你的R体毫发无伤。”玉帝解释道。

    “……”林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玉皇大帝陛下,你要报仇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这道雷是借机报复他吧?

    玉帝闻言倒不恼,只是有点失望:“没有效果?记不起来了?”

    林悦唇角抽了抽,实在礼貌不起来,失声吼到:“他爷爷的,老子要是变回了祝融,那就该首先掐死你。”

    玉帝竟然真的缩了缩脖子,他郁闷地嘀咕:“你要掐,也未必容易掐得死我。”

    林悦翻了记白眼:“说吧,刚才那道雷是怎么回事?”

    “我尝试破掉你身上锁住记忆的封印。”

    林悦顿了顿,又问:“为什么是尝试呢?”

    “哦,对,你不记得了。”玉帝挑眉,又一轮抚须:“当初那只凤凰助你恢复记忆,你却立即又自行封锁了记忆。”

    “你说是我自己弄得自己失忆?”林悦指着自个,惊愕地问。

    “可不是,所以才不能帮你恢复记忆。当然,这是机密,你不会从唐三藏嘴里听到。”

    “嗯。”林悦虚应着。他倒不意外,因为赌神如果真的很爱紫微星君,会为情而干自断后路这种傻事也不奇怪。现在被玉帝劈了一道天雷也不见效果,林悦有点心灰意冷:“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恢复记忆?至少要让我记得妖王剑藏在哪里。”

    玉帝顿了顿,突然高深莫测地反问:“你知道这片花园是什么地方不?”

    林悦唇角轻抽:“你还行吧?你认为我会记得这是哪里吗?”

    被堵了一下,玉帝也自觉没趣,接下来说:“这就是中天。”

    “哦,官方传说封印着妖王剑的地方?”林悦想了想,刚才他被冤枉杀害黛玉散仙,现在又在中天重地,他不得不考虑到:“陛下,你想干嘛?不会公开说我盗走了妖王剑吧?

    玉皇大帝闻言,便义正词严地反驳:“我像是这种人吗?”

    林悦唇角抽了抽:“呵,没有的,陛下聚天地正气于一身,乃铁铮铮的男子流大丈夫,怎么会是个投机取巧,陷害忠良,惹是生非,卑鄙无耻的小人呢?”就是你,丫的。

    玉帝呛着,哼哼了半天才直起腰板:“重黎,带你来此,是有任务交予你。”

    林悦唇角抽了抽:“我现在是个凡人,姓钱名无尽。”

    “……重黎,我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你,可是你却犯错了。”玉帝重重叹息。

    林悦大概明白这错代表什么,就代表他不应该爱上紫微星君。可是对于过去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概念,当下只能蹙眉不语。

    “跟我来吧。”

    见状,林悦只能爬起来,跟着走。

    虽然玉帝说这一雷是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但林悦总觉得灵魂的痛更深刻,让他在这一刻甚至难以支配R体。

    此时,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生硬且艰难。

    勉强地跟着玉帝走进花园内里,没多久就见到一个石坛,石坛中央立着一柄造型简单的剑。这柄剑四周被一些类似光环的东西重重包围着,光环的占地面积极大,地上更是画满奇怪古文字,像甲骨文,又似乎更深奥。

    遇上不明物体,林悦都不会轻易去碰触,于是悄悄退后一步。

    “重黎,你进去吧,把剑取出来。”

    “我?”林悦指着自己,再看看那壮观的光晕,立即鄙视玉帝:“我只是凡人,这些悬乎的东西,要陛下主持才行。”

    玉帝随手拮来一枝花草,用它穿过光环,只见原本生机勃勃的花枝立即化成尘灰。玉帝又抚须,沉吟道:“这封印是祝融下的,只有相同灵魂的你能穿过去。”

    “……”林悦从不知道祝融竟然这么有文化,还知道封印什么的,他可是连水绝流那些什么五行八卦阵都搞不清楚呢。林悦扶额重叹,连连暗骂,同时好奇心也被勾起了:“中间那个是什么东西?”

