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先锋探报,前方扬州境内连日Y雨,运河水位猛涨,风浪甚狂,今夜敢请御驾至陆上歇息为安。”
“恩,知道了,下去安排吧!”
“是。”
C曲过去,他恢复成温柔的表情面对我:“好了,今晚不在这船上过夜了。”
那没什么,我抬抬眉毛。
“不乐意?”他拍拍我的脸问,大概是误解了。“将就了吧,有朕陪你呢!”说着抱住我肩膀让我靠过去。
没精神,令人沮丧的天气。
结果我就那样被他抱着睡着了,一半是有意的。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抱着我正要离开船。虽然知道那不可能,但我仍然猜测其间他是否离开过。
“我要……下来。”这种丢脸的事我当然要拒绝,周围都是人。
他不说话,甚至没怎么看我,表情肃穆。
我挣扎了一下才注意到身上裹着毯子,像个婴儿——恶心……算了,万一下面的衣服穿得不整齐呢?
只好闭上眼装睡:算不算自己交出去了?
* * *
见珀希装模作样又睡了起来,高涉不禁想笑:他是不好意思多呢,还是觉得似这样被他抱着惬意多?不管怎样,这种仿佛将其完全拥有的感觉实在是令他受用万分。
几日下来,这小子对他显然是亲近了不少。话语虽仍不达意,然彼此问答,趣味无穷,珀希对他也减了许多生疏。如此看来,带他出游这趟果然是对了。
只想不到自己竟也陷落了下去。
* * *
队伍在岸边扎营,除了我和皇上在那辆大车里,其他人都住进了临时搭的帐篷。雨已经停了,外面的天空异常晴朗,夕阳红地简直不真实。
这里离河岸不远,丛生的草莽间,雨水反S出夕阳的光辉。很美。
“可是在看那外头的风景?”
“啊?!”我回头一下,没等看清他脸又转开。“哦。”——那个,他问的什么?我迷糊了。
“朕领你出去走走如何?”一只手放在我头顶。
出去走?散步?我回头看着他:这家伙最近怎么了?
我也是……
* * *
the centerthe world therea statuea girl。
shestanding neaell witucket bare and dry。
i went and looked herthe eye and she turnedinto sand。
this clumsy form thaespisescattered easyher hand。
……
说是散步,其实也没走几丈的路程。珀希将那强着带出来的毛毡铺在岸边沙地上,直接坐下,抱起吉他,悠然弹唱起来。(桃:你这小子挺讲风情的啊~~~)
高涉初觉不雅,且怕他这样坐久了着上湿气,但见其已全然投入,神情甚悦,也只好随了他。且久而久之,自个儿也觉有趣,便下去与他同坐起来。
旷野间,这琴声与歌声较之室中皆悠扬许多,观眼前河水滔滔,伴随萧萧风鸣,珀希所弹所唱宛如此景应有,浑然天成。高涉不时看他几眼,见其神态专注,仿佛已融入这乐声美景之中……
“……in the middlethe……what?!”忽然间,手被握住,珀希不禁疑惑,半恼地看着高涉。“怎么?”
“莫唱了,朕与你好生处处。”说着动手试将那吉他从他手里除下。
对方不拒,默许了。
高涉将手越过珀希肩头,欲将他搂抱在怀。初时还好,没几下,对方又不愿,挪腾到毡毯另一头,与他对视而坐。
“我……不喜欢那样。”珀希抱起膝盖,脸朝向一边喃喃道。
但愿他只是腼腆。高涉自然不会强他,也坐在原地,对他略笑。
“这趟出行,你可开心?”随便问个开头。
“‘开心’?”珀希不解,须臾,似明了:“好!很……开心!”低头抓抓头顶。
他是真懂了,还是在敷衍?高涉略感不安。“如此便好。”真是的,心头明明似有一腔子话,要说出一句竟这么难?
“我们……要回去宫里吗?”
听到这话,高涉抬头见到对方正看着他,似笑非笑,眼珠一转又藏在那眼帘下了。
“呼,出来大半个月了,你还收不下心?”
珀希低头,大约听得不明白,不作答,却微微一笑。
“你……是嫌宫里拘束么?”
“啊?”
“宫里不如外头开心?”这话问得自己心头颤。
“一样的。”
“为何?”
珀希支着下颌,回头将他看一眼,又赶紧转眼望向别处。
原来如此。明白对方意思后,高涉怒忧参半,最后竟嗤笑一声,引为自嘲。
“you’re nice。”
“恩?”
