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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妾 txt作者.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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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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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漓落在吩咐南极宫的宫婢收拾残局,见他吃力的‘滚’过去了,忙拉住他,“阿九!”

    “漓落!”凌弈轩示意她退到棋盘旁,自己也撩袍走过去,“玖笙,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而后捻了棋子,与霍青书静静对弈。

    “回主公,那条银蛇钻入蔺北皇的府邸再也没有出来过,害得我煮不了蛇羹喝……”

    “有道是九声吼一吼,神仙也站不稳。”他落下一粒棋子,平静道:“它是蔺北皇座下的银蛇剑,专以吸取笪孷女子体内的精气提高内力。如果它下次再来,你就直接将它剥皮。”

    “主公的意思是说,让我留在这里吗?”雷玖笙立即笑露一对酒窝,“哈哈,抓蛇啊,阿九最拿手了。”

    *

    不知道是不是临湖空气特别清透的缘故,轻雪只觉这夜睡的特别香,特别沉。清晨一睁眼,就看到梅花雀在窗子下蹦蹦跳跳,而外面的西子湖碧波荡漾。

    善音在门外扫院子,竹扫帚沙沙的响,很有规律。

    她下榻穿衣,梳洗,稍画妆容,走出去。不自在的是,她住的这个偏居是在最里头,出去的时候必须要经过主居,运气差一点,可能要当着凌弈轩的面走出去。

    此刻,园子里在吵。

    “让我过去!”

    “不让,你是谁?”

    “你又是谁?我来找我师父,好狗不挡道!”

    “臭小子,你骂我是狗!”

    “谁让你挡路中央!”

    “睿渊!”她这才见得那扎扎实实堵在门口的浅色R团是个人,穿了一身过大的浅色缎子,双袖抡起,露出白嫩的胳膊,棕色绸裤下的长腿千斤顶般挡在门口,不准睿渊进来。

    他听见轻雪的声音,连忙回头,一双灵活的双眼将面前的女子从头打量到脚:“圣姑姐姐?”

    睿渊趁此空隙走进来,笑道:“声若洪钟,身宽体胖,莫非你就是九声吼一吼,神仙站不稳的雷玖笙?”

    “我是……”阿九酒窝一开,就要拍胸脯报上大名,却突然想起主子的话,挠挠后脑勺道:“我只是这里给爷守园的小杂役,新来的。对了,圣姑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离开了吗?”

    轻雪看着这个尽露憨态的男子,笑了:“公子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可是当年我看到的圣姑姐姐就是这个样子,她穿了一身大红的衣裳,美得跟新娘子似的……呀……”他一拍那方正饱满的额头,恍然大悟,“圣姑姐姐不喜欢穿白色的衣裳,而且这么一看,你的确没有圣姑姐姐漂亮……”

    轻雪的笑靥僵住,“你说的这个圣姑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告诉你!”阿九下巴一扬,神气起来。

    “凭师父是你主子!”睿渊看不下去了,折扇一收,对这个男子厉呵:“师父是主,你是仆,主子问话,奴仆不得隐瞒!”

    “我看你才是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阿九,在吵什么呢?”身后有人推开窗子来,松松揽着亵衣,睡眼惺忪,“小声点,别把爷吵醒了。”

    原来是来这夜宿的漓落。

    她话刚一说完,男主子就起身了,L着上身出现在她身后,静静望着外面的轻雪,“阿九,让人将早膳送进厅里,准备二夫人那份。”

    第四十五章

    青花厅,八名侍女端上八道精致菜品,配时令瓜果,清粥,包点,饺子,摆了满满一桌。

    轻雪走进去,隔着凌霄寒微开的窗子,看到男人穿了白色的绸衣正坐在案前看信笺,剑眉紧紧皱着,脸色不大好看。漓落则在拧干红罗绣丝巾,要敷在男人的眼睛上。

    “早膳都上来了,爷和漓落怎么还不出来呢?”阿九探过头,瞧了瞧窗子里,笑道:“原来在恩爱呢,难怪舍不得出来,罢了,我们先吃吧……白衣姐姐,你坐这里。”还果真一P股坐在凳子上,夹起一个糯米团子就往嘴里塞。

    “喂,这府里没人教你尊卑之分吗?!你给我起来,四哥不出来,你不许吃!”

