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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千秋(千年泪 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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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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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没有,除了以前的事情我依然想不起来外,我现在感觉一切都挺好的。”我老实作答。

    “这样啊。”他看着我若有所思,微微笑道,“你觉得没什么不适就好。以前的事,慢慢想,不必太过着急。”

    “好的。”我点点头,我不急,急也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对了,你那天为什么冒着雨跑出去。”商文柏仿佛随意的问起。

    该问的终归会问。

    我不动声色,静静道:“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想干什么,看到下雨,我忽然就很想出去看看。以为这样就可以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我记忆中最后出现的画面就是天上下着雨,很大很大,天地间都是白茫茫一片。”

    “那有没有想起什么?”

    “没有。”我摇头,轻轻的微笑,“也许是我的想法错了,那里并没有留下我多少记忆的痕迹。”

    “我上次发现你的时候,你并不在那个你时常去的地方。我找了很久,没发现你,就抄近路回来找人帮忙,结果在半路上发现了你。—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他笑容温和,“如果是那样,你的想法或许并没有错。”

    我听得心惊R跳,悲愤欲绝。为什么会这样,我知道自己路盲,可关键时刻,它怎么可以发作呢。

    “没有,我没有走错路。”我鸭子死了嘴硬,犹自强辩,“我在那里没有想起什么,又害怕淋雨生病,就急着往回赶。——你以为只有你才知道那条近路吗?”打死我也不承认我是路痴,否则以后没法在他面前抬头做人了。

    “以后下雨的时候,我再陪你去那里看看,带上蓑衣,这样就不容易淋湿了。”商文柏绅士风度十足的为我搭好了台阶。

    我偷偷吐了吐舌头,点头说好。

    真是可惜,我很快就要回家去了。看着商文柏离开的背影,我有些唏嘘,否则如果有这样一位好朋友应该会是件不错的事。

    我坐在小矮桌前,百无聊赖的掐着瓶里的花X,红黄的花汁染的指甲橙色一片。食指芊芊,十点红指甲。可惜我的手指太短,指甲也是秃秃的,一点也没有纤长感觉。就好像我的时间,一样停滞不前。

    外面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卓玛静悄悄的挑着帘子进来,手里又是一叠布。

    看着这布,我就直想叹气,言语不通真是麻烦。虽然这些天的相处我们已经可以通过手势进行简单的交流,可她的这个举动我却完全无法理解。难道胡狼对于我在这里白吃白喝颇为腹诽,打算培养我当裁缝?没理由,这些布料看上去似乎并不适合做衣服。我茫然的收下来,塞进柜子里,卓玛上两个月给我的布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

    卓玛看着我,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可惜我完全不明白,只好无可奈何的对她眨巴眼睛。

    西秦的布库是不是堆得太满了,每个月都给我送一次,搞得就像老朋友例行造访似的。我心里犯嘀咕,古代的生活习惯还真是奇怪。

    每个月、古人、布、商文柏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天,卓玛姑娘微笑着收拾血迹斑斑的布。我坐在榻上《论语》,偷偷的打呵欠,用花草的汁Y捣鼓出看上去类似血Y的东西也很耗费心神的。

    这件事给我的最大震撼就是,即使我只是个过客,做一天和尚也该敲一天钟。这样敷衍塞责,马虎轻慢是会害死自己的。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走,因而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漠不关心。现在看来,这种想法真是鼠目寸光,天真的可笑。

    我并不喜欢和别人过于熟络;时时微笑的我骨子里却比谁都生冷;但只要我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对一个陌生人如老友般热忱。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生活会教会你一切。只要你渴望在有限的范围内过的最好。

    相较于日理万机的胡狼王爷,一直挂着亲切温暖笑容的商神医无疑是更好的背景资料提供站。闲暇的时候(呃~除了忙着吃饭睡觉外,我一直都蛮闲的),我喜欢呆在他的药庐中,帮他整理各类药材。实践出真知,现在要我去考药理学,一准一考一个过。他对我这个毛遂自荐的助手兼中土老乡也很照顾。