    玉帝简单地回答:“你的佩剑。”

    “……”上古火神的佩剑?被封在中天的不是妖王剑,是祝融的剑?

    “去吧。”玉帝催促道。

    再看一眼光晕,林悦有些胆怯,他不自觉按住怀里的凤凰内丹珠。然而手中圆润漫暖的内丹却让他下定了决心——与其在此耗费时间还不如拼了,尽快将凤凰内丹送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想罢,林悦一咬牙,也顾不上其它,埋头往阵里冲。

    他的想法是不成功便成仁,拼命也得及时带回凤凰内丹,其它的后面再考虑。

    幸好这悬乎的东西似乎真的认得主人,林悦一路走进去,竟然也安然无恙,要不是看过树枝的表演,他会以为自己被耍了。实在没有时间考虑更多,林悦兴奋地跑向宝剑,当他握住剑鞘,包围在四周的光环也消失了。

    “靠,真悬。”林悦左右看不出来这剑有什么特别,而且陈旧的外表看上去跟废品不差,文明一点就叫历史文物。

    文物是用来供的,不是用来杀敌的。

    想着,林悦握上剑柄,抽出剑刃。出乎意料的,柄刃却是明光灼灼,显得异常的锋利。林悦啧啧称奇,突然发现倒映在剑身上的眼睛有点奇怪,不是钱无尽的,也不是林悦的,是别人的。

    这等灵异事件,原本已经够惊悚,但林悦还没有来得及理清感受,他就像掉进血海般,眼前一片血红。

    他看见自己用这柄剑刺透了朱翎的胸口。

    咣当——

    剑坠地。

    玉帝探身捡起剑,打量着林悦惨白的脸色,问道:“火神剑能助你恢复记忆?”

    林悦扯了扯唇角:“一点点吧。”

    “哦?是什么?”

    林悦虚笑着忽悠道:“记得紫微星君原来也是上古的神,所以你们杀不了他。”

    玉帝却没有否认:“你明白就好,能阻止灾难的人,只有你。”

    林悦没想到真被他蒙中了,其实除了刚才那一小片画面,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得到。

    “嗯,那么,可以打个商量吗?”

    既然握有筹码,就到讨价还价的时候了。

    第五十九章:归来

    南方的冬天没有雪,但初春时候湿冷却是凭着霪雨霏霏渗透骨髓的,让人冷彻心肺。

    家家户户过春节,此起彼落的炮竹声给添上几分喜庆气氛,可是这分热闹却完全进不去朱翎像石头一样冷硬的心房。他立在窗边傻傻地看着被春雨洗得一尘不染的庭院,拱门上新贴的剪纸花被雨水化了,嫣红色像血泪,痕迹一直涎落地面,这拱门就像一个正在号啕大哭的伤心之人,一反节庆气氛,显几分凄怆。

    朱翎记得,以前总在这个时辰,林悦就会匆匆穿过这座拱门,赶来探看午睡后的他。可是自从一个月前,那个人突然说要出门,一别就杳无音信。无论他如何追寻,却没有人愿意透露任何信息,即使是神通广大的唐三师徒,甚至亲爹与父亲。

    如今,那份幸福似乎又变得遥不可及。

    想到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只有未出生的小孩,朱翎不觉按住腹部,悠悠轻叹。

    “到处都是炮竹声,阿年那小子难得可以下山玩一把,又要被吓得半死了。”一道声音故作轻松地高声说道。

    另一道清冷声音接道:“他嘴馋,罪有应得。”

    “啧!这话从你这前强盗头子口中说出来,就特别刺耳。”

    “我不是强盗。”

    “是是,你是恐怖分子。”

    “……”

    后头的一通谈论却不能影响到窗边的人,瘦削身影像望夫石般,在那儿生了根似的。

    朱炅看见儿子为了林悦这般难过,他心中越发愤怒。他重咂一记嘴巴,拍案而起,强行将朱翎拉回来:“宝贝,你不要伤心,没有那家伙,还有爹亲呢。”他把儿子带到桌子旁边坐下,递上热茶。

    朱翎看着茶水,却没有饮用的意思。赤红眼眸睐向亲爹,又转开,淡漠道:“不一样,我想念他。”顿了顿,朱翎又轻叹,语气放得极轻软,近乎于哀求般说:“父亲,爹,能帮我找他吗?”