“无甚……”珀希将脸转得更偏,仅见的半边面颊微红,又疑似此时霞光。
高涉隐约觉得那句番话说的是他。
※※※z※※y※※z※※z※※※
我一定疯了!脑子被风吹凉了!
不,我只是在说事实!对,就像进美术馆看**塑像,称赞它的美丽理所当然,没人把你当流氓!
冷静点,冷静……
“呃?!”
“不可挣扎!”圈住我肩膀的胳膊用力起来,我不再动了。
“乖,让朕好生抱会儿你……”拂在耳边的话软而且暖,任何拒绝都将显得残酷。我屏住呼吸,下巴搁在膝盖上,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温度逐渐渗透过来。
我要死了。
“朕在想……是怎样的女子,将你生来这世上的。”
女子?他是在问我妈妈?我转过脖子朝他看去……
“恩?!”结果被吻了一下在嘴角。
翅膀尖的羽毛在水面轻轻擦过。
我想起第一次被他吻的感觉,像拿一支搋子清理马桶。
这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珀希,”他叫我的名字——交谈的时候,他很少叫我的名字。
“恩?”而我几乎从没叫过他的——绝对没有过。
“在你那国中,是如何称呼天子之伉俪的?”
“‘天子之伉俪’?”我皱起眉毛:见鬼!他怎么在这时候跟我教语言?
“便是……天子的妻。”
“什么是‘天子’?”
“是……”他闭一下眼睛,看上去很无奈。“是一国之中最贵……最大的人物。”
最大的?身高?体重……哦,是最有权力的!
“你说president!”我兴奋起来,像猜谜中标一样。
“普瑞……?”他学不了那音,但大概明白意思了,勉强笑着点头。
哦,原来他们这里的统治者叫“天子”!恩,挺好听。
“什么又是‘天子的妻’?”我转身坐好面对他,现在感觉有意思多了。
“是……”他抿嘴唇——不得不说,在讲解文字方面,瑞喜比他强多了!“与天子相伴到老……”
我故意露出迷茫的表情示意自己不懂那些辞藻。
“就是天子疼的人!”
哈哈,这家伙*急了的表情真可爱!
等等!“天子”疼的人……就是跟总统上床的人……不,他的意思是有固定关系的,那就是……
“first lady!”
“费丝雷……你念慢些。”
他要学这个词?干什么?讨论政治绯闻?我撇撇嘴:“fir—st,la—dy!”
“feir—s—t,la—die?”
又是这可爱的口音,以及表情。
“first lady。”我垂下眼皮笑。
“feirst ladie?”
没去看他,我暗笑着点头……
“恩?!”——又被突然用力抱住了。
“珀希,”他没有像预料地那样对着我耳边调情,表情隐约看起来很严肃——我有点不知所措。
“朕知你懵懂,然而在朕心里,已将你视作至爱,你便是朕的……first ladie。”
“……什么?”我听懂了后面那句,却因此更迷糊了。
“first ladie,你是朕的……”
一手摸在我额角……
“等!”我不耐烦地挥开他:什么意思?我是他的“第一夫人”?见鬼,这是什么玩笑?!这家伙开始给我安上头衔羞辱了!他以为自己是总统吗?!
……等一下。
总统……天子,这或许是个合成词……天……
我的头脑中蹿过一阵电流。
“怎么了?”
听到这声音我像触电般蹿着站起来。夜色已浓,我却仿佛清晰地看着眼下这个人:英俊的外貌,华丽的衣服,威严的气质……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唯命是从……所有人,除了我。
“乖,怎么了?怕什么?”
我更加往后退:他住的地方大得像座城镇,使用阉割过的男仆,旅行如同巡游——也许就是巡游,即使他的叔叔也要对他行礼……
“oh shit……”艰难地吞咽一口。
“珀希!”
耳朵边的风像一阵阵尖利的嘲笑。
天呐,我被总统…不,国王…不,皇帝——对了,中国的国王叫皇帝!
我他妈的被皇帝上了!
“皇上”根本不是他的名字,那应该是陛下的意思!——我被一个从来不知道名字的家伙上了……见鬼!那不是重点!
我骂他烂人,还有其它很多粗口,万幸他还不知道意思……
——白痴!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你是在骂他!
我打过他……没有,我只是企图打他……不,我还是打过他,用石头砸了他脑袋……
天呐!我死定了!
——再想想?或许没那么糟?他刚才说了什么话?
