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张恪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让他靠路边停下来,对司机说:“你先送许思回家,然后将车里的影碟机送给蒋薇……”
“你怎么在这里下车,不回家了?”
张恪本不想管这些破事,但是一旦事情发生,对杜飞的影响极大,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想起学校里还有些事,不送你回去了。”张恪打开车门,风卷着雪花拂到脸上,这是一九九四年的雪花,感觉真好,伸手接了几片雪花,想放到许思的手心上,已经融化成冰冷的几滴水,落在许思的手心里。
许思温柔的笑了笑,张恪将车门关上,看着车子远去,才转身朝校门走去。时间还早,学校里还有许多学生,走到高中部教学楼前,抬头看见四楼的教室还亮着灯,不晓得谁还在教室里,想必李芝芳看到教室亮着灯,一定会先到教室看看。
“张恪,”杜飞的脑袋从阳台上探出来,张恪站在路灯下,没有刻意意掩藏,雪虽然大,还不能挡住人的视野,让杜飞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今天怎么会来学校?”
张恪就算是正常上课期间都可能随时消失,却在高中部统一休息的周末到学校来,确实够奇怪的。
其他人接连探出头,都是班委,没看见唐婧,张恪抬头问:“唐婧呢?”
“我们班委开会呢,唐婧请假没有过来,你不知道她去哪里?”杜飞头探出栏杆喊,“你快上来,外面雪这么大。”
张恪上了楼,李芝芳在教室里,看上去不像赶过来偷情的样子。
张恪也是事后道听途说,中间隔了这么多年,记不得即将会发生的细节,更不清楚她这时到学校来是专门跟王炎斌温存,还因为今天班上班委开会,大概是讨论下个月的演讲竞赛。张恪坐进教室里,旁观班委们继续讨论,李芝芳问张恪有什么意见。有些突然,张恪还以为李芝芳彻底忽视自己的存在呢。张恪之前听唐婧念叨过一些,没往心里去,脑子里一直想着她跟王炎斌的事情。反应有些短路,摇头说自己没什么意见。李芝芳颇为失望让杜飞他们继续讨论。
李芝芳没有参加杜飞他们的讨论,抱着一叠试卷离开教室。李芝芳一走,杜飞他们就没有正形,开始嘻笑打闹。张恪与他们玩不到一起去,坐在一旁,有些落寞地感觉。中间李芝芳又回来过一次,让大家回去。
其他人都先走了,张恪与杜飞拖在后面。
杜飞问张恪:“去哪里吃饭,你小子这些天请假去哪里了。怎么打听都打听不你的行踪。”从书包里掏出包烟来,递给张恪。
张恪哑然失笑。都决定戒了,没想到杜飞这时候开始学会吸烟。接过一支烟。蹲在办公楼前花坛的Y影里,杜飞背着身子给两人点上烟,两人都藏着花树的Y影里,只有两点烟头在Y影中明灭着,不走到近处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两人。
办公楼好几个房间亮着灯,校领导的办公室在二楼。过廊里的灯很明亮。张恪与杜飞躲在暗处,将二楼过道的情形看得细致入微。张恪抬手看了看表。借着微弱的荧光,已经六点半了,就算有教师在学校里。也没有多少了。
王炎斌走出校长室,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走到过道的西头,叩了几下教务处办公室的门,他没有等里面地人回应,就转身走来,从楼梯下来,在楼下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李芝芳从办公室出来,才转身往办公楼后面新建的科教楼走去。
杜飞将烟头在地上捻灭,张恪适应暗处地光线,看见杜飞的表情很凶恶,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知道李芝芳与王炎斌地关系?
李芝芳随后下了,也朝科教楼方向走过去。之前在教室时,她的高跟鞋踩地踢踏响。张恪虽然离得远,这时候校园里很安静,却没有听见她的高跟鞋击地的声音。
“C。”杜飞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脸形有些扭曲,又十分的凶恶。
张恪拍了拍他的肩膀,李芝芳与王炎斌地行为,在成年人看来,实属正常;但是十六岁地杜飞,大概无法接受他心目中的完美熟女形象遭到破坏。
“你知道李老师跟王炎斌地事情?”杜飞盯着张恪,“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是瞎子,又不是笨蛋,谁看不出来啊?”张恪信口胡扯。
杜飞眼睛瞪圆,身上积了一层雪,将雪拍掉,甩膀子要走,张恪拉住他。
曹光明这时候从办公室出来,他走到王炎斌办公室前敲了敲门,没见里面有反应,蹑手蹑脚的移到李芝芳办公室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飞也似地下了楼,在楼下犹豫了一会儿,也转科教楼方向走过去。
杜飞让曹光明诡异的动作吓了一跳,问张恪:“曹光明去哪里?”