    “我吃我的,要你管!”无视睿渊,继续夹起包点和煎饺往嘴里塞。

    “随他去吧,只要别吃了爷那份。”这个时候,装扮整齐的漓落从房里款款走出来,笑看了阿九一眼,对轻雪道:“阿九是孩子心性,还望姐姐多担待些。”

    双目流动,秀眉纤长,嘴角娇翘,满满一脸的风情。

    轻雪看着,客气道:“爷什么时候出来,早膳快凉了。”

    “爷不出来了,漓落刚才给爷敷了梨山露,一时半会好不了,所以过来让姐姐先吃。爷的这份,我端进去。”

    “这份是药膳。”她望着那特意用银碗盛出来的清粥,以及旁边配以的一碟香酥花生和几个清蒸饺子,“牛R粒、干香菇、桔梗,虽然是药膳调理,但未免太清淡量少了些。”如果他每天都是吃这些,那真难想象他那七尺昂藏之躯是如何长出来的。而且,他背上有伤,不宜吃发物。

    “姐姐C心了。”漓落浅浅一笑,解释道:“其实爷的身子一直是这样调理的,因为眼伤未愈,只能这样搭配,不宜吃油炸、过咸的膳食。今日恰好遇到了烦心事,索性将平日爱吃的包点也减去了。”

    “什么眼伤?”她看他那双眼睛好好的,看人瞪人的时候特别锋利*仄,而且还反S着淡淡的妖魅紫光。

    “这个问题,漓落待会向姐姐一一道来。”漓落温婉笑道,对她颔了颔首:“爷眼睛上的丝巾该换下来了,耽搁不得,姐姐且在府门口等漓落可好?今日拉上姐姐出去走走。”

    “好。”她才不是关心他,只是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不大一会,侍女开始撤桌上的膳食,又突然传话道:“爷请轻雪夫人进去。”

    进去?她与睿渊对望一眼,站起身忐忑不安走进他的房间。第一眼,就看到那原封不动摆在桌上的早膳,已经冷掉,粥和饺子一筷子没动。而他仍坐在书桌旁,利眸让丝巾敷上了,微微仰着头,在让漓落给他写着什么。

    听她走进来的足音,抬手将丝巾扯下,雪白的绸衣和散着的墨发,让他看起来倍是慵懒惺忪。

    她一下子对上那双眸子,看到那双眼睛又变成了深海幽蓝,犀利深邃,丝毫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爷。”

    “在隔壁住的还习惯吗?”他道,抬手示意漓落搁笔。

    “习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客气,“僻静清幽。”

    “习惯就好,那里以后就是你的住所,我会派两个丫鬟过去伺候你。”他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凤舞是我看诺雨打理不过来才交给你这个侧室帮忙接手,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我希望少主能为云浅做主。”她道,对上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我不需要另外的丫鬟,只要云浅一个就够了,请少主能将云浅找回。”这里就是他和尹诺雨的天下,她的住所,她自己能做主吗?

    “云浅的事,我听说了。”他淡淡回应她,斜睨她一眼,伸展双臂让漓落给他穿上驼色的袍子,“只要她还活着,可以重新入府伺候你,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花面婆未抓到前,你不得动那妲儿,我只是让你掌管凤舞内务!”

    她红唇轻咬:“妾身明白。”

    他锐利的眸看她放在身侧的柔夷一眼,又道:“既然你懂药理,那我以后的膳食就交由你打理,你也算得上这里的女主子。”

    “是……爷。”抓紧身侧的裙摆,深吸一口气,她不会在他的药膳里下毒的,顶多配两种伤身药,让他在床榻间不能如鱼得水。既然他故意给她机会,那她也定不负他所望!

    *

    日上山岗头,两顶枣红色的坐轿出了凌府,往僻静的灵隐寺走。四个轿夫,两个丫鬟,八个随侍,以及一个翩翩美少年。

    “师父,漓落嫂夫人,没想到洛城这么繁盛,比之京城,几乎绰绰有余……”

    漓落掀开帘子,笑道:“等过完寒食节,嫂嫂再带睿渊公子去洛城其他地方逛逛,这里有五龙潭、莲花鼎、八里坡、五十步,都是一些胜景。”

    “那多谢漓落嫂夫人了。”俊美公子立即笑开那唇红齿白的俊脸,本想折扇一捻,摆出他潇洒的模样,却见怀中抱的是一篮子香烛和瓜果,穿的是一身粗布麻衣,不觉苦了脸。

    “十二,帮我也拿上。”漓落的贴身婢女鸢儿也将自己手上那一篮递过来。

    “好,不过姐姐得在这里亲一下。”他指指自己俊美的侧脸。

    “你占我便宜!”

