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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培明得到唐学谦、周富明的支持,才在城南区重新站稳脚跟,但是之前地事情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影响,饮食广场与四凤桥周边环境改造,只能算作新光造纸厂改制中的一环,能获得成功,就会扭转之前的负面影响。
他到新海通大厦的次数未必比张恪少,加上张恪想吊他的胃口,经常错着时间出现,让他也相当的郁闷。
张恪不确定爸爸问唐学谦关心哪一块:“仅指饮食广场与四凤桥周边的环境改造?”
“单纯的看,饮食广场与四凤桥周边的环境改造是当前热议地话题,对城建规划思路有直接的影响,”张知行说道,“你不是在你的作文里提出来,要将城区地工厂迁出去,让位于商业、服务业及市民居住?工厂在城区,给环境造成的压力很大,逐步迁出去那是肯定的,但是很多工厂的状况都很糟糕,彻底改善这些企业的面貌才是最重要的,唐市长注意到海裕公司对新光造纸厂的经营方式,好像跟一般的承包经营不同,他找宋培明详细的询问过,才得知道海裕公司从头到尾都没有投入一分钱的资金,对此很感兴趣……”
俩人已经走到住宅楼下,楼梯间有廊灯一直亮着,张恪拍拍脑袋,心想唐学谦果然看得比别人要深一些,说道:“唐伯伯一直想改观那些长期亏损企业的面貌,可是市里又没有钱去补贴这些企业,从银行弄钱还要考虑银行能不能承受,突然发现海裕公司其实对新光造纸厂没有投入一分钱,看起来也有成功的希望,唐伯伯当然感兴趣了!”
“你最近常在公司里玩,你这对一块熟不熟悉?”张知行已经把儿子当成可以平等对话的对象,爬到三楼家门口,手伸进口袋里掏钥匙。
“还算熟悉,所涉及的经济原理也很简单,关键一些人的思路转变不过来。”
“那你说给我听听。”张知行不急着进门,免得将熟睡中的妻子吵醒,转身在楼梯上坐下来,拍了拍旁边的地方,让张恪也坐。
张恪记得爸爸是学经济出身,在市政府里处理顼碎的事务却不是他的专长,坐下来刚想将承包新光造纸厂之后细节解释给爸爸听,却听见背后的门突然打开了。
“我说听到脚步声,怎么就没有动静了,爷俩有什么话不能进来说,一定要坐在门口?”梁格珍抱着睡袍,扶着门说。
“怕把你闹醒……”张知行笑着站起来。
“你们父子俩都没回来,我能睡着吗?”梁格珍嗔怪道,见张恪衣衫单薄,抱怨道,“怎么穿这么少,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冷暖,快进来!”将张恪拽着进屋,从里屋挑了件大羽绒服不容分说的给张恪套上。
张恪身上的外套,内层是用蒙古高地所产的一种山羊细绒压制的毛毡,看上去单薄,却很御寒,据说这还不是正宗货,但在东方广场一件成人穿的外套售价就要六千多,谢晚晴给他跟许思每人买了一件。
真将羽绒服套身上,还不是要给捂出汗来,但是张恪心里暖洋洋的,还是将羽绒服披在身上。
“这么晚,你们都饿了吧?我帮你们把剩菜热一热,弄点饭吃吃就睡,有什么话明天还不能说了?”