    商文柏之所以在这里混的不错(在卓嘎的地盘,他的话的影响力跟卓嘎差不多,要不是他只对医学感兴趣 ,其他事素来不管,这块的人就有两个主子了),除了自身医术精湛功不可没外,他的卓嘎王爷的救命恩人兼王爷的结拜兄弟的身份更是他的护身符。弄清了这一层,我越发意识到与他熟稔的必要。在这里,我一个敌国的来历不明的女子的处境是很尴尬的。我一定要尽快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关系网。他是首当其冲、必不可少的笼络对象。

    “对了,大哥,为什么你会跑到西秦来。”我一面将收集的艾叶和甘草分开,一面不动声色的从称谓上拉近我们的距离。中土女子地位卑微,在除家人以外的任何男子面前都得自称“贱妾”,未婚女子出门也得蒙上面纱。

    “你不也来了吗?”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称呼上的变化,不动声色的接过我整理好的草药,分门别类的放进一个个贴着标签的小抽屉里。

    “我那属于情况特殊,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说不定是被人拐骗至此。”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条搞笑帖子:谁如此无奈,把你拐出去卖,不倒贴才怪;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笑容平静温和的商文柏此刻却神情严肃,低声喝斥:“不要胡说八道。”

    见我似乎被吓到了,他又恢复亲切温和的声音,“这种事情不吉利,以后不要再提起来。”

    我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古人就是有这样的历史局限性,就好像他上次说我淋的那场雨是天相发生异变一样,标准的唯心主义。

    商文白出去给人看病的时候我喜欢待在书房里,其实他的身份更倾向于卓噶的私人医生,但这男人悬壶济事的精神太强烈,一个月起码有二十天在外行医。这在我看来很没有职业道德,人不应该一心多用的。西秦的砖木结构的建筑少的可怜,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卓噶王爷都是住帐篷,当然那规格堪称总统套房。惟独藏书的地方像禅房。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游牧民族的西秦居然这么宝贝书籍。

    藏书处离卓噶王爷的住处很近,大概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之类。西秦的政治制度类似于美国,一个国家分成四个属国,属国拥有在直接听命于领主的军队,每个属国的领主都是王爷身份,各个属国的势力相互治衡(当然这已经只是最初建立这个制度的西秦祖先的美好梦想,五个手指尚各有长短,何况是一个祖先所繁衍的后代,时至今日除了卓嘎管理的地盘还名符其实外,其它属国基本上只剩下一个封名,土地已经被王室蚕食殆尽)每个属国有一定的自治权,但必须听命于国主。

    藏书处的规格有点像现代的阅览室,不过不备桌椅,也不对平民开放。古代的权贵跟现在的官僚差不多,时时刻刻都讲究一个特权。本来我这种毫无背景的异族女子是没资格进入象征贵族身份的藏书处的,但自从商白文带我来过一次以后,这里的守卫就再也没拦过我,来的次数多了,管书的老大爷也跟我熟稔起来,每次见我都微微一笑,放任我去自己寻找想要看的书。有时候天黑了书还没看完,他还会特别优待我准许我带回去看完再还回来。

    这里的历史并不是完全架空的,至少自秦朝之前是大致相同。在这里我甚至可以找到《左传》、《国语》,还有被历代统治者奉为经典的儒家著作四书五经。而秦始皇统一六国这等中华历史的却丝毫不着笔墨,取而代之的是南北方的各自建国,北方的国家不用说就是我现在身处的西秦,南方的国家叫南国,俗称中土。这段历史已经延续了好几百年,可怜秦朝汉代都被架空了,真正的让世人做到了《桃花源记》中所言的“不知秦汉”。

    我半倚着书架,翻看手里刚找到的汉文诗集,严格算起来,这个时代在中国历史近体诗还没诞生,但这儿却收藏了不少近体诗。而且文学造诣就我看来与李白杜甫之流伯仲之间,语言尤其优美,还分外讲究韵律,我不禁轻声吟诵起来。

    秋日午后的阳光柔柔的洒在我脸上,我不禁微微眯上眼睛,感受这美妙的温暖。幽静的氛围,温暖的日光是最好的安神药。以前我对所谓的诗词之美素来嗤之以鼻,脑子里贮存的那些唐诗宋词还是当年为应付高考而死记硬背的,估计现在也忘了大半。可是这个午后,西秦的藏书处里,我却似乎窥到了那扇古老而神秘的诗词之门,竟对这本久乏人问津的旧诗集爱不释手,诵了又诵。