张恪还是将决定权交给杜飞,说道:“李芝芳与王炎斌在做什么事情,曹光明大概猜到,他要能当场捉J的话,李芝芳与王炎斌都会身败名裂,他就可以顺利当上一中的校长了。”
“……”杜飞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没有说什么,拳头捏得紧紧,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张恪从他口袋里掏出香烟、打火机,递给他一支,替他点上。对于十六岁的少年来说,这些事情可能太复杂了一些,只要经历过这些事,大概会突然成熟许多吧。
杜飞猛吸了一口烟,面相凶恶的朝科教楼走去,张恪悠然自得的点起一支烟,慢条理丝的抽了起来,将肩膀上积的雪抖掉,第二支烟抽到一半,就听见科教楼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惨叫,有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下来,在安静的校园隐隐约约的听得见。
声音小了些,听不清楚,在张恪将手里的烟抽完,就听见李芝芳的尖叫:“杜飞,你住手,会出人命的!”
还留在办公室的老师都听到李芝芳的叫声,纷纷走到过道,彼此对看着,不确定声音从哪里传过来。张恪将烟头丢掉,撒腿往科教楼跑,杜飞这小子虽然十六岁,却人高马大,好像不是他老子杜小山的种,他要真发了狠。搞不好会出大事。
杜飞人骑在曹光明身上,一拳一拳狠狠的擂向曹光明的脸,李芝芳衣衫不整,她顾不上整理衣衫,跑过要抓住杜飞地手臂,却给他一甩丢到老远。张恪箭步窜过去,抓住杜飞将要挥下的拳,猛然将他拉倒,见杜飞还要冲上去往死里揍曹光明,伸手一大耳刮子:“够了!”
办公楼那边的教师这时候才围过来。看着混乱的场景,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曹光明身子弓在地上不停的颤抖。脸上都是血迹,李芝芳倒在一边的地上。衣衫零乱,杜飞身上、手上都是血,显然是曹光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怎么回事?”数学组组长吴炳生才五十岁就一头白发,是学校里最有威望的教师,他伸手探了探曹光明的鼻息,回头吩咐一个年轻教师,“李老师。你快去打电话叫救护车。”盯着杜飞,很明显。是杜飞动手打的人,学生竟然将老师打得这么惨,还得了。他异常地恼火,厉声训道:“怎么回事,这么晚,你们怎么还在学校里?”
杜飞瞪着血红的眼睛,丝毫不畏惧。
张恪踢了他一下,对吴炳生说:“我跟杜飞躲在楼梯口抽烟,给曹老师跟李老师过来看见,曹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地抽了杜飞一巴掌,杜飞就发疯似的打曹老师,我跟李老师怎么拉都不住,李老师都给他推倒了好几次。”
借着路灯,大家都清晰看见杜飞左脸地鲜红手印,真清楚,可见那一巴掌的力度。
张恪也是为了将杜飞抽醒,才用了狠劲。杜飞这时候看见大家都看着他的左脸,才意识到疼,捂起左脸,还是一声不吭。
李芝芳整理衣衫,大家都以为是她在劝阻杜飞时,衣衫都搞凌乱的,她听到张恪这么说,愣在那里,左右惶然的张望,看不到王炎斌的影子。
吴炳生掉头看了李芝芳一眼,也不是怀疑张恪的话,这里李芝芳是教务处主任,事情怎么处理得听她意见,问她:“李主任,这事情怎么处理?”
李芝芳心乱如麻,她没有勇气戳破张恪明显是维护她跟杜飞地谎言,但是又知道这谎言怎么可能不被别人戳破,见大家都把目光注视她,见曹光明躺在地上抽搐,惶然地说:“是不是先送曹老师去医生?”
吴炳生都吩咐人去叫救护车,她这话等于没说,大家也没有指望女老师能处理这种突然事件,杜飞是西城区委书记杜小山的儿子,又是曹光明先动手打人,留下来地老师都不吭声。
“王校长人呢?”吴炳生突然意识到王炎斌没有出现,记得他人还在办公室里,没有离开学校。
张恪暗骂一声,这龟儿子,溜得倒快,事情处理不好,你个龟儿子逃天上去!