    两位家长错愕地愣住,他们并非不了解自己的孩子。朱翎是他们的孩子,即使他们流亡在外时几乎不相见,可他们仍了解亲儿的性格,这个感情内敛,率直,从不会修饰做作的儿子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不曾向他们求助,现在竟然为林悦开了先河?

    做为父母的二人,怎能不感到嫉妒,怎会不感到愤懑呢?

    “傻小子,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朱炅直恨得牙齿痒痒:“你别整颗心都向着他,他对你好还不是因为他亏欠你,愧疚的关系?!”

    此话落下,万径用重咳提醒伴侣慎言:“够了,由得他去吧,既然有定时服用仙药,凡间气候不可能伤害他。”

    朱炅自觉说错话,便连连虚笑,打着哈哈:“咳咳,也对。”

    然而朱翎却抓住重点不放:“愧疚?”

    朱炅哪敢接话,当下顾左右而言他:“茶太烫了吗?来,爹给你吹凉。”

    面对这种态度,朱翎选择缄默,他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到拱门上头,过了好一会,他陡地起立,表情不见太大变化,语气却满是坚定不移的冷硬:“他对我没有愧疚,如今他只是林悦。”

    朱炅双目圆睁:“什么叫没有愧疚,除了你,他还有别人!那个叫水绝流的!”

    “我知道。”朱翎淡漠应对。

    “你知道?”朱炅要气炸了,恨得拿脚直跺地面:“什么叫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重黎那家伙并不是好人!”

    “重黎?是指林悦……他不是好人?”朱翎眉头轻轻蹙起:“真心话?”

    朱炅顿了顿,咬牙切齿:“虽然他比其他坏心眼的家伙要好那么一点点,但也不代表他是好人。”

    “爹,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根本是自相矛盾,下一回拿出实据再说吧。”

    被儿子赌得一口气噎在喉间,朱炅气得直跳脚:“万径!我们应该带着朱翎的,看!他都让重黎那家伙灌迷汤了!”

    面对激动的恋人,万径只是略带责备地睐一眼朱翎,就牵过朱炅:“走吧,他有访客。”

    “谁?”朱炅停止叫闹,看见敲门而进的人,立即瞪大了眼睛:“你来干什么!”

    水绝流将微湿的雨伞搁在廊外才进入屋内。是春节,他也为迎合气氛而穿了一身紫衣,面对二人,他的态度不卑不亢,稍微欠身,他说:“新春愉快。”

    “我一点也不愉快!”朱炅愤满地答道。

    水绝流却只是点点头,便不再理会他,而是拎着食盒径直走向朱翎,后者以疑惑的目光注视他。

    “三娃与我说,你不用午餐。”水绝流轻声问。

    朱翎没有闪躲,轻颔首:“不饿。”

    “正好,我的胃口也不佳,要一起用膳?”

    闻言,朱翎深深凝视水绝流,赤眸中尽是狐疑不解,他直接发问:“你故意对我示好,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水绝流淡淡睐一眼门外细雨,轻哼:“仅仅是因为想要照顾弱者,锄强扶弱本是我的宗旨。”

    “锄强扶弱?”朱翎重复轻喃这四字,毫不客气道:“这借口真生硬。”

    水绝流被堵得微怔,可毕竟也不是第一回面对,便抿抿唇,吞下刚才冒起的气,他撇开脸,做一副洒脱状,冷哼:“总之愿不愿意,你只管回答。”

    朱炅在旁边看了一会,此时C话:“不愿意!你真奇怪,都什么立场,凭什么宝贝要承受你的挑衅?”