    藏书处的访客甚少,那些王孙贵族更加崇尚武力,鲜少踏入书房。偶尔我也会想,管理员大爷之所以会对我格外优待,恐怕是害怕那些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书太过寂寞。

    卓嘎是属猫的,他出现时永远都无声无息。

    我对他微微点头施礼,继续看我手上的《诗经》,看书的时候,我没有半途中断跟人闲聊的习惯,即使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也不例外。况且对着卓嘎,我多少有些尴尬,尽管我清楚他听不懂我说的“泡”的意思,可还是会不自在。有人盯着,我也不便再读出声,只有默默的在心中细细咀嚼回味。

    中学时代,语文课本里也收录了好几首《诗经》里的诗歌,像《卫风•虻》、《秦风•无衣》都是高考需背篇目,可惜黑色六月一过,我的语文书连尸骨都找不到了。我记得教我们语文的老夫子一直在讲台上声嘶力竭的劝说我们多读读中国古典诗歌,并断言我们这代“有知识没文化”的学生缺的文化就是古诗词的积累。但收效甚微,我们大多将他恳切的言辞、激昂的态度视为繁重的学习生活中的一味难得的调料,微笑着将属于他的那页翻过。

    现在闲来无事想想,大家都没错。老师的观点虽然偏激但也不无道理,全民运动式的学英文让汉语在国人心中的地位急剧下降,唯有我们自己加强对汉语学习的重视,才不至于沦为外来文化侵略下的奴隶;我们一笑而过也不是麻木不仁,只是让一群每天披星出、戴月归,忙得恨不得一天有二十五个小时的高考战的炮灰再去抽出时间看四书五经,是不是太过于强人所难。

    其实即便有空,这个浮躁的社会也已经容不下一方清幽的书斋。我走过高考大概有六年了,虽然说医学学习比一般的专业紧张些,但相对中学时代而言,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大学图书馆里连《四库全书》都搜集得很齐全,何况是被古人奉为圭臬的四书五经之流。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曾抽出半点时间去读读这些诗词曲赋。也许很多年后我会后悔当初年轻时没有及时加强自己的文化积累,只是23岁的的我起码在2007年还没有兴致去烦恼这些。

    “你好像很喜欢这首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已经盯着看了很久了。”卓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他指了指我手中翻开的书页,平和的声音中似乎蕴着笑意。

    大窘,狂汗!我怎么对着这首著名的情诗发呆了,此情此景摆明了只差在我脸上浓墨重彩的标出四个大字“少女怀春”。

    我尴尬的干咳两声:“一般,一般。”讪讪的放下了《诗经》,装模作样的在书架上翻找。

    “你在找哪本书?或许本王可以帮上忙。”

    呵,这口气,似乎这里的书他很熟一样,不能让他太得意。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只记得这两句了,却不知道它们出于何处,我想找找看。”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好诗,好诗!可惜小王才疏学浅,不曾读过这首诗。”言辞间颇有惋惜之意。

    你读过才怪!杜甫生的时候,你的尸骸恐怕都经过生物圈的n个循环了。

    扳回一局,心情大爽。

    卓嘎的随身侍卫哈桑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不愧是一等侍卫,虽然眉宇间藏不住的焦灼隐隐若现,但仪容礼数皆是无可挑剔。我在心中赞了句宾果,胡狼的手下还是很能抬高他的声势的。

    哈桑低声向他汇报什么,我则随手抽出一本书本背对着他们看。尽管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瓜田李下,还是避嫌的好。

    “司姑娘”

    避嫌完毕,我也不必假惺惺的抓着这本十句话有九句不知所云的《尚书》了。

    “小王有点事情要先行一步,还望姑娘见谅。”卓嘎歉意的对我略一点头。

    “没关系。”我温和的微笑,点头示意他先行。

    “那首诗,姑娘若是找到了,可否麻烦告知小王一声。”

    “什么诗?”我狐疑。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哦,就这。还真是个实心眼,我若胡诌你也信?