张恪朝爸爸摊摊手,要在客厅彻夜长谈,非要给老妈唠叨死,这话题只能往后拖延。
其实从九四年开始,国内已经开始私有化进程,到九十年代末期,才进入高C期,当时的说法叫“国退民进”,即国有资本大规模的从原来的国有企业中退出,国有资本只控制关乎国家经济安全的大型企业或许经济效益优良且稳定的企业。但在这个过程中产生巨大的阵痛就是大量的职工下岗,官商勾结,导致国企、集体企业贱卖给私人,导致国有资产大规模的流失,成批量的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亿万富翁群体。
如果历史轨迹不发生转变的话,如今替锦湖公司负责四凤桥饮食广场项目的邵至刚将是这个群体中的典型代表,以两千万的资本撬动九家企业共数亿的国有资产,还不计算这些位于城区企业土地的商业开发价值,甚为可惜的是,他因为丁向山的意外倒台而导致整个计划的流产。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零九章 恶少排行榜
第二天是星期一,张恪赶早去了学校。昨天的事件虽然在某种层次上算是解决掉了,但是对一中的学生、教师,才开始造成冲击。
教育局上午会召开办公会议讨论一中昨晚的突发事件。
王炎斌万般无奈,赶早去医院看望曹光明,这是必需要有的姿态,副校长马跃人这时不在海州,政教处主任曹光明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人躺在医院里,没一两个月别想下床,教务处主任李芝芳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教师们都当李芝芳给昨晚的血腥场面吓怕了,没有在意她的失常行为。教师们群龙无首,聚在办公室讨论教育局会如何处理打人的学生,年轻气盛的青年教师都说送少管所那也是轻的,老成的中年教师只是撇嘴笑笑,怎么可能?也有老师说曹光明先动打学生有错在先,高一十班的几个任课老师都很维护杜飞,不仅是因为杜小山的关系,也因为杜飞平时在班上表现很出色,绝不是那种惹事生非的学生,更不像张知行、万勇的儿子那么目无师长。对于昨天的事情,他们甚至更愿意相信是张恪动手打的人,毕竟在他们看来,张恪一向都无法无天。
教师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在昨天夜里已经给掐灭在萌芽状态,注定掀不起波澜,市教育局局长耿建忠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让昨天密议的条件都一一不动声色的兑现。
晨读课上,没有一名教师在教室里坐班,学生都像放了野马一样,教学校里沸沸扬扬。仿佛改朝换代一般值得庆祝。张恪不由的摇着头叹气:都是没心没肺的一代人。
杜飞暂时不会急着来学校,要等教育局讨论出处理意见下午到学校宣布时,杜小山才会领着他到学校里表一下姿态,关键要诚恳的认错,消除恶劣地影响,尽快让一中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
几个自以为能跟张恪说得上话的男生到张恪面前问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张恪能说什么,谎言早就传开,无非再为谎言详细的复述一遍。在这次事件中,张恪认识到自己只是可悲的配角。三楼的栏杆上,夸张的悬挂出“杜飞、杜飞。我爱你!”的条幅,政教处主任曹光明被打。近乎致残,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这也由于曹光明平时对待学生过于残酷。张恪心想:杜飞这小子一夜成名,成了学生心目中的英雄,就算挤到一中四大公子之列,形象也要比自己正面多了。班上的女生虽然没有围上来,但是眼睛里都是仰慕与迷恋的光芒,心里想:这小子。真便宜他了。多少怀春地少女会投怀送抱!
“杜飞都跟你学坏了!”唐婧抱怨的说,“你说昨天要赶回家吃饭。我还跟李老师撒谎请假,在你家等你,你倒好。害我等到九点钟……”
“我以为你在学校里,车子经过校门口,我想先过来找你,没有遇上这摊子事……”张恪一脸无奈地胡扯着,“我又不能将杜飞丢下不管!”
“真的?”唐婧心思单纯,对张恪的话从来就是信以为真的,俏脸上的一丝Y霾转瞬间就消失了,微昂着头,一付你就该这样的骄傲神情,明媚的眼神光波流转,眼睛又长又媚,睫毛高高地挑起,要不是在教室里,张恪都会忍不住伸手去碰一碰。
上午第一、二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大失水准地讲了半节课,便叫数学课代表跟他到办公室捧了一叠油墨印试卷给大家做,他人却消失无踪了。第三、四节是李芝芳的语文课,不出所料地政治老师在上课铃响过之后出现在教室里,是个温和的五十岁的小老太。上次期中考试张恪缺考地那门就是她的政治科,事后张恪给这个小老太太拎到办公室给语重心长的教育了好几次,最后缠不过她,不得已还在她办公室里做了一套政治试卷,才算过关。她一进教室就说李芝芳老师有些不舒服,上午的课已换成政治课,接着就让张恪去找一下李芝芳。
张恪挠挠脑袋,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离开教室。虽然是上课时间,但是教学楼里很嘈杂,很多班级根本都没有任课老师坐班,这么兴奋的心情如何能压得住?