第一夫人……
他说我是他的第一夫人?或者说……皇后?见鬼!那是什么恶心说法?!
不管怎么说,他的意思是……
“噢——”
刺骨的冷。
去他妈的第一夫人,我需要救生圈……
……
“you’re nice。”
—你很好看。(小p羞涩的声音~~~)
终于明白了……不容易啊……你这世界第一小白受!!为娘都替你汗颜啊~~~
歌是bright eyes的”the centerthe world”。很好找的一首歌。
第二十五章
“珀希!”
方才不知何故,珀希忽然立起,将他又惊又怕地看着。高涉反应不及,亦怔怔与之对视,等察觉到对方的举动,已被他跑落下一段路程了。
“站住!”这小子,不过对他说了些情意上的话,明明是一本正经,他怎么惊慌地要逃?!想到这里,高涉愈感恼火。
周围的侍卫们见状也追随上来,一面护驾,一面为皇帝追人。
此时夜幕已落,周围一片昏暗迷茫,珀希一身青衣,几乎与景色融为一体,所幸他头发金黄,于前方飘忽跳跃,算是引领。
然而,刹那间,那发色忽然一沉,只听一声惊呼——
紧随便是重物落水之声。
“珀希!”
心都奔了出去。
※※※z※※y※※z※※z※※※
“哈——”
吐出水,猛吸一口气!该死的,水流太急了,我已经被冲到距离堤岸比较远的地方了——从那里的火光判断,似乎还有呼喊声。噢,见鬼!又一个浪头!
我赶紧蓄口气潜水下去,奋力逆流游动……不行!这样太费体力,试试稍微顺流朝岸边游比较实际。
该死的,为什么是晚上?到处都漆黑,每次探头却发现火光离我越来越远了!见鬼,我将被冲去什么地方?河水很冷,现在据说是九月……他妈的,我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我不想现在淹死!
皇上……不皇帝陛下,你派人来抓我上去吧!然后随便你怎么处置我……对啊,来逮捕我吧!然后判我的罪!
别让我死在这该死的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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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跳下四名善水军士,都追不上水流将珀希救回,高涉立在岸边,恨得咬牙作响。八喜并侍卫长孟烁将他牢牢拽住,生怕他一时冲动亲自往那波涛中去。
夜色深沉,又是朔月,仅能听见湍急的水声,越发教人心急——落水到现在,都听不见珀希一声呼喊,莫非……
不会!那日在王府,他也能游池塘的,或许正潜在水里避风浪也未必……
但眼下这急流……
高涉不禁屏住呼吸:混小子,你跑什么?朕就这么让你害怕?你宁愿躲在那水里?
“启禀……陛下……”又一名军士上岸,累得气喘吁吁。“水势……急猛,末将有负皇命……苟且偷生……”
“滚!”高涉怒吼,身子猛往前奔,又一名侍卫赶来拦驾,免去大事一场。
“救上来……把人给我救上来!!”
他那一挣,最后却跪倒在草上,失态之极。
※※※z※※y※※z※※z※※※
“呼……咳、咳……”
一边喘气一边咳水,该死的,这水我一直以为很清澈,为什么吞下去还是一股腥味?里面一定有不少鱼。
我到哪里了?上岸了是不错,可这是陆地上的哪里位置?我说,距离我落水的地方?
四下张望,没有看到火光。
可怕。更糟糕的是,居然传来恐怖电影里那样的猫头鹰叫——我打了个哆嗦。
这提醒了我现在全身湿透的状况——见鬼,会感冒的!我脱掉了全部衣物,将它们拧干后,先把内衣勉强穿上——在不确定营救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情况下,这样最好。
周围有许多树木,黑乎乎地像怪兽般张牙舞爪,我不敢多看,收拾好衣物准备马上离开……
有件东西在闪烁。
是皇帝给我的玉石装饰,黑暗中隐约发出让人感到温暖的弱光。现在,我确定这东西一定价值连城。
抬起头,艰难地吞咽一下,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梗着。
转移视线,我终于看到了火光,非常遥远;而且不可思议的是,那仿佛是在对岸!——这该死的激流!
我擦擦鼻子,把衣服夹在胳膊下,快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赫?!”
身体急速下降,他妈的,这次又是什么?!