“要么没听见?”有个教师说,“我去办公室喊他去。”他拐过前面那栋楼就折身返回,王炎斌跟在他后面出现了。
王炎斌强作镇定的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他躲在一边观看形势呢。假意听旁边教师汇报了一遍,他说道:“先将曹老师送医院去,时间不早了,让两个学生先回去,事情留到明天再处理。”
张恪见杜飞头犟在那里,还没能彻底的恢复理智,拉了他一把,半拽着他离开科教楼。走到办公楼前,杜飞才回过魂似地问张恪:“走,陪我喝酒去。”
“脸疼不疼?”张恪见他点头,“知道疼还不清醒一点,赶尽联系你老子,曹光明不死也要丢半条命,你以为陪你喝酒就没事了?你他妈的怎么下手这么狠?”
张恪没理他委屈着要说什么,让他去将身上的血迹洗掉一些,然后到校门外的报亭来。不敢确定能立即联系上杜小山,张恪只记得杜飞家里的电话,不过西城区委的电话可以打114询。杜飞的妈妈在家,张恪问了杜小山的大哥大号码,无法接通,打到西城区委,总机根本不帮你传话,等到杜飞出来,才打通杜小山秘书的电话。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零六章 严重的后果
杜小山赶来时,脸色铁青,嘴唇咬得发白,黑瘦的脸绷得紧紧的。他接到电话时,西城区常委成员正在召开会议,讨论最近热议的话题:调整城建规划思路。
调整城建规划的思路,虽然在民间有较多的赞同声音,但不符合普通政府官员对城市建设的认识,在市里争议很大。
虽然未必认同许鸿伯文章提出的观点,但是城南区已经有所动作,西城区也不能视若无睹。
城南区政府并没有坚决的反对原有的城建规划思路,但是在实际行动中,却拥护许鸿伯提出的塑造海州特色的思路,新光造纸厂老厂改建餐饮休闲广场与四凤桥周边环境整治结合起来,成为当前比较热门的一个话题,并预计取得良好的经济效果,老厂改制,厂地出租每年将获取租金三百多万,繁荣城南区的餐饮业,促进就业;还将取得良好的社会效果,四凤桥环境整治,新建市民休闲绿地,新增市民饮食休闲场所。
大概是城南区政府今年最出彩的一项政绩,还顺带将新光造纸厂近一年来闹的是非遮掩去不少。
杜小山这时候当然能知道许鸿伯文章里的思路实际上就是唐学谦与周富明的思路,没必要急着反对原来的城建规划思路,但是学城南区的作法,在实际行动中,策应一下唐学谦与周富明,才是两边都不得罪的上上之策。
今天下午组区委成员开了半天的会,还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过了下班时间,会议还像一潭死水那样拖着。
杜小山接到张恪的电话。知道儿子杜飞出了事,当即终止可能会拖很久的会议,带着秘书就往一中赶。
在杜小山赶往一中地途中,张恪在电话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跟他讲了一遍。杜小山在海州不算背景深厚,但他坐在西城区委书记的位置,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事情能如何解决好,关键要看杜小山的手腕,张恪自然不会将隐瞒什么细节,当然要将自己说成碰巧遇上这事。
救护车已经将曹光明接走。杜小山直接让秘书去医院,要他尽一切手段不让曹光明发生意外。曹光明要是死翘翘。杜小山能耐再大,也不能将事情全兜下来;还有一点就是不能让外人接触曹光明。抢救归抢救,但也不能让曹光明醒过来胡说八道。身为一中政教处主任的曹光明属于市教育局行政编制,是副科级国家干部,不是毫无能耐的平民百姓,给学生打得这么惨,难道市教育局的官僚就没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市教育局就没有一点脾气?事情闹出来,身为西城区委书记的杜小山一样无法收拾。所以要先控制局势。
杜飞这时候才知道后怕。脑子有些混乱。
张恪还以为杜小山会下车给杜飞一脚,没想到杜小山只能打开车门。很沉默地眼神让他跟杜飞先上车再说,车子拐到巷子口,停在路灯照不见的黑暗中。杜小山让司机去学校找王炎斌跟李芝芳。
他来时没有换车,说不定学校有老师认得他地车,会给别人太多联想的空间,只要将曹光明控制起来,将王炎斌与李芝芳两个当事人唤过来商议对策,才是最稳妥地方法。
司机走后,杜小掏出烟来抽,沉默了很久,才将烟盒递到张恪面前:“你抽不抽?”