走到办公楼,很多教师都聚在过道里讨论,他们看见张恪,有人收敛声音,有人却故意加重嗓门:“这还得了,这还得了,要是教育局不处分打人的学生,我们就去教育局请愿,难道家长当官,学生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张恪撇嘴笑了笑,心想:要处分杜飞只要学校出面说可以了,哪里需要市教育局出面?没有理会那些哗众取宠的老师,倒要看他们谁会帮曹光明出头。有些青年教师也是刚刚走上社会,有些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张恪走到教务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女教师在,也不知道李芝芳是不是已经跟她说了什么,她看见张恪进来,就推门出去了。
平时的李芝芳成熟艳丽,风情迷人,但她现在却有些狼狈不堪,一双艳丽杏目此时浮肿不堪,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姿色顿时消减了三分,张恪心想:换杜飞在这里,大概会觉得她更加的楚楚可怜吧!可怜的纯情少年,想想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张恪站在那里细看了李芝芳一会儿,自顾自的在一边的皮革沙发上坐下来,问李芝芳:“李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后来的事是怎么处理的?”李芝芳声音很涩,语气有些犹豫,看得出她在小心选择词语,“老师知道你不是那种普通的小孩子,只是不合群,人很聪明,又有个性,关键时候比杜飞要成熟。老师谢谢你昨天能拉住杜飞………
“你是想问杜飞的情况?”张恪笑了笑,杜飞彪悍的行为还真给李芝芳留下深刻的印象,“杜飞还算好吧,下午可能会来学校……”
“我是说,”李芝芳没想自己会在学生面前忐忑不安,“杜飞会不会受处分?”
“哦,”张恪本想推搪说“处不处分还不是教务处决”,但见李芝芳地眼睛确实有着关切,没有继续胡扯,说道。“这事情,杜飞的爸爸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昨天在医院守到曹老师醒过来才离开,教育局的耿局长也跟我们到那时候才走。我想问题不会太大。”
“哦,这样啊……”李芝芳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李芝芳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李芝芳接过电话,短短两三句话就挂了,张恪听不出是谁打来的电话。
李芝芳对他说:“教育局的电话,要求中午召集全部教职工开会。宣布局里对昨天事情的处理意见。”
中午召集教职工开会。不会影响下午的课程。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维护杜飞。李芝芳的问题,张恪倒不太关心,心想王炎斌以后离开一中。大概也能让李芝芳摆脱不伦地生活吧。张恪颔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我先回教室了?”
“哦,”李芝芳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期中考试那篇作文,老师无缘无故的怀疑你抄袭地,在这里跟你道歉。”
“啊!”张恪愣了愣,心想也是,海州日报最近才大量刊登相关的大量文章,李芝芳只要看过这些报道,就知道那篇作文不是自己抄袭地。张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说推门走了出去。
张恪是当事人,中午匆匆在食堂吃过中饭,也给拉去到图书馆二楼的会议室参加全校教职工大会。教育局的人还没有过来,会议室里教师吵吵嚷嚷,都议论半天了,还停不下来,王炎斌这时候还没有出现,在外地学习的副校长马跃赶回来主持会议,看他一脸兴奋的,好像嗅出些什么,张恪替他暗地里可惜:他要白高兴一场了!
一点钟,教育局以及杜小山的车相继驶入一中,耿建忠、王炎斌、王炎斌的妻子肖娜、杜小山、杜飞,还有曹光明地老婆等相关人等鱼贯走入会议室,在耿建忠身边还有一个头顶微秃地中年人,张恪听见坐他旁边的高二年级姐长低声说:“马子善过来做什么?”
张恪细看了那样一眼,故意绷着脸,但是眉眼里还掩饰不住透露出得意:他就是二中地校长吧!