砰——
脑袋撞上了什么,然后……
=====第二部完=====
…
下一部,是凄惨、凄凉、凄美的……《流浪篇》。。。
小p狗狗经历了短暂的荣华富贵后……要受苦了要受苦~~~~挖卡卡卡~~~~虐啊‘~~~爽啊。。。
他会掉膘,掉毛……会毛色黯淡……会双眼无光……会生寄生虫……会得消化系统疾病……哈哈哈~~lol
长生记
元康五年,有道居桃山。将升,余一丹,谓左右曰:“尔等从余修经年,无所得。今吾升去,此丹可换汝富贵也。”遂云雾起,乃去。
其人持丹,无所为,闻皇家富贵,欲货之。乃往献,上持问之:“此丹何物?”答曰:“可助长生。”上笑不答,以为术士,内丹,掷十金遣之。转与侍收藏,无复启。
时有异人,名珀希。油艾丝艾国人,黄鬓碧瞳,通体似雪,美俊颜,会声乐,善言辞。上爱之甚,聘为乐工,宠溺非常。珀希性好动,尝游走宫闱,上亦不拘之。一日,至一楼阁,察无人,遂入。观其内多箱柜,翻弄之,见珍奇无数,叹为观止。忽见一盒,攫之,手松而失,一珠滚落,其大如雀卵,赤色晶莹。珀希以为异,拾之略嗅,有芬芳,复舔,其味如蜜。以为果品,喜而尽食之。
是夜,与上侍寝,自觉腹热,内似火烧,而趣意难挡,连战不歇。上悦甚,四更方止,乃延朝会,为破例也。
此后三日,珀希皆无意房事,拒上。上或谓其乏,不以强。
月余,珀希呼腹痛,上命太医诊之,曰:“有孕。”不信,换医复诊,答如前者。上大惊,珀希几昏厥。待其神定,上执其手曰:“愿妊否?”珀希乃摇头,泪下如雨,曰:“吾为男身,何以生子?莫非寻死。”上闻之,悲也。珀希观其色,知上意,颌首不言。须臾,谓上曰:“若诞之,何以为赏?”上惊呼:“不可!”珀希淡然:“天既降吾以子,必教出也,何惧?”俄而,复问前言。上不假思索曰:“当封汝为后,子为东宫。”乃不以为然:“倘生女子?”曰:“封宫主。”珀希不悦:“何以女子不能承业?于吾乡,尚有女主无数。”上复思之,正色曰:“依汝言,作女太子。”乃笑。
于是,珀希以男身孕,其态与诸女子无异。只食量宽,每日进米粮斗余,嗜甘味。上每见笑谓曰:“此子同其母甚,必为绝色。”答曰:“未必。恐若汝弟,幼彘也。”上曰:“岂非美彘?”
日逾,腹见大,行动须搀扶。宫中上下莫不谨慎,待珀希与帝后无异。
及临产。上知事异,聚召稳婆数名待命,然皆未事男妇,无以为策,焦急万分。珀希受痛非常,嚎哭响彻宫院,闻者心惊。上心如绞,至其前,执手曰:“何苦至此?”答曰:“汝不及,当被此难。”上遂泣。
半日,不见子出,然珀希已昏厥,上惶甚,焚香祷告。事达天庭,有神曰:“此吾劫数也。”化身为道人,自谓可救国母,求见。上允之,乃入。自袖中取一丹,大小如卵,置于珀希口,抚其首令咽之。须臾醒转,遂奋力。便有稳婆曰:“得见首!”俄而又曰:“现臂也!”不消片刻,诞出一子,发褐而目青,通体微红。上喜不自禁,怀抱于其母前,笑谓之:“欲为何名?”珀希且笑,半晌出声,曰:“璐。”
便寻道人,不知所踪,其人曰:“有云雾现,隐也。”乃知天人。
超时空摇滚 (又名:非主流穿越) 第三部 流浪篇
第一章
八喜揉揉眼,从另一人手里接过裘领披风,举到皇帝背后:“皇上,保重龙体。”叮嘱一声,将衣物为其披在背上。
高涉不动作,貌似较先前冷静了许多,却更让众人担忧乃至恐惧。
激流的河水在晨曦照映下泛着微红,又一艘小船漂回来了。高涉低着头,目不转动,已不再去看它了。
“皇上,”八喜大声了点。“天露白了,稍事歇息吧?”
依然沉默,只略抬下头,望向运河远处。
八喜以为有所动,小心走近:“皇上……”
“让朕……再看一会儿。”高涉捻捻披风,叹息道。
八喜不敢苦劝,默然退守。
眼珠盯着江水,看它翻滚追逐,全无恨意。所有的刀刃都指向自己,压着心头,稍有波动,绞作万缕。
昨日这时,他还安睡于自己怀里,体温、声响、动静……回忆起来,还似真实。不禁双臂抱胸……
果然是空的。
就这么走了……
未必!不是没寻着什么吗?