    ……

    太阳西下,两顶坐轿往山下走,而后在盘龙江的郊外浅摊停了,两个女子并肩走在岸边。

    “漓落在没有跟着爷前,是玄清寺的一个带发修行女弟子,因贪恋红尘,违背寺规偷偷下山,结果让师父连夜抓回去打折双腿……”

    轻雪诧异回头,望着漓落第一次露出的忧郁粉颊。

    “姐姐一定在笑话漓落是活该的对不对?”女子微微一笑,望向江面的目光悠远而落寞:“出家人本不该再恋栈红尘,我却放下佛珠,一心入世,本该受佛祖惩罚……”

    “不,我是惊讶你师父为何打断你的双腿。”轻雪轻道,“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弟子有错,不该以这种方式惩罚。而你心中有尘,又为何要去带发修行?”

    “我是十六岁的时候投靠师父,因失去所有亲人,所以对这个世上再无所依,可是,我还没有尝过爱人的滋味……那次凌府祭祖大典,我在大殿上第一次见到爷……”

    轻雪修长卷曲的羽睫扇动了一下,静静听着,“玄清寺是他凌府的?”

    “嗯,那里排列着凌府列祖列宗的牌位,祭祖大典一年一次,我因是带发修行,负责清扫。那个时候,爷意气风发,英气*人,身上丝毫看不出戾气,静静站在那里,宛若神祗。”

    轻雪红唇抿了抿,无法想象那个让漓落一见倾心的模样。因为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除了暴戾就是暴戾,任他再怎么变,也是这副模样。

    “姐姐,其实爷的那双眼睛不是他原来的眼睛,他的眼睛曾在十二年前让人一剑割伤,直到现在也没痊愈。这就是早上姐姐看到的我为什么要给爷敷上梨山露。”

    第四十六章

    一剑割伤?轻雪心头一恸,脑海依稀记起一道晃眼的剑光闪过,有人用剑当着她的面割破了一个少年的眼睛。

    十二年过去了,她还记得,是因为她永远忘不掉那双流着血的眼睛。那双眼睛前一刻还在雨里哭,下一刻却让剑刃直直划伤,那剑刃反S的寒光让她足足记了几个年头。

    想到此处,她心头微微打了个颤,静静往前走,“漓落,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带睿渊去寻寻夜草。”

    “好,那姐姐也早些回来。”漓落同时也收回了心神,粉颊上的落寞忧伤快速隐去,回复她的淡雅,“现在姐姐搬到了爷的园子,还是不要让人落下口实的好。漓落先回去了。”

    微微颔首,上了坐轿,静静离去。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我们真的要去寻这夜草吗?”睿渊望望渐渐西沉的落日,顽劣心渐起,“这还是师父第一次带徒儿出来呢,不知这夜草是什么样,有什么效用……”

    轻雪已坐进轿子,没有掀窗帘子:“往西走,翠山亭,在一废弃的破庙前停下。”

    “破庙???师父,不寻夜草了吗?去破庙干嘛?”某人不解的看了看渐上柳梢头的月牙,眼珠子骨碌骨碌一转,大叫,“呀,等等我,师父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的话要对睿渊说,所以才选在那个地方。”

    “谁说在翠山亭就不能寻夜草了。”

    半个时辰的脚程,轿子在一荒郊外的破庙前停下,轻雪让轿夫守在院子后,自己则带着四处张望的睿渊往里走。

    “师父,有声音在叫,我们回去吧。”面前的这座黑漆漆的院子可以说是破庙吗?鬼屋还差不多,不见庙门,不见佛,只见一片残桓断壁,以及旁边的两排Y森森水杉。

    “那是猫头鹰,它们出来觅食了。”轻雪走在前头,拨开门口的层层断桓阻碍,笑道:“你快跟我进来,如果让它喊了三声你的名字,你就要让它索命了。”

    “我进来了!”某人这下跑得飞快,一冲进破庙的殿堂,又飞奔出来,“里面有鬼!”紧紧抓着她的袖子,不放,楚楚可怜依着,“师父,你骗我进去的,那猫头鹰根本不会喊人的名字,只会呱呱叫。”

    “你听。”轻雪唇角泛起淡淡的笑,煞有其事听着那鸟叫声,“睿渊,睿渊,你看它不是这么叫唤的么?”