教师看到教育局长,又热闹起来,纷纷发表自己对这事的看法,场面有些杂乱。
耿建忠走到台上,静默了一会儿,眼睛盯着下面,台下瞬间就恍然无声;张恪心想都是会做官的人。
当耿建忠宣布曹光明地妻子代表躺在病床上的曹光明对昨天事情发生之时其粗暴的态度给杜飞以及张恪可能在心理上造成不好的影响表示道歉,全场的教职工仿佛给雷电击中,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曹光明的爱人上台宣读那份由别人起草但由曹光明签字的检讨稿。
看着会议室里教师们脸上的表情复杂变幻,却没有站出来提出异议,张恪突然觉得一阵悲哀,他们不可能一个人都想不到背后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只会选择背景发牢S。
杜飞接下来读了他的检讨书,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就要过去的时候,耿建忠在台上对着话筒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话:“最近一年来,一中在教学组织上存在较严重的问题,引起市领导的注意,局里上午讨论了几句,觉得王炎斌校长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现局里宣布,由第二中学校长马子善兼任一中校长,王炎斌的工作,局里会另行安排……”
这一刻,会议室里的教师有一大半都傻掉的样子,但是王炎斌与他妻子肖娜副局站在台上一声不吭,台下的教师都知情识趣的闭上嘴。
张恪看着站在王炎斌旁边的中年妇女,人很削瘦,让原来还算秀气的脸看上去有些尖刻,她正盯着自己左手边的李芝芳,抿着嘴,一声不吭,眼睛里很凶。张恪心想:莫非这个女人知道些什么,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隐忍着不发作?
张恪眯着眼睛,心里幻想着两个女人当场撒泼厮打的情形,抿着嘴笑得很诡异。
“笑什么笑!”坐在张恪后面的校团委书记低声训诉道。
张恪不与他计较,侧头看见李芝芳听到王炎斌要求调走的消息,到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想盘算她跟王炎斌是怎么发生关系,难道是九四版少妇白洁?也不知道杜飞昨天究竟看到什么,才能对曹光明下这般狠手,这小子死活不敢吐露,太让张恪郁闷了。
耿建忠的手段很高明,下面教师满腹意见与惊讶,却没有人当众提出来,接下来,马子善上台发言。这对他来说,也有些突然,发言很短,无非保讨不负教育局与市领导的期望与重托,副校长马跃以及坐张恪后面的校团委书记脸色却很难看。
教职工会议结束之后,张恪见耿建忠使眼色让他留下来,故作不见,心里对这种校园政治更为反感,也没有跟杜小山、杜飞打招呼,跟着人流就溜出了会议室,远远看了一眼教学楼,径直走出学校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前门新海通大厦。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一十章 皮包公司之完美解释
锦湖接纳海泰裁减下来的员工,陡然摆脱空壳公司的身份,拥有近三十名员工。但是绝大部分人在同层楼另租了办公室办公,原先的办公室依旧宽敞明亮,只增添了两名行政助理。事务性的工作越来越繁重,才需要增加人手。
张恪进走公司,透露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看见许思在他的办公室里,推开门,看见办公室里多了一台大屏幕彩电,钢化玻璃制成的电视台里置着一台影碟机,许思正背着他调节电视。
“不是让你休息一天吗?”张络站在门口敲了敲磨砂玻璃。
“哦,”许思捂着胸口转过身来,“吓我一跳,家里没有人,还不如到公司打发时间,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才下午两三点钟,张恪很少这个时间走进公司。
张恪笑了笑,没什么好跟许思隐瞒的,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无从说起,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指了指电视柜,说道:“我这里不需要,我跟你说公司摆一台,是摆到刘明辉他们那里……”
“啊?”许思疑惑不解,美丽的眼睛诧异的盯着张恪,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给刘明辉他们?”
“嗯。叫刘明辉将电视跟影碟机搬走。我住处放一台就可以了,谁有空躲办公室里看碟片?还不如跟许思姐打情骂俏。”张恪笑着说。
“呸!”许思轻啐了一口,瞪着张恪却俏脸微红。“那我去通知刘明辉。”
“他在办公室?”张恪见许思点头,拿起办公桌上地电话,“我打电话给他。”
这时间,人大多不在公司。
蒋薇领着人去海州大学、市图书馆查找关于影碟机方面的资料,张恪心想相关的资料在海州可能极少,试一试也无妨。邵至刚也不在办公室里。他得联络餐饮业地朋友;周复这时候只会在新厂那里坐阵。
张恪对影碟机在今年几年的发展趋势都有所有了解,却不清楚碟机技术层面的东西,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高薪从万燕集团挖一名高级工程师过来。大约到明年年底,将有多家企业进军碟机产业,自己的时间十分的紧迫。
作为已经半公开化地技术,就不存在申请专权进行技术垄断的可能,进入碟机市场,所有的要点都在一个“快”字上。进入要快、做大要快、撤出要快,张恪可以肯定,现在还没有人能看出碟机产业即将高歌猛进的进入黄金期,更不会看到黄金期是那么的短暂!