张恪尴尬的摇了摇头。
“没事,你小子不简单,不要在叔叔面前藏着掖着了,男人抽烟很正常的。”杜小山的眼睛很亮,要不是张恪冷静处置,这事不晓得会闹成什么样子。
张恪笑了笑,伸手接过一支烟;杜飞闷声闷气也伸过来手来拿烟,杜小山出奇的没有阻止,只是叹气的说:“你就不能给你老子省心!”
杜飞闷着声不说话。
张恪倒觉得奇怪,要是以前的自己闯这么大地祸,早不知道要给爸爸训成什么样子;杜小山也不是那种纵容子女地人,不然杜飞早就养成飞扬跋扈的性格了。
三个人在狭窄地车厢里吸着烟,也没人提将车窗打开,也不说话,能听见雪花落在车顶上的声音,打开顶灯。簌簌的听见踩雪地声音,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三个人影往这边走来。
王炎斌与李芝芳钻进车里来,司机站在外面。
王炎斌神色还算正常,李芝芳却不敢抬头看人,哪怕张恪与杜飞都是她的学生。
“杜书记,给你添麻烦了。”王炎斌的声音很干涩。
杜小山没有应他的话,只是不停的抽烟,张恪晓得他是等医院那边的情况再决定如何善后。
王炎斌对张恪说:“张秘书长将电话打到学校里来……”
张恪拍拍脑袋,答应赶回家吃饭,这时候都快八点钟,爸妈一定急死了,能打电话到学校找自己,那是打电话给晚晴才知道自己的行踪。
杜小山沉默着将大哥大递给张恪。
张恪没有下车避开别人,直接给家里挂了电话,是妈妈接的电话:“你个死小子,答应回来吃饭,怎么刚从省城回来就到学校去了,唐婧都等你半天了,大家这会儿都没有吃饭,就等你一个人。”
“家里还有谁?”张恪问道。
“你跟杜飞在一起?”爸爸张知行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
“消息传这么快?”张恪诧异的问,这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车里很安静,大哥大里的声音车里人都能听得见,杜小山忍不住倾过身子来。
“刚接到电话听人说起这事……”
“我坐在杜叔叔的车里,就停在一中边的巷子里,我可能会晚一点才回家。”
“那行,我们先吃饭了,就不等你了。”张知行没有细问,车子停在巷子里。额外吩咐什么让杜小山听到反而会生间隙,张恪处事让他放心,会知道怎么做的。再说这时候也不能跟杜小山通什么气,谁知道后果到底严不严重?
张恪将大哥大递给还给杜小山。
“杜书记,那些教师的嘴巴……”王炎斌也没有想到消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传遍了。
杜小山还算镇定,说道:“没关系,事情总归瞒不住地,再说想看我好戏的人也多。”
又在沉默中渡过艰难的一段时间,大哥大再次响起来时,已经到九点半了。
是杜小山秘书从人民医生打来的电话。曹光明经过急救,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的伤有些重,左眉骨骨裂、鼻梁骨断断。右颊骨骨裂,左腿胫骨骨折,软组织挫伤多处,脑振荡。左腿胫骨骨折大概那是曹光明在二楼楼梯口正偷窥起劲时给杜飞一脚踹下楼梯所致,不然给杜飞打这么惨不会没有还手之力,
在杜飞发疯揍曹光明时,王炎斌慌乱躲开。他没有看到杜飞动手的情形。听到杜小山复述曹光明的伤情时,他才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干部子弟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啊?李芝芳脸色苍白。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张恪不清楚杜飞为什么会发疯的狂揍曹光明,顶多一脚将正准备捉J的曹光明踢下楼梯就可以了,问杜飞。杜飞就瞒过这节不提,好像这么揍曹光明还不解恨,张恪当然无语了。还好,曹光明性命无忧,什么事情都好说,心里轻松下来,又朝杜小山那里接过一支烟,自顾自的点了起来。
李芝芳见张恪在车里抽烟,下意识地眉头扬了扬,头突然又折下去,眼睛默然无光。
“王书记,这事怎么处理?”王炎斌小心翼翼的问,他在车里枯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杜小山都没有跟他说过两句话,在异常压仰地气氛下,快达到他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了。
张恪将烟灰弹到烟灰盒里,眉头扬了扬:“能怎么办,真相不是都到处传播开去了吗?”