    睿渊一个激灵,连忙仰面四处张望,手上不肯放开轻雪的袖子。

    轻雪没再打趣,自己也鼓足了胆儿,掏出怀里的火折子,摸黑往里走。如果这里一切没变的话,烛台上应该还有没烧完的红烛。

    只是,她和睿渊相持相扶撞倒不少东西,也没寻到烛台,最后不得已,抓了一把干草点燃,然后就着那些废弃的门板燃成一个小火堆。

    这些都是睿渊动手做的,瞧那娴熟的劲,又哪还有害怕的样子。她摸摸自己的袖子,在火堆边坐下,望着那尊废弃的弥勒佛。

    第四十七章

    依稀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雨下了停,停了下,奶娘直捂着她的嘴,不准她出声,而她那个时候直哭着要姐姐,因为她知道爹爹已经死了,姐姐在骗她,骗她躲在这里……而那个晚上,她亲眼见到了三次一剑封喉,一个是爹爹,一个是奶娘,另一个是,那双眼睛。

    她只对这三道冰冷的剑光记忆深刻,因为那是幼小的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亲人接二连三倒在她面前,并且继那双眼睛被割伤后,自己也立即中了一剑,是让人从背后无情刺穿,割破了姐姐刚送给她的新裳……

    那一夜的记忆已然成为她幼年的噩梦,擎苍救她于剑下后,她有半年的时间开始自闭,不说话不哭不笑。直到入云府整整一年,她和翩若渐渐熟了,才忘记了一些过去,将自己当云家二小姐看。当然,这中间她曾有个养母,是擎苍派来照顾重伤的她,随后将她寄养于云府的借口。那个时候,依兰养母是宣城第一舞伶,艳名远播,清誉却不大好,只因与野男人私通,有了她这个‘私生女’,而爹爹云孟亭垂涎养母美色已久,如此顺水推舟之下,心甘情愿做了这个野男人。

    “师父,夜草莫非在这尊弥勒佛后面?”旁边的人靠着她坐下,脸如桃杏,姿态闲雅,身上传来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

    “睿渊,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她伸出素手,遮住睿渊眼睛以下的脸,紧紧盯着那双灵动瞳仁,“十二年前,你来过这里吗?”

    “你看我刚才的反应就知道我有没有来过这里,十二年前我才九岁,住在深宫内院,天天被母妃*着上敬书房,根本没机会出宫。”睿渊眨眨眼睛,任她遮住他的脸,“师父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让我的这双眼睛给迷上了?”

    “那你可有兄弟来过这里?”她隐约记得,有人称呼那个被刺伤双眼的男子为‘公子爷’。

    “这个徒儿不知道,因为平日不太与这几位王兄亲近。”睿渊毅然道,笑起来:“原来师父来这不是寻什么夜草,而是盼情郎来了,难怪刚才一点也不怕那黄眼猫头鹰。师父,你给徒儿绘绘那男子的样子,说不定能给你找出是我哪位王兄曾英雄救美。”

    他的样子?

    她的脑海只闪过一道站在雨里的背影,以及一双流血的眼睛,“我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那年我才五岁。”

    “哈,原来徒儿比师父还大四岁呢!”睿渊笑得更欢,少年瞳仁灵动,尚余孤瘦雪霜姿,“五岁的你能记住有这样一个人,说明这个人当时带给了你很大的触动,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忘?”

    “当时我站在他后面,他回头看我,突然一把长剑朝他的双眸刺过来……”她只记得这个血淋淋的片段,不记得他为什么回头看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站在他身后。

    “噢。”睿渊怪怪的叫了声,突然倾颜过来,“看来师父还是让徒儿这双眼睛给迷上了,你早说嘛,何必拐弯抹角……你瞧,是不是这样?”他陡然将双眸调皮的眨了眨,而后骤然冷下来,换上与他的年岁格格不入的孤傲冷漠,静静盯着近在咫尺的她,

    她被吓了一跳,一把推开这个界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男子,“别玩了,我们回去。”

    “师父,我这样是不是特像一个人?”睿渊抓住她的袖子,不让她走,“外面有眼睛闪着幽光的夜猫,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坐在这里多好。”

    “那你一个人坐这里!”她懒得理他,一把甩开这个男子的手,大步走出去。睿渊这家伙现在在言语上越来越放肆了!

    而后坐上坐轿,匆匆回了凌府。

    御敕府,有人坐在她的桌前翻阅她的琴谱。

    “爷,你怎么来了?”穿了松软舒适的白色亵衣,墨发披肩,长指在翻阅那册子,双眉齐拢。他在看她的琴谱。

    “唔。”他将手中的琴谱静静阖上,看着她:“你的箫吹的不错,想必琴技也差不到哪去。我今夜想听听你弹琴。”

    只见临水阳台处,早已摆好一柄千年紫檀绿倚琴,琴尾处有两只凤头燕双宿双栖。

    “妾身不会弹琴。”这句话她早在他京城的别庄说过了!