    “当然没问题。”我露出大大的笑容,送走了不速之客。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我怎么会想到这两句诗,心口某个以为已经结疤的地方又微微触动了。

    不想不想,继续看书。

    回帐的路上,我替商文柏收了不少牧民送给他的礼物。当年我高考志愿没填错,医生的确是个受人尊敬的职业。商文柏救过这一带不少人的性命,还分文不取,很有先秦遗风。投桃报李的牧民们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他留一份,开始时,商大夫坚决不收,但后来看牧民们大有一副“不收不行”,你不收就放在你帐外的架势,只好略为让步,对我打着他的旗号私下收受“贿赂”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医术精湛的商神医恐怕没领教过夜无隔宿粮的滋味,所以才能将身外之物看的极淡。

    这回我就收到了不少好东西,像这个形状颜色都颇为奇异的笛子,那件用兽皮制成的毯子,还有一大堆吃的用的。估计他也不会要,为了防止浪费,伤了送礼人的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替他犯罪吧。这些东东全被我污墨了。

    跟卓玛学习了一会儿青稞酒的制法,又练习了一套安神瑜伽,总算把自己*出点困意来了,准备休息。古代娱乐设施太少,大多数人几乎都是天一黑就睡觉。这让习惯了十一点钟熄灯前决不睡觉(读研后,宿舍不限时供电睡的更迟)的我简直无法忍受,几乎夜夜躺在床上数小绵羊,结果羊长大了,剪毛了,毛都织成羊毛衫卖光了,我脑子还是清醒异常。长此以往,我必将神经衰弱。

    好容易开始打呵欠了,好几日不见的商文柏登门拜访。我忙喝了口酥油茶去去困意。

    “拜托,大哥,什么时辰了,你还跑来。”酥油茶的效果比不上浓咖啡,我还是眼皮睁不开。不知为什么,商文柏总是让我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在他面前就好像对着邻家的哥哥一样舒服自然,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谓的“合乎眼缘”。

    深知说了也白说,他对我伸懒腰的不雅姿势只是微微皱眉。

    “我去藏书处察看医书,但仓及大爷说那些书都被你借走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在书架上乱翻时无意间发现了不少医书,都是现代已经失传了的古籍。我突发奇想,既然因缘巧合让我有机会看到这些前人智慧的结晶,我为何不依照这些资料完成一篇关于先秦时期及其以前中国妇产医学的发展状况及趋势的文章作为研究生阶段的毕业论文。于是兴匆匆地捧着一摞书回来了,向自己致意,真是好学生,未雨绸缪,研一刚结束就忙着毕业论文。可惜,到今天为止,这些书所起的作用仅限于催眠。

    “适应的蛮快的吗;仓及大爷从不许人把书带出去的。你这丫头却可以例外。”商文柏边喝茶便和我闲聊,幸亏还有他跟我说说话,不然一年后,我的舌头功能一定会退化。

    “那是,也不看看是什么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自鸣得意,人红没办法。

    “扑哧。”商文柏一口茶全喷到书上了,呛得他咳嗽连连。

    孤本阿,善本啊,我心疼得连忙用布吸干上面的书,可惜已经污了大半。

    “你看看你。”不晓得弄脏了,这些书会不会折价。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下次我喝茶时,你别说笑话了。——想不到你也很爱书,以前家里藏了很多书?”

    “藏书?拜托,你也不看看现在房价有多高,寸土寸金,哪来的美国面积放书。”至于爱书,一般般啦,我爱看悬疑小说和晋江穿越文,这些古书我也爱,爱它们的物质价值人民币。

    “你是说你家里房子太小,没地方放书。”商文柏是个善解人意的好青年,他自动消化了我刚才的话。

    额头上疑似汗珠的东西心虚的冒了出来。

    “咳——我就是这个意思。”言多必失,司嘉洛,你说话别不再不经过大脑思考,幸好对面坐着的人是他,不是今天下午在书架前的那位。想到胡狼,我还欠他一首诗呢,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是啊,那闻旧人哭,轩,我在你面前哭了吗?如果我哭泣着请求,你是不是就不会走。

    甩甩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没有什么如果。

    我渴望爱情,但我决不乞求爱情;我可以爱的痛苦,但决不能爱的卑微。如果这份爱只是出于怜悯,那么我宁可不要。

    “嘉洛,司嘉洛,司姑娘。”商文柏轻轻点唤着我,“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别急,慢慢想。”

    装失忆的后遗症之一,商文柏什么时候都不放弃帮我“恢复记忆”的念头,医生的职业病。

    照例装模作样的头疼。“想不起来了。”

    商文柏,你可不可以忘掉我“失忆”这回事,每次都装头疼也很无聊的。

    他沉默良久。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开心的事忘记反而好。”