“可……”王炎斌吞吞吐吐,他当然希望事情这样结束就好,“曹光明不会就这样就算地了……”
杜小山抬眼盯着王炎斌,亏他在一中校长位置混了这么久,都没有半大少年镇定,说道:“不要给曹光明开口的机会就行,学校这边你处理一下,听说曹光明不怎么得人心?”曹光明得不得人心,杜小山不知道,但是他不希望看到有人站出来帮曹光明说话。
“是的,曹光明是很不得人心,对学生也很粗暴,杜飞这么做,虽然有些不对,但是年轻人,难免脾气急躁了些……”王炎斌终于开了窍,顺着杜小山的话说,“我会让李老师写份情况说明,学校会对这样的老师进行处理,最好能将逐人民教师的队伍……”
“防人之口胜于防川,曹光明光G一条,还能堵他的口?”张恪暗骂一声:真蠢!要不是杜飞,真懒得管这事,看到王炎斌地嘴脸,感觉吃了只苍蝇。倒是李芝芳蜷在那里,楚楚可怜,对车厢里正进行地Y谋诡计有些于心不忍。张恪对王炎斌说,“王校长,司机在外面站两个小时了,你是不是让他进来躲一躲?”
王炎斌愣了愣,见杜小山的眉头扬了扬,忍声没说话,灰溜溜地推门下车,司机进来,脸冰得铁青,外套都给雪濡湿了。领导的秘书向来不瞒司机、秘书,何况曹光明没有性命之忧,接下来的Y谋也谈不上什么惊世骇俗,让司机留在车里暖和暖和也无所谓。
张恪看了杜小山一眼,他瞥眼看着李芝芳,有些话似乎堵在嘴里很难出口。
张恪拍拍额头,对李芝芳说:“李老师,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但是有些话,你这时候要听我地。曹光明现在这样子,也是他不怀好心在前,怨不了杜飞下手重,算他罪有应得。你也不想身败名裂、家破人散,就只能让事情这样过去,这对杜飞也好……”张恪停了停,说道,“要不你先回家想想去?”
李芝芳宛若木偶一样的下了车,王炎斌在车外敲了敲窗,杜小山厌烦的挥了挥手,让他跟李芝芳先走。
车里只剩下四个人,张恪见杜小山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指着杜飞左脸颊的手指印说:“疼吧?我下手也重了些。”
“你这混账小子,下手是想要人命,她值得你这样?”杜小山瞪眼看着杜飞。
“你还不是那样?”杜飞犟声说。
还以为杜小山会赏杜飞一巴掌,没想到杜小山听到这话,闷声坐在那里,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张恪嘿嘿一笑,心想:莫非杜小山遗传给杜飞痴恋熟女的传统?
杜小山挠了挠头,对张恪说:“这事还要市教育局保持沉默才行。我跟市教育局的那班人不熟,唐市长之前做副市长时,主管过教育……”
事情不大,只要让曹光明闭口就可以,只要曹光明不闹腾,教育局的那些头头脑脑又怎么会站出来针对杜小山?仅仅是打招呼,杜小山的面子是足够了,哪里需要唐学谦出面?
要封住曹光明的口,直接给他一个位置那是再合适不过的,唐学谦不仅与教育局的头头脑脑熟,唐学谦还可以直接过问教育局的人事调整。
当然,杜小山能直接决定西城区的教育行政编制,但是区属教育局才正科级,要给曹光明安慰,总不能直接让他去做西城区教育局长的位置。当然,就算到西城区教育局当一名副局长,级别还是副科,却绝对比一中的政教处主任吃香,想必曹光明也不会拒绝,只是这种调整,太着痕迹了,还是在市属中学里调整不引人注意。
张恪拿杜小山的大哥大给家里挂电话,是爸爸接的,大概在等这边的电话。张恪将实情告诉之后,将大哥大递给杜小山,这种事还是由杜小山亲自提起的好。反正人在车里,电话里的声音大家都听得见。
杜小山提出希望教育局领导能出面安慰一下曹光明的情绪,但是教育局那边的情绪还需要唐学谦亲自安抚。张知行就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掉电话,大概过了十分钟才又打过来,说:“唐市长也很重视这件事,希望我与耿局长先到医院看望一下曹老师……”
“我过去接你。”杜小山隔着电话说。
“不用,唐市长的车送我过去,我们在医院汇合吧。”
事情没必要让唐婧知道,今天晚上若只是唐婧与她妈在家里做客,这时候应该已经吃过晚饭回家了,这么晚二号车还在机关大院,那说明唐学谦也是家里做客,送唐学谦一家人回师院小区,恰好经过海州医院。
从一中赶到海州医院路途近,张恪与杜小山、杜飞先赶到海州医院,与先到这里的杜小山的秘书汇合,原先随救护车送曹光明到医院的数学组组长吴炳生与另一名老师已经给支走回家了。
众人站在医院大门前的台阶上等了一会儿,唐学谦的坐骑黑色尼桑才开进医院急诊楼下,张知行从车里钻出来,唐婧头伸出来,跟张恪他们摇了摇手,黑色尼桑就离开急诊楼,唐学谦此时是不会露面的。
张知行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纸袋,递给张恪:“你们都没有吃东西吧,先填点肚子,耿局长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到,我们在这里等他。”