    他起身,稳步踱到凉台处,悠闲的欣赏外面的夜色,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

    她眉心折起浅浅的痕,掩住,坐到琴架前,玉指一拨,第一个指法就败了。

    他没有出声斥责,也没有回头。

    她息音,再重新开始。

    “好了。”他终于出声,打住她的破碎琴声,“你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轻雪的指尖正疼得厉害,突听他这样一说,立即冷道:“妾身不敢跟任何人比。”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眉峰微皱,道:“这本《有凤来仪》不仅仅是本琴谱,更是一本内功心法,其中七音五律,七十二指法皆被打乱,是以心法成谱,如果你想弹,必须先懂些内力,并且需要人亲手教。不然……”

    他回过头来,静静望着她:“你会将你体内的脉息弄乱,重则脉断毙命。”

    她心头重重一跳,知他说的是实话。这本琴谱是擎苍留给她的,让她替他保管起来,可以练习前面的简单音律,后面的不可动。那日她在有凤山庄给他助兴的曲子就是这首琴谱的开头部分,是以苦竹箫练成,吹得有些吃力。

    她道:“妾身只是做娱情之用,并不知个中曲折,爷真是好魄力。实不相瞒,妾身五岁那年曾将左手摔伤,伤了手骨,至今无法弹琴,虽喜音声,却只能以笛箫排遣安慰。如果爷想听曲,妾身可以以箫代替。”

    “手是如何摔伤的?”他的视线看向她的左手,并没有让她吹箫。

    “有一次娘亲带着我走山路,天黑路滑,摔下了山坡,手扎到了尖石。”其实是娘奶带着她逃命的途中不小心让幼小的她摔到了乱石上,让石尖穿进掌心。

    “是谁教你吹箫和魔音?”他对她的回答不予追问,脸上淡淡的,又问出一个问题,两人就像在饮酒聊天。

    “是我自己摸索的。”他知道她跟擎苍的关系,还故意这样问。达摩魔音乃凤翥宫花右使擎苍的绝学,教她一些心决让她做防身之用罢了。

    他的剑眉微微动了一下,唇角抿成直线,突然道:“可想学心法?我可以帮你打通五经八脉……”

    “不想!”她拒绝的很快,清冷道:“如果我可以学,擎苍早教会我了,再说,爷府上不宜有一个这样的姬妾,描红妆,弄歌舞,服侍少主,才是妾身该做的。”

    抬起头,才发现他眸子里噙着试探与揶揄,以及另一种深意。

    他望望天边的月,笑了笑:“也是,你只是本少主一个暖床的妾。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你这个侍妾应该知晓一些吧。”

    他将她的身份直接弄成侍妾了,因为侧室跟侍妾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那妾身先去沐浴,请爷稍候。”她对他曲了曲膝,走进房里。

    一刻后,等她沐浴香汤完,她看到他坐到了临窗的坐榻上,手上拿着她那支苦竹箫细细观看,而后竟然抬手贴在唇边,吹响。

    霎时,房里盈满荡气回肠的音律。不是轻轻柔柔的声音,而是清丽高亢的荡气。他吹的是那首‘有凤来仪’,在她的基础上,纯熟美妙数倍,音律延长完整,而且情意相融。他的眼是望着外面的,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这首曲子的后半部分让他转成了低音,带着淡淡的忧。

    她静静站在那里,没有打断他,有些惊讶。

    他却陡然停下,回过头来:“这是完整的‘有凤来仪’,我希望你在听过一遍后,下次能将整曲吹给我听。”白色的亵衣,衬得他的脸有些冷。

    “如此美妙的曲子,不适合做床榻助兴。”她道,突然想起那夜的助兴,觉得他和那妲儿亵渎了这首曲子。这首曲子,该是凝聚了作曲人对心爱之人的绵绵心意吧。虽没有过于缠绵悱恻,却是字字真切,旋律畅快,让人随音律可看到一对天仙伉俪在梅花林里,箫为剑,琴做袖,凤求凰。

    他斜飞的剑眉动了一下,显然也想起了别庄的事,黑眸中一下子冷却下来,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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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香这几天陪老公回老家过端午,上线时间会很少,亲亲宝贝们,端午多吃几颗粽子哈!