    然而朱翎却应道:“好,一起用膳。”

    “朱翎!”朱炅尖声叫着,恨不得扑过去把儿子晃得清醒过来。可是他还没有动作,就被万径捂着嘴巴拖走了。

    水绝流带来的食物摆开,朱翎仔细看了看,轻轻颔首。

    “果真花心思,这是我专用的膳食菜单。”

    水绝流手上稍顿,随意答道:“既然你是弱者,当然要让着你。”

    “说话真不中听。”

    “我不是林悦,自然不会说甜言蜜语。”

    交谈就因为提及那使他们朝思暮想的人而结束,二人默契地入座,不发一言,缓慢地进食。

    可是在沉闷的气氛下,他们就更加的食不知味。

    水绝流首先打破沉默:“其实我不应该在此时打扰你,新春节庆,你该与家人团聚。”

    闻言,朱翎摇首:“没关系,我们也好多年不曾团聚,聚不聚也罢。”

    “……”水绝流并不了解朱翎的情况,因此他不予置评,接着说:“嗯,我的家人……往年我会跟义兄一家团圆过年,只是如今只能追忆。”

    “所以任何事情都该把握时机,你会接受林悦,也是因为这个吧?”

    “我……”不知道。水绝流压根儿没有想过这些,这一回真被朱翎问倒了。如今细想,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逃避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林悦不问,所以他从不思考,或许说不敢思考,他不敢承认自己被某人或某物掣肘。

    朱翎搁下筷子,淡淡道:“我就是这样,因为等待太过漫长,就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哦。”水绝流不知该做何种反应,只能错开话题:“再吃一点,不是要生小孩?”

    朱翎可以拒绝进食,但提及小孩,他就是没有食欲也得多吃,于是再次拿起筷子,缓缓吃食。

    其实心中有牵挂,即使吃的是山珍海错,也形同嚼腊。他们二人仿佛是在互相监督,伴随着毫无营养的闲聊,将自己喂饱。

    待聚餐结束,朱翎没有道谢,水绝流也不需要。

    默默地,朱翎将人送到门外,水绝流对他欠身便旋踵离开。

    水绝流撑着伞大步往拱门方向走去,朱翎在门外目送。

    或远或近的炮竹声始终不断,但朱翎突然蹙眉凝神,连水绝流都驻足,侧耳倾听。

    “啊……”

    有细微的呼叫声在渐渐地加重,变得清晰。

    二人互觑一眼,不约而同地抬首望天,只见淡灰色天空中,有一只鹏鸟在……下坠?

    “咦,两位公子,看!是鸟人呢。”三娃稀奇地高呼。

    水绝流额角轻抽,他不理会三娃,立即纵身跃起,费尽全力去接住下坠的人。这是人没错,只是风把宽袖灌满,看着就像一对翅膀。水绝流好不容易将人接住,却扛不过冲力,只是缓了缓便继续往下掉。

    朱翎焦急地下令:“三娃!接住他们。”

    “是!”三娃大喝一声,健硕的肌R绷紧,迸发劲力。他猛虎般扑向急速坠地的二人,双臂左右各捞到一人。

    死里逃生,林悦松了口气之后,第一句便指天骂:“玉帝老儿,今天算你狠,要哪天我要真的恢复了,就找上悟空把你家闹翻天!”

    “恩公,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三娃抱娃娃一样抱着林悦,昂首望天,一脸的疑惑:“难道你是馅饼?”