刘明辉接到电话领着两名部下推门进来时。还不十分确定:“恪少,真将影碟机摆我们办公室?”
“哪来那么多废话?”张恪挥了挥手。“让你搬就搬走!”
刘明辉参加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各方面的能力却很出色,所以才与蒋薇、周一平、杨云三人从数百名招聘者中脱颖而出。
张恪对刘明辉最有心理年龄上的优势,对他也是指来划去地。
刘明辉嘿嘿一笑,又问了一句:“要是那班混小子上班时间看碟片,我是不是装作没看见?”
“工作办妥,又没有到下班的时间,难道对着办公桌发呆?”张恪抬头看着刘明辉。
刘明辉与两名策划部的员工打出兴奋的手势,毫不犹豫地将电视、影碟机拆下来,一人抱电视,一人扛玻璃电机柜,一人捧影碟机,出门都快忍不住吹口哨了。
许思疑惑看着张恪,她从来没有想到公司会允许员工在工作时间看碟片打发时间,不要说她了,这个时代大概没有人能理解张恪的这种行为。许思现在对张恪多少有些盲从,心想他地行为又有多少是别人能理解的,或许另有目的也说不定。
张恪见许思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觉得我在纵容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想?”许思诧异的问,自己的心思总能让张恪很轻易的猜中。
“你脸上写着,”张恪指着许思嫩腻如玉的粉脸,“如何更好的去管理,永远有很多的争论,但是项目策划部的员工应该更主动的去工作,要是他们的工作效率会被一台小小的影碟机影响,公司可以毫不犹豫的辞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当然,前期让蒋薇负责收集资料,也要让策划部的人先熟悉起来,我可不想到时候,还要跟他们来解释影碟机是什么玩艺
“公司打算生产影碟机?”许思对影碟机未来几年的市场毫无概念,对能否有技术力量组织生产更没有信心,“看上去很精密的样子,我们哪里有生产技术?”
许思的问题里根本没有提到生产专利许可的问题,可见她对知识产权也没有认知,不仅她,九十四年很少有人重视知识产权。张恪笑了笑,说道:“获得生产技述的途径有三处,一是直接到安徽万燕集团高薪聘工程师,二是请海州大学光电、精密机械方面的专家对影碟机进行拆解研究,三是到香港、深圳这些电子工业发达的地区寻找能转让的生产技术……我打算三条线同时进行,你负责请海州大学这一块,蒋薇去深香港,刘明辉去安徽……”
“这得花多少费用?”许思问道,“再说刘明辉负责饮食广场的项目,他也走不开啊。”
“越秀公司账上还有二百多万,这些钱都可以花掉,饮食广场那边,刘明辉走开几天,邵至刚不至于应付不过来。”张恪并不想在许思面前表现得全知全能,没有就影碟机多说什么,真要做什么决断的话,还是等蒋薇将初步的调查报告完成之后,那才显得顺理成章。
许思说道:“突然转向影碟机制造,会不会给别人不务正业的感觉?”
“是你这么想吗?”张恪靠着老板椅,脱鞋将脚翘到办公桌上,“我有不务正业吗?”
“臭!”许思捏着鼻子,“这么说,你还蹬鼻头上脸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你要跟别人解释清楚。”
张恪嘿然一笑,他也觉得脚有些臭,笑着说:“在他们看来,保证新光造纸厂正常运营、推动饮食广场顺利上马才是正业,但是他们不清楚锦湖公司的本质,不清楚我成立锦湖公司的目标,锦湖公司难道就要在两三个项目上滞留?不,锦湖公司应该永不停息的追逐机会,永不停息的整合一切我们都可以触及的资源,永不停息的创造性的累积财富……”
“我听了这番话……”许思笑了笑,说道,“不介意听听我的感觉?”