那又如何?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愕然发现,自己竟自私至此。
难怪他一直怕。不敢揣测,他是否动心过。
手放到自己唇边,止不住颤抖,冰凉如水。
* * *
“他要加班,不能来了。”我挂上电话回头对妈妈讲;顺便看到妹妹:本来以为molly会沮丧,结果她只是专心在跟朋友们玩笑。
“好极了!我们可以开始吹蜡烛了!”妈妈微笑着说,为molly整理一下圆角帽,转身去厨房。
我可以肯定她背过去后脸色大变。
他们分居了,我不能干涉他们的决定,不想让他们因为我和妹妹尴尬地相处。我试想过跟molly该怎么解释——“爸爸有了新房子,他决定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至少我自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妈妈试图让我跟她一起生活。我拒绝了,告诉她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爸爸一个人会寂寞。事实是,爸爸私下跟我商量说愿意把省下来的抚养费存给我以后买辆车。
“percy,你会常来看我吗?”
在机场,听molly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
“当然,我会……”——结果我后来只去过乔治亚州四次;而molly几乎每两个月就要过来看我们。
“我喜欢你的味道,percy……”她对我耳语得很甜美,我永远忘不了那声音。
“我也是,我的小妹妹……”将她抱得很紧,我闭上眼睛……
背后响起击鼓声。
terry他们把乐队搬到了候机室?!
“percy,你看到我的小兔子了吗?”molly揉眼睛问,穿着睡衣。
“什么小兔子?!”见鬼,我们不是要道别吗?“你们他妈的别敲了!”——奏乐声越来越大。
“percy,我的小兔子在哪儿……呜呜……小兔子……”她哭起来了。
“你说什么?!……见鬼,别敲了!安静点!”
我听不到molly的声音了,她越来越远、模糊……
“停下——”
“喂!醒啦?!”
谁的声音?好甜……molly?
两个大黑团子……下面是三个小黑点……米老鼠?
逐渐清晰,是人脸……女孩。
我不认识的女孩。
“醒了就好!脑袋疼么?”她的声音忽远忽近,感觉很友善。
脑袋?我知道那是头的另一种说法,于是抬手过去……头上包裹着什么?受伤了?
“我……怎么了?”确实有点痛,我担心起来。
“你跌破头了!”她指着自己额角,对我微笑。“没事!擦破点皮!”
听到她说没事,我放心了,也对她半尴尬地微笑
砰——
敲击金属的声音,我龇一下牙。
“哥!你且消停些吧?!”女孩板起脸对旁边抱怨。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旁边,手持一根细G敲打一个金属盘子似的东西……
好熟悉的情景:这个人的姿势、装扮、手里的道具……
“我怎么了?!”他抬起头,大声回答那女孩:“天都大亮了!咱还得进城摆场子呢!你倒伺候起他来了!”
有东西在脑子里翻腾,拼命要配合眼前的情景!我使劲盯着他的,对方瞪了我一眼,不屑得很。
“人是你坑的!倒不耐烦了!”女孩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似乎听过类似的,在……
“是你……你们?!”
那对流浪艺人!二人乐队!
* * *
听这声嚷叫,柴芹儿吓得脖子一缩:原来这人还认得她兄妹!小心转头回去——
“公子,要说什么?”赔上笑脸,如平日讨赏钱一般。
“我见过你们!”珀希已然坐立起来,睁大眼将对方看着,却有丝惊喜。“你唱歌的!”
“这……”芹儿尴尬……
事情说大不大,小也不小,全看对方背景如何。昨日她哥柴显在河边掏螃蟹,渐渐挖出个大坑,说笑要做机关拿兔子,便胡乱设计了一个,自己守在边上。谁知兔子没扣上,倒陷害了个大活人。最怕的是,还是个贵人——便是那日于淮州城得见的番邦公子。
“嚷嚷甚?!”柴显见妹妹为难,拿出凶恶样吓对方:啧!要不是大爷我良心,早把你丢林子里喂野狗了!
他昨日将人救起,从那一身的湿漉漉便知对方是落水而起——真他娘的命大!昨儿那河水涨得可凶!——初时还没看清长相,等把人背回破庙,才认出是个番人,还是打过交涉的!