    一切顺其自然,忘掉所有不快。只是,有些事记也记不住,有些人忘也忘不掉。疼痛的记忆永远比幸福来的深刻些,一滴清水不能够漂清整瓶墨汁,一滴墨汁却足以染黑整杯清水。

    呼,不怕不怕,没什么大不了,我对自己挤出一朵微笑。

    “商文柏,我帮你保管了不少东西。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宝贝。”

    “不用了,你要就给你吧。”他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真真个“我视富贵如浮云,我视金银如草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外快全部洗白。

    东西还是那些东西,不过所有权更替后,怎么看都比原来养眼,包括那个古怪的笛子都显得很有个性,抓在手里,触感甚好。

    小时候唯一学过的乐器就是笛子,因为所有的乐器中它最便宜。

    每次姑妈家大我七个月的表姐抽抽咽咽的坐在钢琴前糟踏莫扎特的小夜曲时,我都优哉优哉的倚着窗台发呆。大家族就是这样,一家打孩子,全院都J飞狗跳。我冷眼看姑妈抓着J毛掸子紧紧跟在后头,表姐死命四处逃窜,嘴里还哭喊着威胁一定会把钢琴烧掉。然后照例是瘦弱矮小的表姐敌不过身材高大的姑妈,像只小J一样被拎回去丢在钢琴前的的椅子上,断断续续的乐声如少女的呜咽夹杂着姑妈粗嗓门的叱骂挤满了整个庭院。

    我在嘈杂声中走向公用的饭厅等待开饭。父亲向来很少着家,母亲工作的医院又人手紧张,几乎整天都泡在病人身上,我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没人管、谁看不爽都可以踩一脚的野孩子。妈妈没时间照顾我的起居,一日三餐我都跟八字不合的乃乃搭伙,我得走快点,去迟了不仅吃不上饭还会讨骂。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上中学寄宿,大家庭散了,从我记事起就不断挑我毛病的乃乃也一夜间老了,每日端坐在门前缩着脑袋晒太阳,混浊的眼睛里不复往日的刁狠。一直抑郁不得志的姑父突然官运亨通,一家人顺利的搬进了新分的三室二厅的公房。这时候,表姐的钢琴已经过了八级,姑妈对于自己的J毛掸子的功绩颇为自得,每次春节去拜年,我都会在满堂宾客的“期待”中聆听一遍表姐的考级曲目。一曲毕后,众人赞不绝口;姑父每次升迁,称赞声就会高一些,称赞词汇的丰富程度也会水涨船高。姑妈在宾客不绝于耳的恭维声中瞥见了我,大声感慨可惜,说嘉洛这孩子如果从小就好好练习的话也不会什么都拿不出手。母亲投向父亲的目光中多了丝怨意,后者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继续与自己姐姐家的宾客寒暄闲聊。我连忙甜甜微笑称自己天生没有音乐细胞,不像表姐遗传到了姑妈的艺术家的气质。找到了新话题的客人就开始将称赞对象转成姑妈,一时间,宾主两欢。我依旧笑得一脸单纯,好像我一直都很快乐。

    我将笛口抵在嘴边,好久不曾吹笛,不知记忆里的音符是否已经模糊。

    古怪的乐声从我唇畔溢出。

    “别吹!”商文柏劈手从我嘴边夺走笛子。

    “小气鬼!破笛子,谁稀罕。”我忿忿的甩手,哪个伪君子刚刚装慷慨说东西都归我的。

    商文柏置若罔闻,将笛子前前后后瞧了个仔细,又用食指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笛身,最后在油脂灯下凝视了良久,喃喃自语:“天意,天意。”

    “是宝贝吗?”我小小声的询问,倒并不后悔刚才那么爽快就把笛子还给了他。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但不该我得的东西,就是500万大奖的彩票我也绝不会觊觎。

    “上好的宝贝,难得的宝物。你从哪得来的。”他将笛子重新递到我手中。

    “还不是沾你老的光,你的病人家属送的。就是上次你救了她那个被毒蛇咬伤的独生儿子的阿夏丽大婶送给你的。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样,你就好好收着吧,但没事千万别乱吹。这是用狼王头骨制成的骨笛,可以用来控制狼群。”