“你说吧,我承受得了。”张收回脚,正襟危坐的看着许思,看她有什么高见。
“感觉你的话是对皮包公司的完美解释……”
张恪给许思的话彻底打败,下巴有气无力的磕在办公桌上。
“好了,好了,”许思伸手按了按张恪的头,张恪将头发剃得很短,头发又密又软,按下去十分的舒服,许思见张恪故意摆出一脸沮丧的样子,在他头顶上揉了揉,“上周的工作汇总还要你审阅呢,一大堆的东西,现在新光造纸厂从上到下都在抱怨他们为什么每天工作累死累活回家还要像小学生一样做作业!管理人员也就罢了,普通职工也要这样,还没有听说海州市有哪家企业这么搞过呢。”
“我又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嗜好,再说他们也不会将夫妇生活写到工作日志中,我是希望——无论是管理人员还是普通职工,审视自己的工作,都应该是每天必须完成的功课——他们要养这种习惯,普通职工能不断的提高生产技能,管理人员也能不断的提高管理水平。这种习惯很难养成,特别是他们在国营企业呆了这么多年,早就养成思维上的惰性,所以我才用每天写工作日志的方式,强迫他们去反省自己每天的工作,这也是一种鞭策,会有无形的压力迫使他们尽可能的动起来,去掉身上的懒性……”张恪指着许思手臂下压着的文件夹,“按照正常的管理,所谓的工作日志只需要向上一级主管汇报就可以了,目前要强化新光造纸厂的管理,就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幕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稍有差错,就会叫他们卷铺盖滚蛋!我就算不出面,也能让他们的汗毛始终竖立着,神经始终给我崩紧着。你以为我每周看七叠这么厚的文件夹轻松啊?”
许思笑了笑,倒是明白张恪的良苦用心,他利用锦湖公司的强势,向锦湖公司所涉及到的个人灌输管理上的理念,看上去惹得下面怨声载道,却也让下面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许思只是好奇张恪怎么就明白这些东西。
许思有时候也忍不住抱怨在张恪身边好辛苦,要努力的跟上他的步伐,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希望张恪推荐一些管理上的著作,张恪只是说“国内还没有十分出色的管理著作”,推荐一堆英文大部头专著,让许思很后悔提出这个要求。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邵至刚的野心
下班过去大半个小时,蒋薇才捧着一些资料回公司,与张恪说,她让另外两个协助此事的策划部员工先回家了;宋培明就迟五分钟也进了公司,让人怀疑宋培明在楼下停车场枯等了五分钟。
周复一会儿也从新厂赶到公司,到下班时间,周复总是习惯到公司转一圈,要没有什么事情,他会赶回造纸厂,没有特殊的情况,会在晚上九点之前离开造纸厂。
拿周复自己的话说:“脑袋别在腰间,一点都不敢放松。”
比起周复严谨的工作态度,张恪多少显得有些不负责任。
张恪看着宋培明在外面的办公室里探头探脑,站起身走出去,笑着说:“宋叔最近很闲啊,踏着点赶到锦湖来喝下午茶?”
“我是来找你的,”宋培明苦笑了一下,要绕圈子的话,张恪会一直绕下去,不给你绕到正题上的机会,还不如腆着脸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想找你问问锦湖计划什么时候上饮食广场的项目。”
事关宋培明漂亮的翻身仗,能容他不心急?
宋培明可不仅仅想重新站稳脚跟这么简单,既然有周富明、唐学谦的支持,他在城南区站稳脚跟当然不成问题,但是他还想更进一步,就必须有引人瞩目的政绩。王歧江年纪到限,处于七上八下的线上,但是能不能在明年就将王岐江挤下去,挤下去的空位又不给别人抢过去,这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真的很重要。
张恪笑了笑:“不仅宋叔叔你,盯着饮食广场项目地人不少,”抬头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许思。“你看看邵经理有没有回来?”
“我去看看。”周复说着话,就推门出去叫邵至刚。此时他的态度转变了许多,虽然心里在想:你都好几天没到公司来,邵至刚、刘明辉不都得这时候过来汇报工作?只怕十二楼的周游与周一平也在楼下加班吧!