    第四十八章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一粉衣双髻小丫鬟急匆匆跑在廊下,跪在七里堂明晃晃的门前禀报道:“大夫人,青缳小姐又发病了,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守在门口的文焉横她一眼:“去,去,大夫人现在有事,不见任何人。”

    “文焉姐姐,青缳小姐这次病的很严重,请姐姐进去告知大夫人一声,文姝怕小姐撑不下去了。”

    文焉下巴一抬,不再理这个小丫头。

    而门内,桃红帐内翻红浪,尹诺雨衣不蔽体撩开帐子,望了望外面:“让她去找侧夫人,凤舞归她管。”

    “嫂嫂,我去看看青缳。”帐子内又走出一个美男子,稍显凌乱的白色袍子,修眉凤眼,红润润的唇,他一出帐就恭敬退到了一边,敛眉垂目:“小嫂嫂去了也无补于是,还是让京云去瞧瞧她吧。”

    “京云。”尹诺雨秀眉一挑,娇柔依在他怀里,素手抚他坚实的胸膛:“再陪陪我,刚才让这小婢子坏了兴致。”

    京云拉开她的手,轻声道:“文姝说青缳病的很严重,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那你去吧。”尹诺雨稍微赌气的转过身子。

    京云无奈,撩袍往门口走。

    “你下次不要过来了!”

    京云回头:“嫂嫂?”狭长的凤眸中有丝痛苦。

    “我说,你下次不要过来了。”尹诺雨带着冷笑重复了遍,将敞开的衣裳微微拉拢好,坐在铜镜前整理妆容:“你现在乏善可陈,我对你腻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京云明显被伤到了。

    “真的。”尹诺雨握着象牙梳在梳理乌黑的秀发,透过铜镜看身后俊脸微白的男子,“你还不快过去看你的好妹妹,她可是你的亲妹子,不比弈轩,只是个收养的长子……”

    京云脸色一暗,转身往门外走。

    还未到达青缳的园子,就听到女子凄厉的尖叫,只见几个丫鬟正拿着粗大的绳子将青缳往柱子上绑,并给她嘴里塞了丝巾。

    “住手!”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推开那几个粗鲁的丫鬟,将青缳往怀里揽:“青缳不怕,京云来看你了。”

    “京云!”受惊的女子直往他怀里钻,将他抱得紧紧的,身子直发抖:“我昨天看到青书了,可是她们不让我去找他……我是真的看到青书了,他在吹笛子,让我过去……”

    京云扶她坐下,揽了揽她的肩,告诉她他听到了,而后看向那几个面生的丫鬟:“谁谴你们来的?”他记得他只安排了文姝和文清两个丫头来服侍青缳。

    “是大夫人让我们过来的,说只要三小姐发病,就用绳索绑起来……”

    “放肆!”他大呵,怒起来:“滚出去!”

    “是,二少爷。”

    等这几个粗蛮的丫头退出去,他望望四周,发现他送给青缳的两株南诏幽蓝花不见了,每道门上都挂着把大银锁,明显是青缳走到哪就锁到哪,极其过分。

    “二少爷,这些都是大夫人的吩咐,说小姐夜里太吵,需要在手脚上套上铁链。”

    他剑眉皱了一下。

    “京云,你不是去帮我找青书了吗?为什么他到今天都不来看我?”他怀里的女子,一张白嫩小巧的脸蛋犹如刚刚绽放的茉莉花,洁白而芬芳,一双黑珍珠大眼折S出祈盼的光芒,一眨不眨。她的小手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

    他看着那张日见消瘦的小脸,哑声道:“等青缳学会‘清心普善咒’,霍先生就会回来了。青缳,我送你的那两盆幽蓝呢?”

    “幽蓝?”青缳迷茫的望望那种幽蓝的空花盆,双瞳更加发散:“我不知道,我给它浇过水后,它就不见了。”

    “我有办法让它重新变出来。”轻雪带着丫鬟出现在门口,双眸含笑。刚刚有人知会她,凤舞的疯小姐病发了,所以她才匆匆赶过来看看。这次,她才看清这位三小姐长什么模样,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跟京云有几分相似,只是脸色不够正常。

    “端杯茶水来。”她吩咐丫鬟。

    “小嫂嫂,这两株幽蓝是我托人从南诏带过来的稀有品种,养来给青缳治病的。”京云朝她走过来,近看之下为她如今的模样恍了下神,笑道:“想必小嫂嫂知道不少奇花异草。”

    轻雪同样笑了笑:“奇花异草的事,漓落倒是知晓不少,我只是恰好需要幽蓝给我一个妹妹治病,所以才对此有些研究。”她接过丫鬟手中的浓茶水,先给那两个花盆培了一捧新沙土,再浇上水,“幽蓝长在南诏最高的戈壁上,日经风沙而没,夜历甘露而出,是一种可以自由伸缩的奇花。可能是青缳给它浇了过多的井水,让它缩回土里了。一般情况下,幽蓝只需要培沙土,不必浇水的,到了夜里有露水的时候,它自然会出来。”