    闻言,林悦唇角抽了抽,说:“三娃,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放我下来吧。”

    三娃顺从地把二人放下来,潜心思考为什么天空不会掉馅饼。

    林悦拍拍胸膛顺了口气,抬头就见满园喜庆的红,正困惑这是为什么。

    “林悦……”

    闻声,林悦偏首看去,立即咧嘴笑:“水。”

    水绝流漆黑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这消失了一个多月,音讯全无,如今却笑得这般轻松的人,心中一股怒火燎烧。

    未等林悦反应过来,他一拳挥上那张脸,而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这一拳可不省力,林悦直往地上打滚,像个陀螺。好半晌才稳住,他捂着高起来的脸颊,愣愣地目送那紫衫背影远去。他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开罪了水大侠,招此横祸。

    “你……起来吧。”

    思绪被打断,林悦偏首看向伸向自己的手,直觉就搭上去,顺势爬起来。一身衣裳都染满了泥泞,他不觉重重砸了一下嘴巴。

    “水他是怎么了?”

    “他生气。”淡漠的声音回道,而后又说:“我也生气,不过他已经揍过你,罢了。”

    生气?

    林傻傻地挠着脑门,用力想。

    “嗯,你总做些无谓的事情,实在很难不让人生气。要知道你并不聪明,不要总想多余的事情,自作聪明并不讨喜。”话罢,朱翎睐一眼天空,又看向困惑的人,了然地说:“原来你离开一个多月是为了上天庭,为何要隐瞒?”

    “啊~!”林悦恍然大悟,虽然他只是离开了一阵子,但在人间却原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再看把率直的语言之刃刺向自己的朱翎,他不觉苦笑:“好好,不要生气……呃,朱翎,我有一个东西要送你,拿了它,你就不生气了。”

    “嗯?”

    林悦匆匆从怀中掏出用锦帕包住的凤凰内丹,递给朱翎。

    朱翎接过来,缓缓打开,随着一颗圆润光泽的红色珠子出现,他的眼睛也渐渐大睁,最后脸上被错愕占据。

    “我的……内丹……”轻喃中充满难以置信。

    林悦得意地嘿嘿笑:“嗯,我取回来了,这下你要生孩子也不怕了。”

    “你到天庭……是为了取回它?”朱翎低声问。

    林悦猛点头:“嗯嗯,那乌鸦取了你的内丹就上天去当神仙,当然饶不得他,现在物归原主了。”话落,本想搂搂朱翎,但满身的泥泞让他止步。

    然而朱翎却一言不发,并未表现出半丝愉悦。

    林悦终于注意到异样,也不觉担忧地低声唤:“朱翎?怎么了?”

    “你究竟做了什么?”

    “啊?”

    朱翎澄沏的双眸凝视着林悦,仿佛要将他看透似的。

    有好一会,林悦根本不敢说话,他就像出轨被老婆捉包的男人一样心虚,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心虚。

    “它已经属于一位仙人,而你却在短时间内将它取回来,你究竟付出了什么?”

    如此直截了当的问题,让林悦有很多想要隐瞒的事情都似乎无所遁形。他冒了满额冷汗,怎么也擦不完,只能连连虚笑,不知如何应付。

    “我,我其实没有付出什么……”不过是旧时作的孽,现在需要动手偿还罢了。

    林悦心里明白,无论是关于妖王剑或关于司马易,还是关于所有一切一切都是源自于祝融那傻帽。很不幸,他就是那个傻帽的转生。然而上天认为轮回并不足以推卸责任,所以他只能收拾,收拾因祝融而起的所有事情。

    “你骗人。”朱翎再一次将肯定的反驳砸向林悦,冷声要求:“说实话。”

    这下林悦直的是欲哭无泪了,有很多事他不想让朱翎担心,而且连他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头绪,就是让朱翎知道自己跟玉帝的交易又能怎么样?知道他要在五年内还回妖王剑或除去司马易那隐患又怎么样?能为他找到妖王剑?又或者为他杀掉司马易?