张恪这会儿才觉得饿,打开纸袋看了看,都是烤鸭、J腿之类的熟食,不晓得妈妈记着,还是唐婧想起来的。张恪将纸袋先递给杜小山,加上司机五个人,转眼间就将一袋子熟食分食干净,意犹未尽,但终算填了填肚子。
一直等到市教育局长耿建忠过来,大家才走进急诊病房。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零七章 无非就是妥协
耿建忠没有提起李芝芳与王炎斌偷情的事,也没有骗他说杜飞先挨打,可与不可之间,由耿建忠自己猜测。虽然大家都是正处级,张知行却是市长、市委书记面前的红人,杜小山更是大权在握的区委书记,都比教育局长重要得多,只要不出人命,耿建忠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杜小山的秘书及时赶到医院,海州医院两名颅外科医生都给叫到医院,对曹光明进行紧急手术,才消除引起头部骨折迸发症的可能,这时候麻醉还没有过去,自然无法跟曹光明交流,张知行与耿建忠赶过来,就是要确定曹光明受的伤能够恢复过来,更不能有性命之忧,否则没有人会C手这事,张知行还要将张恪拉回家。
看着曹光明脑袋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张恪想起杜飞拳拳见血的恶狠劲,背脊汗毛耸立。人生读档之前,也没有亲眼看到杜飞拿麻袋死揍曹光明的情形,只是道听途说,张恪在那之后才与杜飞关系好起来,那时杜飞比现在要成熟稳重多了,大概就是这次事情给他太多的转折吧。无论如何,曹光明都没有逃过一顿饱揍,杜飞的内心也不可避免的受到这次事件的冲击,李芝芳与王炎斌的命运却是逆转了。
张恪站在病床前唏嘘不已。
杜小山、耿建忠、张知行站在一旁窃窃私语,他们正讨论这事情如何善后。
就算知情人串通一气咬定张恪当众撒下的谎言就是事实的真相,就算这能瞒天过海,杜飞下手之狠。也有故意伤害之嫌。不能让曹光明及家人自动闭上嘴,对杜小山、杜飞而言,始终是种麻烦。何况涉及男女艳闻?
“耿局长都亲自过来了,是不是通知一下曹老师地家人?”杜小山问耿建忠。
杜飞看着病床上地曹光明,眼睛依旧没法柔和起来,张恪撇嘴笑了笑,心想:大家这时候才想起通知曹光明家人了?
“王炎斌不出面没事?”耿建忠有些疑虑,就怕曹光明的家人到医院之后吵闹。心里想等曹光明醒了之后才通知他家人,等麻醉过了,只怕要到半夜,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张知行抿着嘴不发表意见,也没有必要发表意见,只是表明唐学谦的态度,具体怎么做,自然由杜小山跟耿建忠谈。也是杜小山欠耿建忠地人情。
“王炎斌作为一中校长是失职的……”张恪在旁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见他们看过来,闭上嘴看向别处。
张知行见张恪这么说,心想也是。王炎斌也要受点教训,关键时刻只想着自己开溜。难道这样就以为能保全自己,不是他,哪里会惹出这桩事?杜小山让张恪一提醒,也恨恨的说:“王炎斌不适合当一中校长……”这话本不该他说,不说却不解恨。
“王炎斌的爱人是我们局的肖娜副局长,只怕不大好?”耿建忠有些犹豫。
杜小山笑了笑,说道:“耿局长不如问问王炎斌本人地意见,直接跟他说,缺个位子安抚曹老师,问他能不能让一下?”比起闹出艳闻,心想王炎斌或许更愿意让出位置,“不过曹光明也不适合当一中的校长。”
耿建忠见杜小山说的这么有把握,顺着他的话说:“要是王炎斌主动承认工作中有不足的地方,把二中的龚自高调到一中,让曹光明去二中当校长,那也是可以的。”
除了耿建忠,谁也不认识龚自高,大凡海州人都知道排在一中之后的是第十二中学,第二中学还要差一些,耿建忠这么安排,自然有他地私心,但这是教育局内部的事情,杜小山、张知行都懒得过问。
耿建忠看了张知行一眼,他这种安排在教育局内部有阻力,但是如此这种安排是唐市长认可的,那就没有阻力了。
张知行微微颔首,表示知道耿建忠的意思,却不明确表态。
张恪看了躺在病床地曹光明,心想他也真是可怜,成为别人利益交换砝码,他虽然能暂时当上二中的校长,也不会长久,只要他嘴封住一年半载,到时再将他捋下来,他再说什么都没有用,还可能给自己招遭更大地祸事。
耿建忠见大家都认可他的方案,给王炎斌家挂了电话,是王炎斌爱人肖娜接的电话,耿建忠请王炎斌接电话,先责问他一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人为什么在家里。
张恪抿嘴笑着,王炎斌要过来的话,他老婆肖娜自然不可能不过来,那王炎斌敢过来面对曹光明吗?