    “控制狼群!——呵呵,大哥,这是人家送给你的,还是你自个儿保管吧。”原本听他说是难得的宝物,我紧紧地把笛子攥在手里,现在知道它招狼,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再留它在我账中了。

    “你别看它灰不隆冬的。”他误以为我嫌笛子卖相不佳,耐心地向我介绍它的宝贵之处,“狼王的的头骨可不好得,就算是得到了,也很少有人能把它磨成骨笛。看这支笛子,应该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大概是她家祖上传下来的。”

    “人家的传家宝,我要拿了多不好,要不今天你带回去,明儿一早,你还给人家。”月黑风高夜,群狼出动时,骨笛一晚上都不能呆在我这里。

    “牧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礼物你若是退回去,对他们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好了,你也别推托了,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也没什么礼物送你,这支笛子你就权且当成我给你的礼物收下吧。别害怕,只要你不吹,就是把它放在枕头边,狼也不会找你的。”商文柏莞尔一笑,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我讪笑,把骨笛收进了我的宝贝包裹里。

    商文柏微笑着点了点头。

    夜深了,卓玛已经睡下,矮桌上的两碗酥油茶早已凉透。我睡意全无,想起还欠胡狼一首诗,便动手磨墨将杜甫的《佳人》默了下来。离明年的雨季还有好几个月,巴结巴结我的衣食父母还是很有必要的。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R。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C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怎么看都是一副弃妇词,真叫人心里堵得慌。算了,好在小学习字课上练得柳体还没全部丢光,勉勉强强尚可拿出去见人。胡狼一西秦王爷虽然中土话说得挺溜,字未必上佳。何况他们古人不是素来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就缺德了吗。

    精神第一百零一回赢得胜利,我很快就心安理得的进入梦乡。

    ——完全吻合弗洛伊德的梦境学说,我梦里果然遭狼了。

    所谓高僧

    第二天醒来时,我两眼发直,印堂发黑。大不吉利之相,我让卓玛带我去烧香去去晦气。

    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我倒不惧,否则当年也不会选择学医了。一路上骑着马小溜,看看四下的风景,倒也心旷神怡。

    神庙的守门僧人怎么也不肯放我进去。西秦民风纯朴,国内居民大多以畜牧业为生,只有贵族子弟才有资格侍奉神灵,因而僧侣是西秦社会的一个特殊阶层,仅次于皇族。就好象中世纪西欧各国的传教士一样,僧侣享有很多特权。特权是滋生腐败的土壤,早就听商文柏在闲谈中提过僧侣嚣张,仗势欺人。平日我就当是西秦文化特色听听倒不觉得什么,可凡事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感觉就大大不同了。

    卓玛好象在跟他争论什么,他们的言语我听不懂,但看卓玛面红耳赤的样子似乎很生气。我无法帮腔,只好站在一旁干看。庙宇相当雄伟,香火袅绕,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人人脸上都写满了虔诚。我不信任何教派,但我也从不向别人宣传无神论;在我眼中,任何人的信仰都是高尚纯洁的,尽管以我的逻辑思考,那些信仰都是骗人的。

    寺庙建筑很有些天竺风格,不知是谁模仿谁。据史书记载,西汉末年,佛教就已经传入我国,不知道在这段架空的历史中,又是怎样的一种状况。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儿的僧侣的装扮并不似我在布达拉宫看到的喇嘛。不知道他们供奉的是何方神灵,有没有可能是女娲娘娘呢?

    争吵升级了,卓玛被守门的僧侣推倒在地。进出的香客可能是害怕指责僧侣会触犯神灵,没有人过来帮我们。我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其实我倒并非今天一定要进去烧香不可,来烧香80%的原因只是图个新鲜,想见识一下西秦的宗教文化,而且在我的人生履历里,被拒绝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我从来就不认为别人拒绝我的请求是一件多么无礼的行为,即便那个请求于我而言是性命攸关,对他(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照样认为他(她)完全可以拒绝,毫无理由的拒绝,毕竟谁也没有义务帮助别人。