    不,以上都不是他乐见的,那不是朱翎的责任。

    林悦的为难看到朱翎眼中,却像在心头上灼烧的火,他生气林悦的隐瞒,可又明白这内丹是为他取的,又禁不住感动。

    两种感觉盘踞心头,他心乱如麻,不觉掐紧了掌中的内丹,连指甲捣进掌心,冒出血也不自知。

    血Y碰到凤凰内丹,小小珠子容易放出刺眼光芒,红光仿佛要将天空都映亮,让人睁不开眼睛来。也不过一瞬间,那颗赤红的珠子消失在朱翎的掌心上。

    朱翎原本白瓷般的肌肤渐渐有了血色,如墨的黑发也迅速晕染开鲜亮的绛红色。

    改变就在倾刻间发生。

    林悦看得傻眼了,而另一边有人飞速赶来,见到朱翎的改变,顿时喜上眉梢。

    “宝贝,你变回凤凰了!”朱炅兴奋地飞奔过来。

    朱翎看看双手,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一脸难以置信。

    “就这样?”林悦张口结舌,过程实在太快,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万径百年寒冰似的脸不变,银白色眼眸中却露出喜色,口中轻声呢喃:“终于……”

    然而喜悦没有维持多久,雨雾纷纷中各人发顶上沾满糖霜似的泛白,可朱翎头上却没有,他的红发像火焰似的燃烧起来,将雨水都蒸干了。

    “啊!”林悦赶忙上前接住突然软倒的朱翎,感觉到怀里人体温高得吓人,他慌了:“怎么啦?这是怎么回事?!”

    朱翎靠在林悦怀里,却立即使劲将人推开:“不要靠近我。”

    “朱翎?!先别生气,身体要紧。”林悦忧心忡忡地轻唤,以为小凤凰也要闹脾气。

    朱翎却开始喘息:“不,我……好像要生了。”

    第六十章:生了?

    要生了?

    林悦被这答案砸懵了,这对于他无疑是晴天霹雳,他第一反应就是高呼:“找产婆!找唐三!福伯!福伯!”

    随着召唤声起,一名鹤发老人迅速从草丛中钻出来:“少爷!老朽在此!”

    ……

    万径大为惊叹:“竟能这般神出鬼没,不是土地!这是何方妖孽?”

    林悦唇角轻抽:“老妖。”

    “嗯?”万径严肃的脸上满是疑惑:“老妖?”

    “哦,不管了。”林悦一边扶着朱翎,一边给福伯下令:“你立即去找唐三,跟他说朱翎要生了,要他立即赶来。”

    福伯目中精光一闪:“朱公子要生啦?钱家有后了!恭喜少爷,贺喜少爷,我这就去。”

    老人家匆匆去了,林悦抱起朱翎往房间里赶,怀里人全身涨红,体温高得要烫手。他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朱炅,万径,你们说这是要怎么办才好?”

    将人放到床上,眼见朱翎眉间紧锁的痛苦模样,林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是宽衣又是扇风,吼得下人连滚带爬地跑去打来清水,他用冷水为朱翎降温,可没一会水又变成温的了。

    万径和朱炅始终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偶尔互觑一眼。

    朱翎也是没有经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见林悦急的模样,他更急:“你快走,我好像要烧起来了。”

    听说要烧起来,林悦差点吓破胆,他跳起来一把揪住朱炅的衣领,大吼:“他说要烧起来,你倒告诉我要怎么办呐?!”

    衣领被揪着,朱炅心里不爽,可是眼见林悦这副焦急的模样,他竟然生不起气来。瞅一眼表情痛苦的儿子,他在心中轻叹。

    “没关系,宝贝是凤凰,我们凤凰浴火而生,本来就没错。”

    林悦听得一怔,记得朱翎从火里现出人形的情景,这才松了口气:“对,对,他是要这样重生的,那……我要做什么呢?”