“你击鼓的!”珀希竟丝毫不怕,手指着柴显,脸上都快笑起来了。
“咋了?!是大爷我救的你!大爷不怕见官!”柴显心虚起来,却要逞强,站到过去朝对方狠拍下胸膛。
“‘见官’?”珀希不解这话,不禁抓抓耳朵。
“公子切莫多心!我哥他说笑呢……”芹儿怕生事,敢过来赔笑脸,端着一碗热水递与珀希。
“多谢你!”珀希殷勤致谢着接过去;才觉察出自己渴得厉害,三两口咽下。芹儿见他一派知书达礼,也略欣慰,转身从刚熄的火堆边取来干粮——
“这还有半个饼,公子您……”
“作甚?!”柴显见妹妹如此大方,赶紧过来夺下:“你自个儿怎不吃!”
“给我!”芹儿一把抢回,将饼拍拍干净,依旧递给珀希。“公子,您就将就吃点垫肚吧!”
“多谢!”珀希略鞠躬,将食物接在手里,果然闻到一股面香,口中湿润,张口刚要咬下,却发现那面上许多黑灰,不禁踌躇起来。
“啧!人家还看不上你那糙豆子面饼呢!”柴显见状,冷嘲热讽道。
谁知他话音刚落,这边的珀希张开大口,将那饼子咬去大半,狼吞虎咽着,不会儿就整个下肚了。“好吃!”最后还抹嘴笑道。
“饿痨!”柴显没趣儿地撇嘴。“我说今儿个还摆场子不?”
芹儿皱眉看他一眼,转回去却笑脸对珀希:“敢问公子家在何处?我二人好将你送返……”
“对!把他哪儿来的送哪儿去,没准儿咱还能换点粮钱!”柴显C话,看着珀希冷笑。
芹儿不理他,专心等珀希回答。她已发现这位模样清奇的番人公子不太会说中原语言,脑子似乎也有点……
“我在……”珀希看着眼前的女子,咬咬唇,垂下眼皮,似思索。
芹儿担心起来:若这人真是傻子,岂非累赘大了?难道还要带上他一面卖艺一面寻亲?!那日见识过与他同行那伙人的阵势,绝非一般,或许此时也在寻他未必?况且他这模样出挑……
“我……我来自海外!我来游玩!”
正思跗着,忽听对方大吼一声,其面色之严正,把柴家兄妹吓一跳。
“那……敢问公子来自海外何处?于此地可有亲属?”芹儿勉强冷静下来,小心翼翼问。
“我……”
“得!摊上傻子了!”柴显对天一叹。
“我……我叫珀希!”
“……”听到他这没来由的自报姓名,柴芹儿嘴角略颤。“原来是珀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家人在此?”耐住性子又问。
珀希盯着她,眼睛睁大——水蓝色的眼珠看得芹儿心悸。
“没有!”半晌,语气坚决道。
怎么可能?兄妹俩相视皱眉:那日明明见到一大群人将他护着,看模样听说话也都不是番人,他怎么倒说自己没有家人?
没等他们把这头想通,“珀公子”下面的话才真是骇人——
“我要跟你们一起!”
第二章
我想加入他们的乐队,这个念头像百米冲刺般从头脑蹿到舌头——我想,这就是本能。
当那女孩问我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准备了一个半的答案:第一个说出来毫无意义;另外半个……就像它的性质一样,根本不实际。
宫里?就是皇宫吧!那是属于我的地方吗?想想就可怕。而且对这些显然是社会下层的流浪艺人讲,他们一定不信;我已经看出那女孩有点怀疑我的智力是否正常了——该死的语言障碍!
其实我跟他们是一样的。我是说,没有固定的归属……
——或许还有某个似乎能将你完全保护的人?
开玩笑,那样厉害的家伙?!更不要说他收容我的前提。我从不感兴趣灰姑娘故事(除非我是王子),我喜欢看《金银岛》……我是男人。
“公……公子您说什么?”
“huh?”女孩的提问使我暂停住思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唐突了。
“我要和你们一起……弹琴、唱歌……band!”献上最真诚的微笑。
“您说笑呢!”女孩笑得很尴尬。“您是大贵人,怎么跟我们三教九流一般……”
“跟傻子说这些作甚?!”那个不太友好的男孩凑过来——我忽然发觉他们长得很像,或许是兄妹?
他叫我“傻子”,另一个人好像也这么叫过我——
傻小子……
是他们对我这样的白人的称呼?似乎带着贬义。
——不过贬义的称呼有时也是非常亲切的昵称不是吗?