    “呀,幽蓝果然长出来了!”青缳一声惊叫,快速朝那两盆花扑过去,差点踩到裙摆。

    轻雪在京云身边坐下,静静望着那欣喜若狂的女子:“青缳是如何得了这病?这两盆花,一定是她的情郎送给她的吧。”

    “恩。”京云亦怜宠的看着妹妹,怅然道:“几年前青缳爱上了一个乐曲先生,为此茶饭不思,不解相思,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霍先生突然远走南诏,一去杳无音信。去年他可能得知青缳有了这心理障碍,遂送来了这两盆南诏之宝。不过他不知,青缳曾经有过他的孩子。”

    这样说着,他俊美绝伦的脸暗淡下来,凤眸中隐隐有了忧郁。

    轻雪看着,只觉这个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男子跟青缳一样,可能也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遂静默了一刻,起身告辞。

    “小嫂嫂。”京云跟上来,与她并肩而行:“你可知大哥今日去了哪里?我想跟他商量一下青缳的事。”

    “听阿九说他去了洛城的总号,号里来了几个大客商,需要他亲自接见。”这些都是在用早膳的时候,听阿九说出来的,说他一大早就出府了,只带了冥熙一个随侍,“如果是关于青缳的事,你可以跟我谈,现在凤舞的内务是我在打理。”

    “京云想将青缳送往玄清寺,那里环境清幽,比较适合静养。”

    她思索了一下:“玄清寺本属你们凌府所有,佛光谱照,普度众人,只是饮食清淡,不大适合青缳现在的身子,不如就留在府里,我让人细心照顾。”漓落在寺里被尼僧打断腿,如此狠心,想必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

    “好,多谢嫂嫂。”京云踟躇片刻,终是选择相信她。

    夜里,她在灯下算凤舞的日常开支,门上的珠帘子突然被拨响。

    “爷,夫人在……”

    男人已经走进来了,身上带了淡淡的酒香,突然一把将只着单衣的她拽起,抱到帐子里。

    “爷?”她被吓到了,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他。

    他不出声,只是一个劲吻她,湿热的吻由耳垂到脖子,并扯开她的衣裳,压住她挣扎的双腿。

    她身上被他灼热的唇吻的酥麻麻的,只觉他时轻时重,不太轻柔,直到他的唇从胸口游移到下腹,她的手才有机会推他。而这个时候,他也重重将她放下了,突然冷道:“出去!”

    他身上有酒气,却分明没有醉。

    她看他一眼,安静揽好衣裳走到外间,收拾她桌面上的帐本。床就让给他睡好了,只要他不要再莫名其妙。

    半晌,帐子里没有动静,他可能真的睡了。她让善音去端参茶,自己则重新铺开帐本。舅舅说,府里的财政素来由大夫人一手管制,是老凤主订下的规矩,府里的人都不得忤逆。而这个大夫人在交出凤舞后,划到凤舞的月饷却少之又少。

    凤舞里各位主子加上婢子家奴,也差不多百来人,五十两百张嘴,怎么够吃一个月?

    她抿了抿唇,一下子将本子合上了。抬头,看到素袍男人坐在她面前。

    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正在喝善音端过来的参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出来的。

    “怎么了?”他望望她面前的那几本册子,深邃的墨眸分明是明了的。

    “没事。”她不看他,将坐榻上的小桌搬了,从柜子里取出两床锦被铺上。

    “你这是做什么?”他微微不悦了。

    “睡觉。”她继续铺,关上旁边的窗子,“爷不是让我出去吗?我就在这歇一晚。”

    “去床上吧。”他站在旁边看她,突然若无其事过来抱她,而后重新放到帐子里,自己爬上来,平躺睡觉。

    她躺着,全身绷得紧紧的,无法成眠。

    第四十九章

    一大早,轻雪是让阿九的雷公吼吵醒的,阿九与睿渊,又在为一些芝麻小事吵嘴。

    她拉开门,走到主居那边去,看到两人一人拿一双玉箸争抢盘子里的最后一个珍珠丸子。

    “这是我的,你刚才吃了五个,这个是我的!”

    “你也吃了不少!”

    “阿九,十二,你们哪来的珍珠丸子?”善音随她走进青花厅,眼儿一瞪,打断争执中的两人,“今日是寒食节,整个府里都吃冷食的,说,你们这是从哪弄来的丸子?”

    “这……”阿九这才停止争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这个,这个是我跟十二出去买的……都吃了两天冷食,改善一下伙食嘛,不然我受不了。”

    “外面大街上也禁火的!”