王炎斌在电话说他在雪地里跌了一跤崴了脚,明天再到医院看望曹光明,耿建忠问了曹光明家的联系方式,挂上电话后冷冷一笑,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他说崴脚不过来,看来他是真不想做一中校长了。”
耿建忠按王炎斌给的联系方式给曹光明家挂了电话,电话里没有细说,只说曹光明在学校受了伤,人现在医院,却也奇怪,竟然没有哪个老师主动联系他的家人,可见他平日在学校很不得人心。
曹光明妻子与妻弟赶过来时,快到十二点了,他妻子有些彪壮,差不多有张恪那么高,腰粗膀圆,脸上还有横R,她走进来,扑地就哭闹。病房里的人都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杜小山开始庆幸没有听王炎斌的主意将这事生压下去,这曹光明的老婆一看就不是善茬,还是先行安抚的决策好。
耿建忠皱着眉头对曹光明的老婆说:“曹老师在学校里抓到学生抽烟,他教育学生的方法过于激烈了一点,”杜飞脸上的手印还是那么的清晰,耿建忠将杜飞拉过来给她看,又介绍杜小山的身份,“曹老师太激动了些,没站稳妥,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不过经过救治,很快就能恢复……”
曹光明妻子转头看见一圈人都静静的看着她,心里发虚,也就收住哭声,不敢再闹,只问耿建忠,为什么一中的校长王炎斌不过来看望曹光明。
“王校长崴了脚,”耿建忠眉头皱了皱,又说,“就算崴了脚,也应该来看,真是的……”
曹光明妻子一经耿建忠诱导,立即将怨气撒到王炎斌身上,只是不敢再胡闹,一直不停的絮絮叨叨,还代表她家曹光明向杜飞道歉,希望杜小山大人大谅,不要生气。
大家都受不到曹光明的婆娘,见麻醉时间差不多就要到,杜小山、张知行、张恪、杜飞他们都走到外面的过道,只留耿建忠陪曹光明妻 子、妻弟在病床里,有教育局长耿建忠在,就足以震住曹光明了。
两名留下来的主治医生先进去查看曹光明的情况,走过道,才小声的说曹光明的左脸颊神经受损严重,可能会导致面瘫。张恪心想:曹光明平时就没有什么表情,面瘫倒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听着病房里起了动静,大概是醒过来了。先是耿建忠在跟曹光明说他送到医院后的救治情况,又批评他教育学生的方式有些偏激,导致市里领导对一中的教育方式很有意见,话锋转了转,将教育不当的主要责任推到王炎斌头上,但是杜书记对他严格要求杜飞的态度很认同,也很感激,特意领着杜飞一直守护在病房外,连张秘书长也惊动了,跟张恪也在医院里……差不多将所有的意思都告诉曹光明之后,过了一阵子,张恪他们才再次走进病房。
曹光明眼睛的目光很复杂,半张脸给纱布包着,嘴巴也没有露出来,只看见嘴唇的地方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谁也听不清楚。
听不清楚才好,这样才可以给曹光明足够的时间考虑得失。曹光明大概这一辈子还没有给这么多官员围着,复杂的眼神暴露出他的内心正进行激烈的挣扎着。给学生往死里饱揍了一顿,曹光明心里自然怒不可遏,但是听到耿建忠明确说到王炎斌不适合继续留在领导岗位上,他内心未尝不动摇,卑微挣扎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步吗?