我在想什么?……
“喂!你走不走?!别妨碍我们干营生!”
“不!”我板起脸瞪着他。“我要弹琴!我会弹琵琶!我要……”面对那可爱的女孩:“我要跟你学弹胡琴!”
“哟!”男孩还是不以为然。“还是个好玩乐的小少爷!想学艺?行呐!拜师的礼钱总得献上吧?!”
“‘拜师的礼钱’?”这个词太复杂了。
“公子别理他!我哥没正经!”女孩将他推开。这次,我从她用的称呼里确定他们是兄妹了。
“请问你的名字?”一般来说,自我介绍是友好交往的开始。
“这……”她看看我,神情变得腼腆。“小女子姓柴,名芹儿……”回头指着那个男孩:“这是我哥,柴显!”
“哦……”我把收到的信息在头脑里反复念:柴芹儿、柴显、柴芹儿、柴显……“我叫珀希!”
“呵呵,您说过了,珀公子!”
“我就叫‘珀——希——’!”我纠正道。“柴芹儿娘娘……”*
“噗——哈哈哈哈……”
柴显大笑起来——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刚认识的话,对女士用尊称不是应该的吗?
“我……我的娘诶……”他笑得眼角闪起了泪光,而她的妹妹则惊讶或者尴尬地表情凝固了。
“这……这傻子拜师不成乱认起娘来了!”
“怎么了?”我焦急起来。
“公子说笑了,我哪是什么‘娘娘’!您……您管我叫芹儿就成了!”柴芹儿拍拍我的手背说,然后背过去也大声笑了起来。
于是,“娘娘”被我丢入禁用词汇名单,跟“皇上”、“大人”等一起。
接着,我理解了什么是“拜师的礼钱”——
“我没有钱。”对他们遗憾地摊开手。
“啐!没钱拜什么师?!哪有人白传手艺?!”柴显咬着草J不屑地对着屋顶——我们在一座显然是废弃的破旧小房子里,一股霉烂味,我昨晚睡觉的地方是一堆干草。
不过他说的很对,我确实应该交学费,但是……先看看自己身上的内衣,然后是脚那头已经折叠放好的衣物,有两件装饰品摆在上面。
“休听他胡言!”芹儿大声说话打断我去拿东西的动作,用很严厉的眼神看我:“公子切莫玩笑了!还是讲明住处,待我们二人将您送回去吧!想必公子的家人正急呢!”
“我没有家人。”不自觉说了句悲凉的话。
“公子?……”她被触动了——到底是女孩。
“那些不是我的家人,”我对她解释那天的情况,半虚构半真实,配上忧郁的表情。“我来自海外,他们觉得我很……不一样。”指一下自己的脸。“就跟我住在一起……听我弹琴、唱歌!”我赶紧补充:他们不会理解出别的意思吧?我可不想被歧视!
“就你?!”柴显一副鄙夷的神情凑过来问——他的肤色很深,方形脸,*近了看有点滑稽。
“我会弹琵琶!”终于想起吉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他们会怎么处理它?
他们怎么看待我的事故?会试图找我吗……
“琵琶?!得,咱这儿有盏柳琴!跟琵琶也差不多,你给大爷和‘娘娘’弹一曲!”
“你还胡说!”芹儿气愤地推开她的哥哥,回头看我也很惊讶:“你真会琵琶?”
那只叫做“柳琴”的乐器被递到我手上——它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琵琶!
“弹啊?别说你玩不了土玩意?!”柴显的抱臂站在那里,语气咄咄*人。
“好……”我回答着站起来……
“哎呀!”芹儿的尖叫。
“啐!你个不羞的野人!”柴显冲过来将我推坐回去,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内衣——这拘谨的世界。
“抱歉……我……”我对已经背过脸去的女孩道歉,顺手拎起衣服——已经干了,被烤过——先把裤子穿上。
勉强收拾好后,芹儿小姐才战战兢兢地转身过来,松一口气。
镇静下来,看着手里的乐器,显然没有我在宫里见到的那样精致,而且很旧,手指抚过那脆弱的四根弦……
“给!拨子!”
芹儿递给我的东西是拨片,竹子做的,而且大。我拿它往弦上用力一拨——不可思议,声音竟然跟曼陀林一样!
太好了!
这对我来说显然是比琵琶还顺手的乐器,仅次于吉他!