    “都出去,把附近的人全部疏散。”朱炅环视这房间,又说:“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烧毁的,就趁现在清出去,一会儿这附近得全被烧清光。”

    闻言,林悦立即就说:“除了活人,也没有什么是烧不得的,随便你们。”回头他让下人们全部撤离。

    “那好,你和万径也出去。”朱炅说完,就要赶人。

    “不……”

    床上的朱翎艰难地抬手扯住林悦的衣摆。

    林悦立即蹲身握住朱翎的手,轻声说:“好,我不走。”

    “你疯了,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三味真火!神仙都要被烧得元神俱灭,你立即滚出去。”朱炅揪住林悦的衣领,就要将人扔出去。

    林悦死活扒着床边不走。

    “不是。”朱翎喘着气,一句话说得缓慢,几乎要分开一字一词地说:“衣橱里……的伞……不能烧……带出去。”

    “伞?”林悦听了,急忙打开衣橱,拿出一柄普通的油纸伞。他终于记得了,这是他和朱翎逛钱庄的时候,买的伞。抱着伞走到床边,眼见朱翎痛苦的模样,他更心痛:“小凤凰,你看,我拿到了。”

    “带出去。”

    林悦顿了顿,此时床帐嗖地被火焰吞噬,整个房间的温度高得像一只烤箱。

    “要开始了,快走!”朱炅蹙紧眉头,立即赶人。

    被推搡得打了个趔趄,林悦一咬牙就将油纸伞塞到岳父万径怀里,躲开朱炅,跑到床边俯首亲吻朱翎。

    那双赤红的眼眸盯紧他,好像不再那么痛苦,竟然有一丝笑意。

    林悦也笑,握起朱翎手手,亲吻他的手指。

    “快走吧……”

    这下林悦才点点头,三步一回头地被万径强拖着带出房子。他们才出了拱门,后头的房子立即淹没在火海中,火舌妖娆娟舞,让林悦想起忘川畔上的彼岸花。

    是啊,怪不得那花受推崇,的确很让人揪心。

    火光吸引了不少人,但林悦事先交代过,所以并没有人动手救火,倒是四周窃窃私语声不绝。各人都在猜测这次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人敢向恶形恶相的少爷探问。

    火势在蔓延,整个院子倾刻被火海吞噬,各人都慌张地撤离到更远的外围,混乱间火光映亮一张又一张满带惊恐的脸,而林悦则一直愣怔地注视着大火,他的鼻腔被浓烟薰得火辣辣的,眼睛干涩难受,皮肤被烤的火烫,发丝有点焦,再添上有些失魂落魄的神情。这霸王狼狈得让人以为钱家要没落了。

    在没有人注意的位置,一朵云落下,唐三与悟空施施然着陆。

    瞧见大火,唐三挑高眉:“果然是凤凰,悟空,你就留在这里,可别薰到了眼睛。”

    “是,师父。”

    “林悦,你是把我当产婆了?!”唐三信步走向愣怔的林悦,看到这落魄模样,讪笑道: “怎么?不是取回了凤凰内丹?你的小凤凰不会有危险,少担心。”

    林悦不发一语。

    唐三挑高的眉毛因为注意到异样而迅速往眉心收拢,他眯起眼睛细细观察:“你双手!”他探身拽过林悦双手一看,果然发现那双手被烫伤得厉害,双掌红肿得像猪蹄,甚至连水泡都不起了,这是多严重的烧伤。

    “你这傻子!不会是拼死去碰你的小凤凰了吧?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有铜皮铁骨不成?铜皮铁骨也会被融化,何况你这壳子不过是R做的。”

    林悦侧眸睨视唐三,唇角轻颤,负气般抽回了手。

    “好呀,你是怪我骗你上天庭,与我怄气了?是准备让伤处溃烂?”

    林悦睐了唐三一眼,心里是气闷唐三和玉帝合在一起捉弄他没错,所以完全没有好脸色。

    见到林悦这种态度,唐三一双眼睛眯成两条细线,他冷笑:“是吗?但你还欠我两次,我现在就要你忘记这恩怨,不与我怄气,怎么着?”

    没想到唐三会走这一步,林悦眼角猛抽,他狠狠地白了唐三一眼。想来那唐三之前极尽所能的为难他,要他承诺,原来是早有预谋的。想到自己被算计得惨,林悦恨得牙齿痒痒,张嘴想要骂人,却痛得龇牙咧嘴。

    唐三挑眉,一把扣住林悦的下巴,扳开这张嘴,也不顾林悦痛得眼泪直飙,只管看自己想看的。不出他所料,这人是连嘴巴都烫伤了。见此,唐三气不打一出处,冷笑着嘲讽道:“林悦,你果真是色中饿鬼,这时候还不忘龌龊一把,怎么不把下面也给烫熟?!”