大家移到咖啡室,仿佛真到下午茶时间一样,虽然还有职工留在公司,张恪却亲自动手给大家冲泡咖啡、茶水,边聊天边等邵至刚与刘明辉。蒋薇问起昨夜的事件,张恪自然不会将实情当众说出来,又将谎言复述了一遍。他们听到王炎斌突然给撤了职也百思不解。
邵至刚推门进来,看见宋培明也在场。以他的历练,当然能明白宋培明心急什么。招呼了一声,对张恪说道:“恪少,喝茶之前,有些事情要跟你单独汇报一下。”
运营公司还在筹建中,邵至刚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个项目上,锦湖公司的背景,让他认为这将是人生事业最重要的一个跳板。
邵至刚不清楚锦湖的股权结构。但知道还没有成年地张恪却是锦湖实际掌门人。几番交谈,虽然未必心服。但也认可张恪有与自己合作的资格。
张恪起身与邵至刚回到自己地办公室,办公室与咖啡室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能相互隐约看到对面的影子。
“有什么要单独说地?”张恪问邵至刚。
“饮食广场的项目。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我与许多做餐饮的朋友进行过沟通,两年七百万的租金完全不成问题,只要项目能开展,他们也同意先支付一部分租金给我们对老厂进行改造。我看到刘明辉提出整套‘先营销后招商〃的方案,认为租金还可以提高一个档次,第一年的总租金水平达到四百万都不成问题,”宋培明他们还在隔壁等着,邵至刚也不打哑谜,直接说道,“城南区前年以造纸厂老厂抵押贷款两千五百万资金建造新厂,当时是偏高的一个数字,目前看来这个数字还是可以接受地……”
邵至刚说到这里,张恪就能明白他地意思,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想,就算我们以两千五百万地代价将老厂买下来,也是绝对合适的。”
“现在城南区财政很缺钱,价格可以往下压很多,C作起来也不麻烦,两千五百万的贷款质押物可以转变为新厂地资产,老厂就完全具备转让的条件,以锦湖公司的背景,拿下老厂,需要多少钱?”邵至刚看不懂张恪眼睛里复杂的表情,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张恪会对他的提议心动。
张恪心想:不足是资产运作的高手,只可惜他现在没有一个很好的平台,在他看来,以锦湖公司的背景进行这一系列的C作,将易如反掌。
张恪笑了笑,说道:“就算锦湖手头没有资金,甚至不需要贷款,可以临时向宏远这些大公司拆借,等老厂产权移到锦湖公司,再将老厂拿去贷款。除了归还拆借款之外,我想还能套出一部分资金……”
“原来恪少仔细考虑过。”邵至刚暗暗心惊,他没有想到张恪对这些问题都有过考虑。
“你一定没有想到我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张恪眼睛紧盯着邵至刚,既然他提出来了,就要将他内心的信心完全击溃掉,“你以为我若是早考虑到这一点,就没必要拉你入进来;当然,就算拉你进来,锦湖公司现在将你撇在一边单独吞下这块肥R,你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不妨告诉你,锦湖公司在承包造纸厂还获得一项权限,那就是在承包经营期间内,锦湖公司可以部分或全部并购造纸厂资产……你这时会更加疑惑了吧?”
洋洋得意的献策,实际却如儿戏一般可笑,锦湖早就将这块肥R放到自己的碗里了?张恪咄咄*人的语气与追问,给邵至刚造成很大的压力。
邵至刚瘦脸微红,强硬着脖子,问:“你既然早就考虑好种种可能,为什么要给别人看到那块土地增值的可能,为什么不在低价买入老厂之后,再抛出饮食广场的方案?”
“比较其他公司,锦湖已经拥有太多的资源,虽然有欠公平,但都是合乎规则,你想想看,锦湖已经占了这么大便宜,还要去做违背规则的事情,这个游戏岂不是太无聊了?”
“游戏?”邵至刚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恪吐出这个让他心酸的词,万千人狡尽心机的事情,在他看来只是游戏而已,万千人都想不择手段的事情,他却要说遵循什么规则?
“城南区政府拿老厂抵押贷款两千五百万,要遵循规则的话,必须要支付两千五百万以上的批租转让金。你这些天也看到,锦湖只是一家空壳公司,既没有什么信誉度,也没有什么实际资产,不做违背规则的事情,如何能获得超过两千五百万的资金?”张恪淡定看着邵至刚,知道他现在野心勃勃,也很有想法,“你一定会想,锦湖公司的背景这么深厚,为什么要让自己局限在圈子里?只要一纸批文,甚至可以一分钱不花的将老厂拿下来!”