    “多出点银子不就成了!”

    “阿九,爷去了哪里?”轻雪示意善音别再追问,笑了笑,看着还在对美食虎视眈眈的阿九。昨夜她忘记跟他提月银的事了,今早才想起,可惜她醒的时候他早离去了。

    “爷带漓落夫人上玄清寺了,说是要见慧圆大师。”

    “几时回来?”这个月银的事是必须要跟他提及的,她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养那么多张嘴。

    “没说。明日是清明,可能今夜就留在寺里了。”继续对那最后一颗留口水,盯住不放。

    她看在眼里,笑道:“阿九肚子还很饿吗?”

    “很饿!”阿九立即回过头看她,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可怜兮兮道:“阿九一吃冷食就拉肚子,已经饿了两日了,天天吃冷馒头,今天好不容易弄到这糯米丸子,十二却偏要跟我抢。”

    “我也被饿了两天,当然想吃!”

    “你们别吵,我们出府好好吃一顿!”

    “主子,外面也禁火的。”善音拉住她。

    “没事的。”她微微一笑,带头往外面走。后面的阿九睿渊面面相觑,跟上来。

    她在集市上买了酒水和祭果糕点,以及一只被开了膛的J,然后带着他们重新回到了翠山亭的那间破庙。

    这次,她将庙里好好收拾了一番,在祭桌上摆上祭果糕点,斟上酒水,为惨死刀下的奶娘和慕容伯伯祭拜。那年那群黑衣人来势汹汹,将他们从京城追至这里后,血洗了整座庙宇,而后一把火使之成为破庙。

    而听养母依兰说,慕容伯伯是父亲座下第一骁骑校尉,那年曾扔下自己的妻儿,只为保护她。

    “白衣姐姐,你在祭拜谁?”自从那次,阿九一直这样称呼她,即使她没有穿白衣。

    “祭拜一个亲人。”她站起身,将那碗酒浇在地上,而后转身:“这里荒郊野外,杳无人烟,烤一只叫花J应该没有问题。”

    睿渊在旁边笑了笑:“如此偏僻的地方是没有问题,但是师父大老远将我们带到这里,应该不是烤只J这么简单吧。”

    “睿渊,你和善音去拾些干柴。”她黛眉微抬,如此打发他,再看向阿九:“你说你见过一个穿红衣的圣姑姐姐,是在这里吗?”

    “不是,是在我的家乡终南山,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十二岁的捕蛇少年,有一天在山上遇上乱石滑坡,不小心被摔下崖挂在了一棵老树上……可能是我平日捕蛇太多,那天被挂上树后,竟然在树上遇到了一条青花蛇……”

    她静静听着,没有打断阿九。

    “白衣姐姐,你知道吗?那条青花蛇可能是找我寻仇来的,见我伤得动弹不得,硬是吐着蛇信子瞪了我半晌,最后还是对准我的胳膊咬了一口才逃之夭夭了……这也不能怪我,我生来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娘,以编竹箩筐维生,而我又是个大食量,一顿不吃二十个馒头填不饱肚子,所以只能上山去捕蛇……”

    “终南山在京城,你是如何认识爷,又如何入得凌府?”看来想知道寒兮的消息,只能耐心等了。

    “说起这个,还真多亏圣姑姐姐。”阿九深深的酒窝一笑开,说到兴头上来了:“那个时候我在树上被青花蛇咬后,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惨死了,谁知一抬头,竟看到一个仙女姐姐持着把剑朝我飞过来,二话不说搂了我就往崖顶飞,并亲自给我吸出了蛇毒……”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您下载的文件由。27 o m (爱去)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没有,我只听她身后的两个白衣女子喊她‘圣姑’,并阻止她给我疗伤,说正事要紧,似乎是有非常紧要的事。”

    “然后呢?”

    “然后……”阿九努力的想了想,咕噜道:“然后她问了一些我家里的情况,让我养好伤后去洛城投靠爷……”

    “你是说,爷也认识她?”她的心一下子被提起来。

    “这个不知道,我只见过圣姑姐姐一次,投靠爷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那年圣姑姐姐跟你差不多年岁,穿了一身好红好红的衣裳,好耀眼……”

    “十年前,我七岁了,寒兮十八岁,五年后,她就死了。”她痛苦道,突然垮下纤细的削肩,将身子转了过去,望着那尊残破的米勒佛,“她就是在这里死的,想来这里接我,可惜已经迟了。”

    “白衣姐姐,你说什么?”阿九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

    “爷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事?”她暗哑。

    “没有,自从我来洛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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