    林悦额角狠狠地抽搐,要不是嘴巴痛得要命,他现在恨不得就咬唐三这伪和尚一把。有见过出家人,就没有见过这般不留口德的出家人。

    “哦……烫伤。”万径了然地颔首,他的长袖漫不经心地往林悦头顶上拂去。

    就这么一拂,林悦以为这布料是用水织成的,一股沁凉直透心肺,原本火辣辣的烫伤瞬间就被抚平。

    “咦?太神奇了,岳父大人,你是哪一类妖怪?”林悦啧啧称奇。

    唐三别具深意地睐万径一眼,笑道:“好了?你跟玉帝谈得怎么样?”

    不提还好,提了,林悦就冒火:“关你P事啊,妖僧,少来兴风作浪。”

    听见这声妖僧,万径轻轻哦了一声,而后说:“重黎,你在人间历练几世,果真识得辩人了。”

    唐三打眼角处睨视万径,轻声细语中带着蔑意。

    “感情你老跟朱炅处得长久了,也变成一话痨。”

    “总比心计深沉好。”万径语气一贯的冷淡。

    “哈,我的心计?你倒敢说,你配么?”

    这俩说起话来,就像台风跟寒潮一起来袭,让人吃不消。火星撞地球,死的通常是无辜的路人甲。林悦原本气唐三不讲义气,现在再也气不起来了,他赶忙C进二人中间调解。“好,你们都别说了,都别说了。”

    两边赔着笑,林悦匆忙叫仆人准备添了薄荷的茶水让辛苦的岳父大人和唐三大夫下下火。

    “哼。”唐三鄙视地扫去一眼,便旋踵走开。

    “哼。”万径像甩掉垃圾似的,冷着脸掸掸衣袖。

    陪着两位主在火场附近用茶,林悦夹成了夹心饼,有一句没一句地左右搭着话。他一门心思都往火光中去,显得心不在焉。

    唐三打量林悦一身泥巴的狼狈模样,目光定在背上那被包得严实的长条状物体,就问:“这是什么?”

    “哦?”林悦回过神,把东西解下来:“是剑,听说是祝融的剑。”

    二人微怔。

    “哦,你是取回了剑……”唐三沉吟片刻,问:“你到底跟玉帝定了怎样的约定?”

    林悦撇撇嘴,想到唐三爱生事的性子,不太想把事情说得太过清楚明白。

    唐三自然明白林悦这点心思,当下也不急,只是饮一口茶,神态惬意地轻叹:“林悦,你果真是很蠢,时刻都让人有欺负的欲望。你以为今日不说,我就没有办法知道吗?”

    面对这笑意盎然地说着恶言恶语的妖僧,林悦两行热泪往心里流:“好,你行。我跟玉帝定了五年约定。”

    “五年?”

    “嗯,五年内,要么我就还回妖王剑,要么就除掉紫微星君那后患。就这样……”

    面对垂头丧气的林悦,唐三与万径不着痕迹地交换目光,而后唐三在这Y雨天里笑得云淡风轻:“五年,呵,时间还挺充裕。那你准备如何应对呢?”

    “应对?”林悦咂了咂嘴巴,重叹:“努力找妖王剑呗,没想到祝融倒会找麻烦,竟然自封了记忆,玉帝拿九天玄雷劈了我一把也没有效果。”

    “九天玄雷,呵。”唐三笑得很欢乐。

    林悦很是郁闷。

    “哦……自封记忆?”万径轻喃。

    “就是。”林悦想起就愤慨:“你说那家伙脑子在想什么?!靠,总是自找麻烦。”

    “没错,他的确是爱找麻烦。”唐三哼笑:“有很多时候只要他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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