    但是,情况随着卓玛被推倒而陡转。即使听不懂,我也可以从他们的神态和肢体语言中猜出个大概。矛盾的焦点应该是我这个中土人是否有资格进去拜神。

    “这位卓玛姑娘是代表我说话的,你推她就是推我,而且比推我更严重。推我的话,这位大师,我可以本着“好女不跟恶男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一系列处世精神忍忍就算了。可是现在跌倒的人是卓玛,我没理由让人家一花样年华的小姑娘跟我一样未老先衰、毫无斗志。这位大师,所以我不得不开口,无论你是否听得懂我说的道理,我都要斗胆直言,好好批评你的无理行径。这位大师,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好男不跟女斗。你身为修行之人又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绅士风度居然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还动手将人推倒在地。男女有别长幼有序尊老爱幼的道理难道你师傅没有教导过你吗?而且佛门重地清幽之处你作为守门僧怎么可以本末倒置弃本职工作于不顾与一个小姑娘纠缠不清,你到底有什么叵测之心不良企图。……”

    穿越之后还是头一遭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估计小师父被毛说懵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讷讷不能言。切,小样。跟我斗,我当年在校辩论队大展雌威时,你还不晓得在哪块混哩。

    “好!”有人高声喝彩,拍手称快。

    “没想到司姑娘除了饱读诗书外,口才也是不逞多让。”

    卓嘎!胡狼!今天居然又遇见他了,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王爷出场自然是前簇后拥,几个僧侣装扮的修行者陪伴在他身侧,从他们的年龄和架势上看,应该是这座寺庙的高层人士。

    “小女子鲁莽,让王爷和诸位大师见笑了。”我恭恭敬敬的行礼,卓玛早在一旁跪下了,抖得跟筛糠似的。哎,我心头低叹,看样子我好像惹麻烦了。

    其中一个僧侣厉声责问守门的僧侣。刚刚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守门僧立刻唯唯诺诺的汇报着什么,不时有凶狠的眼神凌厉的扫向我。尽管不知道他在给我罗织什么罪名,不过在场的几位高层人士除了卓嘎和中间的那位眼皮耷拉的僧人之外,均面有不豫之色。

    正在犹豫是否为自己辩白,卓嘎先开口帮我解了围。

    “看来司姑娘对元一天神很景仰。”胡狼笑着用西秦语说了几句,周围的僧人脸色和缓了下来,不过也仅仅是脸色好看了点而已,眼神依旧不善。

    “司姑娘,敝国寺院的规矩一向不许外国人进香,所以适才小师父才会加以阻拦。”

    什么破规矩,一点众生平等、宽厚为怀的精神都没有,难怪起源虽不晚,却没能发展成世界著名宗教。

    “实在是小女子无知,一时心急拜神,竟在神灵之所放肆,多有冒犯之处,还望王爷和诸位大师海涵。”

    这种破神,不拜也罢。只希望,这儿的僧侣能看在卓嘎王爷的金面上不再计较,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来烧香。封建迷信思想果然贻害四方。

    他侧头向中间的那位僧人低声说了几句,后者不置可否的略一点头。

    “刚才小王向国师陈诉了姑娘对于元一天神的景仰,国师特地破例同意姑娘入内进香。”

    与众不同的才是真正的掌权者,这位面色始终未变的僧人果然是这里的头。

    国师微微抬头扫了我一眼,我的眼睛好像猛地被蜇了一口,仿佛电光火石间,他已将我的五脏六腑看透。

    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毒蛇流着涎水,湿漉漉的缠绕在我的皮肤上一样。

    再看他时,他又恢复成亘古不变的千年古井,神色间,不起任何波澜。

    我回摄心神,弯腰向他拜了拜。

    “多谢大师成全。”

    神庙的里内不及我想象中的气势磅礴,不过占地面积极大,房屋众多。中间的主殿香烟袅袅,善男信女都虔诚的拜倒在高大的铜像前。这尊铜像所塑的形象应该就是胡狼口中的元一天神。铜像大概有三米多高,呈盘坐的姿势,双手拇指与中指空扣置于身体两侧,竟酷似瑜伽中静坐的动作。我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国师Y冷的目光似乎盯着我的后背,我连忙闭上眼睛跪下口中念念有词。刚才那般肆无忌惮的打量天神的偶像,实在是有些大不敬。

    卓玛将一束点燃的香递到我手中,我拜了拜,就学着旁人把燃着的香放进殿前巨大的香炉 里 。

    这种香比我以前所见的祭祀用的香要粗壮很多,香味也不似檀香,不知是不是藏香。

    “司姑娘为何不求个签?”卓嘎不知何时离开了诸位“高僧”,走到我身边。我正望着香炉上冉冉的青烟若有所思,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