我丢下不合手的拨片,直接用手指弹奏起来。
* * *
眼前的情景让柴家兄妹看傻了眼。
尤其是柴显。原以为这怪模样少爷不过会几下子指法,勉强弄得了那琴而已,谁晓得竟是这样得心应手,听得他这所谓的“行家”都眼红了。
虽说指法略有出入,而那曲子却异常新鲜动人,起落折伏全不照常理传出,听得人心随动,显然是被折服了。
直见他后来狠命拨弦子,柴显才反应过来,赶忙将这传家的营生器物夺下——
“作甚呢?!琴都被你拆了!”
“抱歉……”珀希明白过来,连忙点头赔笑。
“啧!才给你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了!”柴显拍抚着琴,恼怒道。
芹儿也看了珀希好一阵才开口,说的竟是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公子……当真要随我们卖艺?”
珀希怔一下明白过来,猛点头:“是的!我要卖艺!”
“可是……”将他打量一番,咬起嘴唇。“我看公子的相貌……”
“不!我会藏的!”珀希急了,动手抓来衣服作势裹在头上。“我喜欢弹琴唱歌!”
“那拜师的礼金呢?!”柴显忍不住找茬。
“我……”珀希咬动牙齿,忽然看到眼前裹在衣服里挂落下来的物件——香囊和玉佩。
“公子不必多礼!这些器物何其贵重?值不得换这点手艺。公子若不嫌弃,我教便是!”芹儿一眼看出那些东西精致,尤其是那玉佩价值不菲,怕这他犯傻,自己也不能做趁人之危的缺德事。
珀希却似没听进她说话,依旧将那两件东西盯着,有些入神了。半晌,略转动眼珠,先是对她微微一笑,神态腼腆:“谢谢你。”
随即将那堆衣服放下展开,小心地取下两只挂件,捏着那玉佩展转地看,神色Y郁。
河对岸,堤边。
沈境望着前方坐着那背影,埋首叹气,略摇下头,径直走去——
“启禀圣上……”刚一出口,觉得自己声气大了点,眼下这人怕会惊到。
结果却纹丝不为所不动。
收住声,艰难地继续:“已经下令至扬州州府,派遣专人沿河道搜寻……”——一直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人,此时更不好提他名字。“请圣上放心。”
对方无言,沈境稍抬头,见他双眼还看着河水。
“陛下,朝中已在筹备接圣驾返京了,大小事务怕也累下不少了……”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却不该属于皇帝。
“陛下……”
“好了,”这声音,嘶哑无力,仿若久病。“朕知道。”高涉试图挥手,却又感觉重达千斤。
“微臣失礼了。”沈境艰难闭下眼:“望陛下节哀,龙体珍重。”随即拱手退下。
河水比昨日已经平息许多了——老天果然是刻意的。
来无影,去无踪;可恨的是,这来去之间却被他遇上了。露水一场,美不胜收,却烟消云散得让人措手不及。
这份伤是落下了,不知何时得消,抑或愈渐加重?
“皇上,”八喜又来了,催他歇息吗?“老奴斗胆请示皇上,大人那盏琴……”
琴?!高涉先是直直背,立刻又倏地站起,双目圆睁——
“将它收好,随驾放置……不可擦拭!”
“遵旨。”
对了,还有他的琴!既然他是带上琴来的,又怎么能舍了它去?!虽说这理由荒唐脆弱地只能安慰自己,如溺水时抓着的稻草:哼!好小子,就算你不在乎朕,却不能不在乎你那宝贝吉他!还不快乖乖回到朕身边,让朕等久了……可是要挨罚的。
嘴角兀自微笑着,不免诡异。
………………
*“娘娘”这个称呼,小p一直以为那是对女士的敬语,而且“娘”又是妈妈的意思。这跟英语里mom和ma’am感觉很像,没想到那只是对皇室女子的专称。
**柳琴的声音跟mandolin还真像~~~外型也是。。
第三章
“the sunshininggg……”
“呵呵,珀希公子唱的什么?听着真好!”
“huh?”我转过头,对芹儿腼腆地笑:“太阳在……发光!”
“哦,原来是这意思。”她继续微笑点头。我感慨:他们终于明白我只是语言表达不流畅,智力是绝对正常的。
该死的!忍不住又抓抓背——现在这身衣服又硬又粗糙,刺得皮肤很不舒服。芹儿说我以前那身衣服太华丽了,不适合流浪艺人穿,让她哥哥帮我卖掉,换成普通的衣服。因为那些衣服其实很值钱,我把多余的钱(一大串硬币)都交给了芹儿,作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