张恪偷眼看着腕上的手表,病房里的气氛陷入沉默足足有十五分钟,才看见曹光明给蒙在纱布下的嘴再次蠕动,他婆娘俯身把耳朵贴过去,复述他含糊不清的话:“我对杜飞同学的教育方式有欠妥当,要对杜飞同学道歉!”
曹光明说这句话时,纱布下的嘴巴在抖动,眼神复杂,未尝没有咬牙切齿的味道,但是已经不重要了,等到现在,不就为了这句话吗?
耿建忠安抚他不要担心医药费的问题,不仅医药费,还有营养费都由市教育局安排,还让他不要担心工作上的事情,就等他病愈后会安排到更重要的岗位,现在就是专心养伤。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零八章 拥雪夜谈
走出医院的大门,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地上覆了厚厚的的一层。到医院时只填了一些肚子,早就又饿了,只是这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去吃夜宵,杜小山的秘书随路搭耿建忠的车回家,张恪与爸爸钻进杜小山的车里。
“唉……”杜小山吐了口气,这时候才放下心事,对张知行说,“多亏你家小子及时应变,不然的话,还不晓得闹腾到什么地步才能收场,我家这浑小子,平时让我蛮放心的,今天犯浑了。”
张知行笑了笑,说道:“事情过了就好,我家小子也不让人省心,一中不是有四大恶少吗,他就排第一,你说怎么能让人省心?”
“我听说过,”杜小山哈哈大笑起来,“万老头的孙子、赵锦荣的儿子、彭新义的儿子,你家小子恶名倒是蛮厉害了,可不会做混帐事,跟万老头孙子他们不是一路人,我家小子就崇拜你家小子。”
张恪头枕着手臂,很舒服的靠在座椅上,不晓得爸爸从哪里听到学校里的江湖传闻,真是头疼。听他们在后面笑得欢,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明天学校四大恶少的排行榜又要发生变化了,杜飞不挤上第一就见鬼了!”
“这么说他,他还来劲了!”张知行无奈的笑了起来。
倒是杜飞从头到尾都很沉默,这次事件对他的影响会很深。
雪地行迟,车开得很慢,路上已经再看不到车,路灯昏黄,照着厚厚的雪层。偶尔串过来一阵风将雪粒吹得纷纷扬扬,又似重下大雪。除了杜飞,其他人都放下心事的聊得甚欢,曹光明的事情已经无法影响他们的情绪了。
机关大院里地积雪更厚,没有让车继续往里开,在大院门口,张恪与爸爸下了车,看着杜小山的车离开,他们才转身往小区里走。
“杜小山今天倒没有凶杜飞,我要是闯下这祸。你会怎么对我?”张恪问他老爸。
“先削掉你的头毛骨再说,多少人等着看杜小山的好戏,真要闹开了,杜小山能不保他儿子?他要保他儿子,他就很难过了,”张知行笑了笑,“为什么不凶杜飞?我也是道听途说。杜小山他老婆据说是他高中时的代课教师,比他大三岁……”
张恪愣了愣,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还真是遗传。
笑声在空寂的小区尤为清脆,张恪收敛笑声说:“我在省城听徐伯伯说了,明年地市级的党委常委可能要增加两到三人,丁向山的案子让省里很受警示,海州市增加地市常委人数几乎是肯定的,可以更加决策地民主程度,海州区县中。西城区地位最重要,杜小山有没有可能进常委?”
“增选要等明年春召开党代会,现在谁知道?”张知行轻轻一笑,“就算杜小山进不了常委。在这么多正处级中,地位也是排在前面的,你倒每次都有好事遇上。”
张恪笑了笑,经过这次事件,杜小山还有选择骑墙观望的可能吗?历数杜小山的仕途轨迹,他从军队复员之后,就到西城区的兴港街道当政法委书记,从兴港街道主任、西城区委秘书长、常务副区长、区长、区委书记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爬上来的,在西城区委拥有极高地威望,这次危机顺利解决掉。唐学谦大概做梦都会笑醒吧。
“四凤桥的饮食广场听说你在搞?”张知行在前面踩出深深雪坑,想起这事,随口问张恪。
“哦。我知道,”张恪含糊的说了一声,“具体的事有别人在做,晚晴姐跟你说的?”
“昨天在市政府遇到宋培明来办事,他说是你的思路,”张知行见张恪在后面踩着自己踩出的雪坑走,笑了笑,“一下要将以前的城建规划思路完全调整过来,难度很大,饮食广场可是算成城南区搞的试点,试点能成功,让大家看到其中地好处,跟着模仿,大家的思维自然就调整过来,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