    “想啊,”我微笑着转过头,“可惜我没钱。”

    他估计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愣了片刻。我无辜的对他摆摆手。

    终是忍俊不禁,坦白说,相貌英俊的男人笑起来都比一般人有魅力,更何况他还慷慨解囊。

    “算了,司姑娘今天在庙里所有的花费都记在小王帐上 。”

    “卓玛的也包括在内哦。”难得有人请客,我能帮小姑娘省两个钱是两个钱,也不知道她当侍女有没有月钱拿。

    他大笑,挥手示意答应了我的要求。不明所以的卓玛局促的望着我们,一脸困惑。胡狼用西秦语对她说了几句话,小姑娘立刻跪下叩首谢恩,然后跟着我跑去求签。

    解签摊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让我想起大学时代,去食堂吃中饭的盛况,同样人山人海。我不耐烦等,而且对求签这种事不甚感冒;我比较相信塔诺牌算命法。把求到的签往卓玛手里一塞,自己去四处溜达溜达。卓玛好像很想拽住我,可是又舍不得排了半天队才得到的位置,只好眼睁睁的看我脚底抹油。

    无妄之灾

    与主殿周围人声鼎沸不同,寺庙后面的院落相当安静。无边落木萧萧下,黄叶化蝶自逍遥。我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这座庙宇内部结构竟相当复杂,仿佛迷宫一样,小路丛生。不知是西秦庙宇建筑共同特点呢,还是这里的个人特色。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忧。纵芭蕉、不雨也飕飕。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学会感春伤秋了。我轻推院门,准备一探里面的究竟。

    身后传来追赶的声音,一个僧侣模样的人大声对我嚷嚷什么。告诫我那个院子是禁地,闲人免进?我指指院门,摇摇头,摆手示意我不会进去的。真可惜,如果他再来迟一步或者我再快一步,我就顺利进去看个究竟了。

    谁知,他们一伙人居然一窝蜂的冲到我面前,不由分说就扭住我。

    “大师,你误会了,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偶尔路过,还没进那个院子。……你们放手啊。”他们把我扭到刚才冲我嚷嚷的那个人面前,我原以为他是他们的头领,准备向他解释,没想到,那几个抓我的人竟然全都厉声斥骂他,然后拂袖而去。

    我愣住了,到底怎么回事。没等我回过神来,一个大大的耳刮子重重的落到了我的脸上。刚刚还被骂得唯唯诺诺的灰衣僧人此刻已凶神恶煞。

    我被打懵了,上中学以后,还从来没人敢打我耳光。我冰冷的扫了行凶者一眼,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并且一定要亲力亲为!

    左右开弓,灰衣僧脸上留下了两个鲜明的掌印。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大学两年武术不是白修来混学分的。

    他嗷嗷的叫着扑向我,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实际上阵,缺乏实战经验不免手忙脚乱;而且男女有别,我在气力上就吃了大亏。害怕纠缠下去会惊来他的帮手,继而再次惊动胡狼,也因为我渐落下风,咬咬牙,一跺脚,打不过就跑,三十六计走为上。

    灰衣僧在后面紧追不放,同时嘴里还不停的大声嚷嚷。

    真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作标本。

    我慌不择路,只知道死命的向前跑,我心跳的越来越快,有生以来,我从来没有这么玩命跑过。肺好像要炸开了,两边太阳X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头也难受的受不了了。道路越来越窄,灰衣大嘴巴又一步不落的跟在后头,重新择路已不可能,我只能暗暗祈祷天不亡我,前面不要是死路。

    不知是我命中注定不当遭此劫,还是老天爷觉得有愧于我应该加以补偿。本来好像已经进入死角的道路前方竟然豁然开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眼前赫然是一片花草的海洋。灰衣僧不知何时已经被我甩掉了,总算暂且逃过此劫。花草幽美,馥郁芬芳,时值深秋,这些植物却毫无凋零的迹象。大概是品种比较独特吧。其中有一种小兰花静悄悄的开在绿叶下,竟有几分娇软无力的感觉。娇影懒起,云破月来花弄影。我蛮有当文人S客的潜质的,这种逃命关头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

    我自嘲等撇撇嘴,司嘉洛,吟诗作对得花前月下,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神不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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