邵至刚眼神躲闪着,谁也无法在内心毫无遮挡的被人看透之后,还能保持镇定自若的姿态。
“……”张恪对邵至刚的反应很满意,重回九四年,作为十六岁的少年,还没有到折服人的年龄,既然无法折服,那就让他屈服。张恪身子微微前倾,“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游戏玩得长久,而且玩得很大,就不要轻易跳出圈子。因为等游戏进行到一步程度,你就会发现,不管你的背景有多深厚,还是有不畏惧你的敌人在前面等着你,所以你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听到这里,邵至刚额头已经是潺潺汗水,他自视甚高,当年给人从农机厂挤出来,才去做餐饮,但是他的心思从来就不局限在餐饮这小块上,没想给一名少年说得哑口无言,却又不得不承认张恪的每句话都给极大的冲击。
张恪与邵至刚重新走回咖啡室,其他人就很奇怪两人的神情:张恪气定神闲,好似邵至刚适才郑重其事的单独约谈是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情;邵至刚瘦脸黑红,眼神涣散,没有一丝光彩,受到很大打击的样子。
邵至刚回公司时,特别是他向张恪要求单独约谈时,完全一付神完气足、意态踌躇的样子,前后的落差也太大了吧?
宋培明他们都猜不透在办公室里发生什么事情,面面相觑。
张恪走到吧台前,挑了一只不锈钢汤匙杯子里加了两匙速溶咖啡,回头问邵至刚:“我喜欢咖啡不加糖,老邵,你学学我?”
邵至刚刚要坐下,见张恪要帮他冲咖啡,慌忙走过去:“试试不加糖的也好,不敢让恪少帮我冲咖啡……”提起水壶,接过张恪手里的杯子。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各自的打算
张恪笑了笑,他喜欢邵至刚此时的姿态,坐回沙发,对宋培明说,“宋叔,饮食广场的事情,都是由老邵负责,负责运营的公司,他也是大股东,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好了。”
宋培明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对饮食广场,区里也找了一些做餐饮的老板咨询了一下,大家对这个项目的信心很大,区里也召开专门的办公会议讨论这事,既然各方面的反应都不错,项目上马,那是宜早不宜迟的……”
宜早不宜迟,那是对宋培明来说的,地方党政干部调整一般都集中在三四月份的两会前后,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中下旬了,距明年的两会,也就兔子尾巴长的时间,只要让王岐江熬过“七上八下”的坎,宋培明很可能要多熬几年才会出头。
城南区政府支持上马饮食广场项目,王岐江没有理由不支持。没有理由反对,难道他不会暗中使绊?
看宋培明急不可耐的样子,张恪眯起眼睛,没有应他的话。
张恪不出声,周复、蒋薇、邵至刚就没有立场帮腔。
邵至刚对这一层次的事接触不多,看到张恪小小年纪就能将宋培明架在那里,心里也很佩服,在此之前,他或许认为张恪在借锦湖公司背后的势力狐假虎威,这时候却想:或许他真对人心的把握十分老道?也的确能在气势上压住宋培明。
宋培明见张恪没有给他回应,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说:“在四凤桥两侧修建市民休闲绿地,整治四凤桥环境,也在区政府办公会议上一致通过,但提到区委会议上。遇到些问题。每到年关,区财政筹措行政人员的工资福利还会缺一截,一时筹不钱修建休闲绿地……”
王岐江还是拿财政卡这事,张恪也不意外,笑着说:“城南区财政明年开春会宽松些,编到明年的预算,也更合乎程序,我看不错,我们这里的计划稍微调整一下就可以了。”
宋培明与张恪交锋几回了,每次都给他捏在七寸处。十分难受,还无法挣扎,已经领略他的手段,却不可以因为他刚读高中而轻视他。心里多少有些无奈,说道:“早就说过区里不可以干涉造纸厂地经营,作为私下里的沟通,我有个提议。不晓得锦湖公司能不能研究一下?”
蒋薇听了心惊R跳,宋培明这是低声下气的求张恪,周复、邵至刚都不晓得是不是要暂时回避一下。
张恪说道:“不能说干涉经营,城南区政府有提建议的权限,何况宋叔的话,锦湖怎么会不重视?”
听张恪这么说,宋培明心里好受一些,说道:“新组建的运营公司有没有把握筹措到六百万资金向造纸厂预付两年的租金?”
张恪指着邵至刚说:“老邵对这事最清楚。”
邵至刚迟疑了一下,刚才办公室里。张恪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只得放弃劝说张恪将老厂整体并购的努力,说道:“没有问题,有城南区政府一起推动。速度会更快……”
很多餐饮业老板都希望挤出?